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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方伶 - 奈奈我の愛【單】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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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1-27 04:51 PM 編輯

內容簡介:

她愛了他九年,卻始終只能當「被監護人」
不解風情的他,眼睛被「蛤蜊肉」糊到
身旁永遠不缺「大哺乳」的性感尤物
她決定自力救濟,擺脫乖乖女包袱
看一場「男子脫衣秀」惹得她妒火焚心
演一出「貴妃醉酒記」,竟教他心馳蕩漾
難以置信——她已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該做些什麽才能擁有她呢?除了婚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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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7-20 12:33 AM|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今晚的敦化北路上有著一絲不同於往常的氣氛,多了一些興奮、期待與緊張的喧嘩聲。位於這條路上,一家大型著名的DISCO舞廳前的廣場上,許多女性朋友打扮得花枝招展,好比一場大型的時裝盛會般大排長龍。

    褐奈奈跟在人群中依序前進的排站著,她緊張的拉拉身上鵝黃色的雪紡小洋裝,神色有絲不安地舔舔那飽滿嫣紅的唇,不時看著四周隊伍中的女人們;但是,她的心卻是雀躍、興奮的,就像在偷偷進行一件禁止做的壞事,那股莫名的興奮和竊喜。

    早在幾天前,褐奈奈自收音機裏聽到這間DISCO舞廳從國外“空運”一群健美、性感的外國男人到此表演人體藝術舞蹈時,她便好奇地想一睹風采。

    MENPOWESHOW---聽,多麼令人震撼地驚奇!

    仿佛光念這幾個字,便有股顫怵的電流輕刷過全身,使血液加速脈動,更逞論那天晚上自廣播中聽到“Call in”所描述那火辣辣的場景了。

    而今天,她終於逮到谷達克出差的日子,找藉口出來做一番成人探險遊戲。畢竟,谷宸奕比達克好說話。一想到谷達克,褐奈奈兩兄弟是無緣的兄妹。在奈奈九歲時,原本奈奈的母親和達克他們的父親要結婚,然而世事難料地在婚前一個禮拜,他們在一起車禍中雙雙喪生,遺留他們三個。由於奈奈沒有任何親屬可以投靠,當時二十三歲的谷宸奕和十九歲的谷達克便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奈奈必須承認她是幸福的。畢竟宸奕和達克都非常寵愛她,供給她一切的所需與所求。

    宸奕對她的愛是一味地寵愛,而達克對她寵歸寵.但只要她做錯事,仍不免得到嚴厲的處罰。

    在宸奕的身上,她得到了滿足自己渴望已久的父愛。雖然在她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父親這個角色,但她知道,那定比不上宸奕所給她的。

    對於達克,親來卻早在多年前便由對大哥哥的感情移轉為難以言喻的愛戀情懷。只是,達克似乎不願正視她已長大且愛慕著他的事實。所以,奈奈決定要做些事正視著她,以一個男人看待女人的眼光。

    今晚便是她證明自己長大的最好機會,畢竟能到舞廳看這場男子人體藝術舞蹈的人都必須年滿十八歲。

    哦——天哪!還有三個人便輸到她買票進場了。

    奈奈再次深呼吸、吐氣、緊張得一會舔舔唇,一會兒拉拉衣裙,東瞄瞄、西看看的,深怕會被熟人——尤其是谷達克——速到她。

    拜託——她這麼緊張真是愚蠢極了。

    達克現在恐怕仍在高雄開會,而她也早已年滿十八歲,甚至再過幾個月便要滿二十歲了,她當可理直氣壯在此地排隊進場的,不是嗎?

    奈奈自嘲地笑笑,平撫了下不必要的緊張情緒。看著前面兩個女校買到後竊竊私語、低聲輕笑地入場,她的心就止不住的跳動,就剩下一個人了,就剩一個人便輪到她入場了。

    哇——太棒了!輪到她了。

    奈奈小心地將手上的紙鈔遞向視窗台,正要開口時,突地,一雙古銅色修長的大手連同她手上的紙鈔攝住。

    奈奈全身血液霎時就像凍結般,心漏跳了一拍,她不用回頭便知道那攝住她的手的男人是誰,因為如此懾人的強者氣勢也只有他了。

    “褐、奈、奈。”果然她的身旁傳來一聲熟悉忍隱咬牙的怒吼。

    奈奈害怕地將眼光自他的領帶抬頭看向那對緊盯著她的閃爍著怒火的雙眸。

    啊!上帝,他真的氣瘋了!

    “喂,小姐你到底買不買票呀?”

    她身後的群眾開始有人發出不耐的抱怨,催促著,就見那緊抓著褐奈奈的高大男子眼神冷冷地回眸一瞥那些訛噪的女人們,而先前埋怨的女人竟都一個個閉上嘴、又張開口瞪大眼地看著他,就像蒼蠅盯上肉般地垂涎著。

    這就是谷達克——他的魅力無遠弗屆,無人可抵擋。

    下一秒,奈奈便被谷達克拽拉著離開廣場,一路走出去時,身邊不時傳來那群排隊等待的女人驚叫聲——

    “看,好帥的男人。”

    “他的體格真棒,比那些表演的舞者還棒哪!”

    “哇——一酷!”

    谷達克一路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拉著她,走到他那閃銀色的蓮花跑車旁。

    “上車!”碰的一聲。

    他快步繞過車頭上車,車門再度“碰”地一響。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奈奈,此時的她就像受驚嚇的孩子縮在車門邊,他詛咒了一聲,心情是爆怒的,但動作卻是輕柔地替她系上安全帶;下一秒,車便快速地飛射出去,沿著敦化北路南駛。

    很好,至少她該死的知道,不會笨到現在開口跟他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如果奈奈此時開口說話,他會不會控制不住撲過去將她掐死。

    他早該知道他大哥是制不住這娃兒的,因為大哥太寵她了。所以原本三天的會議,硬是讓他徹夜加壓地在兩天半內解決,飛快搭飛機回臺北,順便到中泰賓館解決了另一個重要的商務會議。

    他才離開臺北三天而已,看看他回來時發現了什麼?

    奈奈竟跑去看那該死的秀,而且是獨自一人。

    男子脫衣秀!

    去死吧!

    谷達克又咒駡了一聲,用力踩了油門,車子快速地拐彎進信義路飛奔。他已經氣得管不了紅、綠燈或會不會收到罰單了。

    奈奈抑不住害怕的輕呼一聲時,理智能再度回到他腦中,他立刻放慢速度,再度瞥了一眼奈奈、看她還好,才任車一子平穩地沿著吳興街上山。

    ***   ***  ***   ***

    奈奈氣忿地一路跺腳進門,畢竟達克那麼強拉著她離開廣場,讓她丟透了臉,就好像未成年的孩子偷跑去看限制級電影,當場被大人逮到一樣困窘、自尊受傷。下過,她身後跟著進門的達克顯然比她更火大。

    “咦?奈奈,這麼早就回來啦?”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播放的電影的谷宸奕聞聲抬頭問著。

    奈奈一臉笑的看著谷宸奕,心想,他真是個好人,永遠都這麼慈祥、和煦地對待她。

    雖然在商場上谷宸奕是以冷酷為名,但那是因為他在二十三歲便繼承龐大家業,而使得他早早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的原因。但他卻只在兩個女人面前卸下他冷酷無情的外表,而以感性對待,那就是他照顧了十年、疼愛有加的褐奈奈及三年前成為他愛妻的董瑋婷。

    “碰!”

    谷達克毫不客氣地用力甩上門,他的怒火可還沒平息呢!

    “哼,早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達克,你也提早回來了。”宸奕皺著濃眉、有絲納悶的問:“奈奈,你不是去看舞蹈表演了嗎?”

    “我”

    “舞蹈表演?她可有告訴你是哪一類的舞蹈表演?”谷達克惡狠狠地瞪了眼身旁的褐奈奈,咬牙逐字地吼著,“男子脫衣舞!”

    “奈奈!”宸奕瞪大眼驚呼。

    奈親再也忍不住,握緊拳用力在身旁兩側一揮,回頭對著高她一個頭的谷達克大吼。

    “那是男子人體藝術表演!”

    “脫衣秀就脫衣秀,哪那麼多名堂!”谷達克亦怒火高熾地朝她回話大吼。

    “奈奈,你們……”宸奕平靜地開口,想阻斷她們兩人之前的唇槍舌戰。

    “那是藝術表演,跟低級的脫衣秀不同!”

    “還不是脫光了在那賣肉,我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我覺得你可們以……”宸奕在兩人咆哮聲中繼續。

    “那又如何?就算是,你也不該不尊重我,那樣強拉我走!”

    “是嗎?小女生,那不是你能看的!”

    “嗯……靜下來、好好地談。”宸奕仍在戰火中和緩勸道。

    唇槍舌戰中沒有人理會谷宸奕的勸說仍嘶聲地互吼地爭執著。

    “我再過幾個月就滿二十歲了!”

    “那可還得再等八個月又十三天!”

    是嗎?達克記得可真清楚!谷宸奕當真扳扳指頭算了一下,他真說對了耶!

    “那代表我至少已年滿十九歲了!”

    “那代表你還不能看脫衣秀!”

    谷宸奕看著眼前的戰況,決定做些事來停止這場惱人的,失控地辯論大賽。於是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威嚇出聲:

    “你們兩個都冷靜下來!”

    奈奈和達克同時被谷宸奕的大吼給震住,兩人都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瞧,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好脾氣、冷靜的谷宸奕是不會失控大吼的。除了三年前那次……

    谷宸奕很滿意地看著他們倆的反應,至少那代表他的威嚴尚未被漠視掉,而且看著他們倆擋住他的電視在那相互大吼大叫地,讓他的頭痛死了,耳朵也快聾了。

    宸奕好笑地看著達克在潛意識下摟著奈奈,好似這麼做便能保護奈奈不被他的怒吼波及到,那就像人體的本能自然反射的動作。

    這就是谷達克,一切都以保護奈奈為職責。也只有他這個笨蛋,就這麼盲目看不清自己的心。

    當年他們開始負起照顧奈奈的責任時,達克只有十九歲仍在美國讀大學,剛開始前兩年都是由他獨自在臺灣照顧奈奈,由於剛接管公司,難免有時會忽略了奈奈;而達克則在寒暑假時才回奈,一方面陪伴奈奈,一方面得到公司實 習。奈親一直都稻喜歡跟著達克到處跑,即使有時候不乖。惹禍被達克抓起來打小屁屁後,她還是垂掛著兩行淚死纏著他。
其實達克比誰都還心疼這小娃兒。所以兩年後達克一取得學位回臺灣後,便自自然地接手一切教育奈奈的責任。

    照理說,他比達克還更早親近奈奈,跟她親密生活,就算少女情懷,東親也該愛慕他才是,怎知竟是選了達克。說來這還真有些傷了他自大的男性自尊魅力。

    而且還有種感覺就好比捧在手心疼了多年的掌上明珠,要硬小生地拱手讓給另一個男人那般悵然失落與不舍。

    不過,當對方是自己的親弟弟時,就沒什麼好挑剔的了!

    “你需要吼那麼大聲來嚇人嗎?”達克的怒吼打斷了宸奕自憐的冥想。

    他好笑地看著仍保護性環抱著奈奈的達克,語氣有些戲謔地說:“是,對不起,我不該吼斷你們的爭吵。”

    “你——”奈東突然推開達克的懷抱,轉身奔上樓。

    “奈奈!”看著她鵝黃的身影消失,達克煩躁地用手耙過那濃密的黑髮,餒地歎口氣,不發一言經過宸奕的身邊走向吧台。

    宸奕關上電視,走向他。

    “達克,不能再這樣了!”

    “什麼?”他喝了口伏特加,不在意地咕噥道。

    “你跟奈奈之間的情況。”

    “我們很好。”

    “達克,你必須正視奈奈已經十九歲,不再是個孩子,她長大了!”

    “我今天已經知道了。”他譏誚道。

    “那麼你就該知道,她不再是那個需隨時有人在身旁,告訴她這不該做,那不能碰的小女孩,她懂得自己在做什麼,要什麼。”

    “是呀!懂到獨自一人不知死活地跑去看‘男人脫衣秀’了!”達克重重地放了酒杯,又斟入伏特加酒。

    “哦——我不知道她是一個人,這的確不對。不過,這不是我現在和你討論的重點。”

    達克揚了眉看著他,又喝了口酒。

    谷宸奕接續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讓奈奈有結交其他異性的機會”

    “我可沒阻止她”谷達克口中含著酒咕噥道。

    “是嗎?”宸奕揚著眉,雙手環胸笑得有些邪門兒,“啊——一是的,你是沒阻止她,你只是跟每個對奈奈有意思的追求男孩,徹底地當面作身家調查一番;然後又在那些可憐的男孩面前,擦拭你那些亮得不能再亮的西洋劍,詳細地描述你的劍法有多快,快得能在人未眨眼時,劍便穿刺過對方的喉嚨。哎——你是真的沒有阻止她。”

    達克低聲詛咒了句令人臉紅的英文。宸奕語氣中的調侃意味真令他氣惱。他不想理會地又喝了口酒,這種澀麻。苦辣的感覺正適合他現在的心情。

    “老弟,她有一天終會離開我們,跟某個男人結婚、生子、共組家庭的。”宸奕再加一道猛藥的說著。

    “該死的!”達克不禁代咒,一手重壓著腹部,低垂著頭,臉色鐵青不斷地冒著冷汗。

    老天,真他媽的痛!

    谷宸奕搖搖頭,不慌不忙地自櫃中取出一瓶藥,倒出兩顆藥要達克吞下。看來他這貼藥似乎下得太重了。

    “每次我們只要說到這,你的神經性胃炎就會發作,你的胃可比你的大腦機伶多了。”宸奕毫無同情的說道。

    達克籲了口氣,平撫胃疼,拉開那快令他窒息的領結,鬆開了上兩個扣子,這才覺得舒服些。

    “老弟,好好想想吧!”宸奕正色道:“好了。我要上樓打電話跟我老婆、兒子聊天了。”

    “董伯伯的傷沒有比較好嗎?”

    上個星期,董瑋婷的父親打高爾夫球時不慎扭傷了腰,瑋婷才帶著她們兩歲多的兒于——谷敬瑋回娘家,順道跟家人敘敘。

    “好多了,是小傢伙玩得忘了家。”宸奕輕笑地說。

    “也難怪了,那麼多舅舅,還有爺爺、奶奶陪著他玩,當然會樂不思蜀了。”達克說著好玩,卻惹來宸奕的瞠目低吼。

    “可是這小子卻讓他老爸‘獨守空閨’這麼多天!”

    達克對於他的抱怨,哈哈大笑。“你可以再試著用哀求政策,那一直都很有效。”

    “好小子,有一天你就不要讓我逮到你有同我這麼一般求人的時候。”谷宸奕雙手環胸揚起一道眉意喻深遠地開口。

    “那種可能性就跟發現你和李登輝喝茶一樣低。”

    “是嗎?”谷宸奕邪惡地笑道。達克可能忘了這陣子李總統打算延攬各界人才,甚至在下星期邀請工商界的企業家吃早餐,他們兄弟倆也都在名單內;不過,宸奕不打算告訴他。

    “老弟,我只想提醒你,別把她推遠了才暗自躲起來哭泣,療傷,那一切就太遲了。”宸奕意味深長地瞅著他。“好了,再不打電話過去,小傢伙都睡了。”說著便轉身走上樓。

    “大哥,你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達克皺緊眉、問聲問道。

    “你懂的,達克,間問你的心。”

    達克注視著谷宸奕上樓的背影,鎖緊眉頭地深思著。

    問問我的心?

    ***   ***  ***   ***

    褐奈奈沮喪地回到房間,她覺得自己身心都好疲憊,好厭煩。她歎口氣關上門,環顧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是淡藍色系列,如同天空一般湛藍,宸奕和達克兩個人都非常尊重她的意願,放任她自己擺設,佈置她的房間。

    現今稍有階級、有錢勢的權位者都選擇了陽明山仰德大道購置豪宅,因為位居那條大道似乎就代表了地位、權勢身分的表徽,但谷宸奕兄弟卻不以為然。

    他們選擇了這裏,建造了“寧靜園”居住。而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

    雖然,他們兄弟倆在個性上有極大的差異。如果說,谷宸奕是只沉穩矯捷的黑豹,那麼谷達克便是只暴躁易怒的獅子,都有著不容忽視的王者氣勢。但他們對生活的態度都一致地不認同那些勢利、心狹的商貴們過著華靡不實的砸錢生活。他們要的是個可以回歸自我、心甯平靜的“家”。

    褐奈奈放下背包,走向位於浴室門邊的長鏡前。將身上的洋裝褪下。她有絲自嘲笑著、盯著手上的洋裝,心想怎會愚蠢的想問,廣場上那麼多人,達克又怎會認出她?

    因為這件鵝黃色的雪紡紗小洋裝是達克送給她的。

    她無聲笑了笑,任柔軟的雪紡紗洋裝自她手上滑落在腳旁。她舉起手將劄緊的馬尾發放下,任其披瀉在肩上。

    奈奈盯視著在鏡中的自己,她不夠高,只勉強到達克的下巴,胸部不夠高聳、臀部不夠渾圓,腿不夠修長,臉太圓。唇太厚……

    哦——老天!她一點魅力都沒有,難怪達克不會以欣賞女人的眼光注視她。

    像達克那高挺、顧長的身形和俊逸不凡的外表,自是需要高挑、修長和豔麗外表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而自己在他身旁,就如同小女孩一般可笑。

    她心中有股深深的絕望,自己實在是達不到能吸引達克的那種類型,永遠都不可能的。這個念頭令她悵然若失,幾乎將她擊倒、無法承受。

    真是令人沮喪!

    奈奈歎口氣走進達克替她精心設計的浴室,坐在浴池中,讓水沉澱她的沮喪。

    也許自己真該放棄那自十歲生日許下的願望——

    “成為達克的妻子”。

    也許她該做的事,尋找另一個男人,真正的談一場戀愛。

    哈——如果過得了達克那一關的話!

    自小達克便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就連她念高中都是在他的策略下讀了所女子高中。每天上下課接送,如果碰到有事真無法前來時,也定由他們四劍客——谷宸奕、廖昌昱、卓約瑟和他——其他幾個死黨輪流接送。想一想她的身旁時都有人防護著.又有誰能突破重圓接近她?”

    偶爾有些不錯的男孩子一接近她,也不知怎麼地過兩天定消失無蹤。這倒替她省了不少麻煩。

    奈奈起身,水輕柔柔地滑下她的身體,伸起抓起旁邊的浴巾擦拭著走出浴室。她套上淡藍色蕾絲邊的睡衣,走向房門將門鎖上,她看了鎖半晌,苦澀地笑了。

    誰會在半夜潛入侵犯她呢?達克嗎?

    奈奈又將鎖扭開,走向床,整個人撲倒在柔軟的床上,抱著枕頭,無聲地輕泣著……

    達克輕敲著親奈的房門,怎知門竟被他推開了,他走了進去,看見奈奈趴抱著枕被,一隻腿弓著,露出一截雪白勻稱的小腿。

    達克走到床邊,低頭注視著她熟睡的模樣,仍是那麼惹人憐愛、那麼令人感動,他的唇不自主勾勒出一道驕傲滿足的笑容看著奈奈。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兩年內和奈奈常會發生一些像今晚的事而爭吵,然而在事後,他的神經性胃炎總是一次比一次疼得令他難以忍受。達克歎口氣有絲煩躁地耙耙頭髮。

    達克坐在床尾,看著奈奈平穩、規律地呼吸熟睡的面容,想起了十年前—一

    奈奈第一次出現在他生命中,那時她才九歲,是個倔強、早熟、又怕生的小女孩,總是一臉警戒的拉著媽媽的衣裙不肯多言。

    也不知為何,也許是不服輸的心態,他總是想盡辦法要逗惹她,每每都要逗得她整個小臉氣鼓鼓,像個小蘋果一樣前紅可愛時,他才饒了她。

    而就在爸爸和她母親意外死亡的噩耗傳來時,原本他和大哥不願讓奈奈到出事現場,可是那小小的臉上滿是堅決地吼著,“我要去!”他們才帶著她去認屍。整個過程一直到下葬儀式完成之前,她使終都沒有哭,只是死盯著前方,小手緊拉著他的。

    儀式結束當晚,他和大哥討論如何解決奈奈將來的生活時,她只是靜靜地,有絲認命地開口:“我可以到孤兒院。”

    “奈奈,我們不會把你送到那裏的。”高奕堅決地道。

    達克有些擔心地走上前,半蹲在她身旁。“奈奈,別這樣。如果你真的很難過就哭吧,達克哥哥不會笑你的。”就一個小女孩而言,在得知自己唯一親人永遠離開後,她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我為什麼要哭?”奈奈滿臉忿恨地瞪視著他,“媽媽是個壞人,跟谷爸爸在一起,就丟下奈奈一個人,媽媽是個壞人!”

    “奈奈不准你這麼說!你媽媽她也捨不得你。如果要恨,該是那個喝醉酒開車撞上爸爸他們的那個男人!”

    “達克,冷靜一點。”

    “大哥,你聽聽看她說的那是什麼鬼話?像她這麼任性。沒有良心的小鬼,乾脆送到孤兒院算了。

    “不要……啊——哇——”奈奈猛地撞進他的臂膀中,小小的身體因痛哭失聲而顫抖著。“不要……嗚……奈奈,奈奈好想媽……媽……怕——伯……”

    這樣的奈奈令他心疼不已,他收緊手臂,輕吻著她軟軟的發承諾道:“奈奈,乖,別怕。達克哥哥跟大哥都不會離開你的。別怕!”

    宸奕上前將他們都擁在懷中也承諾道:“是的,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彼此的。

    那一晚他們三個人都哭了,為了失去親人和不知的未來而哭。

    而這也註定了他們三人相系的生命開始。

    ***   ***  ***   ***

    谷達克深怕驚擾到熟睡中的褐奈奈,輕歎口氣,起身走到窗邊,閉上酸澀的雙眼,微仰起頭任由山中徐徐的風輕吹過他的臉。他聽見身後的奈親在睡夢中吃晤了幾句,然後是她翻動身子的聲音。

    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感到特別的寧靜與不知名的滿足感。他笑了笑,將落地商關上,緩緩轉過身。

    谷達克仿遭電殛轟頂般一時怔忡,煞住了腳步,難以呼吸地瞪視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個成熟女人的誘人曲線!

    此刻的奈奈仰躺著,兩手輕握拳的擺在兩頰邊,輕聲呼吸。淡藍色蕾絲邊的睡衣,因為她的翻動,使得未扣上扣子的衣領敞開而露出渾圓、誘人的雪白胸部,粉紅色的蓓蕾更因她淺緩、一起一伏的呼吸而若隱若現,就像渴求著情人品嘗般的誘人。

    達克很高興自己此刻不需要開口說話。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有著令人男人為之發狂窈窕曲線的奈奈。

    他走回床邊,每一步都是那麼地困難。

    一股爆怒隱隱在他的腹中熊熊燃燒著。

    還有誰,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誰看見過他的奈奈此刻的模樣?

    他的?達克猛地心一驚,困惑自己的用詞。他低下頭,將視線緩慢移下。達克並不知道此刻他正用情人的眼神愛撫著親奈的每一時。當視線移下,看到的是奈奈因蠕動翻身,睡衣的下罷早已撩到腰間,一雙勻稱、雪白的腿毫無掩飾地呈現在他眼前,一股欲望的吸引緩緩自腹部爬升…

      老天!她是妹妹呀!

      達克猛回神,腦中又浮現了谷宸奕的話,“達克,不能再這樣了……奈奈終有一天會跟一個男人結婚生子……”

      不!

      達克冷汗直流、猛搖著頭,想藉此揮掉今晚他大哥所說的這句話。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了?他大哥說的句句是實話,也是他一直都清楚的事實,可是只要想到終有一個男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擁有奈奈,心中便有股莫名火熾烈燃燒著,讓他發狂地想撕碎那個男人——即使那個男人尚未出現。

    他的胃痛又隱隱作痛了!照這樣算來,他大概活不到三十歲生日便死於胃痛。

    達克咬緊牙,手有絲顫抖儘量避開那雪白的柔膩肌扶,快速地將奈奈胸前的扣子扣好,並將裙罷拉下替她蓋上絲被,直至蓋到下巴,確定她那為人的曲線全被遮掩住才籲出屏息的氣。他感到自己頰邊的濕潤是他忍著疼痛——胃痛和身體——而流下的冷汗。

    他俯下頭,就像她小時候般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晚安吻,卻不知怎地,他的唇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卻更往下移來到她那微翹嫣紅的唇,細細啄著。

    “奈奈,我該拿你怎麼辦?”達克在她耳邊低啞呢哺問著自己。

    奈奈只是囈語著含糊不清的呢哺,一抹滿足的笑綻放在唇邊,睡得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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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色的陽光暖暖地透過簾的縫隙灑滿了一室。一隻早起的鳥瞅瞅地鳴了起來,喚醒同伴同一享受清晨的美好,須臾之間,一曲美妙的清晨樂章在窗外鳴奏。

    奈奈睜開了眼,半坐起身,兩手高舉的伸了個懶腰。她覺得今早的自己似乎有些微的不同,一股滿滿的滿足感讓她笑開了臉。她不清楚這份滿足自何而來,也許是昨晚睡得分外的好吧!

    跟達克那樣爭吵過後,垂淚入睡,竟還能睡得比以往好,真令人驚訝!

    想到昨晚,奈奈皺起了眉,下了床,伸手拉拉睡衣。

    咦——不對呀!

    她記得自己昨晚因為太過於沮喪,沒扣上胸前的扣子便撲睡床上了。怎麼今早,扣子都安分地扣好,連她習慣不扣上的第一顆扣子都扣上了?

    難道昨晚有人進入她的房間?

    會是大哥嗎,

    不可能的。宸奕自她十五歲之後便不曾在夜晚進她房間,檢查她有沒有踢被;而且,“寧靜園”在當初的設計上,上樓的樓梯在半腰處分為左右兩道而上,恰好形成丫字形。二樓以上,便是各自的私人空間,宸奕和瑋婷一家人住在左側,而她和達克住在右側。那麼大哥更不可能會繞道走到右側來探視她的睡態。

    難道是達克?

    奈奈感到一股燥熱,明顯地燒紅了她的臉。一想到達克在她熟睡後進來,看見她衣著不整、難看的睡姿,就讓她羞紅了臉。

    也許她會打呼、磨牙、流口水和說夢話呢!

    嗅——

    ***   ***  ***   ***

    奈奈一走進餐廳,谷宸奕和谷達克早已坐在餐桌旁。宸奕抬頭對甫進人的奈親一笑,而達克則專注在財經報紙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在一旁冒著淡淡煙氣。

    “大哥早。”

    “早,奈奈,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奈奈走到達克左手邊她固定的位子坐下,有絲羞赧地道:“達克早。”

    “嗯。”達克僅自喉間應了一聲,仍不曾移開目光,專注讀著報紙,不同於以往的熱絡,好像還在為昨晚的爭吵而生氣著。

    他的冷淡讓奈奈感到有一絲受傷。

    “奈奈;來,你的旱餐。”張嫂笑吟吟地端上熱呼呼的前蛋、火腿片和一杯溫熱過的鮮奶。

    張嫂是谷家的管家和好廚師,而她的先生——張伯則是位很棒的園藝家,將“寧靜園”的庭院弄得美不勝收。他們夫妻倆就住在離寧靜園不遠的山腳下,每天很早便到寧靜園幫忙,到晚上料理完晚餐才回家。

    “謝謝張嫂。”奈奈很喜歡張伯和張嫂這對老夫妻,因為他們都是慈祥的好人,都很疼她。

    身旁的達克自始至終都未曾將目光移開報紙,對面的宸奕則給了她一個鼓勵、安慰的笑。奈奈有絲提不起勁地回給他一個苦笑,低頭吃著早餐,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達克,今天公司的事拜託你了。我要去接婷婷和小傢伙回來。”谷宸奕打破凝結的氣氛向對座的谷達克道。

    達克揚揚眉,放下手中的報紙,挖苦取笑道:“怎麼?哀求政策奏效了!”

    “嗟!你等著!”宸奕說著兩人都懂的調笑。

    達克只低聲輕笑了幾聲,端起微涼的咖啡細細啜著。

    他知道宸奕是說要他等著自己也會有哀求妻子的一天,這種事如果是在以往,他會毫不遲疑、大笑地回他大哥一句“不可能”,但經過昨晚後,他不知道……

    他根本亂成一團了!

    所以今早他無法像以往的每一天早晨那樣自然地而對奈奈而沒有愧疚。

    他無法原諒自己竟然在她熟睡時對她做出那等侵犯。不恥的事,霎時莫名的煩躁再度滑過全身。

    “奈奈.動作快一點,快遲到了。”達克說完,不等大家反應,便逕自起身離開餐廳。

    奈奈快速地喝下最後一口鮮奶,詫異地急忙起身想跟上達克,對仍坐在位子上的谷宸奕輕喊了聲,“大哥再見。”

    “奈奈!”宸奕突然喚住她,臉上仍是那抹鼓勵的微笑。“別放棄、加油!大哥支持你。”

    奈奈愕愣住,不可置信地盯住宸奕那坦然,鼓舞的眼神。

    噢,老天!他知道!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

    感動在她心中漲得滿滿的,她回給宸奕一個爍爛的笑,重重點頭。“嗯。”

    叭!叭——

    門外傳來谷達克不耐煩的喇叭聲、催促著。

    “快去吧!他今天早上耐性還沒醒過來。”宸奕低聲淘笑道。

    叭——叭——

    又是一串不耐的催促聲。

    “來了!”奈親高聲喊道。轉身奔出餐廳。

    她感到自己此刻是個抖擻、堅強的戰士。

    等著吧,達克!我一定要實現十歲生日的願望。

   ***   ***  ***   ***

    一路上達克的車內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奈奈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身旁的直都死盯著路況、專心開車的達克,她覺得有些心慌了,也許達克真的仍為了昨晚的事而生氣。

    可是,令她感到心慌的是,以前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誤,達克人不曾跟她生隔夜氣的,但今早……

    車子跟著前輛房車停了下來,等候號誌燈的轉換。

    奈奈深吸一口氣,決定在勇氣未消失前,跟達克說清楚昨晚她們之間的爭吵及不諒解。

    “達克 昨晚……”

    “奈奈,你曾讓別人看過你的胸部嗎?”

    “什麼?”達克的突然問話,讓奈奈驚嚇地彈跳了一下,尖聲回問。

    達克終於將視線拉開路況轉而面對她,仍用原先那沉穩、低緩及些許緊繃的語氣,對她,再一次問道:“你曾讓別人看過你的胸部嗎?”

    奈奈愕然,張大嘴瞪著他,只見他雙唇抿抿緊地、看著她,眼神嚴肅,沉地等著她的回答。

    幾乎過了半個世紀之久,達克再度出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有沒有?”

    “這一次語氣中的緊繃更明顯了,甚至還多了一絲威脅。

    “沒有!”奈奈因羞怯而低聲地回答,眼神不自在地閃躲他銳利審視的衡量。

    達克終於放下緊縮的心輕吐了口氣,至於放鬆了什麼心,他也不知道。其實早在看到奈奈那羞澀、紅透的胸時,他便知道答案了,可是,他還是需要她親口說出來,否認他的假設狀況。

    昨夜整晚,為了這個可能的假設狀況,他一度以為自已將死於胃痛,心中惴惴不安而無法入眠。一直到此刻,那該下地獄的胃疼能終於平撫下來。

    他終於露出了今天早上的第一個笑容。

    “難道昨晚是你?”奈奈突然轉過身面對他,驚訝地問。

    達克難得的微紅了臉,回避她的視線逞往窗外看,就好像那裏有什麼值得研究、看清楚的東西。

    “是不是……”

    叭——叭——

    原來信號燈不知在何時轉換為綠燈,後面的司機們都抗議地猛按喇叭,其聲響壓過了奈奈不死心的詢問。

    達克從沒這麼感激有人鳴按喇叭,讓他暫時逃過面對奈奈的質問。

    他將頭伸出窗外,回過頭朝車後的司機們咧了一個大大的笑,並揮手道謝、致歉,才又回頭啟動車子。

    真是個美麗的早晨!

    達克咧嘴愉快地笑了。

    “你怎麼可以不敲門就闖進我房間?”身旁的奈親仍不滿地說著。

    “我敲了,可是你睡覺了。而且你的門根本沒關上,一敲就開了。”達克歎氣,一臉無辜的解釋著。

    等了許久,都沒聽見奈奈的抗議。達克朝她瞥了一眼,就見東奈嘟著小嘴,手指不停地絞扭著背包的帶子,生著悶氣。看著奈奈那彆扭、不自在的神色,使終閉口不看他,他也不開心了。

    “拜託,奈奈,那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小時候,我不也常常到你房裏看你睡得好不好?”他不在意地開口,“而且,你還得慶倖,要是昨晚我沒進去幫你蓋好被子,而是大哥看見你的睡姿,你該怎麼面對?”說到最後達克竟有些氣忿,這提醒他,要他大哥從今天起不准單獨去奈奈房裏。

    對,就這麼辦!

    “我是不是……”奈奈不敢想像昨晚她自己暴露成什麼可怕的程度。

    達克仿佛洞悉她的內心一般,安撫地道:“沒有很嚴重,我幫你把扣子扣上而已。”而且差點讓我死於胃痛,達克在心中暗暗地補上一句。

    “哦,那……”奈奈仍在一旁扭捏不安地絞扭著背帶及手指。

    達克真怕她的手指被背帶給纏斷,挪出右手,輕揉著她的頭,佯裝認真思索地開口道:“你的睡相還不算太差啦!只是會流點口水,磨牙、打呼兼說夢而已。”

    “我才沒有呢!”奈奈揚起頭、抗議地叫出聲。看到達克滿臉促狹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她氣不過地捶了下他的肩膀,嬌扭地道:“討厭啦你!”

    達克卻被她的嬌羞惹得哈哈大笑。奈奈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掛著甜甜的笑。

    她知道達克又是自己所熟悉的達克了。

    車子順利地進入宸達國際科技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達克把車子停在他專屬的車子位上。

    “奈奈!”就在奈奈要開車門時,他喚住了她。

    “嗯?”

    他有些不解、煩躁地摸摸頭髮,半晌才開口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昨晚為什麼想去看那場男子脫衣秀?”

    “是……”奈奈又想糾正他的說詞。

    達克看了她一眼,截斷她的話,“好了,我們別再爭辯它該是什麼稱呼,OK只要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奈奈低垂著頭,囁嚅地不知如何開口。

    “是不是跟這陣子你不斷提醒我你已經長大的事有關?”這是他思索了一整晚後,覺得唯一可以成立的理由。

    她點頭不語。

    “所以你就跑去看那場——秀!”

    “對。”

    “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嗎?”

