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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魔法/冒險]御我 -【吾命騎士‧一】騎士基本理論 關閉[複製鏈接]

withoutdream 該用戶已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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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9-1-29 11:52 A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withoutdream 於 2009-1-29 03:03 PM 編輯



【內容簡介】

  我是一名騎士,正確來說,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
  光明神殿侍奉的是光明神,也是這塊大陸上,勢力排得上前三大的信仰。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光明神殿有十二位聖騎士,每一個聖騎士都有自己該有的個性和特徵。

  太陽騎士就是得有一頭燦爛的金髮,蔚藍的眼睛,悲天憫人的個性和璀璨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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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9-1-29 01:1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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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ithoutdream 於 2009-1-29 01:46 PM 編輯

太陽騎士守則第一條 : 「永遠保持笑容」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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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1:1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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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ithoutdream 於 2009-1-29 01:47 PM 編輯

初章──三杯就倒的千杯不倒

  我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國王大廳,那隻死肥豬果然還坐在王位上,居然比我上次看到他時還胖,簡直有三個壯漢加起來那麼寬,老天爺啊,他怎麼還沒死於過度肥胖導致心臟病發作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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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1:2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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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ithoutdream 於 2009-1-29 01:44 PM 編輯

太陽騎士守則第二條 : 「優雅 . 緩慢,最重要的是皮膚要白」

第二章──朋友不是朋友,不是朋友的才是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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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發表於 2009-1-29 01:25 P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心地善良的殘酷冰塊,只想鞭屍的溫暖好人

  雖然上章說到我和寒冰騎士的關係很不錯,不過十二聖騎中,和我關係最好的倒還不是他,在去度我的假期前,我想我得去見見我實際上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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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1:28 PM|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騎士的美白秘方

  話說三天的假期,我跟審判騎士說要在房間睡覺……喂?你什麼眼神啊?不相信我真的是要在房間睡覺?

  什麼?去泡妞?

  別傻了,我又不缺錢,也不想讓那些我看上的女孩子把香油錢丟在我臉上,然後逃之夭夭。

  啥?我不是酒鬼嗎?去酒館喝酒?

  你瘋啦!記得我是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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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1:3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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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ithoutdream 於 2009-1-29 03:23 PM 編輯

太陽騎士守則第三條 :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非常優雅」

5章──優雅的升級版

  為了不得憂鬱症,為了不失業,為了不要太早去見光明神,我急匆匆的刮下全身上下的美白面膜,要趕去把我所有的怨恨發洩在不死生物上頭。

  幸好,我還沒開始蒸自己。

  因為,濕搭搭的面膜絕對比乾掉的面膜要好刮數十倍,不相信的話,下次拿一盆醬糊塗在你自己身上,然後左半身保持濕潤,右半身烤乾,然後比較看看有什麼差別。(不過,還是給您老話一句,太陽騎士我是有練過的,不是騎士的話,做了此舉動會有什麼後果,本太陽騎士概不負責。)

  話說當初,我的老師教我最基本的美白面膜配方時,就忘了交代我最重要的一句話,當他想起來,趕回來提醒我的時候,我已經把面膜烤乾,正在刮除中……

  「孩子,千萬不要把面膜塗在你的『重要部位』,不然的話……」

  「啊阿阿阿阿阿阿阿阿啊!」

  從此,我的重要部位長不出半根毛來。

  我的老師一直都覺得他對不起我,以後,他總是特別用心認真的教導我,再也不敢漏說半句。

  話題扯遠了,總之,溼溼的美白面膜只要用水一沖,就乾淨溜溜了,雖然這一沖,也把我花了兩個小時調面膜的心血給沖走了……我的那個心痛啊!買玫瑰花和薰衣草的錢,神殿是不給補助的啊!

  我就這麼含著眼淚看我的薪水之一被大水沖走……可惡啊!我要我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在那個該死的不死生物啊!我恨啊!

  穿好我的騎士服,提起了我的太陽神劍,我衝啊!

  我一路衝出了我的房間,結果搞不清楚我到底要往哪邊衝,幸好,綠葉這傢伙不但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個心很細的好人,他不但自己衝去幫我保留那個不死生物,而且留下了一個實習騎士來幫我指路!

