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小妹 該用戶已被刪除 | 如果你忘記伊莉的密碼,請在登入時按右邊出現的 '找回密碼'。輸入相關資料後送出,系統就會把密碼寄到你的E-Mail。 本帖最後由 布小妹 於 2009-6-11 10:54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流星的大哥日向帶來了骨頭的秘密,原來,骨頭可不是什麼失敗品,卻有著驚人的「身世背景」。
嵐雪隊出了事?
而且還是因為流星等人的事情被牽連,因此,流星等人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管,尤其是白薩亞,他的「正義之光」又在到處散發了啦!
什麼?金色魔王降臨,雷霆將軍大鬧港口,黑衣白劍將軍劫獄……
唔!這些角色怎麼聽起來好像很熟悉,又很像沒聽過的樣子?
這本書應該是GOD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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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小妹 該用戶已被刪除 | 8-1:骨頭?大哥?
皇彌才感嘆完自己的詛咒比別人都來得嚴重後,流星馬上翻了個大白眼,大聲抱怨:「什麼話嘛!我才可憐咧,偏偏是我大哥的剋星,還要被全魔族追殺……」
他話才剛離口,皇彌便低喝了一聲「流星」,流星立刻滿臉慌張的閉上了嘴,心虛的偏過頭去,不敢看向大哥,卻也因此沒有看見日向臉上流露出的淡淡苦澀神情。
見狀,皇彌皺了下眉頭,斥責道:「你大哥打從知道你是他的剋星以後,已經做了一切能為你做的,不但暗中訓練死士,還得忍著心痛,偽裝成痛恨你的樣子,甚至費盡苦心才做出骨頭這隻和他心靈相通的死靈生物……」
聞言,流星愣了愣,心靈相通?那是什麼意思?
日向淡淡的打斷皇彌的話:「彌,沒有必要說那些。」
但是,皇彌卻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說道:「為何沒有必要?難道你要流星一直這樣害怕你,討厭你嗎?就算你能忍受他因不知情而厭惡你,我也認為流星有知道你為他付出多少的權利。」
骨頭?
雖然不知道大哥和骨頭心靈相通的意思,但流星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呼喚起骨頭來,卻沒有立刻得到回應,好一會後,他才終於收到兩聲吱吱的叫聲,而且還純粹只是叫聲而已,沒有任何意思在裡頭,不像平時,他總是能理解骨頭的吱吱是什麼意思。
骨頭?骨頭你沒事吧?快點說話啦!
遲遲得不到他能夠理解的回應,流星真的著急了起來,骨頭該不會又出事了吧?難道又是被精靈抓走了……
骨頭、骨頭!
吱吱吱(別著急,我沒事)。
「別擔心,我沒事。」
完全是同時,日向也開口說出和骨頭一模一樣的話。
聞言,流星轉頭瞪著大哥日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無法相信,骨頭和大哥之間……
皇彌繼續說道:「你大哥在你帶著骨頭離開以後,就總是一個人待在書房裡頭批改公文,因為你那麼愛說話,他不時要回答你的問題,卻又不能在人前自言自語,只好一個人待在書房裡頭。」
聞言,流星的腦袋一片渾沌,只有呆呆的問:「將軍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樣還不明白?果真是當局者迷嗎?皇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給了流星最後一擊:「你大哥就是骨頭,骨頭就是你大哥,這樣你明白了嗎?」
流星完全呆愣住了,倒是一旁的亞藍點了點頭,理解的回答:「原來是這樣子的,難怪骨頭會有這麼人性化的舉動,就像是真正的活物一樣,完全不像個不死生物。」
「流星?流星?」皇彌輕喚了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嚇到他了。」
日向輕嘆口氣,說道:「我本來不想告訴流星的,就是怕嚇到他,他完全把骨頭當作是打鬧的朋友,和我這個嚴肅的大哥一點也不相像,你讓他怎麼接受這件事?」
「不管再怎麼不像,但你就是骨頭。」皇彌完全不以為然的說:「既然流星把骨頭當做真正的朋友,那他就有權利知道骨頭的真實身分。」
「骨頭是大哥……」
流星晃了兩下,用力地甩著頭,似乎這樣子就能把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給甩掉。他的骨頭怎麼可能是可怕的大哥……可是,皇彌就是那麼說的,而他也沒有必要騙自己這種事情吧?!
這時,日向卻站起了身,逕自走出了房間。
皇彌看著他走出房門,遲疑了一會,不知是否要跟上去確保大皇子的安全,但是最後,他還是選擇待在房間裡頭,而沒有跟上去,就他想來,日向既然沒有招呼他一同離開,那肯定是不希望他跟上去。
「大哥要去哪裡啊?他該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倒是流星有點慌張了起來,他都還沒搞清楚骨頭到底是不是大哥,大哥怎麼可以亂跑呀!
皇彌見到流星一副慌張卻又不敢跟上去的樣子,連忙安慰道:「你別著急,日向沒有這麼容易生氣。」
流星一聽,馬上大力反駁:「誰說的,大哥最愛生氣啦,只要我一做錯事情,他就把我抓起來打一頓!」
「我不是告訴過你,那是為了避免你是他剋星的事情被發現,所以偽裝出來的嗎?」皇彌皺了皺眉頭,看來流星對日向的偏見沒有那麼容易改變了。
流星拉上了皇彌的手臂,著急的說:「將軍,你出去把大哥追回來啦!還有叫他不要生氣……」
吱吱!(我沒有生氣。)
聽到骨頭的吱吱聲,流星馬上張大了眼,也放開了日向的手,只是安靜下來聽骨頭說話。
吱吱吱,吱吱……
(對不起,瞞著你這麼久,我只是很喜歡和你當朋友的感覺,不希望你知道真相以後,變得像以前那樣怕我。)
吱吱……吱吱吱!
(可是這也許是最後一次以日向的模樣見你,我很想……看看你對我露出畏懼以外的神情,但如果不行,也沒有關係,我還是會以骨頭的身分待在你身邊,你不需要擔心……)
流星低著頭朝門口衝過去,用力撞開了房門,一衝出去,就看見日向孤寂地站在走廊上的背影,他一副聽到動靜,正要迴身的樣子,但是卻被流星從背後一把抱住。
流星死命抱住大哥,也抱住了骨頭,大聲叫:「我不怕你,一點都不怕,笨骨頭!笨大哥!」
聽到大哥兩字,日向怔了怔。
「管你是骨頭還大哥,反正我就是你的主人,是你的主人你懂不懂呀!誰會怕你呀,是你要怕我才對吧!你要乖乖在我身邊,要乖乖聽我的話,不然小心我把你拆成一堆的骨頭喔!聽見沒有!」
聞言,日向沉默了好一會,帶著一絲笑意說:
吱!
「嗯,聽見了。」
<內頁:流星抱著日向圖>
***
「想不到無情的魔族也有動人的兄弟之情,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許永遠都不會相信這件事情。」
亞藍倚在門邊,對於眼前這一慕十分的動容。
一旁,皇彌卻淡淡的回答:「那可不是兄弟之情,對魔族來說,只有剋星才是我們永遠無法割捨的感情,是所有魔族的詛咒。」
亞藍卻瞥了感嘆的魔族一眼,反駁道:「我完全不認為那是一種詛咒,相反地,那是一種祝福。」
聞言,皇彌頗感興味的問精靈:「這話怎麼說?」
亞藍思索了一會,確定能完整回答自己的意思後,才解釋道:「如果沒有剋星,你們這些無情自私的魔族如何體會愛的感覺?終其一生都不懂愛,不懂得無私付出的感覺,那種乏味的人生是任何生物都沒有辦法過完的,所以你們才有了剋星這種祝福。」
「在你們明白世界上一定有個人是能讓你感受到愛,是你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只求他開心快樂……你們才能繼續過那種無情自私的人生。」
皇彌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不可思議!精靈,雖然你不是魔族,但你的話或許是對的。」
「因為,遲遲找不到剋星的魔族常常因為不明原因死去,在他們死前,他們的臉上已經帶著像屍體般木然的表情,彷彿人生根本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亞藍一聽,不禁回頭看著可星,後者始終毫無存在感的跟在流星身後,他若有所思的說:「那麼,流星能在離開之前找到他的剋星,果然是種祝福,畢竟一旦出海去尋找魔王根據地,未來是否能再踏上大陸都還是未可知的事情。」
聞言,皇彌不禁心中一痛,想到流星這一走,自己又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他,之前已經是聚少離多,現在更是面臨也許永不再相見的局面。
他不知道有多想拋下第一將軍的職務,直接跟著自己的剋星走了也就是了。任誰也沒有辦法指責他什麼,所有魔族都會明白的,為了剋星拋下一切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
但是,除了第一將軍的責任和對大皇子日向的情誼外,更重要的是,自己若想要盡最大能力去幫流星的忙,那麼以第一將軍的身分與勢力暗中幫忙,也絕對比拿著武器待在他身邊有用。
就像丹,為了幫助自己的徒兒白薩亞,甘願離開剋星身邊,去進行危險的探查任務。
想到此,皇彌也只有強壓下跟隨剋星的魔族本能,誠懇地請託一旁的精靈:「請幫我……還有日向,好好照顧流星。」
亞藍聽到第一將軍幾近懇求的請託,先是露出訝異的神色,接著就點了點頭說:「盡我所能。」
雖然亞藍只回答了簡單的四個字,但是皇彌仍感覺放心不少,因為,精靈從來就不說謊。
皇彌走到日向和流星身旁,盡責的提醒:「日向,我們該走了。」
日向轉過身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自己的剋星,語重心長的說:「流星,好好保重。」
流星一聽,想起自己那悲慘的未來,整張臉就垮了下來,連忙拉起大哥的手撒嬌:「大哥,你一定要幫我喔!還有,骨頭也絕對不准離開我!」
「流星,你也真是的。」皇彌搖了搖頭,責怪道「你大哥已經做了一切可以幫你做的了,別再為難他。」
流星一聽,馬上橫眉豎目的高喊:「我都還沒跟你說,你也要幫我呀,我可是……」
「我的剋星。」皇彌順著把話接了下去,還沒忘記給流星一個世上最美的白眼。
流星嘿嘿了兩聲,指高氣昂的說:「知道就好。」
皇彌再次送了自己剋星一顆大白眼,然後改向日向說:「我們還是快走吧,日向,否則,我深怕我會成為第一個把自己的剋星掐死的魔族呢。」
日向點了點頭,毫不拖泥帶水的說了句「走吧」,然後逕自轉身離去。
皇彌則還回頭看了流星一眼,眼中帶著濃濃的眷戀,但是即使眷戀再深,第一將軍仍然毫不遲疑的轉頭跟著大皇子離去,行走的動作優美而俐落。
見兩人背對他離開,流星的心中升起了惶惶然的感覺,彷彿將來也會有人不斷背對他離開……他不自覺的伸手抓住身旁精靈的手,緊緊抓住不放。
痛!亞藍一個皺眉,他轉頭想叫流星放手,但是一轉頭,就看見流星瞪大了眼,看著他的大哥和第一將軍離去,臉上的神色彷彿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雖然不懂流星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害怕的樣子,但是亞藍卻打消了叫他放手的念頭。
「我可不可以去叫他們回來?」流星突然轉頭問精靈。
「不可以。」亞藍當然一口否決:「他們都有很重要的職責,不可以留下來陪你。」
「可是他們很強,有大哥和將軍在的話,我們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嘛!」流星十分倔強的高喊:「大哥不行的話,至少叫將軍留下來!我是他的剋星,只要我開口,他一定留下來的……」
「所以你不可以開口。」亞藍一口打斷:「我可以看的出來,你的大哥和第一將軍都非常不想離開,但是他們有他們的職責,所以不得不離開,他們為此已經夠為難了,你絕對不可以再開口做無理的要求。」
流星卻反常的激動了起來,更加抓緊亞藍的手,低喊:「可是我想要他們留下來!我不要他們離開,我絕對不要任何一個人離開!」
「流星?」
見狀,亞藍頓覺奇怪,流星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點,畢竟之前日向和皇彌並沒有跟著流星,而流星也沒有特別想要找他們一起去找魔王根據地的意思,為什麼現在卻這麼不想他們離開?
「流星,不好了!」
聞言,流星和亞藍都愣了愣,轉頭看去,白薩亞、天劍和含笑等人正聲勢浩大的衝了過來。
流星一看到這麼多人朝他跑過來,頓時忘記了離他而去的背影,只看見面對他跑來的人,他惶然的心一鬆,甚至不自覺地放開了亞藍的手,雙手大剌剌地插腰喊:「搞什麼鬼呀?你們是不是又惹禍了啊?」
這句話怎麼也輪不到你來說吧?眾人哭笑不得的想。
白薩亞慌亂且著急的喊:「流星,嵐雪、嵐雪隊出事了!」
「嵐雪隊?」流星愣了愣,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分別不久的隊伍,他納悶的問道:「他們會有什麼事啊?」
天劍沉重的回答:「我們剛才在外頭聽到消息,嵐雪隊被當作是等亞隊和黑暗精靈的共犯,被捕下獄了,似乎是飆風隊舉發了他們,又因為他們不肯說出黑暗精靈和等亞隊有什麼陰謀,所以被刑求……甚至要將他們擇日處死!」
眾人皆明白,嵐雪隊的人當然說不出黑暗精靈和等亞隊有什麼陰謀了,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陰謀呀!
流星大喊:「他們不可能光憑飆風隊的說法就要處死嵐雪隊的啊!誰都知道冒險隊之間很多都像仇人一樣,誰知道飆風隊是不是在污賴嵐雪隊!」
天劍皺起了眉頭說:「我原本也是這麼想,但是,我們忽略被亞藍和白薩亞殺死的那些人……抱歉,我的意思是……」說到此,他突然想起亞藍和白薩亞就在一旁,這麼說似乎不好,他趕緊亡羊補牢的道歉。
「不要緊的,你繼續說。」白薩亞一口打斷了天劍的道歉,堅決地要他繼續說下去。
天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原本看見黑暗精靈只是個傳言而已,也沒有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危害,所以城主雖然找來了有名氣的冒險隊調查,卻也只是為了安撫人心而已,並不是真的非常在意。但是,現在因為有了那些屍體,我想城主大概也不得不認真查案,才會對嵐雪隊的說法抱持懷疑。」
「加上飆風隊人人身上都帶著傷,而且還是極少見的雷電所傷,但是相反地,嵐雪隊卻完好無損,這種種因素讓嵐雪隊的處境更加糟糕。」
天劍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再加上我看他們也不是說謊的料子,恐怕連隊友之間的串供都沒有做好,就去回報黑暗精靈的消息了,所以說詞肯定破綻百出,這些零零種種的加起來……恐怕真夠把他們吊死了。」
流星一聽,也啞口無言,他還真的忘了亞藍和白薩亞殺過的那些人,一旦出了人命,就沒那麼容易瞞混過去了。
「原來是我的錯……」白薩亞十分的自責,他果然不該失控殺人的,哪怕那時他確實認為那些人死有餘辜。
「是我們的錯。」亞藍平靜的糾正了白薩亞的說法,然後轉向看著天劍,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夠彌補錯誤?」
天劍苦笑了笑,兩手一攤,說道:「我唯一能想出來的彌補方法就是去救他們,其他的,我也想不出來了。」
白薩亞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一個人去救他們。」
他這話一出,亞藍第一個用不贊同的眼神看過去,但他還來不及發話,流星卻已經大聲抗議起來:「等一下,小白,你想自己跑去哪?」
「我去救嵐雪隊……」
亞藍馬上開口說:「我和你一起去,錯誤是我們兩人一同犯下的,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後果。」
「不行!」白薩亞堅決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必須跟著流星,我們兩個至少要有一個人跟著流星,不然的話,如果起始引路人派罪者過來,就沒有人可以保護流星了。」
亞藍一聽,皺了下眉頭,白薩亞說的也是對的,雖然亞亞也是罪者,但是總不可能讓她面對敵人,所以他們一定得有人跟在流星身邊,雖然也可以帶著流星去救嵐雪隊,但是這反倒麻煩,因為這樣一來,他們除了救人以外,就還得顧慮到流星的安危。」
想了又想,精靈終於點頭說:「那麼,你快去快回吧。」
白薩亞才點頭點到了一半,流星馬上大叫:「等等!我不准小白走。」
不准走?亞藍一個皺眉,心想這場景和剛才大皇子兩人要離開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而流星的反應也同樣大,難道……流星害怕的是有人要離開他這件事情嗎?