    “達克,你一直都不肯正視我已經長大的事實,而我要你真正地正視它,畢竟去看那場秀的人都必需年滿十八歲,是成人的世界,而我可以在那出現就代表我長大了。”

    “哦,天哪!”達克為她的歪理忍不住頭痛呻吟,“如果我昨晚沒認出你那襲洋裝而讓你順利進去,看到一排男人脫光了站在那,你……”

    “不會真的脫光的,他們會留下一件丁字褲。”

    “你怎麼知道?”達克瞪大眼。

    “廣播上說的。”

    “什麼廣播?”他攢蹙著眉頭。

    “就是黎明柔主持的啡常DJ啊!裏面有個單元是‘非常話題’,任由聽眾“Call in’進去談天說地。”

    “以後你不能再聽那個節目!” 他的眉頓時打成死結了。

    他知道那個節目,主持人經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連聽眾較隱私的“生理需求”都抽絲剝齒的—一問清楚。如果哪天突然討論“如何擺脫處女生活”的話,而奈奈也有樣學樣的,這還得了。

    “為什麼?”奈奈不滿地問道。

    “不准就是不准!”

    “哼!”她雙手環胸、稚氣地哼了一聲,轉頭看著她身旁的玻璃窗。還說她長大呢?竟還有這麼稚氣的舉動。

    “奈奈!”達克歎口氣,“告訴我,你看過男人嗎?我是說——真正的看過男人的裸體?”

    奈奈紅著臉低垂著頭,聲地道:“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達克緊張地微傾過身,附耳過去。

    “可是我在一種雜誌上看過。”

    “老天!”達克驚呼地坐直身,氣惱地斥叱:“你不能看那種書!”

    “為什麼?”她再次揚著頭不滿地抗議。

    “不准就是不准!”達克也再次以同款的答案回答她。

    這次不待奈奈又做出那稚氣的舉動,達克迅速開了車門,提著公事包下車,繞到奈奈這邊替她開車門,“好了,快下車吧!這次我們真的遲到了!”

    奈奈不高興的下了車,跟著他走進專屬的電梯,不放棄地開口爭取,“達克,你不能這樣限制我!”

    “不准就是不准!小女生,‘毋庸置疑’!”達克丟了句李總統這陣子最熱門的提話,壓下頂樓的按鈕後就不再開口,一臉不容抗議的表情。

      唉!她知道,達克這回是霸道的達克了!

    ***   ***  ***   ***

    “宸達國際科技”在臺灣資訊界是頗負盛名的跨國性大企業,舉凡跟電腦,不論是硬體或軟體設備有關的行業,“宸達”都會參一腳;而奇怪的是,凡“宸達”所投資的行業至今都未傳出失敗的例子,甚至是個個都做得有聲有色,占了資訊市場不小的規模。

    而“宸達”裏人才濟濟,最主要的戰將則是自谷宸奕接管公司而起的第二代人力。

    不用說,首推便是總裁谷宸奕及總經理谷達克兩兄弟了。新改組的“宸達”一開始是由谷宸奕及好友廖昱縣兩人所定的江山,而頭兩年“宸達”給人的感覺除了冷以外還是冷。

    甫拿到學位歸國便接管公司的谷宸奕,除了必須面對同業的、攻汗外,同時也得安撫公司人員的心及贏得信任和忠誠壓力下,使得年少有成的谷宸奕,經過商場上的洗禮便學會了隱藏自己,而素以“冷酷”著名。

    但如果谷宸奕是“冷”的話,那麼掌管“宸達。研發部的掌門人廖昌昱便是“冰人”了。

    這個一同與谷宸奕打下“宸達”基礎江山的廖昌昱,其實就是個神秘的“藏鏡人”,堅持不對外發言,不曝光的原則。但他在程式研發上的成就卻令人嘖嘖稱奇,不得不佩服。

    谷宸奕雖然痛恨做“公關”的工作,卻也在逼不得已的時候,硬著頭皮出席商會應酬。想想原本就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出席,那又怎能要求他有“好臉色”,所以想不得到“冷酷” 的名號都很難了。不過這個厭惡的包袱終於在兩年後谷達克拐了一個老外回來後便解除了。

    其實“宸達。的高級主管都知道,在頭兩年谷達克利有了寒暑假回臺灣熟悉內務,在國外更利用電腦連線掌管“宸達”一部分的業務,只是一直都沒對外公開他的真實身分,所以兩年後回國的谷達克接管了總經理一職並沒有令“宸達”內部的高級主管驚訝。畢竟在“實習”的那兩年,谷達克所表現的成就是不容漠視。

    而谷達克所拐回來的“阿都仔”可好玩了。一頭閃閃發亮的金色長髮和一雙湛藍深邃的眼眸,標準的大帥哥。原名一一JOSEPH JOVI的他,硬取個洋化的中文名字——卓約瑟,這可是他翻中英文字典所查到的。不過大家都一致喊他的英文呢稱“JJ”。

    交際手腕高超的卓約瑟除了掌管“宸達” 的廣告部之外,理所當然的成為“宸達”對外發言人,是“公關”的第一人才。

    他們四個人早在史丹佛大學便是有名的“四劍客”,劍道社的比賽只要有他們其中一人出馬便沒有輸過,志氣相投的四人更是推心置腹的死黨好友。

    四個人都任得俊逸非凡、玉樹臨風.各方名緩美女追求的目標,更是多方長輩想“套住”的最佳女婿人選。

    “宸達”便是在這“四劍客”的通力合作下,有了現今跨國企業的大規模。

    如果有人擔心,谷氏兄弟會獨吞所有的好處而對死黨的廖昌昱及卓約瑟來個過河拆橋的話,那可就白擔心了。

    “四劍客”的原則是,可以欺負自己人卻不容外人欺負叫劍客任何一人。當四人有意見相左時,往往的解決辦法是,相互打一架,打輸了就要服從;而到最後仍意見相左的都是谷氏兄弟,另外兩人則是負責拉開快把彼此打死的兄弟。

    褐奈東好笑地想著這四個人的情誼,那知心深交的友誼一直都令她傾羨。

    “想什麼,這麼好笑?”

    奈奈抬頭看著谷達克那充滿笑意的眼,這才發現電梯已在二十一樓停住了,達克一手按著開門鍵讓奈餘先走出去。

    奈奈走出電梯,回頭對他笑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你們四劍客的相處情形,我好羨慕你們之間的真誠友情。”

    達克踉著走出電梯,輕輕撫過她烏黑柔軟的馬尾發,愛憐地笑道:“可是我們都疼你啊!小傻瓜。”

    這倒是真的。也許愛屋及烏的心理,他們四個人對奈奈都以保護者的大哥哥身分自居,就連“冰人”廖昌昱都對她疼愛有加。

    奈奈回給達克一個甜甜的笑。

    她的笑容霎時奪走了他的呼吸,令他一時愕愣,但他很快地掩飾他的驚訝,在奈奈沒有防備下,就像她小時候,他促狹地輕拍了下她的小屁股,戲謔道:“該工作了,褐秘書!”

    奈奈被達克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的尖叫一聲,正想抗議時,達克已經走離她身邊。她朝他背後大喊一聲——

    “大壞蛋!”

    達克只是開心大笑,伸出手朝她擺擺,頭也不回地走進他的辦公室。

    奈奈嘟著嘴將背包賭氣似的重重一放,心中卻對達克偶爾這種逗惹好她的舉動感到甜蜜。

    突地一陣陣厚性感的低笑聲自奈奈身後傳來,奈奈一回身就看見卓約瑟一派瀟灑地雙手環胸,右手上還拿著一份文件夾,右腳輕搭在左腳踝上,全身輕倚在門邊,一雙湛藍的星眸賊兮兮地盯著她笑著。

    英法混血、高大俊美的他,原就有股令所有女人眼睛為之一亮的致命吸引力,加上此刻的他擺著如此“撩人”的姿勢,早已令全辦公室裏只要有長眼睛的女人此刻都眼泛著星光,一瞼癡迷愛慕的看著他,而這仍不知覺自己引起那群女人“發花癡”的卓約瑟,還是邪門的笑著。

    天——真丟中華民國女人的臉!

    奈奈有絲無奈的看了眼那群只差沒流口水的同事。四要四劍客任何一名成員出現,場面都定會演變成如此的“失控”狀況。

    “JJ,拜託大哥您別再擺那副引人犯罪的‘撩人’姿態,OK? ”奈奈根本不甩他極力“放電”的魅力,毫不客氣的說道。

    在一堆殺人的目光和一片做作的驚呼聲中,卓約瑟站直身,不但不對她的直言反控抗議,反而仰頭大笑。想當然爾!那群女同事又開始找面紙擦口水了。

    終於止住笑的卓約瑟走到她身旁,拿起手中的檔來輕敲了下她的頭,寵溺地輕笑道:“小丫頭,愈來愈不敬‘長’尊賢羅!”

    “敬‘老’尊賢!”奈奈刻意加重“老”字糾正他。

    “嘖、嘖……NO,NO,NO……”他一手搭在腹上,另一手則伸出食指在奈奈前左右搖晃,煞有其事地直說:“小奈奈,英俊年輕的哥哥我哪,是你的‘長’輩。中國人說的‘老’字呢,則是指那些臉上,手上的皮膚已經皺皺幹幹,不是白髮脾酒肚,就是禿頭長鬍鬚的老公公、老伯伯,所以你不能對我用‘老’字。”

    奈親被他這一番歪理的論調逗得喀喀輕笑,心想,都已經禿頭了,還會長鬍鬚嗎?也只有他這個“阿都仔”想的出來。

    “那可真對不住了。既然哥哥您不老又不賢的,那小女子我就不需對你遵守那句成語了。”

    “所以我才說敬‘長’尊賢啊!我比你年長又是看著你長大的,說是你的長輩無需置疑吧!”

    “既然它是句成語,就代表它是既成用法的語言,中國成語歷經這麼多年,哪容得了你亂改?”奈奈好整以遐地反辯,話甫落又一臉落寞地說道:“不過,至少你正視了我長大的事實。”

    卓約瑟不忍看他一臉失望,愛憐地以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輕揉著她的粉頰,柔聲道:“怎麼了?剛剛就見你嘟著嘴一臉不開心,告訴對誰惹我們的小公主生氣了,我幫你去修理那個‘大壞蛋’的臭男人,好不好?”

    奈奈一掃落寞的表情,不禁被他的語氣和那又是皺鼻,嘟嘴的誇張表情逗得輕笑出聲,忍不住白他一眼,掄起小小的拳輕捶上他的胸,嬌笑抗議。

    “討厭啦,你剛剛一定明明就看到了,還笑人家。”

    “我只知道那個‘人家’的小屁屁,被人家的那個‘大壞蛋’給不小心偷襲了。”

    “JJ!”奈奈的臉不爭氣地紅透到耳根後。

    “有!”卓約瑟佯裝一副乖寶寶的好學生,站直身,右手還高高至額際起地喊了一聲。見親奈一瞼羞赧又拿到他沒轍的模樣,他忍不住又是朗聲一陣大笑。

    “不理你了!”奈奈輕跺腳轉身將包包放置好,準備今天的工作。

    “那可不行哦!如果你不理我,你將會損失一名最重要的戰友兼軍師哦!”他迷人的瞳眸中閃著戲謔的光芒,唇邊的笑意就更深了。

    “我又不打仗,哪需要什麼軍師兼戰友的?”奈奈不感興趣地嗟了他一口,手仍不停地整理該列打的檔。

    “小奈奈,情場如戰場哪!”卓約瑟意喻深長地瞅著她道:“再說你希望大壞蛋的眼睛一輩子都被蒙上了,看不見已長大成熟的你嗎?”

    奈奈的身軀明顯地怔了一下,低垂著頭,下知所措地絞著手指,囁囁不安地道:“真……真有那麼明顯嗎?連大哥都……”

    “奈奈,你長大了,如果你清楚自己的心,那就沒什麼好害羞的。”卓約瑟輕撫她的馬尾發,貼心的鼓勵道。見親親仍低垂著頭,愛憐地輕笑出聲:“小傻瓜,你這樣躲著我們,我們怎麼幫你呢?再說,如果連我們這麼關心你,愛你的哥哥們都不清楚你這個小腦袋在想什麼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吧!”

    “可是,那為什麼他……”

    “那是因為大壞蛋的‘目周乎Something糊到’!”

    “是‘蛤蜊肉’啦!什麼Somethin!”

    “耶、耶、耶——小親親,打仗守則第一條,軍師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軍師有錯時,請參考第一條。”

    “哈、哈、哈——舌頭‘輪轉’不過來就說嘛!”

    “嗯哼!很好,還沒開打就膽敢撚我的虎須,不過說真格的,你這小沒良心的還真能傷害我的這顆易碎的心。”卓約瑟講完了還煞有事事的輕扶胸口,捧著心嗯嗯啊啊的叫著。

    “少來了,誰不知道你的心是鋼鐵焊成的,敲不裂,摔不破的。”奈奈的心情一轉好,也跟著開起玩笑。

    “小奈奈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說來我疼你的程度就不比達克疼你少,你竟然選了他而不選我,這還不夠傷我的心嗎?哎喲——我的心好痛哦!”

    奈奈根本沒轍也好笑地看著卓約瑟的表演,任他在那哭叫亂喊一通。

    “我不管,我的心都這麼痛了你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我要求一點補償!”

    “嘎?”看著一臉賊氣的卓約瑟,奈奈不解的愣住。

    “給我一個親親,小甜心,來吧!”說著他就張大手朝奈奈撲過來。

    可憐的奈奈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能保愕地睜大眼,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高大的卓約瑟朝她撲過來……

    “你在搞什麼鬼?”

    隨著一聲暴吼,下一秒奈奈就被緊鎖在一副寬厚而熟悉的胸膛中,而桌約瑟在撲不到目標失去重心時,運動神經敏銳的他一扭腰就安穩的坐在奈奈的椅子上,一回神便不知死活地朝著眼前狂怒的達克咧嘴大笑。

    由於谷達克的辦公室有半面玻璃牆面向外面的秘書辦公室,所以早在卓約瑟踏進秘書室時,他就坐在辦公桌後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柯秘書例行一早的工作行程報告早被他丟在腦後,任她盡職地在一旁一張一合訴說著,他的心卻跟著奈奈她們的一舉一動揪動著。一直到意識到卓約瑟要吻奈奈時,腹中的那把無名火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根本來不及細想柯秘書會有何反應時,他就如旋風般沖了出來,一腳踹出去,快速地一把抱住奈奈,躲過了卓約瑟的狼吻。

    這叫兄弟之情?騙鬼吧

    卓約瑟好笑地看著達克那噴火的眼珠,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小命就快保不住了,還蹺起二郎腿對著憤怒的谷達克咧著大大的嘴挑鬥地笑著,不過屁股被他這麼一踢還真痛耶!

    谷達克很清楚他眼中傳達的戲謔,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懷抱中的奈奈,一惱火不由分說地就自身後跟著追出來的柯秘書手上,抽出幾封來自國外的信件,用力擲在奈奈桌上,生硬大吼——

    “中午以前把它們全部翻譯出來給我,褐秘書。”話一說完,又回身狠狠抓卓約瑟的衣領硬生生地拉起他,絲毫不掩飾怒氣說道:“而你,我相信你是來找我談‘公事’的!”說著就這麼拽著卓約瑟走進他的辦公室。

    碰!一聲,谷達克在全辦公室裏的人仍處於傻眼的狀態下拉下百葉窗,阻隔了所有錯愕的目光。

    而奈奈則不置信地看著桌上那疊信件。

    真要命,那疊外國信件包今了英、法、西、日文四種語言。

    ***   ***  ***   ***

    “坐下!”

    卓約瑟被谷達克像拖貨物般拽進辦公室,又大喝一聲使勁的將他不偏不倚推坐椅中、再怒氣衝衝轉身將門用力摜上,順帶拉下百葉窗。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得完美。

    卓約瑟無聲地吹了聲口哨,在心中替達克這一連串的反常情緒的衝動打了個滿分的標準。

    “老闆,不招待一杯咖啡嗎?”卓約瑟眨眼促狹地對著“火山”嘻嘻哈哈地逗惹著。

    “谷達克淩厲瞪了他一眼,繞過檜木辦公桌按下通話鍵簡單俐落地下了道命令,“柯秘書,幫我送杯咖啡進來。”

    “兩個奶精、不加糖。”卓約瑟搶在達克關掉通話前對著對講機大喊,還是一臉嬉鬧的表情對著達克。

    “收起你那白癡的傻笑。”達克余溫未息地吼了一聲才正視卓約瑟,而後坐進自己的皮椅上。

    “啊?這可是最完美的‘天使之笑’耶!不知迷煞了多少女人,你竟稱它是白癡傻笑。”卓約瑟不自主地舉起兩手撫摸著自己的臉,不贊同的大聲責難抗議,大有“不識貨”的神情。

    “閉上你的嘴!”達克忍無可忍地咆哮出聲。

    “哇——哈、哈、哈——”卓約瑟竟莫名其妙地大笑,而且一笑不可收拾地幾乎笑岔了氣。

    “JJ,我警告你——”谷達克被他笑得有點莫名所以,而怒火更加高漲。

    喀!喀!

    兩聲清脆有效率的敲門聲及時響起。

    “進來!”

    柯秘書一進門就看見這副怪異的場面,主掌“宸達”的四大巨頭之二,一個是笑得前俯後仰還一手拍著大腿,另一手撫著腹部,仍不停歇地狂笑著;一個則鐵青著臉,大有山雨欲來的前兆,怒瞪著他眼前放肆的人。

    她戰戰兢兢地上前將咖啡放下,在“宸達”待了十幾年,還沒見過谷達克像今天這麼反常的舉動。

    “兩位經理,別忘了十點鐘有場下半年度的業務會議要舉行。”何秘書盡職公式化的提醒。

    “嗯”

    得到谷達克簡短的頷首,柯秘書飛也似地離開這暴風圈,直到關上門才將憋在胸口的氣籲出。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卓約瑟,誇張地拭去眼角的淚水,搖晃著腦袋端起咖啡滿足的啜著,雙目猶笑意濃濃地回看著一直瞪著他的谷達克。

    “好了,收起你那‘魍魎’似的嚇人表情,你沒看見咱們的柯大媽都被你嚇得雙腳發顫,逃也似地奔出辦公室。”

    只不過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把一向放蕩不羈的谷達克惹得失去自製,這感覺……這感覺……

    真是爽呆了!卓約瑟忍俊不住又咧開一個大大的笑。

    “嗯哼!”谷達克仍一臉沉色的問哼。

    “拜託,大哥,別老在那嗯嗯啊啊,要不然就是無緣無故地讓聲大吼反人嚇得半死,小心今天下午人事部會被擠得水洩不通。原因是——總經理莫名炮轟,員工因受不了驚嚇而集體請辭!”卓約瑟調侃的睨著他。

    谷達克緊握拳蓄勢待發想揮手出拳,將約瑟臉上那抹賊笑打掉,更想用雙手死命地掐住他那完美的頸子。達克開始暗測要花多少的拳擊力量才可以揮掉他那討人厭的嘴臉,並掐斷他的脖子。

    “好了,老兄!你不用再測量了,我不會打不還手的。別忘了我的拳擊可不比你弱!”卓約瑟一臉“不甘示弱”的表情硬生生搓破他的測想。

    達克低咒了一聲連蕩婦都會臉紅的極不雅的字眼。

    “好吧!身為你好朋友的我,是該適時表現‘關心’,安撫你的怒氣,不過我還真想不通老兄你到底在生哪門子的氣?”卓約瑟攤開手佯裝無辜的睨著。

    其實早在一開始他就已發現谷達克在注意著他和奈奈的一舉一動,也清楚明白達克是因為他作勢要吻奈奈而失控發飆的,所以這麼好玩的事若不從達克的口中親自證實,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也違反了四劍客向來的遊戲規則——可以欺負自己人,卻不容外人欺負他們四劍客任何一人。

    達克煩躁地用手胡亂耙過那頭濃的黑髮,其實連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何而怒,他知道就算剛才沒阻止JJ的舉動,那一吻也會僅止于兄妹親呢這吻,不會摻雜任何一絲“情色”的成分,就如同他們四個常常這麼逗鬧奈奈一般,他不應也不該有這麼大的情緒反彈,但是。他知道有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自昨晚開始……

    他不想去探究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樣的轉變,只覺得自己開始失控得不像自己了。想到自己方才的衝動,他有絲歉意地看了約瑟一眼。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還是很‘關心’你情緒不佳的原因。”卓約瑟有些壞壞地說道。

    “沒事。”達克向後靠著椅背,簡潔的吐出兩個字。

    “不行,朋友是做什麼的,我難得這麼‘盡職’,你怎好拒絕?不說,好,那我們來玩我猜你答的遊戲吧!”卓約瑟仍不滅玩興隨意在桌上抽出紙筆玩起來。

    達克瞥了他一眼,無言地傳遞“你很無聊”的訊息,搶過他的別啡一口喝下。

    “是為了我想吻奈奈。”卓約瑟故意挑鬥的開口道。

    “噗!”

    卓約瑟早有防各地起身跳開,不過卻沒防備達克會撲上前大手一抓,緊掐住他的脖子,惡聲惡氣地威脅:“JJ,我警告你以後不准吻奈奈!”

    喔呵呵——他又生氣了!

    卓約瑟佯裝不解反間:“為什麼?”

   “因……因為奈奈已經長大了!”

    “喔——奈、奈、已、經、長、大、了!”桌約瑟滿眼促狹,學著他的口吻一字一字地重複,笑得更暖味、詭異,直瞅著他道:“這句話竟會出自谷達克的口中!真該錄音存證。”卓約瑟一臉扼腕地痛心表情。

    “JJ!”谷達克,警告地低斥道,放開了他,同時也被他的要寶搞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玩夠了沒?我都快煩死了,你還玩,剛剛是誰說要盡‘朋友職責’的?”

    “哦!不玩了,不過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承認咱們的小公主長大的事實?”他拉拉被達克扯歪的領帶。

    “哼!我不知道這陣子為什麼大家都對我討論奈親是否長大的問題,這個話題這麼有趣嗎?”

    卓約瑟不置可否地做了個聳肩的動作,撇撇嘴道:“你知道,這陣子大家實在太閉了,都沒有人敢對‘宸達’玩搞鬼遊戲。

    “嗯哼——太閉了是不?很好,等一下業務會議就提議每人業績再增加百分之十,每個部門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點數!”谷達克挑起眉擺出上司的口吻道。

    “哇,你不能這麼搞!”

    “哼!”達克坐回椅上,用筆敲敲卓約瑟稍早帶來的檔夾。“那現在卓經理是想談公事,亦或還想滿足私人的好奇心?”

    “談——一公事!一天得到一個樂趣就足夠了,再多,我會興奮致死。”他也跟著坐下,一反方才嬉哈笑鬧的態度,兩人很快進入嚴肅正的工作態度,專心談“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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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7-20 12:38 A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褐奈奈很努力地翻譯著達克一早丟給她的信件。還好四劍客那四個大男人自她十歲起,閑閑沒事便穿插著各國語言跟她交談,長期下來,四劍客所會的語言她幾乎都學會。就算無法完全熟練書寫、閱讀,最低限度也都能與人流利交談。所以,奈奈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英文、西班牙文及法文的檔譯出,唯獨剩下的那份日文檔,讓她氣得想揉爛它,然後將它毀屍滅跡。因為她一直都無法真正學好日文,常常讓負責教她日文的廖昌昱挫敗的想切腹自殺,並將他最鍾愛的武士刀呈交到奈親手上,也要她執行完成切腹自殺的最後動作,只要一提起日語,奈奈總是嘟著一張小嘴委屈的抱怨連連。

    “你看那些日文一下平假名,一下又是片假名,而且又是圈圈、勾勾的歪七扭八,好像變形的毛毛蟲,根本很難分辨那堆鬼畫符。”

    說到最後好似那造字者的錯誤,也難怪四劍客在聽完這歪理會感到無力;也就不再強求,但仍要求她最基本學會聽和說的部分。

    奈奈有絲不耐煩的用力敲著電腦鍵盤,桌上擺著一堆散亂的紙張及二本攤開的日漢字典。

    今天的電腦好似跟她範沖似的,老是出錯,好不容易進展了三分之二的工作,才又發現前段有幾個字翻譯錯誤,又得上頁重新修改,並重新將版面排列好。

    “哎喲!”

    在第十七次出錯後,奈奈終於沉不住氣地挫敗的大聲哀嚎,也不管此舉會不會打擾到其他的同事。

    果不出其然,右前方的小美就被她的突然哀叫,驚慌的將剛入嘴的茶水不淑女的噴出,而旁坐跟客戶洽談中的凱莉則嚇得反射性跟著“啊!”叫出聲,害得她頻頻對著話筒另一端的客戶直道“對不起”。

    奈奈對於自己造成的混亂場面感到歉疚,正想開口道歉時,身後響起一陣愉悅、低沉輕笑聲。她訝異地回頭一看,就有些惱怒的瞪著輕靠在門邊的谷達克。

    他就跟JJ早上的動作一模一樣。

    真搞不懂這四劍客怎麼都老愛擺這自以為酷帥的“撩人”姿勢。真受不了!

    奈奈很不淑女地翻翻白眼,不想理會他,回過身又開始跟那堆變形的毛毛蟲奮戰。

    達克不以為意,輕笑幾聲朝奈奈走近。他秀清楚這小妮子可沒有多少耐性可言,況且他可沒忘記,今早胡亂塞給奈奈的信中,有她最頭痛的日文。

    “小女生今早的工作情緒不佳喔!”達克調侃的笑聲在奈奈的頭上傳來。

    奈奈仍不加以理會,用著過多不必要的力氣敲打著鍵盤鈕,發洩她心中的氣忿並哺哺有辭地念著。

    達克皺起眉,輕斥道:“好女孩是不會低聲咒駡的。”

    “那我可以大聲咒駡嘍?”奈奈霎時仰起小臉看著他。

    嘎!真的好可愛!奈親那倔強的臉,教他忍不住想俯下頭,吞嗜那微翹的櫻紅小口。

    他強抑下心中的那股強烈地欲望,彎起食指輕敲奈奈那飽滿可愛的額頭,輕聲駁斥道:“當然不可以!”

    奈奈輕呼一聲,兩隻小手交疊在方才被他敲過的額頭,不滿地嚷嚷叫道:“會痛耶!而且我都快被你們敲笨了。”

    “你本來就是小笨蛋一個。”

    “你說什麼?”

    不理會她的哇哇抗議,他俯身拿起桌上那幾張散亂在一旁的紙問道:“翻譯到哪兒了?”

    奈奈快手地搶回那幾張紙,護在胸前,急忙喊:“快好了啦!你別亂動我的東西。”

    達克好笑地看著她這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她哪是擔心他會弄亂她的工作,而是怕他看見她寫在紙張下排的那句“達克是大壞蛋,暴君!”的幼稚字眼。他也知道,那幾張翻譯好的草稿中多的是她找人幫忙代譯的,因為昌昱目前也還在開會,所以這小妮子八成是趁他去開會時,偷溜到樓下的翻譯部找人代打翻譯的。

    達克笑笑聳聳肩,不打算拆她的台。今早塞給她的那些信件根本就不急,再說以他會六國以上的語言的能力,他根本不需要翻譯這些就能直接閱讀。他只是氣昏了頭,才會這麼加重奈奈的工作量。

    現在見她這麼費盡心力地完成他所交待的工作,還真讓他心疼不忍。不過,換個角度看,這些功課亦可加強奈奈的翻譯能力,這麼一想他的心中便舒坦多了。

    “好吧!那你就乖乖繼續奮鬥了。”達克寵溺地揉揉她的發尾後,便走回他的辦公室。

    “總經理,鴻宇的業務經理已經在您的辦公室等候十分鐘了。”柯秘書一見到他便起身說道。

  “嗯,我知道。”達克正打算旋開門把,又回頭道:“柯秘書,業務會議有幾個方案還沒討論完,要延長時間,你先幫我訂午餐到會議室,中午餐順道幫我推掉。”

    奈奈好不容易結束了跟那群變形的毛毛蟲和頑固的電腦奮戰的磨死人的工作,正忙著將文件整理、分類後,好交到谷達克那暴君的手中。此時身邊竟傳來一聲聲嘖嘖驚呼聲。

    奈奈感到奇怪地微抬起頭,一進人眼簾的是一名俊美的男子站在她身旁,嘴巴大張地對她笑著。

    她認出這名男子是這一年跟“宸達。合作密切的大客戶,亦是鴻宇資訊的業務經理——丁先生,至於他的名字是什麼東東,奈奈倒沒加以注意過,畢竟她們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她不需要花腦子認識,並記得他叫啥名字。

    這位了先生和四劍客同樣有著令女人為之癡狂的俊逸一外友和高大結實的身材,不過若他與四劍客並列站在一起可能略為遜色,因為四劍客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叫這位下先生,則多了份紈絝子弟的流氣味道。

    通常奈奈對這類紈絝子弟都是不加理會,也懶得搭腔,但基於他是宸達的重要客戶,和貫徹對客人尊重的精神,奈來慣例性地回給他一個善意的笑,輕點頭。殊不知,這舉動時于有心搭訕的丁先生而言,就成了“可”的邀請暗示。

    丁鴻武見到奈奈那驚為天人,含羞帶怯的微笑時,心喜大悅的大受鼓勵,見機不可失,他急忙以自認最帥氣的動作,抽出名片遞上前,故作性感、深情的瞅著奈奈,開口說道:“漂亮的小美人,這是我的名片,希望能認識你。”

    天啊!猛的有種懷孕的感覺——

    想吐!

    奈奈抑下噁心作嘔的感覺,仍維持僵硬的微笑,無法拒絕的接過那張名片,瞥了它一眼。

    唷——燙金的耶!

    俗爆了!還真的夠“聳”!

    奈奈抬起頭又是一個假意的笑對著丁鴻武,明眼人都應能輕易地讀出奈奈眼中的輕蔑與嘲諷,不過這可不包括她眼前這個滿腦子色欲遐想的丁先生。

    丁鴻武將奈奈的笑容誤以為傾慕,更加把勁地甜言蜜語,“天啊!我以前是瞎了眼不成,來宸達這麼多次,竟都沒發現你這可人的小美人。不過,我會儘快彌補這個大錯誤。呃---”他將視像往下移,瞄了眼奈奈胸前的識別證,才又接續道:“褐小姐,就快中午了,賞個臉,讓我能有榮幸邀你共進午餐,好嗎?”

    天啊!懷孕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千萬別拒絕我,BABY!那會讓我心碎而死。”丁鴻武一雙色迷迷的雙眼更加賣力地強加電流對著她放射。

    “呃——”奈奈對於這種場面可沒有多少經驗。畢竟她被達克他們保護得太密不透風了,一時之間傻了眼,只能一味地維持那快撐不下去的微笑。

    “很抱歉了,丁先生,午餐只有我能陪你了。”

    一聲沉穩的嗓音自他們身旁傳來,嚇得他們同時回頭探向聲音來源。

    谷達克正面無表情地死盯著他們,雖然他沒有提高音量,也沒有如早上那般地怒吼,但卻更懾人,一股令人為之心驚膽戰的刺寒。

    即使他的神情表現得多麼平靜,但奈奈卻明顯地看出達克那雙冷冽的眸子閃爍著莫名怒火的情緒,在與親奈眼神交會的刹那,又快速地隱藏,快得讓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丁先生,奈奈不只是我的私人秘書,也‘恰巧’是我的被監護人,相信你能明白。”谷達克仍沉穩的說道。

    丁鴻武雖對谷達克打斷他對美人獻殷勤,而破壞他的好事感到滿心不悅。但他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谷達克話中的意思。而且,他可也沒幾條命為了一個女人去惹火像谷達克這種令人不寒而怵的男人,那無異是比自掘墳墓還愚蠢。他很識趣的雙手攤開微舉、聳肩,也刻意地挪開腳步,跟褐奈奈保持一段距離。

    “柯秘書,請丁先生到會客室休息,幫我招呼一下;褐秘書,請跟我進來一下。”說話的同時,達克的眼睛從未離開過奈奈的臉,而奈奈就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微低著頭,雖然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擺這副認錯的可憐模樣,但從達克的表情及話中的涵意,仿佛她有錯?

    谷達克一手搭在門把上,側著身,一等奈奈走進,便用力地甩上門,“碰”的一聲。

    奈奈再次受到驚嚇,小小的身軀明顯地抖了一下,兩隻小手更加不安地終揉著手中好不容易譯完的信件。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達克為什麼顯得如此生氣?而且才一個早上的時間,達克就已發了兩次脾氣。

    “小女生,在宸達是要你工作,不是要你賣弄風情去勾引男人。”達克略微提高音量的開口責難。

    達克的話殘酷地刺進她的心中。她不敢相信達克竟會這麼指責她。她瞪大眼直視達克那閃著怒火的眼睛。

    “我沒有!”

    “沒有!一開始是我的重要大將,現在又是我的重要客戶。你可真有本領啊!”達克嘲諷地睨著她。

    “我什麼都沒做,你怎能這麼指責我?”

    “是啊!你什麼都沒做,他們就都為你瘋了,一個當眾想吻你,另一個則大獻殷勤的邀你吃飯。你什麼都沒做都搞成這等局面了,要是你做了什麼,那我後面的休息室是不是要出借了?”怒火席捲了達克僅存的一絲理智。

    “你……”奈奈慘白了張臉,痛苦地看著他。“你怎能如此暗示?”

    “很好,你還聽得懂我的暗示。”達克一手緊握著拳,一手毫不留情地攝住她的肩,齜牙低吼道:“你給我仔細聽清楚,丁鴻武已經結婚了,而且有三名公開的小妾和不計其數的情婦。他的女人不夠多了,不用你再湊一腳去幫他暖床。”

    奈奈被他的話激得渾身輕顫,就連他施壓在肩上的疼都感覺不到,臉色由白轉紅又青的快速變換,心中的痛楚被他無情的控訴激出怒憤,她一手用力扯開達克攝緊她肩上的手,亦換上冰冷的臉,狠狠直視他的眼道:

    “是嗎?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管我做什麼,我都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達克也因她的話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更因她那不馴的態度令他怒火更熾更烈。他冷凜地逐字道:“別想測試你的魅力,小女生!”

    “是嗎?”達克反而沉下氣,雙手環胸,挑起一道劍眉,嘲諷道:“我們又要回到原來的爭執點了嗎?”

    “我受夠了你一直叫我小女生,我快滿二十歲了,而且還是個具有秘書頭銜的正職工作女性!”

    “哈——你倒提醒我,這份工作還是我天殺的替你找來的!”達克伸出食指指向她。亦跟著她大吼,相互爭論不休。

    “那至少代表我已達到法定年齡了。”

    “那代表我給你的這份工作是該死的錯誤!”達克放聲大吼,“我真該炒你魷魚!”

    “你不能革我的職!”

    “見鬼的我為什麼不行?”

    “你不能無故革我的職!”

    “哈——你要理由是不?好,可以。第一,你是我的被監護人;第二,你沒有經過正式的考試進來;第三,這裏隨時有一大堆男人來來去去!”他扳著指頭—一數道。

    “那是什麼爛理由?”

    “那至少是個理由!”

