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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瀏覽伊莉時速度太慢或無法連接,可以使用其他分流瀏覽伊莉,www01.eyny.com(02,03)。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9-2-5 09:07 PM 編輯
【內容簡介】
終於找到了另一位碎片持有者。
然而,由於弗朗西絲卡擁有超弩級空母的美貌&魔鬼身材,
愛爾米娜的危機意識也跟著失控爆發!她拉著祈梨,
一同為了保護鼓太郎的純潔而展開行動!!另一方面,
一位神秘的妹妹出現在鈴蘭身邊。處於妄想失控狀態的霧崎,
這次也將在天堂裡與地獄的鼓太郎甜蜜合照,
愛戀之花將再度綻放。
然而,盛夏的狂熱不過才剛揭開序幕罷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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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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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普普熊 於 2009-2-5 08:43 PM 編輯
《主要登場人物》Character introduction
鼓太郎:擁有莉莉斯的碎片的魔法少年。典型的濫好人,屬於天生會背負不幸的體質,這次與宿敵霧崎的戰爭終於要做個了斷!?
祈梨:鼓太郎的GF。是位心地溫柔、內向的美少女,死心塌地愛著鼓太郎。在這一集裡,她不為人知的一面也將揭曉!
愛爾米娜:自稱是鼓太郎前世的妻子,為此逼近鼓太郎的美少女。神經有點(非常)大條。這次她所期盼的*P終於要實現了嗎?
鈴蘭:鼓太郎的使魔。從鼓太郎那獲得了心,正在日漸成長當中。這次她將拿著新型手機拍個過癮!
歐仁妮:雷術師。雖然對鼓太郎抱有好感,但是她把這件事情當作秘密。在這一集裡,她對愛爾米娜的憤怒將會一口氣爆發!
霧崎姬沙樹:鼓太郎的同班同學,原本是以捉弄他為樂,現在卻完全顛覆了立場,成為一位戀愛中的少女。
烏爾:追尋愛爾米娜而來的地獄少女。有些易怒,不過本性相當專一。
弗朗西絲卡:莉莉斯的碎片的持有者,以大姊姊的形象接近鼓太郎。
諾茵:弗朗西絲卡的使魔,與鈴蘭同屬於Mystic Word。
莉莉斯:聖經中被抹消的亞當第一任妻子,現在存在於鼓太郎的靈魂裡。
另一位莉莉斯:寄宿於另一位碎片持有者的靈魂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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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夏季的戀人們】
「…………剛才那是…………」
鼓太郎從床上坐了起來。
外頭傳來波浪拍打的聲響。
在微風吹拂之下,純白的窗簾翩然搖擺。
窗簾外頭是一片蔚藍的海洋。
那熠熠生輝的淡翠綠色一毫無疑問是屬於南國海洋的色澤。
「是夢嗎……?」
他喃喃自語,確認自己身處於小屋的房間裡。
這裡是透過愛爾米娜準備的魔法鑰匙連結的異空間別墅,通稱為『任意賓館』。在床鋪兩側,祈梨與愛爾米娜正熟睡著。
從白色的被單下,露出兩人一絲不掛的肌膚。
「對了,我……玩累之後,就睡著了啊……」
好久沒夢見莉莉斯了。
『那是另一個我。』
聲音在心頭響起。
那是寄宿於鼓太郎心中的白色莉莉斯。
「另一個?妳是指除了我以外,另一位莉莉斯碎片的持有者嗎?」
莉莉斯點點頭,然後告訴鼓太郎另一個自己帶來的訊息。
『她就是我,她是當我被封印時所分離的另一半。』
「那孩子也附身在某個人的身上嗎,就跟我一樣?」
『她說對方還沒有覺醒,可是我知道她在附近,我可以感覺到。』
「她一定也在尋找我們吧。」
『沒錯。』
就像是在撒嬌、哭訴一樣,莉莉斯拉高音量。
『我好想見她,她一直在哭,鼓太郎,我求求你。』
「那是當然。」鼓太郎點點頭。
「只要能找到那孩子,莉莉斯就可以恢復原狀了,不是嗎?」
鼓太郎緊握著手,然後開始叫醒睡得很舒服似的祈梨和愛爾米娜。
✩✿✿✿✿✰
由於這件事相當重要,鼓太郎把鈴蘭也找來了。
「另一位莉莉斯!?」
聽見鼓太郎突如其來的陳述,就連沉著的鈴蘭也忍不住大喊。
「鼓太郎,這是真的嗎?」
祈梨也訝異地睜大雙眼。
「是啊,我終於找到她了。」
鼓太郎顯得有點亢奮,並且把自己作夢的內容轉述給其他三人。
「原來如此,是為了封印她的力量,所以才把她一分為二啊,這的確很有可能。」
鈴蘭冷靜地點頭。
「她還說對方就在附近。」
「她附身在什麼樣的人身上?」
「這倒是不清楚。」
「希望她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身為鼓太郎的使魔,對鈴蘭而言,能否保護主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因此無論何時,她總是會考慮到最壞的情況。
「鼓太郎覺得呢?」祈梨問。
「我覺得值得找找看,這樣一來,就可以一口氣解開所有謎團了。」
「希望莉莉斯小姐也能恢復原狀。」
祈梨所看重的部分與鈴蘭不同,以祈梨來說,無論何時,自己最喜歡的鼓太郎的願望能實現才是最重要的,話雖如此,就鈴蘭而言,也沒有任何事比實現主人的願望更要緊。
「嗯,說不定主人的力量也能進一步覺醒。」
鈴蘭也以自己的方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然後跟祈梨一起笑著互相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
「且慢!」
突然插話進來的,正是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愛爾米娜。
三位女孩之中最開朗、對於這種好消息應該第一個感到開心的愛爾米娜,偏偏今天卻是一臉不悅地表露出警戒之意。
「愛爾米娜同學,有哪裡不對嗎?」祈梨問。
「祈梨大人和鈴蘭,妳們為什麼如此開心呢!!」
「?」「?」
祈梨和鈴蘭都疑惑地睜大雙眼。
「另一位莉莉斯大人出現所象徵的意義,妳們難道不明白嗎?」
「鼓太郎會覺得很開心……」
「主人會變得更強,不是嗎?」
「真是的,請妳們兩位過來一下!」
愛爾米娜把祈梨跟鈴蘭拉到房間角落,然後悄聲開始解釋。
話才說完,鈴蘭她們的臉色就跟著大變。
「主人,我反對尋找莉莉斯這件事。」「我、我也是……」
「呃,這是為什麼?」
鼓太郎十分困惑,於是愛爾米娜靠了過來。
「鼓太郎大人,如果另一位莉莉斯大人是敵人的話,那該如何是好呀!」
「這要等見過對方之後才會知道吧?」
「如果對方是男的呢?」
「這跟性別又沒有關係。」
「鼓太郎大人居然要跟男性交合……我根本不願意想像這種事情發生。」
這時,鈴蘭忽然噗哧一笑(註:之前鼓太郎不小心讓莉莉斯之瞳被別人看見,害得他差點跟好友戀丸交合,還被鈴蘭當場目擊關鍵性的一刻,慘遭她錄影存證(請參照第七集「請再多喜歡我一點!」)。)。
「我說愛爾米娜,就算對方是莉莉斯碎片的持有者,也不一定就要交合吧……」
「如果對方是女的呢?」
「就跟妳說這跟性別無關了!」
「就算對方是跟祈梨大人一樣的美女?」
「妳越扯越遠了啦!」
「………」
愛爾米娜凝視著鼓太郎,眼神中充滿懷疑。
我才不相信。
我根本不相信你。愛爾米娜的眼神如此寫著。
「我才不會。」
「我不相信。」
「妳就相信我吧。」
「做不到。」
「妳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
「我完全不信任您的下半身。」
愛爾米娜說得斬釘截鐵。
「您明明已經有祈梨大人了,卻還對我出手……」
「事到如今,妳還好意思說這些!!」
鼓太郎就像是被鐵錘狠狠敲了頭一樣暈頭轉向。
只不過稍微深入交往一點,卻發現她擁有一種完全無從預測的思考回路,真是一位深奧的少女啊。這就是他所認識的愛爾米娜。
✩✿✿✿✿✰
雖然沒有做出結論,他們還是先散會了。
將『任意賓館』的魔法鑰匙插入牆壁後,通往原本地點(鼓太郎、祈梨、愛爾米娜各自的房間)的門便出現在眼前。
愛爾米娜回到那間位居樹叢之中的屋子。
「鼓太郎大人和祈梨大人都太樂觀了。」
愛爾米娜一面擔心地唉聲歎氣,一面走出自己的房間。
「鼓太郎大人就是那樣子,該說他太容易隨波逐流嗎?畢竟他的個性很容易為情束縛,就算對方是男的,也難保他不會糊里糊塗地跟對方交合……」
她伸手抓著扶手走下樓梯。
「祈梨大人也是一樣,依照她的個性,就算對方是男的,只要跟鼓太郎大人的交合變得有必要的時候,也難保她不會答應……」
過於溫柔是祈梨的優點,同時也是她的弱點,愛爾米娜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多虧她如此溫柔,才會同意自己跟鼓太郎交往,愛爾米娜當然沒有忘記這件事。不僅如此,她甚至是對祈梨抱持著深深的謝意。
正因為這樣,有件事愛爾米娜絕對不願意讓步。
「就算對方是女的,祈梨大人還是大房。」
這裡所說的大房、二房,指的是妻子的順序。
她可以容忍自己變成三房。
不過,若是要祈梨變成二房,愛爾米娜可是完全無法接受。
(就算對方是莉莉斯碎片的持有者,即便對方是要成為鼓太郎搭檔的人也一樣!)
對於身為貴族的愛爾米娜而言,嚴守上下分際是一種禮儀,無論是烏爾對自己獻上的忠誠也好,自己對祈梨的鞠躬盡瘁也罷,都有如呼吸一樣理所當然。
「如果是敵人的話,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倘若對方是敵人,那只要打倒他就行了。
「鼓太郎大人的個性容易隨波逐流,最要緊的祈梨大人又太軟弱,要是我不振作起來,事情一定會變得很嚴重。」
……其他人的想法先姑且不論,不過在包含了鈴蘭和歐仁妮在內的這群人之中,愛爾米娜一直覺得自己是最像樣的人。
「這時候就得靠我的力量來守護他們倆才行!」
儘管她的這種想法,總是把鼓太郎他們牽連到紛爭之中,卻唯有愛爾米娜她自己沒有發覺……:
「如果有什麼好方法可以加深鼓太郎大人和祈梨大人的感情就好了……」
唉。
愛爾米娜一邊煩惱地歎氣,一邊走進客廳。
她露出認真的眼神,視線停留在盯著筆記型電腦的烏爾身上。
「……烏爾,妳在做什麼?」
她朝螢幕一看,上頭顯示著網路的搜尋畫面。
烏爾是因為受到鈴蘭的影響,才會開始對網路感興趣。
由於烏爾很少會開口向自己『要求』什麼,對愛爾米娜而言,她也很樂意見到烏爾這副模樣,於是便許可了烏爾購買筆記型電腦的要求。
「反正學校也放暑假了,我正在調查有沒有您會喜歡的旅行景點。」
「旅行?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去,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時,愛爾米娜忽然靈光一閃。
「怎麼了嗎?」
呵呵呵,愛爾米娜就像是千金小姐一樣伸手遮住嘴邊。
「烏爾,多虧了妳,我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了。」
✩✿✿✿✿✰
另一方面,鼓太郎也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把金黃色的鑰匙從牆上拔下。
通往「任意賓館」的門消失了,房間裡只剩下他跟鈴蘭兩個人。
「另一位莉莉斯嗎……」
鼓太郎露出既可以說是出自於好奇心、也可以說是困惑的曖昧笑容,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在期待對方是什麼類型的美女嗎?」
鈴蘭低聲發問,那語氣有如弓箭般尖銳。
「我、我才沒有。」
「你慌張起來了,主人。」
「我又不是因為妳說的原因才慌張的。」
「要不然是為什麼?」
「因為……我在想會不會連妳都這樣看我…………」
「這樣看你?什麼意思?」
「妳是不是覺得我對女人越來越不挑剔了?」
「不,反而是主人應該盡可能不要挑剔才對,我會幫你加油的。」
「用不著加油啦!」
「畢竟主人身為莉莉斯的碎片,這麼做才是正確的成長方式。」
「所以,我不是說過我不想朝那種方向發展了嗎~~!」
鼓太郎用力搖搖頭,嘴裡呻吟著:
「我只想要普通地過活!」
「普通?主人嗎?」
鈴蘭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都在大家面前宣言過了,不是嗎?」(註:鼓太郎在校慶的話劇演出裡面,曾經宣言要讓祈梨和愛爾米娜一起當自己的新娘(請參照第八集「秘密的三角戀情」)。儘管鼓太郎的舉動十分大膽,不過從週遭學生的眼中看來,愛爾米娜鮮明的個性似乎更讓人印象深刻,因此,大家反而認為是愛爾米娜把鼓太郎和祈梨兩個納為她的情人。)
「唔……」
大概是受到打擊了吧,鼓太郎壓住自己的胸口。
「這是因為……和愛爾米娜之間的關係,我一開始也沒想過會變成現在這樣………」
「主人的意思是,不管現在把話說得再怎麼好聽,一到明天也無從預測是吧?」
啪擦啪擦!
比方才更加強烈的言語之刃刺進心頭,鼓太郎緊抱著頭。
「唔……妳說得沒錯……我本來只想好好珍惜祈梨一個人……可是等到回過神時,卻已經變成現在這樣…………………………」
鼓太郎沮喪地垮下肩膀,臉色十分陰沉。
「的確,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
「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只要主人隨手一揮,女人要幾個就有幾個……」
「難道我只能認命了嗎……呃,哪來的其他人啊!」
「我呀我呀。」
鈴蘭忽然探出身子,她把手放在鼓太郎的膝蓋上,臉也跟著湊近。
大概是用力過猛,她跟鼓太郎兩個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兩人變成了鈴蘭跨坐在鼓太郎身上的姿勢。
鈴蘭的裙子掀了起來,就連平常鼓太郎從未看過的大腿根部也暴露出來。
在靠近臀部的位置上,有一塊看似瘀青的傷痕。
仔細一看,那既不是傷痕、也不是瘀青,而是一種花紋。
發覺鼓太郎的視線後,鈴蘭回答:
「這是Mystic Word的印記,好像是克羅諾斯弄上去的。」
「好像?」
「因為我已經喪失了大部分出生時的記憶,當我不知道被抓到第幾次的時候,對方告訴我這印記是屬於克羅諾斯的東西。」
說著,鈴蘭摸了摸那個印記。
「……」
是想起了什麼嗎?還是因為沒有可以回想的記憶而感到落寞呢?鈴蘭的表情相當複雜,讓人無從看出她的內心想法。
「那些事根本不重要,主人!」
鈴蘭用期盼的眼神凝視鼓太郎。
「雖然上次我被主人的花言巧語蒙騙而放棄了(註:這是鈴蘭提出自己也想要與鼓太郎交合,卻被鼓太郎說服一事(請參照第九集「吻是小倆口的愛之語!」)。),不過,既然主人就連見也沒見過、看都沒看過的人,只因為對方也是莉莉斯的繼承人,便願意與對方交合的話,那我也不能退一讓!」
鈴蘭是真心的,她真的十分認真。
她逼向前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只要嘟起嘴就能接吻的地步。
「因為我是使魔,所以不行嗎?」
「不是的。」
「因為我不是人類,所以不行嗎?」
「不是這個原因。」
鼓太郎緊緊抓住鈴蘭纖細的肩膀,就像是要阻止她繼續逼近一樣,嘴裡則是如此回答。
「也就是說,主人根本不喜歡我吧………」
嗚……鈴蘭沉浸在悲傷裡,眼眸中泛起淚光。
「才不是!我喜歡妳,我最喜歡妳了,我怎麼可能會討厭妳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要怎麼做妳才願意相信我?」
「既然如此。」
鈴蘭合上雙眼,將唇瓣湊了上去。
也就是說,她希望鼓太郎可以吻自己。
鼓太郎抓著鈴蘭纖細的肩膀,猶豫了好一會兒。
他最怕看到別人流淚了,特別是女孩子的眼淚。
「……只有親一下而已喔。」
唉……鈴蘭失望地歎氣,接著離開了鼓太郎的身邊,臉上寫滿絕望。
「這樣怎麼可以呢……居然因為一滴眼淚就隨便吻我,看來主人一定也會被新來的女人籠絡……」
「呃,妳剛才的眼淚是裝出來的嗎!?」
「有一半是。」
至於剩下的另一半……
✩✿✿✿✿✰
還有一件事讓鈴蘭很在意。
「主人不會覺得不安嗎?」
「不安?」
「說不定你會知道一些沒必要知道的事情。」
「或許吧,可是逃避是不對的,況且……」
「況且?」
「我又不是一個人,還有鈴蘭在我身邊呀。」
「……我?」
「鈴蘭會站在我這邊吧?」
「是的,我是主人的使魔,就算全世界都與主人為敵,我也不會離棄主人。」
鈴蘭自傲地點頭。
關於這一點,鈴蘭自負不會輸給祈梨或是愛爾米娜。
「說到這個,鈴蘭原本是來追捕我身上的莉莉斯呢。」
「嗯。」
「啊。」鼓太郎叫了一聲,似乎是忽然想起什麼。
「也就是說,等弄清楚莉莉斯的秘密以後,說不定鈴蘭也可以得到自由囉!」
「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妳就可以擺脫使魔的身份了。」
鼓太郎的話才說完……
「什……!」
……鈴蘭便立即陷入錯愕之中。
所謂臉色慘白,應該就是形容她現在這副表情吧,鈴蘭目前的模樣就像還不懂得懷疑別人的小孩,卻聽見父母對自己說『其實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一樣。
「你、你想說什麼,主人………」
「如果能擺脫使魔的身份,鈴蘭也可以得到自由啊。」
「我、我並沒有在追求自由……:」
「妳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沒有。就算有,也不需要。」
看見鈴蘭緊張的表情,鼓太郎這才發覺自己的話被誤解了。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用契約這些強制手段來束縛鈴蘭。」
「我希望受到束縛,受到束縛才能讓我安心。」
從她的唇間吐露出淒苦的語氣。
(啊……)
直到這一刻,鼓太郎才明白自己失言的理由。
(除了我以外,現在的鈴蘭已經沒有其他可以牽絆的人了。)
每個人都是由母親所生,存在於從過去延續下來的生命洪流之間,而且能在血緣中感受到看不見的羈絆,可是,鈴蘭卻是一個人工製造的生命體,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跟她相同的生命體了。
鼓太郎認為就算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只要是因為同為人類,便能夠感到心安,可是鈴蘭沒有這種感受……
「關於克羅諾斯,妳還記得多少?」
克羅諾斯是製造出鈴蘭的魔法師。
「…………」
鈴蘭低下臉,然後搖了搖頭。
「我出生時的記憶幾乎都喪失了。」
(原來鈴蘭這麼孤單。)
鼓太郎終於明白了。
如果連自己究竟是誰都不曉得,只能藉由使魔的身份與別人產生牽絆,那麼應該是絕對不會想要放開這道羈絆的。
鼓太郎這才發覺自己有多麼遲鈍。
「抱歉,是我太多嘴了,我並不是希望妳離開我,只是……」
鈴蘭搖搖頭。
「該道歉的是我,我沒能正確地理解主人話中的真正意義。身為使魔,我真是一點也不中用。」
「我也是,我試著瞭解妳的努力還不夠。」
「如果能回想起關於克羅諾斯的事,我就能理解父親是什麼了嗎?這樣一來,我就會想與主人建立使魔以外的關係嗎?」
鼓太郎把手放在鈴蘭的頭上,摸了摸她的頭。
「不用著急,妳有屬於妳自己的步調,只要慢慢來就行了。」
「說得也是。聽主人這麼一說,我也這麼覺得。」
鈴蘭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要是自己的記憶回復了,那今後會有什麼變化呢?)鈴蘭心想。
(克羅諾斯……)
每當呼喚這個名字,現今的自己無法定義的感情就浮現在心頭。
(這種心情,和人類的小孩對父親所抱持的思慕相似嗎?)