  綠葉!我發誓等我發洩完情緒後,一定要建議神殿發一張好人騎士證書給你。

  我一路風風火火的衝到街道上,這時,我已經不需要那名實習騎士的引導了,那股死亡之氣簡直是沖天而起,我從來就沒在城中感受到這麼濃烈的死亡氣息……

  (難道,我上次跟死靈法師指名要比較高等的不死生物,真的成功了?不會吧!聽我老師說,因為神殿付的錢很少,所以,死靈法師最多召喚幾個缺手沒腳的殭屍給我玩玩。)

  前面有一個平房……我踹了牆壁一腳,借力跳上了屋頂,然後看準了聖殿騎士聚集的方向一躍而下,半空中還一邊低吼:「違反自然死亡定理的不死生物,黑暗中的污穢存在,吾乃光明神氂下的太陽騎士,以懸掛在天空中的太陽為名,吾必將汝的存在徹底抹滅,以榮耀光明之美!」

  「太陽,你總算來了!」綠葉騎士轉頭朝我看來,臉上盡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同時在他旁邊的還有暴風、大地和寒冰騎士,他們各自率領自己騎士隊中的數名騎士,我看了看現場總共聚集了二十幾個聖殿騎士,在我印象中,在城中這樣大規模出動,似乎還是頭一次。

  不過,我大概可以了解到這麼大手筆的原因,畢竟,死亡騎士可不是什麼好看見的不死生物……等、等一下!死亡騎士?

  這種召喚出來的機率低到會讓死靈法師寧願自己動手剷除敵人還比較省時省力的黑暗生物,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迷路了不成?

  糟!

  由於驚訝過大,我左腳掌的筋肉突然失調,導致彎曲的弧度不足,踢上了右後小腿肌,影響到右膝蓋的角度不對,無法正常指使右大腿朝前跨出一步……雖然聽起來很複雜,不過簡單來說,這情況就是──

  我絆倒了。

  而且還是在半空中絆倒了。

  幸好,由於我老師用「合理的訓練」和「不合理的磨練」,雙管齊下的跌倒特訓可不是我在吹牛,包准連光明神摔倒都無法摔得比我更優雅……不過想必光明神是不會摔倒的,所以無從考證。

  我的腰反射性地朝前一彎,雙手如同跳芭蕾舞般朝前方優雅地畫出兩個弧,在空中前翻轉整整七百二十度,最後側身反轉一百八十度,著地!最後雙手緩緩在胸前從上到下迴旋出一個蝴蝶形狀,然後緩緩回氣,恢復到太陽騎士挺拔優雅的站姿。

  啪啪啪啪啪!眾人皆立正鼓掌。有個騎士還拿劍敲著盾牌,大叫:「安可、安可!再摔一次!」

  去你的再摔一次!死亡騎士怎麼沒把這個白癡送去給光明神重新教育?

  「十分!」綠葉果真是個好人,馬上送了我一張十分。

  「哼!五分,著地的腳步不夠穩。」可惡的大地!一定是在記恨我剛才打斷他的好事。

  「八分,在女王面前摔的那次比較優雅。」暴風……好吧,算你中肯。

  我承認那次為了不在女王面前出糗,我是使出「在我老師教導之下還存活十年而且沒有心理變態(不管有沒有變態我都不會承認的,所以算沒有)」的超人耐力來進行優雅的摔倒,整整摔了三百二十三階樓梯。

  從那時開始,在我心中,神殿樓梯的可恨度比大地騎士還高。

  幹!樓梯建那麼長要死喔!

  要不是神殿下面有幾百個祭司瞬間用上千個治癒術把我瞬間治好,我早變成第一個死於摔倒的太陽騎士了。

  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我的老師說:「太陽騎士就算摔倒,也要摔得非常優雅」,是吧?


  當我年齡大到要去實習神殿派的任務時,我的老師就語重心長的補充說明:「孩子,你終於要去出任務了,老師我感到非常的欣慰,所以,有些事情一定要交代你,我才能心安。」

  「老師,我一定會小心的。」我非常感動,我的老師果然很關心我!

  「是的,孩子,你一定要小心啊!記得,太陽騎士不管何時何地都要保持優雅。」

  「老師,我會很優雅的完成任務的。」我非常乖巧的點點頭。

  (那時候,我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摔倒生活,平均三天就有一次因為摔倒傷勢過重,必須去找祭司施展高級治癒術才有辦法治好。)

  我的老師搖著頭說:「孩子,優雅的完成任務只是基礎。」

  「?」

  「孩子,你要記得,當你任務失敗,瀕臨死亡時,那時你就要……」

  「向光明神祈禱嗎?」

  「不,要思考到底要用什麼姿勢死亡,這姿勢要配上安祥的表情,還是壯烈的表情,最重要的是,要死於被敵人一劍插進心窩,或者自刎等等的死因。只有將這種種死亡要素做好完美的搭配,你才能用最優雅的姿態死去!太陽騎士就是死,也要死得非常優雅!」