    偌大的辦公室頓時陷入一片沉靜,只留著兩人因急吵而氣憤起伏的喘息聲。此時互相怒瞪對方的兩人,就如同奮戰了一回全後被拉至場邊休息,卻仍瞪量著對手實力的拳擊手般衡量著彼此。

    達克頓時覺得這陣子和奈奈之間似乎常常上演的這種爭執戲碼,感到荒謬絕倫。對自己竟能跟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小孩吵成這樣的行為,更感到可笑至極。可是,事情只要碰上了奈奈,他就會變得如此莫名其妙,難怪對他們老愛看他和奈奈爭吵的場面而不加勸阻。

    達克歎口氣,一手叉著腰,一手煩躁地耙過頭髮,胡亂抹了抹臉,才輕緩和善地道:“奈奈,我們一定要這般爭吵,而被壞我們之間深厚的感情嗎?”他的語氣中充滿無奈與不願的疲倦。

    奈奈緩下氣焰,微低著頭,亦委屈難過地道:“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每次都是你抑遏不住的大吼,我才會生氣的。

    達克歎氣一聲,上前將奈奈擁人懷中,用下巴摩擦她的頭,輕柔歉侮地道:“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唉……對不起。

    “我……對不起。”奈奈兩隻小手環抱他的腰,微仰起小臉,對他綻出羞怯的笑面,赧然的道歉。

    達克低下頭與她視線交會,也回給她一個和煦和笑,就像以往那般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個單純的吻。

    “奈奈,丁鴻武……”達克仍有些不放心地開口,畢竟丁鴻武那男人是有讓女人臣服的本事,尤其是像奈奈這種初踏入社會青澀的女孩。

    “你真以為我花癡呀!我才不喜歡像那個丁什麼東東的人。”奈奈一臉受辱、不滿地睨著他,然後又皺起小鼻子嫌惡地道:“而且,他讓人有懷孕的感覺。

    “奈奈!”達克心一驚,猛拉開彼此的距離,訝異大呼一聲。

    “哎喲!我是說,令人作嘔啦!”

    “奈奈。”這一聲飽含了無可奈何的寵溺,他被奈奈那豐富的聯想力搞得哭笑不得。這小妮子就是有本事把他搞得前一秒鐘神經緊繃,提心吊膽;下一秒鐘又讓他放鬆心情,忍不住想大笑。達克彎起食指輕敲她的額頭,無奈地搖頭。

    “你喲!”

    奈奈吐了吐小舌頭,也被自己的聯想逗笑。

    “信件都翻譯好了?”他放開擁著奈奈的手平穩的問。

    “嗯。”奈奈將手上的信件拿到他眼前。

    達克大略翻閱一下,滿意地點頭。“好了,自己乖乖下去餐廳吃飯.我還要趕回去會議室開會。”谷達克隨手將那堆信件擱在桌上。

    話甫落便急急朝門口走去。

    奈奈滿心詫異地想著他話中的矛盾和倉促的行為,不意達克在門邊又突然回過頭,不容抗議地丟下一句。

    “別讓我逮到你只吃麵包。”而後之又快速地跨步離去。

    奈奈拋開心中的疑問,嘟著嘴在達克背後小聲道:“暴君!”

    “我聽到了!”

    達克不回頭地筆直走向電梯,待電梯門一關上,他才頭低著門輕籲出聲。天呀!再不走,他會不顧一切地徹底吻住奈奈。

     ***   ***  ***   ***

    奈奈提了午餐回到辦公室,關心地打開袋子,取出油亮亮的麵包大口的咬了起來。以前在學校念書時,她就很不喜歡跟著大多數沒帶便當的同學一樣訂餐盒,那些餐盒中,打開來的菜色十次有九次是炸排骨便當,而剩下的那一次則是雞腿便當。想到一星期有五天都要啃那些油炸食物,就令她反胃。所以,她常一個麵包和一瓶鮮奶,就解決了一餐,而她
特別偏好鮑魚及起司口味的麵包。人家是拿它們來當早餐或點心吃的,她小姐拿那些東西當正餐啃,難怪一副營養不良的瘦弱模樣。她一百五十八公分的身高站在達克他們四人都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身材的旁邊就更顯嬌小。

    所以,當她女中一畢業被安排到“宸達”上班後,達克管她的專案便又多了一項——吃飯。一到中午,只要他沒有排餐約,一定拉著她到餐廳用餐;就算他有事,也一貫比照送她上下學的方法,由四劍客輪流出馬陪她吃飯。

    她好不容易才速到這四劍客都在忙的千載難逢機會,不多啃幾個她懷念的魷魚沙拉堡及蘇格蘭起士堡,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嗯——好吃!”奈奈甜孜孜地咬了日起士麵包,微眯起眼滿足的咀嚼著。

    她一手拿著起士堡,一手拿起鮮奶湊到嘴邊吸了一口。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個男人。

    就見廖昌昱仍是酷著一張臉,急忙忙地推著丁鴻武走進達克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又見廖昌昱腳不停步地急推著丁鴻武,連丁鴻武想跟奈親打聲招呼,嘴角的笑容弧度還沒勾勒好,就又被廖昌昱推進電梯內,電梯門也很配合的快速地闔上。

    “這兩個男人在搞什麼鬼?”

    奈奈那對漂亮的眉不禁打了個結,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瞪著電梯門喃喃自語,心中也起了好幾個特大的問號。

    陪丁鴻武去吃飯的不是達克嗎?為什麼又是昱哥哥跟了丁鴻武在一起呢?而達克稍早在辦公室的話也很矛盾,他明明答應陪丁鴻武去吃飯,為什麼在離開時又說他要趕回去開會?

    好亂哦!

    奈奈甩甩頭,決定不想再去探究這一堆錯綜複雜的問號,聳聳肩,又開始恣意地咬了一大口的魷魚沙拉堡。

    “奈奈,你不該只吃那些點心的!”

    奈奈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得差點噎到,她急忙抓起桌上的鮮奶大口的吸道,一隻大手也趕忙地輕拍她的背。

    “昱哥哥,你們四個人怎麼老愛在人家的背後突然出聲嚇人啊?”一順了氣,奈奈就忍不住哇哇大叫。

    “好、好、好,對不起。不過你真不該違背達克的承諾,拿這睦點心當正餐的。”廖昌昱一臉下贊同的盯著那一小圍麵包。

    “拜託,也只有你們這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會把兩個麵包加一瓶鮮奶當作點心看。”奈耕沒好氣地揚揚手中剩下的半個魷魚沙拉堡。

    這倒是事實,要不是她太懷念魷魚沙拉堡和蘇格蘭起士堡的滋味,依照她這小肚小量的胃口來看,這些食物已足夠她撐飽一天還會感到腹脹呢!

    “奈奈——”廖昌昱深擰著眉頭,不悄的看著她手中的麵包。

    奈奈十分清楚四劍客的個性,知道廖昌昱現在定又要搬出那套“都是為她好”來大作文章。她趕緊湊上前,轉移話題問道:“昱哥哥,你剛剛為什麼要那麼急忙地拖著丁鴻武走來又走去的啊?”

    “還不是為了你。”廖昌昱揚起眉,略帶一絲取笑的睨著一臉疑惑的奈奈。

    “我?”奈奈瞠目結舌,一臉傻愣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臉上的疑惑更加濃厚。而奈奈也一直都是他們心中最寶貝的小公主。可是現在,她在地位在達克的心中已經開始轉變了。

    廖昌昱一本正經的點點頭,見她一張小臉因困惑就快皺成一團,他才愛憐地伸手輕揉她的發梢道:

    “除了你,還有誰能讓達克這麼費心。”

    奈奈仍是一臉腦袋無法“輪轉”的狀態,微偏者頭以眼神詢問。

    廖昌昱這才完整解釋:“稍早,柯秘書通知達克,鴻宇的人來了。他要找我代替主持接下來的會議,也聲明今天的會議必須延長;一個小時後,他一業會議室就在我耳邊叨叨念著在辦公室丁鴻武對你搭訕的事,要我陪丁鴻武去吃飯,並要確保他不會瑞有接近你的機會,而丁鴻武那小子吃完飯就說,有東西放在達克辦公室忘了拿,堅持要回來拿。我知道他在搞鬼,也不喜歡他這種玩樂主義的男人接近你,所以我只好像押犯人般,強拖著他走來又走去,不讓他再來騷擾你。所以你說,這一切是不是為你了?”

    冷酷的廖昌昱也只有在他們幾人面前會放下心防,侃侃而談,真心相對。

    他的話在奈親心中起了不小的漣漪,有沒有可能達克對她……

    “奈奈,我知道你已經得到宸奕和JJ他們的支持。我要你知道,我也是支持你的。而對他只想惹達克失控的方法並不好。這幾天,公事比較繁忙,宸奕結婚後又常常把擔子丟在達克身上,加重了他的負擔。所以現在你要儘量乖乖的,別惹達克心煩。”廖昌昱一臉慈愛,給了他一抹溫暖的笑,輕聲開導。

    “我不是故意去挑鬥他的。”親親神色黯然,憂愁地啟口。

    “傻女孩,我知道。”廖昌昱仍是那抹寵溺、和暖的笑。“不過達克那小子往往事情只要扯上你,他就會盲目失控的沉不住氣。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明白自己的心,別把他逼急了,那只會讓他逃得更遠。嗯?”

    “嗯。”奈奈因他所說的話,心中那就快宣告戰敗的鬥志又再度復活了。她綻放出一抹比爛陽還要絢爛的微笑。

    “乖女孩。”廖昌昱讚賞地說道。他知道奈奈已想通這層道理。“好了,我也得回去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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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褐奈奈“喀”一聲扭開門把,門才一推開,腳還未踏進屋內,就見一團小小的身影快速朝她沖過來。奈奈一時怔愣反應不過來,只聽見一聲稚見的歡呼——

    “奈奈姑姑!”

    那團小小的身影就這麼“啪”地緊貼在她身上,奈奈因沒有心理防備下,加上突然的猛烈撞擊力,一時失去平衡感,又要護著那團小身影深怕他受傷,所以只能驚嚇得哇哇大叫,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同後傾倒。

    “哇、哇——啊!”

    “嘿、小心!”方停好車,隨後進門的谷達克千鈞一髮之際適時自奈奈身後將她圈在懷中,不致讓她向後跌下階梯。其實早在遠遠的地方,就聽見奈奈高八度尖叫,一抬頭就看見這麼驚險的畫面,嚇得他以跑百米的速度拔腿飛奔過來,才不致讓她跌個腦震盪。

    而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原緊閉又眼,整個臉埋在奈奈的懷裏,此時那一張小臉仰起,一雙又回又亮的星眸賊溜溜地盯著兩個大人,而那純真稚氣的笑,令人忍不住也跟著微笑。

    不過,在她身後的達克可笑不起來,一確定沒事後,一把怒火就自腹中熊熊竄起。

    “奈奈,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奈奈被他的突然震吼,噤聲一跳,身上那團小身影也被嚇得抖了一下,只怪那小身影實在太小了,而達立克只注意著奈奈的一切安危,沒發現到她懷中的那個小身影才是該接受他怒氣的主凶。

    奈奈待身上的平穩感一恢復,她便在達克的懷中回轉過身,推開她們彼此的距離,讓他看清楚事實真相。

    “我”

    話沒說完,那團小身影又歡呼了一聲——

    “達克叔叔!”

    這次“啪!”的一聲,目標死貼住達克,不過達克實在太高大了,那團小身影只能勉強地攀附在谷達克的腰部,兩隻肥嘟嘟的小手死命地夾緊達克的臀側,形成一副滑稽的畫面。而這小小的衝力私毫不影響達克平衡度。

    達克愕愣過後,兩手擺在身側半空中,揚起一道眉,帶著濃厚的戲謔語氣道:

    “嘿——這是哪里來的小無尾熊?”

    小小的臉,仰起頭慧黠地笑著,欲得到讚賞般稚氣地喊了一聲:“我。”

    “哦——原來是你這個小搗蛋,害奈奈姑姑差點跌倒。嗯!”達克佯裝憤怒扳起臉孔,低下頭對著那團小身影,惡聲惡氣地嚷著。

    不過卻私毫起不了效果,反而引來一連串喀喀的稚氣笑聲,連奈奈都被逗笑。

    而客廳的一角,從奈奈她們進門到現在,就不停地閃著一道道的閃光亮,“啪滋!啪滋!”地響個不停。

    達克歎口氣,有些無奈地對著樓梯旁的青陶大花瓶喊了聲:“大嫂,你拍夠了吧?可以出來了!”

    “哼!”一聲孩子氣地嬌呼聲後,大花瓶後面走出一名只比奈奈高出二公分的嬌俏身影。那嬌美清靈的容顏,總讓人為之眼睛一亮,漾起癡醉的表情,視線忍不住地跟著她打轉。

    “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發現我?”她蹦蹦跳跳地到谷達克面前,不滿的指責。那對晶亮生動的星眸,跟半掛在谷達克身上小男孩的雙眼如出一轍。

    “拜託,閃光燈不間斷的閃爍,而且都由同一個地方發出,想要不發現都很難哪!”

    “哈、哈、哈——媽咪是個笨SPY!””

    那名嬌美的女子一聽就瞪大眼,兩手叉腰氣鼓滿腮地大喊:“穀敬瑋,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沒錯!那小男孩便是谷宸奕“目前”的獨子——谷敬瑋,而那名嬌美的女子,自然是谷袁奕接在手心疼愛的寶貝妻子——董瑋婷。

    二十八歲且已是一個孩子的媽的她,還是沒什麼多大長進,個性仍像個孩子般天真又有些迷糊,其實這說來可就要怪谷宸奕太寵她的緣故。不過人家做丈夫的谷宸奕都不介意了,旁人就甭啥有什麼意見了。

    穀敬瑋對她的警告可不怎麼放在心上,仍是一臉淘氣地喀喀笑。

    對於她這個才兩歲大的兒于,她可真是——唉、唉、唉-- 聲唉!真是生來氣自己的。還好這鬼靈精怪的兒子有他老爸可制伏。

    董瑋婷決定暫時不踉“小人”計較,她開心地拉起奈奈的手,“奈奈,我好想你喔!”

    對於奈奈,她可是疼愛到心裏。而且,只要是認識奈奈的人。很難不多加疼惜呵憐的,只除了她們身旁的這個不解風情的“巨人”。尤其是這幾年他有事沒事就對著可人的奈奈又吼又叫的,她不滿地怒瞪了達克一眼,董瑋婷可沒忘記方才谷達克又對小紅帽的奈奈大吼,嚇得她驚跳起來。她警戒不帶好意地邪瞪谷達克,將奈奈拉到一旁,以全大廳都聽得見的音量說道:

    “奈奈,告訴大嫂,這幾天我不在時,達克有沒有欺負你?”那“欺負”兩個字聽起來有些咬牙切齒的。

    谷達克對於她的舉動只是氣惱地嗤之以鼻,不予理會。

    他太清楚董瑋婷對奈奈的保護欲。由於她是董家唯一的女兒,而上頭又有五個保護過度的哥哥們;所以,一見到奈奈便將她體內潛伏的姊姊的基因全部移轉到奈奈身上,視為親妹妹的疼愛。

    原本他該高興又多了一個人如此疼愛奈奈,只是董瑋婷似乎有意跟他搶奪在奈奈心中的地位,而處處跟他起衝突。而奈奈也開始只會跟董瑋婷分享某些別人——包括他——都不能知道的秘密,這使得達克和董瑋婷之間的摩擦戰爭愈演愈激烈。

    不過,如果就此判定他們之間只處敵對狀況,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他們之間的遊戲規則就如同四劍客之間的關係,彼此也有著深厚的信任與感情。

    奈奈好笑地看著相互放電較勁的兩個人,好像以為光用眼神就能將對方刺死倒地。

    “沒有。”她輕聲地道:“倒是我常惹得達克心煩苦惱。”

    “知道就好。”達克口氣高傲地道,但眼神中卻有著更多的包容與寵愛。

    不過那可傳不到董瑋婷的眼中,她馬上又擺出悍婦的姿態,不客氣地高喊:“喲,谷達克你的態度很差哦!”

    達克又是一臉很無聊的樣子,雙手環胸,將頭瞥向另一邊,再度輕哼出聲。

    “大嫂,晚點我有話想告訴你。”奈奈知道這兩人恐又會燃起戰火,所以岔開話題想此董瑋婷的注意,卻惹來達克不滿的抗議。

    “為什麼不現在說?”

    “咦!她只想告訴‘我’,不行嗎?”董瑋婷一臉得意的笑著,又不忘挑鬥的睨了達克一眼。

    “你”

    “瑋婷,又開始蠻頭了!”一聲低沉威嚇的聲音自四人身後的樓梯間響起。

    谷宸奕甫淋完浴,一身輕便的家居服,站在離地幾階的樓梯上,愉悅的看著四人之間的低氣壓,及時制止了一場即爆發的“家庭戰爭’。他緩緩走下階梯朝他們走過來,原攀附在谷達克身上看好戲的穀敬瑋,立刻滑下谷達克的腿,朝他爸比奔去。

    “爸比!”

    這一次穀敬瑋的無尾熊招式可沒成功,谷宸奕將他一手抱抬起來,走向妻子。

    “婷婷。”

    “人家才沒有呢!”董瑋婷嬌嗔道。卻也收起爪子,乖乖地不敢在丈夫面前造次。

    “哼!差太多了吧!”谷達克第三次哼出聲,無禮地朝天花板翻白眼。

    他這刁蠻的大嫂,也只有在大哥面前才有這麼“聽話”又柔順的。不過他可沒忽略掉此刻自董瑋婷眼中射過來的“飛刀”七十二把。

    身為她丈夫的谷宸奕又怎會忽略掉,他寵愛又沒轍的輕揉她微卷長至腰的頭髮,惹來她微仰的臉上漾出嬌柔的笑。

    只是輕輕地一笑,卻仍使他心弦大震。結婚三年了,他對她的癡迷與愛意一天比一天深。

    谷達克只要看見一向“面無表情”的大哥此時這種甜得膩死人的表情,就知道遊戲結束了。

    而奈奈在一旁則漾慕地看著他們,多希望她和達克也能……

    “嘻……媽咪是小蠻頭。”穀敬瑋笑鬧著谷宸奕對妻子的昵稱。因為董瑋婷總像只小野貓般愛撒蠻。

    “穀敬瑋,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好了,別鬧了。大家都餓了,去吃飯了。”

    就這樣一家人在谷宸奕的下令聲中,嘻鬧地走進飯廳。

    ***   ***  ***   ***

    飯廳張嫂準備一桌令大夥兒食指大動的家常菜。谷達克將盤中的魚細心地挑出魚刺,然後又將盤子往奈奈面前一挪,習慣性地又叮囑一聲——

    “小心魚刺,別噎著了。”

    奈奈也同樣地回給他一個感謝的淺笑,窩心地享受達克的疼愛。

    而對坐的谷宸奕其“習慣性”就更多了。

    看他一口一口喂著腿上的穀敬瑋的“孝子”模樣,還得隨時誘哄著身旁的愛妻——董瑋婷,要她多吃一口這、多喝一口那的。

    “婷婷,別怕了,快先把飯吃完。”

    早先他們一夥人一進入飯廳,董瑋婷就要求大家排排坐好讓她拍照,就連張嫂和張伯都逃不過她獵取的鏡頭。敢情她是拍出興趣了,手中的相機就沒停手的拍這拍那。就在她第四次對準谷宸奕喂兒子的鏡頭時,谷宸奕終於出聲制止他愛妻這種“玩不思飯”的行為。

    “大哥,你不該答應大嫂買相機的‘任性’行為。”谷達克有些幸災樂禍地落井下石。他滿意地回報了先前董瑋婷在奈奈面前的得意“嘴臉”。

    戰局比數——一比一。

    董瑋婷前陣子看了部女偵探的影集後,對女主角拿著相機辦案的英姿傾羨不已,便吵著她親愛的老公要一台相機。

    原本對於這點小要求,谷宸奕是決不會拒絕她的。不過,谷宸奕卻很清楚他寶貝愛妻的“習性”,只要她對某個勞玩意著迷,她便會樂不思“夫”,他可不想傻到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去向自己的被“寵倖”度挑戰,甚至可能落於被打人“冷宮”的危險,到時他的日子可就苦了。所以谷宸奕則對董瑋婷想玩相機一事採取“能拖則拖,能哄則哄”的態度。

    谷宸奕愛膩地看著董瑋婷聽話的放下相機,不專心的吃著綠荀沙拉,有絲無可奈何地笑道:“不是我買給她的,是她從她二哥那A來的。”

    董瑋婷當然不放過跟達克“輕勁”的機會,只見她塞了滿口綠荀沙拉,還淩厲瞪了眼谷達克,而達克則笑嘻嘻跟她用眼神廝殺過招。

    “什麼A來的!是我以‘智取’而得到的。”董瑋婷一口吞下嘴中沙拉,喃喃抗議地睨了他親愛的老公一眼。

    “哈——笑死人了。敢問親愛的大嫂,這‘智取’是何來有之?該不是你那獨門絕招——一撒二蠻三強拐的‘步數’吧?”

    “哼”’

    “撲克牌,媽咪好棒!”

    “嗯,瑋瑋好乖。媽咪親親,嗯——哦!”董瑋婷瞥見丈夫一臉羨慕兒子的期待表情,也在他唇上印了個響吻,惹得兒子大笑,谷宸奕則滿意地咧嘴笑著。

    “撲克牌?瑋瑋是說——預言術?“奈奈好笑地問。

    董瑋婷正經八百地點頭。

    “哈、哈、哈——”谷達克這次更不客氣地仰頭大笑,還不屑地挑鬥道:“別笑死人了,三年前的老招數,你還敢拿出來唬人;更好笑的事,竟然還有人被你拐到!”

    “呵、呵、呵——”董瑋婷眯起眼,邪惡地笑道:“不好意思哦,跟你報告一下,我‘親愛的’小叔,如果我沒記錯,三年前的老招數第一個拐到的人就是——你!”

    這下可換董瑋婷占上風了,就見她驕傲得像只孔雀得意在笑著。

    目前的戰局比數——二比一。

    “哼!”谷達克氣勢一弱,只能嗤之以鼻,不加計較。

    他可沒忘了三年前那令人“飲恨”的時刻,只怪他太輕敵了,被董瑋婷那套故弄玄虛的撲克牌預言術給唬過而輸了那場賭局。

    “婷婷,你飯還未吃完呢!”谷宸奕決定挫挫妻子的銳氣,省得她得意忘形飛上天。

    “媽咪不乖。”谷敬瑋開心地和著稚氣出聲。

    董瑋婷則對兒子扯自己後腿的行為給予一記衛生眼以示“不恥”,但卻也乖乖地吃起飯。

    谷宸奕被兒子的話逗笑,更不忘愛憐地輕摸著妻子的頭以示哄撫。

    “達克,吃口蝦。”奈奈體貼地替達克挾以只鳳蝦,沾了滿滿的美乃滋遞到達克日前。

    達克順勢張口就著她的筷子吃鳳蝦,對奈奈的體貼報以溫柔的笑,奈奈也跟著滿足地笑了,兩人的眼神頓時停們交著。

    “對了,奈奈,你不是很欣賞我二哥的攝影作品嗎?他這人從歐洲巡迴展回來又拍了些新作,二哥說想約你過去看,你可以挑幾幅你喜歡的新作。”董瑋婷一邊享受丈夫的伺候,又不甘沉默地開口低哺道。

    “真的?”奈奈雙眼一亮興奮地笑,身體還因反應過大而向前傾。

    董瑋婷的二哥——董仲齊,在攝影藝術上有著才子之稱,近幾年他的氣勢與名聲都急竄上升,前陣子還應邀到歐洲展出作品,在國際上的名聲更加大噪。

    “你什麼時候開始跟董仲齊這麼熱絡呢?”達克的語氣緊繃,一臉森冷不悅地盯著奈奈。

    “在學校時,仲齊哥有一次到我們學校演講,他那風度翩翩的舉止和風趣幽默的演講魅力,幾乎迷煞了全女中的師生。仲齊哥認出我,演講結束後還開車送我回來。第二天上學時,我還差一點被全校女師生們的眼神給夾殺了呢!”奈奈興奮地談著而完全沒注意到達克的臉色愈來愈鐵青。

    “你說他送你回來?”他額頭已浮上青筋在跳動著,口氣更加冷冽。

    該死的!他自認保護嚴密,沒想到還是讓人有機可趁的接近奈奈。

    谷宸奕夫婦對達克的那張“死神”般的臉,不由得全身開始警戒,總是著怎麼可以全知而退。

    因為自從達克逮到小男生寫情書給奈奈之後,他便對奈奈施在嚴加保護,如今竟又發現除了四劍客以外的男人接近奈奈,想來事情麻煩可大了。那天一定是大夥都岔了錯,才讓董仲齊有機會單獨接近奈奈。

    奈奈竟還兀自沉醉在興奮的情緒中,遲鈍地沒發現達克的不對勁,雙眼晶亮開心說:“對呀哪天我們聊了好多。仲齊哥還要大嫂帶我到山莊玩,上一次他還親自帶著我們解說他的作品,真的好棒!”

    “你叫他‘仲齊哥’?”達克冷冽地瞪了眼對著他陪笑的董瑋婷,咬牙開口,雙拳握得死緊,指甲幾乎掐人掌肉中。

    “嗯!仲齊哥還答應要幫我拍照哦!”奈奈終於將興奮的臉轉向達克,然而她的笑容卻在看見達克那如“死神”般的臉便速迅凍結了。她的心怔忡一跳,小心地開口問:“達克,你怎麼了?”

    “你竟還讓董仲齊拍照?”谷達克終於大叱出聲,也顧不得飯廳中還有個小孩子在場。他失控地站起身,椅子猛烈往後應聲倒地。

    “喂,谷達克你看不起我二哥的拍照技術喔!好歹我二哥也拿過國際攝影比賽的冠軍哩!”董瑋婷不滿達克對她二哥的技術質疑,忍不住站起身仗義反駁。

    “婷婷!”谷宸奕翻白眼拉下妻子要她閉嘴。

    老天!現在情勢還不夠緊張嗎?她體內的“申張正義”這時沒事湊什麼熱鬧?

    谷達克狠狠地瞪向董瑋婷,卻看見穀敬瑋害怕地縮在他爸爸的懷中,一張小臉警戒看著平常跟他嘻鬧玩耍的叔叔,此刻卻一副殺人的冰寒臉孔。谷達克將眼神調回奈親身上,她的臉色亦慘白不安,好不到哪去,而谷宸奕則是一臉譴責地看著他,輕聲哄撫兒子。

    對於自己的失控所造成的緊繃局面,谷達克的怒火燒得更旺卻無處發洩,他低吼一聲,轉身快步走出飯廳。

    “碰!”的一聲,房子亦跟著那聲關門的巨響震動。

    “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奈奈低垂著頭啜泣。

    董瑋婷繞過餐桌,將她擁在懷中輕撫,“傻奈奈,你怎會這麼想呢?”

    “該死的!”谷宸奕心疼地看著奈奈如此自責,因而氣惱地對達克詛咒一聲。

    “爸比?”

    “對不起,瑋瑋乖,別伯。

    奈奈仰起滿是淚水的臉,自責地問道:“達——達克為什麼——那、那麼生氣?”

    “傻奈奈,他是在吃醋啊!”瑋婷心疼地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哭訴,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憐惜地解釋。

    “是嗎?”親親不相信的看了谷宸奕一眼,他也回給她一個肯定的笑,她再度垂下頭心中不停地翻騰絞動著。她不知道該相信什麼,真的不知道……

    ***   ***  ***   ***

    “啷!”

    刺耳尖銳的車胎磨擦聲,閃銀的蓮花跑車在月影下低一吼一聲又快速飛出,擾得原本寧祥的月色驚跳一下,刹那間四周又恢復一片寂靜。

    奈奈站在房內的落地窗邊,看著那早已消失無蹤的閃銀跑車盡頭,玻璃窗上映照出她的身影,也把她的愁苦明顯的捕捉住,一顆顆晶爛的珠淚自那雙美麗的星眸緩緩滑下臉龐。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夜晚,她站在這兒重複上演同樣的劇碼,也同樣滿含苦澀與淚水。

    她知道達克又是和那有著惹火身材、豔美的名模特兒沈因約會。自從那晚達克在晚餐中怒火發飆甩門離去後,奈奈便沒有機會能單獨與達克談話,總是在公司裏匆匆一瞥、公式化的接觸,沒有往日的噓寒,更沒有那窩心的問暖,上下班都改由大哥宸奕接送,再不然也是昱哥哥和JJ輪流接送。

    她不需要從大哥他們口中問出達克到在忙些什麼,每天的報紙都會告訴她想知道的一切,所以她想不知那女人的事還真難。

      最有身價的金童融化了冰山美人沈茵?

      名商紳士與名模共譜浪漫戀曲!

      沈茵受了愛情的滋潤更顯風情萬千,坦言是男友——谷達克的愛情魔法。

      浪漫夜曲  鑽戒訴情  名模即將下嫁為商人婦?

    一幅比一幅更令人羨慕的照片,天天出現在報上,兩人由單獨的照片到不避諱地擁吻照。

    奈奈由剛開始的難過到心碎,躲開所有人的關懷眼神,。她只能佯裝無事不受影響的過日子,而在這等待的漆黑夜裏才悄然無聲落淚。她的心好痛,痛得無法言語,痛得就快要沒有呼吸了。

    為什麼她要像個小可憐似地暗自哭泣?

    為什麼她要如此癡傻期盼一個永不可能實現的夢?一個僅是十歲小孩子許諾下的夢?

    奈奈開始對自己這幾天來的自虐感到生氣,更氣自己怯懦的行為讓關心她的人傷心與擔憂。

    她再也不要這麼只是哭泣地哀悼過日。

    奈奈用力地吸吸鼻子,舉起手將臉上的抹去,回轉身走到床邊坐下,執起話筒,快速地按下一組號碼。

    “喂!”一道散漫、無趣的詢問聲自話筒彼端傳來。

    “小伍,我是親奈,今晚有空嗎?幫我造反。”

    “感謝上帝,你早該這麼做了!說吧,想到哪瘋,我伍媛蟬奉陪到底。”伍緩蟬一掃原先的慵懶,換上了興奮的快活豪語。

    “我想去你那天提起的新開的那家PUB喝酒。”

    “哇、啊……”高八度的尖叫聲,讓奈奈受不了地拿開話筒,伍媛蟬不停地在電話那頭嘰嘰喳喳訴說:“喝酒喔!好!等我十五分鐘,我馬上飛車去接你。

    喀——嘟……嘟……

    奈奈有些無奈地對著話筒笑著,也開始起身準備。

    今晚她要做個不同於以往的褐奈奈!

    奈奈換上套她一直不敢穿的紅色緊身背心短裙,再用一些泡沫發雕將前額的落發向後固定,一會兒,鏡子映照出來的一位亮麗的時髦女子。奈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裝扮。

    伍緩蟬急速的刹車聲適時響起,奈奈抓起皮包快速奔下樓梯。

    “奈奈。”

    客廳裏黑暗的一角落傳出了一聲輕歎,奈奈有些心虛地回頭看。

    谷宸奕仔細地打量著眼前不同以往裝扮的奈奈,他給了她一個包容與讚賞的笑容。語氣包含驕傲的道:

    “唉!小奈奈真的長大了。”

    “大哥…”

    我們都很愛你,我要你知道這句話,我明白達克這陣子的行為傷了你的心,雖然你什麼都不說,可是我們都知道,也疼在心裏。去玩吧!今晚我不限制你,但是回來後,請你還給我一個原本無憂的奈奈。”

    “大哥。”奈奈沖上前,將自己埋在谷宸奕那寬厚的胸膛,忍不住讓無助與委屈的淚水洩出。

    “乖,別哭。今晚的你很美,別破壞了自己的妝。我只要你知道,不管開心或傷心時,你至少還有我這個大哥可以傾心相訴。嗯?”谷宸奕心疼地擁著奈奈,寬容而體應該地安慰。

    “嗯。”奈奈在他懷中點頭,任谷宸奕拭去她的淚。

    “別忘了還有我。”黑暗中,另一聲清脆的嗓音自旋梯上傳來。

    他們同時回頭,就見董瑋婷帶著暖暖的笑朝他們走來。

    奈奈剛止歇的淚再度盈滿了眶,她強忍著不讓它落下,勇敢地點頭報以感激的笑。

    心中的苦澀因他們的關愛與諒解而充滿了感謝與溫暖。

    “哇——好奈奈,”董瑋婷誇張地喊著,“你想迷死全臺灣的男人嗎?”隨即又佯裝調戲落單女子的登徒子,一雙星眸賊溜溜地在奈奈全身上下邪氣地打轉。

    “大嫂。”奈奈羞紅了臉,跺腳嬌噴地抗議,卻惹得這對夫婦哈哈大笑。

    叭——叭!

    “好了!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宸奕寵溺地拍了下親奈的頭道。

    奈奈點頭開門走出,坐上伍媛蟬的車離去。

    “要是讓達克看到這一幕,包准他會氣得大吼大叫。不過,我可不會同情那眼瞎心盲的大白癡。”董瑋婷說到最後已明顯的不高興可愛的鼻子皺了皺,更有著幸災樂禍得意。

    “小蠻頭,別對他那麼苛求。”宸奕愛憐地點了點她可愛的小鼻子。“達克這陣子也不好過。”

    “哈——真好笑!他跟那個大哺乳的妖女打得火熱,還搞得天下皆知,這叫不好過?你買豆腐噎死自己才是真的!”瑋婷護衛奈奈的疼惜的心又發作了。

    “哇!你想謀殺親夫啊?這麼狠心,要我買豆腐自殘。”宸奕低笑的在她嘟起的小嘴落下好幾個吻,擁緊她在懷中,“你真的相信那些流言嗎?”

    瑋婷當然知道報上所撰述的報導,尤其是影劇版的消息,百分之九十是不可相信的,她不過很氣達克的態度傷了奈奈的心。其實她也明白,達克心中只有奈奈一人,在他尚未看清自己的心的現在,內心的掙扎定是不好過。

    “哼!達克活該。誰叫他笨得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刻意去抗拒著那麼明顯的事實,只會把奈奈當小雞般地盯著,又胡亂吃醋,白癡似的大吼大叫。”

    宸奕被她可愛的表情和用詞逗得哈哈大笑。他又啄了下她的唇,“好了,別氣了,我可會心疼的。”

    她回給他一個甜蜜的笑。

    谷宸奕突然皺眉將她推開點,不贊同地板起臉道:“對了,你怎麼不乖乖在床上睡覺卻跑下樓來?還不多加件衣服,要是著涼了怎麼辦?”

    董瑋婷在心中歎口氣。心想,她老公什麼都好,就是對她保護過度。沒辦法,這好像是谷家男人的特性。

    她偎進谷宸奕寬厚暖和的懷中,嬌嗔道:“你不見了嘛!”