雖然隱約猜到了流星害怕的東西,但是,在這當下,亞藍卻也沒有解決的方法,只有安慰道:「流星,我們先去找魔王根據地,白薩亞救出嵐雪隊後,就會過來和我們會合了。」
「可是……」流星還想再抗議下去。
這時,阿海搭上了他的肩,怪裡怪氣的說:「流星,你在怕什麼呀?咱們的暗黑劍客可是名符其實的強大劍客吶,比你這不入流的金色魔王不知道強上幾百幾千倍啊!」
「什麼金色魔王呀?阿海,你是不是這幾天玩的太瘋,腦袋都玩壞掉啦?」流星眉頭一皺,懷疑的看了阿海一眼。
「流星,雖然阿海的腦袋常常壞掉,不過這次真的沒壞耶!」燕子很認真的說:「外頭都在傳言,最近出現了金色的魔王,他的手下有殺人如麻的暗黑劍客、如疾風暴雷般的黑暗精靈魔法師,還有長相美艷卻心地邪惡的魔女。」
聞言,金色魔王、暗黑劍客和黑暗精靈互相用古怪的臉色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亞藍懷中的小亞亞……
「呀呀?」亞亞用天真無邪的眼神回望大家。
美艷卻心地邪惡?眾人一同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流星喃喃:「不過,亞藍真的還蠻適合疾風暴雷這個詞,他每次都像風一樣的一下子就生氣了,然後氣起來就比暴雷都可怕。」
白薩亞忍不住噗嗤一聲,亞藍冷冷地哼了一聲。
「啪滋?」聽到冷哼聲,亞亞立刻轉頭看媽媽,手上還指著流星,滿是疑惑的神情,十分不明白為什麼啪滋還不出來。
亞藍卻只摸了摸亞亞的頭,絲毫沒有發出啪滋的意思,亞亞不高興的嘟起嘴,兩隻小胖手抱著胸,氣嘟嘟的待在媽媽懷中。
「等一下,小白雖然不是殺人如麻,但至少也殺了幾個人,亞藍也真的很火爆……呃!是真的使用雷電魔法!還有亞亞變大以後也真的很美豔,不過金色魔王到底是什麼東西呀?為什麼我會是金色的魔王?」流星大聲的抗議,雖然抗議到一半還被亞藍瞪了一下,差點嚇得躲到白薩亞背後去。
流星張著他那雙金光閃閃的大眼睛,用力地瞪著眾人,還拼命追問:「說啊!為什麼我是金色的魔王?」
「……」
天劍咳了一聲:「先不管流言了,其實,白薩亞自己去也好,他只要換件白衣,再稍微換個髮型,加上現在他總是滿面笑容,眼睛顏色也不是我們剛見面的深紅色了,除非是被飆風隊認出,否則應該沒有人可以靠著通緝榜上的畫像認出他來,但如果我們全都一起去的話,反倒引人注意了。」
「可是……」流星還是揪緊了眉頭。
這時,含笑卻把手放到他肩上,緩緩的說:「我們,都在,不走。」
流星轉頭看了含笑,含笑一邊點著頭一邊又強調了一次「我們不走」,流星還是沉默了一會,然後才有點不甘願的說道:「那至少帶著天劍去,不然小白你那麼笨,不是半路就被人騙走了,不然的話,一定是刀都快砍到你頭上了,你還不肯把對方殺掉。」
聞言,白薩亞苦笑了起來,天劍則是遲疑了下,但轉頭就看見沉穩的精靈,加上自己隊伍中的含笑也在,想來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反倒是白薩亞還讓人擔心一些,如果他真的像流星以往描述的那樣,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天真劍客的話,那的確需要有個人跟著會讓人比較安心。
「那麼,我就跟著白薩亞去了,你們要小心點。」
流星有點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你們要快點回來喔!」
「好,我們一定很快就回來。」白薩亞慎重地點了點頭。
「那麼,白薩亞你和天劍去救援嵐雪隊,我們就先出海……」亞藍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遙遠的彼方,說道:
「去尋找金色魔王的根據地。」
***
金色大眼睛死盯著白薩亞和天劍一同走了,連背影都看不見了以後,流星才不甘願的收回金色大眼,只是嘴巴還嘟得像亞亞那麼高,臉上寫了滿滿的不高興。
亞藍一見,不動聲色的提醒:「流星,拿件衣服給可星換,不要讓他穿著這身難看的緊身黑衣。」
一聽到可星的名字,流星的心頭就浮現一股溫暖卻又著急的感受,似乎只要想到剋星就心頭一陣暖和,但是又想到自己居然把他放在一旁,好一會都沒理會,就又感覺到著急且心痛。
他連忙四下張望,馬上就發現可星正站在他身後,整個人幾乎要埋在陰影之中了,臉上仍然是沒有表情的樣子,一見到他這樣,流星的心頭就一陣一陣地發疼。
「可星!」流星連忙跑到可星身旁,拉起了他的手,
「那個男孩是誰呀?」一見到流星居然拉起了陌生人的手,燕子馬上大呼小叫了起來。
「是女孩吧!」阿海不以為然的說:「燕子呀,你還這麼年輕,眼睛就不行啦?」
「胡說,明明看起來就是個男孩子嘛!阿海你的眼睛才不行了呢,真糟糕!我們隊伍裡頭居然有個眼睛不行的盜賊。」燕子做出了憂心忡忡的神色。
阿海當下唉聲歎氣起來:「唉!我早知道咱們隊上的道士眼力不行,所以才老把火符往自家劍客的屁股上燒,只是沒想到,現在連男女都不會分辨啦,這下可慘囉!」
燕子當場惱羞成怒的喊:「阿海你……」
「可星,走,我們去換衣服。」
流星一點也不理會吵雜的隊友,拉上可星的手,就往房間裡頭走,然後砰的一聲把房門關起來。
見狀,阿海和燕子反倒停下吵嘴,面面相覷了一番後,阿海忍不住開口問:「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從來沒有看過流星和陌生人這麼要好呀?」
「對呀對呀!連我們都花了好久才和流星這麼要好耶!」燕子有點吃味的抱怨。
「可星是流星的剋星。」亞藍據實以告。
「什麼是剋星?」月霞不太明白的問。
亞藍思索了會,才回答:「我也無法完全明白魔族的剋星是什麼,只能夠知道,雖然魔族是無情的,但當他們遇上命中注定的剋星後,就會傾盡他們的情感來對待他的剋星……」
「等一下,流星一點都不無情啊!」
燕子非常不以為然的反駁:「雖然他一開始很冷冰冰的,不過那是因為他以為你和亞藍背叛他了,所以心情不好嘛!」
聞言,亞藍點了點頭,解釋:「流星的確不一樣,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魔族像流星這般對剋星以外的人也有情誼,但是,就我遇過的魔族來判斷,魔族縱然不是全然無情無心,也已相去不遠了,你們不要認為一般魔族也像流星這樣行事,否則一定會因此受到傷害。」
說完,亞藍沉默了下來,回想起丹這個半魔族,當他看見丹是這樣掏心掏肺的對待白薩亞時,他真的認為魔族無情的評論實在言過其實,不過接下來,這個願意為白薩亞死的半魔族卻親手將他和流星推進死亡蔓延裡頭,絲毫不顧他們曾經一同旅行,一同為了救援白薩亞而瘋狂趕路了十三天等等的情誼。
阿海搔了搔臉的喃喃:「原來流星還是個怪魔族呀!」
月霞則是微皺眉頭,問道:「不管其他魔族是否無情無心,我只想知道這個剋星對流星會造成什麼影響……」
「啊!」
「流星?」
亞藍急急地轉頭看著房門,流星和可星才剛進去,怎麼就傳出了尖叫聲?
含笑立刻用肩膀一撞,把門撞開,眾人急匆匆的進了房間……
只見流星臉上通紅一片,而且還慌張地用棉被包住了可星,然後一把把可星推到月霞身邊,邊喊著:「月霞姐,你、你幫可星換衣服……」喊完後,他自個就慌慌張張地跑出房間。
月霞先是被撞過來的可星嚇了一跳,然後就聽到流星說的話,她愣了愣,朝一旁的可星一看,只見他……不!是她肩頭上的棉被下滑,露出了女人特有的肩頸曲線。
眾人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亞藍和含笑立刻轉開了眼神。
「我就說是個女人嘛!」阿海得意洋洋的看著燕子。
「阿海,別鬧了!」
月霞一邊斥責,一邊趕忙把可星身上的棉被拉好,最後索性瞪著在場的男人們,下命令道:「通通都給我出去!燕子,你去你房間拿幾件衣服過來。」
「好!」燕子立刻蹦蹦跳跳的離開去找衣服。
男人們訕訕然的被趕了出來,阿海更是摸摸鼻子,不甘心的抱怨:「話說回來,那明明就是我們『男人』的房間嘛!」
眾男人一走出來,就看見流星蹲在角落,還張大眼望著他們,然後既尷尬又委屈的說:「我真的不知道可星是女孩子,我不是故意要脫她衣服的……」
「你脫她衣服?嘿嘿!看見什麼好料的沒有?」阿海興致高昂的追問。
流星沒好氣的瞪了阿海一眼。
亞藍有點訝異的問:「你要這麼做之前,可星沒跟你說她是女孩嗎?」
「沒有。」
流星搖了搖頭,然後有點生氣的說:「她根本就不說話!只會回答,是、是!我要找衣服給她穿,叫她自己先脫衣服,她也跟我回是,然後我找到衣服,回頭一看……」
「怎樣啊?」阿海吞了吞口水,猴急的問:「回頭一看後,到底是怎樣啦?」
流星脹紅了臉,惱羞成怒的吼:「沒怎樣啦,我尖叫,然後你們就跑進來啦!」
「去~~」阿海充滿鄙視的看著流星,做出了個下流的手勢,怪聲調的說:「你還是不是男人呀?看到這種好東西居然還尖叫?浪叫還差不多。」
見狀,亞藍皺了皺眉頭,從掌心放出了一道手指粗細的閃電,直直地朝著阿海射過去。
阿海立刻發出了一聲「嘎啊」的難聽叫聲,然後抱著自己的屁股亂叫亂跳。
「啪滋、啪滋!」亞亞從亞藍懷中飛起來,在阿海旁邊大笑拍手。
盜賊抱著屁股,帶著怒氣朝罪魁禍首看過去,熟知,精靈的眼神更加冰冷,他用毫無溫度的語調說:「不准隨便教壞流星!」
一見到精靈那冰冷的眼神,盜賊比老鼠還小的膽子瞬間萎縮,躲到含笑身後,可憐兮兮的告狀:「隊長~~你看那隻精靈,他用閃電打我吶,我的屁股都要穿孔啦!」
含笑看了看臉色冷然的精靈,又偏著頭想了想,回答:「亞藍,像,隊長。」
……那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才承認自己是隊長?眾人嘴角抽搐的看著含笑。
「借過借過!」
燕子抱著一大團的衣服,一路風風火火的擠開阿海、含笑和亞藍,然後衝進了房間裡頭,轟地一聲關上房門,再也沒有動靜。
幾個男人外加一個小女孩就這樣在外頭罰站了許久,連亞亞都飛累了,趴回亞藍懷中,一邊聽著催眠曲,一邊睡著了。
「哈啊~~」流星打了個超級大的哈欠,瞪著一雙很想睡的死魚眼,問道:「她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好啊?」
「誰知道?」阿海靠在牆上,撐開了半邊眼皮,意識恍惚的回答。
「久。」連含笑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時,房內突然傳出了燕子的尖叫聲:「啊!色狼!」
流星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全都在這裡互相監視對方了呀!哪裡還有色狼?
不等他們回過反應,房門「速」的一聲打開,一團白呼呼的東西被丟了出來,還狠狠的撞上牆壁,發出了震天的巨響。
接著,一向溫柔的月霞雙手插腰站在門口,怒氣沖天的對外吼了一句「男人滾出去」,然後「碰」地一聲把房門再度關上。
眾男人吞了吞口水,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被摔到牆壁上的「白色物體」,賽西米里,他雙手抱著翅膀委屈地泣訴:「嗚嗚嗚,我只是從房間醒來而已,為什麼要把我踢出來?我的翅膀撞到牆壁了,好痛!」
誰叫你不一覺到天亮,醒過來討打嘛!
眾男人各自用憐憫的眼神看了賽西米里一眼,然後繼續苦哈哈地在走廊排排站,賽西米里疑惑地看了看流星,後者的眼睛早就閉上了十分之九,他見流星不理他,索性賭氣地挑了個角落,屁股朝外的坐下,兩片大翅膀把自己包得活像顆巨大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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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兵分二路
飯館中,大家吃飽了飯,自然就閒嗑牙起來,說到最近最熱門的話題莫過於北方出現了黑暗精靈這消息,整個飯館的人說起話來,個個都三句不離黑暗精靈。
某桌的劍客搖了搖頭,嘆道:「最近可真不平靜,先是聽說北方出現了黑暗精靈,後來又傳出那黑暗精靈有個同夥,還是個劍客呢,叫做什麼暗黑劍客的。」
「你知道可少了。」一個壯漢高喊:「我知道的才多呢,那暗黑劍客一身黑衣,聽說一頭頭髮也像是墨水那樣黑啊!」
一旁,傳出了挖苦的聲音:「像你這樣的粗人也見過墨水是怎麼樣的?」
壯漢有點惱羞成怒的吼:「我知道的可清楚啦,你看,就像這人的頭髮一樣顏色!」
他比著一個坐在角落,背對眾人的黑髮男子。
「墨水一樣黑的頭髮,嘖嘖,該不會這就是暗黑劍客吧?」壯漢瞇起了眼睛,十足的懷疑。
「可是這裡離暗黑劍客出現的地方還遠著呢。」
壯漢卻一口咬定的說:「誰知道他是不是亂跑來這啦!你看看那頭黑髮,身形也和傳言中的暗黑劍客差不多,還有那把劍,他幹嘛把自己的劍用布纏起來?一定是因為那把劍就是暗黑劍客的白劍!」
旁人卻不怎麼贊同的說:「搞不好是劍鞘壞了,還是根本沒錢買劍鞘,乾脆用布纏纏就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
「他肯定就是的!」
「有膽的話,你就過去問問啊?」
「我、我就過去問!」
「過去啊!」幾個人瞎起鬨了起來。
見狀,壯漢也只好硬著頭皮,走向自己口中的黑髮劍客,握著劍的掌心都流滿了汗水,在走到距離劍客還有三、四步遠的地方時,他就停下來,慎戒的喊了聲「喂」。
黑髮劍客轉過身來,面容十分的俊美,尤其是那雙溫潤的琥珀色眼瞳,讓人幾乎不想把目光從那雙眼瞳移開,而難得的是,這黑髮劍客的臉上還帶著溫和的微笑,讓人不由地生出想親近的感覺,他有禮的回答:「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呃,那、那個……」壯漢一見到這可親的青年,頓時所有的質問都消失不見,這年輕人如此可親,怎麼看怎麼不像個惡人嘛!