她也不清楚,對於沒有雙親的鈴蘭來說,她完全不明白。
可是,她希望能夠理解這件事。
因為這樣一來,自己就能接近人類,不,就能離主人更近一步了。
✩✿✿✿✿✰
隔天剛過中午。
鼓太郎與鈴蘭,以及祈梨、愛爾米娜在咖啡廳裡會合。
此處面對從初戀車站朝南方海岸延伸的大馬路,是一座露天的陽台。
「夏威夷!?」鼓太郎大吃一驚。
愛爾米娜的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
「這是烏爾抽中的雙人旅行。」
「真是太好了。」祈梨拍了拍手,顯得十分開心。
「我想請鼓太郎大人和祈梨大人一塊去。」
「咦!?」鼓太郎跟祈梨都嚇了一跳。
「請收下!」愛爾米娜的笑容有如向日葵般璀璨。
「請兩位一起去吧。」
「可是,這不是烏爾抽中的嗎?」鼓太郎問。
「還是讓她跟妳一起去比較好吧……」祈梨也開始推辭。
鼓太郎和祈梨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烏爾應該想跟愛爾米娜兩個人一起去吧……)
「因為我和烏爾有點事要處理,雖然有點可惜……」
這時,鈴蘭忽然從鼓太郎身旁探出頭。
「主人,我可以縮小跟著你們一起去喔,要留下旅行回憶的話,應該需要一位攝影師吧?」
「鈴蘭,妳過來一下。」
愛爾米娜拉著鈴蘭走到陽台角落,然後悄悄地跟她咬了咬耳朵。
走回原處後,鈴蘭笑著說了一句:
「主人,祈梨殿下,這次就由你們倆單獨去吧。」
(總覺得有點可疑……)鼓太郎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
另一方面,一旁的祈梨則是一臉困擾。
「可是,不知道我媽媽會不會答應……」
「用不著擔心,只要跟她說祈梨大人要來我家借住幾天就好了。」
「沒錯,最近的手機可是便利得很,就連身處國外也能使用同一組號碼。」
「那不就變成說謊了嗎……」鼓太郎說。
「嗯,我們還只是高中生,要出國還是太早了,對吧,鼓太郎?」
「雖然很可惜,不過還是算了吧。」
「鼓太郎大人!」
愛爾米娜站起身,這次她拉著鼓太郎走遠,然後悄聲對他說:
「這可是一舉抓住祈梨大人心的好機會唷,鼓太郎大人。」
「……什、什麼意思?」
「最近,鼓太郎大人跟祈梨大人獨處的時間明顯地減少了。」
這分明是因為愛爾米娜纏著他們的緣故,但是這位當事人卻毫無自覺。
「另一位莉莉斯的出現,已經擾亂了祈梨大人的心。」
「唔……」
「鼓太郎大人應該借用夏威夷的力量,來提高您在祈梨大人心中的分數!」
「夏威夷的力量……」
「是的,就是夏威夷的力量!!」(註:雖然愛爾米娜說得一副很瞭解夏威夷的模樣,但其實她連夏威夷在地球的哪裡都不知道。她只是把從書店查來的知識說出來而已(順帶一提,像是訂票這些麻煩事,她全部~~都命令烏爾去執行,愛爾米娜果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公主…………)。)
愛爾米娜伸出雙手牢牢握住鼓太郎懸在空中的手,起勁地試著說服他,鼓太郎看了一會兒愛爾米娜閃閃發亮的雙眸,然後回答:
「或許妳說得沒錯……畢竟我給祈梨添了這麼多麻煩。」
「是啊!就是說呀!」
另一頭,鈴蘭將臉湊向在座位上等待的祈梨。
「祈梨殿下,這可是個好機會,可以一舉抓住主人的心喔。」
「抓住鼓太郎的心?」
「沒錯,千萬不可以相信主人說的話,想想愛爾米娜殿下當初出現的時候吧。另一位莉莉斯也一樣,說不定相處以後主人就為情所絆,然後就像當初接受愛爾米娜殿下一樣,就這麼接納對方了。」
「說、說得也是…………」
在這裡的三位女孩中,雖然祈梨經常站在擁護鼓太郎那一方,不過鈴蘭的這番話,卻讓她有種想要點頭稱是的說服力。
「主人太容易被趁隙而入,我認為保護主人免於被敵人利用他這一個弱點,應該也是祈梨殿下的責任吧。」
「說、說得也是,我一定要好好守護鼓太郎。」
「嗯,很高興妳能夠理解。」
鈴蘭點點頭,然後回頭望去,愛爾米娜笑著使了個眼色。
「真是給人添麻煩。」「就是說呀。」
呵呵呵呵呵,鈴蘭和愛爾米娜互相竊笑的身影,看起來也頗像計謀得逞的軍師。
至於給人添麻煩的鼓太郎,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她們的意圖。
「出國啊……我一定要好好保護祈梨才行……」
他的心早已飛往海峽的另一邊。
「……嗯?」
鼓太郎忽然感到從背後傳來銳利的視線,於是他回過頭。
在四線道的另一頭,一位少女佇立在那裡。
仔細一看,其實那並非一位少女,從她的長相看來,鼓太郎原本以為她跟自己的年紀差不多,不過她的身材相當豐腴,敞開的胸口規模也超乎想像,若是再加上那副暴露的穿著,說不定她要比祈梨更加迷人。
然而,最令鼓太郎印象深刻的,其實是她眼神的力道。
儘管兩人相隔遙遠,鼓太郎卻能感受到對方正在凝視自己,實際上,她應該是在望著另一張桌子的其他人吧,不過,這也說明了她擁有的眼神居然強烈到能讓男人誤認為她在凝視自己。
與其用美麗來形容,不如說她身上圍繞著一種危險的氛圍。這是鼓太郎的想法。
「鼓太郎大人,您怎麼了嗎?」
聽愛爾米娜這麼一間,鼓太郎並沒有轉身,只是回答:
「沒什麼,只是那邊有一個漂亮的女……」
話還沒說完,鼓太郎就已經發覺不妙。
背後傳來冰冷的視線。
他戰戰兢兢地回頭望去。
愛爾米娜和鈴蘭正在怒目盯著自己。
祈梨則是夾在兩人之間一臉困惑。
「不,我不是因為對方漂亮才看得入迷……」
「鼓太郎大人果然讓人大意不得。」
「嗯,可別被他騙了,祈梨殿下。」
「呃,啊,好的。」
祈梨不由得跟著點頭。
「我不是說了,我只是覺得有點在意……」
「在意!?」「主人,你這句話我可不能當成沒聽到!」
愛爾米娜和鈴蘭霍然起身,並且朝著鼓太郎步步進逼。
「那、那個……妳們兩位可以聽我解釋嗎……?」
對愛爾米娜與鈴蘭而言,這根本是個無理的要求。
✩✿✿✿✿✰
「真期待這次的旅行……」
時間是當天晚上。
祈梨剛洗完澡出來,由於她屬於洗澡要花比較長時間的人,就算她把一頭濕髮細心地吹乾,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身體也還是暖呼呼的。
她坐在床上,梳理著那頭直至背部的長髮。
「要跟鼓太郎一起去旅行……」
對於愛爾米娜這個意想不到的禮物,她的內心澎湃不已。
(好久沒有跟他獨處了。)
一想到這裡,她便心頭一陣小鹿亂撞,臉頰也泛起楓葉的色澤。
「我該怎麼向愛爾米娜同學道謝呢……」
她想起愛爾米娜白天所說的話。
『為了避免鼓太郎大人誤入歧途,祈梨大人必須比以往更加振作才行!』
愛爾米娜緊握祈梨的雙手,以熊熊燃燒的眼神奮力訴說。
「我真的……做得到嗎?」
祈梨忽然覺得不安。
她想起在露天咖啡廳之後發生的事情。
『鼓太郎大人有見異思遷的傾向。』『主人花心的方式根本是半吊子,既然都已經有兩個了,那變成三個也沒什麼差別。』就在愛爾米娜和鈴蘭七嘴八舌地教訓鼓太郎時,自己卻像是被排擠在外一樣,只是在一旁觀看事情的進展。
我好幾次試著伸頭過去。
當我為了替鼓太郎解圍而插嘴時……
『祈梨大人太天真了!』『祈梨殿下,妳的這種心態不對!』卻被愛爾米娜和鈴蘭厲聲指責,單單如此,我便覺得她們兩人說得沒錯,只好畏畏縮縮地退到一旁。
(對不起,鼓太郎…………)
該說是優柔寡斷呢?還是無法與別人爭執?對於自己的膽怯,我覺得十分抱歉,我根本只有身材高大而已,真的覺得自己很沒用。
鈴蘭跟愛爾米娜可以藉由魔法保護鼓太郎,而我連魔法都不太會用,想幫鼓太郎說話都做不到,根本是個累贅,正因為我長得高大,拖累他的程度也越嚴重。
(在眾人之中,我是最沒用的一個…………)
我沮喪地垮下肩膀,心情也跟著越來越頹喪,我長得如此高大,也代表我為了生存而必須從自然界攝取的能量比別人多,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攸關地球環境的問題,我白白地排放二氧化碳、白白地消耗石油、白白地享用植物、白白地奪去魚與動物的生命,卻一點也沒有能夠幫助別人,反而一直接受其他人的協助,還悠悠哉哉地洗澡、梳頭,這樣的自己簡直罪孽深重。
地球先生,對不起;大自然小姐,對不起。我真想跪在地上向大家道歉。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對不起。」
『什麼?』
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困惑的聲音,是歐仁妮。
「沒、沒什麼……我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地球的未來……」
『這跟剛才的道歉有什麼關係?我真的完全無法理解…………』
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歎息。
她是嚇呆了呢?還是她早已看出自己是個無用的廢物呢?
(因為歐仁妮同學是個溫柔的人,她只是不好意思當面數落我……)
在沮喪時的落寞速度上,我有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我擅長的就只有這種沒什麼好自傲的東西。
「……有、有什麼事嗎?已經這麼晚了。」
『啊,日本現在是晚上。』
「咦,妳在國外嗎?」
『是啊,因為一個叫做弗朗西絲卡的孩子引發了一些事件。』
「弗朗西絲卡小姐是妳的朋友嗎?」
『我們以前……呃,說這些沒頭沒腦的也只是浪費電話費而已,啊,國際電話是由我來付,所以妳放心吧,妳那裡的狀況如何?因為事態緊急,我突然跑了回去,所以想瞭解一下日本那邊的情況。』
也就是說,在眾人之間,歐仁妮最信任的就屬祈梨了(註:對歐仁妮而言:「愛爾米娜不能信任;鈴蘭的常識怪怪的,有時候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鼓太郎有個壞習慣,老是想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根本不會透露壞消息;雖然祈梨也有相同的傾向,不過她不是會說謊的人,大致上還是可以推敲出來。」),然而,祈梨的洞察力卻不太能發揮在別人對自己的信任上。
「大家都很好,我們每天都會見面。」
『……妳的聲音好像沒什麼精神,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鼓太郎吧?』
「妳怎麼知道!?」
『沒什麼,這種事用膝蓋想也知道。』
「跟愛爾米娜同學和鈴蘭小姐比起來,我…………」
她把剛才的煩惱說給歐仁妮聽。
『有那種人在身邊……祈梨也真是辛苦。』
「跟我比起來,我覺得鼓太郎比較辛苦。」
『…………為什麼?』
在電話的另一頭,歐仁妮似乎啞口無言。
「因為,每當大家決定要做什麼,表決的時候總是女生會贏,不是嗎?」
『那倒也是。』
「雖然我們很喜歡上街購物,可是這些根本不是男孩子的興趣,鼓太郎會不會覺得很無聊呢…………」
『我說祈梨啊。』
「嗯。」
『競爭對手又變多了,妳不會覺得不高興嗎?』
「競爭對手?」
『一般來說,自己的男朋友如果有其他女人,應該都會覺得不開心吧?』
「我已經習慣了。」
『咦~~~~~~~~~~~~~~~~~?』
歐仁妮放聲大喊,真不曉得這麼大的音量是從她纖細身體的哪個部位發出來的。
在震驚之下,她發出了讓人不禁懷疑眼珠會不會因此掉出來的吶喊。
祈梨一點也不明白她陷入混亂的理由,只是疑惑地歪歪頭。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妳一點自覺都沒有嗎!?』
「咦?」
『啊,不,原來這種事可以習慣啊……』
「不可以嗎?」
『該說是我好久沒被嚇到腿軟了,還是終於體認了祈梨有多麼深奧呢……』
「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可是現在這樣比較能夠放鬆,剛開始我還滿緊張的。因為我對自己沒有自信,總覺得一直在擔心害怕,這種情況現在已經減少很多,我自己也曾經想過為什麼會這樣,才發覺只要不在意什麼二房、三房的,反而可以輕鬆不少…………」(註:(再怎麼懦弱也該有個限度吧!他明明那麼喜歡妳,妳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想法!?真是搞不懂……我真的不懂……)以上是歐仁妮的想法。)
『這樣就不會覺得痛苦了嗎!?』
「不可以嗎?」
『其實我以前一直瞧不起妳,對不起,我要向妳道歉,妳超乎了我的想像,而且完完全全地超越了,妳的想法真是太驚人了,就算從相反的角度思考,也該有個限度吧。』
「啊,不,快別這麼說,這又不是什麼值得稱讚的事情……」
『不,其實我有一半不是在誇獎妳。』(註:其實她有一半是在鬧彆扭。)
「我覺得這麼做也很符合時代的潮流,該說是這個社會對落敗者很體貼,還是會給人再一次挑戰的機會呢?妳看,就連職棒裡排名第三和第三名的球隊,現在不也得到了可以挑戰日本大賽的機會嗎?」
『……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嗯。」
『這種思考方式是誰教妳的?』
「愛爾米娜同學。」
『原來是那個女人—————————————!』(註:沒想到歐仁妮居然會用「那個女人」稱呼愛爾米娜,看來她一直敵視&警戒著愛爾米娜……)
「對、對不起。」
『啊,不是的,對不起,我竟然突然喊那麼大聲,我終於明白真正的邪惡是什麼了,就是那種企圖混亂這個世界的終極邪惡。』
「呃,歐仁妮同學,妳在跟這麼恐怖的東西對抗嗎!?」
『說是對抗也沒錯,這算是為了守護常識與理性的戰爭嗎?』
「請妳好好加油,可是,千萬不可以勉強自己喔。」
『包在我身上。等我回日本,馬上就會把那個罪惡淵藪收拾掉,妳等著看吧。』
「日本?」
『啊,當我沒說過,真是的,一個人在那邊耍笨就算了,居然連祈梨這樣的女孩都牽連進去…………我下次再打給妳。』(註:東扯西扯了一堆,結果歐仁妮還是很擔心祈梨。)
歐仁妮急忙掛斷電話。
(像我這樣的女孩?歐仁妮同學到底在跟什麼敵人戰鬥呢……?)
祈梨不解地歪歪頭。
其實聊到後來,歐仁妮同學所說的那些話,有一半自己根本聽不懂。
不過,嗯,聽歐仁妮同學喊得那麼大聲,應該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吧。
(歐仁妮同學跟好多對手戰鬥,真是太了不起了。)
回頭看看一無所成的自己,更覺得歐仁妮的身影顯得威風凜凜。
愛爾米娜和鈴蘭也像是在聚光燈下閃耀光芒。
只有老是讓她們保護的自己縮在舞台角落,一邊躲在布幕後頭,一邊以憧憬的眼神凝視光芒四射的她們。這副景象浮現在祈梨的心中。
(如果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就好了……)
總覺得自己反而會礙手礙腳,祈梨越來越無精打采了。
(我果然是最沒用的一個……)
真教人沮喪。
(說到這個,另一位莉莉斯碎片的持有者會是怎麼樣的人呢?)
祈梨心想……真希望對方是個好人。
雖然愛爾米娜和鈴蘭似乎很在意對方的性別,不過,她覺得只要對方不是敵人就夠了。
只要這樣就夠了。
只要沒有人會受到傷害就好。
『用妳女人的魅力挑戰吧!』
祈梨想起鈴蘭對自己的低語。
「魅力嗎……」
祈梨拿起桌上的鏡子,窺視鏡中的自己。
「如果我有那種東西,就用不著這麼辛苦了~~」
她在床上翻滾,然後揮動自己的手腳。
「可是,我也要好好加油才行!這可是愛爾米娜同學費心送給我的禮物!」
儘管歐仁妮無法理解,但是祈梨的內心可是熊熊燃燒。
✩✿✿✿✿✰
這個時候,鼓太郎正在洗澡。
鼓太郎家的浴室面向東方,只要打開窗戶,便可望見天空中的上弦月。
高掛於雲間的月兒散發出分外明朗的光芒,似乎有點冷清。
「夏威夷啊……話說回來,我真的好久沒跟祈梨獨處了……」
總覺得胸口雀躍不已。
我並不是在嫌棄愛爾米娜礙事。
只是,有些事情三個人做不來,兩個人卻可以做到。
例如大海。
璀璨的太陽、粼粼的波光,身旁有祈梨陪著,平常喜歡樸素服裝的她,僅僅換上泳裝便顯得格外大膽。
說不定就連心態也會跟著大膽起來。
游一下泳,然後在巖島上兩人獨處,一邊欣賞海面,一邊沉迷於一望無際的水平線,並且對一旁祈梨的身影著迷。
即使察覺了我的視線,如果是在海邊,說不定祈梨會願意原諒我。
或許還會允許我更進一步。
於是兩人有如交迭在一起般躺倒在地,彼此的身影合而為一…………
「這怎麼可以!」
鼓太郎突然站了起來。
「平常她就覺得我很色了,要是兩個人一獨處我就這樣逼她,不就越來越被她當成那種男人了嗎?」
話說回來,去夏威夷本來就是為了要討她歡心。
而不是為了惹祈梨討厭。
(雖然我很想做些色色的事……)
自己的願望倒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不要讓祈梨討厭自己。
「這次旅行我絕對不會做出下流的舉動!我要證明我一點也不色,讓她對我刮目相看,我不要再散漫下去了!」
「……你的確很散漫。」
鼓太郎回過頭,才發現鈴蘭人也在浴室裡。
「鈴蘭,妳在看哪裡」話說回來,妳不要隨便跑進浴室啦!!」
「我想要幫你洗背。」
「我又沒拜託妳!」
「我是使魔,請你把我當成空氣一樣就好。」
「空氣才不會拿手機攝影!」
✩✿✿✿✿✰
出發的日子到了。
從初戀市到成田國際機場,大約需要兩個小時的電車車程。
因此,兩人剛過中午就搭車出發,在起飛的兩個小時前抵達成田,一路上並未發生什麼意外,小倆口順利地搭上飛機。
「真讓人緊張。」
「書上寫說從這裡起飛之前,還要花點時間。」
「是這樣嗎?」
「我準備了很多東西。」
祈梨打開包包讓鼓太郎看。
「OK繃?」
「書上寫說飛機裡面很乾燥,我擔心會不會割傷手指。」
「妳還是老樣子,總是這麼多心……」
「這、這樣不好嗎?」
「不,我覺得無論發生什麼事,妳都可以找出應對的方式。」
這班從日本出發、前往夏威夷的班機將於晚上出發,並且於當地早晨抵達。
乍看之下,這種時間行程似乎相當便利,不過,由於從西方飛向東方時,夜晚時間會被壓縮,每個乘客都會有一種早上三點被叫起床的感覺。
如果不是平常就有早起習慣的人,那可是會覺得十分辛苦。
「書上也寫了第一天會覺得很睏。」
「那我們得趕緊睡覺。」
「我緊張得睡不著……」
「妳不管對任何事情都會覺得緊張呢。」
「就是說呀~~」
祈梨的視線停留在鼓太郎手中的旅遊指南上。
「上面貼了好多便條紙。」
「因為我的個性滿容易焦慮的。」
「我也是。」
「這種時候我就會徹底做準備,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我懂的。」
祈梨點點頭,臉上露出微笑。
能找到自己與對方的共同點,讓她覺得很開心。
……在兩人斜後方間隔了幾個座位的位子上。
「感覺不錯。」
鈴蘭露出滿意的笑容。
她的耳朵上掛著耳機。
「什麼感覺不錯?」
一旁的愛爾米娜發問。
「我在主人他們的座位上裝了竊聽器。」
要竊聽的話,其實也可以透過精靈執行,不過這麼做有被鼓太郎或是祈梨發現之虞,所以鈴蘭才會採用無線電。
「這招真是太妙了。」
一點也不妙。
在飛機裡使用無線電,是一種提升飛機墜毀機率的嚴重犯罪行為。
話說回來,其實竊聽本身就是一種犯罪了。
不過,這兩位當然不可能聽得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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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的天際藍得不似天空。
「沙灘好燙。」
祈梨開心地說。
可以看得出來,平日文靜的她現在可是開心得不得了。
她興奮的心情傳達了過來。
於是鼓太郎心頭一陣小鹿亂撞。
祈梨的泳裝打扮讓他不禁看得入迷。
不,其實為了不讓祈梨發現,他刻意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畢竟祈梨實在太有魅力了。
「…………」
他若無其事地望著大海和天空。
可是,烙印在眼中的身影卻無法抹去。
祈梨肩膀以下的身軀勾勒出和緩的曲線,飽滿的胸部以及纖纖細腰顯得嬌艷欲滴,連結著底下豐滿的臀部,從那裡伸展而出的大腿十分豐腴,全身上下彷彿散發出性感的氣息。
不,不是這樣的。
(都是因為我用這種有色眼光看她。)
「我們去游泳好嗎?」
祈梨拉著他的手。
鼓太郎就像是被硬扯一樣,朝著大海的方向走去。
祈梨的泳姿也好美。
游到腳勾不著的深度時,感覺就像在太空中漫遊。
經過波浪折射的光線在海中勾勒出花紋,色彩鮮艷的熱帶魚悠遊其間。
兩人來到海面上的巖島。
這裡一個人也沒有,背對海灘朝裡頭走去,四周只聽得見海浪還有風聲。
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倆一樣。
「好漂亮喔。」
祈梨宛如在讚歎般喃喃說著。
(祈梨比這裡美多了。)
儘管鼓太郎心裡坦率地如此認為,卻說不出口。
他覺得好難為情,感覺跟平常的自己不太一樣。
鼓太郎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自己這股心情,只好讓視線在空中徘徊。
「沒關係的。」
祈梨說。
「什、什麼意思……?」
「你可以看我呀。」
祈梨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嬌羞似地雙頰一紅,低下頭去。
「妳早就發現了嗎!?」
「因為我一直看著你。」
「呃,那個……我並沒有什麼邪惡的念頭……」
一看見鼓太郎慌張狼狽的模樣,祈梨笑了出來。
「沒關係的。」
「呃。」
「雖然很難為情,不過我有點開心。」
祈梨邊說邊害臊似地垂下視線。
因為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根本不敢看鼓太郎的臉。
雖然瀏海遮住她的眼眸,依然可以看見她的臉頰染上了一抹櫻花色,她的這副模樣也十分可愛,鼓太郎不禁看得出神。
接著,他毫不客氣地欣賞祈梨的全身。
單單只是看著而已,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伸出手,然後詢問:
「可以嗎?」
「嗯。」
鼓太郎撫摸祈梨的身子、碰觸她的頸部,接著把手移向胸口。
儘管隔著一層泳裝,仍然能感受到她的肉體。
祈梨壓抑害臊的模樣,讓鼓太郎更加怦然心動。
「我可以親嗎?」
「…………」
祈梨沒有回答。
她只是露出靦腆的笑容輕輕點頭。
鼓太郎用食指勾起祈梨泳裝的肩帶,當肩帶從肩頭滑落時,祈梨那對白桃色的乳房便蹦了出來。
鼓太郎輕輕碰觸擁有可愛色澤的花蕾尖端。
從祈梨的唇間發出嬌喘。
那可愛的聲音更加速了鼓太郎的心跳。
觸碰著她的指尖,以及從耳邊傳來的聲音,都讓他對祈梨的愛不斷湧出。
原本撫摸胸部的手,開始朝她的腰間、背部伸去。
然後接觸到祈梨的重要部位。
祈梨沒有拒絕。
在熊熊燃燒的太陽之下,兩人交迭在彼此身上躺倒在地,並且合而為一…………
✩✿✿✿✿✰
「嗯……嗯……」
在機艙裡,鼓太郎醒了。
「哇!」
他大喊一聲,然後趕緊摀住自己的嘴。
因為他正一把抓住祈梨的胸部。
「剛剛那是……夢啊。」
手心還殘留著觸感。
好久沒摸,真是太柔軟了……
「我在開心什麼啊!」
鼓太郎拚命搖頭。
(我不是發誓什麼都不會做嗎?結果……)
祈梨發出微弱的鼾聲。
好險她沒有要醒來的樣子,真是太幸運了。
「我得小心才行……一出門就這樣,真令人不安……」
鼓太郎對自己越來越沒有自信了,嘴裡也不禁發出歎息。
窗外是一片蔚藍的海洋。
在海的另一頭,是有如項鏈般羅列的群島。
那裡正是夏威夷群島,其中一個便是鼓太郎他們預定前往的歐胡島。
目的地就快到了。
✩✿✿✿✿✰
從開了空調的飛機走出機門,便立即感受到南方島嶼特有的熱氣。
天空很藍,那是一種少有空氣污染的明亮蔚藍。
「入境檢查是在…………」
才剛抵達目的地,祈梨就開始緊張。
雖然這裡是國外,不過這裡可是夏威夷。
在這擁有一百二十萬人口的島嶼上,每年有一百五十萬人次的日本人會前來觀光。
就算不會英文也沒問題的~~祈梨沒有想到這一點。
「那個……那個……Immigra……」
她翻開旅遊指南,急急忙忙地想要翻譯導引上的英文。
就這一點看來,鼓太郎倒是游刃有餘。
「走這裡。」
他碰了一下祈梨的臀部。
「呀。」
「抱、抱歉。」
鼓太郎沒有惡意,他只是想告訴她方向而已。
(可是,如果要告訴她的話,拍一下她的肩膀或是其他地方不就行了……我怎麼會……)鼓太郎凝視自己方才無意識之間動起來的手。
(話說回來,還真是柔軟啊……)
(……呃!不對!不是說這次不准想這些了嗎!!)