    見愛妻嬌悄的小女兒姿態,谷宸奕的心忍不住蠢蠢欲動,感到四周溫度燥熱,白喉間低啞地道:“婷婷,瑋瑋他

    董瑋婷被丈夫那充滿激情的閃耀深眸凝視得全身嬌喘著,柔和地道:“我把他抱回他房裏去睡了。”

    今晚稍早時,穀敬瑋吵著要跟爸爸媽媽睡,而讓谷宸奕無法順利佔領堡壘,原想哄睡了兒子將他抱回房後就能跟愛妻甜甜蜜蜜。沒想到將兒子哄睡後,唯一能替他解欲的主角因跟兒子玩累了,也跟著呼呼大睡,讓他可憐的獨守黑夜。沒了睡意的他,將床讓給睡得正甜蜜,且還緊偎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乾脆下樓喝杯酒解失眠之寂。

    現下,一聽見妻子那嬌媚的嗓音,谷宸奕低頭就是一個點燃烈火的熱吻,許久,將有些暈眩更顯媚態的愛妻輕而易舉的抱走,大步跨上旋梯往他們的愛巢走去。

    董瑋婷像只慵懶的小貓恬適自在地窩在他懷中,呵呵笑道:“哇,大色狼要吃小紅帽了。”

   “嗯哼,誰叫小紅帽狠心的餓了大色狼好幾天,自己卻在外面玩得樂不思‘夫’了。”谷宸奕邊笑道,邊俯下頭吻著她的嬌容,腳步不停地朝臥房走進,一勾腳又將房門絲毫不差的關上。

    他讓董瑋婷站立在他身前,熱吻不停,大手不安分地扯著彼此之間的障礙物,用身體不自主彼此摩擦著,朝那張誘人的大床靠近。

    “好可憐喔!大色狼變餓狼了。”

    谷宸奕壞壞地低嗓笑著:“我會讓你知道,這匹狼有多餓。”

    董瑋婷吃驚地尖叫一聲,被推倒在床上,很快地谷宸奕激情滾燙的身體太下,抗議專用淹沒在隨後而來的熱吻中,化成一串串心馳蕩漾的古老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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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姐,拜託你,這樣喝會喝醉的!”伍媛蟬在奈奈灌下第三口酒後,終於搶下她的杯子。

    奈奈呼呼地直喘氣,瞪大眼,一手捂著著胸,一手撐在桌上以平衡身體的搖晃感,忍不住吐舌大叫:“啊,好辣哦!”

    伍媛蟬一副受不了地翻白眼。“廢話,它是酒耶!那有人像你這樣猛灌。”

    “我心情不好。”奈奈一臉暗淡恍靜地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帶你來這瘋的,不過,可不是要你把自己灌醉。”伍媛蟬說話的同時,還不忘以蔻丹輕點櫻紅的唇,對著離她們不遠處一桌的一名外國人嫵媚地綻出嬌笑。對方一個曖昧的笑,舉起手中的酒杯隔桌示意收到她的調情,隨即一口仰盡。

    “啊,什麼?”伍媛蟬正想舉杯回敬時,手卻被奈奈壓住,依稀聽到奈奈似乎剛跟她說了什麼。她一臉茫然對著沮喪的奈奈。

    “我是不是不該繼續十歲時許下的夢想呢?”奈奈可憐兮兮地重複。

    “你怎會這麼想?”伍媛蟬低頭用桌上的紙巾輕拭剛濺出的酒滴,以眼角瞟著奈奈。她的眼神及語氣有著不知名的怪異情緒。不過奈奈沉浸在沮喪的情緒中而未注意到。

    “不是嗎?達克永遠都不會正視我已經長大且愛著他的事實。”奈奈歎口氣,無意識輕搖手中的杯子,“而且我總是惹他生氣,雖然我不知自己哪里做錯才惹得他那麼憤怒?不過……”

    “奈奈?伍媛蟬正待開口的當兒,一道驚呼聲打斷了她的話。她們同時迎視那聲音的主人。

    “奈奈,你怎麼會在這?”一個俊逸非凡,有著濃厚藝術家狂放不羈氣質的男子佇立在她們桌旁。

    “嗨,仲齊哥。”奈奈給了她一個飄忽的笑,舉起酒杯學著方才對桌那名男子的動作,又啜了一口酒。

    “奈奈,你在喝什麼?”董仲齊一臉不贊同地坐在她們對面,一把搶下奈奈手中的杯子,放置在鼻下聞,濃烈的味道嗆人。“老天,你竟然喝伏特加!”他將酒杯擱置靠近他的桌邊,皺起眉,一臉不悅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達克知道嗎?”

    從妹妹董瑋婷那得知,就谷達克對奈奈的“管教”原則中,鐵定不可能答應讓奈奈在這種龍蛇雜處的PUB中出現的,更何況還喝烈酒。這小妮子定是偷溜出來,而且伍媛蟬便是最大的始作俑者,他一臉質問地盯著伍媛蟬。

    “我為什麼一定要他批准才能來?”奈奈生氣地搶回酒杯大嚷。

    董仲齊方才的話好似她褐奈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任何事都仍需要“大人”批准才可行動的孩子。而那個“大人”理所當然便是谷達克。

    奈奈恨透了這種被漠視已長大可獨立的感覺。

    “對呀!奈奈已是個大人了,她不需要經由他人的准許才可以到這兒喝酒。”伍媛蟬在董仲齊的虎視眈眈視下原有些心虛,但在聽到奈奈的抗議後,她理直氣壯地找到話反駁他眼神中那抹不屑的質問。

    “是嗎?”董仲齊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嘲諷與危險。“我們都心知肚明,你這麼幫著奈奈反叛應是有目的的。”

    據他所知,伍媛蟬是奈奈的高中同學,在得知谷達克這麼一號人物後,便有目的地接近奈奈。家境富裕的她,養成嬌縱的個性,老是利用她父親的力量相攀上谷家少奶奶的地位,對谷達克的一切她更熱中癡迷。一年前在誘惑谷達克當場被拒後,便忿恨不忘當時所受的恥辱。

    “你——”伍媛蟬被他口中那明顯的暗示嘲諷,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間無法反駁,嬌縱任性的她當然下這種羞辱,抓起皮包便頭也不回地高傲走出PUB。

    “小伍,你要去哪……嗝……裏?”奈奈驚愕地對著伍媛蟬的背影喊道。不過,由於剛才她趁董仲齊跟伍媛排暗地“較勁”時,又猛喝下了好幾口酒,當然也沒注意到方才的“戰火”;而現在她只感到頭昏腦脹,身體愈來愈燥熱,連舌頭都麻得腫脹了。

    “哦,老天!你怎麼又喝酒了?”董仲齊再度搶下奈奈的酒杯,只是杯子已經見底了。

    “小伍。嗝……去……嗝……哪……”

    “別管她去哪了。我送你回家。”董仲齊打斷奈奈口齒不清的話,急忙傾身要拉起奈奈。

    “我不要回去。”奈奈猛地推開他的手,叱聲大喊。

    “天,你喝醉了。”董仲齊不敢置信地盯著滿臉鮮紅,雙眼迷蒙、大聲嚷嚷的奈奈。

    果然喝醉發潑的女人最難搞定!

    “奈奈,別鬧了,我送你回去。要是讓谷達克看見你這副模樣,他鐵會定氣瘋的。

    “我才不管他,氣死他最好。那個爛爛的大壞蛋!我不要他了!”

    董仲齊在奈奈第二度推開他,忍不住翻白眼,要不是奈奈現在正處於喝醉的棘手的狀況,他定會為了她那稚氣的說法而哈哈大笑。他低咒一聲,接著性子又上前去勸誘奈奈。十分鐘後,拗不過奈奈喝酒醉鬧脾氣的模樣,只得安撫說道:

    “好好好。你乖乖地坐在這,我馬上去把車開過來帶你去另外一家喝。”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回頭警告,“聽到了沒,奈奈,乖乖坐著等我回來!”話甫落,便急忙地一路咒駡沖出去開車。

         ***   ***  ***   ***

    達克煩躁地開著車,今晚他決定要獨自一人找個地方喝酒,好好地想清楚他跟奈奈之間的感情轉變。

    想到這段日子踉奈奈之間的僵局,他就忍不住咒駡出聲。

    那晚當他失控憤怒沖出家門後,開著車想了一整晚,便決定恢復自己往日“你情我願”的遊戲人間的生活,而不再細想為何事情只要扯上奈奈,他便會失控。他決定尋回自己,於是開始跟沈茵交往,大過風流自在的日子。一切都像以往一樣,但為何他總感到愈來愈空虛,心中好似遺失掉了什麼重要的珍藏而感到悵然失意。

    對於這陣子報章上大炒灼緋聞和沈茵自作主張的“坦白”,他懶得去做任何辯解,反正也沒啥損失。

    不過沈茵不該笨得以為他谷達克就此願意被套牢。他從來就沒結婚的念頭,他只是名獵物者。也許他該換盤“點心”的口味了。

    不能怪他如此遊戲人間,只因他的那些“點心們”似乎只屬意他谷達克三個字所代表的一切——財富、地位,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如此,除了奈奈……

    “該死的!”想到這個名字,他就忍不住低吼。也不管現在是不是紅燈,他方向盤一回轉,車子便向右俐落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車後響起一片喇叭的抗議聲。

    十個寒暑在不知不覺中流失了,但歲月並沒有在奈奈身上停留。她長大了,長高了,成了一個漂亮、可人的女人。然而,在他心中,奈奈一直是無可替代的珍寶。看著她一天天漸趨成熟,他的心中有股深沉的失,感歎歲月的無情,感歎她不再像往日那總是膩在身後,甜甜喚著“克達、達克”的小奈奈。

    谷達克愉快無聲笑著。車一停妥,他下車走向方才的轉角處看見的PUB。午夜的風,吹得有些微涼。

    想來也奇怪,奈親從不曾喚他一聲“哥哥”,但對宸奕卻一開始便恭敬地叫著“大哥”。剛開始他總不服氣板起臉孔糾正她,但她淨是報以甜甜一笑,故態復萌地“達克、達克”叫著;久而久之,他也懶得再去糾正她,面他竟也喜歡奈奈這麼喚著。

    谷達克推開酒吧的門,馬上傳傳來酒吧裏的熱鬧喧嘩聲,他仍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走向吧台點酒。

     ***   ***  ***   ***

    在等候酒保調酒的時間,達克終於注意到酒吧內的喧嘩氣氛有些異常。他回頭一瞥,就見角落的一桌有幾個男人簇圍著,笑鬧聲有些淫穢。他皺起眉,想找另一個酒吧,因為此刻的他有太多的事需要思考,加以理清,他並不想待在是非之地,正想將錢丟在吧臺上,酒保已把酒端上了。

    達克莫可奈何拿起酒杯,心想不需要為了那些無聊的人浪費手中的好酒。踱開步步向更角落的一個空位,想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他好渴望能回到那晚的餐聚中,像往常般呵護他的小奈奈,享受東奈的體貼和那抹甜甜的笑容……

    天啊!他真的好想她!

    繞過嬉鬧的那桌時,一聲害怕的女音呵叱著“不要碰我!”,一名矮個子的男人猛地撞上他,將達克手中的酒杯撞落在地,那男人竟不雅唾一口,便大聲嚷嚷叫駡著淫髒的字眼。

    谷達克緊皺著兩道英氣的劍眉,齜牙咧嘴握拳盯著地上碎裂的酒杯,腹中的火一把竄升。忍無可忍一手揪過那名男子,發出一陣震耳欲襲的怒吼——

    “吵死了!我需要思考的時候,你們竟敢在那裏大吼大叫,還打掉我的酒。”那名男子的腹部頓時慘遭谷達克的拳頭重擊,撫著肚子彎腰喊痛。

    谷達克餘怒未消,而他正有著滿腔的怒意無處發洩,決定乾脆打到底,他一手又揪回那名男子,一記左勾拳揮向他下馬,陰沉的臉如地獄前來索命的死神,“你這個……奈奈!”拳仍準確地揮上目標,那名男子痛昏倒地時,達克這才發現方才呼喊的女子,他不可置信地驚呼,一臉愕然地盯著那縮在角落的女子。

    奈奈抬起小臉,淚痕未幹地望著谷達克,然後右手輕揮了一下,朝他嫣然一笑,“嗨,達克。”

    谷達克眯起眼,臉色比方才更難看,雙手在身側緊緊握拳,此刻的的他就像一頭盛怒的猛獅。

    “你見鬼的在這裏幹嘛?”

    幾名跟那位倒地男子同黨的男人,原想上前替那名男子出氣,都被谷達克那聲怒吼和駭人的氣勢嚇得怔在原地,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而奈奈竟還不知死活,舉杯對谷達克做出邀請的暗示動作,迷蒙地喀喀笑說:“喝酒啊!”一會兒又突然放下酒杯,小臉都皺成一團,嘟著嘴,伸出小手在空中亂揮。“不對,不對。我不可以同你說話,我剛剛決定再也不理你了。”扳起小臉,無視達克的怒臉,氣憤地對著他大吼一聲,“大壞蛋!”

    “褐奈奈!”達克警告性大吼,抬起右手一揮,後面便傳來一聲間呼,又有一名不知死活的男人倒在地。同時,達克左手搶下奈奈手中的酒杯,一跨步就站在她面前,“該死的,你竟敢跑出來喝酒!”

    他快氣炸了!

    奈奈瞪著他,嘟著嘴。突然兩隻小手竟猛地拍著桌,腳也在桌下不停跺著,大聲嚷嚷:“還我酒杯,還我酒杯。”

    “你見鬼的在做什麼?”達克捉住她拍打桌面的手,心疼地看到她的小手已有些微紅,氣不過再度對她大吼。

    “我不可以理你,我……嗝……討厭你,嗝!我不要你了。”她吼完又開始咯咯笑,停下掙扎的動作,對著震怒的達克說:“對!我不要……嗝……你了!”兩隻小手又開始倔強地想推開達克的箝制。

    “你——該死的快停下來!”達克深怕她傷了自己。右腳向側一踢,將趁機攻擊的男人蹋倒,他的怒氣已經攀至沸點狀態。“說,是哪個白癡帶你來的?”

    奈奈只是嚷嚷大喊著不要他的話,搞得他愈來愈火大。

    “奈奈,我車開過來了。”董仲齊氣喘吁吁沖進來,敏銳地感到四周氣氛有絲怪異,他抬起頭頭驚呼一聲“谷達克!”,旋又環視了奈奈那桌的周圍,那慘不忍睹的災情,又是驚呼一聲,“天啊!颱風剛過境嗎?”四個男人倒在混亂中哀嚎不已。他好笑地看著這混亂的場面,不過在對上谷達克那比南極還陰冷十倍的盛怒狀,他就笑不出來了。

    “原來是你帶她來的。”谷達克緊盯著他,咬牙切齒逐字地吐出,朝不停揮著手的董仲齊走去。

    “我——哦!”來不及了!董仲齊撫著腹部痛苦的悶哼。一直起腰,手仍不停撫著被揍疼的肚子,就看見谷達克一把扛起猛烈掙扎,嚷嚷不休的奈奈朝他身後的大門走過去。還好他有些底子,不然場面會很難看。

    “放我下來,大壞蛋!你怎麼可以打仲齊哥?我討厭你!我不要你了!放我下來!放。……”

    “閉嘴!”達克一手重重地打了下奈奈的小屁股,氣不住地大喝一聲。成功的止住奈奈的嚷吼。

    在她喝醉的當兒,竟還替“她的”仲齊哥心疼,更因此而討厭他?

    快氣死他了!

    ***   ***  ***   ***

    谷達克將奈奈帶回他位於市區的公寓。以此刻奈奈喝醉鬧酒瘋的混亂場面,他不希望讓大哥他們看見,且將他們吵醒。

    看到這副模樣的奈奈,他真的愈來愈生氣了。方才從停車場搭電梯上來時,奈奈就像個吵鬧失控的孩子,在電梯裏大嚷大叫,還頑皮地按了每個按鈕,讓電梯每一層樓就這麼開開關關。氣得他只好一把扛起奈奈,一方面得制止奈奈灑潑的踢打,還得在每一層樓電梯一停又得按鈕關門。他們迂回在電梯走走停停中回到他位於二十三樓的公寓,還好頂樓的部分全屬於他,而不至於吵到鄰居,讓他免去應付鄰居的抗議與好事的好奇心。

    達克又氣又累,有些懲罰性地將奈奈摔進床中,引得她尖叫一聲,卻也讓他的耳膜差點穿破。

    “你再吵,我就打你屁股!”谷達克嚇阻性地大吼威脅著。

    “你是大壞蛋!我……嗝!我討厭你!”奈奈覺得頭眼昏花,有些不適地大聲嘶吼,掙扎想坐起身,怎奈全身虛弱無力,好像身體不屬於自己的。

    “是嗎?你是不是該換一個新鮮詞兒?”達克雙手環胸,站在床邊,揚起眉譏消地看著她。整晚老聽到她一直嚷著“大壞蛋”、“討厭你”及“不要你”的話,雖然是喝醉後孩子氣地叫鬧,但他就是不開心聽到她這麼說。

    他冷眼地看著奈奈在床上掙扎著起身,不意卻反效果將自己跟棉被纏繞住而無法起身,而她身上那襲緊身的紅色背心裙因她的掙扎也高撩至臀下,春光外洩的一隱一現,引人遐想非非,雪白勻稱的雙腿在透明絲襪下誘人而惹火。達克對自己心神蕩漾的“不恥”反應而詛咒出聲,彎下腰想將奈奈的裙罷拉好。

    “——你走開啦!大壞蛋”奈奈兩隻小手死命地推著達克,還不時又踢又打不讓他靠近。

    “你不要鬧了,行不行?”達克失去耐心的大吼,而後在床沿坐下,一隻大手抓住她揮舞亂打的小手,另一手則按著她扭踢不已的雙腿。

    奈奈被他的狂吼嚇得一時上住了動作,驚嚇過度,就見她小嘴一瞥,小臉一皺,又哇一聲大叫,“臭達克,我討厭你!我不要你了!”

    “褐奈奈,你敢再說一次,你試試看!”達克鐵青著臉說道。他受夠了奈奈這麼大聲“宣告”著不要他的話,他的心莫名的隱隱作痛。

    “我不要你了!”

    “很好。”達克嗤笑地挑起眉。

    “我……嗚……”

    達克以最原始的方式成功堵住奈奈再一次說出傷害他的話,將她的話語吞沒入他的唇舌中,轉為輕呢的嗚聲。他就像個掠奪的戰士般,猛烈地攻佔屬於他的城池園地,而奈奈口中那濃烈的伏特回酒味混合著她獨有的甜蜜汁液,更讓他為之瘋狂地一再加深這個吻。

    就在彼此空氣快抽光時,他才停止他的掠奪,讓奈奈深埋在他起伏鼓燥的懷中,久久自己才由這個令他震撼又極近誘人的吻中回復過來。

    這些日子,他曾不斷地在睡夢中幻想著要吻奈奈的感覺,而這一刻的滋味卻遠遠超過他曾幻想過的甜美。

    這感覺——真該死的好!

    “奈奈,我……”他的聲音有著他無法辨認的嘶啞,眼中有抹他不知道的濃情蜜意,達克輕推開彼此的距離,想看清此刻奈奈的感覺。他俯下頭望著懷中的奈奈,想對她說些什麼,卻見奈奈一手捂住嘴瞼大眼地望著他,他的心糾緊了,以為奈東是因為他猛然的吻而嚇住,無法接受他的行為。

    “奈奈,我……”達克急急地想開口時,下一秒,他不置信跳起身大吼道,“噢,該死的!”

    達克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及俯趴在床沿的奈奈,腹中的怒火又開始急速地竄升,雙手握緊拳,死命地瞪視她,感到身體有些微顫。他真不敢相信,在這麼美好的一刻,奈奈竟然——一她竟敢——

    吐了他們一身?

    “褐奈奈!”他再次發出狂怒的獅吼。但看到奈奈彎著身趴在床沿止不住地嘔吐,一張小臉痛苦似地皺緊時,一顆忿忿的心才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達克歎口氣,暴躁地胡亂耙發,轉身走進浴室,皺著眉看鏡中髒亂一身的自己,又咒駡了一聲,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僅留一條底褲,披上浴袍,才拿著手巾及一盆水走回臥房。

    達克開始很認命地處理奈奈所製造的髒亂,來來回回走了幾次才清理完。

    “哼!你可好。我累得像條狗,而你卻在那呼呼大睡。”達克自嘲地看看一身狼狽的自己,一手愛撫趴在床沿沉睡的奈奈。

    他坐在床沿,將奈奈翻過身抱在懷中,以溫熱的濕毛巾擦拭她的臉,而睡夢中的奈奈就像只撒嬌的小貓似地往他的懷裏鑽。

    達克放下毛巾,眼神溫柔溺愛的看著這早已刻畫在他心中,無可替代的嬌容,口中滿是無奈與矛盾地問:

    “奈奈,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這已經是第二次,他這麼問著睡夢中的奈奈及他自己。

    為什麼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將親奈放妥在床上,奈奈卻開始不安全地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克達攢蹙眉頭,看了她好一會。

    “該死的!”他強抑下自己的欲望,咬緊牙緩緩脫下奈奈那快被她扯破的緊身裙,而這一切對他來說可真是一場大折磨。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額上冒出了一顆顆的冷汗,渾身輕顫不已。

    “嗚……”奈奈不舒服地嚶嚀一聲,睜開眼朦朧地看著正在和自己的意制力奮戰的達克,“達克……你在做什麼?”她的聲音中有著明顯的迷惑與沙啞。

    “我在脫你這件該下地獄的連身裙。”達在陰沉著臉,齜牙咧嘴地吐道。用力的扯,他成功地脫下奈奈身上那襲惹火的紅裙,氣惱地將它用力一丟,任它癱在地板上。

    而此刻僅著內衣、內褲的奈奈躺在他的床上,更讓他幾乎把持不住自己,忍不住又咒駡一聲“天殺的”,一把扯起他們身下的絲被想遮住奈奈絞好的胴體。

    奈奈突然嗚咽一句,“你不要奈奈了。”讓他怔忡地停下要蓋住她身體的動作,心一揪緊地問:“你說什麼?”

    “達克不要奈奈了。嗚……”奈奈雙手捂著眼,抽噎哭了起來。惹得他心疼不已,一伸手就將她攬入懷中。

    “傻奈奈,我怎麼可能不要奈奈呢?你怎麼有這麼傻的想法?他一邊說著,一邊愛憐地親吻著她柔軟的發絲。

    “不然……你為什麼……嗚……都不理親奈?”

    “我”

    “而且,你不再疼……嗝……奈奈,你不要……奈奈了,要成為別人的……”

    “我沒有要成為別人的。”達克捧著那滿是淚水的小臉,心糾緊地直視她淚眼朦朧的大眼。

    “有,你是別人的!你要娶沈茵,你不疼奈奈了。”奈東像個孩子似的哭喊指控。

    “沒有,沒有!”達克亦大喊回答,將她再度緊擁回懷中,誓言道:“我沒有要娶沈茵,我也不可能不疼你。傻奈奈,我最疼你了呀!”

    “達克,達克……”奈奈緊環著他的腰,哭泣心碎地啞喊著,“我不要這樣……嗝……我不要你這麼冷淡地對奈奈。這陣子……我都不……敢、不敢在大哥他們面前……哭,只敢在房中偷……偷哭。我……不想……不想哭的。可是我的心……嗝……好痛。你不要不理奈奈,不要……嗝……生奈……奈的氣了,好不……好?”

    “奈奈!”達克推開彼此,看著淚流不止,殷殷哀求他的奈奈,心幾乎是被擰過糾結百回般的刺痛,他不知道奈奈竟承受著這麼大的傷痛,而更該死的是,傷害她如此深的人竟是他自己。達克深吸口氣,音啞心疼地道:

    “老天,我是怎麼地如此傷害你?我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緊鎖奈奈在懷中,撫著她絲緞般的柔發不停地低哺地道歉,將吻輕灑在她的額上、發上。

    許久,奈奈停止了哭泣,在他懷中斷斷續續地低哺細語,“達克,我愛你,好愛你……”雖然輕微,卻也清晰地傳入他耳中。他的心一驚,怔忡地輕推著她,不敢置信地想問清這爆炸性的宣言,無奈她卻緊閉著雙眼沉沉地睡著了。

    達克很難說出此刻心中的感覺是什麼,除了震驚之外,卻是更多更滿的滿足感與自大的榮耀感充塞,和些許的矛一盾抗爭拉扯著。

    他俯下頭,在奈奈唇上印下一吻,低緩地對著沉睡中的她道:

    “總有辦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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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7-20 12:47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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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晨間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暖暖地灑在床上安祥、相擁而眠的親密男女。只見那嬌小的女子半趴在男子身上,一手擱置在那浴袍早已敞開而露出堅實光滑的胸膛上,隨著男子的吸吐間一上一下的緩動,另一小手則與男子的大手交握在枕上;而那名男子另一手展現出他強烈的佔有欲,緊緊的摟住女子的細腰。

    倏地,那名女子細細的鳴叫聲驚醒了沉睡中的男子,他張眼俯視著在他胸膛上正逐漸清醒的女子。

    “奈奈。”方清醒的谷達克沙啞的輕喚,其中有著更多的擔憂。

    “嗚……”奈奈一醒來便覺得腦裏似乎有千萬大軍在舉行操槍典禮轟隆、轟隆地響,忍不住又嗚咽出聲,雙手撫著額際太陽穴,雙腿也開始移動,找出更舒服的姿勢來減輕頭痛。可是當她移動時,總覺得自己的雙腿跟著某種熟悉的“物體”交纏著,她不再多想地更努力移動自己,耳畔卻傳來達克的聲音,讓她困惑地抬頭一望。

    “小心點。”達克一臉的痛苦,咬牙吐出這幾個字。方才奈奈移動時,不小心觸碰到他最““敏感”的部位,而他們兩腿相互交纏的磨蹭更讓他欲火憤張。他緊忍著情欲的翻絞,大手一握住奈奈的腰,便輕易將她移到身旁的位子,將彼此糾纏的腿解開。

    “達克……”奈奈被他這麼一“震動”,引起更劇烈的頭疼,她雙手把著腦際,整個身體弓起,趴在枕上嘶啞地抗議著。

    “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達克半撐起身,看著她著急地問道。

    “我的頭……好痛喔!”

    “活該!誰叫你不會喝酒還跟人家去喝酒,最差勁的是,你竟然跟董仲齊去喝酒!”原來擔憂她的心在知道她只是宿醉的疼痛後,心一緩,便開始訓起話來。本是心疼多於責駡,但罵到最後才想到昨晚是董仲齊帶她去喝酒,他就忍不住生氣大吼出聲。

    “別……別叫了。哦……好痛!”奈奈一手壓著頭,將自己的臉埋進枕中,想藉此隔絕他的獅吼,另一手則不停地向他揮舞著抗議要他停止。

    “哼!”達克氣惱地僅以冷哼來表示不滿,他輕攬住奈奈的腰,跨過她下了床,正想舉步離去時,奈奈自枕中傳出的悶語讓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對著成一團的她問道:“你說什麼?”

    “我不是跟仲齊哥去喝酒的。”奈奈的聲音再次從枕頭裏傳出來。

    “仲齊哥,仲齊哥。你就會減仲齊哥。”達克語氣中有明顯的不悅,像個鬧脾氣的孩子,彆扭不滿地低吼。不知怎麼,他就是很厭惡聽到奈奈這麼親密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那你要我喊你達克哥嗎?”奈奈困惑不已將目光瞥向他,繼而露出一臉“你很無聊”的表情看著他。

    “不要!”谷達克想也不想地再次大吼。

    “哦——好痛!”奈奈又回復原先鴕鳥的姿勢,將頭深埋在柔軟的枕頭裏難過的嗚喊。現在的她,只要任何有點高分貝的聲音都會讓她腦袋裏仿若干軍萬馬奔騰的絞痛。

    “該死的!”達克輕聲咒駡一聲便離開房間。

    捲縮在床上的奈奈,此刻腦中才漸恢復運作,從昨晚到方才的記憶一幕一幕地倒帶回到腦中。而方才的一切,好似她跟達克多年來的清晨都是這般的親密,而她剛才撤頭看他時,好像看他僅著一條底褲,浴袍大開地站在床沿,那美麗而結實的體格……

    哦——老天!她剛才就像個色女般垂涎看著達克。而她卻——奈奈猛地坐起身,低頭望著自己的身上,也是僅著內衣、內褲?奈奈雙手捂著臉,羞赧地嚷嚷:‘完蛋了,好丟臉!”

    她快速地抓起絲被將自己團團圍住,將自己再次捲縮成一團,又把頭埋入枕中,就像只鴕鳥般躲著。

    昨晚,她跟達克同床而眠,那……,

    伏特加、熱鬧的音樂、伍媛蟬、喧嘩的人群、董仲齊和騷擾……然後是達克氣急敗壞的臉……—一浮現在她腦中,教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奈奈,快把這吃下去!”達克帶著一杯水及解酒藥片回到他房間。“奈奈?”他詫異地看著床上那一坨“物體”,霎時覺得有趣。他了然的將藥片及水放在床幾上,坐在床沿,開始動手拉開奈奈裹在身上的絲被,但親親像在跟他玩拔河賽似的不肯鬆手,還咿咿呀呀地喊著。他好笑地對著那一坨“物體”說道:“現在才知道害羞,太遲了吧!”

    “不要,好討厭!”奈奈在被中嗚嗚呀呀地說著,死命抓著絲被,將自己的身體弓得更捲曲。

    達克俯下身,輕趴在卷成一坨的奈奈身上,在她耳邊輕哄道:“奈奈,乖,快出來。別把自己悶壞了。”試著將她誘出被子,深怕她問壞了自己。

    “達克……昨晚……”奈奈囁囁嚅嚅的吐出心中疑惑,害怕地等著他的回答。

    “你先出來,我再告訴你。”他開始跟她討價還價。

    “不要,你先告訴我!”奈奈固執地說道,雙手也用力地抓緊絲被防止被他搶走。

    “唉,好吧!”達克頓時又興起了逗惹她的念頭,誰叫她這麼惹他憐愛。他故作正經的,其實心中早已笑翻天了,頑皮逗鬧地說:“昨晚,我這只大野狼已經把你這個小紅帽吃了!”

    “啊!”奈奈一驚,忘了羞怯拉低絲被坐起身,半轉頭驚惶地大喊。

    達克見機不可失,飛快將她連人帶被地擁在懷中坐著,笑道:“騙你的!”不過也差不多了,不是嗎?依照昨晚那個至今仍令他蝕魂的吻和那靈欲交織的折磨,做愛只不過是另一種精神層面的方式。

    “臭達克!”奈奈氣惱的掄起粉拳捶向他,嘟著小嘴抗議。而達克卻被她可愛的舉止和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就在她嘟起的小嘴一啄,如同他昨晚在她沉睡時所做的一般。理所當然,這個舉動又惹得奈奈驚訝大叫,一手稚氣地捂著嘴,星眸瞠大不解地望著他。

    “老天!別再這樣看我!”達克心癢難忍,嘶晤地低哺。他一傾身,將茶幾上的藥片和水遞到奈奈的面前,輕緩道:“乖,先把這吃了,我們再談談。”

    奈奈乖馴地就著他的手將藥及水吞下,達克溫柔地替她輕揉著太陽穴,而她心中卻開始七轉八翻地滾騰跳動不已。

    半晌,達克停止對她的按揉,低下頭和緩地開口:“奈奈,我們談談。”

    “談——談什麼?”奈奈囁嚅地小聲問道,她挪開自己的身體,絲被依舊緊環著她幾乎光溜的身子;低垂著頭,好像那襲粉白色的絲被非常值得研究似的。

    達克在她離開自己的懷中同時,迅速地收起那份莫名的失落感,他又開口道:“談我們,談這陣子彼此的關係。”

    達克並沒忽略掉當他提及這陣子他們的關係晨,奈奈臉上閃過受傷的表情。他再度開口,這次語氣中多了份真誠與哀求。“奈奈,別這樣,讓我們好好地談談不要我們像這陣子般地陌生,我希望回到從前,回到我們親密且信任彼此的日子。”

    “可能嗎?”奈奈的音調有著明顯的哭意。她沒有忘記達克這陣子的行為帶給她多大的傷痛與愁苦。

    “奈奈。”達克心疼的呼喊,朝她坐近,伸出去想將她擁入懷呵疼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垂落在身側。

    “達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那裏做錯了哦真的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嗎?不要對我生悶氣,好不好?”奈奈淚眼迷蒙地望著他心碎地哭泣哀問。

    “奈奈。”達克心一緊,止不住疼痛般,終於將她擁入何小,喃喃地低話:“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是一唉……我已經分不清楚我到底在氣誰,或許是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那晚會那般失控。我突然覺得對自己陌生,我討厭那樣分不清的感覺,所以才想避開所有……”

    “避開我?”奈奈受傷地問。

    “你要我怎麼做?別這麼指控的看著我!那時候,我們常為了一些事而搞得不愉快,我想,你不斷提醒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立了,也許是我該放手任你飛的時候、可是,我無法在你身旁卻不在意你的行為,我做不到,卻更痛恨我們之間的爭執。”

    “如果長大的代價是要失去你,那我寧可仍是你心中的小奈奈。”奈奈難過地將臉貼著他的胸膛,淚水不斷地洩滑。

    “傻奈奈,你永遠都不可能失去我的,你不明白嗎?你比什麼都重要啊!”達克心糾疼地輕斥。

    奈奈在他懷中猛烈地搖晃著頭,指控地輕喊:‘’我會失去你的。你已經有了沈茵,你不會要我的。”

    “奈奈,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我一直都有著不同的女友,你知道的。可是,我也從未放棄疼愛你,你仍是我捧在手心的親奈啊!”達克多少清楚了奈奈這些時日跟他衝突的原因,她只是因為害怕有一天當他有了妻子後,便便不再只是寵愛她一人的谷達克。就如同一個受寵多年的孩子,有一天突然要強迫性地與弟弟妹妹共同分享那獨佔的父母愛時所產生的嫉妒心態與排斥感。達克歎口氣心疼而正色地低頭對她勸道:“傻奈奈,我向你保證就算有一天我娶了別的女子組織家庭時,你仍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誰都不能排斥你的。


    達克的生一句、每一個字都像把利刃般刺穿她的心脈。她冷然道:“如果我跟別的男人結婚了呢?”

    “你——你還年輕,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達克心悸,有些動怒地規避那種未來想像。他感到胃又開始抽痛了。一定是昨晚都沒吃東西,空腹太久的關係。

    “可是,那一天總會到來的。”奈奈像是在他腹中擊出一重拳般丟出這樣一句話。

    “該死的!”達克不禁咒駡,一手撫著絞痛不已的胃部,冷汗開從頭際滴落,他忍受不了奈奈有一天像昨晚在那般偎在別的男人懷裏。想到這兒,胃湊熱鬧似地更痛了。他氣惱的大吼:“天殺的!我不准!”

    “達克,如果你無法忍受我會嫁人的事實,那你又怎能要求我忍受你將娶別人的事實?你太自私了!”

    “我見鬼的不會娶任何人!”

    “任何人?”

    “對!我不會結婚,不會去娶任何一個該死的女人!你聽清楚沒?”達克爆出震吼,胃讓他疼得像被丟進洗衣機絞幹般的難受,他施重力道壓著腹部,汗水不止地一顆顆地滴下。

    奈奈終於發現他慘白而強忍著痛的臉色,她心一驚沖上前,害怕的問:“達克,你怎麼了?”