「白薩亞,你起的可真早。」
聽到自己的名字,白薩亞轉頭一看,果然是天劍,他正從一旁樓梯慢慢走下來,臉上還帶著疲倦的神色,見狀,他頓時心生愧疚,道歉:「天劍,真是對不起,昨天趕路趕得太急了點。」
「不要緊。」天劍一股氣坐到椅子上,動手給自己斟茶的同時,一邊搖著頭說:「是我體力太不好了,最近果然過得太悠閒了,你的體能可真驚人,這也是寶石……」
天劍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桌邊還站著別人,頓時住口不說了,眼神移到陌生人身上,然後疑惑地轉頭問白薩亞:「這位是?」
「我也不認識這位,只是他似乎有問題要問我。」白薩亞急忙轉頭看向那位陌生人,有點抱歉的笑著解釋:「很抱歉,正好我的同伴下樓來,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壯漢看了看笑容滿面的白薩亞,又看了看天劍,天劍一看到他打量自己,立刻友善的笑了笑,也是一副十分親和的模樣,壯漢這下子怎麼也問不出你是不是殺人如麻的暗黑劍客之類的話,只有尷尬的打哈哈道:「不,沒、沒什麼,我認錯人了。」
白薩亞一句「原來如此」才說到一半,對方就已經從桌邊落荒而逃,周圍隱隱的悶笑聲更讓他灰溜溜的奪門而出,連桌上付了錢的酒都沒來得及喝。
這時,女侍應正好拿了食物上來,怪的是,不過才一個小竹籠和兩個碗,居然得三個女侍應拿來,而一向行為舉止都粗魯得緊的女恃應們現在則是個個溫柔似水,動作也緩慢的好似公主優雅的舉止,如波的媚眼更是一個接一個朝桌邊的兩名劍客送去。
可惜,桌邊的兩個人都十足的不解風情,完全無視於媚眼,任由女侍應從拋媚眼到怒氣沖沖的踱步離開。
白薩亞只是揭開了竹籠,跟天劍說道:「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隨便叫了幾個包子和兩碗粥,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另外叫菜的。」
「這樣就夠了。」天劍爽快的拿起了一個包子,一邊大咬了一口,一邊說:「早些吃完,早些上路吧。」
「可是你很累了吧,要不然,今天早上就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再上路。」白薩亞十分擔憂的說。他們整整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從早到晚都在跑步,若是普通人,老早就倒下了。
「我不要緊,真的不行的話,我會叫你一聲,在路邊休息一下。」天劍又咬了口包子嚼了嚼吞下後,又開口說:「而且,沿路聽來的消息讓我很擔心,沒想到嵐雪隊的處境竟然比我們想像的還糟。」
白薩亞一聽,心就沉了下去,不禁喃喃:「是呀,怎麼會被判死刑的?」
天劍也面露懷疑的說:「就算他們疑似和黑暗精靈、金色魔王有勾結,但那畢竟只是疑似,而且除了黑暗精靈在森林中殺了幾個人以外,那所謂的金色魔王也還沒有造成任何危害,怎麼可能只因為嵐雪隊疑似和有危害的人勾結,就把嵐雪隊通通判處死刑?」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在,但是不管什麼原因,我們都得快點趕到嵐雪隊被監禁的地方才行,我希望,我們不只能阻止死刑,甚至可以想辦法幫他們洗脫罪嫌,否則的話,他們要是變成被通緝的逃犯,日子也不會好過。」
白薩亞點了點頭,十分欽佩的說:「原來如此,還是你想的周到,流星要你跟我來,果然是對的。」
「哪裡,你過獎了。」天劍禮貌性的謙遜了一下。
至此,白薩亞和天劍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就這樣默默地吃著包子和粥食,一如以往趕路的一天,兩人只一昧的趕路,絕少說話。
天劍喝完了粥,見白薩亞還在吃食,就隨口聊了起來:「說到嵐雪隊,裡頭唯一的女孩子嵐雪,似乎對流星有意思。」
「嵐雪?」
白薩亞想了一想,搖搖頭說:「我那時沒有注意到有個女孩子,不過,這麼說起來,流星很受女孩子的喜愛,之前有個女孩,貝兒,她也很喜歡流星。」
「貝兒喜歡流星?」天劍的眼睛立刻一亮,十足八卦的追問:「流星跟我提過貝兒,不過他說貝兒是起始引路人的罪者和妹妹,根本沒說貝兒喜歡他。」
「流星還是小孩子,所以沒有發現吧。」白薩亞笑了笑的說:「貝兒一開始把流星當作女孩子的時候,就很喜歡跟他玩了,後來知道他是男生以後,也還是很黏他。」
「喔喔!」天劍有些曖昧的笑了起來:「看來流星果然受女孩的歡迎,他跟著我們以後,也常被酒館的女僕們搭訕,那些個女孩子一看到他就嘻嘻哈哈的打量他呢!」
「不過流星一定是用白眼反瞪人家,還嫌她們太吵。」白薩亞無奈的笑了笑。
「對、對!」天劍驚奇的說:「你怎麼會知道?真的就是那樣,阿海每次都忌妒得牙癢癢,大罵他不解風情,浪費好料的。」
白薩亞噗的一笑:「流星還是個小孩嘛,雖然現在看起來像大人了,不過個性根本和之前沒有多大差別,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所以根本不能明白人家喜歡他的心意。」
「等我們把嵐雪救出來,她說不定會想要跟著流星喔,到時候,流星肯定要被她的隊友給盯上了。」天劍笑了起來。
白薩亞補充道:「然後流星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只以為嵐雪喜歡跟他玩鬧。」
天劍瞬間爆笑出聲,還大拍自己的大腿一下,贊同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白薩亞好奇的問:「這麼說起來,你們隊上的燕子也對流星有好感嗎?」
「燕子?不、不。」
天劍曖昧的笑了下,神秘地說道:「比起流星,燕子更喜歡和隊上的盜賊打打鬧鬧,這樣應該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吧?這次流星的魅力似乎沒能在燕子身上發揮啊!」
白薩亞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你笑起來真讓人放鬆許多,不笑的時候總讓我想到……暗黑劍客。」天劍不禁感概的說。
但當他說到暗黑劍客四個字時,特地壓低了聲音,畢竟現在那四個字可不是可以隨意亂說的。
「啊……那時候真是抱歉。」白薩亞一聽,馬上想起了雙方不愉快的第一次相見,那時自己正殺了人,心情著實不好,根本就沒理會等亞隊的人。
天劍苦笑了笑:「你那時還像是天邊的不知名高手,根本和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想不到,過幾天,我們就變成同伴了,我總有種不實際的感覺。」
白薩亞瞪大了眼,吃驚的說:「你覺得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是的,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我、我那時只是因為剛殺了人,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所以……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天劍看著白薩亞滿是慌張的樣子,臉上哪還有一點高手風範,簡直還像個大孩子,他忍不住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嗯?」白薩亞先是一愣,然後反射性的回答:「過二十一歲了。」
「二十一歲?比我想像的還年輕點。」
「喔?天劍你是幾歲呢?」白薩亞好奇的問。
「我二十六了,你該叫我聲大哥……啊啊!這麼說起來,你可慘了你,你的年齡是全隊最小的,和燕子一樣年紀,說不定還比她小,得叫她聲燕子姐姐。」天劍開玩笑似的說。
白薩亞笑了笑的說:「如果燕子真的比我大,叫她姐姐也是應該的,天劍大哥。」
聽到天劍大哥四個字,天劍反而愣住了,他只是開玩笑的說說,想不到白薩亞真的叫了,而且叫得這麼輕鬆自然,彷彿本來就該這麼叫。
天劍忍不住打量起了白薩亞,這次總算是用普通的眼光去看他,去掉什麼原罪寶石的光環和那恐怖的實力,眼前的人也不過就是個笑容可掬的青年、年少的劍客,雖然是成年男人的長相,但是笑容還是有點靦腆,看的出來剛脫離年少時期沒有多久。
打量到此,天劍忍不住笑了出來,還越笑越大聲,想到自己竟然把一個二十一歲的靦腆青年當成什麼世外高人,他就實在停不下笑聲。
「天劍大哥?」白薩亞有點茫然的看著笑不停的天劍。
「是,白弟……噗!哈哈哈,我還是叫你薩亞吧,哈哈哈。」
見天劍笑得快滾到桌子底下去了,白薩亞不解的搔了搔臉,繼續把手上包子吃完。
「好了,休息也休息夠了,」天劍帶著笑意暗暗在心底補充,笑也笑夠了,「該趕緊上路了,不然若是趕不及阻止,讓嵐雪隊被處死的話,那就非常糟糕了。」
白薩亞點了點頭,趕緊吞進了最後一口包子,還大喝了一口茶,這景象讓天劍暗暗在心底偷笑,呵呵,世外高手在吞包子吶!
他一口把茶喝盡後,在桌上放了些飯錢,站起身來,招呼道:「天劍大哥,可以走了。」
「嗯。」
天劍一聽,收起了玩鬧的心情,一臉認真地站了起來。接下來,就是漫長的趕路了,只希望他們能夠及時趕到,。
***
「流星、流星快醒醒!」
流星翻了個身,撇了撇嘴,拿屁股當作回答面對來人後,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對方沉默了一會,嘗試著說:「可星在等你喔!」
可星在等我,什麼鬼啊!他只怕亞藍的閃電啦……可星!流星猛然醒覺過來,從床上跳了起來,左右張望了好一番,卻只看見燕子和阿海,他朝兩人直喊道:「可星?可星在哪裡?」
見狀,阿海故意做出吃味的樣子,酸溜溜的說:「唷喔!人家眼裡只看得到可星呢,根本把我們當空氣看,燕子啊!我看我們還是閃遠點,別擋著人家找可星了。」
燕子悶笑了一聲,也嘟起嘴做出抱怨狀:「就是說嘛!根本就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阿海,我們被拋棄了啦!」
阿海做出哭泣狀的說:「嗚嗚,燕子,我們學賽米去角落蹲好了,只是沒有翅膀可以包……」
「嗚嗚,居然還沒有翅膀可以包,我們好可憐喔!」燕子也十足配合地做起怨婦來。
「你們不要鬧啦!我真的很擔心可星耶……」
流星有點氣結的說到一半,突然覺得有點奇怪,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時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在房間裡頭,他記得昨天他好像是在走廊上等可星換衣服,等著等著就好像就睡著了。
他不禁脫口問:「我怎會在這裡?」
阿海聳聳肩說:「你昨天在走廊睡著了以後,亞藍怕你著涼,讓含笑把你抱到『女人們的』房間睡覺,含笑把你抱來了以後,我們男人們也乾脆把房間讓給女人們,全都跑來女人們的房間睡了。」
「喔……可星在哪裡?」
解開了疑惑以後,流星馬上就問起了最重要的問題,實在沒辦法,不親眼看見可星,他就沒有辦法心安。
「真是的,你真的沒有發現她嗎?」燕子瞪大了眼。
阿海卻幫流星說起話來了:「嘿!燕子,以可星那種隱匿功夫,換作是你,就算她貼在你背後,你都發現不了啊!」
流星愣了愣,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可星的時候,她好像是默默的站在自己背後……
「喝啊!」
流星回頭一看,果然在床腳的陰暗處發現了一道人影,正巧那道人影還穿著飄然的白衣,差點沒把他嚇出連頭髮都豎起來,只是在瞬間明白那就是可星後,他的心卻又安了下來。
阿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燕子卻苦著張臉說:「她換好衣服以後,就開始找你,怎麼樣都不肯和我跟月霞姐一起睡,我們只好讓她來找你,然後她一來就窩進床角睡……月霞姐就把含笑、阿海、亞藍和賽米通通又趕出去,讓他們自己去多租間房睡。」
說到這,阿海的笑聲早停了,抱怨道:「你們的關係可真麻煩,我看以後你和可星都睡一間好了,省得我們半夜被趕來趕去的,睡都睡不好啊!」
阿海這麼一說,流星立刻就想到昨天不小心看到可星的裸體……他臉上立刻通紅一片,大聲抗議:「不行啦,可星是女生,不能跟我一起睡。」
「但是,她不願意離開你身邊。」亞藍這時也推門進來,看到臉色惶然不安的流星,他安撫道:「沒有關係,以後我會讓亞亞睡在你們中間。」
流星一聽,也點了點頭,轉頭對可星揮了揮手說:「可星,你過來。」
可星一聽到呼喚,馬上就從床角走出來,她穿著簡單的白色上衣和及膝短褲,腰帶是淡淡的天空藍,頭上還綁著同色系的髮帶,清秀的臉上脂粉未施,只是稍微修剪了下眉毛,頭髮也被稍微整理的蓬鬆了點,原本長相中性的她被這麼簡單打扮之下,看起來就十足十像個清秀少女,甚至有著長相偏邪媚的魔族少女們都沒有的無邪感。
「好、好可愛喔!」流星看得眼睛都發直了,這、這還是昨天那個一點都不討喜的可星嗎?
「很可愛吧!」燕子笑嘻嘻的邀功:「我和月霞姐可是幫她打扮了好久呢!」
聞言,阿海不禁喃喃的說:「原來妳們也知道妳們打扮了很久啊……」
燕子沒好氣的回嘴:「閉嘴啦!」
亞藍對流星說:「流星,你帶可星下去吃早餐,順便看一下,有幾名打扮和可星昨天的裝扮很像的人一直坐在下頭,我想他們應該是你大哥派來的人,他們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跟你說。」
「喔,好。」流星的肚子咕嚕了一聲,他摸著肚皮,說道:「反正我也餓了。」
亞藍沒好氣的說:「我聽見了,那是因為現在已經正午了,如果不是昨天實在太晚睡,我一定不會讓你睡得那麼晚。」
流星一邊從床舖上下來,一邊咕噥:「真是的,亞藍你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
「你說什麼?」
「我是說,亞藍你好像媽媽一樣慈祥……啊!」慘了,他忘記只要提到媽媽兩個字就不行……
「……極光閃電!」
「啊啊啊!」
流星抱著頭蹲了下來,但是卻遲遲沒有閃電打在自己身上,他疑惑的抬頭一看,卻看到險些讓自己心臟都要跳出來的景象。
可星竟然舉著一把匕首朝著亞藍撲去,而亞藍顯然十分吃驚,有些反應不過來,眼見匕首就要落在亞藍身上了,一聲鋼鐵相撞的清脆聲響,阿海即時擋下了可星的攻擊。
「可星,住手!阿海你也住手啊!」
面對夥伴互相對峙,其中還有自己的剋星在,流星心頭一陣狂痛,連忙大喊,並且擋在可星和阿海之間。
可星一聽到住手,馬上就放下匕首,恢復到原本不言不語,只是原地站立的狀態。
見狀,阿海當然也就放下武器了。
「可星,你為什麼要攻擊亞藍?」流星轉頭質問可星。
可星公式化的回答:「他攻擊主人。」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任誰都看的出來亞藍只是並不是真的要傷害流星,但是,可星卻把它當真了,甚至因此攻擊亞藍……
流星更是垮下臉來的說:「可星,亞藍不是真的要攻擊我啦!」
可星卻仍不言不語,這讓流星的眉頭都揪在一起,只得開口說:「以後不管亞藍要對我幹嘛,你都不可以對亞藍出手。」
收到命令,可星立刻一個點頭回答,答道:「是。」
雖然可星乖乖說是了,但是流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光是看可星面無表情的樣子就明白她只是服從命令而已,根本還是不明白亞藍是同伴,不會傷害自己的事實。
他不禁喪氣起來,加上又肚子餓,心情更加沮喪了,只得揮揮手跟大家說:「先下去吃早餐吧,我就快要餓死啦!」
眾人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
流星捧著餓扁的肚皮,一下樓梯到大廳時,就非常明白地看到一桌四個「黑衣人」,那四個人分別是三個魔族和一個人類,光是種族就夠引人注目的了,更何況他們還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衣,桌上只擺著茶水,但是四個人都沒有喝,卻坐姿挺直的彷彿在等待人家下命令。
周圍的其他客人早就議論紛紛,不住用眼尾打量那桌黑衣人,而那桌黑衣人的隔壁桌就坐著月霞、含笑和賽米,含笑自顧自的吃包子,月霞則是在餵亞亞,賽米一邊喝粥一邊好奇打量黑衣人。
流星毫不客氣衝到賽米身旁,搶過他手上的那碗粥,然後就大口吞了起來。
賽米呆了好幾秒後,露出一臉的委屈,一旁的含笑非常自然地遞了個包子給他,他眨了眨眼,委屈神色立刻消失,接過包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可星,快點來吃東西。」
流星猛地吞了幾口粥後,又想起了可星也還沒吃東西,趕忙拉著可星坐下來吃飯。
可星依言坐了下來,流星殷勤地在她面前擺上了包子,招呼道:「快吃快吃,要吃飽喔!」
「是。」可星回答,低頭吃食起包子。
見狀,流星也放心地喝起了粥,順道打量一下四名黑衣人,一眼就先看見了唯一的那名人類,他有點好奇的喃喃:「想不到居然還有人類。」
可星立刻放下了包子,盡責的回答:「是,九十九名死士包含七十名魔族,十名半魔族,十五名人類,三名獸人……」
還好沒有精靈……流星暗暗慶幸的想,要不然亞藍鐵定會抓狂。
「一名半精靈。」到此,可星報告完了,立刻又回去執行流星上一個命令,吃包子。
聽到這裡,流星的臉色大變,心中大叫,大哥!你也太猛了吧,居然連半精靈都有,這下子亞藍肯定要發火啦!他有種完全不敢轉頭看精靈臉色的恐懼感,就連阿海和含笑都敏銳地發現事情不對勁,捧起包子躲到隔壁桌去了。
「他在哪?」
亞藍異常平靜的問:「那名半精靈。」
可星持續她吃包子的動作,完全沒有理會精靈的問題。
精靈的臉一下子冷了下去,只是面對一個用無邪臉孔在吃包子的少女,他總不可能發出閃電來教導她要回答別人的問題。
「可、可星啊,你要回答亞藍的問題啊!」見狀,流星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說,他可不希望看到亞藍發出閃電來電自己剋星的慘劇。
「是。」可星一點頭,轉頭看著亞藍,回答:「我不知道二號現在在哪裡,必須詢問,請稍等。」
二號?聽到這根本稱不上名字的號碼,亞藍不禁皺了下眉頭,點點頭說道:「你問吧。」
聞言,可星站起身,走到那坐著四名黑衣人的桌子旁,站定位後,:「報告二號的所在地。」
這四人抬頭看著可星,表情有些呆愣,似乎有點無法接受她的新造型,甚至懷疑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們的上司嗎?