  「……」


  所以,我要是死於『摔倒』這麼不優雅的死因,我的老師說不准會氣到用死靈魔法把我復生成死亡騎士,然後用光明神的神術再讓我重新優雅的死一遍。

  「太陽,這個死亡騎士很強,你小心。」綠葉騎士說完,和暴風、大地騎士一起往後退了好幾步,把中央留給我和那名死亡騎士。

  這時,後頭有幾個騎士擔心的驚呼:「把那個死亡騎士交給太陽騎士一個人來對付,會不會太勉強了?」

  「放心吧,我最要好的朋友是絕對不會輸給不死生物的。」大地騎士「忠厚老實」的說。

  「是呀,太陽一遇到他最痛恨的不死生物就會強上好幾倍,你們千萬不要去搶他要對付的不死生物,不然他會生氣的。」好人綠葉對那些騎士說明,還丟給我一個「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打擾你戰鬥」的笑容。

  可是等、等一下啊!那是因為我以往對付的不死生物,全都是我報神殿公帳,請死靈法師召喚來讓我紓解壓力,免得得憂鬱症用的啊!

  這時,死亡騎士手上的那把劍突然爆起了幾尺長的黑色地獄之火,它張開爛一半的嘴巴,發出非人的低吼……

  很好!也許我可以開始思考要用哪種死亡姿勢配合上哪種死亡表情,選個我最愛的死因,然後優雅的回光明神身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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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1:34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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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戰鬥之起承轉合

  我才正要從該用什麼姿勢來死這點開始思考,可是那名死亡騎士居然拿著黑火亂噴的劍砍我……開什麼玩笑啊!沒有想好死亡姿勢搭配表情和死因,確定自己能夠死得極為優雅之前,我怎麼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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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1:35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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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冰棒奧義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無比的厭惡出戰鬥型的任務,那勞累的程度就幾乎可以媲美優雅地摔下三百多階的樓梯,所以,除非是我特約的死靈法師送來給我預防憂鬱症的不死生物,不然的話,我會一律丟給審判騎士去做,那傢伙通常會用一招俐落地解決掉敵人。

  所以審判騎士的戰鬥通常沒什麼民眾要圍觀,因為實在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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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09-1-29 01:37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不要回來找我啊!

  「太陽,你要不要先療傷?」綠葉還在我背後憂心忡忡的問。

  「太陽沒事。」我看的正起興呢!難得可以看到寒冰和敵人對這麼多招,療傷的事待會再說。

  看的高興歸高興,不過寒冰似乎打的有點吃力,好歹他也是在幫我擋下敵人,我還是來助他一臂之力好了,要不然等等寒冰要是被打敗了,大地是保護系的騎士,綠葉是遠攻型的騎士,那難不成要我上場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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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發表於 2009-1-29 01:4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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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騎士守則第四條:「自我恢復能力要好再更好」

  由於血濺了整條街,所以我的三天假期順利的變成了一個禮拜,聽說綠葉本來還想幫我爭取一個月的,只是教皇大人似乎有什麼任務想交給我,所以爭取失敗了,唉!綠葉你真是個好人阿!

  我一手把發酸的牛奶到進裝滿麵糊的盆子中,另一手拿著太陽神劍的劍鞘在攪拌那團麵糊,不是我要說,但是太陽神劍的劍鞘真是妙用無窮,由於這根劍鞘幾乎是黃金製成的,不管是拿來攪拌面膜還是攪拌我的蘋果酒,都擔保不會有生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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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09-1-29 01:57 PM|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withoutdream 於 2009-1-29 03:24 PM 編輯

  我覺得我要是現在死了,有九成九的機率可以成為死亡騎士。

  我的怨念深似海啊!

  先是無緣無故被死亡騎士砍了一刀,血流滿了一條街,然後以為得到一週的假期,結果發現原來這一週是給我去查案的,而此案最大的兇嫌居然是我自己!

  本來想在床上敷面膜,躺滿了三天,再起床渡假的。不過在知道自己被當作兇嫌以後,我哪還敢躺在床上啊!

  審判才剛走,我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時間只有一週而已,一週內要查明真相本來就是件很難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是查死亡騎士的案子,誰知道那隻死亡騎士到底死多久啦!

  所以,雖然我覺得我隨時都會躺下,不過我還是努力爬起來查案了……我要是因此死掉的話,一定要變成死亡騎士,然後去找那隻死亡騎士報仇!