    谷達克試著平息腹中的怒火,壓按著翻疼的腹部,忍著疼道:“你別再氣我就沒事了。

    “達克……”看著他這麼強忍著痛苦,奈奈忍住哽咽出聲,“達克……”

    “唉,乖,怎麼又哭了?”達克胃痛漸緩,將她輕擁入懷,細吻安撫似的灑落在她的頭上,發上。

    “達克,我不要這樣……嗝……我不要……”

    “噓,我知道,我也是。

    “那晚你生氣離開後,我好傷心。大哥和瑋婷他們都安慰我。可是,你卻變了,我不要你這樣,我不要你避開我,我可以不要長大的。

    “噢!奈奈。”達克捧著她的臉,在她那小臉上搜尋著什麼,望著那淚眼汪汪的星眸,他心糾緊的發現,奈奈那雙晶爍的大眼中有著不容置疑的——愛!天!他怎麼盲目地都沒有發現到她一直都是這樣望著他的?

    他想到奈奈昨晚在睡前的低喃,他覺得此刻的自己非常渴望再聽到一次,他心疼的將吻印在她額上,低頭歉意得道:“對不起,對不起……”’

    “你昨晚也是這麼說的。”她淚中帶笑地輕語。

    “你記得?”達克感到心漏跳一拍,屏息地問。

    奈奈輕點頭,珠淚隨著她的擺頭又滑落一顆,她仍以那閃耀晶亮的瞳眸凝望著他。

    達克抬起那張他珍愛已久的容顏,輕找去那令他心痛一的小淚珠,粗啞憐疼地喚著,“奈奈,奈奈。告訴我,這雙美麗的大眼中還藏著什麼秘密?告訴我。”

    奈奈閉上淚濕的眼,放開心中的壓抑,再度睜開眼直視入達克深邃的眸中,字字誓言道:“我愛你,達克。”

    達克此刻的心漲著滿滿的欣喜,他心悸的深吸口氣,跪坐在奈奈身畔,虔誠緩緩地低下頭,輕吻她那柔軟紅豔欲滴的唇。奈奈著迷的看著他的動作,兩唇相屬的刹那,她震驚地渾身一顫,不覺得想要更多。

    奈奈看著他的眼神,仿佛自己是她所崇拜的神,他愛死了她癡迷的眼神。達克在她唇上誘人低喃道:“記得我昨晚怎麼吻你的嗎?”他性感低笑一會兒,又再度以那惑人沙啞的輕訴:“沒關係,但要記得這一次。”話甫落,不待奈奈有任何表示,他快速地攝吻那只屬於他的櫻唇。

    他輕緩以唇尖描繪著奈奈的唇,惹得她一陣輕顫倒吸氣的驚呼。趁此刻,他的舌有力的深入,開如汲取她獨有的甜美,而奈奈也生澀地學著他回吻的動作,更讓他銷魂地加深這個吻。

    奈奈在達克狂野的吻中感到天旋地轉,興奮與羞澀的思緒糾結著。她努力想回應達克的感覺,就像個溺水的人般,緊抓著一個讓她活命的浮木。達克低哼了一聲,他們更緊密的擁著彼此,唇舌嬉戲的追逐躍起屬於他們的愛之舞。

    許久,達克才放開她,她睜開眼看見達克深邃的眸中間醉人的神采,和激情未止歇的喘息聲專注凝視著她。他們就這麼緊擁住,誰也不願將視線移開的交織著彼此的情感。

    “噢,奈奈,奈奈。”達克像呵護珍寶般,以手指輕滑過她粉嫩嬌美的臉頰,陶醉地呢喃低語。

    奈奈著迷地看著他,心如大鼓鳴著,深怕會被達克聽到。而他的目光愛撫著她的臉,笑容是令人屏息的誘人。這一刻,是那麼令人縹緲于現實,讓她以為十歲生日許下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達克……”

    “喜歡我們的吻嗎?”達克低緩沙啞的問著。性感的聲音讓奈奈心醉地以為聽到了誘人的樂曲而不是講話聲。

    “嗯。”她羞怯,緋紅著臉輕頷首。

    “你真的長大了,是不?”達克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屈起手指輕纏繞奈奈額上散落的發絲。

    “達克”

    他的語氣中有著令她擔憂的情緒,一股深沉的失落與——釋懷,她晶爍的星眸裏朦上一層不解凝視他。

    達克對她展顏一笑,忍不住又將她緊擁在懷中,飛快傾頭掠過屬於他的甜美。

    他知道該停止,否則他會不願一切地馬上要了她,可是,親吻她的感覺卻是那麼該死的美好,讓他愛不釋手,一遍又一遍地吻著。

    許久,他抓住最後一絲理智,結束了這醉人的廝磨。他緊擁著奈奈,將臉埋入她柔軟的發絲喘著氣,聞著她的幽香。

    “奈奈,我不會跟任何人結婚,你也不會嫁給別人而離一開我。”

    他的話令奈奈驚訝不已,不禁仰首著迷而渴望的瞪大眼看著他,想從他那盛載激情的深眸中找到她要的解答。

    她十歲時許下的願望真的要實現了?

    “達克,你是說……”奈奈屏息地問著。

    “奈奈,我不適合婚姻,你是明白了。我無法像大哥那般忠於婚姻,過著居家男子的生活,那種日子會把我悶死。可是,除了婚姻,我可以給你更多,我們可以擁有彼此的自由空間,我不會限制你的行為。”達克興喜地說出他心中勾勒出的未來模式,一個令他期待不已的美麗的未來。

    奈奈的興奮之情隨著他的話而被淹沒,取而代之的是神經再度緊繃起來。她瞠目結舌冷冷的看著陶醉在自編自導的美夢中的達克。

    達克仍未察覺奈奈怪異的神色,繼續的說:“我們仍像以往那般過著彼此信賴的生活。但不同的是,我們會經常約會,且比以往那單純的關係更親密。我會是個好情人的。”

      他很喜歡奈奈,這是不容置疑的。重要的是,奈親愛他,這份驕傲與佔有的滿足感,他不容許將來有別的男人與他分享。而且,對奈奈,他有股著迷似的癡戀,非常的強烈,他要的更多,甚至是全部;他要奈奈只屬於他一人。既然如此,他認為他們可以成為一對完美的情人。達克仍沉浸在自己構定的憧憬裏。卻不知此刻奈奈的心中早已沸騰不息。

    他竟要他成為他的情婦?

    一個偷偷摸摸,甚至比不上他那些風流豔史的女人們!

    她盼了十年的夢卻換來這樣的結局,這般不堪、荒謬可笑得令人茫然。

    達克等了許久,終於察覺奈奈不對勁的神情,他略推開彼此的距離,低下頭想看清楚奈奈的表情,倏地他心一驚訝喊:“奈奈——”那原是癡迷的星眸,此刻雖然猶晶爍奪人,但已不盛載熱情的火簇,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忽地,她露出不置可否的一笑,淡然地說:“我們將會是那互不牽絆的情人,不公開彼此的關係,僅是你知我知,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情人。”

    “奈奈!”達克的熱情倏地被她的冷漠所逼退。對親親耶玩文字遊戲的詭異產生不祥的預感。

    “不是嗎?達克,你不公開我們的親密關係,讓我在大哥他們面前表現仍只是那偷偷戀慕著你的小奈奈;當你需要時,我們則是一對貪歡、滿足彼此欲望的情人角色!”奈奈心寒地咬牙逐字說道。她從沒這麼心碎與絕望,即使是達克和其他女人絆聞被大肆渲染時,也比不上此刻的心情,她的滿腔愛意霎時被冷結了。

    “奈奈,收回你的話,我不准你這麼解釋我們的關係。”達克冷寒著臉,以足教冰山崩裂的冷冽聲音說道。

    “收回?”奈奈飄忽地一笑。“放心,我沒有不答應你誘人的提議。我只是想知道,你給我的自由裏,是不是寬到容許我們彼此都可以再去找另一個伴侶?”

    “如果你敢這麼做,我會殺了你跟那個該死的男人!”達克抓緊她的手,惡狠狠地警告,凜冷的眼裏盈滿山雨欲來的狂暴。“我向來保有自己的東西。”

    “你真讓我覺得噁心。”奈奈輕蔑地說道,心中怒火爬升,她閃著怒焰的翦翦水瞳毫無懼意直視他。

    達克臉色刷白,攝住她的手更加重力道。“你一直說自己長大了,可是你卻不願接受成人世界情愛遊戲規則。奈奈,你不明白嗎?這就是成人之間的最喜歡玩的遊戲劇碼啊!”他怎麼也想不到,方才甜美溫馴的她,下一刻竟像刺蝟般挑鬥他的耐心。看著她那頑抗的神情,怒火席捲了他的身心。

    “你——”奈奈臉色,倏地慘白,愕然瞪著他。

    “玩不起,就別老說自己已長大,可以探訪成人情愛的另一世界。”她那受傷的表情刺痛他的心。可是,她所說的話帶給他太大的傷痛。倏地,報復的念頭竄升腦中,他又加重一擊道:“如何,想玩嗎?”他一手撫著她的粉頰,傾身靠近她的唇,危險而逗弄的。

    “你不要碰我!”奈奈在達克快碰觸到她的唇時,猛地將他推開,痛心大吼著,一瞬間離開他的身旁,裹著絲被縮在離他最遠的床角,悽愴地望著他。淚水開始不爭氣地凝聚在眼眶,她緊忍著不讓它滑落,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她不喜歡這個陌生而充滿危險的達克!

    達克眼中閃過一絲不意察覺的受傷的眼神,他很快地掩飾起內心的刺痛感。半垂下眼,嘲諷似地哼笑著。

    一時之間,房間的空氣仿佛凝結,沉默得令人難以忍

    半晌,奈親帶著哭泣破碎的嗓音打破了這凝結的氣氛。

    “達克,不要這樣對我。”

    “哈……哈。不要怎樣?奈奈,是你要我帶你領會成人世界的。我正在教你啊!”他的心糾緊地直視奈奈淚水盈眶的雙眼,帶著濃濃的苦澀冷笑著。

    “不要,不要!”奈奈撕心扯肺地在吼,淚水終於止不住的滑落,哀淒地道:“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氣,才會說出那麼殘忍的話。達克……”

    “我是在生氣!”達克猛然大吼,望著奈奈那愁苦的清容令他心碎。“殘忍!你最殘忍!我試著找出方法解決我們之間的僵局,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面對達克沸騰的怒海,奈奈終於忍不住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晶爍的珠淚自眼角不斷湧落,哭泣心碎地低喊:“我以為我是特別的。我太傻了是不?”

    “你當然是特別的!”奈奈那張梨花帶淚的臉,像把利刃穿刺著他的心,心中不斷湧升陣陣地酸澀。

    她不住地搖晃著頭,仍是那腔濃濃哭意地開口低語:“不夠特別到你得到你的忠實。別過來!”她大喝一聲阻止達克的舉動,她雙手緊抓著絲被,渾身輕顫激動地指控道,“不是嗎?你要我跟其他女人分享你的情感.卻要我對你忠實,偶爾等著你高興時才蒙你寵召.有幸到這一遊,這……”

    “奈奈,我不准你這麼說.且不會有人到這打擾我們的!”達克急切地說道。

    “這房間……哦——天啊!”她中轟然大響.臉色暫態刷白,她飛快而掙扎的跳下床,忽地又扯下裹在身上的絲被用力擲回床上,這麼一手捂著嘴,一手壓著腹部,站在床邊,張目結舌的瞪著混亂無邊的床褥。

    “奈奈,別這樣……該死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廣達克從她驚蟄的眼中讀出她的想法,他焦慮難安,壓抑下了滿腔的怒火,一拳重重地捶在床褥上。

    “你怎麼能帶我到這?甚至讓我睡在那令人作嘔的床上?”奈奈冰冷的眸子中閃動著一簇簇的火花,不留情指控地尖叫。

    一想到這張大床,達克曾與不同的女人在那上面度過肉體交嬈纏綿緋惻的景象,她的血液便像被抽光似的冰寒。噁心與被羞辱的感覺不斷冒升。

    “沒有!不是你想的……”他受不了她眼中輕蔑的指控。“該死的!你聽我說,奈奈!”他站起身想走近她,將她固執捂住耳朵拒絕聽他解釋的小手拉下,他想將事實搖進她的腦中。

    “鈴!鈴……”

    一道急促的電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停下來困惑地回頭望著電鈴的方向須臾又回頭看著東奈,只見她仍固執地捂著耳朵,低垂著頭站在床的另一頭,那使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讓他擔憂不已。

    電鈴聲頑抗似的急催促著。

    達克挫敗地低吼:“天殺的!”他發洩地抓起絲被用力一擲,起到奈奈的身邊,懊惱地望著她,懇求道:“奈奈,別這樣。給我一個機會申訴。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他深深地看了奈奈一眼,歎氣轉身離開房間。

    他知道如果此刻不把奈奈的心結解開,他恐會永遠失去她對他的信任,甚至失去她的愛。這層體認令他惴惴不安而驚懼。

    他不能失去她!

    他一心想儘快打發這不速之客,怒氣衝衝的大踏步越過客廳來到大門,氣惱地用力拉開大門。

    “嗨!達令!”

    一團軟玉溫香的身體,伴隨嬌媚嗲人的輕呢順勢倒入他沒有防備的懷中,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兩片柔軟鮮紅的唇瓣便需索地貼上他的唇。

    達克費了些許時間才將死貼在他身上的嬌體推開,他攢蹙眉頭看著來了,有絲訝然地喊:“沈茵!”

    沈茵站在門口對著他嬌豔粲然一笑,一雙美眸大膽地打量著谷達克衣衫不整的狂野形象,露出誘人目光而挑逗看著他。她一直都知道如何讓男人為她癡迷,而後從他們身上掠奪到一切她所想要的名利、谷達克便是她最大的目標。她必需抓緊這陣子的排聞渲染對她有利的機會讓她順利得到谷達克,坐上谷家二少奶奶的位子。

    她嫵媚一笑,朝他騷首扭臀靠近,手指挑逗性地輕刮著他裸露的胸膛,眼神明白昭示對他的邀請,特意以嬌滴嗲人的嗓音誘惑道:“你要人家一直站在這兒嗎?你不怕……”

    “你怎麼會到這裏?”達克憤怒的撥開她的手指,巧妙性地拉開彼此的距離,口氣不悅而緊繃地問道。

    他確信自己並未給過她這間公寓的地址,正確地說他不可能讓任何女人知道他這隱私空間。

    其實奈奈所想像的地方確實存在,只是不在這兒。

    自從他大哥結婚後,出國洽談生意及考察的任務便丟在他身上。而當回國時間太晚,他不想回到寧靜園打擾到已沉睡的家人,旦又疲憊得不想讓任何女人打擾他時。只得到飯店投宿。直到一年前,他看上了這間公寓,買下它後,才讓他能好好休息。

    而現在既然沈茵能打到這,就代表其他女人亦能找到這。更令他惱火的是,沈茵定是藉由某種“管道”查到,他會查出來的。他不容許任何人想侵犯他的隱私,打破了遊戲規則。

    “說,你是怎麼會找到這?”達克半眯起眼盯視著不安的沈茵,冷冽而危險地看著她。

    沈茵被他的冷漠駭人的表情嚇住,很快地又掩飾了自己的恐懼,她更加嫵媚嘟嘴抱怨道:“人家收到你送的鑽戒,開心想給你一個驚喜嘛!真沒良心,好幾天沒見著你,你都不想人家,人家好想你耶!一收到你的禮物,人家還特地推掉到南部拍外景的CASE呢。怎知道你一見到我竟那麼凶的對人家,”

    達克不置可否地雙臂交疊在胸前,銳利而黝黑的眼冷漠而慍怒地盯視著她_

    “達克……”沈茵噘起嘴欲靠上前,不意卻瞥見達克身後臥房裏的奈奈,她停下舉動,眼裏慢慢浮現敵意,語氣嘲諷道;“原來你沒去陪我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老夭!她還是個孩子呢!”

    谷達克的心摹然一緊,垂下手飛快地回頭,冷漠地表情瞬間消失,取代的是滿臉的驚恐。

    “奈奈!”

    看見奈奈慘白著臉,穿著昨晚的那件緊身紅裙,長髮自然的披瀉,站在臥房門前,控訴地望著他。輕顫微抖的身子洩露出她隱忍的傷痛,達克的心絕望地沉入穀底。

    “奈奈。”他祈求朝她伸出手,走近她。

    “奈奈。”沈茵玩味地覆誦著這個名字,眼睛裏慢慢凝聚一抹詭異狡獪的神情,了然而低緩地開日:“噢,原來如此。”

    她的話讓達克停下腳步,他站在她們之間,回頭眯起眼以令人凍寒的眼神淩厲地瞅著她。

    ‘她就是你常在睡夢中及喝醉後呼喊的人啊!哈哈哈——一達克,原來你愛的竟是個孩子。”

    “滾出去!”達克大叱一聲,全身泛著危險而令人害怕的狂烈氣勢。

    沈茵見機會不利予她,她譏消地輕哼一聲,轉身扭頭離開。她不會笨到在此時大哭大鬧地破壞她以往的努力。但——她不會就此甘休的!

    沈茵在心中惡狠狠的立誓。

    達克憤力甩上門,四周因他的舉動而震動著。發洩過後,他沒忘記奈奈仍在屋內。他回頭快步朝她走近。

    “奈奈,別這樣。我不知道她會找到這,對不起,奈奈我

    “這就是我以後也將面對的結果嗎?”奈奈抬起頭。毫無感情地問道。

    她的平靜令他捉狂,他寧可她哭喊責問,甚至對他大打出手,也不要她是那麼呈不關已一般,僅是冷漠而平靜看他。

    倏地,他的心仿佛被揪緊,伸手攝住她,激烈而急切地佔有她的唇,好像在消弭擔心失去她的恐懼,以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他對她的佔有。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肅靜的氣氛裏響起,達克忿忿地淩厲看著她;而她卻淚眼婆娑,蔑視睨著他,而後快速沖出去。

    偌大的公寓獨留下他一人。半晌。他心神俱裂的狂吼,抓起一隻瓷陶器摜到地面,霎時瓷陶碎片亦如同他的心碎一般四處飛濺。

    董瑋婷半偎在丈夫的懷中,像極了一隻慵懶乖張的小貓偎在溫暖的懷抱裏靜靜享受這份愉悅,谷宸奕愛憐地注視懷中的妻子,根本無心電視上播映的影片,不時傾身在他愛戀不已的嬌容上印下深情的吻,而董瑋婷也不時地微仰起俏臉回給了他一個嬌媚的淺笑,教他心馳蕩漾,更愛不釋手。

    稍早,穀敬瑋被他舅舅——董仲齊接到董家去玩,才使得這兩天夫妻能這般悠閒享受難得的兩人世界。

    “再吃一片甜瓜好不好?”谷宸奕一手輕撫愛妻的發絲,一手拿起一片香瓜湊近她的嘴。

    董瑋婷嘟著小嘴搖搖頭將他拿著甜瓜的手推開,待谷唇奕將甜瓜放回後,她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頸,與他對視,以著她一貫的撒賴口吻道:

    “土地公,土地公,我要一個禮物。不,六個!”

    “又開始蠻頭了!”谷宸奕大手環抱她的纖腰,一臉無奈的輕點她俏挺的鼻。

    “哪有!好不好嘛?人家要禮物啦!”

    “總要告訴我你要什麼禮物呀?”

    “我們再生六個小寶寶!”董瑋婷星眸中閃著晶爍的亮光,欣喜地宣告。

    “不好。”谷宸奕聽完她的要求,緊擰著眉斬釘截鐵地拒絕。想起她在生瑋瑋時所受的苦痛,至今仍讓他餘悸猶存,當時已決定不再讓愛妻受同樣的苦。

    “為什麼不好?”董瑋婷對他想也不想就直截了當拒絕的態度感到氣惱,不禁嘟嘴抗議。

    “婷婷,我們有一個瑋瑋就夠了嘛!何況,是誰前兩天還跟我抱怨瑋瑋害她又累又氣的?再多幾個孩子你一定會吃不消的,要是累壞了身子,我可會心疼的。再說,有一個瑋瑋,晚上就已常隔在我們中間睡,要是多幾個娃兒出來,那我還能睡在床上嗎?”說來說去就是為了他做丈夫的權利義務在著想。六個?有沒有搞錯!

    “唉呀!我不管啦!你看’真善美’裏有七個小娃娃排在一起,剛好從DO唱到Si多可愛。你這麼英俊,我又是個大美人,生出來的小娃娃一定比電影上那七個娃娃漂亮,光看我們瑋瑋就知道了。土地公,人家還要六個寶寶啦!”

    “小蠻頭!”

    谷宸奕忍不住翻眼吐舌,他早該記取教訓。千萬不能讓他這古靈精怪的妻子看任何一部電影,只是沒想到一部純真的“真美善”影片,仍能讓她發揮奇想,竟要生七個孩子來組織合唱團一—七個耶?那他這個做丈夫的還有爭寵的地位嗎?

    真應證了達克的話——把老婆寵上天無異是自找麻煩的呆子!

    “小蠻頭,一個瑋瑋就常跟我搶著你的疼愛,如果再多幾個,那我就要失寵了。你一定會沒空愛我這個老公的。”谷宸奕歎口氣,雙手緊攬著妻子,亦學她嘟起嘴,表情卻極其哀怨的模樣。

    唉!他這個在商場上是人人都敬畏的‘宸達”總裁,為了討好愛妻,真的是愈來愈沒形象了!

    “才不會呢,我”

    一陣開門聲打斷了董瑋婷的話、也岔開了她撒賴要生七個孩子的爭論,不管是誰在此時打擾了他們夫妻倆難得的兩人世界,谷宸奕都非常地感激這個來得適時的電燈泡。他們一同回頭看著進來的人.這一看,惹來董瑋婷的驚呼

    “奈奈!”

   她快速地跳下丈夫的懷抱,著急心疼地上前、谷宸奕擔憂地站起身看著一整晚沒有回家;此刻卻哭紅腫眼,一臉憔悴的奈奈。

    奈奈抬起頭。將他們擔憂的關心全納入眼中.她暗啞地請求道:“大哥,大嫂,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話落,就在董瑋婷來不及作任何反應時便  二樓跑上去。留下一臉惜愕的董瑋婷和皺眉沉思的谷宸奕。

    “老公……”董瑋婷黛眉深鎖回頭喚道。

    “別擔心,先讓她靜靜,晚點我們再上去看看,嗯?”谷宸奕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回她一抹寬慰的笑,在她發上印下輕輕的吻。

    “嗯。”董瑋婷輕擁丈夫的腰,仍一瞼擔憂的看著二樓。

    約莫十分鐘後,寧靜園的前院響起了一畫刺耳的車輪緊急煞車聲,不一會,門被砰一聲撞開,又讓相擁的夫妻驚跳起來,回頭看著大門。就見達克一臉陰沉狂暴地聳站在門口,一股山雨欲來的氣勢令人不禁寒顫。

    “她在哪里?”他盯著谷宸奕夫妻倆,咬牙逐字地低吼。

    沒有人回答他,他瞥了一眼二樓,隨即快步朝樓梯邁進。

    “達克……”董瑋婷在驚嚇過後,疼愛奈奈的保護欲又冒出,她不高興的喊住他,卻被丈夫一拉及達克回頭冷冽大吼一句,“誰都別過來!”而再度愕怔住。

    達克狂怒地朝二樓走,將大嫂無辜受委屈的安撫工作丟給大哥。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奈奈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

    他很快地來到奈奈的房門前,一舉拳毫不費力地將門捶開。又是一陣巨響回蕩在寧靜園中。

    奈奈剛洗完澡,坐在梳粧檯前梳順濕答的頭髮。達克反手將門摜上的巨響讓她驚跳起來,聯手中的梳子都應聲落地,她驚魂未定地看著狂怒的達克。

    達克在乍見剛出浴,宛若清靈仙子的她,心猛地一跳,渴望將她擁入懷,輕嘗那柔軟的櫻唇,不一會兒他便迅速收起心中的悸動,又臂環胸站在門前。

    “不錯嘛!心情恢復得真快!”自他的眸中讀不出任何一絲笑意,狠狠地盯視著一臉錯愕的奈奈。

    “達克,你太過分了!”奈親面對他的怒氣和漫不經心的諷刺也還以顏色對他大吼。

    “過分!”他倏地收起輕佻的笑容,像只暴怒的猛獅敏捷移動腳步,下一秒便矗立在奈奈嬌小的身前,一把攝獲她的手臂,惡狠狠地對她大吼:“我過分?那你呢?你竟敢那樣對我?”

    “我為我打了你的行為道歉,可是,我不會為了我的動機道歉的。”

    “動機?你有什麼理由可說嗎?沒有!你只是個膽小鬼,事情發生了就只懂得躲避。”

    “你——”達克捏痛了她,但她不會開口對他哀求,她抬頭瞪著怒火高熾的他,大聲地說:“在你那樣對待我之後,你又怎能要求我,批評我是膽小鬼!”

    “你是!你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就這麼把我否決掉,一語不發就離開。”

    “你還要我怎麼做?你的女人都找上門了,你們都要結婚了,你竟敢還要求我——”

    “我說過我不會娶她的!”

    “那戒子呢?她手上的鑽戒不就是你送的嗎?”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滑落她臉頰,而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卻已麻痺而無知覺。

    “我——”達克在看見奈奈緊抿的雙唇,深鎖黛眉的隱忍著痛,他的心揪痛了,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失控地傷了她,他趕緊放鬆了手,輕輕按摩被他捏痛的她的手臂,只見她倔強地擦拭著如泉湧般的淚珠。

    他好心疼,大手撫著她的粉頰,以手指略起她的下頷,輕輕以拇指腹拭去那令他心疼的珠淚。

    “奈奈,為什麼你不信任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那公寓的所在,戒子是我送給她的分手禮物。你真的以為她會為了那顆小小的鑽戒就嫁給我嗎?她們都不是真心的,她們要的不過是谷達克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名和利。”

    “那我呢?”

    “你愛我呀!奈奈,我相信你的真心。”

    奈奈心碎地垂下頭猛搖,哭訴道:“可是我受不了三天兩頭有不同的女人來向我示威,跟我分享你的愛。”

    “你還是不明白嗎?奈奈,你跟她們是不同的。”達克不容她逃避,雙手抓緊她的肩輕搖晃,心裏著急地低吼:“我對早上沈茵的事感到抱歉,我保證不會再讓你面對那種侮辱。奈奈,你不能要求我承諾我更多不可能的改變。”

    “那以後呢?”奈奈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問著。

    “我說過除了婚姻以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她飄忽地一笑,低著臻首,語氣冷然道:“說來說去,你仍要我扮演情婦的角色。”

    “你怎麼敢這麼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達克腹中的怒火再度因她的措詞席捲了他的理智,他微眯起雙眼危險而冷冽瞥視她,全身散發著懾人的怒氣。

    “不是嗎?你不就是要我在眾人面前扮演好妹妹的角色,面私底下卻是你玩著男歡女愛的新禁臠,一個不能與你。站在一起接受他人祝福的地下情人。”奈奈灰心地退開一步,心痛達克的無情打擊。

    “你竟敢這麼說!”他上前一箭步,朝她大吼。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要破壞一切,對我做出這般咄咄逼人的指控?你說過愛我的,卻殘忍地打壓我無法抹滅的過去。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情愛規則,為什麼卻在這時候才如此指責我?這就是你說愛我的方式嗎?想知道我在乎你的份量究竟能讓你玩弄到什麼程度?”他無法忍受奈奈這麼扭曲著他以往的行為,更無法忍受她將自己貶辱成情婦的角色,污蔑他們即將共有的新關係。

    “你——放開我!”奈親一下子刷白了粉頰,心中的苦澀已幾近飽和,她開始在達克的懷中猛烈掙扎,一雙小手不客氣地捶打著他的胸臂,激烈哭喊著。達克死命抱緊她不讓她掙脫,想制止她可能會傷了她自己的舉動,不料——

    “放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奈奈在失控中喊出這句話後便後悔了,她捂著嘴看著達克泛著鐵青的臉,僵硬地站著。

    奈奈的話仿佛一顆定時炸彈似的炸得他體無完膚,令她梳粧檯上的東西無一倖免地被掃落地面,碰撞的碎裂聲在房中迴響起。他回過頭,以著她全然陌生的冰冷表情,惡狠駭人地對著她大吼——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髒手!你可別忘了,就是這雙髒手呵護了你十年!你口口聲聲、不時地嚷著你已長人了,要我正視這個事實,但結果呢?你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我生氣的指責,你就只會像個孩子般任性、無理的哭鬧指控,毀了過去我們彼此間的親密與信任。好,很好!褐奈奈,你狠!我不會再像個傻瓜般為了你心煩焦躁不安,我受夠了你那幼稚的任性和膽小鬼的行為!還不如跟成熟有經驗的女人廝混,至少我不需要應付她們孩子氣的舉動和無理的要求!”

    怒吼完的谷達克強迫自己不去看她那毫無血色的臉和惹人憐疼的淚水,他像一頭受傷的狂獅沖出了她的房間。他知道自己說了很殘忍的話,但被刺傷的心掩蓋了他的理智.他踐踏過的每一步似乎都承受住他欲崩裂的狂怒,走到客廳時,仍不稍作停留地越過滿臉擔憂的谷宸奕夫婦面前,不發一言在拉開大門,一如他回事時風暴般走出去。震響的門聲回蕩在一室沉默的客廳裏。

    “達克!”

    就在他拉車門時,谷宸奕自他身後的呼喊讓他停下了動作,他閉起眼深吸口氣,不發一語地等著谷宸奕走到他眼前。

    “達克,你跟奈奈到底怎麼了?”谷宸奕滿臉不贊同及擔憂。

    “大哥,對不起,我會有段時間不回寧靜園了,公司的事也暫時都麻煩你了,我想先請年假,我需要……”他說著又抬起頭愛戀地看著奈奈的房間,就這麼凝望著那扇窗。

    “奈奈她……”谷宸奕,對他的舉動了然,他關心地開口問道。

    達克截斷了他的話,嘶啞道:“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大哥。我試過了,我真的試過了。”他閉上眼停頓了一下,睜開眼直視谷宸奕,“大哥,別逼我,好嗎?給我一段時間”

    “別讓我們等太久,心一平靜下來後就找我談談,咱們是好兄弟,不是嗎?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奈奈的。我仍是那句話,達克,別一味地抗拒你的心,只要跟著它順其自然就好!”谷宸奕看了他一眼,霎時卻被他眼中的神色訝異得噤口不語,那眼神是飽受折磨,心碎哀淒的痛苦。

    達克對於大哥的諒解動容地看著他了然的表情,點頭給予承諾,坐上車呼嘯離去寧靜園。

    奈奈站在窗邊,淚水早已範濫不止,她緊抱著達克十歲時送給她的音樂盒,此刻卻已殘碎不堪,如同她淌血的心和守了九年的夢想幻滅般不完整了。看著達克再一次離開,她終於忍不住跌坐在地,痛哭失聲……

    而達克方才在盛怒下的指責,像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入她心口,教它淚淚地淌著血,支離破碎,而腦中卻不斷傳來他一遍又一遍的毫不留情的話語——

    你是個膽小鬼!

    你只會像個孩子般任性無理的哭鬧……

    我受夠了你那幼稚的任性行為……

    “不要,不要!”奈奈捂著耳朵激烈地搖晃哭喊著,淚水不停在她臉上奔流,直到黑暗抓走她的意識,淚水仍不止地自她眼角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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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7-20 12:51 AM|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谷宸奕來到達克位於市區的公寓,門鈴在響了第三聲時門哐啷一聲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張鬍鬚多日未刮顯得落魄憔悴的谷達克。宸奕被他那飽受精神折磨而毫無形象的模樣,挑起了他的訝界與些許心疼的感情。

    “達克,你剛從戰場上回來嗎?”他語帶促狹地問道。

    達克不想理會他的調侃,逕自轉身往客廳內走。

    谷宸奕不以為意將門帶上,跟著他走進來。一進到客廳,觸目可及一些紙箱散置地面,客廳裏櫃櫥上的物品都收進箱中而空蕩蕩。

    “怎麼了?”谷宸奕不禁訝然問道。

    “想轉手賣了。”達克仍不停地將東西打包人箱中,不帶絲毫感情的回道。

    “為什麼?”宸奕雙臂環胸,一臉興味盎然地挑眉看著他。

    他知道達克一直很喜歡這間公寓,甚至花了上百萬來裝潢它。雖然他只是偶爾來住上一、二天,但這房子卻保有達克最深的隱私,也只有他們四劍客來過這兒開“哥友會”。

    “奈奈不喜歡這。”達克在說這句話的同時,手的動作不自覺地暫停了幾秒,之後又專心的收拾東西。

    “哦?”宸奕又挑起他那道剛強的濃眉,語氣中儘是濃濃的興味,他找到一處乾淨沒放置雜物的沙發坐下,蹺起腿安適自在地坐著,看著達克的一舉一動,平靜地開口:“你帶她來過這?那晚她是在你這兒過夜。”

    “她都告訴你了?”達克終於停下動作抬頭看著谷宸奕。

    “沒有,那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不想談。”達克又低下頭,埋首在工作中。

    他是不想談!我是他唯一的回憶,唯一能讓他渡過往後沒有奈奈的每一個日子。

    “連奈奈的事也不願談嗎?”

    達克的手明顯地怔了一下,他低垂著頭,看見自己手中正好拿著一個裝了奈奈畢業那天與他的合照相框。他的沉默已讓宸奕明瞭他內心的想法。

    半晌,達克才以平板、刻意隱藏感情的口吻說:“她已經不需要我了。”

    “是嗎?”宸奕並沒有忽略掉達克口中那抹深沉的心痛情感。畢竟當了他三十年的大哥,彼此有著深厚的手足感情與默契。他冷靜而評估地打量達克。

    “那晚和隔天早上你們所發生的事,奈奈都絕口不提。正確的說法是她已經有好幾天都不肯開口,連婷婷也無法讓她說上三個字以上的句子,所以,我們……”

    谷宸奕故意停頓他的話,頗具深意地看著達克,而由達克抓著相框的手指逐漸泛白的情況,便不難看出他內心情感的洶湧波動。宸奕滿意地繼續往下說:“達克,你和奈奈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不喜歡看到目前的狀況。我唯一的弟弟像銷聲匿跡般連家都不回,毫無音訊;而我那原本活潑的寶貝妹妹卻成了一個不言不語的洋娃娃,甚至拋棄我們所有的關心、達克,你們讓我覺得我就快要的去你們了。”

    宸奕的字字句句都刺痛達克的心,喉嚨像被硬物哽住般地難受,他將瞼埋在雙手的掌中,不發一語,任沉默占滿他們彼此之間。

    許久;傳來谷宸奕一聲幽幽地歎息。

    “奈奈生病了。”

    “你說什麼?”達克霍地站起身,身上的東西紛亂的掉落地面,他的心焦慮不安地跳動著,眼神盈滿驚懼的狂亂。

    “那天你離開寧靜園後,婷婷突然沖出來大吼著要把你殺了,她——”

    “說重點!”