對於自己無意間的念頭,鼓太郎覺得有點害怕。
「呼……」
他深深歎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
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有一位他曾經見過的女孩。
(那女孩是……!)
那女孩跟鼓太郎前幾天在初戀市見到的美少女一模一樣。
他嚇了一跳,但是仔細一看時,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奇、奇怪?)
是自己看錯了嗎?
(話說回來,為什麼我還記得那個女孩呢?)
鼓太郎覺得很不可思議。
接下來是入境檢查的時間。
檀香山的入境檢查花的時間還不少,那悠哉的感覺就像「只要下一班飛機抵達之前處理完就好了」,明明有很多櫃檯,卻有一半沒有開放,隊伍的前進十分緩慢。
雖然等待的時間很久,海關的問題卻是千篇一律。
大概只有『來這裡的目的?』『停留天數?』而已。
「Sightseeing,7days。(觀光,停留七天。)」
只要回答這些就沒問題了。
等到掃瞄指紋、拍完臉部相片之後,取回寄放的行李就結束了。
兩人走出機場。
「哇,太陽好刺眼喔。」
「空氣好像燃燒起來了一樣。」
歐胡島的大小約為東京都的75%(東京23區的兩倍),人口約八十萬人左右。聽起來雖然很小,其實還滿寬敞的。
有時一進高速公路,馬上就會遇見塞車,從某個角度看來,可以說是徹底顛覆了海灘渡假勝地的形象,其實這裡還頗有都會的氣息。
從機場往東方前進,便是首府檀香山,再繼續前進就會到達飯店、分租大樓、購物中心林立,全世界屈指可數的渡假勝地——威基基。
車程大約三十分鐘。
由於只有兩個人,他們決定不搭計程車,而是利用從機場發車的區間巴士。
「辦理飯店的住宿手續是在下午四點。」
「時間還很多。」
就算搭最晚出發的班機,也會在上午抵達夏威夷。
兩人的生理時鐘停留在早上五點左右,所以還滿困的。
和煦的太陽暖呼呼的,跟著巴士這麼搖來晃去,眼皮便很自然地一厘米、一厘米地合上去。
「唔……不可以睡著,不可以睡著。」
鼓太郎想起旅遊指南上寫的建議。
就算覺得很困也不能在白天睡覺,否則無法矯正時差。
「只要把行李寄放在櫃檯,白天到處去溜躂溜躂……」
然而,他的努力到頭來只是白費力氣。
就在兩人於飯店櫃檯完成住宿手續之後。
「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居然馬上就被帶到了位於十八樓的房間。
那是一間面海的海景套房。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藍天以及波光粼粼的大海。
走出陽台便可望見威基基海灘、林立的各家飯店,以及另一頭那座可以說是夏威夷地標的鑽石頭山。(註:話雖然此,其實這座山的標高只有兩百三十二公尺而已。由下往上望去,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座山﹒不過爬上山頂後,便會發現它其實是一個巨大的火山口。)
「祈梨。」
轉眼之間。
祈梨轉過頭,鼓太郎將手指抵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唇瓣拉向自己。
他吻了祈梨。
「…………!」
就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哇,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啊,不,我,不是的。」
小倆口都滿臉通紅、結結巴巴了起來。
(總、總覺得我好像怪怪的……)
鼓太郎的視線在房間裡四處張望,試著掩飾方才尷尬的場面。
他看到了遙控器。
「對了,我們來看看這裡的節目吧。」
結果,電視上出現的居然是成人節目。
大概是上一位房客轉的吧。
「哇!」
鼓太郎開始手忙腳亂,接著他摔了一跤,並且抱住祈梨。
然後不小心把她推倒在床上。
「…………」
「…………」
「呃……這是……那個……」
「還、還太早了吧。」
「對、對不起。」
鼓太郎趕緊從祈梨身上移開,開始思考『太早了』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是晚上就可以的意思嗎!?)
他的臉漲得更紅了。
(一開始就這副德行,我真的沒問題嗎……)
連鼓太郎都不禁懷疑自己,因此,他根本沒想過自己其實是被愛爾米娜他們控制,才會作了春夢、又做出這種好色的事情。
(冷靜……冷靜……)
鼓太郎伸手壓住胸口,調整自己的呼吸。
(我在著急什麼啊……)
(是不是因為最近老是三個人一起玩,都沒有時間交合,所以變得慾求不滿了呢……)
「我、我們去海邊吧……」
「好、好呀。」
雖然祈梨的回答讓鼓太郎鬆了口氣,但是他的緊張並沒有消除。
至於外頭有個視線在注視房間裡頭這件事,鼓太郎他們沒有察覺……
…………另一方面,在鼓太郎他們投宿的大樓正對面那間房間裡。
「感覺不錯呢……」
愛爾米娜手裡拿著雙目望遠鏡,表情看起來十分開心。
「呵呵呵,為了這次旅行,我又添購了幾張記憶卡。」
一直在等待機會要讓相機出場的鈴蘭,這時正從剛好被影子遮住的陽台上窺探著鼓太郎和祈梨的房間。
「點心弄好了。」
烏爾拿著水果盤現身了。
她的視線停留在桌上的小白板。
上頭寫著愛爾米娜跟鈴蘭的名字,一旁還畫著○和X。
「這是……?」
「現在佔優勢的是我。」
愛爾米娜似乎在跟鈴蘭較量什麼。
雖然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正經的比賽……
(愛爾米娜殿下在高興什麼呢……)
烏爾不禁開始思考。
「鼓太郎大人滿臉通紅的,感覺不錯呢。」
愛爾米娜似乎相當滿意。
「不過,他們好像要去海邊了。」
「那我們也移動位置吧。」
「在那之前,現在輪到我的回合了。」
「咦,妳已經動手了嗎?」
鈴蘭點點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偷換了祈梨殿下的泳裝。」
✩✿✿✿✿✰
「這、這是……」
看見從行李箱拿出的泳裝後,祈梨不禁啞口無言。
為了這趟夏威夷之旅,一行人曾一同前往購物。
其他人推薦給她的是比基尼,雖然有點難為情,她還是買了下來,到此為止都還沒有問題。
「可是,我買的有這麼低腰嗎…………」
這件泳裝的褲襠很淺,若是把從肚臍到跨下之間的距離當成100%,這種剪裁簡直露出了50%以上的肌膚。
髖骨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不是什麼讓人看見會難為情的部位,不過露出這種平常遮掩起來的地方,還是會令人焦躁不安。
祈梨很喜歡這套泳裝的設計,泳褲上的緞帶很可愛,包覆胸部的上衣那種三角形的剪裁也很漂亮。
(是因為我只顧著看這些部位,所以才沒有注意到嗎……?)
單純的祈梨不會懷疑這是別人動的手腳。
她沒有帶其他泳裝來,也只有穿這一件了。
換上之後,祈梨試著確認一下。
她看了看後面,發覺後頭露出了一點股溝,這使她很難為情。
「我、我還是穿普通一點的吧……購物中心那裡應該有賣泳裝才對……」
從隔壁房間傳來鼓太郎的聲音。
「我準備好了,防曬油也塗過了,我幫妳放在這裡喔。」
「啊,好,我馬上過去!」
祈梨真是個體貼不任性的孩子。
✩✿✿✿✿✰
兩人來到了海邊。
「沙子很燙呢。」
「腳都快要燙傷了。」
祈梨一直覺得下水的瞬間是最需要勇氣的。
因為海水實在太冰冷了。
即使她知道只要過幾秒就會適應了,卻提不起勇氣一口氣跳進水裡。正當她在深度及腰的地方拖拖拉拉的時候。
啪一聲,鼓太郎潑了她一身水。
「呀!」
「水很冰吧?」
「討厭,你好過分。」
祈梨也把水潑回去。
鼓太郎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反擊。
「啊,有魚耶。」
「真的。」
大概是夫妻吧,兩尾白魚從兩人之間游過。
「巖島那邊會有更多魚唷。」
兩人稍微朝海的中央走去(身高不足的鼓太郎是用游的),一同來到了巖島,然後他們用鼓太郎準備的蛙鏡觀察躲藏在巖島裡的魚兒、出神地眺望水平線、聊些有的沒的打發時間。
…………原來潮汐有漲有退呀。
等肚子叫了起來,他才回神。
「我們去吃些東西吧?」
就在鼓太郎這麼說時,兩人才發覺他們被漲潮困在島上了。
「啊,反正才不到五十公尺而已,沒問題的。」
祈梨搖搖頭。
「呃,祈梨,妳是不是不會游泳?」
「我沒有在構不到底的深度游過……」
「既然妳會游泳的話,那就沒問題啦。」
祈梨又搖搖頭。
「要是溺水的話……」
祈梨的臉色慘白,就像是在想像著世界末日一樣。
「可是,就算勾不到底,游個五十公尺應該沒問題吧?」
「那是在游泳池裡!」
「一樣的。」
鼓太郎越露出笑容要讓她安心,祈梨就越查覺兩人之間感受的差距,臉上也露出悲慼的神色。
「會游泳的鼓太郎根本不懂。」
「妳也太誇張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緊張……」
說著,祈梨壓住了胸口。
她的心中的確塞滿了許多思緒。
「妳可以的。」
「討厭,鼓太郎大笨蛋。」
祈梨生氣了,這還真是稀奇,原來真的著急起來時,祈梨也是會發怒的。
「那我示範給妳看。」
鼓太郎跳進海裡。
他先沉了下去。
不過,他馬上就浮了上來。
他不是在游泳,而是攤開手腳變成一個「大」字,只是漂浮在水面上罷了。
鼓太郎就從這個姿勢開始游起仰式。
「只要什麼都不做就會浮起來了。因為海裡有鹽分,所以比在游泳池裡更容易浮起來。」
「……真、真的嗎?」
看見鼓太郎點了點頭,祈梨也下定決心要鼓起勇氣。
祈梨戰戰兢兢地走下巖島。
她的腳底踩到青苔而打滑,整個人撲通一聲沉進海裡。
「呀、呀~~!」
祈梨陷入慌亂狀態。
「冷靜一點,那邊還很淺。」
那裡的水深淺到就連坐著也能探出頭來。
「…………」
祈梨羞得滿臉通紅。
「慢慢來就好。」
鼓太郎邊說邊把自己的蛙鏡遞給祈梨。
「眼睛看得見的話,就不會勉強想要抬頭了,這樣一來也比較容易浮起來。」
「嗯,好的。」
祈梨畏畏縮縮地把身子浸到海水裡。
她鬆開手,朝著腳構不著底的海水中央前進。
當頭部沉進水中,聲音也隨之消失,只聽得見因為不安而怦通亂跳的心跳聲。
十秒、二十秒,她漸漸平靜下來。
在波光粼粼的海裡游著游著,不安的感覺也隨著消失。
等到回神來,祈梨已經平安渡過大海,並且回到岸邊。
「終於回來了……」
「妳做得很好。」
「雖然很有趣,不過下次還是等練習過再來吧。」
「啊……」
鼓太郎忽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用魔法的話,就算不這麼做,我也可以把祈梨帶回來啊。」
祈梨不悅地鼓起雙頰。
「鼓太郎,你太過分了。」
「不要這麼說,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
「請你早點想起來好嗎~~!」
祈梨的眼眶中浮出淚水。
她的這副模樣也相當可愛。
✩✿✿✿✿✰
遊玩了一會兒,兩人決定歇息片刻。
鼓太郎在喝熱帶果汁,過了一陣子後,他才察覺自己身上的異狀。
「!」
鼓太郎大吃一驚似地猛然起身,也不管沙灘有多燙,便慌慌張張地朝大海的方向衝去。
「……鼓太郎?」
祈梨一臉疑惑。
鼓太郎啪噠啪噠地穿越海水,直到水深到達腰際時才停下腳步。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為了避免自己弄錯,他又摸了一下確認。
他的雙腿之間正雄赳赳地勃起。
這並非因為他腦子裡想著什麼齷齪的念頭。
更正一下,其實有一點點。
可是,他不記得自己幻想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
他原本以為只要泡一下海水就能鎮靜下來,卻連一點效果也沒有。
(難道是因為我憋太久了,結果變得沒辦法忍受嗎?)
從醫學觀點來說,性慾就算憋再久也不會因此生病,因為積蓄在精巢的精子在經過一、兩個月後,只會成為體內廢物消滅。
不過,在心理層面總是會有感到飢渴的部分。
儘管有一位可愛至極、對自己傾注愛意的女孩陪著自己,可是這一陣子鼓太郎一直都沒有發洩,鼓太郎認為這是身體在警告自己「不要繼續勉強下去了」。
然而,他還是決定繼續忍耐,他決定要當一位紳士。
既然無法自然消退,那就只剩下一個方法了。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鼓太郎氣勢如虹地開始游泳。
他試圖讓自己累癱來壓抑性慾。
看見這副景象後……
「我在果汁裡加了藥。」
鈴蘭自傲地說。
「這真是個好主意。」
愛爾米娜發出讚美。
兩人的惡作劇一點也沒有收手的意思……
「呵呵,鼓太郎大人真可愛。」
「接下來要用哪一招呢?」
愛爾米娜和鈴蘭樂在其中。
烏爾一邊從後頭凝視著她們兩人,一邊心想:
(到底有什麼好開心的……)
✩✿✿✿✿✰
鼓太郎與祈梨回到房間。
鼓太郎先讓祈梨去沖澡,自己則是拿毛巾擦拭身體,然後在床上躺成一個大字。
令人心曠神怡的輕風拂來、吊扇在天花板上旋轉,鼓太郎不禁湧起一陣睡意。
(對了,到晚上之前不可以睡著……)
儘管想起這件事,鼓太郎還是忍不住墜入夢鄉。
祈梨沖完澡後離開了浴室。
「鼓太郎……?」
看他睡得那麼熟,祈梨也不好意思叫醒他,只好躺在他的身旁。
「等傍晚再叫他起床吧……」
接著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大概是因為白天玩得太盡興了,祈梨也忍不住進入了夢鄉。窗外暮色漸濃。
「嗯……」
先醒過來的是鼓太郎。
「啊,我不小心睡著了嗎……嗯?」
發覺祈梨就睡在自己身旁,鼓太郎嚇了一跳。
因為她近乎全裸。
雖然她身上原本有裹著浴巾,卻在睡著的時候鬆開,暴露的程度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浴巾敞開,宛如皮球般的乳房暴露在外晃動。
乳房呈現出完美的隆起。
即使躺平,吊鐘型的乳房並未變形,仍然維持著近乎完美的半球形。
面對這壯觀的尺寸,鼓太郎也只能發出讚歎。
(無論看了多少次,我還是冷靜不下來……)
那細嫩白皙的肌膚不禁讓人聯想起毫無髒污的新雪,胸部從她的胸前飽滿隆起,在那頂點可以看見猶如新鮮果實般的蓓蕾。
在黃昏幽暗的房間裡,祈梨的白皙肌膚彷彿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這是幻想呢?還是自己在作春夢?鼓太郎越來越分不清楚了,從他的喉頭傳來咕嚕一聲。
發出小小鼾聲的她,那張臉就像小孩子一樣可愛。
他輕輕伸出指尖。
微微傳來的肌膚熱度,讓鼓太郎不禁怦然心動。
真想親吻她的唇瓣。
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吻了上去。
(哇。)
鼓太郎趕緊移開嘴唇,他原本打算要忍耐下去的,卻像是被吸引一樣親吻了她。
(我在做什麼啊,不是決定要忍耐的嗎?)
這時,祈梨睜開雙眼。
「鼓太郎?」
大概是還沒睡醒吧,她半睜著眼眸。
看見鼓太郎的臉出現在自己身旁,她開心似地伸出雙臂,把鼓太郎摟進懷裡。
這次換祈梨吻了過來。
等到吻上去,祈梨才發覺現在並不是在作夢。
可是鼓太郎沒有拒絕,因此,她也沒有收回這個吻。
鼓太郎同樣沉浸於深吻之中。
(一開始這麼做不就好了……)
他如此心想,雖然沒什麼理由,但是他不禁如此認為。
他決定放棄忍耐。
鼓太郎一邊接吻,一邊將手心伸向祈梨可愛的隆起。
他一邊搓揉那座高峰,將櫻花色的乳尖夾在手指之間,把左右的乳房集中,一邊移動自己的嘴唇,接著他的手從胸部移往腰間,然後繞到背後。
他一把耳朵靠了上去,就聽見祈梨的心跳聲,在飽滿隆起的另一頭,便是祈梨的生命。
鼓太郎將臉沉浸於那對柔軟的雙峰間,緊緊摟住祈梨。
惹人愛憐的嬌喘從祈梨的唇間吐出。
滑嫩的肌膚帶著些許熱度,鼓太郎的手指在祈梨的身上游移,她也隨之表現出顫抖般的反應,是因為癢呢?還是覺得舒服呢?應該兩者都有吧,鼓太郎邊想邊耽溺於她的肉體上。
我再也無法想像遇見祈梨之前的自己。
那時我感到孤獨嗎?
或許是吧,但我又覺得當時的自己其實不瞭解孤獨的真正意義。
孤獨象徵死亡,也就是將生命埋葬於永恆的黑暗之中。
而所謂的愛,便是享有共同的回憶。
自己邂逅了願意接受自己一切的對象,對方也邂逅了願意接受她一切的自己。
與自己所愛之人結合後,我才第一次瞭解這件事情。
瞭解這種還有另一個自己存在的感覺。
祈梨不是專屬自己的物品,可是,我和她是一心同體的。
這麼說雖然可能有點誇張,但是毫無一絲虛假。
鼓太郎抬起頭,祈梨也彷彿心意相通般跟著睜開眼,兩人凝視彼此。
彼此的瞳孔中映照出自己,反射出來的自己,眼瞳中又映照著對方的臉龐。
當然,與對方融為一體不過是錯覺罷了,無論到達何種境界,自己依舊是自己;即便自認為多麼接近對方,也不過是自以為是而已。
因此才需要親密接觸。
必須透過不止一次,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肌膚相親,藉以填補彼此的內心才行。
✩✿✿✿✿✰
……每當交合之前,祈梨總是會微微顫抖。
這是出自於難為情,也是因為本能地對於異物插進自己體內而感到恐懼。
因此在結合的瞬間,祈梨牢牢摟住了鼓太郎。
然而,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考驗罷了。
柔嫩的肉壁迎進插入之物,告訴自己身體足以承受,彷彿有一陣柔和的波濤從接合之處擴散,她的內心被填滿,口中不禁發出一聲嬌喘。
「啊……」
鼓太郎深入、再深入祈梨的體內,祈梨也跟著被擴展得更深。
意識逐漸朦朧,腦袋變得只能思考對方的事情。
多餘之物漸漸剝落,自己才得以專屬於眼前的他。
身體自然而然地動了起來,只要讓身子任由波濤起伏便足夠了。
浪濤生成於兩人的接合之處,旋律也由兩人共同創造演奏。
音樂開始加速,即將衝破一個頂點。
「啊……」
祈梨發出呻吟,並且微微抬起腰際。
可是,她已經不再覺得這樣的自己難為情了。
這大概是代表她就連內心都一片赤裸吧。
鼓太郎也是一樣。
每當交合之前,他總是會躊躇。
在他的意識某處,對於自己還未成年仍然耿耿於懷,再加上為了配合自己,居然奪去她寶貴的第一次這件事,也令他懊悔不已。這裡指的是兩人之間的第一次交合,此種想法是終其一生都不會消逝的。
因此,當她那柔嫩的肉壁包覆住自己插入的重要部位時,鼓太郎頓時安心不少,感覺就像是得到了對方的寬恕。
祈梨的體內好溫暖。
每當插得越深,她的反應就越明顯。
能感受到她的呻吟更加甜膩,肌膚也逐漸發燙。
自己渴求著她,她也渴求著自己。
他的內心如此訴說。
鼓太郎緊緊抱住祈梨。
祈梨也將雙手繞到鼓太郎身後。
在祈梨的體內,鼓太郎有一種自己逐漸融化的感覺,祈梨也感到自己在鼓太郎體內漸漸融化,兩人將彼此的一切托付給對方,自己也接受對方的一切,由此羈絆而生的感覺,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至上幸福。
✩✿✿✿✿✰
天氣變涼之後,兩人一起出門購物。
不過他們還只是貧窮的高中生而已。
難得房間裡有廚房,因此他們想去超市買些食材,花點小錢來解決一餐。
兩人搭乘環繞威基基行駛的路面電車,然後在這一帶規模最大的購物中心——阿拉莫阿那下車,繼續向北步行幾分鐘便是沃爾瑪超市(註:Wal-Mart Storcs,是一家美國的世界性連鎖超市。),雖然在大榮超市的舊址也蓋了一間提供給日本人利用的DonQuijote(註:日本的連鎖超商。),不過難得來到這裡,他們還是決定前往美國的超市享受購物的樂趣。
看見跟水桶一樣大的冰淇淋後,祈梨不禁圓睜雙眼。
「這份量是要給幾個人吃呢?」
「說不定是一個人……」
「…………」
「…………」
總之,這個國家不管什麼都是特大號。
就在買完東西要回飯店之前,鼓太郎正好去上廁所的時候……
「祈梨大人!」
「啊,愛爾米娜同學!?」
「我也在喔。」
看見鈴蘭與愛爾米娜出現,祈梨大吃一驚。
「怎、怎麼會……?」
都已經高中了還不懂得如何懷疑別人的祈梨,根本不曉得應該已經返鄉的愛爾米娜為什麼會出現在夏威夷。
「您似乎和鼓太郎大人恩愛了一番,這真是太好了。」
「嗯,我也錄下了不錯的影片。」
鈴蘭把影片放給祈梨看。
「鈴蘭小姐~~~~~~~~~~~~~!」
祈梨的臉紅得像是在噴火一樣。
✩✿✿✿✿✰
「嗯?」
不知為何,鼓太郎歪了歪頭。
沒有什麼理由,儘管天氣一點也不冷,他卻似乎感受到一股寒氣,這種感覺就有如等到碰上了什麼不幸之後,才會回想起來的不吉利第六感一樣。
「外頭真熱鬧。」
話雖如此,鼓太郎沒想過居然會是愛爾米娜她們來了。
就在他上完廁所、在洗手台洗手之後……
在鏡子裡,他身後的空間突然扭曲。
(是敵人嗎!?)