  我披上斗篷,拿上了正港的太陽神劍…….誰知道那隻死亡騎士什麼時候會回來找我,還是拿著太陽神劍保險點。

  本來想去牽匹馬來騎,不過想一想,我現在體內血液量嚴重不足,本來就頭暈目眩了,要是再爬上馬去晃一晃,搞不好會直接從馬背上掉下來一命嗚呼。

  只好走路了,希望我不會倒在半路就好。

  爲了避免麻煩,我拉低了斗篷的帽簷,不想被民眾認出來,然後緩緩的走動,不時有人從旁邊繞過我,然後給我一個「你是在龜爬啊」的白眼。

  目前嚴重低血壓的我是懶的理會任何人,繼續我的烏龜式走路法,越走越荒涼,周圍的景物從一大堆富麗而忙碌的商店,變成破舊的民居,街道上擁擠的行人也漸少,最後只剩下三三兩兩,神情恍然,彷彿不知道該去哪裡的人。

  「唷喔~~好漂亮的斗蓬啊!大少爺,你是不是找不到奶媽在哪裡啦?」路旁倒臥的幾名醉漢嘻嘻哈哈的笑。

  我照樣走過這些醉漢旁邊,連腳步都保持著一樣的緩慢,最後,我走到連這條破爛街上的居民都不會來的陰暗角落,停在一間看起來不會有活人住在裡面的破房子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這幢房子。

  轟!

  我一腳踹爛了那道大門,衝進屋子裡頭,怒吼:「死屍!你給我出來!我被你害慘啦~~」

  屋子裡頭只有幾桌東倒西歪的爛桌爛椅,還結了厚厚的蜘蛛網,要是敢衝進屋子哩,保準整個人會直接被蜘蛛網纏成一個巨大蠶繭。

  所以,裡頭別說一個人都沒有,就是一隻野狗都不會住在這種地方。

  但是我知道,這只是表象,是死靈法師用來迴避一些有嚴重職業歧視的民眾。

  「死屍!你不出來是嗎?」我緩緩從斗篷下伸出了一隻手,然後那白皙優雅的……靠!是蜂蜜色的手。

  嗚嗚嗚,我變成蜂蜜色的太陽騎士了啦!

  不管了,先把死屍找出來在說。我連咒語什麼的都沒有唸,手上就緩緩的發出神聖力量的光芒,光芒從微弱轉為強,最後白色的柔和之光就充斥著整幢破屋。

  不是我要說,但是,能夠不唸咒語就聚集這麼多的聖光,就算是祭司中的高階,僅次於教皇的幾名紅衣主教,也沒有幾個人可以辦到。

  我的老師教我魔法的時候,常驚奇的說:「孩子,你真是天生的祭司料。」

  「真的嗎?」幼小的我十分高興,因為我那時正在爲我悲慘的劍術成績哀悼。

  「嗯,如果你當初入的是光明殿,那你未來肯定是光明殿有史以來屬一屬二強的教皇!」

  我閃著晶亮的雙眼,幻想著最強教皇的榮耀與光輝……

  「不過既然當初你入了聖殿,未來只好當一名很弱的太陽騎士了。」

  「……」

  果然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一時選錯職業,竟然從最強變成最弱,我真是悔不當初,小孩子就是傻,總覺得拿著劍、穿著盔甲的騎士很帥。

  現今才知道,祭司才是真正的好職業啊!

  又不用拿著劍,所以不用花錢去整修劍,雖然說祭司需要花錢去買根法杖,不過憑我聚集聖光的能力,我就是拿根樹枝都行啊!
  
  再來祭司也不用穿盔甲,所以不用花錢買盔甲,也不用在盔甲被敵人砍的稀巴爛的時候,又要花錢去整修盔甲。

  雖然說,祭司也要買祭司法袍,不過再說一次,就憑我聚集聖光的能力,我就是穿一塊白窗簾在身上都行啊!

  上天給了我這麼好的祭司潛質,我居然跑去當什麼騎士,而且還是沒得後悔、不能轉職,只能當到退休或是死掉的太陽騎士……連我自己都想罵自己白癡啊!

  「太陽、太陽!」一聲聲的尖叫打斷了我的悔恨。

  我猛的轉過頭,一個若影若現的小黑影正在四處逃竄,還拼命尖叫我的名。見狀,我「咻」的一聲,收回了所有的聖光。

  「嗚嗚嗚!好痛喔!」小黑影蹲在角落,一聲接一聲的啜泣。

  整幢屋子已經變了樣,我的聖光掃掉了死靈法師佈下的幻象魔法,蜘蛛網滿佈的情況消失了,而是變成了一間乾淨的小屋子,只是……

  粉紅色、粉紅色,到處都是粉紅色!