沒有得到回答,可星厲聲喊:「七、九、十五,快報告。」
聽到這些編號,四人馬上明白眼前這個無邪的少女真的是他們的領頭上司,唯一的那名人類趕緊站起身,站姿端正的回報:「報告,二號在船上。」
可星點點頭,走回到亞藍身邊,:「二號在船上。」
「船上?」亞藍皺了皺眉頭,不贊同的問:「你們所有人都住在一艘船上嗎?」
聽到問題,可星沒有回答,卻把眼神移回到流星身上,請示道:「主人,是否要我回答問題?」
原本很歡喜邊吃粥邊看熱鬧的流星險些沒噎到,咳了好幾聲後,才趕緊說:「可星,以後都要回答亞藍的問題,啊啊!還有他叫你做什麼,你就去做……」
聞言,亞藍反應激烈的打斷:「流星,不可以這樣說話,我沒有任何要命令她的意思。」
可是你不是老是在命令我嗎……流星咕噥了下,乾脆扯開話題:「可星,你說的船是不是大哥給我準備出海的?」
可星一點頭,說道:「是。」
流星思考下,轉頭對精靈說:「亞藍,我們乾脆吃完早飯後,直接上船出海去好啦,那你就可以看到那個半精靈,我們也可以早點去找根據地啦。」
聞言,亞藍思考了下,也就點了點頭。
這時,含笑卻走上前來,搖了搖頭問:「補給?」
「對啊!雖然我不是怎麼了解航海,不過也知道船不是開了就走啊!」阿海湊上前,一臉的疑惑:「含笑就說啦,我們連食物都沒採買,到底是要怎麼出航啊?」
聞言,流星搔了搔臉,他對航海可沒半點了解啊!又轉頭看了看亞藍,後者當然也束手無策,他只好轉頭問可星:「可星,現在可以出海嗎?」
「請問主人,可否容我詢問?」可星低聲下氣的問。
流星的眉頭全都揪在一起,沒好氣的說:「你要問就問啊,什麼容我詢問……有夠難懂。」
「是。」可星立刻一個點頭,然後轉身對四名黑衣人嚴詞說:「出海準備情況,報告。」
四人立刻站起來,站姿直挺,其中一名魔族洪聲回報:「報告,船隻完好,船員滿員,補給備齊,隨時可以出海。」
「很好!」可星用著清純少女絕不該有的低沉嚴厲聲音喝道:「你們立刻四個回船上,做好一切準備,迎接主人上船出海,如果有一丁點讓主人不滿意,全都提頭來見。」
「是!」
星天使隊的眾人都目瞪口呆,這、這個正在發號司令的人真的是那個不言不語,任人擺佈打扮的可星嗎?
那四人一說完「是」後,馬上就大步走出旅店,動作迅速而整齊,可星也轉身:「主人,隨時都可以出航。」
雖然聽到可以出航是很高興啦,不過一聽到主人這個稱呼,流星是渾身都不對勁,尤其是旁邊亞藍的眼神更冷到讓人覺得腳底彷彿有股電流一路竄到腦門般的恐怖感,為了避免這恐怖感會成真,流星只好苦著張臉說:「可星,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主人啊?」
「是,請問要用什麼名稱來稱呼您?」
流星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叫我流星啦,我又不打算改名。」
聞言,可星沉默了下,回答:「是,流星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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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的船喔,大哥怎麼那麼小氣啊!」
一看到那一艘既沒有特別豪華,又不特別大艘的船時,流星失望的大叫起來,那艘船簡直和這港口中絕大部分的商船一模一樣,若不是可星帶他們直直地走向這艘船,他們是絕對無法分辨
「你是怎麼知道這艘船就是我們要搭的船呢?」亞藍頗感奇怪的詢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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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小妹 該用戶已被刪除 | 8-5:發現島嶼
「可星!」流星急匆匆在甲板上跑過來跑過去,還一邊大喊特喊著可星的名字。
「是。」可星從船桅上跳了下來。
流星偏了偏頭看著她,心中就覺得安心多了,正好阿海喊著要不要玩擲骰子,他連忙回頭喊「我要我要」,然後急急地對可星說:「沒事沒事,你去忙吧!」
「是。」
過沒多久,船艙裡頭正在玩擲骰比大小,燕子擲了六點,阿海擲了三點出來,含笑十分鬱悶的只丟出兩點,月霞一邊給亞亞縫衣服,一邊也擲了個六點,流星把骰鐘一搖,微微掀開,自己偷瞄了一下……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可星,這麼久沒看見她,我好難過喔。」
說完,他又急匆匆的跑去甲板,沿路還大喊著可星。
阿海和燕子互看了一眼,伸手去翻流星的骰鐘……一點!兩人翻了翻白眼,流星這傢伙真是個賴皮鬼。
「可星!」
「是。」可星從船底鑽了出來。
流星見到她還是安然無恙,心底又鬆了口氣,揮揮手說:「沒事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是。」
過沒多久……
「可星、可星?」
流星又在甲板上大呼小叫,叫了老半天卻沒有得到回應,他停了下來,臉上有點呆愣,怎麼會沒有回應呢?可星一向都會在他跑上甲板後就出現的呀,這次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流星慌張的起來,叫的越來越大聲,也越來越淒厲:「可星?可星你在哪裡?可星!」
他叫的之慘烈,連含笑、阿海和燕子都跑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可星不見了……」流星慌張的拉著含笑的手。
含笑皺了皺眉頭,安慰道:「在忙,也許。」
「才不會,可星她不管在做什麼,都不會不理我!」流星大力反駁:「她一定出事了啦!快幫我找她……」
「我在。」
流星愣了愣,轉頭一看,可星正從艙底爬出來,神色動作之間竟然還有些狼狽。
他連忙跑到可星跟前,著急的吼:「你剛剛跑去哪裡?害我緊張死啦!」
可星沉默了一下,居然沒有立刻回答流星的問題。
見狀,流星驚訝地瞪大了眼,先是沒有馬上趕來,現在又不回答問題……難道,可星的反叛期終於到了嗎?他疑惑的問:「你到底去哪裡了?」
可星抬起頭來,原本冷漠的神色竟然出現了異色,她似乎是有點尷尬,但是,還是像平常一樣揚聲回答:「去廁所!」
「……」
「哈哈哈!」流星乾笑:「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繼續啊……啊啊啊啊!」
船上電光大放,電光的中心點當然就是流星了,一時之間,電光交雜哀號聲,船上彷彿正在進行什麼慘無人寰的刑求……
電光完畢,亞藍緩緩從船艙走出來,冷冷地看著流星說:「你太吵了,亞亞都被你吵得不肯睡午覺了!你再吵,我就把你關在電網裡頭,陪亞亞一起睡午覺!」
可星看著自己的主人慘兮兮的趴在甲板上,心中竟然沒對那名精靈有任何攻擊意念,竟隱隱還有種……
亞藍看見了可星的神情,對她點了點頭說:「不用客氣,下次流星再打擾你做事,你可以來告訴我,我會管教他的。」
聽到這話,她竟然有種想點頭的衝動,但是身為死士,怎麼能叫其他人來管教自己的主人呢?所以,她只能僵著脖子而無法點下去。
聞言,躺在甲板上的焦流星抬起頭來抗議:「亞藍,你不要教壞可星啦,她現在好乖的,都會乖乖聽我的話!被你這樣一教,要是以後不乖了怎麼辦?」
「如果她不乖了,那就會多一個人幫我管教你,那樣不是很好嗎?」亞藍毫不客氣的說。
「……一點都不好。」流星愈哭無淚,有一個亞藍老媽子就夠了,要是可星也變成可星老媽子的話……天啊!
這時,一名黑衣人從船桅上拉著繩子跳下來,一路急奔到可星跟前,必恭必敬的說:「報告,前方發現島嶼,島上樹林茂密,沒有發現屋舍。」
可星一點頭,走向流星,問道:「請問是否上島勘查?」
流星跳了起來,大叫「難道是我的島到了嗎?」
亞藍謹慎的說:「先去問問賽西米里吧,他在船艙裡頭幫我哄亞亞睡覺。」
***
賽西米里緊盯著水晶球良久後,沮喪的說:「我沒有辦法知道這座島是不是魔王根據地,我只能看到人的軌跡,沒有辦法看到島的,而且流星的軌跡也沒有指出他什麼時候才會找到根據地……」
「賽米啊,你的水晶球是不是壞掉了啦?」流星用手在水晶球上抹一抹:「怎麼連座島都找不到?」
賽西米里沒好氣的揮掉流星的手,雙手護住水晶球,有點惱怒的說:「我的水晶球很好,才沒有壞掉!」
流星不懷好意的一笑,眼睛瞄著賽西米里,故意拉長了語調懷疑地說:「那就是另一樣東西壞掉囉?」
「什麼東西壞掉了?」賽西米里不明就裡的問,
「噗嗤!」
一旁,燕子猛然一笑,拍了流星一下,罵道:「流星,你好壞!」
「那當然!我可是魔王喔!」流星得意洋洋的說。
啪滋!
一道小閃電閃過,伴隨著亞藍管教孩子的叫聲:「不准欺負賽西米里!」
流星吃痛的縮回手,小聲抱怨:「好啦、好啦,我只是跟他玩而已嘛!那現在要怎麼辦?要不要上島去看看?」
亞藍卻一搖頭:「既然賽西米里也不知道,那就你決定吧,你也真該學習怎麼當好魔王了。」
那你就不要電我啊!
這個世界上有那種會被屬下電和管教的魔王嗎?流星不停在心中咕噥,可是卻也不敢說出口,想來,最多就得到亞藍說的一句「你乖一點我就不會電你」之類的話。
「那就上去看看好啦,不然要是錯過我的根據地,那我們不就完蛋啦?」
阿海嘿了一聲後說:「我看你是待在船上這麼久,太無聊了,就是碰上一塊礁石,你都想上去踩踩呀。」
「是又怎麼樣嘛!」流星不甘心的回:「船上本來就很無聊了呀!」
「還無聊?」阿海怪叫起來:「一下子忙著跟我們玩骰子,一下子就要去喊可星,然後又吵著含笑,要他釣魚給你吃,沒事還去逗逗亞亞,抓抓賽米的手,然後被亞藍電得吱吱叫……」
流星惱羞成怒的大喊:「阿海!你還敢說,你擲骰子贏了我一堆錢,還把含笑釣給我的魚拿去吃掉,還有、還有,把亞亞弄哭的事情你也有份,我摸賽米的手,你還不是在一邊偷扯他的羽毛,說什麼要做羽毛帽……」
「哎呀!那可都是你帶頭的……」
「好了,別吵了。」亞藍低喝一聲,盜賊和魔王立刻雙雙安靜了下來。
「我們就去島上看看吧。」
精靈這麼開口後,事情當然也就此定案。
***
除了月霞留在船上照顧亞亞,眾死士也待在船上看船,其餘人都下了船,一團人分別搭上了兩隻小船,滑向小島,一上了島,一干人等就蹦蹦跳跳到處探險,熱鬧得活像在郊遊似的。
賽西米里一踏下船,就開始抱怨:「為什麼我不可以留在船上?亞亞都可以留在船上了,這裡又熱又濕,對我的皮膚和翅膀都不好,我也想睡午覺啊……」
「地上都是泥巴。」燕子皺著眉頭看自己的鞋子,不過等下卻又絲毫不在意鞋子問題了,直盯著樹上一棵臭不可聞的大紅花瞧。
「這比較像是濕地呀。」阿海嘖嘖兩聲:「搞不好真是我們的根據地,你看看,又陰暗又潮濕,就是突然跳出殭屍來都不奇怪,果然是魔王居住的好地方。」
「胡說!我才不要住在這種地方。」流星大力抗議,深怕自己真的要住在這種不見天日的鬼地方,不過如果真的會跳出殭屍的話,那他是不介意待到殭屍跳出來的時候,殭屍耶!光想就覺得好玩。
「不然你以為魔王要住在哪裡?」阿海挖苦道:「獨棟高級古堡,配有高級馬車,還有馬車場,古堡隔壁還有旅館和餐館,走路五分鐘到達城鎮中心廣場?」
流星一聽,自己都有點訕訕然,不過還是忍不住回嘴說:「至少也該是個古堡吧?如果做魔王做到要住沼澤裡的山洞,那難怪沒有人要做嘛!」
亞藍看了看這環境,他自己也著實不喜歡這個地方,只是卻也挺贊同阿海的說法,魔王難道還能住在正常的地方嗎?
想到這,他不禁嘆口氣,抱著希望的說:「我們先到處看看吧,說不定這座島裡頭會有比較適合居住的地方。」
流星也只有不情願的點點頭,但是心中早拿定主意,如果要住在山洞裡頭,那他肯定會大力反對,就算亞藍用閃電威脅,他也絕對不要住在山洞裡頭!
眾人走了好一陣子,這才發現濕地的面積不小,這樣東走西走的可不知道哪時才能走出這溼地。
最後,亞藍提議說:「我飛上去看一下全島的地形。」
流星連忙說:「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一起飛上了高空,這時才發現,從船上看這座島似乎不大,但是實際飛在上頭才發現,這座島其實已經不能算是小島了,他們所走的濕地森林其實只佔島的四分之一左右,還有約略四分之一的草原,但不論是草原還是濕地森林,全都遍布坑坑窪窪的池子,草原的正中心則有一塊池子大得都可以稱為湖了。
除此之外,島的北方卻是一個巨大的火山,足足佔了島嶼二分之一的面積,火山口深得不見底,活像一張巨大的嘴巴,想要把這世界都給吞盡。
看著底下的坑坑窪窪,流星皺起眉頭來,感覺上,這坑窪也太多了點吧?
「看來這地方似乎不太適合居住的樣子。」亞藍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的說。
「亞藍,我們去那個火山口看看好不好?」流星突然對那個好像嘴巴一樣的火山口起了興趣。
亞藍皺了皺眉頭,本想叫流星不要鬧了,但在話將出口前,卻又轉了念頭,他想到,現在正是要尋找魔王的根據地,既然賽西米里的占卜不能告訴他們正確的位置,那麼他們所能仰賴的不就只剩下「魔王」了嗎?
否則,世界如此寬廣,光憑一句「所有大陸的中心點」,是要如何找到正確的地點?
想必,要找到魔王的根據地還是只能靠魔王本身了吧!
亞藍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們下去和含笑他們會合以後,我們就去探查火山口。」
得到允許後,流星馬上興沖沖的說:「那就快下去……」
不等他說完這句話,底下卻突然一陣騷動,他們正下方的樹叢猛烈抖動,然後飛出了一大片的烏雲,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一整群全黑的鳥,聚在一起拍動翅膀的樣子就像是片烏雲。
「哇塞!」
流星瞪大了眼,十足好奇的看著這片黑沉沉的鳥,他從來就沒有看過這麼多的鳥聚在一起,等一下……鳥好像朝他們衝過來了?!
「亞藍……哇啊!」
流星才開始恐慌,整片的鳥就已經衝到他倆所在的地方,那時只能聽見震天的拍翅聲和鳥群的鳴叫,眼中所見的全是一片黑,時常有鳥不明就裡的朝流星撞下去,或者是臉上被翅膀猛力地拍打,最後甚至是整個人都被成群的鳥推著走。
「亞、亞藍……」
流星努力用飛行術在這陣「鳥流」中逆流而上,同時低著頭,用手護臉,努力想掙開眼睛,但是就算睜開了也是一片黑羽。
亞藍到底在哪裡?
流星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轟幾發火球來驅散鳥群時,一波更猛烈的「鳥流」像是巨浪般的猛力一沖,頓時讓他整個人被帶了出去,連飛行術都失了效,飛行術這一失效,更無法抵擋鳥流,剎時,整個人竟然在鳥群中一路翻滾。
「哇啊……」
流星努力在鳥流游泳,但是還是不敵鳥流的力道,想唸魔法咒語,偏偏他的魔法實力可還不到能一邊翻滾一邊念的境界啊!