開始思考之前,鼓太郎的身體已經先有了反應,他趕緊回頭,上半身擺出應戰的姿勢,拳頭輕握於腰間,重心放在腳上大拇指的根部,以便讓自己能應付四面八方的攻擊。
從扭曲的空間中出現一個人影。
那是一位少女,而且鼓太郎曾經見過她。
「妳是……!」
她便是鼓太郎在初戀市以及機場所看見的那位長相甜美的女孩…………
「……這算是我們初次見面嗎?我叫做弗朗西絲卡。」
她嫣然一笑。
「…………」
唔,鼓太郎顯得畏畏縮縮的。
因為對方實在太美了,譬如她的嘴唇、聲音,還有動作。
無論是任何東西,只要超過一個限度,就會讓人因為太過感動而退縮。
也就是說,她的美貌已經到達了這種程度。
弗朗西絲卡呵呵一笑,很開心似地望著鼓太郎躊躇的模樣
「這種感覺真不可思議,雖然我們並不是毫無關連……」
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才好,弗朗西絲卡就像看著天花板一樣抬起視線,然後將食指抵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的臉頰柔軟地凹陷下去。那肌膚看起來真有彈性。此時她又露出微笑。
「話說回來,你要等什麼時候才會鬆開拳頭呢?」
「啊,抱歉。」
鼓太郎鬆開緊握的雙拳,就在這個時候……
從弗朗西絲卡的臉上露出一種姊姊在訓誡弟弟似的笑容。
「如果我是敵人怎麼辦?」
唔……鼓太郎又退縮了。
雖然已經是老問題了,不過他的確太天真了。鼓太郎不禁覺得難為情。
真是太遜了,儘管他試著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臉頰紅得發燙。
在這種時候,容易臉紅的症狀真是不劃算,身體實在太誠實了。
「真可愛。」
唔…………
鼓太郎沮喪不已,他頹喪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的這句話根本算不上是讚美。
大概是覺得不應該這麼說吧,弗朗西絲卡向鼓太郎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就連那副垂下肩膀、滿是歉意的表情,都可愛到耀眼動人。
她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忍丟下她不管的楚楚可憐之感。
「因為我總是一想到什麼就說出口……雖然我已經有在克制自己了。」
原來如此……鼓太郎心想。
「不,我只是容易把心情都寫在臉上而已,妳用不著在意,我真的太誇張了。」
「太誇張?」
「誇張到連我自己都受不了。」
「這樣呀。」
弗朗西絲卡噗哧一笑。
鼓太郎認為她確實是一位坦率的女孩,自己之所以被嘲笑了還不覺得生氣,大概是因為她很真誠吧,就連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都可以窺見她的直率,在弗朗西絲卡的笑容裡,有一種彷彿可以溫暖地包容別人缺點與失敗的柔和。
「總之,我們先換個地方吧,這種沒品味的地方不適合用來聊重要的事情。」
「妳好像認識我……」
聽鼓太郎這麼一間,弗朗西絲卡露出「糟了」的表情。
「對不起,只有我單方面知道你似乎不太公平。我的名字是弗朗西絲卡,應該說我是你真正的搭檔吧。」
「搭檔?」
「是的,我擁有你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弗朗西絲卡邊說邊把手放在自己豐滿的胸前。
「我就是另一位莉莉斯的碎片持有者。」
事後回想起來,在這個階段,鼓太郎居然忘記自己把祈梨一個人留在購物中心裡這件事情,只能說他當時已經中了她的「法術」。
弗朗西絲卡詠唱了咒文,移動只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這裡是……?」
「這裡是我投宿的房間。請不要客氣,儘管放輕鬆吧。」
說著,她就像是要介紹房間一樣張開雙手。
這個房間相堂豪華,對外的窗戶是整片落地窗,可以一眼望盡威基基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夜景,從視野的高度看來,這裡應該位於二十樓以上吧,房裡擺放的是一台大尺寸的液晶電視,說實話,若不是父母擁有相當財力的人,是住不起這種房間的。
(這就是所謂的高級套房嗎?)
鼓太郎一邊回想電視上看過的最高級客房,一邊環顧整個房間。
寫字用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小袋子。
「真可愛。」
就在這個時候。
「咦。」
弗朗西絲卡訝異地發出一聲怪叫,就像是被按下什麼開關一樣驚慌失措。
「啊,我是說這個小袋子。」
「咦?你、你是說那個呀?」她的臉上露出彷彿緊張解消,又像是失望的神情,然後有如要掩飾什麼事情一般,說話的速度也跟著快了起來。「那不是我的,是諾因的……」
「說得也是,妳當然不可能一個人來這裡。可是如果只有單獨兩個人的話,妳爸爸不會罵妳嗎?」
「單、單獨兩個人。」
弗朗西絲卡的聲音又尖了起來。
她顯得有些動搖,方纔那副大姊姊的模樣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我、我在慌張什麼呀。都來到這個地步了,怎麼可以在緊要關頭膽怯呢,所以朱利安才老是說我太不成熟了……」
「?妳剛剛有說什麼嗎?」
弗朗西絲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咳、咳。」
她乾咳兩聲。
「沒、沒什麼,找個地方坐下吧,要不要看電視?」
她一拿起遙控器,便坐在電視正對面的床鋪上。
鼓太郎也沒有理由拒絕,於是在與她隔了一本雜誌距離的地方坐下。
「嘿嘿嘿。」
她的表情似乎很開心,卻又一副很難為情的模樣,整體顯得有點靦腆。
鼓太郎覺得那副坦率的笑容真是可愛。
「我、我跟你說喔,我呀……」
話才說到一半,不知為何,弗朗西絲卡忽然吞吞吐吐了起來,她的嘴巴只是開開合合的,卻一直沒有繼續說下去,可以看出她的臉忽然開始漲紅。
四周的氛圍十分奇妙。
在酸甜氣氛的籠罩下,就連鼓太郎也跟著開始不好意思。
「…………」
「…………」
「啊,那個……你要看電視對吧?」
弗朗西絲卡就像是要掩飾尷尬一樣按下遙控器的按鈕,接著,她的視線朝電視的畫面望去,那動作雖然很自然,看起來卻也有如在掩飾自己的害臊。
(她到底怎麼了……?)
鼓太郎很在意弗朗西絲卡突如其來的轉變。
比起剛開始那副大姊姊的模樣,現在的她比較容易親近。
(其實我也跟她一樣容易焦慮呢。)
他覺得有點安心。
其實不只一點,鼓太郎簡直安心到像洩氣的氣球般軟趴趴的。
(好險她不像是什麼壞人,真是太好了…………)
另一位碎片持有者會是什麼樣的人呢?其實鼓太郎也曾經做了許多想像。
他也想過對方可能會是個大惡人,也想過兩人之間會展開激戰。
但是,弗朗西絲卡不是壞人,雖然她會使用魔法,看起來卻不像好戰的女孩。
更重要的是,她看起來也不像什麼怪人,這點最讓鼓太郎心安了。
畢竟有些人雖然是好孩子,個性卻有些莫名其妙。
要瞭解這種人需要花些時間,也不用特別指名誰了,例如說愛爾米娜之類的。
(如果是跟這個女孩,我們應該可以順利合作吧。)
鼓太郎再次望向弗朗西絲卡。
就算不再看一次,鼓太郎也知道她擁有一張俏麗的面孔。
而且她長得很有氣質,睫毛也很長,還有一對水汪汪的眼睛。
那彈力十足的桃色嘴唇散發著光澤。
雖然不曉得她本人意識自己的情況到何種程度,不過她從頭到腳都散發出「女人」的氣息。這是鼓太郎的感覺。
一切都是如此誘人,儘管她的腰宛如沙漏般纖細,豐滿的胸部卻呼之欲出。
是的,她全身上下最有存在感的部位就是那對胸部。
這或許跟穿衣服的喜好有關吧,祈梨平時都穿樸素或是鮮少有個人特色的衣服,所以有一種尺寸被隱藏起來的傾向;至於弗朗西絲卡的胸部,則是具備一種不允許別人移開視線的壓迫感,就這麼聳立在那裡。
應該用大到讓人感受到引力形容呢?還是因為大所以散發出引力呢?
她的上圍壯觀到讓人不願意去思考這些借口。
等到回神時,鼓太郎才發覺自己正癡癡地盯著她的胸部,他嚇了一跳。
(祈梨是最棒的,祈梨是最棒的,祈梨是最棒的…………!)
他在心中不停地懺悔。
就在這個時候……
「你可以摸摸看喔。」
「咦~~!?」
鼓太郎大吃一驚,他抬起視線,雙頰泛紅的弗朗西絲卡隨即映入眼簾。
她的神情十分緊張,緊張到肌膚不停地顫抖。
「……你、你剛才在看,不是嗎?」
「對不起!」
鼓太郎趕緊道歉。
不過,這似乎並非她期待的反應,彷彿要掩飾自己的害臊一樣,弗朗西絲卡別過頭。
「……沒、沒關係。要是鼓太郎對我沒興趣,那我可就傷腦筋了。」
「咦?」
「小女子不才,還請你多多關照。」
她邊說邊轉頭重新面對鼓太郎,然後點頭行了個禮。
「雖、雖然這是我的第一次……不過我有事先做過功課……」
「第、第一次……什、什麼意思?」
「真是的,你想讓女孩子先開口嗎?」
弗朗西絲卡鼓起臉頰。
「話說回來,打從剛才開始,我根本就不曉得妳到底在說什麼,如果妳是因為我一直盯著妳的胸部而生氣,所以才這樣捉弄我的話,那我向妳道歉……」
「我為什麼要生氣!?」
「妳這不是在生氣嗎!」
「鼓太郎真是遲鈍,沒關係,這次就特別由我先開口吧。我的意思是,我們來交合吧。」
「交、交、交合!?」
鼓太郎非常震驚,整個人退到了房間角落。
這時,大概是因為遭受拒絕而自尊心受損,弗朗西絲卡的表情越來越憤怒了。
「你在驚訝什麼!?我們可是莉莉斯喔,這麼做很普通吧?」
「哪裡普通了!?」
「……啊,鼓太郎是事後才覺醒的吧,所以才會不知道這件事。」
「不,我知道交合的事情,可是一見面就要做,進度也未免太快了。」
「那倒也是。」
「我就說吧?」
「那還要等幾分鐘?還是幾小時?」
「咦!?一定要這麼急嗎」」
「你看起來很焦慮呢,好吧,如果鼓太郎喜歡那樣,那我就配合你。那明天?後天?還是大後天好?」
「我覺得問題不在這裡。」
「你喜歡吊人胃口的玩法啊。」
「不要隨便亂說!」
「請你教教我吧,我會好好學習,會成為一個好太太的。」
「太、太太!?」
「唔,你怎麼從一開始就這麼不客氣啊,我還不太習慣,你居然就一直用那種冷淡的態度對付我,可是我會加油的。」
「等等!等一下!」
「什麼事?」
「妳先冷靜一下。從各種角度來說,這情況都太突然了,我還來不及整理。」
「嗯,那你就整理一下吧。」
鼓太郎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混亂的腦袋平靜下來。
「那個……弗朗西絲卡,妳知道交合是什麼意思嗎?」
「不就是生小孩嗎?」
「我就知道妳根本不懂!」
「我懂呀,我可是做過功課的。」
「聽妳說得像是臨時抱佛腳一樣,就可以看出妳根本不懂!」
大概是沒能理解鼓太郎真正想告訴她什麼吧,弗朗西絲卡不悅地嘟起嘴唇。
「跟交合了好幾次的鼓太郎比起來,或許我真的不懂……」
「我是為了妳著想才這麼說的。」
「那就跟我交合吧。」
「交合是要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做的。」
「我喜歡你呀。」
弗朗西絲卡完全沒有一絲的猶豫,馬上就斬釘截鐵地回應。
「我們不是才見面不久而已?」
聽鼓太郎這麼一間,弗朗西絲卡將雙手交握在自己的胸前。
「因為我從小就相信,自己將與同樣身為碎片持有者的人結合,雖然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相遇,可是我一直喜歡著你。」
「妳也太單純了吧!」
「是呀。」
「應該說妳太自作主張了!根本忽視了我的想法!」
「這是為了懲罰你的花心。」
「花、花心!?」
「因為你跟不是我的其他女孩子交合了吧?」
「這算是花心嗎!?」
「當然算~~」
大概是隨著兩人爭論不休,情緒也變得越來越高昂了吧,弗朗西絲卡露出分不清是氣是笑的可愛笑容接近鼓太郎。
兩人身體上的一點忽然碰在一起。
有一種瞬間感到的彈力,再加上馬上讓人墜入融化之中的柔軟感,也就是說,那是她的胸部。
「呀。」弗朗西絲卡輕聲尖叫,趕緊離開鼓太郎的身邊。
那張越看越漲紅的臉蛋,因為難為情而不停顫抖。
「我說啊……交合可不只是這樣而已……」
「我、我、我當然知道!」
弗朗西絲卡雙手緊握,說起話來毫不退讓。
「我、我早就知道了…………哈哈。」
要說她是大膽還是害羞呢?看見她自相矛盾的模樣,鼓太郎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來如此,她……)
總覺得自己漸漸瞭解她了。
(這孩子雖然身體很成熟,內心卻根本還是個小孩子…………)
如果要對付無法溝通的小孩,那也只有使出這一招了。
「明天見。」
鼓太郎轉身拔腿就跑,這招就叫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可是門打不開,明明是在房間裡,卻打不開門鎖。
「為了防止你從房間裡面逃走,我動了點手腳。」
「綁架拘禁!?」
「我只是要回歸原本屬於同一個的身體而已。」
鼓太郎的背緊貼房門,弗朗西絲卡則是朝他步步進逼。
「我還沒讓你看過我身為碎片持有者的證據吧。」
話才說完……
彷彿想要窺探他的瞳孔一樣,弗朗西絲卡雙手捧起鼓太郎的臉頰,讓彼此的視線緊緊相交。
「!」
鼓太郎感到有一股電流在全身上下流竄,身子也跟著顫抖。
「放鬆身體……」
鼓太郎聽從她的指示,將身子倚靠在門上,然後順勢坐倒在地。
弗朗西絲卡的纖纖細指輕觸鼓太郎的唇瓣。
他無法抗拒。
「這、這個能力是……!」
「我需要回答嗎?」
這是莉莉斯之瞳的力量,這種力量鼓太郎也有,是一種能夠影響對方精神的能力。
(再這樣下去……)
在弗朗西絲卡的能力束縛之下,他根本無計可施。
鼓太郎在心裡呼喚莉莉斯。
然而,他沒有得到回應。
(都這種時候了,妳還在睡嗎!?碎片的持有者就在眼前了啊!!)
鼓太郎無論在精神或是肉體上都被逼到絕境,他越來越焦慮了。
「我們應該先從朋友開始……」
「你怎麼還在說這種幼稚的話?」
「我們本來就還是小孩子啊!」
「我無所謂,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早就已經玩習慣了……」
弗朗西絲卡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伸向鼓太郎的褲子。
她試著解開鈕扣的手指正不安地發抖。
「妳明明緊張得要命!」
「沒、沒問題的,每個人剛開始都是第一次呀。」
「妳說的話也太沒邏輯了吧……」
「有什麼辦法,我是第一次,當然會覺得不安,而且你又不肯配合我……」
「如果是其他事情,那我很樂意協助妳……」
「你在顧慮那些女孩嗎?」
她指的大概是祈梨她們吧,弗朗西絲卡的臉靠了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
「只、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吧?我、我的做愛技巧也會進步的……」
大概是連弗朗西絲卡都覺得自己的話太糟糕,她的臉紅到頭頂幾乎都要冒出蒸氣。
「妳用不著勉強自己!」
「我就是要勉強。」
連同內褲,弗朗西絲卡把鼓太郎的褲子褪下。
一看見從裡頭現身的異物,她便睜大了那對澄澈的眼睛。
大概是因為事先做過的功課,跟當場目睹實物的感覺完全不同吧。
再加上被她這麼一盯,鼓太郎的重要部位開始變大,。
「~~~~~~~!」
弗朗西絲卡伸手摀住幾乎發出悲鳴的嘴巴。
不過,這麼做根本無法改變她慌亂的事實。
她覺得腦袋天旋地轉,眼珠也跟著不停打轉。
「沒問題、沒問題的,我要加油、我要加油……」
「哇!冷靜點,弗朗西絲卡!快點醒過來!」
「我已經做過功課了,只要照做就行,懷孕是要讓精子跟卵子合而為一,好,我已經平靜下來了,沒問題的。」
「我一點也不覺得妳沒問題!」
「沒問題的,這種大小只要用力一點就插得進去。」
「妳說話怎麼一點邏輯也沒有!」
「什麼意思,你是想自誇自己的很大嗎?」
「妳到底打算做到什麼地步…………」
「當然是一直到最後囉,如果對象是鼓太郎,我願意向你展現我的一切。」
轉眼間,弗朗西絲卡已經脫去了上衣。
白皙的肌膚暴露在外,一鬆開胸罩,原本緊緊包覆在內的胸部隨之彈出,她趕緊用雙手遮住乳房,頭也跟著低下。
雖然在瀏海的遮掩下,只看得見她臉頰的下半部,不過也已經漲得通紅了。
「我已經是個女人了,就算是這種事也做得來的。」
下定決心後,弗朗西絲卡張開雙手。
壯觀又份量十足的隆起在鼓太郎的眼前蹦開。
那柔軟的模樣雖然豐滿卻又絕對不會輸給地心引力,彷彿春天陽光下的溫暖蘊含於白雪般的肌膚裡,又宛如安詳地包覆一切。
弗朗西絲卡也不掩飾自己的害臊,直接就壓在鼓太郎身上。
澎~~
傳來一陣空氣擠壓的聲音後,鼓太郎的臉包覆在豐腴的溫暖之中。
芬芳的香氣從鼻腔間通過,使他幾乎瞬間陷入渾然忘我的境界,人的肌膚擁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溫度。
弗朗西絲卡的手繞向鼓太郎的後腦杓。
鼓太郎的臉被牢牢勒住,逐漸淹沒於弗朗西絲卡的雙峰間,隨著擁抱的力道,那對蘊含了自在柔軟的乳房也跟著彈力十足地變形。
「如、如何?」
她戰戰兢兢、一臉認真地詢問。
「什麼如何……」
「你想跟我上床了吧?沒錯吧?」
「就算妳把我弄得全身僵硬,又緊緊把我抱住……」
「鼓太郎還不是一樣,這裡都這麼硬了。」
因為弗朗西絲卡跨坐在鼓太郎身上,所以知道他的反應。
「我又不能控制那裡!」
「你、你用不著緊張的呀?」
雖然嘴裡這麼說,不過她的語氣比任何人都來得緊張。
儘管她做出用裸露乳房摟住對方的大膽舉動,聲音卻異常尖銳。
身體明明像成熟女性一樣肉感,行為舉止完全還是個小孩子。
她的所作所為全都有如故障的玩具般,內部齒輪根本無法配合。
簡直是互相矛盾。
就算對方是祈梨,倘若處於這種狀態,想必鼓太郎也不會想要交合吧。
總覺得自己開始擔心她了。
然而,看見鼓太郎的態度,弗朗西絲卡卻以為他在嫌自己還不夠積極。
「我、我也會接吻啊。」
她脫口而出的聲音早已因為緊張而顫抖。
「我想妳還是不要太勉強比較好……」
「我才沒有勉強。」
「妳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肯配合。」
弗朗西絲卡吻了上去。
那是一個牙齒互相撞擊的吻。
不過,只有剛開始會覺得痛而已。
她的唇瓣是如此柔嫩,而且還帶點濕潤。
那是一個毫無技巧可言、只是硬壓上嘴唇的吻。
可是,正因為如此,她的努力傳達給了鼓太郎,這是她一心一意的吻。
真想把其他事情丟在一旁,好好回應她的心意。
這個吻就是那麼惹人憐愛。
大概是以為接吻的時候不可以呼吸吧,她堅持到再也撐不下去後才移開嘴唇,然後馬上大口呼吸空氣,那副晃著肩膀大口喘氣的模樣,雖然就連一點接吻的浪漫都沒有,反而有種全心全意的生澀感。
弗朗西絲卡是一位直率的女孩,她想問的問題總是只有一個。
「……想、想做了嗎?」
該如何回答呢?
鼓太郎迷惑了,但他還是老實地搖搖頭。
「看見妳這麼逞強的模樣,我反而覺得自己對不起妳。」
鏗鏘。
弗朗西絲卡暈頭轉向地搖搖頭,一瞬間幾乎要昏了過去,但她還是咬緊牙關,抿起那對可愛的唇瓣。
是因為憤怒嗎?還是因為難為情?她的身體微微發抖。
「我、我、我要來硬的了!」
「妳嗎!?」
「我也做得到,只要抱著必死的決心。」
「這又不是抱著必死決心就會做的事情。」
「這是命運。」
「真是亂來,妳比愛爾米娜還要誇張…………」
「愛爾米娜?你跟她上過床了嗎?」
「不要再聊這個話題了!」
鼓太郎覺得很困擾,他簡直是煩惱透頂,他不想傷害弗朗西絲卡,卻不曉得有什麼好方法,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瞬間,他的心頭甚至湧起「如果她是敵人,那可就輕鬆多了」的念頭,當然,一旦演變成戰鬥,鼓太郎也是那種即使對方是敵人,也會猶豫該不該取對方性命的那種人,可是現在,他的溫柔卻陷入了惡性循環。
(我不敢傷害她,卻反過來傷得她更深。)
鼓太郎決定要把話說清楚。
就算瞭解她的心意,自己也無法回應。
「你能和那位叫做愛爾米娜的女孩上床,卻不能跟我上床嗎?」
「弗朗西絲卡,我有件事想要先跟妳說清楚。」
「我們明明是透過莉莉斯相連的一對…………」
她哭了。
彷彿從弗朗西絲卡的臉頰上滑落般,一行透明的淚水滾落而下…………
鼓太郎看得入迷。
「其實,我也不想做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
「咦……」
「因為我也作了一個夢,我夢見我們跟平常人一樣愛人以及被愛。」
「…………」
如果只是短短一瞬間,鼓太郎的確整顆心都被她奪走了。
她的告白正是如此動人,任誰都希望可以愛人以及被愛,鼓太郎也這麼認為,更何況弗朗西絲卡是個女孩子,而且還可能是一位非常純情的女孩,這樣的女孩忍著害臊、鼓起勇氣這麼努力,卻被如此無情拒絕,不知道她的純情少女心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害。
罪惡感煎熬著鼓太郎。
溫柔一直是鼓太郎最大的敵人。
「有破綻。」
弗朗西絲卡一把抱住鼓太郎的臉頰上讓彼此的瞳孔交會。
「……!」
等他察覺不妙時,一切已經太遲了,鼓太郎失去了自己身體差點就可以恢復的自由。
「我做得到的。只要真心喜歡,無論什麼事我都可以做到。」
弗朗西絲卡就像要說服自己一樣喃喃自語,然後開始摸著鼓太郎屹立不搖的部位。
「等……」
鼓太郎試圖阻止,可是,當她以柔軟的掌心包覆住的瞬間,一陣酥麻的快感從背脊上竄流而過,一讓他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弗朗西絲卡抬起腰,往鼓太郎的腰部正上方移動。
她的下半身也早就已經脫得精光。
透過手心,她緊張的情緒也傳達給鼓太郎,說到交合,乍看之下雖然連一無所知的動物也會,只是一種簡單的行為罷了,不過站在被插入那方的立場,光是如此就有種令人無從整理心境的感覺。
儘管天生就有一道裂縫,不過那可是身體的內部。
這有如要將一把長槍刺進內臟一樣,倘若說不會感到害怕,恐怕是騙人的吧。
再加上對方一點也不配合。
她的戀愛之心不知道有多麼痛苦。
鼓太郎認為要說可憐的話,她的確很可憐。
可是,現在不是同情她的時候。
不能再隨便讓自己對她產生好感,讓海綿體得到更多的支援了。
反而應該讓士兵從戰場上撤退才對。
就算拿著槍也絕不開火,必須讓自己達到自衛隊的境界才行。
鼓太郎閉上雙眼,他決定要開始數羊。
然而這樣一來,卻讓他的感覺變得特別敏銳。
自己最敏感的前端被引導著,碰觸到弗朗西絲卡身上最柔軟的部位。
鼓太郎的意識裡塞滿了她微燙的肌膚溫度,以及那滑嫩的觸感。
好軟,而且好溫暖,那邊不久後便會包覆住擁有燃燒般的溫度,並且同樣滾燙起來的自己吧,這個預感從腦海裡一湧而出,鼓太郎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我就說不可以了!)