  神經病!這裡根本就不用佈下什麼幻象魔法來掩蓋有死靈法師住在這裡的事實。

  誰會相信這間牆壁是粉紅色,桌椅是粉紅色,床鋪是粉紅色,連滿屋子的玩偶也全都是粉紅色的房子,居然是一個死靈法師的住處!

  剛剛那個蜘蛛網滿佈的破屋子還比較像有死靈法師住的樣子咧!

  「太陽……」小黑影怯生生的拉了拉我的斗篷。

  我低頭一看………沒錯!就是低頭,因為這傢伙只有到我的腰部高而已……我眼神嚴厲凶狠的瞪著這個死靈法師。

  小黑影被我瞪得蹲下了身,小小聲的啜泣。

  「哭什麼哭啊,你可是死靈法師耶!」我難以置信的瞪著小黑影,低吼:「而且要哭的人應該是我吧,我不但被砍了一刀,流了滿街的血,還被大家懷疑我幹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才會有死亡騎士纏上我。」

  「搞不好你真的幹了呀……」小黑影小小聲的說。

  「你~說~什~麼?」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小黑影,緩緩把它抱起來……

  在一幢牆壁是粉紅色,地板是粉紅色,旁邊的床鋪是粉紅色的房子哩,一個皮膚是蜂蜜色的英俊男子坐在粉紅色的躺椅上,他的膝蓋上還坐著一位粉雕細琢的漂亮小女孩,水靈大眼睛加上捲曲的金頭髮,幾乎像個洋娃娃一樣可愛。

  只是細看之下,這女孩的皮膚居然也是粉紅色的,讓人頓覺詭異,一陣雞皮疙瘩悄悄的爬上背脊……

  「所以說,死屍妳也不知道那具屍體的來歷?」我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討厭!不要叫人家死屍啦,人家叫做粉紅!」粉紅色的小女孩手上拿著棒棒糖,還嘟著嘴抱怨,只是被我一瞪後,她委屈的解釋:「人家只是跟以前一樣,去刑場買屍體回來而已,而且太陽你上次說要好一點的不死生物,所以人家特地花了大錢,買了一具完整的屍體耶………我也不知道那具屍體的怨氣和執念這麼強,居然會變成死亡騎士嘛。」

  粉紅偏著頭看我,神情可愛的說:「而且他的執念還剛剛好就是太陽你耶!」

  「但是我不認識那個傢伙啊!」我簡直要抓狂了,我明明就沒有看過他,為什麼他的執念會是我?

  粉紅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我,只是低著頭舔她的棒棒糖。

  我皺起了眉頭,說到:「妳說是在刑場買的屍體?是罪犯嗎?」

  「應該不是吧。」粉紅抬起頭來,雖然小臉蛋還是一樣可愛,不過眼神卻透著一股成熟感…....誰知道這個喜歡裝可愛的死靈法師到底是多少歲的老妖怪。

  「不知道?」我摸了摸鼻子,疑惑的問:「不都是罪犯才會送到刑場嗎?」

  粉紅十分鄙視的笑了我一下:「表面上是啦!不過人家告訴你喔,人家可是有買很多年屍體的經驗喔,很多不好處理又怕被人發現的屍體,只要付很少的錢,就可以堆到刑場的罪犯屍體堆去。」

  「這是真的?妳怎麼確定不是罪犯?」我皺了皺眉頭,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審判騎士,讓他去調查一下?

  「笨蛋!」粉紅十分幸災樂禍的說:「刑場的屍體都是吊死的,可是我買過好多的屍體,雖然脖子上都有勒痕,不過人家可是對屍體很熟悉的喔,一看就知道那是死了以後才用繩子隨便勒一下痕跡而已,頸骨根本沒有斷,所以不是吊死的。」

  「那個死亡騎士是怎麼死的?」

  我還是決定先把刑場舞弊案丟一邊,現在先洗刷自己的冤屈比較重要點。

  粉紅神情可愛的偏了偏小腦袋,小心的思考了一下,選擇了一個最正確的答案:「被凌虐致死的,他身上太多傷痕了,應該是被折磨很久,最後當然就死了呀。」

  被凌虐到死啊……我的頭皮開始發麻了。

  「不過太陽……」粉紅突然用憧憬的神色看著我:「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有這種嗜好耶,下次我們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凌虐的手法,你知道,我都還凌虐不出一隻死亡騎士耶。」