他只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越帶越遠了,心頭驚慌,死命大叫。
「亞藍!」
***
「那我們快點下去……」
流星話說到一半,亞藍低頭一看,就看見底下飛出了一大片的鳥。
底下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不會驚動這麼多鳥……亞藍才這麼想的同時,就耳尖地聽見了燕子的驚呼聲,他一皺眉,用出了一個短程的瞬間移動,一下子就到達了下方溼地。
這一移動,自己的左臉就感覺到炎熱,他立刻一個後退,一道燃燒中的火符就從他眼前擦過,鼻頭還隱隱有種熱燙的痛。
「……」他先往自己同伴看去。
燕子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連忙撇清:「不、不管我的事呀!我怎麼知道你會突然從那邊冒出來……」
「嘖嘖!」阿海在一旁的樹幹上嘖嘖稱奇:「這道火符厲害啊!先是差點把賽西米里當烤雞烤,然後又把含笑的頭髮當蠟燭點著了,最後還差點把亞藍的臉皮烤熟啦!」
差點燒著賽西米里和含笑這個可找不到藉口了,燕子脹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不敢看向他們兩人,賽西米里這時早就躲在樹後,怕得不敢離燕子太近,但是含笑卻毫無反應,他老早就習慣這樣的事情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亞藍問道。
「剛才突然出現一種怪東西,長的好像、好像……」燕子蹙了蹙眉,怎麼也形容不出那個怪東西的樣子出來。
「怪東西?」亞藍皺了皺眉頭,難不成這座島已經有居民了?
「是呀!說有多怪就有多怪,頂上長了個大魚頭,底下就像人,突地一聲就跳了一大群出來,連鳥都被他們嚇跑啦!」阿海可就口齒伶俐多了,淘淘不絕的說:「不過,咱們無敵的燕子姑娘來了個天女散『火符』,嘿!通通給她嚇個精光,差點連賽米都嚇跑囉!」
魚頭人身?亞藍看向含笑,後者一點頭,確認阿海這次沒在胡扯。
「魚人,攻擊。」含笑解釋了情況:「可是,燕子,怕火,逃跑。」
雖然含笑的話說得零零落落,但是亞藍卻聽懂了,那些魚人想要攻擊含笑一行人,結果被燕子的火符給嚇跑了。
「流星主人在哪裡?」可星遲遲不見流星的身影,開口問道。
亞藍一愣,流星還沒有下來?他朝上一看,但天空卻被樹冠擋住了,根本看不見東西。
「亞藍!」
流星?亞藍心頭一驚,連忙從森林飛出來,但哪裡還有流星的蹤影,天空中萬里無雲,只有遠遠靠近火山口的地方有一群鳥影而已。
他左張右望,心中慌亂得察覺不出他的引路人到底在哪裡,感應引路人的這個能力一直都是白薩亞比較擅長,自己雖然可以隱約知道流星的方位,卻沒有辦法得知更詳細的地點,就像現在,他知道流星應該還在這座島上,卻不知道在這座島的哪裡。
「難道他自己先過去火山口了嗎?」
亞藍有點惶然的看向火山口,想到剛才流星還嚷著要過去看,剛認為有可能在那裡,但瞬間卻又覺得流星應該不會自己一個人跑過去才是……
到底該不該跟過去看看?心下捉摸不定,亞藍只好再次降落到地面和其他人說明情況。
含笑一聽,毫不遲疑的說:「去火山,看看。」
聞言,亞藍也點了點頭。
*************
8-6:嵐雪
「薩亞,你確定起始的星見來到這裡的這件事情,對我們的救援行動不會有什麼影響嗎?」
天劍還是有點擔憂的問了,聽完白薩亞說,他在街上遇到丹的事情之後,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自己在往陷阱裡頭跳,不過,自己的預感雖然不能說十之八九不準,不過不準的機率也有五六成了吧,若是含笑在這就好了,他的預感可就準了。
白薩亞搖了搖,說道:「不要緊,星見本身沒有力量,就算起始的罪者來了也沒有關係,安太西打不贏我,斐洛也只會治癒術,貝兒更是只能用瞬間移動,沒有辦法主動攻擊的。」
天劍遲疑了會,想來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嵐雪隊的人被處死,總是要去救的,既然如此,那早一天或遲一天救都沒有什麼差別了。
天劍提起頭來,正想同意去救人時,看見了不遠處監獄的厚實石牆,他不禁苦笑著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倆都到了監獄外圍才在討論救不救的問題,這樣好像有點蠢?」
白薩亞笑了出來:「真的有一點。」
兩人相視而笑,笑了好一會,天劍正色道:「說真的,你有感覺到罪者嗎?我想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要和他們正面衝突的好,你都三年沒見過他們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改變。」
聞言,白薩亞安靜下來,認真的感受其他罪者的存在,過了一會,他搖著頭說:「不,沒有其他罪者在這塊大陸上,最靠近的兩名罪者在西南方,我想那應該是亞藍和亞亞才對,因為流星也在那附近。」
「那就好,我們走吧,也不用隱藏了,反正我們兩個也不擅長隱藏,就你開路,我在你背後看情況。」天劍這麼吩咐道。但這可不是他要偷懶,只是依現在的情況,自己出計策的功用可比出力氣來得大多了。
白薩亞點了點頭,然後拔出了聖白寶劍,對著劍說:「瑞斯,要上了喔!」
「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吧!」天劍有點興奮的說,雖然他知道白薩亞實力高強,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他打鬥,現在終於可以見到了,情緒難免有點激揚。
白薩亞看著監獄的門口,這監獄建得頗為牢靠,門口是手腕粗的鐵欄桿,兩旁則各自站著兩名持長槍的衛兵,其餘的就是石料建造的牆壁了。
他本想要直接揮劍將門轟垮,但想了一想,卻又擔心兩旁的衛兵在措手不及之下,會因此受傷,所以乾脆往前走,打算走到衛兵能看見的範圍,讓他們有所警戒以後再開打。
「只見明月當空,白衣隨腳步飄逸,白劍映月光成雪,髮如墨躍然白紙,眼如蜜溫潤殺意……」
白薩亞停下腳步,回頭朝天劍一看。
天劍咳了兩聲:「不好意思,以前生活困難的時候當過說書的,看場景好看就忍不住念起來了,這是職業毛病,別理我,你繼續走,繼續走呀!」
聞言,白薩亞哭笑不得,但也只有轉身繼續走他的路。
其後,天劍不禁嘆道:「不過,這場景可真是帥啊!簡直就是一齣活脫脫的劍客傳說嘛,簡直比我以前說過的書都還好看呢。」
不過,回想到這名劍客之前還在自己面前和著茶水猛吞包子,還有露出靦腆笑容的模樣,比對上現在的高人樣,真是怎麼比怎麼好笑……哈!果然高人就是不能吃喝拉撒,否則就高不起來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不知不覺白薩亞就走到離監獄門只有幾十米的地方了,天劍一看,連忙邁開腳步跟上去。
衛兵一看到他越走越近,不耐煩的大吼:「幹什麼的?走開、走開!別在這裡逗留。」
白薩亞見他們沒有什麼警戒心,這樣等等他破壞門的時候,他們肯定會來不及閃躲,思索了下,他高喊:「我是暗黑劍客,來救嵐雪隊。」
一聽,衛兵面面相覷,然後哄堂大笑起來,其中一個邊笑邊喊:「夠了夠了!你要扮也扮得像點啊!難道你不知道暗黑劍客都是穿黑衣的嗎?還穿得一身白,誰信你是暗黑劍客才有鬼了呢!看你的小白臉樣,還是回去媽媽身邊喝奶吧!」
聞言,白薩亞呆愣住,居、居然不相信他是暗黑劍客,這下子該怎麼辦?
天劍這時也跑到白薩亞身後,他搔了搔臉,小聲說:「你的黑衣在我這邊,要不要去那邊樹林裡,換上黑衣再來?」
「……好吧。」
***
「咳!」
白薩亞換上了一身黑衣,再次走向衛兵,這次沒等他開口,衛兵早就笑成了一團了,有的甚至抱著肚子滾地上去了,邊笑邊叫:「你、你真以為換上黑衣就是暗黑劍客啦,笑、笑死我啦!」
白薩亞轉頭看著天劍,臉上盡是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我看你就直接出招好了……」天劍十分無奈的說,白薩亞都為了他們特地去換衣服了,這些衛兵還是沒半點警戒,真的是死了也活該。
「好吧。」白薩亞思索了會:「那麼就用那招好了。」
「那招?」天劍興致勃勃的問。
白薩亞一笑,聖白之劍一揮,一道直立月牙型的鬥氣就衝了出去,準確的轟破了城門的正中央,而且完全沒有傷到兩旁的衛兵。
白薩亞十分滿意的看著那道窄得恰好可供一人通過的破口,自己這次的力道掌控得很不錯,師父見了也無法挑剔什麼……不過話說回來了,若是皇彌師父知道他居然還為了讓衛兵有警戒心,還特地去換衣服的話,那自己可就慘了。
「白薩亞!你難道就不能先擺個很帥的姿勢,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然後大喊招式名稱,最後才是出招嗎?」
天劍十分強調的說:「大俠都是那樣的,你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就出招了,一點大俠氣勢都沒有。」
「咦?是這樣嗎?」
白薩亞轉身,十分歉疚的說:「真是不好意思,天劍大哥,我下次會改進的。」
「知道就好。」天劍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
這時,呆愣掉的衛兵總算回過神來,一個個臉色大變的吼:「暗黑、暗黑劍客來劫獄啦!」
「嘖!」天劍一聽,搖搖頭說:「果然衣服是黑是白不是問題,重要的還是實力,薩亞,走吧,要是守城軍都來了,我們卻還沒救出嵐雪隊,那事情就麻煩了。」
「嗯,好。」白薩亞點了點頭。
當那暗黑劍客一步步走向門口,衛兵們慌了起來,這下子可要抵擋了,但是……回頭看了看監獄堅固的門居然隨隨便便地就被打壞了,這、這種實力讓他們怎麼擋啊?
當衛兵還在擋與不擋之間猶豫,兩名劍客卻早已急奔過他們身旁,連揮兩劍解決他們的意思都沒有。
白薩亞和天劍衝進監獄以後,只見一條長長的走道,兩旁全是一格一格的小房間,房間卻沒有房門,只有一道鐵幕,一個小房間裡頭卻至少關著五個人,或坐或躺,但不管是什麼姿勢,卻都透著一股濃濃的絕望。
比較靠近門口的牢犯被爆炸聲驚動,紛紛把頭拼命從欄桿縫隙往外塞,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一整隊的衛兵從走道的另一端衝了過來,一邊斥喝:「你們是誰?!竟然敢闖入監獄!」
白薩亞二話不說,腳下飛掠,衝進了那對衛兵之中,他把劍反握,不用劍刃,卻是用劍柄在傷人,或擊後頸或中肚腹,腳步或點或轉,身形飄忽不定,不像在打鬥,卻像在舞劍。
漂亮!
天劍心中喝采,差點想從包袱裡拿出乾糧,到一旁去蹲著啃,偶爾鼓掌……咳、咳!他可不是來看熱鬧的,連忙招呼:「薩亞,至少留一個人醒著,才能問嵐雪隊被關在哪裡。」
聞言,白薩亞的劍柄猛然停住,堪堪停留在一個衛兵的太陽穴旁,那位衛兵大氣不敢吭,口水不敢吞,只是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這舞劍之人,黑髮黑衣,他心中突然有所領悟,顫抖著問:「暗、暗黑劍客?」
白薩亞沒開口,只一個點頭回答。
這時,天劍走上前來,毫不客氣的問:「嵐雪隊被關在哪裡?」
「我、我不知……」衛兵顫抖著回答。
天劍冷笑一聲,拇指朝後一比,冷冷的說:「看到那道門沒有?」
衛兵這時才看見那道門上的裂口,那種破法絕不是被攻城車之類的東西撞破的,難道是眼前這兩人……他不禁張大了嘴,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回答:「看、看到了!」
天劍邪邪一笑,用半取笑的語氣問:「那麼,你覺得你有比那道門更堅固嗎?」
至此,衛兵快哭出來了。
***
打聽到嵐雪隊被關在地下室後,兩人朝著地下室奔去,一路上經過了許多牢房,裡頭幾乎都關著罪犯,越往裡頭的氣味越加難聞,到最後,空氣中幾乎是瀰漫著腐爛的味道,而罪犯在他們經過的時候從欄桿縫隙中伸長了手,拼命喊著「救我出去」、「我是冤枉的」,而那一隻隻的手都不是完好的,而滿佈著臭瘡和爛掉的傷口。
白薩亞一路跑過這番景象,一般壓抑著難受的心情,但仍忍不住開口說:「這裡被關著的罪犯好多。」
「嗯,這裡是周圍幾座城的聯合監獄,這附近的罪犯都被關押在這裡。」天劍卻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看見這番悲慘的景象。
「你……」白薩亞欲言又止,腳步也慢了下來。
感覺到白薩亞的速度慢了,天劍轉頭看向他,正好看見他看著周圍的罪犯,臉上盡是不忍的神情,天劍嘆了口氣,心中有種眼前的人果然還是個年輕小夥子的感受,好心的勸道:「別去看別去聽,天底下多的是更悲慘的事情,你根本管不完,況且,這裡的人可是罪犯,多半都是罪有應得。」
「多半?」白薩亞懷著疑惑的語氣。
天劍扯了扯嘴角:「冤獄這種事情可從來不曾絕跡。」
聞言,白薩亞卻更是沉下了臉。
「先去救嵐雪隊吧。」天劍一看他的神色,這可不好了,趕忙用正事喚回他的神智。
白薩亞甩了甩頭,甩去滿心不忍和同情,回答道:「嗯,好。」
兩人再也不理會周圍悲慘的人事,只一路衝到了衛兵透露的往地下室的樓梯,在下樓梯之前,兩人已經聽見了沸沸騰騰的吵鬧聲,雖然聽來還有點距離,不過最多是在監獄外頭而已。
「動作快!」
天劍立刻催促了一聲,然後兩人幾乎是半跳半走下了樓梯,一下去,就感覺到悶臭潮濕的味道,地下室只點著一燭燭光,十分陰暗。
牆上銬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他的衣物已經所剩無幾,僅堪堪遮住重點部位,身上也被鞭子打得渾身都是傷,但他的身上除了鞭傷外,卻還有更多不知名的傷口,隱約可以辨認出烙傷和刀傷等等。
這時,那男子似乎察覺有人,他微微抬起頭,瘋狂似的低笑:「又來幫我抓癢啦?來、來,我的臭腳正養著呢,來抓抓啊!」
聽見這個聲音,天劍皺了下眉頭,走近一看,心頭一驚,認出眼前的人是誰,驚呼:「嵐秋……你是嵐秋吧!」
男子愣了愣,這次是認真的抬起頭來,從散髮的縫隙中觀察來人,最後低啞著聲音喊:「等亞隊,天劍。」
「是。」
嵐秋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慘然一笑:「天劍……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們?就算我們沒多大交情,但也不是仇家吧?你知道,你把我們害得有多慘嗎?」
「我、我們沒有陷害你們,真的沒有!」
天劍連忙解釋:「我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一聽到你們被抓的消息,我們就趕過來要救你們了,這是真的。」
「怎麼只有你呢?其他人呢?」白薩亞急忙插嘴問道,深怕嵐雪隊只剩嵐秋一人,那、那……
「嵐冬和嵐雪在我們的掩護下,即時逃走了……」說完這句後,嵐秋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的說:「大哥和二哥都給折磨死了,死了……」
語氣雖淡,但卻不是不在意,而是心灰意冷。
聞言,天劍和白薩亞雖感到十分遺憾,但卻還是有少許的慶幸,幸好不是只剩嵐秋一人,否則他們恐怕要終生愧疚了。
這時,兩人聽見了吵雜的聲音,想來是城內守軍終於到了了,白薩亞急忙上前砍斷了嵐秋身上的鎖鏈,然後一把扶住了軟倒的嵐秋。
天劍說道:「沒時間了,跟我們走吧!」
嵐秋抬起頭來,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心灰意冷的說:「沒有必要,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救出去也沒有什麼用,」
「什麼沒有必要!」
白薩亞激動的回答:「你要想想弟妹,他們都還小,在外頭逃亡一定很害怕,你難道要放著他們不管嗎?」
聽到弟妹,嵐秋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急問:「你、你們要把我帶去哪?那裏安全嗎?」
白薩亞連忙點頭:「嗯,你放心好了,是我們的根據地,一定安全的。」
嵐秋猶豫了好一會,不知眼前的人是否能夠信賴,但是卻仍抵不過想照顧弟妹的心,他渴望的說:「那、那能把嵐冬和嵐雪一塊兒帶去嗎?」
「當然,我們就是打算把你們一起帶走……」
「白薩亞!」
天劍拔劍,揮掉了一支朝著白薩亞射去的箭矢,然後舉劍轉身面對門口。
「天劍!」白薩亞高喊:「你來幫我扶住嵐秋,我來開路。」
「好。」
天劍低喝一聲,隨即後退到他身邊,蹲下身揹起了嵐秋,這時,白薩亞也走上前,除了看見一整排的衛兵外,還聽到後頭有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他眉頭一皺,知道來的敵人很多,若再用劍柄來擋,恐怕無法脫身。
可他並不喜歡傷人,思來想去,也只有試試嚇唬對方,看看他們會不會因為畏懼而不敢上前拼命,這樣自己也可以少傷點人。
「我乃金色魔王髦下的暗黑劍客,擋我路者死!」
「你們真的是魔王屬下?」
嵐秋驚訝的低聲問天劍,他原本是不信的,只以為是有人要陷害等亞隊、陷害他們,畢竟,流星那孩子是怎麼看怎麼不像魔王。
天劍一聽,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像是想憋笑卻又有點憋不住,深怕嵐秋會問出更多爆笑問題,他趕緊低聲說:「出去再跟你解釋。」
這時,衛兵中傳來了驚呼:
「是黑衣白劍,金色魔王手下的將軍……」
「是黑衣白劍將軍!聽說他和雷霆將軍齊名,你沒聽過,雷霆將軍把南方港口夷為平地……」
白薩亞一聽,臉上仍僵著冰冷的神色,但是心中卻疑惑得很,他什麼時候又變成黑衣白劍將軍了?自己的稱號怎麼好像一直都在變?還有、還有雷霆將軍……這個肯定是在指亞藍,不過,流星他們到底又做了什麼事情?