鼓太郎努力地試圖克制自己,他壓抑幾乎因為快感而失控的自己,嘗試做出最後的抵抗,雖然說是抵抗,但現在的他早已失去了身體的自由,只能在腦袋裡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儘管如此,他仍然努力不懈。
「嗚……」
弗朗西絲卡陷入苦戰。
位置沒有錯,她好幾次試著沉下腰,然而光是試圖放入前端所產生的疼痛,就讓她退縮不前。
鼓太郎不由得望向弗朗西絲卡。
她專注的模樣打動了鼓太郎的內心,心頭甚至浮現出想替她加油打氣的念頭,不過這可不行。
(我要趁現在冷靜下來……我要趕緊冷靜……)
「那個……鼓太郎……」
弗朗西絲卡一臉困惑地提問:
「……你、你那邊可不可以變小一點?」
(原來如此!我越興奮她反而越難下手!)
喝!單純的鼓太郎睜大雙眼,直盯著她的全身上下。
纖細的頸子、從鎖骨延伸至肩膀的曲線,以及那垂掛在底下、彈力十足的隆起。
那完美隆起的胸部令人聯想起成熟的果實,每當她移動身子,一對乳房便激起波濤;前端那對讓人聯想起紅莓的乳尖,也跟著宛如呼吸般搖晃。
腰部有如彎弓般纖細,還可以看見擁有珠潤色澤的下腹部。
位居中心的草叢彷彿熱浪般熊熊燃燒……
「呀~~越來越大了~~你好壞~~!」
雖然真的拿這種事沒轍,不過一聽見女孩子說自己大,男人總是會毫無意義地開心。
哇哈哈哈哈。
(話說回來,我是在開心什麼!?)
回過神後,鼓太郎陷入了自我厭惡中。
「嗯~~嗯~~」
看見她就算額頭都冒出汗水卻依舊奮鬥不懈的模樣,更使鼓太郎對自己感到厭惡。
「我需要一點時間,弗朗西絲卡。」
「咦?」
「關於妳的事情我會認真思考的,這次太過突然,我還沒,那個,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不可以。」
弗朗西絲卡一口回絕,眼眸中浮現出更勝言語的目光。
「已經沒有時間了。為了回復錯誤的時間,只剩下交合一途了。」
「錯誤的時間?」
「真是的,我要趕緊下定決心!」
就在她正準備沉下腰的時候。
「鼓太郎大人!」「鼓太郎!」「主人!」
愛爾米娜劃破空間現身了,鈴蘭和祈梨也跟隨在後。
「………………!」
她們啞口無言,只能睜大雙眼僵立在原地。
鼓太郎居然被素不相識的女孩跨坐在身上,而且正準備做那件事。
她們會大受打擊也是人之常情。
這正是弗朗西絲卡的企圖。
(成功了。)
弗朗西絲卡忘了自己現在的姿勢有多麼不堪入目,臉上浮現笑容。
✩✿✿✿✿✰
一切正如弗朗西絲卡的計劃。
『為了防止你從房間裡面逃走,我動了點手腳。』
也就是說,被人阻擾也在她的計劃之內。
她之所以會用魔法從購物中心進行移動,是因為等到她們發覺鼓太郎一直沒有回去之後,便可以循著她刻意殘留的魔力追蹤過來。
(只要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就行了。)
以跪坐姿勢壓在鼓太郎身上的弗朗西絲卡,這時說話的態度就像是自己才是鼓太郎的主人一樣,她凝視著祈梨一行人。
「妳們似乎晚了一步。」
她一面在心裡想像祈梨她們因為大受打擊而啞口無言的模樣,一面放聲宣言。
她的話才說完,祈梨便放心地摸了摸胸口。
「太好了,還好鼓太郎平安無事……」
「妳不介意嗎!?」
啞口無言的反而是弗朗西絲卡。
「看到這個樣子,妳都不覺得有什麼嗎!?」
受到如此責問,祈梨害羞似地紅著臉,接著回答:
「我已經很習慣了。」
「這都是我的功勞。」
在後頭的愛爾米娜挺起胸膛。
(……這種事有什麼好神氣的嗎?)
鼓太郎心想。不過,說到這個,現在自己被弗朗西絲卡跨坐在身上的模樣,更加沒有抬頭挺胸的資格。
「我沒有辦法動,因為我中了她的法術。」
「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
愛爾米娜撥了撥頭髮,然後宛如要給予弗朗西絲卡正義的制裁一樣,豎起食指向她指了過去。
「居然利用鼓太郎大人的溫柔,妄想單方面完成自己的心願,這根本就是可憐、悲慘、愚蠢的女人才會做的事情!」
聽見她這麼說,一旁的鈴蘭完全說不出話來。
「…………………………」
她露出讓人不由得想拍成相片保存下來的訝異表情,抬頭望著愛爾米娜。
「哎呀,發生什麼事了嗎,鈴蘭?」
「我忽然想起『只會說別人』這句話。」
「妳這個人真怪。」愛爾米娜呵呵一笑。
「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妳。」
「真是的,別這樣誇獎我。」
「我沒有要誇獎妳的意思……」
祈梨擠進兩人之間。
「真是的,應該先把鼓太郎救出來吧!」
「就是說呀!」「嗯。」
雖然搞不太懂,不過這三位可是所向無敵的。
「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簡直超乎我的想像。」
弗朗西絲卡察覺了自己的失敗,只好從鼓太郎身上移開。
「妳到底是誰!」
聽愛爾米娜這麼一問,弗朗西絲卡露出微笑。
「我是另一位莉莉斯。」
「妳少騙人了!」
「信不信是妳的自由。」
弗朗西絲卡丟下這句話,眼睛則是直盯著愛爾米娜。
「不可以看她的眼睛!」
鼓太郎大喊。聽見眼睛這個關鍵字,愛爾米娜她們產生了一股戰慄感。
「難道這個人真的是莉莉斯的……?」
「哼……」
弗朗西絲卡向後退,如果無法使用瞳術,她可是處於以一敵三的劣勢中。
「主人!」
尖銳的聲音竄入房內。
有人撞破窗戶飛了進來,綁在那人頭上的緞帶晃了一下,是位擁有惹人憐愛的容貌之美少女,在室內的照明下,她眼鏡的鏡框閃了一下。
弗朗西絲卡質問:
「諾因,妳剛才跑哪去了?」
「我想說不要打擾主人,所以……」
「幫我對付另一半敵人。」
在諾因回答之前,弗朗西絲卡已經飛向空中,看來兩人是主僕關係,諾因任由愛爾米娜前去追趕弗朗西絲卡,自己則是擋在鈴蘭等人面前。
「等一下。」
鼓太郎正想要起身,不過,或許是弗朗西絲卡瞳術的效果還沒散去,他馬上就摔倒在地。
「鼓太郎!」
祈梨趕緊跑上前。
(為了保護他們兩人,我必須先離開這裡。)
鈴蘭如此心想,於是她假裝要前往追趕弗朗西絲卡。
「妳想去哪裡?」
鈴蘭才剛飛向空中,一如預料,諾因也跟著追了上來。
鈴蘭滿意地回頭望去。
「這樣就好。」
「什麼意思?」
「我一個人就足以應付妳了。」
鈴蘭就像要使出手刀一樣,將手心一閃而出。
空氣瞬間凍結,宛如利刃般朝諾因飛去。
諾因靈巧地閃開攻擊。
「姊姊,妳是不是在手下留情?」
諾因順勢伸出手,出現一個像是環繞著伸出手腕般的光輪,接著光輪變成一條勾勒出螺旋的緞帶,緞帶滑順地鬆開後,便朝著鈴蘭延伸而去,並且纏住她纖細的腳踝。
「!」
諾因抓住緞帶,鈴蘭的身體就有如被釣起的魚兒般在空中描繪出大大的弧線,被對方順勢丟進海裡。
鈴蘭立即飛回空中,不過諾因馬上就展開行動。
瞬間,鈴蘭失去了諾因的蹤影。
「好快……!」
說時遲、那時快,鈴蘭整個人倒吊了過來。
不知不覺之間,諾因已經繞到她的身後,結果她的手腕被牢牢抓住,不但被一把扭住,身體也跟著轉了半圈。
就在手腕被鬆開的瞬間,她的背部還被用力踹了一腳。
鈴蘭被擊落在沙灘上。
「嗚……」
鈴蘭試著趕緊起身,就在她翻過來仰面朝天時,諾因又踢了她的腹部一次。
儘管諾因的行為十分殘暴,但相對之下,她的表情卻連一點感情也沒有。
她只是冷靜地、簡直像是任由身體自行動作一樣踩踏著鈴蘭罷了。
「姊姊,妳變弱了。」
「姊姊?」
「好久不見。」
「我才沒有妹妹……!」
在鈴蘭出言反駁之前,諾因掀起了自己的裙子。
大腿附近有著類似傷痕的花紋,不過那並非傷痕,也不是花紋。
那是鮮艷的紅色印記,鈴蘭曾經見過這個圖案。
她啞口無言。
「那、那是……!」
「這是克羅諾斯的印記,也是我們身為姊妹的證明,好久不見了,姊姊。」
諾因說話的聲音簡直像是機械一樣毫無抑揚頓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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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伊莉的版主,你將獲得更高級和無限的權限。把你感興趣的版面一步步地發展和豐盛,那種滿足感等著你來嚐嚐喔。 【3 早晨的戀人們】
深深低垂的鉛灰色天空顯得既沉重又陰暗。
白雪片片飄落。
這是夢,是祈梨所作的夢。
這是六年前的冬天,那個難以忘懷的日子。
「…………………………」
生銹的鏈條發出「嘰~~」的聲音。
祈梨人在公園裡。
她獨自坐在鞦韆上。
四周空無一人,在太陽即將西沉的公園裡一個人也沒有。
在這種地方,祈梨並沒有特別做些什麼,只是坐著鞦韆搖來晃去。
唇間吐出的氣息是白色的。
「…………………………」
我沒有哭。
爸爸跟媽媽離婚了。
爸爸離開家裡。
就只是這樣而已。
我想起爸爸最後問我的那句話。
『祈梨妳已經長大了,所以沒問題的,對吧?』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嗯。」
我沒有握住那只離我而去的手,也沒有低聲要求爸爸不要離開,更沒有目送爸爸離去,只是一直呆站著,直到大門關上。
我也沒說「不要走」。
我也沒問出「爸爸討厭我了嗎?」這句話。
只是面無表情地等待一切結束。
心臟明明跳得好快,心情卻逐漸結凍,什麼也不想看、什麼也不願意想,就連呼吸也令我痛苦。
我最後聞到的爸爸味道,是帶有一些苦澀的煙味。
「…………………………」
在她彷徨的視線前,雪花落在她嬌小的手上,然後融化。
從她雙唇之間吐出一句話:
「…………如果是我就好了。」
「妳是指跟雪一樣融化、消失嗎?」
聲音從身後傳來,祈梨回頭一看。
一位少女站在那裡。
祈梨從未見過那位女孩。
她的年紀比自己還小,可是,卻給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感。
「妳不回家嗎?」
「…………」
祈梨低下臉、搖搖頭。
爸爸已經不在家裡了。
只要回家、只要夜晚來臨,就算不願意,也非得體認到這個事實不可。
自己不想要流淚。
「…………」
她試著忍耐,並且緊咬嘴唇。
她越想著不要哭,眼淚就越從眼眶中浮現。
滿腔思緒幾乎要潰堤而出,她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然而,那位站在祈梨身旁的少女,露出的眼神卻是既嚴厲又威風凜凜。
「就算是這樣,妳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吧?」
這種事她當然知道。
「事實會改變嗎?只要妳流淚,時間就能重來嗎?」
「…………」
祈梨搖搖頭。
「那就給我站起來。」
說著,她拭去了滿溢在祈梨眼中的淚水。
「妳沒什麼好覺得可恥的,只要抬頭挺胸就可以了。」
「可是……」
她無法說服自己,她不可能變得那麼堅強。
「總有一天會有喜歡妳的人出現。」
「不可能,才不會有人喜歡我。」
「沒這回事,也會有人喜歡妳的。」
「喜歡我?」
那位少女肯定地點點頭。
「等到那時候,妳大概已經忘了我跟妳說過這番話了,不過那天一定會來臨的。」
「…………」
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
這個時候,祈梨還不敢相信這件事。
(可是……)
(如果那天真的來臨……如果真的有人願意喜歡我……)
祈梨的心中浮現出酸甜的思緒,她緊抿唇瓣。
(如果我能遇見自己喜歡的人,那我什麼都不需要了。)
這是她當時的想法。
「…………!」
祈梨醒了過來。
她望著天花板,才知道這裡是飯店的房間。
她回想著昨天的經過。抵達夏威夷、在海邊遊玩、晚上跑去拯救被綁架的鼓太郎。祈梨往身旁望去,想要確認那一切都不是夢。
「鼓太郎?」
到處都沒看見鼓太郎的蹤影。
在無法言喻的不安驅使之下,祈梨從床上坐了起來。陽台、浴室,到處找不到鼓太郎的身影。
「………………………………」
這時,一旁傳來開門的聲響,鼓太郎出現了。
他的手上提著便利商店的袋子,是因為早起,所以順便跑去外頭散步了嗎?
看見祈梨噙著淚水的模樣,鼓太郎嚇了一跳。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
祈梨搖搖頭,她擦拭淚水,臉上露出微笑。
(只要有自己最喜歡的人陪在身邊,那就足夠了。)
其他什麼都不需要,再也別無所求。
✩✿✿✿✿✰
諾茵在翻閱著書。
當她獨處時,幾乎都在看書。
弗朗西絲卡還在睡,所以她躡手躡腳地來到陽台,望著從山背射出的陽光鮮明地照亮威基基海水的風景,雖然正處盛夏時節,早晨的空氣卻還不甚暖和,兩人真正投宿的小屋位居山腹,是一座距離威基基海灘僅僅數公里之遙的山莊。
她所閱讀的是夏威夷還處於王國時期時,前來造訪此地的傳教士手記。
諾茵為數稀少的興趣之一,便是造訪異國時帶著跟當地有關的書籍一同前往,而且她帶的並非導覽或是歷史書籍,而是小說,比起後世描寫英雄的大作,她更喜歡能窺見角色心境的小品。
她的視線從景色移往書本,接著又凝視大海。
她露出認真的眼神,眺望伴隨陽光強度而變換色澤的天空與海洋。
「……………………」
這本書的作者曾經為這片景色感動不已。
諾茵並不瞭解作者的感受。
因為她沒有感受美麗的機能,是因為沒有必要,所以克羅諾斯沒幫她裝上呢?還是感覺機能在途中故障了?無論原因是哪一個,她的心就像是結凍一樣毫無感情。
因此,諾茵才會看書。
她希望透過自己的眼睛觀察作者所見,藉以彌補MysticWord與人類之間的差距。
不過,這並不是因為諾茵想要成為人類。
「早。」
是弗朗西絲卡。
大概是覺得沒人在看無所謂吧,她就這麼穿著睡衣來到陽台。
諾茵趕緊起身,替弗朗西絲卡拉了張椅子。
「早安,主人。」
「昨天真是抱歉,我不知道那女孩是妳的姊姊。可是,她真的是妳姊姊嗎?」
諾茵點點頭。
「這樣啊。」弗朗西絲卡輕輕點頭,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樣一來,今後還是讓妳退居幕後比較好。」
「我也要戰鬥。」
諾茵繞到弗朗西絲卡面前說著。
「不行,怎麼可以讓姊妹互相殘殺。」
「無所謂,守護主人是MysticWord的責任,對方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這種想法不好,我不贊成。」
弗朗西絲卡凝視著諾茵,就像是要訓誡她。
「我在擔心妳。」
「為什麼?」
「妳在逞強,我看得出來。」
「我才沒有。」
弗朗西絲卡反駁,那口吻就有如要順勢將對手一刀兩斷。
大概是諾茵的話惹她生氣了吧,她不悅地蹙起眉頭。
「妳有能力瞭解我的想法嗎?」
「對不起。」
每當這種時候,諾茵總是會心頭一緊。
她討厭只會說隻言片語的自己。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故障了,腦袋裡思考的事情她就連一半也說不出口。
(我並不想激怒主人。)
殘缺的言語無法傳達真正的想法,因為詞不達意而造成弗朗西絲卡的不悅,對諾茵而言,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是主人撿回了這樣的我,是主人收留了故障的我。)
單單這麼一句話,便足以形容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簡單,卻是諾茵的全部。
她所思考、行動、追求之事,一切都是以弗朗西絲卡為依歸。
她只是想看見弗朗西絲卡的笑容而已。
(只要主人開心就夠了。)
無論自己被如何責罵都無所謂,只要能讓我陪在主人身邊就可以了。
就算不能待在主人身旁也無所謂。
只要弗朗西絲卡希望,即使要我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諾茵沮喪地低下頭,這時,一個溫暖的觸感搭在她的頭上。
那是弗朗西絲卡的手,是她那溫和、柔軟的掌心。
「沒問題的,我們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我什麼都願意做。」
「咦?」
「我可以殺了那個叫做祈梨的女人。」
「謝謝妳,不過別這麼做,現在還太早了,不到最後我不想採用這種方式。」
「敵人就該殺。」
「他們不是敵人,雖然對方可能把我當成了敵人……」
「妳太溫柔了。」
「我一點也不溫柔,只是覺得這麼做感覺很差,所以不想做罷了,再加上跟鼓太郎見面後,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那就是還沒有做好覺悟的人,不應該擁有莉莉斯的力量。」
「我什麼都願意做。」
「謝謝妳,只有諾茵是站在我這邊的。」
弗朗西絲卡露出微笑,然後摸了摸諾茵的頭。
諾茵很開心,卻又覺得落寞。
(主人在笑,可是卻不是打從心底的笑。)
(主人的心裡有個巨大的窟窿。)
人們將其稱為孤獨,諾茵並不明白孤獨一詞的意義,因此把它置換成窟窿這個形象。
(主人的窟窿很大。)
所以她才想幫主人分擔,就算只有一半也好。
不過,她也明白弗朗西絲卡拒絕的理由。
(內心的窟窿不是外人可以碰觸的東西。)
窟窿大概就像是擦傷後的皮膚,一經碰觸便會感到疼痛。
所以弗朗西絲卡才會想獨自療傷吧。這是諾茵的想法。
(對主人而言,我只是武器。所以,我只是個外人。)
雖然諾茵覺得這樣也好,卻又無法原諒沒能填補主人內心空洞的自己。
「………………」
儘管心裡有千言萬語想問,諾茵還是走開了。
因為她不想說些言不及義的話來擾亂弗朗西絲卡。
她獨自回房,再次翻開了書。
書裡記述著人類的語言,記載著真心的言語。
她想要能夠傳達心意的話語,就算只有一句也好,只要能讓弗朗西絲卡打從心底展現笑容即可。
諾茵好想找到這麼一句話,於是她翻閱書頁。
她並非想要成為人類。
因為她知道自己只是武器,所以她不想成為其他東西。
她只是想要能夠連結工具與人類之間的話語
✩✿✿✿✿✰
「來,鼓太郎大人,請把嘴巴張開。」
地點是可以望見大海的餐廳,一行五人正在吃早餐。
這裡是自由取餐的自助式早餐吧,愛爾米娜似乎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在她的餐盤裡,盛滿了不管怎麼看都不可能吃完的食物。
她一邊把喜歡的食物放進小盤子,一邊餵給鼓太郎吃。
身為公主的愛爾米娜從小養尊處優,根本不會做菜,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像現在這樣喂鼓太郎,就像是自己親手做菜給他吃一樣,因此她看起來十分開心。
(可是這趟旅行,不是為了讓祈梨跟鼓太郎感情更進一步而準備的嗎……?)
烏爾心想,她懷疑公主是不是太過自由自在了。
她瞥了祈梨一眼,對方並沒有顯得特別不悅的樣子。
(真是一個心胸寬大的人。)
這是烏爾真心的想法,想起自己曾經敵視祈梨、甚至還企圖傷害她,烏爾便感到十分羞隗。
對於鼓太郎,雖然她還沒有放下戒心,仍舊懷疑對方是否能帶給公主幸福,不過,她倒是希望祈梨能永遠都是公主的朋友,希望她可以守護公主的開朗。
畢竟公主的個性老是容易得意忘形,因此很難結交到什麼朋友。
(如果公主也能跟祈梨和睦相處就好了…………)
「鼓太郎大人,以後不管什麼大大小小的事,還是聽我的話比較好唷。」
(公主~~~~~~!)