  聞言,我抓狂的抓住粉紅的肩膀一陣猛搖:「交流個鬼!我說過,我不認識他啦!」

  粉紅被我一陣前後亂搖,那兩顆水靈的眼珠子瘋狂似的上下晃動,有種掉出來的趨勢,我趕緊雙手「啪」的一聲把她的眼珠拍為眼窩,我可不想看到眼珠子掉出來的景象。

  「知道啦,人家也不認識哪些被凌虐的東西呢!」粉紅帶著俏皮的笑容看著我。

  我暗罵,這死傢伙…….不對!她本來就真的是個「死」傢伙,這個惡質的死靈法師居然就是不相信我沒有凌虐那隻死亡騎士。

  「妳在哪座刑場買的屍體?」

  「城外西北方的那座。」

  「最遠的那座啊……」看來我的苦難還繼續在加大中。

  我認命的從躺椅上站起來,雖然我接下來比較想幹的事情是倒向旁邊的粉紅色床鋪,抱著床鋪上的粉紅色蛋糕抱枕,然後給他睡上個三天三夜……

  不過,現實總是事與願違,我接下來要幹的事情是走到一座滿是屍臭的刑場,然後盤問貪污的刑場屍體處理人,那具腐敗的屍體到底是哪裡來的。

  光想就覺得我的前途坎坷……

  我推開膝蓋上粉紅色的娃娃死屍,然後緩慢的爬起來,更緩慢的走向門口……

  「太陽。」

  聽到叫喚聲,我轉頭一看,粉紅正倚在門邊,舔著她那根粉紅色棒棒糖,漂亮的大眼睛對著我眨了眨。

  「你知道,人家以前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喔,如果你想,我隨時都可以收你當徒弟,連聖殿和你那個號稱最強太陽騎士的師父也不能讓我交出我的徒弟喔。」

  我愣了愣,有點不確定,這難道是要罩我的意思嗎?!

  死屍雖然是個怪異到破表的死靈法師,不過說實話,還真夠義氣的。

  我扯開一個頗為虛弱的微笑,對她揮了揮手道別,小女孩法師也沒說什麼,開心的猛搖她的棒棒糖跟我揮別。

  太陽騎士守則第五條:「存退休金以防晚年悽涼」
  城外西北方的刑場真不是普通的遠,為了避免我走到的時候,會直接躺下加入屍體的行列,我還是忍痛決定花錢叫一輛馬車載我去了。

  雖然說,我也是可以回聖殿去,讓聖殿的公用馬車載我過去,不過那我就得在趕車人面前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燦爛的笑容和完美的風範…

  以我現在連笑都快笑不出來的虛弱情況來說,我還是忍著悲痛,拿出了我努力再存的退休金去租一輛馬車,畢竟,要是現在就死了,那我辛苦存的退休金不是無用武之地了嗎!

  我在馬車出租處選了一輛看起來應該可以撐到刑場還不散架的馬車,挑了一個哪怕就是載到食人魔都不在乎的老馬車夫。

  然後,我跳上那輛小馬車,雖然車上的味道就像是一籃子臭掉的雞蛋,不過我累極了,窩在角落邊,弄了個舒服的姿勢,意識就漸漸模糊了,只有馬車搖啊搖、晃啊晃,就像是嬰兒的搖籃一樣舒服……

  砰!

  我面無表情的清醒了,額頭上還帶著一個大腫包。

  因為,馬車突然緊急煞車害我一投給他撞上前方的車廂木板,連木板都被我的頭撞破了。

  我開始在響,也許也我可以付一筆錢賄絡刑場的屍體處理人,然後讓這個馬車夫加入刑場「非死於吊死」的屍體之ㄧ?

  「抱歉,因為前方突然有幾名騎士經過,我不得不緊急煞車。」馬車夫對著車廂喊,雖然他的平板聲音聽起來一點歉意都沒有。

  騎士?我有點吃痛的摸了摸額頭。

  聖騎士和騎士其實是差不多的東西,一樣拿把武器、一樣騎匹馬、一樣穿副盔甲、一樣在戰鬥時要當肉盾、一樣都是隊伍裡頭死第一個的…咳!是一樣用自己的身體擋下對其他隊員的攻擊,偉大的犧牲自己護衛別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只不過前者是服恃神的,後者卻是效忠人的,聖騎士因為服恃神,所以有各式各樣的附加能力,譬如說,我們聖騎士就有「自我治癒」的能力,身體的恢復力超強!

  像我昨天剛噴了滿街的血,今天就能到處亂跑,這絕對不是一個騎士辦的到的事情,說不定才剛噴完血就倒地死亡了。

  至於效忠人的騎士當然無法得到什麼神助,不過他們主人給的薪水也比我們高上不只兩、三倍而已,恨!