十成十又是阿海這傢伙搞的鬼,回去不教訓他一下不行。天劍心下咕噥。
即使黑衣白劍本人是疑惑滿腹,但是,這稱號顯然很有嚇唬作用,頓時,對方的衛兵僵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白薩……黑衣白劍大人!」
天劍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忍耐力才有辦法不笑出來,他用著欽慕的語氣說:「就讓眼前這些人見識一下您的力量有多強大,他們才會知道擋在您的面前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情。」
白薩亞一聽,心中明白天劍是要他用實力嚇跑眼前這些人,他正在隨手一揮,但是,又想起天劍之前說的話,要先擺姿勢,讓人有心理準備,然後大喊招式名稱,最後才是出招。
他擺出了自己所有戰鬥起手式中最好看的一招。
衛兵一看,紛紛大喊:「他要出招了,快放箭、放箭!」
然後,要大喊招式名稱……等等!他這招沒有名字啊!白薩亞臉色一變,就這麼短短瞬間,衛兵已經射出了十幾枝的箭矢。
後頭的天劍一愣,白薩亞在幹什麼?
眼見箭矢快要飛到了,白薩亞卻還在思考招式名稱,那瞬間,當衛兵以為會得手,天劍瞪大了眼,心臟都快跳出胸口……
箭矢在空中猛然一頓,然後紛紛落到地面上,連白薩亞的衣服都沒碰著。
衛兵們都瞪大了眼,黑衣白劍這時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看起來就像是怒極反笑,所以決定大開殺戒的模樣,眾人不禁紛紛後退了好幾步。
「白月橫殺!」
白薩亞低喝一聲,然後,一道月牙形狀的鬥氣就朝著角落的天花板衝了出去,威力比起剛剛轟破城門的鬥氣要強上數倍,頓時石塊爆炸的聲響不斷,落石不斷,但是由於他轟的地方是離衛兵最遠的角落,倒是沒有落石落在他們頭上,但是,光是灰塵就是讓衛兵們咳嗽不止。
衛兵抬眼一看,白薩亞的黑衣上卻連一丁點的白塵都沒有,他身後的天劍和嵐秋也是沒沾染上半點,這讓衛兵更相信眼前的人根本是魔鬼。
「和剛剛轟破城門的根本就是同一招嘛。」天劍心中咕噥,這白薩亞該不會就這麼一千零一招吧?
「走。」
白薩亞酷著一張臉,回頭朝天劍低喊,後者自然領悟得扮演好屬下的角色,答了聲是,然後扶著嵐秋上前。
白薩亞走在前頭,一口白劍閃得衛兵的眼都花了,那時,雖然衛兵人多勢眾,但卻沒有人敢上前,就算有人突然想起自己的職責,但看到天花板的大洞,大洞中還能看到外頭的星星時,也會馬上忘記自己是個衛兵。
兩人幾乎是如入無人之境的走出地下室,外頭的衛兵雖然沒有親眼見到白薩亞出招,但是卻也大略猜得出頂上的大洞是誰轟出來的,他們可沒有監獄的牆壁堅固啊,哪敢上前試看看黑衣白劍會不會也轟自己一下。
兩人竟然就這麼走到了監獄外頭,眼見他們就要離開了,衛兵中的某一個人突然大吼:「不能讓他們走,要不然我們麻煩就大啦!大家快上!」
衛兵們你看我我看你,心裡知道如果真讓這兩人加一名罪犯走了,自己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眾人心頭一狠,竟然拔腿追了起來,這時,白薩亞回頭一揮劍……
轟的一聲,眾人的跟前,大地被轟出了一塊月牙形狀的洞,往下一看,只見一片漆黑,竟然望不見底。
當場,追在最前頭的人腳一軟就跌坐下去,其餘人哪還敢追,嚇得連武器都拿不穩,叮叮咚咚的摔到地上去。
白薩亞用眼神環顧了眾人一周,然後緩緩的收起劍,轉身,跟天劍使了個眼神,然後快速飛掠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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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片漆黑,只有遙遠的頂上有著藍色天空,照下了微乎其微的光線,但這一絲光線也足夠映照出地面的獨特了,這地面並不是粗糙的泥土地,表面卻是光滑無比,但又不是水面,因為從偶爾冒出的黏稠氣泡可以看出來,這液體絕對不是水。
突然,一顆超大的氣泡冒了出來,越冒越大,最後啵的一聲破掉,氣泡破掉了以後,卻還有一顆泥球在裡頭……那顆球還拼命發出「呸!我呸呸呸」的聲音,然後到處亂噴泥漿。
接著,底下又伸出兩隻沾滿泥的長條物體,在這顆泥球上拼命抹了抹後,露出了連黑暗都無法吞噬的火色長髮和閃亮的金色大眼。
好不容易重見天日,流星厭惡的把手上的泥使勁甩了出去,然後氣喘吁吁的喊:「搞什麼鬼,我在哪裡啊?亞藍、含笑?」
亞藍和韓笑當然沒有回答,黑暗中,只有回聲來回不斷的喊著亞藍,喊著含笑,彷彿要道盡出聲之人內心的著急。
等到回聲都停了,根本沒有任何回應,流星在原地呆了會,猛然想到自己既然還勉強能看見一點東西,那應該有光線才對,有光就會有出口!
他沒找多久,馬上就在自己頂上發現了光源,既然如此,只要飛上去就可以了。
當下就唸起了飛行咒語,唸到一半,眼尾卻突然瞄到一邊有顆小小的光球閃啊閃的,而且還是閃耀眼的金光!讓他想忽視都不行。
那是什麼鬼啊?流星努力克制自己繼續唸咒語,不去偷看那個奇怪的東西。
不過,那顆小東西竟然還在那裡跳來跳去,一下跳出個八字形,一下子又跳成了心型,到最後,它不停的扭來扭去時,流星終於破功,噗嗤笑出來以後,就開始哈哈大笑:「哈哈哈,怎麼會這種會有扭來扭去的光球嘛!」
扭得他心都癢起來了,好想過去拍它兩下,可是,這裡也不知道是什麼鬼地方,多待多危險……
靈機一閃,流星大叫:「骨頭?你在嗎?」
吱!
骨頭一溜煙的竄了出來,火焰眼睛還眨啊眨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在。」
流星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大哥是不是又躲在書房裡頭耍自閉啦?」
吱吱!
骨頭低著頭,兩隻小手骨互相糾纏,露出一副委屈的小可憐模樣。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辛苦啦!」流星獎勵似的拍了拍骨頭的大頭,一想到這居然是他那個嚴肅的大哥,就忍不住多拍了兩下。
有了骨頭壯膽,流星頓時不怕了,慢慢的朝著那個扭動光球前進……其實想快也快不起來,畢竟這泥潭黏稠的很,兩條腿好像有千斤重,雖然心中想著是要跑步,不過跑步就好像老人家在漫步一樣「快」啊!
這麼漫步了好一會,流星總算摸到比較堅硬的地面,連忙連抓帶爬的爬上地面,一爬上去,就馬上開始甩起身上的一堆爛泥巴,好不容易勉強讓自己脫離大泥人的模樣,他抬頭一看,那扭動光球竟然已經跑遠了。
「等等我呀!」他連忙邊喊邊追了上去。
那光球飄得不算慢,但是在流星全力衝刺之下,距離還是慢慢縮短了,就這麼跑了好幾分鐘後,流星總算跑到光球後頭,他朝著光球猛然一撲,但隨即又跳開了,還拼命拍著自己胸口和雙手,哀號:「哎呀!燙燙燙……」
他苦著臉,抱怨:「原來你不是光球,是火球啊,不早說……痛死我了啦!」
那光球當然不會回答他了,只是自顧自地慢慢的飄到一旁,然後它轟的一聲突然炸開,分成幾十顆小球,然後快速地飄成一長列,由於這些光球的光源照射,逐漸可以看清周圍的景象,這裡竟然是一個長廊,而且長廊的牆面並不是岩壁,卻是琢磨得光滑的石牆。
「骨頭!」
見狀,流星連忙把骨頭抱在胸前,心中感覺安心了,就好奇地瞪大了眼看這副景象,猶豫了許久,他慢慢跨開第一步,完全沒發生什麼事情後,膽子就更大了,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一邊走向長廊的深處。
這長廊每隔一段小地方就有一塊圓型的房間,這圓形房間就不像長廊那樣空蕩蕩的了,它的頂部也同樣是圓的,繪著七彩的壁畫,四周則擺著各式石雕。
流星好奇的停下來看著壁畫,畫上畫得是一場戰爭,明顯看的出來,一邊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種族,居然還有魚頭人身的傢伙,說是人魚嘛……這也太污辱傳說中美麗的美人魚了,勉強就叫他們魚人好啦!
另一邊則是人類、精靈,甚至還有少數的魔族等等的種族,這可就不常見,人類和精靈居然會和魔族聯手?這連歷史都沒有記載過吧!
在壁畫上,人類那邊的陣營是敗退的模樣,既然如此,那表示這裡應該是那些奇形怪狀的種族的大本營吧!
因為沒有人會在自己家畫上自己輸得悽悽慘慘的場面吧?
流星點點頭,認為應該就是這樣沒有錯,只是說,這場戰爭聽都沒有聽過,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他歷史可學得真不怎樣,還是問問骨頭好了,大哥肯定知道的。
吱吱!
骨頭好奇的打量了一會,又偏了偏大頭思考了會,最後還是把大頭左右晃了晃。
「連你也不知道呀……」
流星想了想,連活了那麼久的大哥都不知道,那肯定是超~~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就不用擔心了啦!這裡應該是個廢墟吧,既然都來啦,那就逛一逛再回去找亞藍他們吧。
這麼想著時,他也就繼續朝著長廊走了進去。
***
「天劍,這邊!」
白薩亞招呼著天劍跟上,他自己手上則是劍不敢離身,仔細的警戒周圍的情況,深怕有人跟了上來。
「還很遠嗎?」天劍一路上常回頭看自己背上,嵐秋的情況實在不太好,實在應該快點療傷才是。
「不遠了……」
白薩亞說到一半,卻猛然停住話,連腳步都慢了下來,最後甚至是停了下來。
天劍也跟著慢了下來,見他的神色不對勁,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白薩亞神色肅然,深呼吸一口氣後,說道:「緊跟著我,天劍,緊緊跟著!那是罪者,他們突然出現了,應該利用是貝兒的移動能力過來的。」
「可以避開嗎?」天劍帶著點希望問,畢竟,他們之中可有傷者,實在不適合戰鬥。
白薩亞搖了搖頭說:「不!不行,他們在我藏食物的地方,丹在哪裡。」
「我明白了。」天劍點了點頭。
白薩亞仔細說道:「一到那裡,你就可以開始幫嵐秋療傷,別管我和其他罪者的戰鬥,我的主要能力是保護,我會牢牢保護住你們兩個的。」
天劍點了點頭。
白薩亞再度邁開腳步,這次的腳步卻不那麼快了,因為知道接下來大約就是一場戰鬥,一場他不樂見、卻不得不展開的戰鬥。
***
越往裡頭走,流星就越覺得奇怪,這宮殿照理說應該是很久沒人來了才對,就算裡頭比垃圾場還髒,比腐屍還臭都不奇怪,但奇怪的是,這裡既不髒也不臭,雖然不到一塵不染的境界,卻絕對算不上髒亂。
流星又走到了一個圓形的房間,他停下腳步,這間房間的壁畫摩損的很嚴重,似乎像是刻意被人抹去似的,只剩下紅色和點點金色顏料,實在看不出是在畫些什麼,底下的石雕看來像是人,但是上半身都被毀去了,只能從剩下的腳判斷至少有兩條腿的種族。
和前一房間的不同的是,這裡還有著一塊石碑,上頭的字跡模糊,但是前兩行倒是還完好如初。
流星喃喃念著:「魔王自天空降臨,乘著黑羽,踏著劍與魔法,金色的光芒蓋過了太陽,長髮如火燃燒著大地……」至此,後頭的字就模糊到根本看不清了。
這段話就是呆子也該知道有點詭異了,金色光芒和如火的長髮,如果這不是在說自己的紅髮金眼,那他就、他就把這壁畫剩下的部份給舔乾淨!
流星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卻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驚慌:「這裡到底是哪裡?」
「吱吱!」骨頭站在流星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頭側。
流星用手揉了揉骨頭的大頭,安心了不少,振奮了下精神,故作輕鬆的說:「走吧,骨頭,我們繼續走,看看最後到底會出現什麼鬼,我就不相信還有什麼可以嚇得倒我流星,哼!」
***
為了不被人找到,他把丹和食物都藏在峭壁的山洞之中,那是一個哪怕被人看見,都不用擔心東西會被偷的地方,當然,他指的是被普通人看見。
但顯然,罪者和星見並不在普通人的行列之中。
當他們走到峭壁頂的時候,白薩亞遠遠地就已經看見了那裡有人,第一眼看見的是身材高大的斐洛,他身旁還站著安娜貝兒,安娜貝兒經過三年後長大了不少,儼然是個成熟的女人了,還有一名他不認得的銀髮黑膚男子,看這特徵想必就是流星口中的起始星見。
「站住,白薩亞,請你站住。」
發話的人是斐洛,他還是一樣,金髮藍眼,容貌也沒有改變太多,唯一改變的是神情更加成熟了,有種經歷風霜的感覺。
除了神情,或許他的性格也有點改變了,至少,白薩亞認為以前的斐洛是不會用人質來威脅的,而現在,他手上的匕首正抵著丹的心口,丹則是被五花大綁,連嘴裡都塞著布,不過這可不能怪斐洛,因為那是他在離開前綁的。
白薩亞停下了腳步,苦笑想,看來,他之前拿來嚇唬丹的那些菲洛斯特早就知道他是臥底的事情,真的就是事實了。
「放開他。」白薩亞停下了腳步,試圖勸說斐洛:「斐洛,你知道的,這件事情和普通人無關。」
斐洛卻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眼神最常停留的地方還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好一會後才回答道:「我們決定的是,神是否能統治這個世界,難道,普通人就和這個世界無關嗎?」
「你知道了?」白薩亞倒是十分訝異,那菲洛斯特雖然比流星早知道這件事情,之前卻沒有告訴斐洛等人,怎麼現在卻肯說了?
「是,菲洛斯特殿下全都說了。」斐洛老實說了:「他還讓我們自己決定是否要跟隨他。」
「而你決定繼續跟隨他?」白薩亞脫口而出:「難道你不知道若是菲洛斯特贏了,神將會統治這個世界,即使這樣,你還是要幫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
斐洛卻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白薩亞,疑惑的問:「若是末日贏了,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神了,一旦沒有神,人們就沒有寄託,這世上這麼多罪惡,又該由誰來主持正義?」
白薩亞愣了愣,脫口而出:「當然是我們自己。」
斐洛卻搖了搖頭:「我們可以做的太有限了,如果是神,勢必可以徹底的貫徹正義,讓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邪惡。」
「薩亞哥哥。」安娜貝兒突然開口:「你知道,你剛才去的那座監獄裡頭有多少人是冤枉被關進去的嗎?」
白薩亞的注意力被這話題吸引了過去,心中不禁回想起那些被關在牢裡頭,卻拼命伸出手來求救的犯人們,那一隻隻腐爛的手到底是被關在裡面多久,才會變成那樣呢?