    “我沖到奈奈的房裏,看到的是奈奈抱著你送給她的音樂盒倒在一片混亂之中。她的頭髮濕淋淋的,加上那陣子她的心情一直陷於低潮,營養不良、抵抗力減弱,所以體力不支昏倒了,醒來後,又是高燒不斷,不肯開口說話又不肯好好修養身體。”谷宸奕此刻一點也不同情站在他面前臉色泛白,滿臉擔憂不已的達克。他想到當時看到奈奈倒在地的情景和醒來後的拒外情況,對達克便是憤怒不已,因為這一切的傷害都是達克造成的。

    怒火的竄升使宸奕猛站起身,全身泛著肅殺的氣息,他毫不留情地在達克早淌著血的心口上再加重一擊,提高音量對已經心痛焦急的達克指責道:

    “上一次,在飯廳中你發怒離開時,奈奈就哭著問我們她哪里做錯了?而你呢?你開始像只發情的大公蜂穿梭流連在花叢裏,處處留情,還任由那些記者大肆渲染。連公司裏的人都追著奈奈問那些消息是不是真的,你就這麼殘忍地傷害她?那陣子,她不想讓我們擔憂,總是強顏歡笑,卻經常獨自躲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落淚。那晚她偷偷要跟伍媛蟬出去時,被我發現了,我要她盡情發洩自己的情緒,不過,回來後必須還我一個原來的小奈奈。可是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她人是回來了,但是給我的卻是一個忘了笑、不說話的‘傀儡仔’!谷達克,你是眼瞎心盲,看不到她對你的愛嗎?”

    “她不愛我!”達克突然爆出一聲狂吼,手中的相框被他高舉起憤力摔落在地上,玻璃的碎片令人觸目驚心。達克臉色鐵青地怔視著那張躺在一片碎玻璃中——他和奈奈的合照。

    谷宸奕憤懣大吼,“該死的你!”他朝毫無防備的達克重擊一個右勾拳在他左臉上,達克後仰倒在一堆紙箱中。宸奕雙拳緊握,對著他惡狠狠地咆哮:“爸爸離開我們時,上天送給了我們奈奈,讓我們有撐下去的勇氣和目標。我警告你,只要是傷害奈奈的人,就算你是我唯一的親弟弟,我絕不饒你!”

    達克目光深遠地看一眼難得震怒的大哥,抬起手將嘴角的血絲拭去,低低輕笑起來,然後又更放肆地狂笑著。

    谷宸奕被他的舉動搞得怒火更識,彎下腰一把揪住他的衣頸,一拉起,想再補上一拳渲洩他的滿,舉起的手卻因他那哀淒絕望的雙眸而停在半空中。“達克……”他心一怔地看著那自他眼角滑落的一顆晶爍的淚珠。

    “她不愛我,你不明白嗎?”達克沙啞破碎地重複。倏地將怔忡的谷宸奕推倒,快速轉身背對他。

    “達克?”谷宸奕穩住自己,不解達克的話意。

    “奈奈只是害怕我被搶走,無法獨佔我的寵愛。就像個獨佔享有父母的愛的孩子,突然多出一個人要跟他爭奪父母的寵愛那般,任性、嬌蠻不講理、發脾氣想引起別人的注意罷了。”達克背對著宸奕一手叉著腰間,一手胡亂耙了耙頭髮,一股撕裂般的痛苦盤踞在心頭。

    “那婷婷的介入,為何就不見她如此的表現?”

    “她——”達克愕然住口回頭盯視他。

    “達克,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宸奕暗松一口氣,知道達克對奈奈並不是全然沒有男女感情後——即使這呆子仍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了手足之情他只得耐心地分析道:“不可否認地,自從奈奈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後,她在某些情感上是比較依賴你,但她感受的父愛情感是來自我。如果依你剛才的論調來推斷,她會情緒反彈的該是婷婷在而不是你的女朋友。況且,奈奈是個怎樣的孩子,沒有人比你更瞭解。十年來,她從不為任何事而任性發脾氣,這也是我們兄弟倆最初心疼擔憂到疼愛保護她的原因,不是嗎?”一達克由原先的緊繃情緒漸漸平緩下來,仔細思考宸奕的話。心中的煩憂也慢慢平息,但一想到那天奈奈是如何刺傷他的心,心中的結又開始七轉八扭地糾纏在一起,他氣惱煩躁地再次用手耙著他濃密的發絲,挫敗感不斷的爬升。

    “我沒有辦法思考,我只要想到她……”達克忽然上前抓谷宸奕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抓住浮術般,無奈而求救地喊著,“她說過她愛我的,大哥!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地指控我的過去和否決我的真心。我試過了,我真的試過了,大哥!而且,我受不了她眼中的輕蔑和控訴!”

    “所以你選擇逃開,寧可讓彼此互相折磨、傷害著對方。”宸奕看著一臉痛苦的達克,有些不忍,他抬起手鼓勵地輕拍達克結實的肩道:“達克,把你和奈奈爭執的事告訴我吧,也許我會明白問題所在。”

    達克看著宸奕那信任與寬容的眼神,他轉過身朝原擺滿酒的廚櫃下的一隻箱子走去,彎身從箱裏取出一瓶上好的伏特加,就瓶仰了一口,任辛辣的汁液灼燒著他的喉嚨,順熱滑下他的腹內。半晌,他開口訴說,將那天清晨奈奈向他告白。令他感到滿腔的驕傲與欣喜,到奈奈如何指控他的過去和鄙視他對彼此未來關係的規劃而引起的爭吵。說到痛處時他是一口接一口地猛灌下烈酒,連帶不滿的大吼大叫,且來回不停地踱方步。

    宸奕在聽完達克所說的事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朝達克怒吼道:“我剛才真該多揍你幾拳才是!”說完便搶下達克手中的伏特加酒,他也就著瓶口仰灌下一大口,卻澆不息他腹中竄升的怒火。

    “嘎?”達克被吼得莫名其妙。“我有哪里錯了嗎?奈奈說她愛我,而我也無法忍受將來有別的男人擁有她,所以我才做出那樣的決定,有任何不妥嗎?你要我在知道她的心意後,還能夠無動於衷的漠視她嗎?”

    ‘為什麼不能包括婚姻?”

    “該死的!我要說多少遍?我不適合婚姻的,我不是你,你別以為你結婚後幸福美滿,你就開始像個教會人士一樣宣導婚姻的好處。並不是所有男人和女人都適合婚姻,就JJ和昌昱而言,他們的行為模式跟我又有何不同?見鬼了,你還沒結婚前,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排斥婚姻。”

    “他們會的,只是他們還沒碰到。”相對達克的煩躁大吼,他卻平靜、慢條斯理地說道。

    “大哥!”達克受不了地翻白眼大聲呻吟,卻仍理直氣壯地反駁:“除了婚姻,我什麼都可以給她,還不夠嗎?”

    “你的心呢?”他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我愛她不是嗎?我都疼愛她十年了。”達克覺得事實已如此明顯。“而且奈奈也許只是因為小時候對我的依賴而產生的錯覺。”

    “白癡。”宸奕咒駡一聲。

    這個呆子,他是說了女人最愛聽的三個字,可是卻教人感受不到他的誠心,而且他仍然尚未理清自己對奈奈的愛。

    “咦?”達克訝異地看了他大哥一眼。

    谷宸奕賣在受不了這個一向精明的弟弟,只要事情與奈奈有關,他的神經就會失去靈敏度,遲頓時跟什麼似的。

    “你跟奈奈之間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單純的兄弟之愛。奈奈長大了.她懂得去愛人了,去追求她心愛的男人。如果哪天有個男人向你提出只想跟奈奈在一起卻不願跟她結婚,那你——”

    “我會殺了他!”不等谷宸奕的假設說完,達克已經沉不住氣地打斷了這個可能性。

    谷宸奕一語不發,饒富興味地看著他,那性感的薄唇由原先上揚的弧度,漸漸咧開,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很高興我取悅了你。”達克翻翻白眼沒好氣地低咒了一句粗話,氣惱地耙耙他那早已淩亂不堪的頭髮,瞪了一眼仍大笑不止的哥哥。

    “哦,達克。”宸奕仍低笑不止,一手搭上達克的肩,一手誇張的擦拭眼角的淚珠。“很高興我點醒了你,而且,承認自己的心,那並不難做到的,不是嗎?”

    宸奕抑揚頓挫的聲音,一絲取笑意味也不減,令他非常氣惱。“我真受夠了你每次講話都像打啞謎似地。”

    “我仲介在回報當初我追婷婷時,你害我吃苦的仇。”

    達克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又灌了一口酒。

    宸奕搶過他手中的酒也灌了一口,忽然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睨看他。“不過,想到你會跟奈奈做……那個。我就快受不了了。”

    這次終於換達克大笑。他揚揚眉,笑得有些得意,“所以我才要奈奈和我到這兒,以免你父愛的范濫,像保護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女兒般將奈奈盯牢,讓我們無法獨處。”

    宸奕咕噥一句英文髒話,又喝了一大口酒,心中的情緒五味雜陳的翻騰著,真不是滋味。

    “會痛嗎?”宸奕伸手撫摸達克方才被他重擊而顯得有些紅腫的頰邊,愧疚地道。

    “你讓我揍回來不就扯平了。”他挑起一道眉道。

    “好吧!不過別毀了我的俊臉,我老婆會殺了我的,那可就有得受了。”宸奕手攤開站在那苦笑。

    達克握握拳直瞅著宸奕,微揚起一邊嘴角邪惡一笑,猛地出拳擊向他的腹部。

    “噢,他媽的!”宸奕彎俯著腰咒駡一聲,不過氣勢上稍顯減少些了。

    “別讓你老婆聽到這句話。”達克一手扶著仍彎腰的宸奕取笑道。

    “我知道。”宸奕站起身,撫揉著腹部。雖克達克力道減輕很多,但挨拳頭的滋味仍不好受。他越過我的身邊走到客廳一角,蹲下身在一片碎玻璃中拾起一張照片,走回來將它塞進達克手中,意味深長地說:“每次你在看你和奈奈的合照時,我一定都只注意到奈奈,從沒好好地看清楚你自己的表情吧?”

    達克疑惑地看著照片中的自己,倏在刷白了臉。

    是從何時,他看奈奈的眼神竟……

    “嘿,達克。”

    他聞聲抬起乃一片轟然的間,茫然的看著宸奕不知何時已走到門邊了。

    “我最多只能忍受你躲到下個禮拜。”宸奕擺擺手走出去,將門帶上,留下一室沉靜讓他思考。

    達克再次將視線調回那張照片上的自己。

    天——他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任何人都看得出照片中的男人深情愛戀著照片中的女人。

    只有他……

    “噢,該死的!”

    達克埋首在一堆公文中,努力將這十幾天的工作進度趕上。自從大哥谷宸奕前天到公寓丟下那麼一顆炸彈後,他思考了好久,連續失眠的夜裏讓他更加沮喪。所以在昨天深夜他當下決定回到公司,想藉由工作的忙碌讓他的腦袋不再處於一片混沌中。他有些自虐似的,自昨天深夜便未闔眼的、夜以繼日工作到現將原堆滿整個桌面的公文批閱得幾乎殆盡。連他的機要秘書一早上班看到了他的工作效率都有些驚訝。

    不眠不休的工作,折磨得他的體力有些不勝負荷,掛在脖子上的領帶早就被他扯下甩至後面,襯衫的前二顆鈕扣也大敞開著,袖子也被他卷至肘間,一臉疲累憔悴的模樣。

    倏地,門被碰地一聲大力撞開,穀害克慍怒地自卷宗抬起頭怒瞪無禮打斷他工作的人。就見高大俊帥的卓約瑟手中抱著一堆雜誌和報紙站在門口,一臉詭譎狡詐地對他咧嘴而笑。

    “JJ,你---”

    “谷達克,你完蛋了!”他故意漠視達克不高興的臉,朝他辦公桌走進來,一臉幸災樂禍將手中的東西大剌剌拋在他未處理完的卷宗上,逕自抓起他桌上的話筒,按下內線專線鈕,對著話筒那端喊——

    “宸奕,你老弟在他辦公室裏,快點過來。”

     一掛上電話,卓約瑟斜倚著桌面,雙手抱胸,揚著眉嘴角泛著邪惡的笑,俯盯著一臉慍怒的達克。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被他那莫名其妙的怪異表情和舉動搞得火冒三丈。

    “哇,火氣那麼大!你就快倒大婚了,還不快巴結我一下,不然等一下召開四劍客審判大會時,你一定被整得慘兮兮。快快快,現在還可以微求盟友。

    “你發什麼神經?死老外!”達克一把搶回被桌約瑟搶走的卷宗,火大的咒駡一聲。

    “很好,你被綁了!”卓約瑟站起身不屑地回道。

    “你——”谷達克又想開罵時,另一道聲音的出現打斷。

    “JJ,那句話是要綁架人時才用的。

    他們一同看向說話的人,就見谷宸奕和廖昌昱站在門邊滿臉促狹地看著他們。四劍客的成員全到齊了。

    卓約瑟興致正濃不現會宸奕的糾正,他快步走到門邊朝達克的機要秘書輕喊:“甜心,幫我倒杯咖啡好嗎?”忽然又回頭問谷宸奕他們,“你們要喝什麼?咖啡?”他們倆從頷首後,他又朝外大喊,“甜心,我要四杯,糖和奶精要分開。說完還朝她拋了個媚眼。

    敢情他是把人家專業秘書當成咖啡館的女待了?

    谷達克站在偌大的檜木桌後。看著他們喧賓奪主的傲慢態度,個個悠閒坐在他那套真皮沙發上,活像到這“休客”的興奮模樣,不禁怒火中燒。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達克,過來坐下,我們有事要問你。”谷宸奕坐在中間,不露聲色地開口,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真正在想什麼。

    谷達克看著他們占去了長沙發,僅留了張單人沙發的位置給他,一副要接受審判的最佳座位,他壓下心中的怒氣走過去。秘書在他坐定後將咖啡送了進來。

    “甜心,謝謝你。”卓約瑟朝秘書暖味地調笑道。

    “JJ!”谷達克實在有點看不慣他如此不正經地調戲他的機要秘書。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近四十歲的女子。

    平常泡咖啡這些瑣事,有其他的秘書和奈奈輪流做,但奈奈自那天早上後就沒再回來上班。

    “說吧,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你讓他看了嗎?”谷宸奕瞥向右手邊的卓約瑟問。

    卓約瑟在啜了口咖啡後,才聳聳肩回答,“來不及。”他放下杯子,走向達克的辦公桌,回來時抱著他帶來的一堆報紙和雜誌,將它們全堆放在達克前方的矮幾上。

    達克揚眉以眼神詢問著他們。

    “看吧!”谷宸奕輕聲說道;悠閒地喝著咖啡。

    “搞……”達克低下頭看著那東西。在瞥見報上鬥大標題時,血液倏地抽光般,他瞪大眼屏氣凝神翻看著那一堆報紙及雜誌,翻動的聲音猶如他人竄升的怒火一般地急速。

      心上人與其被監護人發生曖昧情事

       名模沈茵揮淚退出——

       童話般美麗戀曲,竟只是遮掩畸戀的替身。

       沈茵召開記者會坦承事實,數度泣不成聲。

      宸達總經理與年僅十九歲的被監護人秘密愛巢曝光!

    一條比一條更誇大扭曲事實的標題觸目驚心地躍人達克的眼中,極盡醜化他和奈奈之間的亂倫曖昧關係,甚至將那晚奈奈在他公寓過夜的事都大肆扭曲渲染報導。熾烈的怒火如火山爆發般轟然而出。他大手一揮將那堆報紙及雜誌全掃落地,站起身狂爆地大吼:

    “我要告他們這些雜碎和沈茵那個可惡的女人!”

    他憤怒的踩過那堆報章雜誌,欲拿起桌上的電話時,坐離他最近的廖冒昱在他還沒碰到話筒時拉住了他。

    “達克,先坐下來。我們還有事尚要問你。”

    他們都不訝異達克失控的情緒。因為當他們三人看到報導時也演出同樣的憤懣,只有谷宸奕理智尚存先找了他們兩討論,達成共識才來找達克的。當然,那所謂的“共識”卻是令他們大快人心的“計謀”。

    谷達克站在那拒絕坐回坐位上,頑強地盯著他們。廖冒昱攤開手沒轍地聳肩踱回坐下。

    “那晚奈奈在你公寓裏,除了你說——”

    “你都告訴他們了!”達克上前一步大吼,硬生生地打斷谷宸奕的話。他感到被背叛的憤怒及羞慚。不過他的怒火卻是得到JJ和廖冒昱指責的白眼。他明白他們眼中的氣憤是為了奈奈所受的委屈而抱不平。只怪他自己當年不該讓這兩傢伙有特權去接近奈奈,所以造成今天他們對奈奈亦有相同的保護欲。

    他舉起手,有絲無奈地投降道:“好好好。你們想問什麼,問吧!”

    “咳——你——”卓約瑟清清喉嚨,像有什麼難以啟齒而不安地瞥視他,不自在的拉拉頸上的領帶,支支吾吾地道:“那天晚上有沒有……呃,我是說……你們……你和奈奈那晚有沒有……”他朝目光定定看著自己的達克,困難的咽下口水,撇撇手,隨即又搔搔太陽穴。達克也跟闃他緩慢地點頭,但眼神中有著明顯玩味的跳躍。對達克如此以他的尷尬為榮,一向沒什麼耐心的他一掌拍向檜木桌,氣惱地朝一臉嘲鬧的達克大吼:“天殺的谷達克!你很清楚我在問什麼!”

    達克又臂抱胸,_一派悠閒地站在那,環視了一眼局促不安的三人,感到好笑地緩緩吐出答案。

    “沒有。”

    他們三人明顯地籲了一口氣,‘卓約瑟停下了搔頭的動作,其他兩人則故作鎮定地啜著咖啡。

    這兩隻老狐狸!達克在心裏暗罵著。

    卓約瑟在聽完達克的回答,一顆心才鎮定下來,他舉起杯湊近嘴,心中綜複雜得很,他很難想像如果達克的回答是“有”的時候,他會不會……這個想像讓他渾身不自在地輕顫了一下。

    廖冒昱在看到卓約瑟誇張的表情時,好好的調侃,“JJ沒這麼誇張吧!”

    “是嗎?別告訴我你可以接受那種畫面。”他們就這樣當著谷達克的面討論起來。“該死的!這感覺有點和像知道自己的女兒會和別的男人做愛一樣的令人難以接受!”

    他的話引來大家的哄堂大笑。

    達克搖搖頭生氣地看著他們三人,而心中卻漲滿感激他能擁有這三個好兄弟。

    “知道我和奈奈會結合的事,你們真的很難受,是吧?”

    這次,他得到的回答是一陣咳嗽聲和不滿的瞪視。達克輕笑地坐四位子。

    “我一定會擁有奈奈的。完整的。”他斬釘截鐵的保證。

    “不行!”

    “暫時不行!”

    “除非你們——”

    “結婚!”

    “合法的!”

    在一片爭論聲中,達克終於領悟出他們三人的計謀與決定。他點點頭,臉上仍是那抹取笑意味濃厚的微笑,他明白他們是想籍由這次沈茵利用媒體渲染扭曲他和奈奈的事件,而要他以負起保護奈奈名譽為由,強迫他點頭取奈奈為妻。

    谷達克拿起桌上那杯未動的咖啡,雙唇帶著一絲傲慢和趣意,讓人無法一眼穿透他的思緒,輕緩字字鏗鏘地開口:

    “我答應。”

    “啊?”

    在他們三人同時爆發出的驚愕和接續而來的一連串發問叫吼聲中,谷達克交疊起雙腿,優雅而斯裏慢條地啜著已變冷的咖啡,不再多說一句話,任由那三個在一旁又叫又吼的。

    達克獨坐在幽暗的書房裏,看著窗外微弱的月光,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讓那紅色液體上下起伏波動。長時間的工作幾乎壓搾完他所有的體力,可是,他卻睡不著。他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下來,腦中不斷湧現奈奈嬌柔的身影……

    “啪!”一聲,書房的燈陡地爍亮,讓達克毫無心理準備,眼睛一時無法適應如此強亮的光束,他舉手遮眼低咒了幾句。

    一陣低沉輕笑聲自門口傳來。幾秒後,待他適應了室內的強光,一抬頭就看見身著睡袍的谷宸奕站在那,一險惡作劇得逞的模樣笑咧了嘴。谷達克咕噥了幾句。

    懶得理會了這無聊的大哥,再度將視線移回酒杯,搖晃著它。

    宸奕朝坐在窗前的達克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仍一臉開心的朝他招招手,示意要杯酒。

    谷達克挑起一道眉促狹地說:“怎麼還沒睡?被老婆踢下床了?”

    “不是,是我老婆被我兒子搶走了。

    “呵!”達克悶哼笑了一聲,傾身將杯子遞給他。

      “不錯嘛!還能笑就代表你可以解決事情了。雖然你那個笑有點醜。”谷宸奕替自己倒了半杯酒,嘗了一口後又戲謔的開口道:“老天,你這樣偷偷摸摸跑回來,害我剛才差點想殺到保全公司,因為他們竟讓夜偷喊大剌剌的坐在我的書房裏喝酒。

      達克雙手交握肘抵著膝蓋,完全漠視他的調侃直盯著他看,半晌,竟說了句令谷宸奕訝然的話。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要外遇?”

    谷宸奕性感地薄唇仍含住酒杯的杯緣,聽著達克的話揚眉看向他,譏誚地說:“上帝,你就為了這個問題半夜不睡覺的突然跑回來問我?原來要讓你回來是這麼容易的事呢?”

    “我睡不著,整晚都在想著和奈奈結婚後的生活,我需要一個答案。”達克歎口氣,煩躁懊惱地胡亂耙著頭髮。

    谷宸奕將杯子擱在桌上,兩腿交疊、身體向後告著椅背,冷靜的打量著達克。“怎麼?後悔答應要跟奈奈結婚了嗎?”

    “我沒有!”谷達克急切地否認。他深呼吸吐口氣放抓著頭髮的手,心亂如麻疑惑地看著他大哥。“我不會後悔的。我只是無法信任自己,無法確保自己真的能遵守婚姻所伴隨的誓言。愛戀的心有沒有可能會變淡,最後形同陌路?我想了一整晚,想著如果有一天真走到那個地步時,我又該如何面對?我也無沒像從今以後,我的床上從一而終只有同一個女人。你知道的,我過去的男女關係都維持不久,而我更害怕會因此而傷了奈奈。”

    谷宸奕盯視煩惱困頓的達克,頗能體會他此刻心中的掙扎與對婚後的未來的恐懼。

    “沒有。”

    “什麼?”達克困惑不已地望向谷宸奕。

    “沒有。我從沒想過要外遇。從我認定婷婷就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伴侶時,我的生命中就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而我也只想跟婷婷分享做愛這等親密的行為,所以我從沒想過要背叛她。因為我知道一旦我有了這個念頭,我就會失去她。我永遠都無法忍受會失去婷婷的念頭,更無法想像跟任何另一個女人過同樣的生活。”當他表白這段內心話時,他的臉上始終是掛著令陶醉而滿足的微笑。而當他看見達克那一臉驚駭和不置信,他突然大笑出聲。

    “達克,別用那種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任何一對因愛而結合的夫妻都會跟我一樣的想法。”

    “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谷達克向後靠倚著椅背,一臉若有所思的想著宸奕的話。

    “達克,沒有那麼複雜的。”谷宸奕呵呵笑著,“你自己想想看,這段時間內,你想過你群芳錄裏那票女人嗎?前一陣子,你跟沈茵搞得轟轟動動時,你在她身上又得到多少樂趣?”

    沒有!

    谷達克瞪大眼不敢相信的回想了一遍,答案仍是“沒有”,反倒是奈奈的身影常佔據他的全部心思。

    “看吧,沒那麼複雜是不?再說,你能忍受將來奈奈在精神上或肉體上背叛你嗎?”谷宸奕得意地笑道。有趣的看著達克漸漸失控的情緒。

    “當然不能!”達克上前傾身,猛地一拳擊上桌面。

    “這就對了。”谷宸奕滿意的看到他表現出的強烈佔有欲,黑眸爍亮的閃著異樣的神采。“我們男人永遠都無法忍受自己所愛的女人背叛我們,丟個綠帽子給我們戴,那麼她們要求我們忠實並不過分。人都有七情六欲,對誘惑的抗拒力都很低弱,但忠貞是自製的抉擇,是人們自願執行忠貞的自我約束力。所以,只要是你自願如此做那便很容易達成。因此,對你所選擇的伴侶忠實,更是你對彼此愛情的負責。”

    達克靜心下來思索著宸奕的這一番話。

    好半晌的時間,一抹了然的自信在他那深邃的黑眸中跳動。他瞅著谷宸奕肯定的點頭。“那天你到我的公寓,想說的就是這些吧!”

    谷宸奕朝他露出白亮的齒,咧嘴笑道:“賓果!很興你終於想通了。”

    谷達克也笑了。

    “達克,決定要回家了嗎?奈——”

    “宸奕…,’

    一聲嬌柔的輕喚打斷了谷宸奕的話。他們兄弟倆同時看向聲音來源處。就見董瑋婷一身蕾絲席地睡衣,長髮蓬亂一副睡眼惺松模樣,一隻小手還揉著半閉的雙眼,嘟著嘴站在門邊。

    “婷婷!”宸奕快步朝睡眼朦朧的董瑋婷走過去,擁著他輕聲斥道:“怎麼起來了?為什麼不乖乖睡?”

    “人家要你抱著睡。”董瑋婷像只慵懶的小貓偎進丈夫寬厚的懷中汲取溫暖,撒嬌呢哺著。

    “可是你卻只抱著瑋瑋睡。”這下換谷宸奕不滿的抱怨。他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霸道的抗議,但仍溫柔地將愛妻抱起。

    “好嘛,人家現在要你抱抱。”她小手環著他的頸,舒服地窩在丈夫的頸窩中,閉起眼很快又沉入夢鄉。

    谷宸奕回頭丟給了達克一句,“去看看奈奈吧!我希望你不要再離開了。”話甫落便抱著他的愛妻回房。

    谷達克看著大哥夫妻倆之間濃烈的愛,心中不斷湧升相同的渴求。他突然好渴望看到奈奈。

    一想到心中的渴求,他便快步朝奈奈的房間走去。他輕巧轉動門把,放輕腳步聲,不吵醒奈奈地走進她房中。

    月光柔柔灑在熟睡中的奈奈的身上,看著她淺淺一吸一呼的吐納著,那睡容是如此撼動他心中的每一根細弦。他不自主伸手輕撫她的發絲和她粉嫩的臉頰,奈奈在睡夢中輕吃語一聲,不覺地將臉朝他大掌中廝磨著。

    達克像被催眠似著迷看著她睡夢中的動作,忍不住脫下鞋,動作輕緩爬上床,將她擁入在懷中。

    只要一下子就好!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子就好!

    達克在心中激動的呼喊,將愛憐的吻細細灑在奈東那散發淡淡清香的柔絲上。

    “奈奈,我愛你。”

    仿若回應他的宣誓,奈奈又輕囈語一聲朝他的懷中縮,小手也緩緩爬到他胸前貼放著,細暖的呼吸輕吐在他胸上。他的心撼動地將她擁得更緊,放肆自己將臉摩挲著她柔軟的細發,閉上眼感受這前所未有的安適和滿足,如同回到家一般的舒服。這是他渴望一輩了的停泊。

    這一沉溺,卻讓他們相擁到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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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7-20 12:53 A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今晚,一向歡笑聲不斷的寧靜園此刻卻是充滿令人窒息而不安的氣氛。四劍客的成員全聚集在餐廳裏靜默等待,對於張嫂精心調製的豐盛晚餐,大家都提不起食欲,僅是不住地轉動自己手中的筷子。

    而在一片靜默詭譎的氣氛中,最開心的大概就屬穀敬瑋了。因為最疼愛的三位叔叔都到家中,而達克叔叔甚至又搬回家了。在低靡的氣息裏,就見二歲多的穀敬瑋調皮地在他們三個人高馬大的身軀輪流爬來爬去,全然不受影響,並不時傳出他開心而稚氣的喀喀笑聲,最後才在廖冒昱的腿上坐下乖乖吃飯。

    此刻的心情緊緊張的莫過於達克,他既期待又害怕。早上他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竟擁著奈奈一夜好眠的睡到天亮,於是他趁著奈奈未醒時離開寧靜園,而沒有驚動任何人。

    一陣期盼已久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令人難熬的等待,所有人都同時抬頭注視走進餐廳的人。

    董瑋婷看著他們眼中的詢差別和達克眼中那令人鼻酸的心碎目光。最後她才將視線落在丈夫谷宸奕的眼中,輕搖搖頭。

    “不論我說什麼話,用了多少的誘惑,奈奈還是不肯下樓。

    霍地,達克站起身,他看著谷宸奕緩緩開口:“大哥,讓我跟奈奈談談。

    谷宸奕看著他黑眸中的堅決,輕頷首示意,達克便疾步離開餐廳。

    “宸奕!”董瑋婷不贊同的喊了一聲。

    “婷婷,別對他太苛求,給他一個機會。

    “可是,奈奈這幾天好不容易肯開口說話,肯吃東西好好養病了。如果,達克又說些殘忍的話刺激了她,她的情況會更糟的。

    “大嫂,達克也很痛苦的。”卓約瑟忍不住開口替達克說話。

    “我”

    ‘瑋婷。”餵食敬瑋吃飯的廖冒昱也開口道:“我們都只注意到奈奈的痛苦,卻忽略了達克的心中也受著折磨。奈奈是他以哥哥身份愛護了十年的小妹妹,現在他們情感關係轉變的急遽,對他來說定也造成很大的驚慌矛盾。不懂如何以情人的身分去愛奈奈,一方面又害怕會失去她的惶恐中掙扎。他所受的苦痛並不比親奈少,瑋婷,對他耐心些,給他多一點時間。

    “阿昱說得對。婷婷,對他耐心些。”谷宸奕拉著妻子在他身邊坐下,輕摟著她。

    “我知道啊!可是——我看到他們這麼折磨著彼此,而達克又笨到老說錯話,我急啊!”

    “大嫂,你這樣說就不對羅!想當初你對宸奕的感情智障的程式可不比達克聰明多少哦!”卓約瑟漂亮的藍眸閃著捉弄的嘲諷。

    “JJ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你不要以為我曾被你那張漂亮的的臉蛋迷惑過,就認為我不敢揍你!”董瑋婷的個性一向受不了別人的挑鬥,她很不客氣睨了卓約瑟一眼。

    “好,你你你——”卓約瑟最恨雖人說他的臉“漂亮”,任何犯此禁忌的人,都難逃他的報復。想也不多想,他起身朝董瑋婷大喊,“好,撲克牌拿出來,咱們決一死戰!”

    “好,戰就戰,誰怕誰啊!”董瑋婷也不甘示弱的回吼。

    “哇,好棒哦!媽咪又要大開賭戒了。”穀敬瑋一手還拿著湯瓢,拍著手開心的大叫。

    “婷婷。”谷宸奕在一片混亂中沉靜地喊了一聲,他並沒有提高音量,但語氣中的嚴厲卻不容忽視。

    董瑋婷看了他一眼,就嘟起嘴嘀咕抱怨幾句,乖乖地坐到座位上。但眼睛卻不時地跟卓約瑟在空中大戰廝殺。

    “JJ別動不動就跟瑋婷下戰書,瑋瑋都被你教壞了。”廖冒昱白了他一眼,又替敬瑋挾了一些魚肉到他碗中催促他吃飯。卓約瑟嗯哼了一聲,又坐回位子扒起飯。

     ***   ***  ***   ***

    達克來到奈奈的房間。他站在門口,心中有著太多的躊躇不敢前進。他太害怕會由奈奈的眼中看到輕蔑。他害怕再次面對她,在明白自己的心之後,他不容許自己的心再度被奈奈傷害。達克將額頭低頭抵著門,深歎口氣,將手握在門把上輕旋轉。抱定決心地走入。

    奈奈背對著他靜靜地坐在窗邊的地毯上,仰望著窗外幽暗的夜空,月光軟軟地灑在她身上。她的背影是那麼孤單與悲傷,仿佛對世間的事置若罔聞,她的情感生命力正逐漸流失……

    他的心陡地一驚,霎時無法移動自己腳步,冷汗忽地冒出,瞬間他刷白了臉,恐懼占滿他體內所有的細胞,他踩著沉重的腳步朝她走近,心中宣誓地狂喊——

    我決不容許任何人帶走她!

    他走到奈奈身後,低頭凝望著她,輕緩不露聲色逐字道:“你就如此折磨自己。”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奈奈,在聽見那熟悉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時,她不由愣住了,緩緩地回頭看著那思念已久的俊挺面孔。

    她沒有說話,雙唇抿緊,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只是雙手更用力抱緊腿上的東西。達克一時看清楚她手中抱的是什麼東西,他的心糾疼地看著她那失去往日紅潤光彩,而今卻是蒼白的臉,那只美麗的翦眸不再晶亮有活力,而是佈滿濃愁暗淡,原本就不豐腴的身子更顯單;她是那麼地沉靜。安詳,讓人誤以為她是個沒有生命,沒有情緒的洋娃娃。

    “為什麼?”達克嘎啞地輕問。

    她還是一語不發,看了他一眼又低垂下頭專注看著膝上的東西。

    達克痛楚的閉上酸澀的雙眼,他上前一步顫抖地輕一喊:

    “奈奈!”

    她仍不為所動一逕地看著手上的東西,而她的肩膀卻開始不停地抖動著,極力克制著不讓淚水流出。其實早在那天她在醫院醒來後,她就沒哭過,連獨處的時候也沒落下任何一顆眼淚,因為她的心已碎、已麻痺了。她從不知道,愛一個人要付出如此痛的代價。在與母親相依的童年裏,她常處於害怕與不安的情緒中。貧窮與孤單的日子,在遇到谷伯伯時才改變。但她的心仍是充滿害怕與不安,母親的意外身亡更讓她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一味地強撐著;直到達克溫暖的大擁著她時,不安與恐懼感才漸漸消失。

    宸奕和達克給了她一切童年所失去的疼愛及快樂,她是那麼的依賴著他們。她也許很癡傻,在她過去十年的生命中,她只知道達克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即使十歲生日所許的願望無法實現,只要達克找到他生命中的所愛,她可以在一旁靜靜地祝福他、看著他便足夠了。她原本就沒打算要讓達克知道她的心,無奈……

    “奈奈。”達克再度呼喚。他受不了她的沉默和那隱約散發出的濃濃哀愁。他的胃又不斷的揪痛著,教他難以忍受。

    他走過去,蹲下身倚著她身旁坐下。他看著被月光包圍的奈奈,心碎暗啞地道:“奈奈,別這樣!我知道這陣子發生了太多事。我很抱歉對你提出那種要求。對你說了那麼殘忍的話。如果——唉……”奈奈低垂著臻首,發絲遮住了她的臉讓他無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他舉起手輕柔、呵護地將那垂落的柔軟頭髮撥到她耳後,好看清楚她的臉、她的心思;見她不排斥,他的手愛戀地輕撫她細嫩的粉頰,輕柔道:“我不會要求你接受那個要求了。奈奈,給我們彼此一處機會回到從前,好不好?”