  一個高階騎士只要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刻,積下來的薪水絕對可以風風光光度過晚年。

  但是,一個聖騎士……如果私底下不接外快,哪怕是幹到頂端的十二聖騎士,還是得非常節省的過日子,不然的話,退休時發現身上沒半毛錢可以吃飯,下場不是直接去見光明神,不然就是五、六十歲了,還得去跟年輕人搶任務賺錢吃飯。

  (小小聲)譬如說我那號稱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師父現在就在當冒險者,到處去跟年輕人搶任務,對怪物和盜匪進行黑吃黑……咳!是提攜後輩和維持正義。

  總之,我的師父在離開聖殿前,曾經語重心長的跟我說:「孩子,如果你不想退休後,還得去當祭司…以你的劍術幹騎士太危險…就一定要好好的存退金,以免晚景淒涼。」

  想到這,我就爲我剛剛花錢租馬車的事情感到後悔,還是應該走路來的,相信以我太陽騎士的自癒能力,應該不會死在半路才對。

  在我後悔莫及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吵雜聲,馬蹄聲、盔甲碰撞的聲響夾雜著叱喝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把頭探出馬車外,不太耐煩的問。
  
  在我剛探出頭的時候,很好!正巧看到馬車夫跳下駕駛座,然後跑得比飛得還快,瞬間化為遠方的一顆塵埃。

  死馬車夫,以後就不要讓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抓去給審判騎士長,告你一條惡意遺棄太陽騎士罪!

  我在心底「祝福」那位馬車夫早日去見光明神後,扭頭一看,也終於明白馬車夫跑那麼快的原因,馬車前方有三名人高馬大的騎士,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回去!」

  三名騎士原本一直看著逃跑的馬車夫發楞,但為首的那個顯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一下子就回過神來,看到我探頭探腦的偷瞧他們三個,就對著我大吼。

  我皺了皺眉,我身為十二騎士之首,這輩子除了我的老師、教皇,和那隻搞不清楚狀況的肥豬國王以外,真沒什麼人敢吼我,想不到今天「聖騎士落刑場被騎士欺」,區區三名騎士居然也敢吼我,你們給我小心一點!

  信不信我……回去叫審判騎士來把你們打成豬頭!

  喂!不准說我很遜!你試試看流滿街的血,然後看看你隔天除了和床相親相愛以外,還能幹嘛!

  雖然我一直說我的劍術很爛……是「沒那麼好」,不過那也是以十二聖騎和我那變態師父的標準來看,要是和一般騎士比起來,我的劍術算是、算是......在平均水準!

  但是別忘了,我可是聖騎士耶,我犧牲我的薪水可不是白犧牲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神術加一加以後,我的能力差不多就是個高階騎士了!

  再加上聖騎士那變態到極點的自癒能力,我的真正實力絕對在高階騎士之上!

  不過,老話一句,在流了滿街的血的日子裡,不要說對上高階騎士,就是把劍拔出來都是種應該盡量避免的劇烈運動。

  所以,我摸了摸鼻子,拉低了斗篷帽簷,從馬車的後座跳到駕車座,不太熟練的揮起馬鞭,叫馬兒快點轉彎落跑。

  「算你識相!」三名騎士似乎也不怎麼想惹事,看我這麼乖的轉頭離開,他們也就沒理會我,騎著他們的馬匹和我背道而馳。

  他們騎的方向是刑場的方向,我偷偷的轉頭觀察。

  待我和他們離的夠遠了以後,我再次揮了揮馬鞭,讓馬車繼續前行,而我自己則跳下了馬車,躲進了道路旁邊的樹林間,只要不走在大道上,那些騎士應當是不會發現我的。

  我對於這些騎士吃飽沒事跑來刑場的舉動非常有興趣,隱隱嗅到陰謀的味道,如果這陰謀和我正在查的死亡騎士有關聯的話,那就太好了,就算沒有關聯,最多丟給審判去查就是了嘛。

  總之,先查了再說。

  因為怕誤了破人陰謀的好時機,所以我再沒有用烏龜慢步法行進,而是加緊了腳步衝刺,在樹林間輕快的跳來跳去,雖然有種明天可能會傷勢復發的預感,不過沒關係,我的自癒能力要是在十二聖騎中稱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說他是第一。

  不管在重的傷勢,只要躺上一整天,隔天我肯定能夠起床,要是給我躺足三天,就算我的傷勢重到我的腸子在外面散步,心臟在怠工,肺臟上氣不接下氣,我也照樣給他爬起來吃早餐、敷面膜。