見到白薩亞的不忍神色,安娜貝兒突然笑了下:「因為等你好幾個月了,哥哥很無聊,就調查了一下。」
「雖然說不是百分之百準確,不過,也差不多了,裡頭大概有一半人都是冤枉的吧,這一半人裡頭則有八成都是被陷害,甚至是被強迫去頂罪的喔!」
「怎麼可以有這樣的事情!」白薩亞不禁義憤填膺,連忙問道:「那你們有把冤枉的人放出來吧?」
斐洛卻搖了搖頭:「放出這些人又有什麼用呢?天下的監獄這麼多,只調查這一座,放出了這裡的人又有什麼用呢?那其他座監獄的人該怎麼辦?」
聞言,白薩亞又愣了愣。
安娜貝兒更加勸道:「薩亞哥哥,你也認為這很不公平對吧?如果有神存在的話,這種事情就再也不會發生了,不要說監獄了,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犯罪了,一切都會很美好。」
「是嗎?是這樣子嗎?」
白薩亞心中竟然有點迷惘了,如果由神來統治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會很美好嗎?
「什麼叫做美好?」
一直靜靜站著的天劍這時突然開口說話了:「美好和不美好可不是口頭能決定的,是用比較來的,如果沒有經歷過不美好,你怎麼知道自己現在的生活很美好?你怎麼會去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白薩亞的眼中卻仍帶著疑惑。
「我曾經擁有很棒的一個家,有父母、有兄弟,有美麗的未婚妻,還有一間雖然不怎麼豪華,卻還是很堅固的屋子。」
見他不明白,天劍繼續解釋:「但我擁有那個家的時候,可不這麼認為,我不重視和父母相處的時間,我嫌我那年紀尚小的弟弟老愛黏著我,我常和未婚妻吵架,我整天抱怨房子不夠大不夠新……那時,我從來都不覺得我的生活美好,一直到我失去那一切後,我才知道,原來那樣的生活就是美好。」
「如果不是遭遇過不美好的事情,怎麼會明白什麼是美好?」
天劍看著白薩亞,苦笑道:「如果有神的話,那我一定不會失去一切吧,雖然我常想著如果沒有失去那一切就好了,我也常常想起過去的那個家,但是,其實我也很喜歡和含笑、和流星他們一起旅行,我很喜歡現在的這個『家』,而現在,我比以前更懂得珍惜美好了,你懂嗎?白薩亞。」
「我懂。」
白薩亞點了點頭,也說道:「我曾經有個師父,他還在的時候,我常嫌他嘮叨,給的功課太重,不讓我自己出去溜搭等等,但他不在以後,我好想他……後來,我認識了流星、亞藍他們,我也喜歡他們,很珍惜他們這些夥伴。」
最後,他由衷的說:「天劍,流星讓你跟我來,真的是太好了。」
天劍笑了笑。
***
「小白?」
流星回頭一看,什麼都沒有嘛!奇怪啦,他怎麼好像聽見小白在叫他啊?
「吱吱?」骨頭疑惑的拍了拍流星。
「沒什麼啦!大概太久沒看到小白了,也不知道他和天劍救到嵐雪隊了沒。」流星喃喃到這,自己都有點擔心起來了,不過想了想,要打架有小白的無敵保護罩,就算打不贏,也不至於會死翹翹,至於其他的……反正有天劍在嘛!
「吱吱!」骨頭突然拼命拉著流星的頭髮,指骨還比著前方。
流星抬頭一看,馬上明白骨頭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興奮,在走了這麼久以後,前方終於出現不一樣的光景了,長廊的盡頭有一片光,顯示出口已經到了。
「總算到啦!」
他歡呼了一聲,馬上拔腿開跑起來,沒多久就跑進了那片光芒之中,因為突然從昏暗的地方跑到這麼明亮的所在,眼睛立刻吃不消,猛力閉上眼睛,還用手揉了揉。
「吱……」
但是,骨頭的火焰眼球可就沒有這種疑慮了,牠忍不住發出了贊嘆的聲音。
「怎麼、怎麼啦?骨頭,你看到什麼了啦?」
流星馬上就睜開了眼睛,急著想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一開始,眼前是白芒一片,接著慢慢出現了其他色彩,眼睛適應了以後,色彩開始成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王座,黑色的王座,最中間頂上的地方鑲著一顆比拳頭大些的紅寶石,王座上還有金色的紋路。
只可惜,這個美輪美奐的王座不知是被誰破壞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橫跨在王座正中央,連寶石都被從中剖開了。
「哇喔!」流星瞪大了眼,好棒的王座喔!
「吱吱!」骨頭用手骨扯著流星的臉皮,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痛、痛痛……流星一把搶回自己的臉,正想罵罵骨頭的時候,眼睛卻被其他東西給吸引住了,剛才的王座是很壯觀,但周圍的裝潢也絲毫不遜色,圓頂天花板高得嚇死人,就算長大的亞亞在裡頭來回俯衝飛行都綽綽有餘,相較於外頭長廊畫滿了壁畫,這裡倒是沒有多少壁畫,有也只是一些裝飾花紋。
大廳的兩旁是兩排雕刻簡潔的石柱,卻大得驚人,每一根都有三人合抱那樣粗,不管是大廳牆壁或是石柱,全都是白底裝飾著藍色的花紋,看來十分的清爽,似乎有點和黑色王座不搭調,不過反而讓王座的存在更加的顯眼。
但是,這些壯觀的景緻和王座一樣,或多或少的都受到破壞,每根石柱幾乎都有不少裂痕,甚至有幾根從中斷裂。
流星一邊看著周圍,一邊走向王座,還臭屁的跟骨頭炫耀:「嘿嘿,骨頭,你說我像不像在登基啊?我可是魔王陛下喔!」
「吱吱!」骨頭的火焰眼睛朝上動了動,看起來就像人在翻白眼。
雖然被翻白眼了,不過他流星的臉皮可是厚得很,照樣一屁股給他坐到王座上,還扭扭了屁股,發表試坐感言:「嘖!還挺涼快的,不過就是太硬啦,坐久了肯定屁股痛的!」
「終於等到您了,魔王陛下。」
流星猛地跳了起來,手上預備好了火球術,同時,骨頭也跳到流星的頭上,眼中火焰猛烈的燃燒,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是誰?」他冷冷的問。
「請過來一點,陛下,抱歉,我沒有辦法過去您那裡。」
流星這次聽清楚了,這聲音像是一個老人家發出的,蒼老又沙啞,但是奇怪的是,還伴隨一種奇怪的聲音,那是一種水的感覺,好像是什麼東西在拍打水面,對!就是拍打水面的聲音。
流星可不是傻子,人家說過去就過去,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裝作虛弱的老人家,結果卻拿著刀子站在黑暗裡頭,等著把他流星當成魚開膛剖腹去啦!
流星念了一段短咒語,然後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丟了個「日光術」過去,當下,那裡被照耀得如白晝般光亮。
又是一陣水聲。
但流星這次明白為什麼會有水聲了,在石柱的最後方,有一片牆壁並不是普通的石牆,而是一片透明的水晶,裡頭裝滿了水……還有一條貨真價實的人魚。
人魚的體型頗大,整體長度恐怕達到四公尺,魚尾就佔了大部分,在日光術的照耀之下,鱗片閃著美麗七彩光芒,牠的頭髮很長,看起來像是比較細的水草,不過卻是白色的,整體顏色搭配起來,意外的有種奇異的美感。
流星忍不住走近了,想好好看看這條奇特的人魚,這一走近,才發現牠的長相也很奇特,兩顆眼睛是半透明黑色的梭型寶石一樣沒有眼球和眼白之分,但其餘的部分倒和人差不多,也有鼻子和嘴巴,臉稍微有些皺摺,就像是人類的老人一樣,再往下看,細長脖子上有小小的魚鰭,胸膛是平坦的,兩側有鰓。
他越走越近,不知不覺中,人已經離這水晶牆只有一步遠了,這時,被日光術驚訝到的人魚似乎也回過氣來,慢慢地,牠的手貼到水晶牆上,似乎想要摸一摸流星似的。
流星驚訝的發現,牠的手指之間還有蹼呢!
「你是人魚嗎?」
人魚笑了,半透明的黑色眼睛流轉著光芒,看來意外的吸引人,牠回應道:「是的,我是人魚,人魚的王。」
「你好漂亮,真不愧是王耶!」流星興奮的說,同時心想,這麼漂亮的人魚,如果是他的寵物該有多好啊!
聽到誇獎,人魚笑瞇了眼,卻說道:「我老了,不漂亮了。」
老?流星倒是看不出來牠哪裡老了,不過,既然牠說牠老了,那說不定有年輕的人魚,年輕的會更好看!他的眼中散發金色光芒,貪婪的問:「那有比你年輕的人魚嗎?」
雖然大約猜到眼前人的用意,人魚並不介意,反而笑得更開懷了,解釋道:「我的人民長得和我不一樣,您不會喜歡她們的,陛下,她們和我相反,有著魚的上身和人類的下身。」
魚的頭和人的腳?流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那種東西怎麼想都不會漂亮啊!
「吱吱!」骨頭用腳踩了踩流星的頭。
「唉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現在就問嘛!」流星吃痛的摸了摸頭,順便把骨頭抓下來,免得自己的腦袋又遭殃。
流星上下瞄了下人魚,十足懷疑的問:「喂!人魚,你為什麼叫我魔王陛下?」
人魚游轉了一圈,笑著回答:「難道您不是嗎……嗯,說起來,看來似乎還不是的樣子。」
還不是魔王?流星露出古怪神色,這是什麼話啊!還不成還真的要登基才算啊?
「不然要怎樣才是魔王?」
人魚的手指輕輕在水晶牆面上摸著、摸著,彷彿在撫摸流星的臉,嘆道:「還少了一點東西。」
「少了什麼?」流星皺了皺眉頭。
人魚的半透明梭型眼睛直盯著他,手指隔著水晶牆,朝著流星的心口地方點了點。
「少了一點覺悟。」
*************
8-8:覺悟,罪者+引路人,爆發!
「請停手,白薩亞,我並不想和你打。」斐洛突然開口說道。
聞言,白薩亞立刻停下了腳步,原本他以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了,不禁有點欣喜的說:「能夠不用是最好的了。」」
「你忘記我手上還有誰了嗎?」
「你真的打算拿丹來威脅我?」白薩亞一驚:「你明明不是會拿人質來威脅的人……」
聽到這話,斐洛的臉色一下子放柔了,原來,白薩亞還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他總以為眼前這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過。
只可惜……
他將刀尖稍微刺進了人質的胸口,胸口立刻慢慢滲出血來,染紅了一片衣襟,他感覺到人質的身體一顫,但卻連一丁點的哀號和掙扎都沒有,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這魔族果然好志氣!
他揚聲:「我已經不再心軟了,乖乖跟我走吧,白薩亞,否則這名半魔族就只有等著埋進土裡了。」
「你!」白薩亞被這話一驚,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看來不實踐我的話,你是不可能相信我真的會這麼做。」斐洛平靜的說完,毫無預警的把匕首往人質的大腿上一刺,然後乾脆的把匕首拔出來,血湧了出來,瞬間就染紅了褲腳。
白薩亞驚慌到說不出話來,只是瞪大了眼看著那湧出的血,而丹只是瞬間眉頭一皺,仍舊是一聲不吭,彷彿正在流血的另有其人。
即使做了這樣的事,斐洛仍然平靜的彷彿只是碰了碰別人一下而已,他再次要求:「請現在就跟我們走吧,白薩亞,否則,這種傷勢不用多久,就足夠讓他失血過多而死,只要你跟我們走,我瞬間就可以治好這種傷了。」
一旁,天劍心下暗叫不妙,白薩亞心腸軟,怎麼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人質死,若他真的打算跟敵人走,自己可要怎麼阻止他才好……抬頭一看,那人質沒有看著白薩亞,卻居然看著自己。
他一驚,自己可不認識這丹,他為什麼看著自己呢?就是要求人救他,也該是求白薩亞吧?自己既不是被威脅的對象,也沒有那個力量救他……
那他到底看著自己做什麼?天劍不禁好奇的回望著丹,那丹先是看著自己,然後又朝白薩亞瞄了瞄,最後看向遠方,他就不斷重複這幾個動作。
天劍看了幾次以後,靈光一閃,他是要自己帶白薩亞走?!
不知是對是錯,天劍用嘴型無聲的問:「你要我帶白薩亞走?」
連說了幾次後,那丹終於看懂了,他眨了眨眼,代替點頭。
那你呢?天劍不禁再次無聲的問。
這次,丹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拼命看看他又看看白薩亞,要他快點帶白薩亞走。
至此,天劍也心中有悟,他默默的看著丹,這人已有了覺悟了呀……現在,就看另外一個人是否也已經覺悟了。
他看向了白薩亞,後者的臉上仍是惶然不知所措的,正巧,他也朝天劍丟來求救的神色。
天劍無法視若無睹,卻也不想告訴白薩亞該怎麼做,斟酌了一下,他提示道:「流星和亞藍他們還在等你。」
白薩亞立刻就明白天劍的提示,他瞪大了眼,但他怎麼能那樣做,棄丹不管?讓他被斐洛帶走,或者更糟,讓他當場被殺死?
但他也不能跟斐洛走,天劍說的對,流星和亞藍還在等他去會合。眼前有兩條路,如果兩條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就再開第三條吧!
對方有三個人,其中最沒有力量的是……星見!
白薩亞揮劍,一道劍氣衝了出去,斬在斐洛和星見的中央,瞬間遮斷了斐洛的視線,然後,他則朝著星見衝了過去,一等到距離夠近了以後,他對著星見使出了保護罩,卻不是要保護他,而是要禁錮他,就和之前他抓住丹的方法一模一樣。
抓住了!白薩亞喜上眉梢,看到星見被籠罩在自己的保護罩之下,正想把他拉到自己懷中,然後用來交換丹時……
「移動!」
禁錮保護罩中的人影頓時消失,白薩亞轉頭一看,那名黑膚的星見已經站在貝兒的身旁了。
看來得先打倒貝兒……
他在空中迴身,朝著貝兒揮去一道鬥氣,力道拿捏得非常準確,不會要貝兒的命,卻也絕對可以讓她失去意識……
如果斐洛想要救援貝兒的話,那更好,只要他稍微放開丹,自己就可以立刻把他救回……
「還原!」
斐洛卻只是低喝一聲,奇怪的是,白薩亞的那道鬥氣卻像是被吹散了一般,突然扭曲變形,然後分散成好幾塊,又分散、分散……最後小得再也看不見了。
「還原?」
見到自己的鬥氣消失無蹤,白薩亞愣了愣,脫口問道:「斐洛你的力量不是治療嗎?」
「你的力量原本不也只是保護罩嗎?但你卻將保護罩做成一種禁錮,甚至可以將它做成一種攻擊手段。」
斐洛淡淡一笑:「安太西第一次見到你,不就吃了悶虧嗎?他被猛然爆發出的保護罩轟飛了。」
「而我的力量正確來說不是治療,而是還原,可以把東西還原到早先的狀態。」
「只要你使出保護罩,我就可以把它還原掉,你奈何不了我的。」斐洛十分誠實的說:「但相反的,如果你什麼都不做,那麼我也拿你沒有辦法。」
聞言,白薩亞的視線移到了貝兒身上,雖然斐洛拿他沒有辦法,不過貝兒的移動能力可也非常驚人,竟能從自己的保護罩中把人移動出去……
「你也不需要看貝兒。」
斐洛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解釋:「任何人都可以移動,但她絕不敢移動敵方罪者的,因為如果罪者反抗的話,兩種力量撞在一起,很有可能你們兩人會同歸於盡的。」
白薩亞不禁脫口而出:「那事情不是陷入僵局了嗎?」
斐洛點了點頭:「現在你明白了,我們都奈何不了彼此,所以,別再玩任何手段了,你可以選擇離開,我保證我絕對沒有辦法阻止你,只會殺了我手上這人,否則,就請你跟我們走。」
白薩亞心沉了下去,這、這又回到了剛才的狀況,而他想要破開第三條路的想法也徹底失敗了,現在該怎麼辦?