烏爾在心裡發出悲鳴。
「任何事都要?」
「沒錯。我不是說過另一位碎片持有者很危險嗎?這次不就被我說中了?」
「妳是指弗朗西絲卡嗎?」
「是的,就是那個危險的女人。」
「的確……」祈梨點頭附和。這時,一旁的鈴蘭開口了:
「不,被妳料中的也只有這一件事吧?剩下的全是些瘋言瘋語,不是嗎?」
「重要的就是那一次呀!」愛爾米娜自傲地挺起胸膛。
「因為我保護了鼓太郎大人免於受到邪惡的侵害!」
「我不覺得有到邪惡的地步,雖然她的確是個胡來的女孩……」
「鼓太郎大人!那是敵人設下的陷阱!」
「陷、陷阱?」
「沒錯,那種想也不想就脫光光的類型是最危險的。」
「的確,就像是以前的愛爾米娜一樣。」
「主人,這句話說得好。」
「哎呀!居然把我跟那寡廉鮮恥、毫無規矩的人相提並論,真是太傷我的心了!太傷我的心了!」
她重複了兩次。雖然她打算透過這種方式博取同情,卻完全沒有人附和。
「妳們那種強人所難的個性根本如出一轍,要看看證明這件事的影片嗎?」
「我的心中有愛呀。」
「這種看不見的東西,要怎麼拿來當證據。」
聽鼓太郎這麼一說,愛爾米娜拋了個媚眼。
「那就由我來展現給鼓太郎大人看吧,就今天晚上好了,祈梨大人要不要一塊兒來呢?」
「我、我就不用了……」
「我也不想3P……」
祈梨和鼓太郎顯得很害怕,於是愛爾米娜意興闌珊地點點頭。
「請不要跟我客氣。我想讓您看看我最高級的愛~~」
「不,那種事還是等我們長大一點……」「我、我也這麼覺得……」
咳咳。
烏爾刻意乾咳兩聲,然後插嘴說:
「公主,重要的不是3P,而是應付敵人的對策吧?」
「是呀!各位,現在可不是離題的時候!!」
(不就是愛爾米娜把話題扯開的嗎!!)
鼓太郎他們受到輕微的打擊,頭也開始暈了起來。
雖然他們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不過愛爾米娜瞎扯的模樣總是令人腿軟。
「話是這麼說,可是對手似乎不是什麼狠角色。」
這是愛爾米娜對於昨天那場戰鬥的感想。
「只要四個人一起上,勝利肯定是我們的。」
「不過那位戴眼鏡的女孩,不是自稱是鈴蘭的妹妹嗎?」
「真的嗎!?」
這可是愛爾米娜第一次聽說,她大吃一驚,眼神也立即轉換成擔心鈴蘭的模樣。
「那就不太方便動手了。」
然而身為當事人的鈴蘭卻回應:
「用不著顧慮,儘管出手。」
「妳在說什麼啊,鈴蘭!」
聽見鼓太郎語帶責備的口吻,鈴蘭朝他望去。
「我有說錯嗎?主人。既然對方跟我同一型,那她的力量也就不難想像。」
事實上,她們倆昨天戰了個平分秋色。
「不可以,我不能讓妳們自相殘殺。」
「敵人就是敵人,主人用不著擔心我,使魔就是這麼一回事。」
鈴蘭只說了這些,便從座位上站起身。
「我先失陪了。」
「妳要去哪裡?」
「只是去散步。」
鈴蘭的語氣跟平常一樣平淡,說完後就離開了餐廳。
在剩下的四個人中,愛爾米娜的臉色既可以說是訝異,也可以用目瞪口呆形容。
「她的感受跟我們不一樣呢。」
這種看到什麼就全盤接受的感想,的確很有她的風格。
「……可是,她的態度太奇怪了,其實她很介意吧?」
「我也這麼覺得。」
祈梨也同意鼓太郎的看法,鈴蘭的樣子確實令人在意。
鼓太郎站了起來,他無法坐視不管。
「我去追一下鈴蘭,你們兩個先回房間。」
「啊,鼓太郎大人。」
愛爾米娜叫住他。
「什麼事?」
「祈梨大人可以借我一天嗎?」
✩✿✿✿✿✰
離開飯店便可看見公園。
「等我一下,鈴蘭!」
他穿越紅綠燈追了上去,在佈滿綠色草皮的公園裡,安裝於各處的灑水器正在撒水。
在太陽的映照下,四處都可以看見小巧的彩虹。
鈴蘭簡直像是佇立在彩虹花園當中一樣。
「主人,有什麼事嗎?」
聽見主人的聲音,鈴蘭回過頭。
「我很擔心妳。」
「你怕我手下留情,背叛你投奔敵營嗎?」
「妳在胡說什麼啊!妳說的那些我從來沒有想過。」
「那就好,被主人懷疑的話我會更心痛。」
「一點也不好,她不是妳的妹妹嗎?」
「只不過代表製造我們的是同一個人罷了,沒有必要以人類的標準來衡量MysticWord。不過,我也可以理解主人的心情,我不想讓你煩惱,所以才會離席。」
說完話的鈴蘭想要繼續邁出步伐,卻被鼓太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應該有不必開戰就能解決事情的方法吧?」
「你要把她們納為夥伴嗎?愛爾米娜會生氣的。」
「我會想辦法說服愛爾米娜,雖然那很麻煩。」
「弗朗西絲卡這種對手就算變成夥伴,也只會成為麻煩的來源而已。」
「總比打起來好吧?」
「你又想自己承擔麻煩嗎?主人真是愚蠢。」
「唔……」
「不過我很喜歡你這一點,我喜歡一直做蠢事的主人。」
「我、我會反省的……」
就像是要安慰難為情的鼓太郎一樣,鈴蘭點點頭。
「主人只要維持原樣就好,雖然即使你要求我不要戰鬥,我也不能隨便答應你,可是我很開心主人能對我這麼說。」
「總覺得反而像是我讓妳費心了。」
「幫助主人才是使魔的存在意義,不是嗎?」
「唉……」
鼓太郎深深歎了口氣,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他失望地垮下肩膀。
「即使過了這麼久,我還是一樣差勁呢。如果我能找出讓大家眼睛一亮的答案就好了。」
「是嗎?我反而認為那種對別人的人生輕易說出答案的人比較不負責任。」
「是這樣嗎?」
「主人是因為認真在思考關於我的事情,所以才會覺得迷惘吧?」
「我可能只是優柔寡斷吧。」
鼓太郎搔搔頭,語氣顯得吞吞吐吐的,他沒有自信能讓鈴蘭如此稱讚自己。
噹、噹……
一旁傳來鐘聲。
是婚禮嗎?乘著柔和的風,一陣輕快的鐘聲傳來。
「因為彼此敲擊,所以才會如此動聽吧。」
「咦?」
「鍾要有人敲打才會知道自己的音色,跟主人相遇之後,我學會了笑容。」
說著,笑容從鈴蘭的臉上浮現。
雖然只是浮現在嘴角的微微笑意,儘管只是一個小小的微笑,但這就是鈴蘭的笑容。
「因為有主人在,我才能看見、才會知道自己想做些什麼。所以,這樣就好,這就是我現在的想法;所以,我想要守護大家。」
就在這個時候。
「……!」
鈴蘭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主人。」
「什麼事?」
「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鼓太郎點點頭。
「我本來想要鼓勵妳,結果反而變成妳鼓勵我了。」
兩人站在公園的出入口。
前方是一流品牌專賣店林立的威基基大街。
鼓太郎本來想回飯店,可是想起愛爾米娜剛才那番話,她似乎要跟祈梨出門的樣子,這樣自己一個人在旅館浪費時間也沒什麼意思。
鼓太郎覺得其實自己也可以跑去找她們,不過獨自在威基基探險也滿有趣的。
「那我去拍些照片吧。琴子交代我要多拍一些相片回去……啊,我把數位相機放在房間裡了……」
「那就用我的手機,這可是最新型的。」
鈴蘭邊說邊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鼓太郎。
的確,如果是鈴蘭選購的手機,相機的性能一定不會輸給數位相機。
「不用了,只不過是回飯店一趟而已。」
鼓太郎推辭了她的好意。
畢竟這是鈴蘭的手機,是她當成寵物或是自己的分身一樣愛惜的手機,總覺得不好意思跟她借。
然而鈴蘭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沒關係。既然主人要獨自行動,那我也沒什麼好拍的。」
鈴蘭硬是把自己的手機塞給鼓太郎。
「謝、謝謝……」
道完謝之後,鼓太郎跟鈴蘭揮手道別。
鈴蘭也揮了揮手,等到確認鼓太郎的身影消失在卡拉卡瓦大街後,轉眼間,她的表情彷彿鬆了口氣,眼神卻又立即變得嚴厲。
「……我知道妳在這裡,出來吧。」
「姊姊果然厲害。」
影子在陽光下出現,一位少女現身了。
「有何貴幹?」
「姊姊似乎忘了一些事情。」
「難道妳就知道什麼嗎?」
「克羅諾斯爸爸的話。」
「妳說什麼?」
「將莉莉斯的力量回歸正統繼承者吧。」
諾茵並沒有笑,因為她根本不曉得該怎麼笑。
✩✿✿✿✿✰
「那又如何?」
鈴蘭表露出明確的拒絕之意。
「爸爸希望讓碎片合而為一。」
「根據我的記憶,克羅諾斯說的是不要讓莉莉斯的力量被別人奪走,特別是那些想要利用這股力量的人。」
鈴蘭用眼神告訴諾茵:「我指的就是妳。」
「弗朗西絲卡她……」
「妳想說她是莉莉斯的正統繼承人嗎?妳要我相信這件事嗎?」
「姊姊的主人並非正統繼承人。」
「就算妳說的是事實……」
鈴蘭停頓了一下,整個人進入備戰狀態。
「我也不可能乖乖接受。」
魔法陣從鈴蘭的正面浮現,那是用來發動咒文的回路,雖然鈴蘭可以把魔法陣隱藏起來,但她還是刻意展示給諾茵看。
「我的心無意贊同妳的話,就算要我相信妳,妳花的時間也還不夠。」
「心?」
「也就是說,如果妳要對主人出手,那我也只有挺身而戰。」
「是嗎?」
轉眼間,一把利刃刺向鈴蘭的咽喉。
那是諾茵手上的短劍,是一把一碰便會被一刀兩斷的光刃。鈴蘭仰起身子閃過攻擊。
然而,那只不過是第一擊罷了。面對鈴蘭仰起的上半身,諾茵另一隻手上的短劍直刺而來。
「要不是主人交代,我才不會給妳保住性命的機會。」
儘管要動手殺的是自己姊姊,諾茵依舊面不改色。她以最短的路徑將刀刃揮向鈴蘭。
因此鈴蘭並不打算閃避對方的攻擊。
她依然仰著身子,順勢一腳掃向諾茵的軸心腳。
雖然鈴蘭自己也狠狠摔了一跤,不過諾茵的身體一樣回轉了半圈。
短劍從諾茵的手中滑落,劈中的是空無一物的虛空。
先站起來的是鈴蘭。
她伸出左手,拾起掉落在地面的短劍,然後抵住諾茵的喉嚨。
「給妳活命機會的是我。」
她對仰躺在地的諾茵說:
「幫我傳話給弗朗西絲卡,要她放棄獨佔莉莉斯碎片的念頭,而我們也沒有搶奪她碎片的打算。」
只要把短劍向前移動幾公分,諾茵便會死於刀下。
儘管如此,諾茵的表情依舊美麗,就像是擷取了石像的完美部位一樣,連一絲歪斜也沒有,那副游刃有餘的模樣彷彿眼前瀕死的狀況與自己毫不相干,接著她說了一句:
「妳想說的只有這些?」
「什麼意思?」
「開戰之前,為什麼要讓我看見魔法陣?」
「因為我不想繼續無益的話題。」
「妳說謊。」
就在諾茵說得斬釘截鐵的剎那。
原本在鈴蘭手上的短劍出現在諾茵的手中,刀刃則是抵住了鈴蘭的喉頭。
「怎麼可能…………!」
下一瞬間,鈴蘭的左手已經被扭到身後。
原本應該在眼前的諾茵,這時卻出現在背後。
短劍從鈴蘭的手心滑落。
那把短劍不是剛才就被搶走了嗎?
「幻視……!?」
「姊姊跟我的型號相同,可是我們之間有一個決定性的差異。」
諾茵扭住鈴蘭的力道越來越強。
「姊姊無法毀壞我,可是,我卻可以破壞姊姊。」
「嗚……!」
疼痛讓鈴蘭忍不住發出苦悶的呻吟。
「姊姊不想跟我戰鬥,所以才會故意讓我看見魔法陣。」
「真是無聊的推理。」
「為什麼要猶豫?因為我是妳的妹妹嗎?」
諾茵詢問,語氣裡沒有一絲躊躇。
她就連小孩欺負昆蟲的那種罪惡感也沒有,只顧著在手腕上加強力道。
「妳以為做這種像是人類的舉動,就可以變成人類了嗎?」
「…………」
鈴蘭沒有回答。
「那只是白費力氣,劍只有屬於劍的生存方式,而被折斷的劍僅有被捨棄一途。」
這番話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諾茵只是喃喃低語。
緊接著,鈴蘭被推倒在地。
是諾茵把她撞倒的。
當鈴蘭抬起頭時,諾茵已經轉過身。
「再會了,姊姊。」
✩✿✿✿✿✰
這時,愛爾米娜、烏爾與祈梨三人一同搭乘路面電車。
說到路面電車,在日本指的是透過架設於道路上的線路取得電力,以其為動力行駛的巴士,不過在美國,只要是懷舊風格的車體,就連使用汽油行駛的巴士,也經常被稱呼為路面電車。
威基基的路面電車正是上述風格的巴士。
從飯店出發的路面電車,此時已經進入可以說是威基基主要街道的卡拉卡瓦大街。
一流旅館沿著海岸林立。
一行人在其中一站下車。
「就是這裡。」
是一間婚紗店。
「哇……」
面對櫥窗裡一件又一件的婚紗,祈梨不禁看得著迷。
「如何?祈梨大人?」
「好漂亮。」
聽她的語氣就可以知道她有多麼陶醉。
「能讓祈梨大人覺得開心,那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來這種店呢?」
烏爾回答:
「愛爾米娜殿下打算送兩位一場結婚典禮。」
「兩位?」
「就是祈梨大人跟鼓太郎大人呀。」
愛爾米娜喜孜孜地回答。
「那、那愛爾米娜同學呢?」
「我的任務就是祝福你們小倆口。」
「這怎麼行,怎麼可以只有我一個人呢?」
祈梨覺得受寵若驚。
「請您別這麼說,這是我送給您的一個小小的禮物。」
「這個禮物一點也不小!」
「妳對公主的禮物不滿嗎?從規劃旅行開始,一切全都是公主準備的。」
儘管愛爾米娜只是以公主的身份下指示而已,實際上為旅行做準備的其實是烏爾,不過對於抱持著公主至上主義的烏爾而言,這些辛苦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只要祈梨能對公主心懷感激,烏爾便覺得滿足了。
「這種準備也太過頭了。」
「我明白了!那就挑一件更豪華的禮服吧!」
順帶一提,這家婚紗的價格最低從一萬美金起跳。
「我不是那個意思!」
「婚紗是女孩子的夢想,無論花多少錢都不嫌奢侈。」
「可是……我怎麼可以麻煩愛爾米娜同學替我做這些事情…………」
「我好想看看祈梨大人身穿婚紗的模樣,您也很想穿穿看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
「那就請您別再客氣了。」
看見愛爾米娜天真爛漫的笑容,祈梨不禁感到心動,不過……
「我還是做不到。」
祈梨搖搖頭。
「就算妳要我別客氣,我也不能讓妳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愛爾米娜頓時陷入沮喪之中。
「看來,祈梨大人是把我當成外人了呢……」
「不、不是的,我……」
「我還以為自己跟祈梨大人已經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是的,我的東西就是祈梨大人的東西,您何必跟我客氣呢?」
「可是……」
「說得也是……從您們的常識來說,我只是一個礙事者而已……怎麼可能從我手上收下這種禮物呢……」
「請、請妳不要哭呀~~!」
每次屈服的總是祈梨。
✩✿✿✿✿✰
愛是自身的問題。
能夠信任自己的人,才能純真地相信別人對自己的愛;無法信任自己的人,就連別人對自己的信賴,也會令他感到不安。
『對方是真心喜歡這樣的我嗎?』就如同這種近似於祈禱的心情。
不安會反映在自己試圖測試對方愛意的態度上,反而讓人失去愛情。
越是活在愛裡的人,越是能夠信任對方、結交朋友。
越是追求愛情的人,反而會離愛情越來越遠。這種矛盾的理論因此產生了。
愛爾米娜又是如何呢?
身為公主、在關愛圍繞下成長的愛爾米娜心中,存在著『只要我喜歡對方,對方也會喜歡上我』的這種想法,而且毫無原由地根深蒂固。
雖然如果這種天真的想法讓祈梨或歐仁妮聽見,難保她們不會暈頭轉向昏倒在地,不過價值觀本來就是每個人各自對人生所導出的結論,並沒有什麼高下之分。
因此,就算自己無法成為鼓太郎心中的最愛,愛爾米娜也能滿足。
因為她不會害怕失去,所以無論排名第幾都無所謂。
她反而是喜孜孜地準備著祈梨與鼓太郎的婚禮。
她從來沒想過只有自己會被扔在一旁。
她也沒有想過,只要祈梨與鼓太郎的熱戀度上升,他們應該也會更喜歡自己。她並沒有這種心機。
一切都發自於內心。
一想到如此一來,自己最喜歡的人就會覺得開心,她便不由得想要這麼做。
這就是愛爾米娜唯一的念頭。
——大約過了三個小時的愉快時光。
兩人盡情享受了試穿的樂趣後,決定在附近的咖啡廳小憩片刻。
她們點的是珍珠奶茶。
這是一種把珍珠大小的粉圓摻進奶茶裡的飲料。
「看您這麼高興,我也覺得很開心。」
祈梨雖然剛開始很難為情,不過隨著試穿一件又一件的婚紗,她臉上的笑容也跟著越來越燦爛。
這令愛爾米娜十分開心。
「簡直像是在作夢一樣……」
「如果還有什麼要求,請儘管吩咐不要客氣。」
「別這麼說,已經夠了。」
祈梨左右揮動雙手,回絕了愛爾米娜的好意。
「妳為我做了這麼多……我該怎麼報答妳呢?」
「用不著謝我,我跟祈梨大人之間不需要那種東西。」
「可是。」
儘管愛爾米娜的心意讓祈梨很開心,不過她可沒有厚臉皮到這種地步。
她覺得這樣太厚臉皮了,心裡面非常愧疚。
「我老是一直讓妳幫忙。」
「才沒這回事。」
「我沒辦法像大家一樣戰鬥,總是麻煩你們保護我,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我才是啊,明明是後來才厚著臉皮出現的,祈梨大人卻願意接納我,真的很感謝您寬大的心胸。」
「我的心胸一點也不寬大。反而如果沒有妳們在,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可能沒辦法一路扶持鼓太郎吧。」
這是祈梨真心的想法。
魔法也好、戰鬥也罷,全都是一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對她而言,鈴蘭她們的存在讓她感到十分可靠。
「別這麼說,我才是老給您添麻煩……」
「我覺得有愛爾米娜同學在真是太好了。」
「真的嗎?」
「今後也請妳多多指教唷。」
聽見祈梨這麼說,一陣感動湧上愛爾米娜的心頭。
她的眼眶中甚至浮出淚水,並且緊握祈梨的雙手。
「今後,也讓我們倆一起讓鼓太郎大人過得熱熱鬧鬧吧!」
「嗯。」
「馬上召開作戰會議吧!憑我們愛的力量,管她是叫做弗朗西絲卡還是什麼,我們都要一起從那邪惡的女人手上守護鼓太郎大人!」
✩✿✿✿✿✰
就算去主題樂園玩……
『什麼啊,對一隻布偶那麼興奮做什麼?裡頭不過是領時薪的工讀生而已。』
……霧崎姬沙樹也會以這種憤世嫉俗的目光吐槽身邊的事物,根本無法天真地沉浸於夢想與魔法的世界,不過,即使是像她這樣的人,一旦親眼、親身體驗到與平日不同的世界,也無法壓抑自己興奮不已的情緒。
「爸爸也給了我零用錢,乾脆去買件洋裝吧。」
霧崎跟家人前來夏威夷旅行。
由於爸爸要打一整天高爾夫球,霧崎便機靈地勒索一些軍用資金。
走出白色牆壁的飯店後,她環顧著渡假飯店與購物中心林立的街道。
這裡是威基基的繁華街道——卡拉卡瓦大街。
旅行之所以會讓人感到雀躍,大概是因為映入眼簾的景色、氣味、氣氛都與平常不同吧。
有種刺激的感覺。
「………………」
可是,總覺得還缺少什麼。
「要是那傢伙也在這裡……」
她喃喃自語,卻又嚇了一跳。
「笨蛋笨蛋!我在胡說什麼啊,我是笨蛋嗎!?我是笨蛋嗎!?乾脆死死算了!?我到底在做什麼呀H」
霧崎揮舞緊握的拳頭,一邊咒罵自己。
然而……
自從那次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霧崎的心都像是不在自己身上一樣。
無論是品嚐美食、開心玩樂的時候,心裡都有如開了一個窟窿般,一切都讓她感覺似乎缺少了什麼。
只不過是因為鼓太郎不在自己身邊。
「啊~~~~~~~~~~~~~~~~~~~!」
她使勁搖頭。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難得有機會來夏威夷,還在想那傢伙做什麼啦!難得的夏威夷之旅都浪費掉了!」
這借口究竟是在對誰說呢?
面對空無一物的天空,霧崎脫口而出一堆嘮叨話,接著才踏出步伐。
「去欣賞一下漂亮的風景轉換心情吧。」
她的目的地是威基基海灘。
從大街往東一直走,右手邊、林立於海岸那側飯店群的中斷區域,可以看見一間派出所。
椰子樹的另一頭可以望見波光粼粼的大海,那邊就是威基基海灘。
「哇…………!呃,沒想到這麼寒酸。」
意料之外的景色讓霧崎姬沙樹吃了一驚。
沙灘相當狹窄。(註:這是因為姬沙樹選擇的地點不對。她前往的是派出所前的卡美哈梅哈大帝雕像附近,雖然這是威基基海灘的主要景點,不過也因此特別擁擠,如果從海岸向西走去,人群就會減少許多,便可以在那裡度過悠閒的時光。)
應該可以用巴掌大來形容吧,完全沒有縱深可言。
這兒要比日本的海岸狹窄多了。
道路、沙灘,緊鄰一旁的就是大海!感覺就是如此。
小歸小,人卻多得不得了。
人潮聚集的程度令人不禁懷疑這裡是不是湘南或是江之島。(註:地名,皆為日本的觀光勝地。)
是因為這裡是世界知名的海灘,所以才會聚集人潮嗎?還是因為人群聚集,沙灘才跟著越來越小嗎?雖然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因為不斷惡性循環,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地步吧。這是霧崎的想法。
「……算了,有名的觀光勝地大概都是這樣吧。」
她重新打起精神。
姬沙樹的個性比一般人彆扭多了,從她的立場來看,這時的她有一種揭穿了一個大人謊言的快感,讓她覺得相當滿意。
「拍幾張照片當成證據吧。」
她一臉開心地拿出數位相機。
在卡美哈梅哈大帝(註:夏威夷王國的開創者。)的雕像後頭,她對準取景器準備拍攝沙灘。
這時,她看見了鼓太郎。
「怎麼可能!?」
霧崎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為什麼籐井會出現在這裡!?我這個人真是……)
是不是因為平常老是想著鼓太郎,所以才會出現這種錯覺?