    一顆晶爍的淚自奈奈眼角滑落下來,沾濕了他的手。他糾疼地快要沒有呼吸,看著奈奈緩緩將視線移向他。淚濕的眼裏仍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只有平靜。他屏息地聽見奈奈那輕啞的聲音。

    “你可以幫我讓他們再跳一次舞給我看嗎?”

    達克將視線自她的臉移到她小手捧著的東西。他慘白著臉,瞪大眼看著那被摔壞的音樂盒。裏面原本會隨著旋律翩翩起舞的一對新婚男女,此刻卻傾斜倒在盒內不再舞動。

    那是奈奈十歲生日時,他帶她到精品店購買她的生日禮物時,奈奈第一次也是唯—一次主動開口向他要的禮物。

    他仍記憶猶深那天的情景——

    他牽著奈奈的小手到了一家知名的精品店。十歲嬌小的她站在他高大的身旁,仿若一個活靈活現的大洋娃娃,他寵溺地低頭看著她一臉欣喜、期待的光彩,頭上所綁的馬尾辮因為她的走動而不停晃動著。

    一走進精品店,她的小手就掙脫開他的手,達克也任由她在店裏觀看,他走到櫃檯挑選服務小姐展示出的一些新到櫃的洋娃娃。

      “奈奈,過來看看你喜歡哪一個娃娃?”

      等了半晌,他困惑地回頭看著她,就見她微偏著頭,動也不動地專注看著她眼前的東西,根本就沒聽到他的問話。

      達克放下手中的洋娃娃走過去。才發現她一直盯著一個木制的小巧的音樂盒。

      “奈奈喜歡這個音樂盒嗎?”達克寵愛的問著。

    “音樂盒?”奈奈將頭偏向另一邊仰起困惑的臉問著。

    “是啊,小妹妹。這上面的娃娃會跳舞哦!”服務小姐見谷達克寵溺奈奈的態度,把握顧客的心態對小孩子誘哄著。也想借此讓這難得一見的俊帥男子留下深刻印象。

    “跳舞?”奈奈星眸閃著亮光,欣喜地對達克道:“我可以看他們跳舞嗎?”

    谷達克以眼神示意服務小姐,她馬上上前將音樂盒背後的旋栓轉動,當音樂當當響起時,盒內的娃娃也跟著相擁起舞。

    奈奈眼睛一亮,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視著它。

    “哇!達克,那個女生穿的衣服跟媽媽穿過的那一件好像哦!”

    “那是新娘子。”他低下視線看著奈奈又道:“抱著她的是新郎。而她身上穿的是白紗禮服。

    “是不是新娘子都可以穿白紗禮服跟她的新郎像他們這樣跳舞?”

    “是啊。奈奈長大了也可以穿白紗禮服跟你的新郎那樣跳舞。

    “啊!”奈奈開心地又盯著那對新人。一會兒,她垂著頭,小手在身前絞扭著,她小聲地問:“達克……我可不可以買這個音樂盒?”

    “奈奈喜歡這個音樂盒?”他再次問著同樣的問題,愛憐對她笑。

    “嗯。”她小小的頭重重地點著。

    當他再次牽著她的小手,提著那個音樂盒,走到停車處欲開車回家時,奈奈開口說著:“達克,等奈奈長大時也要穿白紗禮服跟達克跳舞好不好?”

    “好。”他幫奈奈扣安全帶,聽著她稚氣的說法,他揉著她的細發,感動地傾向前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往事一幕幕的倒回他腦中,這才想起他早在奈奈十歲時就已允諾要當她的新郎了。

    “他們不會跳舞!。”

    奈奈破碎沙啞的聲音將達克自九年前的記憶拉回來,他看著奈奈的淚水一顆顆滑落地看著那殘破的音樂盒哭著。他心疼地將她擁緊在懷中,嘎沙痛楚地呢喃:

    “奈奈,奈奈。”

    “他們不會跳舞了。”奈奈在他懷中哭泣說著。

    “會的,會的。”達克將她擁得更緊,讓吻細細灑落在她的發上。“奈奈,我會讓他們再跳舞的。”

    “真的嗎?”奈奈略離開他的懷抱,想確定他的保證。

    達克的眼神深切地看著她,真摯地宣誓:

    “真的!奈奈,給我一個機會,我保證這次我不會再傷害你,永遠都不會。”他雙手珍呵地撫著她消瘦的臉頰,瞅視著她的眼,“奈奈,跟我下樓,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對你的承諾。

      達克輕拉起奈奈,牽著她走出暗沉的房間。一路上,奈奈靜地任達克那厚實的大手牽著她的手。

      當達克牽著奈奈的手再次出現在餐廳時,所有的人都不禁訝然輕籲了口氣。

      達克的深眸中顯露出堅定與濃情的光彩,將奈奈輕拉至身前,環抱奈奈腰間的手更顯示出他強烈的佔有的宣告,笑容盈滿柔情的凝視著奈奈。

    “大哥,我有事想告訴大家。

    谷宸奕阻止他的宣告,以眼神安撫達克的急切,聲音鏗鏘道:“等會我再談,先讓奈奈吃些東西吧!”

    達克與奈奈相視一眼,皺著眉說:“嗯,奈奈瘦好多,該好好補回來。

    不等奈奈做出任何反應,他便帶著親奈來到固定的用餐位子坐下。晚餐這才掃先前的陰影,在愉悅的氣氛交談聲中正式展開。

    而達克更顯柔情細心替奈奈挾菜、處理食物。還不時輕哄著奈奈要吃下更多的食物。

    “達克,我吃不下了。”奈奈看著眼前疊高一大盤的餐點,當達克又在這堆菜肴上又堆上一塊肉排時,終於忍不住輕扯達克的衣袖低聲抗議著。

    “你吃那麼少,身子怎麼會強壯?乖嘛!再多吃些好不好?”達克不贊同的又說又哄的。而奈來則嘟著小嘴,筷子在飯碗中攬動,硬是不肯多吃。

    “達克,奈奈身子還很虛弱,你該多挾些清淡的食物給她吃,而不是那些油膩膩的魚肉。”一向愛跟達克鬥嘴的董瑋婷現下卻出聲幫他拿定主意,不為什麼,只因大家都目睹了達克對奈奈那不同以往更深的愛戀興眷顧而欣喜,樂見這種轉變。

    “喔,對。”達克將堆放在奈奈面前的盤中如小山高的食物全移到自己盤內,重新替她挾了些清淡的菜。“這些比較好人口,奈奈乖,快把這些菜吃完。”

    奈奈再將皺眉的看著這比先前更多份量的菜。但達克眼中的眷寵,讓她好窩心,低頭乖乖吃著,她不明白達克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可是,在心中她卻欣喜這樣的改變,至少,達克回來了,而且仍如往常般疼愛她那便足夠了。

    用完餐,董瑋婷便帶著玩累了的兒子上樓,其他人則轉到書房談話。

    奈奈坐在達克身旁,整晚達克都像護著小雞的大母雞般呵疼著她。而谷宸奕他們三人則或站或坐的圍繞著他們倆。

    “奈奈,我們想踉你談你和達克的婚事。”谷宸奕首先開口將話題導開。

    “什麼?”奈奈以為自己聽錯了。婚事?她困惑地看向身旁的達克,這一看她更困惑了。因為達克竟以最令她迷醉的微笑注視著她。她的雙頰倏地酡紅了。

      “達克,你還沒跟奈親說嗎?”谷宸奕皺著眉不贊同的問道。

    達克深看了奈奈一眼,這才依依不捨的移開視線看向谷宸奕道:“我還沒向奈奈求婚。我本想方才下樓時當著大家的面宣佈。既然大哥先說了,我希望婚期能儘快舉行。”

    “多快?”

    “最慢下個月。”

    “不行!”卓約瑟一聽見谷達克的決定首先反對。“太快了,那會來不及籌備的。我們要給奈奈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我——”奈奈一臉疑惑的看著四劍客。

    “是啊!況且距離下個月只剩下兩個星期,太倉促了。我也不贊成。”一向惜話如金的廖冒昱此刻也皺眉搖頭。

    “你們——”奈奈再次想開口表示意見,不過四劍客似乎有默契的忽略她的發言。

    “達克,不要說是我,婷婷一定不答應。”谷宸奕也不贊成,又擔心說服力不夠,只好又拖愛妻下水以阻斷達克倉促的決定。

    “大哥,你應該最支持我,也最諒解我此刻急切的心情。當初你娶大嫂時還不是很快就敲定了婚期。”

    “你不同。”卓約瑟邪亞的笑道,“小嫂子會這麼快被大哥拐進來,是因為小嫂子的五個哥哥們想儘早掃她出門,而奈奈的哥哥們卻是我們。”他大手一畫誇張的比著,“你想,我們會這麼草率就把可愛的妹妹——小奈奈嫁掉嗎?”

    廖冒昱兩人聽得猛點頭,但宸奕還是得替自己的愛妻仗義執言一番。

    “JJ,別說得婷婷好像是個大包袱,被她的家人遺棄似的,我們的婚禮可不草率喔!”

    這倒是事實,三年前那場婚禮可被社交界喻為世紀大婚禮。

    “這麼說我有得等羅?”達克一臉促狹地看著眼前這三個反對他的決定的好兄弟,意喻深長的佯裝惋惜的開口:“沒關係。不過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麼耐心的。你們知道的,如果讓我等太久……”他突然摟緊奈奈,笑呵呵的以眼神傳達他的另一項重大決定,“到時你們可別怪我在婚禮前就和奈奈……”

    “不准!”

    “谷達克!”

    “你答應過我們的!”

    他就知道這三個男人鐵定不接受他在婚禮之前就完整擁有奈奈。谷達克在自己的施壓得到效果後,、挑起道眉不可一世向大家宣佈道:“我要儘快完成一切合法化的手續。我最多只能等到下個月底。”

    奈奈抓住他們以眼神相互較勁的時機,再也忍不住地跳起身朝四人大吼。“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這一吼,終於讓這漠視她存在的四劍客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奈奈!怎麼了?別生氣,乖。”達克一把將她抱在懷摟在身旁輕聲細哄著,心疼她會把身子氣壞。

    奈奈在他懷中掙開,又問了一次,“可以向我解釋這一切嗎?聽來你們似乎在討論我的婚禮卻又漠視我的存在,沒人問過我的意願?還有,達克又為什麼要娶我?”

    四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就是沒人肯回答她。卓約瑟開始搔著頭,廖冒昱不發一語地盯著手中的杯子,谷宸奕深擰眉頭瞪著達克,達克則收回摟著她的腰的手平靜地盯著前方,就是不敢看她。

    約莫片刻之後,谷宸奕清清喉嚨結束了這令人窒息的靜寂;謹慎地開口:“奈奈,我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奈奈來回看著這四個在她生命中都扮演著重要地位的男人,她了然的點點頭。

    “是為了這陣子在報章上被炒熱的新聞。”

    “你知道?”達克瞪大眼驚呼,眼神卻是危險的駭人。谷宸奕他們三人也是同樣的憤懣。

    “我是女主角,會沒有人通知我嗎?”奈奈自嘲的笑。心卻是不止的刺痛。

    “誰?”達克箝住她弱薄的肩大吼,看了奈奈心痛的表情,他大膽假設的問題道:“是沈茵?”

    奈奈低垂著頭不發一語。達克知道他的猜測沒錯。

    今早她收到一份匿名給她的快遞,裏頭那精彩萬分的報導真讓她忍不住拍手叫好。而在那一堆剪報中,夾著沈茵諷刺挖苦的字箋,還要她好好享受閱讀的樂趣。

    奈奈並沒有讓他們知道她收到了這份欲將她打入穀底的快遞,只是將自己關在房裏,關起心門,慢慢啃蝕這份令人心神俱裂的苦,直到達克的再度出現。

    “我猜得沒錯,是不?”達克在奈奈的沉默中得到答案。“該死的,我不會放過她的!”達克突然震怒大吼,就朝門口快步去。

    “達克,鎮定點!”谷宸奕出聲阻止了他的衝動。

    他停下腳步回頭瞥見奈奈獨自坐在那,仍低垂著頭哀愁不語的模樣。他心痛難熬的快步奔回到她身旁,將她整個摟在懷抱中低語:“奈奈,對不起。”

    奈奈在他懷中抬起頭,語調平平的問道:“所以,你答應了?”

    “嗯。”達克明白問的是他是否答應與她結婚。他不假思索點頭應允道。

    半晌,奈奈輕輕、巧妙的拉開彼此的距離。而當她離開他的懷抱時,他感到一股空虛和不安,一絲莫名的恐懼念頭漸漸擴大。以往他都能輕易地自奈親那雙晶爍的大眼中看出她的心事,然而此刻他卻無法從那沒有神采的眸中讀出她心中任何思緒。

    奈奈就在平靜而輕緩的開口:“我不會答應的。你們不需如此強迫達克。”

    “奈奈?”達克微仰起頭看著站起身的她驚呼一聲,不安的恐懼感爬滿他每一吋的心。他想告訴她,他並不是因為被迫才答應結婚的。但是奈奈卻在所有人的訝然中離開了書房。

    達克最快地恢復震驚的情緒,急衝衝的追了出去。

    達克一路緊跟著奈奈回到她的房間,一進入房內,他用力反手將門關上的重響引得奈奈回頭看他。

    奈奈拒絕和他結婚的念頭令他不安與憤怒。他試著壓下滿腔的怒火,不想再因的控的理智而毀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新開始。達克深吸口氣,強迫自己理性的好好跟她談。

    “為什麼?”

    奈奈看著達克極力壓下情緒而緊握的拳,心痛如絞地抿抿唇,想以成熟的態度面對他,但她聲音中的顫抖卻洩露了她的心事。

    “達克,你不需要為了我而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你可以自由的去找你那些成熟且有經驗的紅粉知己。你不用再花時間應會我的任性。我很高興你回家了,我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我只要你像以前那般——”她突然停下來深吸口氣。“做疼愛我的哥哥。”

    “該死的!我才不要做你的哥哥!”達克爆出的怒吼打斷奈奈的說詞。

    愈聽奈奈的話,他就愈火。瞧她說的什麼鬼話?

    哥哥?在他認清自己的心在此刻!

    殺了他可能比較快!

    他真的快氣瘋了!

    達克倏地上前將奈奈拉向自己,一低頭準確的占住她嫣紅的唇,帶著懲罰性的猛烈的吻吞噬她。既然捨不得打她的小屁股或掐斷她那美麗的脖子,那就乾脆吻醒她那頑固的小腦袋。

    奈奈在達克強烈的吻中,起初不停掙扎想躲開他的肆虐和無情,但他總能再度成功攝住她,最後她累得放棄掙扎,任由他吻去她的心痛和委屈。在意識她的軟化,他將懲罰轉為濃情蜜意的廝磨,他一手緊箝著奈奈的身體,一手托著她的下頷輕撫她的頰,加深他的吻。

    距離上次他這麼吻她似乎已過了好幾個世紀那麼久。

    老天,他好想她!

    趁奈嚶嚀一聲時,達克將舌長軀而入她的口中,細挑逗著她的,汲取她的甜蜜,唇仍不放棄的輾轉吻著她柔軟的唇。就在空氣都快被抽光時,他以齒咬了下她的唇,引得奈奈陣陣輕顫,這才滿意離開她的唇。雙手呵護得緊抱著她,不時輕撫滑著她的背,感受這曼妙的一刻。

    達克看著仍徘徊在意亂情迷的奈奈,忍不住又在她腫脹的紅唇上一啄,才輕緩呢訴:“奈奈,如果我只想做你的哥哥,我就不會這樣吻你。答應我,我們結婚,嗯?”他的聲音有著她不熟悉的嘎啞與低沉。

    空氣一進入他們之間,理智也開始回到奈奈的腦中,聽著達克那呢哺低求,她卻仍無法釋懷他們之間的差異,她搖搖頭推開彼此,碎泣的低訴:

    “我不會答應的,達克。”

    濃情蜜意瞬間抽離谷達克的全身,刷白著臉盯著她,想看出任何一絲破綻,他覺得自己全身慢慢變得冰冷,快失去她的恐懼感不停擴大。就在達克感到自己無法承受時,他深吸口氣讓空氣進入他發疼的胸腔,痛苦哀淒的沙啞地問:

    “你不再愛我了嗎?”

    奈奈緊閉上眼,將快奈眶而出的淚水眨回。

    我愛你!

    他在心中呐喊了無數次,卻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因為她再也承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心碎。

    靜默中,突然響起達克痛苦的低哺:“是嗎?你不再愛我了。”

    奈奈因了語氣中明顯的痛楚震驚的睜開眼,淚霧中達克的影像竟是那麼的哀愁。她在心在這一刻屏住跳動。

    達克苦澀的吞咽硬在喉間的硬塊,他歎息哀憐的低啞道:“沒關係。我的愛夠我們分享使用的。”

    奈奈不置信的驚呼一聲,她用手捂住唇卻來不及掩卻那聲驚呼。

    她的不相信,深深刺痛他的心。達克輕笑一聲自嘲挖苦道:“我從前的記錄真的太差了,是不?所以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哈!真是報應。”

    達克再也承受不住那穿刺全身的痛楚,奈奈的沉默更像一把沾上鹽的刀刃插刺入他那已淌血的心頭。他轉過身像頭受傷的獅子緩步走向門口。

    “達克!”奈奈在他的手握上門把扭動時,破碎的哭喊止住了他開門的動作。他頭抵向門緊閉酸澀的眼,奈奈的哭泣聲自身後傳來。“達克!”

    她的哭泣下一秒全消失在達克炙熱的吻中。達克是那麼全心全意,像捧著珍寶般的吻著她。想藉由這個吻傳達他的真心、他的摯愛讓她明白。

    達克一次次地加深了吻,將她擁緊在懷中,連一絲空隙都不留,他的吻是那麼熾烈、那麼纏綿。

    就在奈奈覺得自己快因這個吻昏厥時,達克才停止這個令人銷魂的吻。

    “奈奈,奈奈,我愛你!我愛你好久、好久了。”

    他深切的低喚沖刷過她乾渴的心。奈奈睜開淚霧迷朦的眼看著他。

    達克這才從她那雙翦眸中看出,她不是不相信他愛著她的事實,而是不敢相信他怎麼會愛上她。直到這一刻,原碎裂、淌血的心才再度跳動。達克輕摟著茶奈走到床邊,擁著她坐在他腿上,愛憐的問道:

    “你是不相信我為什麼會愛上你是嗎?”

    奈奈只能點點頭回應。她小嘴微張的模樣煞是可愛。他捺耐不住又輕啄了下她的櫻唇,輕揉她的發緩緩表白:

    “我知道先前我因看不清自己的心而在無意中傷害了你,我真的好抱歉。那段把你視為一個隻會調皮、搗蛋,老愛向我的權威挑鬥的妹妹。可是你長大了,對你,我愈來愈有股異樣的情愫產生,因此我不懂得該如何處理我的每一次的爭論,事情好像突然失控般,讓我無法駕馭。”

    奈奈乖乖偎進他懷中,聽著他深情的表白和強有力的心跳聲,覺得這便是天堂了。

    “在我對你產生不該有的吸引力愈來愈強烈時,我覺得好罪惡,感到自己的思想好髒。我怕自己這種不道德的幻想有一天會失控的傷了你,所以我才離開的。”

    奈奈在懷中抬起頭不明白的問著。“為什麼?我也對你有很多的吸引力和幻想,那是不是也不道德,很骯髒的想法呢?”

    “奈奈?”達克害怕自己是聽錯了她的話語而訝異驚呼,但奈奈即誤解他的驚訝而羞愧的代垂著小臉。他輕抬起她那紅嫩的小臉,直視人她靈魂深處,屏氣凝神的問,“你仍是愛我的,是不是?奈奈?”

    奈奈輕咬著唇,緋紅了雙頰輕輕頷首。

    達克又是一聲驚呼,擁緊了她沙啞低喊:“剛才我以為你已不再愛我時,我幾乎快窒息而死。”他的語調中仍為了方才的心碎而紮痛著,緩聲吐出哽在喉頭已久的刺痛。

    “達克!”她快被他的擁抱給擠死了。奈奈嬌聲抗議著。達克這才略放開她,但仍緊環抱著她,將千百個細吻灑落在她的發上,她的頰邊及她的櫻唇。

    許久,達克溫柔地捧著她的臉龐,黑眸閃著因她的愛而滋潤的狂喜神采,真真切切的說:“大哥常要我聽聽自己的心底的聲音,我不懂。直到那天他去找我時,要我好好看著我們的合照,我才明白,我的心其實早遺落在你身上,它比我這個主人更早知道家在何處。奈奈,我保證,我的心和我的一切今後將只屬於你一人。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我們結婚,好不好?”

    “達克,你不是說你永遠都不會結婚嗎?”她仍記得那天他在他公寓所說的話。“我——”

    她的話于次被達克的吻堵住,一會兒,達克才表白道:“我不是不結婚,而是我害怕結婚。”

    看著奈奈那因瞭解而睜大訝異的星眸,達克做了個鬼臉輕笑道。“好丟臉是不?這麼大的人了還會有害怕的時候。其實我才是個膽小鬼。”

    奈奈終於明白他的恐懼,她笑面如花的主動吻上他的唇,摟著他的頸承諾道:“我也會害怕,可是如果是跟你在一起,我願意接受。”

    “奈奈。”他的心此刻漲著滿滿的驕傲。深情笑意的啄著她的唇,滿心感激的道:“我也願意試,而且我要跟你生生世世都一起努力經營。”深邃的黑眸倏地湧進更多濃烈的愛意,他沈啞的誘哄道:

    “奈奈,跟我說愛我。”

    “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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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晚奈奈與達克相互表白互吐愛意,允諾共度一生後,達克就興奮得像個中大獎的大孩子,整晚吵得寧靜園的人都不得安眠,可憐了難得在寧靜國過夜的卓約瑟和廖冒昱。

    自那天起,寧靜園和“宸達”上上下下的員工們便馬不停蹄地進入婚禮的籌備工作中。而沈茵在報章上的攻擊、扭曲達克和奈奈之間的“亂倫”這戀,全都在“宸達”總裁——谷宸奕宣佈達克和奈奈的婚期後,自動平息了那些譭謗的“緋聞”。四劍客的成員都運用了自己在各界的權勢,保護著不讓奈奈曝光而再度遭到媒體的攻肆,也因如此的神秘感和谷達克公開諾誓對奈奈的深情,使得大鬧新聞的沈茵成了媒體的新寵兒,成為被批評、攻擊的眾矢之的,且也因此事動搖了她的名模特兒的地位與前途。不過,她也是個深懂運用時勢的女人,沒多久就傳出她搭上鴻宇的小開——丁鴻武,她們之間的緋聞正火熱上演中。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也已是圓滿解決了。而托緋聞之福所促成的一對新人可就慘了。婚禮上大大小小的事,達克都親自監督眾人去準備,辛辛苦苦的日夜趕工、策劃;而奈奈這位即將在月底成為新嫁娘的她,則被董瑋婷拉著東奔西跑的,一天之內就試穿了十幾套禮服,還得乖乖站著不動任設計師吃豆腐似的量身,直讓奈奈累得大喊救命、吃不消。

    現在的谷達克雖然常常忙得神龍不見神尾,但是每次一出現時,便捧來一堆補品要奈奈多吃這,多吃那的。好似巴不得讓她在短短幾天內就能把先前消瘦的體重一下子補回來。而且比往更顯霸道了,霸道到連她的分秒去處都要管。奈奈雖對他的霸道感到好氣又好笑,不過心裏明瞭他的霸道全是因為愛她,教她不禁喜孜孜地欣然接受,甚至享受他的柔情。

    夜幕低垂時,他總會跟她親呢窩心的談話,直到哄她人夢鄉,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這樣全天候“監控”,在今天她好不容易終於有了好好的自由時間。連續幾天的禮服試穿,她決定要小小的慰勞自己一番。今早宸達的高級主管有場例行的重要會議,一直到午餐時時間都還未結束。奈奈逮住這個機會,午餐時間一到便飛也似的沖出公司,到對面的麵包店一口氣買了三種她思念已久的麵包味。

    剛回到辦公室正張大嘴要咬下那鬆軟的麵包時,達克那不贊同的嗯哼聲就在她身後響起,“你又不乖乖吃飯了。”達克緊皺著眉,雙手環胸,一手還拿著公文夾站在她身後,不悅的瞪著她。

    奈奈像是要挑戰他的權威似地,漠視他的不悅,當著他的面咬下一大口麵包,滿足且得意的嚼著。

    哼,氣死他最好!

   “奈奈,午餐是不能光吃麵包這類點心的!”達克走上前將手中的公文夾擱在她桌上,開始翻動她買回來的麵包。

    奈奈還來不及咽下口中的麵包便伸手快速搶過達克正在翻動的麵包,緊抱在胸前,像個捍衛自己食物的孩子噘著嘴瞪他。

   “奈奈!”達克好笑地看著她這稚氣的舉動。

    要不是捨不得每天要她分開近十個小時,早在他們對外公佈婚期時,她就該辭職乖乖待在家的。

    不過讓她繼續待在公司也是有他的私心。為了月底的蜜月假期,這陣子他拼命地工作,將進度趕上而且超前,因而難免會忙得心煩氣悶的;所以,這個時候只要抬頭看見奈奈,而且抱抱她、親親她或跟她說上一兩句話,都能令他個情大好、精神為之一振,又有了工作的沖勁。

    “什麼點心?這是午餐!”她終於口中的麵包吞下,但仍護衛其他的麵包,哇哇大喊。

    “奈奈,這些東西根本就只能在早餐或當點心吃的。達克站在她身旁糾著眉輕斥道,但口氣中那濃濃的關心卻讓她窩心不已。

    “拜託!世界上有一大半人跟我一樣在午餐時只吃麵包加牛奶的,人家還不是過得好好的。”她很不淑女的朝他翻白眼、沒好氣地悶哼。

    這四劍客還真是歧視麵包,虧他們都還在美國待了好幾年。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達克不容反駁地丟下話,伸手輕易的將奈奈死抱在懷中的麵包搶過來丟在桌上。然後微傾下身握著奈奈的小手將她拉起身。

    “啊——你要去哪里?”奈奈被達克拉著走,仍不放棄的回頭對著桌上那袋美味的麵包哀嚎。

    “去吃飯,我肚子餓了。”達克理所當然地道,腳步仍不停歇地牽著她走向電梯。

    “那你自己去吃嘛!我要吃麵包!”奈奈小手掙扎著想脫離克達厚實的大掌,只是她那薄弱的力氣根本敵不過達克的,而在她再度抗議前,就已被達克輕推進電梯裏。

    “不行,麵包可以待你晚點餓了再吃。”

    “人家又不是小豬仔。

    電梯門才關上就聽見她的抱怨聲,他不覺哈哈笑著,憐愛地用手輕點她的俏鼻低語道:“是小豬仔才好。瞧你,本來就沒幾兩肉,現在又更瘦了。

    奈奈噘著小嘴正想開口抗議時,達克卻毫無預敬的俯下頭吻住她的唇,讓她驚嚇了一跳。吻雖很輕柔卻讓她撼震心頭。一抹紅暈迅速染紅她的粉頰。

    “唇上還有魷魚的味道呢。”達克愉悅低磁的嗓音像流水般輕滑過她的心頭。電梯門也在此時打開,達克仍佔有性的緊牽著奈奈的手走出大廳。

    用餐時,達克仍不改霸道的習慣,軟硬拐哄的要她吃這吃那的。

    “不要吃了啦!再這樣吃下去,要不了幾天,我就真的變成小豬仔了。”奈奈拒絕再吃下盤中的食物,一手還將它推得遠遠的。

    “沒關係,小豬仔也很可愛的。”達克語氣輕快的哄著,“再說,不管你變得多胖,我還是很愛你的。”

    “哼,才怪!”奈奈,不高興的睨了他一眼,語氣酸不溜丟的說:“男人都喜歡漂漂亮亮,身材曲線美好的女人。你有聽過誰喜歡身材像小豬仔的女人嗎?口是心非。

    “傻奈奈,如果是我變胖了,你就會因此而不愛我了嗎?”達克雙手抱住奈奈,愛寵的說道。

    “不會。就算你變得像肯德基爺爺那麼胖,我都會像現在這麼愛你。”奈奈仰起小臉堅決地允諾。

    達克感動的在她櫻紅的唇上重重一吻,和柔笑道:“這就對了。所以你別擔心。等我這兩隻手都圈不緊你的時候,你再減肥也不遲啊!”達克微偏過身,雙手攬著她的細要,額貼著她的,情濃寵蜜的允諾。

    “哇——那要變得好胖好胖耶!”奈奈淘氣且誇張的比手劃腳。

    達克被她的舉動逗得朗聲大笑.對她又親又咬的,惹得奈奈又叫又笑的求饒。

    幸好他們是在單獨的包廂裏用餐,不然照他們如此打情罵俏的情景,定會引來餐廳中用餐客人的惻目及好奇。

    用完餐,兩人開開心心的手牽手回到辦公室。達克逕自走回他的辦公室,不一會又提著公事包走了出來。

    “我要趕到新店客戶那兒談事情,下班前恐怕趕不回來。我會請大哥他們送你回家,乖乖的,別亂跑,嗯?”達克萬般叮囑的說著,又在奈奈額上落下一吻,才匆忙的離開公司。

    奈奈看著達克那倉促的背影,一股悶氣又緩緩自心中浮上,她不希望他忙得這麼辛苦,都沒有好好休息的時間。

   ***   ***  ***   ***

    奈奈低落的情緒,終於在廳到達克明天起要到高雄出差四天的消息後爆發了。

    奈奈賭氣地整晚都不大理睬達克,用完餐後便早早回房間,不再像這陣子每晚都賴在達克的書房跟他撒嬌耍賴,或靜靜的陪著他處理白天未完成的公事。

    達克一準備妥要到高雄出差的資料後便來到奈奈的房間。他明顯的察覺到,今晚奈奈的情緒有著不尋常的不悅。

    一走進奈奈的房間,就見她坐在梳粧檯前梳著她那烏黑柔順的長髮。

    達克輕巧走近她,取走她手中的梳子,細心替她梳順長髮,一直到長髮服貼在她背後才放下梳子。他將奈奈輕轉過身,蹲下身執握起她的雙手一起擱放在她膝上,憐疼地盯著她看。

    “怎麼了,奈奈?為什麼不開心?”

    “沒有啊!”奈奈言不由衷的推託,眼睛卻不願望向他。

    “是嗎?”看著她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達克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

    他站起身,倏地一把擱腰將她抱起,惹得她一聲低呼,他眯眯笑了起來,在她唇上一啄,抱著她坐在床沿將她整個人鎖在他懷中。

      “告訴我你為何不開心?奈奈,你知道的,如果你不開心,我也會不快樂的。明天一早我就必須南下高雄出差了,你不希望我開會期間暴躁不安,教人家受不了吧?”

      奈奈仍嘟著小嘴不語,小手把玩著達在襯衫的扣子。好半晌的時間才委屈的吐出一句抱怨:“達克,你好忙哦!還沒結婚,我就快被你打入‘冷宮’當怨婦了!”

    終於診出病因了!

    達克半是好笑半是好氣的凝視她,也漸漸回想這陣子,他只是想著要快些在蜜月假期前超前進度,多少因而冷落了她。不過也說得太誇張了吧!

    “哪來的冷宮?我才捨不得讓你變成怨婦!”達克低笑的輕捏她的鼻。

    “怎麼沒有?你每天都變得好忙好忙,晚上陪你加班時我都忍不住睡著了,連想在睡前跟你聊天的時間都沒有了。白天時,大嫂又拉著我到處亂跑,搞得我好累好累。現在可好了,你明天又要到高雄,而且一去就是好幾天,我覺得自己好可憐哩!”奈奈猛歎自憐的訴苦著。

    達克聽得心疼得半死,摟緊她,憐疼的灑下無數的細吻。

  “奈奈最乖了,等忙完這個月的工作進度,。蜜月時我一定好好的補償你,全心的陪你旅遊歐洲一圈,嗯?再說,現在年關將近,公司的業務本來就比較忙。況且,高雄方面的客戶一直由我負責的,這時候出差也是不得已的。奈奈最明理了,你一定能體諒我的,嗯?”

    這個帽子扣得可真大!如果不能體諒,豈不表示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奈奈沒好氣的瞅了達克一眼,偎進他的臂膀中,撒嬌的跟他商量著,“達克,我們乾脆不要舉行婚禮好了,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煩人的瑣碎事了。”

    “不行!”達克皺眉激動否決。見奈奈噘起嘴亦不悅的小臉時,他歎息的俯下臉龐柔情廝磨著她的嫣唇,耐心的哄道:“傻奈奈,我不喜歡再聽見你說不要結婚的話,我不可能讓你有著不明不白的身分,而且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最可愛的妻子。”

    “你好霸道哦!”

    “可是,我好愛你呀!”達克低笑的醉人喃道,給了她一個濃情的深吻。

    好一段時間,達克留戀的抵著她腫紅的唇,誘幻的低啞呢語,不生氣了,嗯?我答應你會儘快趕回來的,倒是你要答應我會乖乖的,嗯?”

    “嗯。”奈奈仍留戀在方才的迷醉,只能在達克蠱惑的誘哄聲中虛弱的點頭輕允諾。達克這才又繼續方才的濃烈深吻。

      陽明山上今晚的月色相當的美。奈奈跟著谷宸奕一家人開車前往董瑋婷娘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大臺北那如絢爍的水晶燈在每個山彎間下爍亮閃耀著,呼應著銀河天際上的點點星光,構成一幅迷人的夜景。

      今晚是董瑋婷的父親——董撫天的壽辰,而董家特地為他開了場壽宴會,邀請各界親朋好友前來祝賀。這麼重要的日子,即便是不喜歡出席商宴的谷宸奕都得帶著一家大小前來拜寺,誰叫他是人家的“半子”———女婿。

    望著車窗外星光撩人的夜景,奈奈的思緒回到那天送達克到機場的情景。

    那天早上她執意要到送達克到機場。達克沒轍的只得請JJ跟著到機場,好等他上飛機後有人能安全的送奈奈回去;不過,到了機場,達克對她是千不舍萬不依的又抱又親的,還直叮嚀她要乖乖的等他回來,真讓等在一旁的JJ受不了。

    “拜託!又不是十八相送,你們非得搞得好像要分隔太平洋那麼遠嗎?”JJ不禁翻翻白眼,故作噁心。

    面對JJ的調侃抗議,達克只是回以一記不滿的瞪視,又對著窘紅透臉的奈奈低語細說了幾句話,令她更羞赧的躲進他懷裏,直到廣播請旅客登機的聲音傳來,達克才放開她進人登機。

    回公司的一路上,面對JJ那促狹的調侃奈奈也只能紅燙著臉任他戲謔。

    幸好三天來,達克都會不時打電話回臺北跟她聊上一會,安撫了不少她思念的苦心。而她也會藉由電話跟達克撒嬌,抱怨谷宸奕他們沒事就喜歡挖苦她的羞窘,達克聽得心疼就會打電話“警告”他們幾句替她出氣,讓她既窩心又得意。

    “但有時對於達克對她霸道、不放心、緊張兮兮的行為,每天固定三餐外加宵夜的打電話盯住她,偶爾難免會有些氣悶的向他抱怨;可她的抗議聲每每都只換來達克一句——可是我愛你呀——再度宣告失敗。

    面對這樣的情形,奈奈只能報以好笑又好氣的甩甩頭。

    “奈,你在想什麼?怎麼一會笑,一會歎氣的?”