「守軍來了。」
席修利葉淡淡的說,手比著不遠處,那裡正閃著點點火光,火光為數不少。
「速戰速決。」
斐洛對星見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著白薩亞,:「別再拖延了,現在就做決定吧,我數到十,十秒後,我會殺了他,然後和貝兒離開,或者是十秒後,你答應跟我們走,讓我打昏你,然後我會把這人還原到完好如初的樣子,留給你的夥伴照顧。」
「十、九、八……」
白薩亞無助地看了看天劍。
「五、四……」
天劍哪有什麼辦法,只得對白薩亞搖了搖頭。
「一!」
斐洛手上的匕首往丹的心口刺下……
「住手!我跟你走,別殺他……」
説完這話後,白薩亞一下子委靡了下去,不管如何,他怎麼能夠看著丹死呢?
斐洛猛然停下了動作,淡淡的笑:「很好,那你過來吧。」
眼見白薩亞真的要過去了,天劍一驚,連忙放下了嵐秋,奔到他面前,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肩頭,低吼道:「你瘋了嗎?你不能跟他們走!」
白薩亞無力的喃喃:「但我不能看著丹因為我的決定而死,這樣好像是我親手殺死他的,我不想雙手沾上同伴的血……」
「白薩亞……」天劍的臉色一沉。
「你真的有想待在流星身邊,哪怕成為魔王的手下,哪怕雙手沾滿血腥,哪怕遺臭萬年,也都不後悔的決心嗎?」
白薩亞愣了愣,這話非常熟悉……
天劍大吼:「這難道不是你問我的話嗎?白薩亞,難道你還沒有覺悟嗎?你還想能夠雙手乾淨,然後留下好名聲嗎?」
最後,他一字一字的說:「你以為不用犧牲任何東西,就可以得到勝利嗎?你難道是以那種僥倖的心態來當魔王的走狗嗎?啊?」
「我、我……」
白薩亞被震得說不出半句話來,這是他對天劍說的話,但其實,沒有做好覺悟的人卻是自己!
***
「覺悟?」
流星揚了揚眉:「我都選擇當魔王啦,這還不夠覺悟啊?」
人魚在水晶牆後悠游,游出一個又一個圈,似乎在藉此思索著答話的方法,最後他遊到牆邊,看著流星說:「你選擇當魔王,卻還沒有當魔王的覺悟呀,所以,你還不是魔王,不是魔王陛下,同時,你的罪者也不是真正的罪者,他們還沒有負罪的覺悟。」
「吱吱吱!」骨頭突然跳向水晶牆。
人魚卻也沒有被驚訝到,只是好奇問道:「他要說什麼呢?」
「喔,骨頭問,怎樣才叫做覺悟?」流星老實的說,不知道骨頭怎麼這麼激動起來了。
人魚眨了眨他通透的眼睛,輕描淡寫的說:「每個人的覺悟都不太一樣,如果是你的話,那麼,當你任性到可以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惜轟垮整個世界的時候,大概就是真正的魔王了吧。」
「不要用那種好像在說晚餐要吃什麼的語氣說出要轟垮世界的話來,好嗎?」流星十分不以為然的說:「你真是個危險份子耶!人魚。」
「沒有辦法,因為我是被一個危險份子養大的。」人魚嘻嘻笑著,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聞言,流星瞪大了眼,左右張望都沒人後,小聲問人魚:「那、那那個危險份子現在在嗎?」
「還不在。」人魚又眨了眨眼。
還不在?流星皺了下眉頭,這用語可真夠怪的了,難道是人魚專用語不成?
***
即使知道自己沒有做好覺悟,但是白薩亞怎麼也無法看著丹死,一咬牙,他說道:「天劍……你跟流星他們說,我會回去的,一定會。」
「不行!」天劍激烈的反彈:「你絕對不能去,你忘記流星有多少危險的敵人嗎?這些敵人就快要浮出水面了,你不能在這時候離開他。」
白薩亞卻搖了搖頭,說道:「還有亞藍在。」
說完,他就走向斐洛一行人。
這時,斐洛再次要求:「把劍留給你的同伴。」
白薩亞點了點頭,轉身要把劍遞回給天劍,但是天劍卻不肯接,他只好將劍丟到他跟前。
天劍低頭看著那把劍,終究還是擔心這把劍會被起始那方帶走,所以還是撿起來了。
白薩亞再次走向斐洛一行人,這時,他卻瞄見丹的表情,雖然後者被布團捂住嘴,其實並沒有表情可言,但是,那雙眼睛卻特別溫柔地看著他。
白薩亞頓時感覺一股不祥感,丹、丹為什麼露出這樣的神色?
丹又看了白薩亞一眼,然後身體朝前用力一倒……
斐洛完全沒預料到,一時措手不及,竟來不及收手……匕首刺進了丹的心口。
丹!白薩亞急忙衝過去,扶住了即將摔在地上的丹,一見到丹還有呼吸,他趕忙大喊:「斐洛!斐洛快救他,快啊!」
見到白薩亞著急慌亂的樣子,斐洛不禁一陣心軟,雖然知道眼前的是個男人,他曾經的愛戀不過是場笑話,但畢竟還是愛過啊……
他走上前一步,真的想幫丹療傷。
「停手!這樣就好。」席修利葉卻出言制止了斐洛,搖搖頭道:「現在帶不走憤怒罪者了。」
說完後,他又對安娜貝兒說道:「我們該走了。」
斐洛停下腳步,想起菲洛斯特王子說過,一切都遵照星見的指示……他邁步,走到貝兒的身旁。
「等一下!」
見狀,白薩亞連忙要把丹放下,去阻攔斐洛離開,現在只有他能救丹啊!
「別……」丹卻扯住了他的衣袖,哀求:「別放下我。」
白薩亞一愣,頓時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安娜貝兒才一舉手,三人瞬間就消失無蹤,移動的速度比起三年前要快了不知多少。
斐洛這一走,丹該怎麼辦?
「天劍!」白薩亞連忙朝後頭喊道:「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天劍連忙走上前,蹲下查看丹的傷勢,一刀正中心口,這根本沒救了呀,基本上這魔族到現在都還沒斷氣就是個奇蹟了……他乾脆的說:「我和嵐秋到那棵樹下等你。」說完,他揹起嵐秋,自顧自的走到十來步遠的樹下,然後開始幫後者做簡單的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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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白薩亞呆愣住。
丹這時卻伸手拉住了他,:「薩亞……聽我說話……好嗎?」
「好好,你說什麼我都聽!」
白薩亞連忙低下頭看著丹,看見後者臉色蒼白如雪,在低頭望見那心口的傷時,他心中早就知道結果,難過得不知該怎麼辦。
「你可以聽我幾個建議嗎?」
就連這個時候,他也還是想著自己……白薩亞眼眶一酸,:「不要說建議,你說什麼我都照做,你總是為了我好的。」
聞言,丹淡淡一笑,雖然四肢越來越冰冷,但是心頭卻是暖和的,不過,他卻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趕緊說:「那麼,為了我,你可以從今以後都毫不留情的斬殺任何敢對你刀劍相向的人,為了我,你可以好好保護住自己,為了我……你可以一直開心的笑嗎?可以嗎?」
不知是否是迴光返照,他這段話說得異常清晰,連聲調都中氣十足,完全不像垂死之人。
白薩亞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確定自己是否能辦到,光是那最後一項,一直開心的笑……就算是丹死了,還是得開心的笑嗎?他怎麼能夠開心,怎麼才笑得出來?
見到他猶豫,丹激動的抓住白薩亞:「你可以做到嗎?尤其是最後一項,請你、請你一定要開心……」
說到後來,他居然咳起血來了。
白薩亞連忙輕拍他的背,幫他順順氣,再次看向丹的臉時,他居然笑了起來,笑著答應:「好、好,我都答應你,你不要擔心。」
看到那張笑臉,丹感到十分安心,只要薩亞會一直開心就好,那就好。
丹的視線移到了那雙琥珀色眼眸上,就這樣一直看著、看著……到永遠。
***
「丹?」
白薩亞突然察覺不對勁,叫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他著急的叫喚:「丹、丹……丹!」
丹……
白薩亞緊抱住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他不敢面對那雙眼啊!那雙永遠為自己擔心、永遠看著自己的眼睛,他怎麼捨得闔上那雙眼?闔上了,就再也不會張開了,再也看不見那雙擔憂的眼神……
「我會……很開心……的笑!會一直笑……所以你放心、放心……」
白薩亞緊緊抱住丹,感覺到懷中身體漸漸冰冷,他深呼吸,不斷深呼吸,還是在微笑,只是嘴角卻抽搐不止,最終,琥珀色的眼眸還是忍不住掉出淚水,雖然,還是掛著笑容。
幸好,丹沒有看見他落淚,這是白薩亞唯一慶幸的地方。
「白薩亞!」天劍突然大吼,然後帶著嵐秋衝到他身邊,氣喘吁吁的比著某方,說道:「你看!」
白薩亞抬頭一看,守軍來了,可是,最前頭卻不是全副武裝的守軍,而是幾近衣不蔽體,腳上還銬著枷鎖的罪犯,他們一人被分配了一根簡陋的樹枝,被迫站在守軍前方,在他們身後的卻是全副武裝的守軍,個個拿著鋼鐵的武器刺著前頭的罪犯,要他們上前送死。
這裡頭有半數都是無辜的人,大多是被陷害、被迫頂罪……白薩亞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但是消失到一半,卻又猛然想起,自己要一直笑才行,他再次微笑起來。
即使這麼想,但是,看到那些罪犯被後頭的守軍驅趕,大聲斥罵,甚至是用武器毆打時,他胸中還是免不了感到強烈的憤怒,差一點,連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
白薩亞輕聲說:「你們為什麼一定要讓我不開心,難道你們不知道,我一定開心才可以嗎?」
***
流星、亞藍、亞亞,把力量借給我,借給我!
***
「小白?」流星愣了愣。
「白薩亞?」亞藍十分疑惑,卻又明白知道白薩亞並不在這裡。
「爸爸?」亞亞興奮的左右張望,卻沒見到白薩亞,失望的嘟起了嘴巴。
當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真的有被抽走的感覺時,流星愣了愣,不禁問道:「白薩亞,你要做什麼?」
我要轟垮任何膽敢讓我憤怒的事,就算惹怒我的是整個世界,我也照、轟、不、誤!
當腦中傳來白薩亞回應的話語時,眾人心中也收到了他的憤怒、悲傷、不捨、甚至是心痛,種種強大的負面情感襲來,幾乎讓眾人抵受不住,尤其是年紀尚小的亞亞,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哇的一聲哭出來。
亞藍連忙緊緊抱住亞亞,心下明白,恐怕白薩亞是遇上什麼讓他受不了的事情,以致於要將情感放給其他人來一起承受。
「好呀!那就轟吧,轟掉任何讓你憤怒的東西。」
流星用著彷彿在說晚餐要吃什麼的清淡語氣說:「我只想看到笑笑的小白,所以,小白你就轟掉所有讓你笑不出來的東西,然後笑著回到我的身邊來!」
不只是白薩亞聽到了流星的話,連亞藍和亞亞也聽得一清二楚。
亞亞朝著天空張開了手,大叫著:「爸爸、爸爸!不要生氣,亞亞給你力量,轟掉,通通都轟掉喔!」
紅色的光芒從她身上發散出來,然後迅速地消失在空氣中。
亞藍猶豫了一下,但白薩亞的忿怒太熟悉了,那是一種不得不朝外噴發,否則內心簡直會被怒火焚燒殆盡,就像自己被驅逐出精靈族時的感受,但卻更深更痛……
他也舉起了手,藍色的光芒從他手上射出。
***
紅色的光球和藍色的光球緩緩出現在流星的頭上,他卻也不吃驚,緩緩接下光球,然後就像在捏泥人似的,把兩顆球捏在一起,期間,他的手也不斷流出金色的光芒,加入到這小球之中。
最後,紅色和藍色全都融合在金光之中,變成一顆巨大的金色光球,流星拍了拍這顆金球,吩咐道:「快去吧,幫小白轟掉所有讓他不開心的事情喔!」
金球在空中飄了飄,然後漸漸消失無蹤……
「您總算回來了,不……您總算來了,魔王陛下。」人魚在水晶牆後優雅得鞠了個躬。
見狀,流星偏了偏頭,心中大略有個底了,他有把握的問:「這裡到底是哪裡?難道是未來嗎?我未來的宮殿?」
「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不重要,這裡是被時空遺忘的島啊!陛下。」
「現在,就請您再次啟動這座島吧。」
這時,人魚比著水晶牆的下方,那裡有個小劍形狀的孔洞。
「請把鑰匙放進去。」
流星皺了皺眉頭,回道:「我身上沒有這種形狀的東西……」
這時,骨頭卻吱了一聲,而後鑽進流星的領子中。
「唉唷!骨頭你幹嘛啦,很癢啊,快點出來啦!」
骨頭果然出來了,但是他還拉著流星的小袋子,打開袋口,獻寶似的拿到流星面前。
這裡面沒有什麼東西呀!流星疑惑朝裡頭一看,魔族的倒五芒星徽章、從國王皇冠上拔下來的寶石,一根重新拔的亞藍頭髮,自己偷拔的亞亞黑羽毛,從阿海手上搶來的賽米的白羽毛,還有……白薩亞給他的拆信刀!
流星有點難以置信的拿出拆信刀,在那個凹洞上比了一比,果不其然,大小形狀完全吻合。
「這又是什麼冥冥之中注定的嗎?真是老套耶!」流星大翻了翻白眼。
那人魚呵呵笑道:「不是那樣的,年輕的陛下,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不然是哪樣啊?」流星沒好氣的說。
人魚笑了笑:「您未來就會知道了,未來。」
流星一邊不滿的喊著真討厭,一邊把拆信刀嵌進凹洞之中,。
「什麼嘛……什麼都沒有發生……呀?」流星不高興的說到一半,卻猛然感覺到背後有光線。
回頭一看,王座上的紅寶石正發出異樣瀲豔的光芒,而它上頭原有的裂痕漸漸收小,最後,變成一顆完美無暇的寶石,這光芒不止作用在寶石而已,像是在擴散似的,首先是底下的黑色王座,原本橫在中央的巨大裂痕也慢慢縮小、再縮小……
接著是王座的地上,原本蒙著淺淺灰塵,卻頓時煥然一新,乾淨得彷彿有人拿著抹布細細擦拭,更神奇的是,一塊金色的地毯憑空出現,從王座前方開始延伸,然後鋪下了階梯,橫跨整個大廳,一路到達門口。
這時,原本不算整潔的大廳開始起了變化,金色地毯所到之處立刻變得整潔無比,周圍也不再昏暗,石柱上全都嵌著一圈的明亮小球,天花板更是精細雕飾著花紋,花紋都發出淡淡的光芒……
流星呆愣愣的看著這種種的變化,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管不了那麼多啦,總之,現在的大廳可順眼多了。
「人魚、人魚,這裡變的好新喔!真是不賴耶!」
流星興奮的朝水晶牆一看,裡頭哪還有那巨大的人魚,他愣了愣,然後注意到水中有顆拳頭大的球體,球是半透明的,表層似乎覆蓋著一層膜,裡頭則隱隱透著一個粉色的物體。
突然間,那粉色物體抽動了動,然後開始了劇烈的掙扎,球被它掙扎得都變了形。
最後,那顆球終於破掉了,鑽出了一隻小東西,隱隱有著頭、兩支細小的手和小小的魚尾,魚尾上卻沒有鱗片,事實上,他整個身體都是粉色的。
那小東西漂浮了一會,最後碰上了水晶牆,他的兩隻小手摸索著水晶牆,然後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雙金色大眼以及其後的一片火紅。
流星從頭到尾都看著這小東西,當這小東西張開雙眼時……那雙半透明黑色的梭狀眼睛啊!
「嗯!」
流星呆了會後,笑瞇了眼睛,嘿嘿!他又有新寵物啦,而且還是更年輕更漂亮的人魚,他理所當然的說:「你就叫做小黑吧,小黑。」
聽到流星說話的聲音,粉色的小寶寶眨了眨眼。
「流星!」
這時,亞藍等人的聲音遠遠的傳來,隨後是一陣急奔的腳步聲,讓眾人看到流星好端端的在看著一道水晶牆時,都鬆了口氣。
「流星?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亞藍原本想先問問剛才聽見白薩亞和他的聲音的事情,但是,剛才這裡突然起大變化的事情實在太驚人了,逼得他不禁先把這問題脫口而出。
「這裡?」
流星偏了偏頭,想著該怎麼解釋,但想想,解釋什麼呢?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啦!
最後,他大大地笑著說:「這裡是我們的家。」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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