「也用不著連到夏威夷都在想他吧……」
她陷入自我厭惡之中,臉色也變得陰沉。
這裡又不是初戀市,為什麼鼓太郎會出現在這邊?
就這麼想見他嗎?就這麼想看見他的臉嗎?就這麼為他著迷嗎?
「少、少瞧不起人了!」
霧崎用力搖搖頭,然後重新拿起數位相機。
同時,對方似乎也注意到這裡了。
「咦……霧崎?」
不管怎麼聽,那都是鼓太郎的聲音沒錯。
「為什麼~~~~~~~~~~~~~~~~~~!?」
少女的吶喊響徹威基基的天空。
✩✿✿✿✿✰
我並不是不想看見他的臉。
我並不是不想見到他。
如果能在澄澈得有如直達宇宙的藍天之下,吹拂著夾帶潮香的風……
……一邊跟他手牽著手、肩並著肩,一邊在沙灘上散步的話……我的純情少女心也曾經這麼想過。
可是、可是,自己現在的反應居然是……
「啊,啊,啊,啊哇啊哇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居然只是喊出莫名其妙的聲音,因為害臊而漲紅著臉而已。
…………這可不是十五歲的女孩應該讓別人聽見的聲音。
霧崎趕緊伸手摀住嘴巴,然後轉身背對鼓太郎。
(為、為、為為為為為為、為什麼…………!)
難道是上天聽見自己的願望了嗎?
(笨、笨蛋!我才沒有想這種事情!!)
心頭浮現的字句讓她連耳根都紅透了。
(冷靜下來,姬沙樹。要是再這麼慌張下去,不就像是我很在乎他嗎!這是一次意外,就像是在作惡夢一樣。)
「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碰面,真是太巧了。」
「這根本是惡夢!」
霧崎轉頭重新面對鼓太郎。
「為、為、為為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出現在夏威夷!?你不是日本人嗎!?日本人就應該像個日本人,給我偷偷摸摸地棲息在日本列島的角落就對了!為什麼會在這裡嚇我!你這個偽日本國民!!」
「什、什麼偽日本國民…………」
「在這種地方碰見你,對我的心臟是很大的負擔啦!」
「那麼,難道要我向妳一一報備明天所有的行程嗎!?」
「哎呀,沒錯,這個主意好。」
說到這裡,在霧崎的腦海裡不禁開始想像鼓太郎透過簡訊或是電話,勤快地向自己報備的模樣。
(我、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就像是水銀溫度計一樣,漲紅的血液一口氣從脖子衝上頭頂。
「你、你是白癡嗎!?要是你這麼做,那我不就被你煩死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她假裝生氣。
「那我到底要怎麼做,妳才會願意原諒我…………」
從鼓太郎的立場看來,這簡直欺人太甚。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一個人落單了。」
「哎呀,我也是。」
「霧崎是跟家人一起來的嗎?」
「我是跟爸爸一起來的。」
「原來霧崎叫自己的父親『爸爸』呀。」
「有、有什麼關係!我要怎麼叫關你什麼事!!」
「我又沒說不行,只是覺得很可愛而已。」
「可…………!?」
霧崎啞口無言,儘管她很想痛罵鼓太郎一頓,但是一聽見他稱讚自己可愛,霧崎便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像金魚一樣嘴巴開開合合的。
她覺得好開心。
心頭怦怦跳個不停。
該怎麼反應才好?在迷惑、困擾、並且全力運轉自己的自制力之後,霧崎擠出的回答是:
「那還用說,說這種理所當然的話做什麼,笨蛋。」
「嗚哇,我是不是失敗了。」
「不要做這種架了梯子又中途拿走的事情!」
「可是,不管我說什麼,都只會被妳罵笨蛋、笨蛋啊。」
「那、那是因為……這就是所謂巧妙的措辭啦,嗯,你應該懂吧?」
「這種話能用巧妙一語帶過嗎…………?」
鼓太郎也只能歪頭思考了。
另一方面,看見他不知所措的表情,霧崎覺得他好可愛,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沒錯,因為我找不到其他詞彙形容你。」
哼~~她得意似地哼了哼鼻子。
「看來距離我被妳當成人類看待的日子還很遙遠…………」
「是很遠,而且超遠的。」
「果然很遠啊。」鼓太郎不禁垂頭喪氣。
「呵呵呵。」霧崎笑了笑,然後撂了撂後腦杓的秀髮。
「如果只是喝杯茶的話,那我可以大發慈悲陪你一下,反正關於甜食方面,我們的興趣還滿合得來的。」
「不,不必了……」
「你真沒禮貌——!我可是在邀請你喔!」
「哎呀哎呀,難得來到夏威夷,你們怎麼在吵架呢?」
聲音從背後傳來,於是兩人口過頭。
出現在身後的是一位戴著太陽眼鏡、身穿夏威夷杉的大姊姊。
說得明白一點,他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大概是發覺鼓太郎他們一臉疑惑吧。
「抱歉,這是我的名片。」
她遞出名片。
上頭寫著『××電視台,製作指揮,吉田』。
仔細一看,她的身後停著一輛休旅車,有幾個人正在準備攝影器材。
「請問,妳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想採訪一下情侶。」
「情、情侶!?」
尖著聲音的是霧崎。
之前臉上消退的紅潮忽然復活,而且還冒出了蒸氣。
「哎呀,這位男朋友,你怎麼惹女朋友生氣呢?」
「不,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真的嗎?這位女朋友。」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霧崎大聲否認。
「這反應真棒,太好了、太好了。你們兩個真是太適合這次的主題了。」
「主題?」
吉田把節目企劃書拿給霧崎看。
『夏威夷超贊!就算是吵架的情侶,享受威基基假期後也會和好唷。』
「就跟妳說我們不是情侶了……」
「別害羞啦。」吉田擺了擺手,「如果你們不是情侶,那怎麼會一起出現在這種地方~~」
「這是因為一種只能用詛咒來形容的巧合……」
「福利很不錯唷,還可以用節目出的錢買紀念品、到處吃吃喝喝喔。」
「這節目會在日本播出嗎~~~~~~~~~~~~!?」
「而且是在黃金時段,還可以向朋友炫耀一下唷。」
「這根本是地獄……………………………………………………………」
霧崎的臉色瞬間慘白。
「那麼攝影師,準備開始了。」
「我又沒說0K!」
霧崎搖搖頭。
「會覺得害羞只有剛開始的時候而已,妳就把攝影機當成空氣吧。」
「這怎麼可能!」
霧崎一口回絕。
「剛剛女方的表情有拍下來嗎?」吉田向攝影師詢問。
「拍得很清楚。」
「妳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霧崎想起之前的校慶。
那時候的進展就有如等回過神來已經被車子輾過去一樣,轉眼間自己就在整間學校裡丟盡顏面,在這世界上,有一群人根本不會聽別人說話,只要被牽連其中,最後,少女微不足道的意志就只會有如淹沒在海嘯裡一樣。
而且,這次居然還要透過全國電視網…………
(我和籐井被當成情侶……我和……籐井…………)
她瞬間小鹿亂撞,卻又馬上察覺這是一場惡夢。
畢竟自己會因為害臊而做出什麼舉動、暴露出何種醜態,就連她自己也無從預測。
「籐井,我們逃跑吧。」
「嗯、嗯。」
眼前的紅綠燈正好要由綠轉紅。
霧崎拔腿穿越斑馬線,衝進了眼前那座購物中心。
拉炮聲響起。
「呀!」
「Congratulations!!(恭喜)」
有個看似大人物的人走了過來。
那是一位體格魁梧、身穿西裝的白髮紳士。
他長得很像那位連鎖炸雞店的眼鏡老伯。
雖然他笑容可掬地跟他們攀談,不過因為他說的是英文,不擅長英文的霧崎根本聽不懂,於是她忍不住躲到鼓太郎身後,把他當成了擋箭牌。
「我們好像是第一百萬個客人。」
「……那又怎麼樣?」
「他說要招待我們坐遊艇來一趟黃昏遊船之旅。」
「咦~~~~~~~~~~~~~~~~!」
「他說船已經在海灣那邊準備好了,要我們兩個一起過去。」
「…………你、你應該不會想去吧,籐井?」
「不,我無所謂啊。」
「是要跟我去喔!?」
霧崎嚇了一跳,她簡直無法置信。
「我又沒有什麼預定行程,而且我也很想坐坐看……啊,如果妳會暈船的話,那我還是婉拒好了。」
「要、要交給我決定嗎!?」
霧崎陷入慌張失措的狀態。她的心臟撲通亂跳,好像有東西要從喉嚨飛出來。
(我是不會暈船,可是說不定會對你心醉……)
開玩笑的啦。
(嘴巴說得這麼好聽,我到底該怎麼辦啦!!)
兩個人一同享受遊艇之旅…………
前方是太平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
而且無處可逃。
(事態越來越不可收拾了…………)
霧崎仰看一望無際的藍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真想拔腿逃跑,可是雙腳卻不聽使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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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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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覆中加入附件並不會使你增加積分,請使用主題方式發佈附件。 【4 夢中的戀人們】
雖然來到了海上,但是霧崎姬沙樹依舊是霧崎姬沙樹。
從連帽外套下方露出的纖纖細腿在地上畫了一條線。
「聽好囉?要是你敢跨越這條線一步,我就把你宰了。」
「這麼快就訂好恐怖的罰則啦…………」
「沒錯。」
霧崎呵呵一笑,然後整個人躺倒在海灘椅上。
「睡個午覺好了。」
大概過了三分鐘。
「睡不著…………」
放著飲料的茶幾上堆著雜誌。
她拿起雜誌。
上頭寫的是英文。
(看不懂在寫什麼……)
霧崎把書合上。
她放棄午睡,決定做做日光浴。
陽光炙熱,從海面拂來的涼風令人心曠神怡,隨波擺盪的遊艇宛如搖籃,全身跟著逐漸放鬆。
霧崎認為這跟某個情境好像。
(對了……就像是在電車裡面想睡覺一樣……)
意識漸漸被拉進夢鄉。
(啊……天氣這麼熱,還是多抹一點防曬油比較……)
「我幫妳抹吧。」
睜開眼睛,眼前是手拿防曬油的鼓太郎。
「麻煩你了。」
我脫下連帽外套,露出整張背。
自己俯躺著,讓他的手輕觸著我的肌膚。
呵呵呵,真像是在讓人侍候一樣,有點像是公主的感覺。
如果只是背面,說不定可以解開比基尼的扣子給你看唷。呀~~
(唔,怎麼一有機會,我就開始幻想起來了!?)
霧崎猛然起身。
她朝鼓太郎望去。
現實中的他似乎正在悠哉地打瞌睡。
「可惡……真是可恨……」
雖然她的身上燃起憤怒的火焰,不過馬上又垂頭喪氣起來。
(他應該一點都不在乎我吧……)
這也難怪,就連她自己也這麼覺得。
(誰叫我說話老是這麼刻薄,雖然覺得他很可愛,也只是在腦子裡想想而已。)
唉—她歎了口氣。
心情跌入谷底,胸口也漸漸難受不已。
(不行不是很好嗎!!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啊︴啊,真是的!)
霧崎緊抱著頭,她抱著一半自暴自棄的念頭對鼓太郎說:
「喂,籐井。」
「什麼事?」
「你說說話啊。」
「咦~~」鼓太郎露出一看就知道不願意的表情。
「可是,要是我多說什麼,又會被妳抱怨吧?」
「如果你不說,那我不是連抱怨都沒得抱怨嗎?」
「太、太過分了!」
……這樣的確是太過分了,就連霧崎也有同感。
「我不會抱怨啦,找些事來做好不好?好無聊喔。」
「唔~~我記得這附近有張活動表……」
鼓太郎邊說邊試著撥開堆積如山的雜誌,底下有一張清單。
「拿去。」
「你念給我聽。」
「這上頭的英文應該沒有很難吧……」
「我害怕開口說英文。」
「妳害怕跟美國人說話嗎?」
霧崎點點頭。
「要是說得一口爛英文,好像會被他們痛罵一頓。」
「我覺得這是妳的偏見……」
話雖如此,比起躺在椅子上發呆,鼓太郎也覺得找些事來做比較好。
反正全部都是免費的,於是鼓太郎試著選了一個看起來很昂貴的活動。
「拖曳傘如何?」
「那是什麼?」
「就是穿上類似降落傘的東西,在空中飛的那種。」
「笨蛋!要是掉下來怎麼辦!!」
「應該很少發生那種意外吧……」
「給我選安全一點的。」
「那潛水如何?」
「要是沉下去怎麼辦!」
「不沉下去是要怎麼開始…………」
「我是在擔心浮不上來!」
「那浮潛呢?」
「那不是更危險嗎!難道你要我不裝氧氣筒就跳進海裡面嗎!?你以為這裡的水深有幾公尺啊!?」
「沒問題的,只要借一件保溫潛水衣就行了。」
「會游泳的人怎麼可能瞭解不會游泳的人心情!」
「那是用很多氣泡的布料製成的,只要沒加上鉛錘之類的重物,就不會沉下去的。」
「騙人。」
「說這種謊有什麼意義嗎…………」
於是鼓太郎朝船員身旁走去,向對方問了很多問題。
「霧崎,聽說有一個只有退潮時才能看見的小島。」
「是喔,好像很有意思嘛。」
霧崎的表情忽然一變。
她曾經在電視上看過。
那是一種由珊瑚礁構成的島,只有在退潮的時候,沙灘才會出現在海面上。
「在這附近嗎?」
「船員說因為不可以傷害到珊瑚,船只能開到小島的外海而已,不過可以用游泳的方式上岸。」
「用游的?」
「據說距離踩得到底的地方大約有二十公尺,妳應該游得到吧?」
霧崎的臉色瞬間慘白。
「別強人所難啊!!」
「這距離比游泳池還短喔。」
「游泳池可以踩得到底吧!!」
看來霧崎和祈梨一樣都是個旱鴨子。
既然如此,那她應該馬上就會習慣了吧。鼓太郎顯得游刃有餘。
「沒問題的。」
「你少說這種風涼話!我留在這裡就好,我已經滿足了,也已經享受到太平洋的風光了。0K,太0K了。到此結束。」
「這樣太浪費了,在日本可看不見這些景色唷。」
「我以後可以從電視上看,所以無所謂!」
「現場看比較好,感覺一定完全不一樣。」
「你一個人去看不就得了!我留在這裡等你!」
「不行,我不能讓步,我不想讓妳事後才後悔。」
「你為什麼只有在這種時候特別強硬~~~~!」
「早知道會這樣,我應該去借一台防水攝影機才對。唔~~」
鼓太郎的心裡大概看見那座小島了,他凝視著船的行進方向。
從霧崎的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出鼓太郎有多麼興奮。
他的眼睛閃閃發亮,期待的情緒也隱隱浮現於嘴角的笑意。
看著他這副模樣,霧崎也不禁開始覺得,如果自己單獨留在遊艇等待,簡直就是一種浪費人生的行為。
「……真的那麼有趣嗎?」
「真的很有意思!我保證!」
「那你願意幫我嗎?你可要好好負起責任。」
「沒問題。」
「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嘴角向上彎了一下後,她才為自己剛才的話嚇了一跳。
「雖雖雖、雖然我要你負責任,不過我的意思可不是要你跟我結婚喔!不要誤會了!!」
「誰會誤會啊………………」
鼓太郎的目光很冷淡,簡直像在看回收目的生鮮垃圾一樣。
✩✿✿✿✿✰
遊艇停止前進。
小島開始逐漸顯現蹤跡。
在數十公尺的前方,濕潤的沙灘正漸漸探出頭來。
「……真、真的只要游一半的距離就可以踏到底了嗎?」
霧崎從船舷探出身子,直直盯著海水。
海水透明的程度不是日本可以比擬的,可以一直看到很深的地方,也能看出水的深度相當深,要是溺水,最後得救的可能性說不定是零…………
「嗚……」
從她唇間發出害怕的呻吟。
雖然頸部以下已經穿上了保溫泳裝和蛙鞋,她還是一點也放心不下。
「嘿咻。」
鼓太郎並沒有使用遊艇後方的梯子,而是輕盈地縱身跳進海裡。
在激起一陣讓人身心舒暢的水花後,他的臉輕巧地浮出海面。
「嗚哇……你的一舉一動都像在刻意挖苦我。」
「我只是想告訴妳用不著害怕而已。」
「害怕的東西就是會害怕啊!」
「這就跟騎腳踏車一樣,習慣之後就不會怕了。」
「你這樣說就是在挖苦我啦!」
話雖如此,事到如今也沒有退縮的道理。
雖然覺得提心吊膽,霧崎還是踏上了梯子。
由於腳上穿著蛙鞋,她只能背對遊艇走下梯子。
她用雙腳一格一格地爬下,緩緩地將身子浸入海水。
花了好幾分鐘,她脖子以下的部分終於泡進海裡。
「那我們朝那座島出發吧。」
可是,她的手不敢放開梯子。
霧崎的確知道自己的身體處於漂浮狀態,可是她緊抓梯子的手卻像是石頭一樣僵硬,根本無法鬆開。
(要是不小心腳抽筋,或是因為大浪而喝到水的話……)
她的身子不停顫抖,並不只是因為海水的冰冷。
「還、還是你一個人去吧。」
「一模一樣呢……」
「咦,什麼?海裡面有什麼嗎?我是不是上去比較好?」
「不要動。」
「嗯。」
下一秒鐘。
鼓太郎用手指戳了戳霧崎腰間最敏感的部位。
「呀!?」
霧崎的手從梯子上鬆開。
在水流的牽引之下,她的身體離遊艇越來越遠。
(我、我要溺水了!?)
慌亂之間,霧崎牢牢摟住鼓太郎。
她開始向下沉。
不過馬上就浮了起來。
霧崎全身上下緊緊貼著鼓太郎。她的雙手繞到他的背後,雙腿也跟螃蟹一樣牢牢地把他夾住。
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浮在水中。鼓太郎的手雖然不方便移動,但他還是透過立泳的方式讓自己漂浮起來。
「妳看,這不是浮起來了嗎?」(註:這是騙人的。其實他也使用了魔力,所以才會這麼輕鬆。經過上次跟祈梨的遭遇,鼓太郎也得到了一些經驗。)
「還真是謝謝你啊!」
霧崎賞了鼓太郎一拳,而且是相當使力的一擊。
她移開身子,整個人又陷入溺水狀態。
於是,她只好又緊緊抱住鼓太郎。
「討厭!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我還以為自己會溺死!」
「我知道了啦,妳冷靜一點。妳不必自己游,抓住我就可以了。」
「奇、奇怪……?浮起來了。」
霧崎驚訝地圓睜雙眼。
自己明明什麼也沒做,居然就可以在構不到底的地方漂浮起來,簡直就像是超能力一樣。霧崎甚至覺得有一點感動。
「好棒,好棒好棒,你好厲害喔!」
「覺得安心了嗎?」
「嗯。」
等到放鬆心情,她才發覺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的雙手雙腳正牢牢摟著鼓太郎。
「~~~~~~~~~~~~~~~~~~~!」
一陣暈眩感湧上。
霧崎的意識瞬間因為過載而斷線。
她的脖子一癱,接著彷彿斷線的戲偶一樣手腳脫力,整個人沉了下去。
咕嚕咕嚕咕嚕……
「哇!霧崎!!」
✩✿✿✿✿✰
她決定把自己完全武裝起來。
臉部裝上了呼吸管和蛙鏡,身體套上泳圈,這樣一來就不會沉下去了。
「一開始就應該這麼做的??」
「如果要用泳圈,那應該用不著蛙鏡和呼吸管吧……」
「你管我,這樣我才能放心。」
話才剛說出口,霧崎便想起了方纔的景象。
也就是自己摟住鼓太郎的模樣。
「我覺得這些裝備根本是多餘的。」
一點也不。
「………………」
因為多虧了蛙鏡,她才得以隱藏自己漲紅的臉蛋……
「用泳圈的話速度會變慢,我幫妳拉過去吧。」
當霧崎說要用救生圈時,鼓太郎似乎就打算這麼做了。
他把泳圈上的繩索放到適當的長度,然後拉著繩索開始游泳。
這樣一來,霧崎就輕鬆不少了。
再加上泳圈讓她感到安心,霧崎終於有餘裕可以眺望海上的風光。
況且她還戴著蛙鏡,於是她輕而易舉地把臉沉入水裡。
夾雜在色彩繽紛的魚兒之間,可以看見海龜。
牠伸展的手腳就像是翅膀一樣,安靜無聲地從霧崎的視線下方通過。
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而已。
(…………………………)
霧崎變得完全無法思考,她放空腦袋,整顆心都深深著迷於所見的一切。
大約在遊艇與小島的正中央,原本深不見底的海底忽然成為上升的坡面出現。
這便是被稱為外礁的部分,靠向前去則可以發現色彩繽紛的珊瑚在斜坡上伸展著枝幹,就連形狀也千奇百怪,簡直像是教堂的彩色玻璃一樣閃閃發亮。
再往前進,小魚的數量也隨之增多。
牠們宛如櫻花與楓葉般,在外礁的周圍漂來蕩去。
「用肉眼看比較好。」對於他如此推薦的理由,現在的霧崎可以理解。
這不僅是光彩奪目的景象,無論是傳來的聲音、肌膚的感觸,一切都是如此鮮明。
(總覺得游泳圈很礙事。)
依照霧崎的天性,一旦這麼想,她便無法阻止自己躍躍欲試的心情。
(應該沒問題吧。)
好奇心驅使著她。
她張開雙手做了個高喊萬歲的姿勢,纖細的身體便脫離了泳圈。
『這就像是騎腳踏車一樣,習慣之後就不會害怕了。』
她想起鼓太郎的那番話。
就跟他說的一樣。
只不過是放鬆而已,身體便輕而易舉地漂浮起來。
就算什麼也不做,身體也不會沉下去,簡直像是成為了魔法師。
適應之後,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外,她還聽見其他的聲響。那是什麼聲音呢?