    奈奈聞聲愣了一下,抬頭就見坐在前座的董瑋婷這會兒背對著擋風玻璃跪在座位上,一臉邪裏賊氣的傾身定定瞅住她。突見她那星爍的瞳眸閃過淘氣的調皮光彩。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在想達克,對不對?”

    “大嫂!”奈奈嬌紅了臉,不依羞澀地叫道。

    不過此刻卻有個人仿若救星般的喊了一聲,解脫了她的困惑。

    “婷婷!”

    谷宸奕在瞥見嬌妻如此不要命的動作,嚇得大驚失色的怒吼。連忙騰出一手將她抓回來坐好,另一手還得穩穩的操作方向盤。因為仰德大道是一條發生事故頻繁的危險彎路。

    “為什麼不乖乖坐好?如果我突然踩刹車,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董瑋婷被他罵得委屈,嘟著嘴嗔怒瞪著丈夫。

    “哈、哈——媽咪壞壞,被爸比罵罵。”與奈奈同坐在後座的穀敬瑋小手拍著,開心的說著稚氣的話。

    “穀敬瑋,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董瑋婷被兒子一笑,毫不客氣的回頭朝他大吼。不過這次她可是乖乖的坐在位子上。

    “婷婷,你怎麼總是像個孩子似的愛跟兒子計較!”谷宸奕好笑的輕斥道。

    “哼!”董瑋婷不滿的嗤哼一聲。

    “媽咪是爸比的小娃娃。”

    穀敬瑋一句稚氣的結論,惹得谷宸奕朗聲大笑。

    “對!瑋瑋跟媽咪都是爸爸最愛的寶貝娃娃。”

    谷宸奕的欣悅附和讓谷敬瑋得意的咯咯笑。奈奈也因他們三人所流露出的溫馨真情而感動、愉悅的笑著。

    一路上車內不時傳來嘻嘻哈哈的笑鬧聲,很快地便在一片笑聲中來到富麗堂皇的董家。

    當四劍客為首的谷宸奕一手擁抱著兒子,一手攬著愛妻,而身旁又出現近日成為媒體寵兒的褐奈奈出現在宴會大廳時,引來一陣不小的騷動。

    高大俊朗的谷宸奕一身剪裁貴雅的黑色禮服更顯他王者的氣勢,而他臂上的穀敬瑋幾乎是父親的翻版裝扮,所不同的是系在頸間的一隻紅色小蝴蝶結。小小所紀的他完全不怯生於如此盛大的場面,儼然遺傳父親谷宸奕的風範,像極了有禮的小紳士。

    董瑋婷一襲典雅大方的墨綠色高腰晚禮服,襯托她白皙透紅的肌膚更迷人,而身旁的褐奈奈則是一款嬌豔的紅色小禮服,腰間系著黑色綢緞突顯出她的纖腰,合得同樣嬌美優雅的兩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四個人所構出的畫面吸引住宴會中每個人讚賞的目光,委時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啊!你們來了。”一頭白髮卻仍不減銳厲神采的董撫天開心的召喚他們上前。身後則是結髮近四十年的愛妻——戚怡俐及二公子董仲齊。

    “爸爸生日快樂!”

    “董伯伯生日快樂!”

    “好、好、好——董撫天開懷的笑著。

    “爺爺!谷敬瑋滑下谷宸奕的懷抱,跳著往董撫天身上攀住。他最喜愛在爺爺園滾滾的肚子上爬來爬去。

    “喔,瑋瑋。爺爺秤秤看你有沒有長大?”

    “有。我變很大了。”

    “真的呀!”

    “嗯!可是媽咪還是爸比的小娃娃。剛才媽咪壞壞,被爸比罵哦!”谷敬瑋驕傲又得意的,胖白的小手靠向董撫天的耳際,湊上前很大聲向爺爺打起小報告。

    “哦——哦!”董撫天也很配合的佯裝驚訝的叫著。

    “穀、敬、瑋!”

    不用多想這一聲咬牙切齒的嘶吼,想當然爾是來自不服氣的董瑋婷口中。就見她一臉恨不得把愛扯她後腿的兒子抓過來,痛打他的小屁股一番。

    而穀敬瑋則又嚇尖叫地笑著躲進董撫天的懷中。

    這一幕母子較勁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戚怡俐則不贊同的斥叱:“瑋婷,你怎麼還像個大孩子似的,一點做媽媽的樣子都沒有!”

    “媽——”董瑋婷委屈的嘟起嘴,求救的瞥向丈夫。

    “媽,婷婷跟瑋瑋這樣沒代溝的相處,日子才有樂趣哪!”谷宸奕見不了愛妻的委屈,摟著她替她仗義執言一番。

    “你呀!就是太寵老婆才會這樣的!”戚怡俐又是一句輕斥,但語氣中則是沒轍的無奈。她丟下這兩夫妻,上前挽住奈奈的手開心的道:“奈奈真是愈來愈漂亮了!好久都沒來給董媽媽瞧瞧,都不知道董媽媽有多想你!時間過得可真快,奈奈都要結婚了,不過物件是達克,可讓我寬心不少。婚禮的事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

    奈奈笑盈盈的任戚怡俐仔細打量自己,感受她真心的關懷。對於董瑋婷他們趁機跟著董撫天溜掉的“不恥”行為,也只能在心底暗罵他們,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獨自面對戚怡俐熱切的關心。

    好不容易戚怡俐終於放下她去招呼別的客人。

    奈奈站在宴會的角落輕籲一口氣。一杯清涼的橙黃果汁倏地遞上她眼前,身邊則是一陣輕笑的挖苦:“怎麼?受不了我母親的熱情了?”

    奈奈一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董仲齊笑咧了嘴的戲謔模樣。奈奈接過他手中的杯子,道了聲“謝謝”。當下便飲了一口冰涼的新鮮香橙汁。

    “不是。你知道我很喜歡董媽媽的。只是她那誇大讚美讓我尷尬罷了。”

    “不過你今晚真的很美。”

    奈奈受不了的呻吟一聲,“拜託,別又來。”

    董仲齊被她的反應逗得輕笑出聲。

    奈奈沒轍的搖頭綻出微笑。轉過身看向舞池中正配合現場樂團演奏出優美的旋律,而曼妙起舞的一對對相擁的男男女女。

    猛地,奈奈的目光被舞池中央一對外型出眾的男女而吸引住所有的視線。奈奈不自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感到身體內的血液正被無情的抽幹,手指不自覺的緊捏住杯子。

    一直都注視著奈奈的董仲齊,被她那突然刷白臉的駭人表情和眼中濃濃的哀淒神色而怔嚇住。他抽出被奈奈箝緊的水晶杯,順手放回正巧經過的侍者手中的託盤。董仲齊微傾著身,關心看著臉色慘白的奈奈。

    “奈奈,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奈奈猛地一手抓住他的衣袖,聲音像被硬刺哽住般痛苦的哀求:“仲齊哥,帶我離開這裏!”

    “到底怎麼了?”他摸不清頭緒又擔憂的追問。

    “我——我只想離開。”她快哭出來了。

    董仲齊深擰著眉順著方才奈奈所注視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谷達克一臉鐵青的站立在舞池中央,隔著對對擁舞的男女怒瞪著他們,而他的身上則有一名嬌媚的女子就像只八爪章魚般死攀住。董仲齊這才終於明白奈奈為何會突然如此情緒失控的原因。

    而另一頭的谷達克此刻則恨不得自己的手中有一把劍能刺入董仲齊的心臟。

    這三天來他在高雄拚了命的日夜處理公事,為的就是想儘早回到奈奈身邊。他從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戀竟然如此之深,深到連與她分離一天都不能忍愛,而夜晚身邊少了奈奈溫暖的擁抱竟讓他難以成眠,只得藉著工作來打發思念奈奈的漫漫長夜。

    今天中午,他還跟奈奈在電話裏開心的聊天,聽著奈奈的撒嬌軟語。他沒有透露今晚他就能回到臺北的訊息,他想給她一個驚喜,想知道她是否如他思念她一般的想念著自己。於是他提早到達董家,請求董撫天他們先別告訴奈奈他提早回來的消息。一等奈奈他們到來,他會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然後在宴會中擁她翩翩起舞。昭告所有人她是他的。

    可是“驚喜”是什麼?

    是看見奈奈和董仲齊兩人站在角落,該死的開心的談笑著!

    稍早些時候,他在牌桌室跟幾位商場上的朋友玩牌,一聽見奈奈他位元以來的消息,他便找了藉日離開,想飛奔到她身邊。怎知半路上硬是被一句容攔下來寒暄,還把女兒塞進他懷裏起哄要他們共舞。由於是公司的重要客戶,于情於理他都不能把場面弄僵而得罪對方,只得勉強自己跟他女兒跳上一曲子。

    雖然只是短暫的幾分鐘,但對達克來說就如同度分如年般的難熬。而身前這名舞伴明顯的愛慕之意和過分貼人的調情手段,實在令他無法忍受。一就在他如此受煎熬的同時,竟讓他不經意目睹奈奈和董仲齊那“和樂”的一幕,頓時教他怒火中燒。

    難不成他和奈奈的婚事已定的昭告不夠徹底嗎?不然為何還有那擾人厭的蒼蠅先生和章魚小姐仍不知死活的看著他們?

    達克忘了自己還站在舞池中央,身旁有個舞伴笨拙的拉著他擺動,轉圈,一舉步就想朝東奈他們走去,但隨即又被身旁女伴那矯揉做作的聲音攔下,提醒他音樂仍在進行中。

    達克皺緊英氣的濃眉看著這女人如此八爪章魚似的貼人架勢,更懊惱自己此刻的處境。無可奈何的勉強穩住舞步跟上旋律。但他的心動員早已飛到奈奈那,焦急不安的又抬頭緊盯向奈奈和董仲齊的方向。

    這一看他更火了!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就見奈奈和董仲齊狀似親密的公然調情。

    董仲齊抓著奈奈的手臂,傾下身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奈奈頻頻點頭。由於奈奈一直低垂著頭讓達克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所以這一幕看在妒火熾烈的達克眼裏,卻成了奈奈是因羞怯而低垂著頭。而後親奈又對董仲齊點點頭,董仲齊便公然牽著奈奈的手相偕離開宴會。

    谷達克腹中的怒火燒得更猛更烈,鐵青的臉色此刻是更加的駭人危險。

    當達克再次舉步上前想追過去時,又被身旁那煩人的八爪女纏住,他忍無可忍,不客氣地甩開她的糾纏,再也顧不得紳士風度,狂怒的跟著沖出大廳。

    一奔至寬廣的前院時,正巧看見董仲齊開著車載著親奈離去。

    “該死的!”谷達克憤然對著離去的車後大吼,懣恨難平的揚踢起石道上的碎石。

    谷達克一身衣著淩亂、焦躁氣憤的來回在客廳中踱步,。他胡亂耙著早已亂得不成型的頭髮,抬頭又瞄了眼牆上的掛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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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十點半!天殺的董仲齊!”

    借大幽暗的客廳中,回蕩著他狂懣的怒吼。

    谷達克再一次踱步到落地窗前眺望外面,希望能盼到奈奈的出現。這已經不知道是他今晚第幾次如此做。

    稍早在董家的宴會上,當他沖出宴會廳看見奈奈他們離去時,他很快的開車跟著追出來。他以為董仲齊會送奈親回家,但他等了仿佛有一世紀那麼長的時間了,仍不見奈奈的蹤影。

    在等待的時間裏,身上那原是細工剪裁的禮服早被他折磨得不成形,外套和領帶也不知被丟到哪里去,襯衫的袖子早卷到手肘邊皺得像鹽菜幹般,連胸前鑲金邊的衣扣都被他扯掉三顆滾落在客廳的某一處。谷宸奕他們一家三口在九點多回到寧靜園時,看到的就是他這副模樣。

    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看起來有多糟糕,只記得自己失控的吼叫了幾回,便要求他們上樓把客廳留給他。

    該死的!董仲齊再不快點將奈奈送回家,他都快把自己的頭髮拔光了!

    如果奈奈跟董仲齊……

    “哦!天啊!”他捂著臉痛苦的呻吟。

    一幕幕奈奈倒在董仲齊懷中廝磨的景象不停地在他腦海中閃過、盤旋。

    達克沖到酒櫃旁,猛的拉開抽屜翻動著。

    “藥呢?我的藥呢?”

    他的胃竟該死的選在這時候又開始抽痛著。

    只要一想到董仲齊可能像他那般吻著奈奈的情景,他就快瘋了。

    一陣細微的汽車引擎聲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

    達克丟下好不容易找到的胃藥罐,快步沖到落地窗前。就看見董仲齊下了車,繞過車頭替前座的奈奈開車門,他罹多天的俏麗身影終於出現了。

    谷達克再也無法多想一分鐘便旋身沖了出去。

    狂奔的同時,他一直盯住他們的一舉一動。奈親和董仲齊站在車門旁細語的話別,然後就見董仲緩緩俯下臉龐……在董仲齊還沒碰到奈奈時,便已被狂奔而來,滿腔怒火的谷達克一把揪住,一記右勾拳狠狠的擊在董仲齊俊帥的臉上。

    訝然萬分的董仲齊很快回過神,再倒下去的同時也揪住谷達克的衣領,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便在草地上扭打起來,耳邊則是奈奈不停的尖叫聲——

    “達克,快住手!啊——不要再打了!”

    奈奈對著仍滾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團的兩個人急得直跳腳大吼,幾次想上前拉開他們都無法介入。

    二樓的燈光突然亮起,達克和董仲齊的毆打怒吼和親奈的嘶啞尖叫聲驚醒了熟睡中的谷宸奕夫妻。

    不一會就看見只著一件睡褲的谷宸奕朝他們跑來,而後頭則是連晨樓都來不及系上腰帶,展顯出裏頭淡藍絲綢睡衣,且長髮篷松淩亂的董瑋婷跟著追出來。谷宸奕在奔跑的同時,還不時回頭對著跟隨他跑出來的妻子大喊:“婷婷,快進去,別出來!”

    不過效果似乎不彰,董瑋婷還是棄耳不聞,一邊跑一邊忙著綁好腰帶。

    “哦,天啊!”董瑋婷認出仍在地上扭打的兩人,忍不住驚呼出聲,不過她很快的反應過來,將想上前阻止打架的奈奈拉回來,深怕奈親會在混亂中受傷。

    谷宸奕氣惱的一把抓起達克,一手箝制住躺在草地上仍不停揮拳的董仲齊,間隔在發狂的兩人之間,很快的控制住且穩下這場打鬥。

    “你們在搞什麼鬼?”他惱怒的斥喝一聲。

    谷宸奕瞥見達克的動作,雙手趕緊制住又想掙脫他而上前攻擊董仲齊的弟弟。

    “二哥!”董瑋婷驚呼的放開奈奈,沖上前探視躺在草地上的董仲齊。就見他一手半撐起身,另一手背擦著嘴角沁出的血絲,惡狠狠的瞪著亦同樣喘息不止的谷達克。

    谷達克的情況也好不到那去,也以怒焰狂炙的眼神盯視著董仲齊。兩人就這樣以眼神廝殺著。

    奈奈看見董仲齊的鼻子流著血,擔憂的上前輕擦拭,“仲齊哥,你有沒有事?你流血了。”

    奈奈的一聲仲齊哥,狠狠的打碎達克的心。就見他突然刷白了臉,征愣看著奈奈沖到董仲齊面前,關切董仲齊的傷勢。

    她的心裏只有她的仲齊哥!

    這個認知使他無力負荷,幾乎倒下。谷達克用力甩開谷宸奕的手,轉過身朝屋裏走去。

    “達克!”谷宸奕在他背後擔憂的叫喚。

    奈奈蹲在董仲齊的身旁,幫忙董瑋婷將他扶起時,就聽見宸奕的叫喚,她抬起頭看著獨自離開的達克。

    達克的背景是那麼哀傷與落莫。奈奈的心狠狠的被揪痛了一下。

    “奈奈,去吧!他需要你。別忘了我告訴你的。”董仲齊看見她眼中的哀愁,他輕拍挽著他手臂的小手,眼神儘是溢滿的鼓勵。

    奈奈害怕的看向谷宸奕,他的眼裏亦是溫暖,輕聲道:“去吧!”

    “嗯。”奈奈不再遲疑往屋裏跑去,想待在達克的身邊,而身後,她聽見董瑋婷問著——

    “二哥,你們怎麼會打起來?”

    “我最痛恨別人打我的鼻子!”董仲齊答非所問的抱怨著

    奈奈很快的來到達克的房間,他的房門是開著的,她走進去卻不見達克蹤影,這時聽見浴室傳來流水聲,她放心的籲了一口氣,又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皺褶的禮服,決定先回房將它換下。

    沒多久,當她一身輕便的家居眼再度出現在達克的房門口時,就見達克站在床尾正脫下殘破不堪的絲襯衫,就這樣彼此目不移瞬地盯視著。

    達克首先移開視線,將手中揉成一團的襯衫隨手丟下撤過頭不看她,退自走到衣鏡臺前拉出抽屜,將醫藥箱拿出來擺在床上,手因為受傷而笨拙的擦拭著另一手的傷口,雙氧水在傷口上引起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奈奈一語不發走過去,坐在達克身旁,接手替他擦拭傷口,她小心的用蘸著雙氧水的棉球—一在他受傷的部位消毒。達克從頭到尾部不吭一聲,靜靜任她處理他的傷勢,然而當她用碘酒擦拭他嘴角的傷口時,他痛呼一聲,反射性向後挪開不想讓她碰到。

    “對不起,我會小心一點的。”奈奈焦急沙啞地道。但達克仍拒絕讓她再為他擦拭嘴角的傷口,她難過的垂下手,低垂著間,盈眶的淚水終止不住的滑落。

    達克溫厚的手動作輕柔的抬起她的下頷,緩緩抹去她的淚珠,掌心暖暖的貼著她的粉頰,奈奈剛被他拭去的淚水卻又再度落下,她微偏頭,將臉埋在他溫厚的掌中,輕輕廝磨著。

    達克此刻的心隱隱抽痛著。

    上帝,他真的好想她。

    他真的好愛她!

    即使知道她的心中可能有著董仲齊的身影,他仍是那麼深深愛戀著她,無法停止那顆為她跳動的心。

    半晌,他瞅著珍愛的她,開口低啞問道:“為什麼哭?你仍愛我嗎?”

    達克的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像是在乞求她的愛,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憔悴落寞。

    奈奈閉上眼,嗚咽一聲,這樣的達克今她心疼。睜開眼時是更多的淚水滑落。

    “達克,我不可能不愛你的。我從來就沒停止過愛你。”她沙啞地哭喚的看著他。

    下一秒,她被達克緊緊擁住。達克緊閉著眼,有著一股感動想哭的衝動。“她仍愛著他!”這個消息讓他高興得想大聲呼喊,宣告全世界他對她的擁有。

    他突然想起什麼,輕推開彼此的間距,瞅著她質問:“為什麼跟他走?”

    “我……我不喜歡看見你和那女人跳舞的樣子,我以為……”奈奈絞扭著手,小聲地道。

    “你以為我又像以前那樣不安分,去招惹別的女人來傷你的心。”達克截斷她的話,質難的接續。

    看到奈奈那心虛的眼神,達克知道自己猜對了。而這個答案讓他又憤怒又心喜的。

    開心的是,這是奈奈第一次表現出對他吃醋。以往她只是自憐自己不是能吸引住他的類型,而這次則是真實的表現出對他的獨佔感,這多少滿足了他男人的自尊心。

      而生氣的是,奈奈竟仍如此不信任他。難道這些時日他所做的努力還不夠證明他的心嗎?

      “奈奈,她只是客戶的女兒。我本來是在牌室玩牌,聽到你們來時,我丟下牌就想去找你。可是半路遇上程咬金,被他們父女給纏上了,對方是咱們公司的重要客戶,怎麼說我都不能得罪對方。達克耐心地解釋著。他做任何事從不解釋的,但奈奈不同,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我已知道了。可是,我就是不喜歡。”

    “已經?什麼意思?”達克懷疑地挑眉問道。

    “仲齊哥說的,他說——”

    “別跟我提起他!”達克猛地激動大吼。雖然確定奈奈只愛自己的心,但他仍對“董仲齊”三個字感冒得很。

    奈奈被他的大吼嚇得往後一退。看著她如此受驚嚇的表情他懊悔的胡亂耙發,“我——唉……”

    奈奈往他靠近,小手怯怯的抓著他的手,真誠的說:“達克,仲齊哥對我來說只是個哥哥哪!就好像大哥和昱哥哥他們一樣的。”

    達克頓時停下煩躁耙發的動作,直視入奈奈清澄的雙眸中,心底的擔憂終於釋懷。但有件事他始終不能諒解。

    “可是,難道他不知道我們月底要結婚的事嗎?怎麼老愛搶人家的老婆?”他像個氣惱無理的孩子抱怨著。

    “達克,仲齊哥才沒有那麼做!而且,一整晚還是他勸我要好好聽你解釋,別誤會你了,還要我信任你對我的愛。你怎麼可以這樣罵仲齊哥?再說這已經是第二次你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衝動打人了。”奈奈嬌嗔斥道,睨了他一眼。

    “我——唉……”達克靜心想了一會,發現自己真如奈奈所說的,沒話可說的歎息著。他瞅住奈奈的眼,伸出手將氣嘟嘟的奈奈摟進臂彎中,抱坐在腿上,好言好語的安撫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可是你也不能怪我太衝動,我太愛你了嘛!我害怕你會被搶走,況且戀愛的人都是沒什麼理智可言的。”

    “歪理。”奈奈笑駡了一聲。

    達克也學著她皺鼻輕哼一聲,笑著俯下頭吻住她嫣紅如櫻桃的唇。濃烈的、炙熱的、傾其所有的思念像要將三天來所遺落的全補回來般地傾人這深情的一吻。

    許久之後,達克的唇舌終於離開她的,卻仍不停細細舔吻著她的頰邊一路來到她的耳際,含吻住她小巧的耳垂,輕舔細咬的引起奈奈陣陣輕顫,達克低吼的將她箝得更緊。

    蜜意片刻,奈奈安適的偎在達克的懷下,輕聲說道:“達克,你那間位在市區的公寓……”

    “奈奈,相信我那公寓——”

    奈奈撐起身、小手捂住達克焦急不安想解釋的唇,“我已經知道了,大哥他們全告訴我了,那間公寓是你的隱私地方,從來就不會有女人去過,而且那是你們四劍客開‘男人會議’和你出差回來時夜宿的地方。”

    達克拉下她的小手,撫著她的粉頰,愛憐的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兒,沒關係,我正打算把它轉手賣出去。”

    奈奈抿抿唇,突然緩緩吐出一句令達克訝異萬分的話。

    “不過,偶爾到那偷偷地約會也不錯。”

    一說完,她的臉霎時羞紅一片。

    “奈奈!”達克屏息的看著她,害怕自己聽錯了她的暗示。

    “大哥他們夫妻倆,有時也會單獨到海邊的度假別墅約會。大嫂每次回來,臉上都多了份幸福的光彩。我……”奈奈羞紅了粉頰,小手在達克胸膛畫著圈圈。

    “喔,奈奈。”達克的心差點要因溢滿愛意而破裂。

    奈奈,甜蜜的奈奈。他是多麼的幸運,也是多麼多麼的感激。

    他被她那頑皮的小手逗惹得心馳蕩漾,他緊握住那不安全的小手,目光熱切的盯住她。

    她被他那炙熱、充滿欲望的深情眼眸瞅得不知所措,本就緋紅的臉,現在幾乎一路發燙到全身的每一處。

    達克低吟了一聲,倏地攝住她櫻紅誘人的小嘴,再次給了她一個狂野、猛烈且深刻的吻。奈奈怯怯的學著他伸出小舌尖舔拭他的唇,引來達克一聲獅吼的低嗚,他的吻更徹底、令她眩目、輕顫不止。

    許久,達克終於結束這個幾乎讓他們兩人窒息的吻。他緊箝奈奈的細腰,隨自己倒在床上。

    奈奈驚呼一聲,小手貼在他的厚實的胸膛,連忙半撐起身,“達克!”

    奈奈的長髮低垂在他裸露的胸,將兩人的視線鎖住。

    達克愉悅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膛也因他的笑而震動著,引得奈奈更大的驚呼。

    “天!我真愛死你這樣趴在我身上看我。”

    他粗嘎、低沉的呢語,讓奈奈著迷的看著他帶笑的黑檀眸子。達克半撐起身,忍不住又在她香唇上一啄,大掌在奈奈的背後略施壓力,讓奈奈又貼臥在他光裸的胸膛上。

    奈奈再一次掙扎的撐起身,這一次達克沒有再把她按回胸前,反而將她抱躺在他身畔的床位,起身離開床。

    “達克……達克?”奈奈以為他要放下她一人離開,但看見達克的下一個動作時,她雙手捂著眼大聲驚叫。

    他竟然把那褲子脫了!

    達克看著奈奈坐在他的床上,羞怯的遮住眼不敢看他的嬌俏模樣,令他忍不住朗聲大笑。

    奈奈閉著眼聽見達克走近門邊的聲音,關上門,她不禁偷偷地從指間看著達克的一舉一動。

    達克將室內的燈轉為微弱的柔光,然後踱步走回床,高瘦的身軀敏捷的像只雄獅,而瞼上的笑容卻是驕傲的誘惑人。奈奈看著他僅著一件底褲而展現出結實而挺拔的身材,她的心就急速的跳躍著。

    達克很快的上床,將出神的奈奈擁在懷中躺下,將絲被拉下覆蓋在兩人相擁的身上。

    “達克?”

    他輕吻了下她的眼,低聲笑道:“別怕,我只想抱著你好好睡一覺。我還可以控制自己等到月底——我們的新婚之夜。”

    “可是…”

    “乖嘛,奈奈。讓我抱著你就好。為了能早些趕回你身邊,我已經兩個晚上沒好好睡覺了。老公現在累了,做老婆的就要乖乖的讓老公抱。”達克親呢的噘起嘴跟她撒嬌。

    “人家可沒真的答應你。”奈奈得了便宜還賣乖,佯裝不依的喊道。但心裏被達克那聲“老公、老婆”喊得甜孜孜的。

    “嗯?”達克晶爍的深眸閃著惡作劇的光芒。他開始用唇輕吻著奈奈那驕傲仰起的下巴,漸漸滑下來到她柔軟的酥胸。

    “啊——達克!”奈奈驚嚇得扯回被他拉起的上衣,紅燙著頰大喊。

    達克摟著她,以手肘的力量撐起身,輕壓在她上方威脅的問:“答不答應?”

    “好嘛!”奈奈兩手緊護著胸,羞怯的允諾。

    “那我是誰?”這次可換他賣俏了。

    “達克。”

    “嗯?”他又俯下身做出預備攻擊的動作。奈奈一手護著胸,一手猛推著他光裸的胸,尖聲連喊了幾次,“老公、老公!”

    “好乖。”達克滿意的笑了,俯下頭給她一個甜美的吻。然後一翻身,將她緊摟在臂彎中,仰躺在大床上閉起眼休息。

    奈奈在他懷中久久無法靜下來的扭動著,惹得他就快把持不住,而想翻身將她壓在身上,徹底要了她。

    他輕拍了下奈奈圓翹的小屁股、低磁、嘶啞地威脅她,“好老婆,乖乖睡覺。否則,我今晚就先吃了你。

    奈奈倒吸了一口氣,趕緊躺在他臂彎中,貼臥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再也不敢亂動。”

    她原以為今晚肯定會是個失眠的夜,但當她閉起眼,窩在達克溫暖的懷中時,睡神便很快的到來。在她進人甜美的夢鄉前,她呢喃了一句。

    “達克,我愛你。”

    “我也愛你,奈奈。”

    達克閉上眼,將下顎貼著奈奈柔軟微香的秀髮,很快的一同進入夢中。

  ***   ***  ***   ***

    嬌豔的陽光,柔柔的和風,教堂的鐘聲響起,覆誦著永恆的誓言與喜悅。連喜鵲也在樹梢間印證這美妙而神聖的一刻。雀悅的吟唱交換著這美麗的訊息。

    熱鬧繽紛的婚宴上,奈奈終於實現十歲生日時所許下的願望。她身著一襲嬌麗可人的白紗禮服與同樣一身雪白貴雅禮服的達克,偕執起手切下婚宴蛋糕,觀禮群眾的熱情達到沸點、喧天鼓燥的吵鬧。

    達克溫柔微笑執起新婚妻子奈奈的柔荑,款款走向舞池中央,深情凝視著她,彎下身真摯的邀她共舞。

    奈奈綻出嬌豔笑面,將手放進丈夫邀請的手中,相擁翩翩起舞。

    宴會廳中,音樂盒上的那對新人亦曼妙的舞著。

    新婚之夜的新房中正釀醇人香醉的繾綣氣氛。

    達克自浴室步入臥房,這個他不需要再獨枕而眠的房間,此時盈滿了奈奈淡淡的幽香,令他心神癡迷,他的心漲滿柔情凝視坐在梳粧檯前,背對著他的新婚妻子奈奈。

    “妻子!”他喜歡這個名詞,更喜歡它套在奈奈的身上。

    達克邁開步伐,走近奈奈,他傾身雙手環抱著她,在她那誘人的頸間,印下細碎的淺吻,嗅著迷人的淡淡香味,忍不住輕吟出聲。

    奈奈在他的逗下,整張臉此刻就像蘋果般嫣紅,她覺得自己全身都紅透了,甚至連腳趾也不例外。

    稍早坐在這房內等待時,她只要想到今晚將會發生的事,她的臉就不斷的緋紅,一顆心靜不下來,跳躍的急促聲仿若在寂靜房間內發出巨大的迴響。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敢相信她十歲生日的願望真的實現了。

    她坐轉過身,兩隻小手有絲笨拙的環著達克的腰,將臉埋在他腹上,她的臉摩挲著他那柔軟而絲滑的睡袍。

    她又是羞怯,又是滿足的嬌柔笑著,微仰起臉,一進入眼簾的就是達克那醉人的深情眼眸。

    “達克,我——”

    她的話語消失在達克那狂肆、溫軟而誘人的吻中。達克緩緩地誘惑著她,帶領她體驗這甜美的開始,他知道,奈奈是害怕,但絕不是厭惡的恐懼。他試著用吻來消除她心中的不安與怯怕。

    很快的,奈奈也被他挑起了熱情,不純熟地怯怯回應著他,而自她喉中洩出的那聲低吟,終於讓達克的自製力已瀕臨爆發的最後底線。他無法再等待了,這個他終於等到的珍愛了十年的寶貝。

    他低吼一聲,抱起早已柔軟無力的奈親走向那張誘人的大床,這之間,他的吻仍未停止地需索著她的甜美。

    達克溫柔地將奈奈放在床上,隨後將自己輕壓在她的嬌軀。他的吻更加狂野、徹底且深入,一雙溫厚的大手也開不安分地探人奈奈那誘人的睡衣內,探撫著她美麗的胴體,氣喘吁吁、不停吟哦著沙啞而迷醉的呢語。

    “奈奈,哦——我的奈奈……”

    繾綣的樂曲更加醉人,新房內的溫度幾乎可使冰水沸騰。

    “達克……晤……達克……等一下……”

    達克鎖住奈奈那欲推開她的小手,而他的吻自她雪白的酥胸,回到她的唇,再一次誘哄著。

    “達克,等一下啦!”奈奈的小手在不知何時離開了他的禁錮,推開他滾燙的身體。

    “奈奈。”達克氣喘不息,性感渾厚的聲音裏有絲挫敗地低吼。倏地,他又急切地俯下頭想吻住她的甜美的唇,可是卻被她躲開了。幾次下來,他真的有些懊惱地擁闃她。

    奈奈的睡衣早滑落肩上,露出泰半迷人的香肩和雪白的柔軟酥胸。烏黑的長髮此刻已顯蓬鬆散亂,嫣紅的唇因他的激索而更顯誘人了。

    天——她這個樣子真美!

    “達克,我要跟你要一份結婚禮物。”

    “哦——奈奈,那個可以等嘛!”他又開始傾身想嘗遍她的甜美,他的欲火可還熱熱的燃燒著呢!可是,奈奈仿佛挑鬥他的自製力似的,掙脫他的懷抱,跳得遠遠的坐在床尾。

    “親親!”他真的困窘無力而懊惱地低吟一聲,一隻大手伸出去想將他頑固的小妻子抓回來。

    “我不管,人家現在就要嘛”奈奈抓起絲被圍住她誘人的曲線,令達克唯一養眼的目標宣告失敗。

    “我也是現在就要嘛!”達克學著她的語氣,一語雙關地凝視她。

    “臭達克。”一個小抱枕朝他飛來,還好他閃的快。

    “奈奈,別胡鬧了。乖,我保證明天就帶你去買禮物,好不好?”

    “不好。我要的禮物又不用花錢。你現在就可以給我。而且只要做幾個動作就可以了。”

    “什麼?”達克皺著眉,一頭霧水的盯著她。

    “跳個舞而已嘛!”

    “跳舞?”達克提高聲量叫道,見他的小妻子眼中那抹閃爍的狡黠火花,心中不安敬鈴大響。

    “對呀!上一次你害我看不成‘MENPOWERSHOW’。現在,你更不可能讓我去看那些表演了。所以你要跳一段補償我。”

    “奈奈。”天啊!他真的欲哭無淚了。

    “快嘛,快嘛!”奈奈爬過來拉起他的一雙大手,將他帶離那張誘人的床,推他到旁邊站著,奈奈一張小臉興奮的熠熠發光,將房內的燈光轉柔,只留一盞燈正好在他頭上灑下光束,旋又從床櫃的抽屜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提音響,按下鍵才又跳回床上。音樂一洩而出時,達克真有奪門而出的欲望。她竟然找來這種跳脫衣舞的淫人的音樂。

    “跳呀,跳呀!”

    看著奈親那興奮、爍亮的小臉,不忍讓她失望,他只好犧牲地大跳起豔舞。

    他全身上下也只穿了那件睡袍,伴隨著音樂的曲調,只好僵硬的東扭西搖,一下露肩,一下轉身露背的,攤開了左邊就拿右邊遮掩,而奈奈早已笑得連眼角都沁下了淚子,猛拍著雙手,學著人家發出不正經的叫囂聲,還一派盡職地大喊。

    “脫啊,脫啊,脫——”

    達克欲火再度引燃,快速地將身上的睡袍一丟,就露出健美的裸軀。在奈奈的驚呼聲中,快速撲向她,將她壓在自己的身體下,給予一長串撩人、狂野的醉吻。

    “你這個小頑皮蛋。”他直視入奈奈那滿足醺醉迷蒙的雙眼,低沉沙啞地道。

    “沒關係,反正你愛我就好。”奈奈輕點頭允諾道。

    “天——你就是吃定我這點。” 又是一道道襲人的熱吻。

    這一次暗旋浪漫的樂曲在他們之間正式的奏起,洩滿了一室的柔情與迷醉。

    一聲又一聲的甜美蜜語自達克口中吟哦出——

    “奈奈.我的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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