在海水中輕飄飄漂浮著的自己,簡直有如在太空中漫遊一樣。
已經適應冰冷的肌膚甚至覺得海水很溫暖,那是一種被龐大物體所包覆的感覺,在那之中,自己甚至擺脫了地心引力,翱翔於天際。
感覺就如同身心融化、與地球融為一體。
(有跟來看看真是太好了……)
霧崎打從心底如此認為。
「哇,霧崎!!妳在哪裡!?妳是不是溺水了!?」
等到鼓太郎發現空蕩蕩的救生圈並且放聲大喊,已經是在霧崎沉下去幾十秒鐘之後的事情了……
✩✿✿✿✿✰
水深從外礁開始一口氣變淺,兩人邊走邊游,終於抵達了沙灘。
眼前真的只有一片沙灘。
最早從海水探出頭來的中央部位,不但沙子已經干了,試著坐上去會覺得像是曬乾的棉被一樣暖呼呼的,面對這種令人難以抗拒的感覺,鼓太郎忍不住整個人橫躺在上頭。
看見鼓太郎這副舒適的模樣,霧崎也忍不住了。
她躺在鼓太郎的身旁,仰望著天空。
「……………………」
一望無際。
天空像是潑灑了顏料般只有單一色澤,唯有太陽熊熊燃燒,那燒灼肌膚的熱度即使閉上眼睛,也會在眼皮下感受到赤紅的火辣感,從一旁傳來的滋滋聲,那是海水蒸發的聲音嗎?包覆全身的熱氣使得腦袋一片空白,感覺十分舒坦。
(簡直跟天堂一樣。)
不由得困了起來,卻又不捨得睡著,於是她睜開雙眼。
眼前空無一物。
稱得上是陸地的部分,就只有自己所處的這個網球場大小的沙灘,剩下的只有一片汪洋,霧崎起身探頭張望,四週三百六十度都是水平線。
(簡直像是世界末日一樣……呵呵。)
在外海載沉載浮的遊艇,應該可以算是救生艇吧。
霧崎心中的想像與眼前的光景搭配地十分巧妙,讓她跟著提起了興趣。
這種有點羅曼蒂克的景象也很符合她的喜好。
(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呵呵。)
有如新世界的亞當與夏娃。簡直像是一部電影,其實沒有必要設定為世界末日,可以設定成搭乘的飛機或是船舶拋錨,正值青春年華的兩人漂流到了無人島上,至於自己的情況,大概可以設定為那艘遊艇。雖然對船員不好意思,不過為了愛,還是請你們成為鯊魚的餌食吧。就算想要發出S0S的訊息,機械卻故障了;雖然想要離開島外,但是前往鯊魚聚集的外海實在太過危險,於是兩人決定要在這座島上生活,然而漲潮時地面會被淹沒,那就乾脆設定因為地殼變動而隆起了一座島。想像不停在她的腦海湧起,感覺很好。
(雖然兩個人剛開始並不喜歡對方,隨著日子過去,才終於發覺對彼此的愛。)
可是,他們卻因為一件小事開始爭吵,一直沒辦法和好。
暴風來了,颶風於深夜襲來,狂風暴雨幾乎將小屋刮走,照明也熄滅了,兩人倚著身子靠在一塊。
驟雨狂風之中,兩人聽不見彼此的聲音,在這情境之下,她開口告白了:
『真沒辦法,那我就大發慈悲喜歡你吧。』
說不定也有反過來的情況。
『我喜歡籐井,其實我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歡著你。』
這樣也不錯,一點問題也沒有。
(問題可大了!祈梨在日本等著籐井回去,這樣對她太不好意思了!!)
霧崎在心中吶喊,這才回過神。
(我在做什麼呀,在幻想裡面這麼認真做什麼!?)
真笨,她真心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至少在想像裡用不著顧慮那麼多吧……)
雖然霧崎平常愛欺負人,心裡還是有著OK和NG的界線。
可以把對方欺負到快要哭出來,卻不可以真的讓對方哭。
至於這算不算是一種職業道德,則是一個不解之謎……
在霧崎心中,祈梨慌慌張張的樣子相當可愛,所以自己才會想要欺負她,反過來說,其實霧崎常常是因為想要看見她這副模樣,才會故意說些惹她焦慮的話,不過,霧崎不想看見她真的落淚,因為那模樣實在太可憐了,對自己的心臟不太好。
所以我才覺得戀愛很棘手啊,因為要搶來搶去的。
(這麼一來會讓女孩子之間變成敵人,就連朋友也會變成競爭對手。)
愛爾米娜放聲大笑的模樣浮現在她的腦海。
(不行……我沒辦法變得像她一樣厚顏無恥……)
可是,愛爾米娜卻完全沒有傷害到祈梨。
(總覺得自己欺負祈梨的程度要比她嚴重多了……)
但是,霧崎還是無法倣傚愛爾米娜。
她覺得外國人果然不一樣,對方構思的規模實在是太龐大了,常識根本完全崩壞,儘管如此,看見愛爾米娜一副勇往直前的模樣,有時候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常識有問題。
『捨棄無趣佔有慾的極致之愛,那便是所謂的3P呀!』
她的腦袋構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平常有在吃什麼奇怪的藥?
「唉……」
霧崎深深歎了口氣。
(我只要幻想就夠了,每個人都有適合和不適合自己的方式。)
她一邊心想,一邊移動視線,就在這個時候。
她與鼓太郎四目交會。
他似乎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霧崎。
「為、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的臉看啦。」
心頭首先湧起的是害臊感,她不由得口出惡言。
「心情好多了嗎?」
「咦。」
「打從剛才,妳的表情就一直變來變去的,我在想妳的心情是不是也變好了。」
「你、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們一開始碰面的時候,妳看起來好像在煩惱什麼,我想如果看看美麗的風景、讓妳多挖苦我幾句,說不定可以讓妳釋放壓力。」
「所以你才會陪我?」
「因為妳對我總是毫不留情呀,這次妳不也痛罵了我一頓嗎?」
嘩。
霧崎感到有一股火辣的東西從喉頭深處一湧而上。
那是害臊。霧崎原本已經開始曬成小麥色的肌膚,這時變得更加通紅。
「你、你、你少瞧不起人了!」
「瞧不起人的應該是妳吧?」
「我才沒有!我一直都是真心…………」
她的話只說到一半。真心什麼?她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真心喜歡你。)
她說不出口,自己沒資格說這種話,怎麼可以喜歡上別人的男朋友。要是說出口,最後會連幻想中的戀愛都做不到了。霧崎認為這是女孩子的規則。
然而,由於鼓太郎根本不曉得她的想法,他也只能靠自己來揣測霧崎的心情。
「真心瞧不起我,是嗎?」
「笨蛋~~~~~!」
話才說出口,霧崎便嚇了一跳,她趕緊搖頭否認。
「才、才不是呢!誰會跟你想像中的一樣……」
「那我說錯了嗎?」
「沒錯,誰叫你是笨蛋笨蛋大笨蛋!」
霧崎氣得直搔頭髮。
(怎麼會變成這樣。)
霧崎別過臉。
她吸了吸鼻子,這才發覺自己早已熱淚盈眶。
(籐井明明是在擔心我……難道我連一句謝謝也說不出口嗎?)
反而還惱羞成怒。
(我真是太差勁了……)
霧崎沮喪地垮下肩膀,深刻體會到自己的心胸有多麼狹窄,幻想應該很適合這樣的自己吧,所以自己還不夠資格談真正的戀愛。
不過,還是得做個了斷才行。
(至少要跟他說聲謝謝。)
霧崎如此心想,就在她正想要回頭的時候。
「常常有人說『口是心非』這種話吧?」
「什……………………………………………!」
霧崎的心臟瞬間停止。這可不是誇飾,她是真的差點死了。
「這想法很不錯吧?我在腦袋裡設定霧崎其實是喜歡我的。」
「……設、設定?」
「沒錯。如果只是一直挨妳的罵,我會覺得很難過,不過只要想成其實妳是為了掩飾害羞才會這麼做,我反而就可以開心接受了。」
「不、不行!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關係,這樣一來,不但霧崎可以抒發壓力,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會覺得反胃啦!」
鼓太郎笑了笑。
「我偶爾也要報復一下啊。」
「討厭,笨蛋!變態!神經病!跟蹤狂!」
「霧崎喜歡我,霧崎喜歡我。」
「不要擅自改變我的形象~~~~~~~~~~~~~~!」
可愛的悲鳴響徹雲霄。
✩✿✿✿✿✰
天空熊熊燃燒。
火紅的太陽正要西沉至海中,現在是黃昏時刻。
遊艇平安抵達港口。
無論是鼓太郎還是霧崎,肌膚都因為日曬而染上色澤。
話雖如此,霧崎的膚色似乎不只是因為太陽……
「只不過是區區的籐井,我為什麼非得被他欺負不可呢……?」
霧崎噙著淚水。她漲紅著臉,眼眶中含著淚珠。
「大小姐,我們已經進港了。」
說話的鼓太郎單膝跪地,模仿著男管家的動作。
「討厭,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霧崎喜歡我,霧崎喜歡我……」
「不要再說了啦!」
有如悲鳴的聲音從她小巧的雙唇間傳出。
雖然說是悲鳴,不過因為太過可愛,只會帶來勾起男子氣概的效果。
「來,手給我。」
鼓太郎先走下遊艇,為了讓霧崎順利跨越碼頭與甲板的落差,他伸出手。
「唔……」
霧崎沉默不語,鼓太郎不光是欺負自己而已,有時候也會展現溫柔的一面,這讓她很傷腦筋。
該不該握住他的手呢?她猶豫了好一陣子。
「謝、謝謝…………」
她握住鼓太郎的手,跨上了碼頭。
不用說,當她一踏上陸地便馬上甩開鼓太郎。
「真是的!今天的事要保密喔,一定要唷!如果敢說出去,那我就把你宰了!」
「好啦好啦。」
鼓太郎只是隨聲附和,他把雙手繞到後腦杓,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反而像是對霧崎的反應樂在其中。
「哼,真是的,你的表情真是讓人看不順眼!超看不順眼的啦!」
「我送妳回飯店吧?」
「呃。」霧崎瞬間僵硬沉默不語,不過看見鼓太郎笑嘻嘻的模樣後……
「不、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她便轉過身,接著大步邁出步伐。
「再見。」
「我不想再看見你的臉了!」
吼吼吼吼吼吼。
霧崎擺出彷彿可以聽見音效的表情,她在瞪了鼓太郎一眼之後離去。
「我是不是有點惡作劇過頭了……」
鼓太郎開始自我反省,不過只有一點點而已。
(沒想到霧崎慌張的樣子這麼可愛,真是出人意料……)
本來只是靈機一動才會開始捉弄霧崎,可是她的反應卻比預料之中還要可愛,所以才會不小心得意忘形起來,在回程的船上,儘管霧崎已經拉起禁止進入的警戒線,把她封閉在她自己的空間裡,但是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跟她攀談,還讓她發出尖銳的悲鳴。
(居然調侃女孩子鬧著玩,這麼做或許太壞心眼了吧?)
想到這裡,鼓太郎才忽然察覺一件事。
(說不定我是那種比起被欺負,欺負別人更能讓自己得到快感的類型!?)
他覺得有點驚訝。
(或許我察覺了自己不該發覺的一面……)
以後還是小心點吧,鼓太郎在心中如此發誓。
海風從海面拂來,帶著晚間寒氣的涼風輕撫肌膚,感覺十分舒適。
「那麼,我也該回飯店去了。」
鼓太郎哼著歌走到路上,就在這個時候。
「鼓太郎大人!」
他回過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是愛爾米娜。
祈梨跟烏爾也在,大概是中途會合的吧,就連鈴蘭也跟她們在一起。
每個人雙手都提著滿滿的購物袋。
「妳們今天一起去買東西嗎?」
「是呀。」愛爾米娜精神抖擻地回答。
「我們玩得很開心唷,鼓太郎大人呢?」
「我去了一趟海上。」
「真的耶,您曬得真黑,感覺越來越有男子氣概了。」
「我也幫你挑了夏威夷杉唷。」祈梨說。
「我也要跟妳們分享白天的遭遇,我今天去了一個很棒的地方。」
「哎呀,小弟弟。」
一輛車在眼前停了下來。
車窗搖下,裡頭是一位戴著太陽眼鏡、身穿夏威夷杉的女性。
「呵呵呵,你的女朋友真多啊。」
原來是那位××電視公司的吉田小姐。
「採訪順利嗎?」
「我們後來找到其他情侶,節目進行得很順利唷。」
「哎呀,你早上那位女朋友呢?」
真不愧是電視公司的人,儘管跟鼓太郎與霧崎交談的時間不到五分鐘,吉田卻發覺在鼓太郎身旁的女孩裡沒有霧崎的身影。
「你不記得啦,就是早上那位啊。我說的不是這幾位喔。」
鼓太郎覺得情況不妙……
「呃,不,那位不是我的女朋友……」
他慌慌張張地把手移往其他的方向,向吉田猛打手勢。
意思是「這件事請幫我保密」。
吉田的臉上露出領悟的笑容,真不愧是成熟的大人,她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要好好相處喔。」
她只丟下這一句話就離開了。
呼……鼓太郎拍了拍胸口。
「得救了……總算敷衍過去了……」
有人從背後戳了他兩下。
「呃,什麼事?」
他轉過頭,身後出現的是愛爾米娜將左右的眉毛吊得不能再高的怒容。
方纔的天使眼神這時卻化成了惡魔。
「早上的女朋友是在說誰……?」
「呃,不,只是因為一點巧合,碰巧遇見她而已。」
話才說到一半,鼓太郎趕緊閉嘴。
(霧崎不是要我對白天的事情保密嗎?)
雖然鼓太郎在船上盡情捉弄了霧崎,不過,他不打算再繼續欺負她了,既然她希望把這件事當成沒發生過,那麼鼓太郎也打算配合。
「遇見誰?」
愛爾米娜的眉毛越吊越高。
「是那位胸部大得跟怪物一樣的女人嗎?是那位叫做弗朗西絲卡的人嗎?」
「不、不是啦。」
鼓太郎連忙搖手否認。
「聽你說得這麼肯定,反而讓人懷疑。」
「我沒騙妳啦!」
聽見他這麼說,愛爾米娜露出笑容,雖然說是笑容,但是她一點也沒有在笑的感覺。
「那麼,您到底遇見誰了?」
「不,所以說……那個……」
「您剛才確實說要跟我們分享今天的遭遇吧。」
「呃,這個…………」
「我很期待唷,鼓太郎大人今天早上究竟做了什麼呢…………」
愛爾米娜笑了兩聲。
然而從鼓太郎的耳朵聽來,那卻像是大地發出的地鳴一樣。
「我們走吧,鼓太郎大人。來,請您加快腳步吧。」
「好痛,啊~~不要拉我的耳朵呀。」
一句話浮現在鼓太郎的腦海裡,那就是「因果報應」。
(這可能是我早上捉弄霧崎的懲罰吧……)
一句話深深刻在鼓太郎的心頭。
那就是「欺負人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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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吧,祈梨害羞地笑了笑,接著先回房間去了。「………………」
鼓太郎打算在沙灘上多散步一會兒。
就在這個時候。
他感受到一股氣息。
從黑暗之中,一隻腳伸了出來。
她就是弗朗西絲卡。
「你喜歡那個女孩嗎?」
鼓太郎點點頭。
「真可憐。」
弗朗西絲卡緩緩歎氣。
「居然連愛上別人的心,都被捏造的心意和莉莉斯的力量操弄。」
「…………!」
鼓太郎顫抖著,那是他最不希望提及的部分。不過,他並沒有逃避或是視而不見的打算,他筆直地望著弗朗西絲卡,然後點了點頭。
「妳說得沒錯,因為我是莉莉斯。」
「不是的,鼓太郎,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意思?」
鼓太郎歪歪頭。
「事實上正好相反。」
「相反?」
「你是為了掩人耳目而設下的誘餌,只不過是真正的莉莉斯為了爭取時間而準備的替身罷了。」
「妳是想說自己才是真正的莉莉斯吧?」
「不是的。」
弗朗西絲卡果決地搖搖頭。
兩人之間有段距離。
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過可以聽出她的聲音在發抖。
「我不是真正的莉莉斯……!」
「這跟妳之前說的不一樣吧?」
「我以為偽裝成真正的莉莉斯,事情會比較容易解決,因為我的目的其實是要讓那女孩拒絕與莉莉斯之間的契約,我原本以為只要讓她討厭你,便可以達成這個目的。」
「那女孩?妳指的到底是誰?」
「就是你所愛的那個女孩。」
「妳是說,祈梨是另一位莉莉斯碎片的持有者?」
「是的。」
「妳騙人!」
「如果我要騙你,那我會編一個更漂亮的謊。」
「我才不相信,怎麼可能那麼巧。」
「這並非偶然,一切都是她體內的莉莉斯所精心策劃的必然。」
「連我跟祈梨相遇也是?」
弗朗西絲卡不發一語,只是點點頭。
鼓太郎啞口無言,他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
「我是以莉莉斯軀器的身份誕生在世上,所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弗朗西絲卡壓抑自己的感情說著。
「可是,你有權利取回自己的人生,我要告訴你這個方法。」
「我的……?」
「祈梨體內的莉莉斯目的,就是跟你體內的莉莉斯融合,因此,只要那女孩不讓莉莉斯覺醒,莉莉斯就只有轉移到其他軀器一途。這樣一來,時光便會倒轉,你跟祈梨也能重獲自由。」
「時光倒轉……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莉莉斯連時空都能操縱,甚至可以回溯時間,重新進入新的軀器之內,這樣一來,你跟祈梨就不會相遇,你們也將會過著與莉莉斯毫無瓜葛的嶄新人生。」
「不會……相遇……」
想像一下之後,鼓太郎倒抽了一口氣。
「你不想離開她?我想也是,但是,這一樣是莉莉斯讓你這樣認為的。」
「…………」
「如果你愛祈梨,那就更應該還她自由,那女孩也受到了莉莉斯的控制。」
「怎、怎麼會…………」
「讓她從命運之中解放吧。」
月亮從雲間探出頭來。
皓潔的月光灑落於沙灘。
弗朗西絲卡以率真的眼神對鼓太郎訴說:
「對你而言,莉莉斯的力量太過沉重了,那並非毫無覺悟的人能夠完全承擔的,還給那女孩自由吧。」
✩✿✿✿✿✰
【附錄的琴子劇場】
琴子:那絕對是錯的~~~~!
歐仁妮:怎、怎麼突然那麼激動,我沒辦法跟上妳的步調,發、發生什麼事了嗎?
琴子:最近總覺得哥哥離我越來越遠了。
歐仁妮:是呀,這次還跑去國外旅行了。
琴子:我不是那個意思!在愛爾米娜同學的慫恿下,我覺得哥哥越走越偏了!
歐仁妮:是啊!這倒是直一的!!
琴子:哥哥人這麼好,一定是被愛爾米娜同學莫名其妙的歪理擺佈、整個人都受到影響!
歐仁妮:要是祈梨能振作一點就好了……
琴子:她跟哥哥一樣,都被愛爾米娜同學玩弄於鼓掌之間……
歐仁妮:我有個想法,祈梨乍看之下雖然很軟弱,其實她應該很堅強吧?看她能夠跟那位愛爾米娜相處得這麼好,我真的很佩服她驚人的適應能力……
琴子:嗯,其實我也覺得祈梨滿樂在其中的。
歐仁妮:感覺起來,我們在這邊操心也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琴子:才不是白費力氣呢!要是我們不好好振作,就沒辦法保護哥哥和祈梨遠離病原體了!
愛爾米娜:讓我也加入你們的談話吧??
琴子:哇~~~~~~~~~~~~~~~!
歐仁妮:愛、愛爾米娜!?妳怎麼會在這裡?
愛爾米娜:總覺得有人在叫我。
琴子:妳的直覺真厲害……
歐仁妮:妳來得正好,我早就想跟妳做個了斷了。
愛爾米娜:對了!我有個好東西要送給妳們兩位!
歐仁妮:喂!把我說的話聽進去好不好!
琴子:是呀是呀,我們有話要跟妳說!
愛爾米娜:前幾天,姊姊給了我一個魔法道具。
琴子:魔法道具?
愛爾米娜:無論是什麼夢想,都可以有一天的實現時間唷。
琴子:咦~~~~妳要送給我嗎!?
愛爾米娜:是的,請收下吧??
琴子:我突然開始喜歡愛爾米娜同學了!
歐仁妮:妳、妳這個叛徒~~~~!
琴子:因為呀,只要用了這個,我也可以跟哥哥…………呵呵呵。
歐仁妮:妳、妳被她操弄了……!
琴子:歐仁妮也收下吧,要不然多浪費呀。
歐仁妮:我、我又沒有什麼想要實現的夢想……
愛爾米娜:用不著跟我客氣,請收下吧。
歐仁妮:(我、我居然收下了……怎麼辦……)
琴子:那麼,我想要一個只有我和哥哥兩個人的世界!
歐仁妮:(呀!琴子一直在想這種事嗎!?)
(下接第2話)
【後 記】
說到是誰的錯,其實都是我的錯。
琴子和歐仁妮說得沒錯,鼓太郎跟祈梨之所以會越走越偏,我想愛爾米娜的影響是很大的。
應該是想要讓祈梨更有精神一點吧,我原本想要讓她變得更有自信,而且能夠積極思考,於是決定創造出一個渾身充滿幹勁的女孩子,所以愛爾米娜才會登場。由於愛爾米娜的登場,我確實覺得祈梨有些地方改變了,雖然我的確這麼覺得……
……不過,這種改變方式真的好嗎?
今時今日的我也倍感困惑。
那麼,在此恭喜第十集發行。這次也衷心感謝各位讀者陪我一路走來。
在這一集裡,我試著寫出閃光四射、小鹿亂撞,就像是盛滿了點心的故事。
故事終於朝著莉莉斯之謎的方向前進,不過我的腦海裡湧現了許多點子,現在正在思考下一集之後的進展,這集的結尾雖然很嚴肅,但是下一集的開頭,或許會是脫離常軌、奇想天外的發展喔。
愛爾米娜真是一位讓人無法放鬆片刻的角色…………(謎)
那麼那麼,當這一集上市時,天廣直人老師在Ultra Jump上的『初戀魔法電擊』漫畫版,應該也已經鳴槍起跑了,雖然我已經在看後面的部分了,不過真的非常有趣!至於多有意思,那就是有趣到讓我看了漫畫版之後,甚至在小說主線上增加了鈴蘭的戲分(笑)。裡頭的角色就是如此可愛,因為一讓我寫起來,每個女孩都會有些部分變得像是喜劇的女演員一樣,各位讀者如果想要看到更酷、更可愛的她們,請務必欣賞漫畫版的部分。
說了這麼多,還是要感謝各位今年一整年來的支持與關照。
明年,我想要寫出更開心、更甜蜜的故事!
明日香正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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