  不過傷好的快也有壞處,自從這事被教皇那死老頭發現以後,我的病假總是比別人短……

  咒罵教皇老頭一會後,我就看見了刑場外頭的土製矮牆,刑場是一個大大的圓形場地,周圍只有土製的低矮牆壁,中間則是一個廣場,裡頭的刑場工具頗為簡陋,就是三個木台子,台子中間垂著一根纜繩,纜繩的最低處就是一個簡單的繩圈,簡單但致命。

  這型場是歷史最久遠也最破舊的一座,罪行嚴重或著稍微有點身分的罪犯都不會運到這裡來處刑,通常都是一些最低階的盜匪,死不死都沒什麼人在乎的那種罪犯才會運來這裡。

  但是,這座月牙城畢竟是忘響國的首都,況且還是我們光明神信仰的總部,所以,一條街上可能會有幾個皇家警備騎士隊在進行友好的切磋,然後走到下一條街又會看見幾個聖騎士在比誰的神術比較強,在晃到下條街,可能又會看見幾個祭司在傳教。

  最恐怖的是,審判聖騎士長有著每天不固定時間到城中巡邏的習慣,十年來共計抓回各種罪犯一千零五十六名。

  你說,誰敢行竊誰敢行搶啊!

  因為此城市盜匪絕跡,所以這座刑場也差不多快荒廢了。

  不過也就是這種快荒廢的樣子,才會有各種雞鳴狗盜的事情發生,居然有不是罪犯的屍體被丟進來充數。有屍體就表示有罪行,看來首都還是不如光明殿和聖殿所想的那麼安祥和平啊。

  我冷笑了一聲,等我回去把這事告訴審判,他那張酷臉一定會更酷,酷到可以把整座首都都重新整頓一番。

  刑場上杳無人煙,只有三匹馬被綁在旁邊,看來那三位騎士已經先一步到達了。

  刑場上雖然沒人,不過一旁的破舊小屋卻是燈火通明,隱隱從窗口透出幾個人影來。

  我給自己加上兩個輔助神術,分別是增加抗擊力的聖光護體和增加速度的神翼術,然後避開裡面人可能從窗口望見的角度,慢慢的逼近小屋。

  「………那具屍體呢?」一個頗兇的聲音從小屋傳來。

  「大人……這有好多……呐……哪一具?」這聲音頗為微弱蒼老,縱使我傾耳凝聽,還是漏掉了不少詞。

  這時,我停下腳步,躲在小屋旁的幾棵大樹後頭,不再接近,裡頭畢竟是三名騎士,而我現在的情況又不好,連身上的兩個神術也隱隱有忽強忽弱的情況,再接近話,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

  「……藍色眼睛的。」騎士的聲音有強忍怒氣的跡象。

  那蒼老虛弱的聲音欲哭無淚的說:「大人,我可不會去翻死人的眼皮子啊!」

  「金色,不,是接近褐色的頭髮,二十三歲上下,臉長的挺俊的。」

  我皺了皺眉頭,這段描述隱隱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為什麼呢?

  藍色眼睛、褐色頭髮、二十三歲……和我同年齡啊,這麼年輕就死了,想必那個死亡騎士不甘心的也有這點吧。

  「已經埋了……」

  「你敢騙我!」

  然後是一陣尖叫和毆打的混亂聲音,過了一會,那個蒼老虛弱的聲音更加虛弱的說:「……前兩天賣給別人了。」

  「什麼人?」

  「一個帶著小女孩的男人。」

  我眼神閃過一道光芒,真是光明神保佑啊!想不到真給我矇中了,這三個騎士還真的和死亡騎士有關。

  什麼帶著小女孩的男人……分別就是小屍體帶著大屍體,肯定是粉紅和她家的「清潔屍」,她專門召喚來打掃家裡的不死生物。

  「那男人長什麼樣?」騎士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

  嘿!你問錯了,應該問那小女孩長什麼樣子,我有點壞的吐槽。

  「斗篷拉的很低……我也不知道……」

  「你個頭蠢豬………」

  「殺了他吧,免得他暴露我們的身分。」

  「饒命啊!」那蒼老虛弱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

  我的臉色沉了下去,身為太陽騎士,似乎不該對這種殺人滅口的情況袖手旁觀?

  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況,衝進去的話,搞不好只有被順道滅口的下場。

  到底要不要救呢……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裡頭傳來嗚咽的聲音,但是對方顯然完全忽略,拳打腳踢的聲音不斷傳來。

  混蛋啊!我都胡思亂想了這麼久,你們居然還沒殺掉他,一劍砍掉不就好了,幹什麼用拳腳揍人!

  難道不知道,壞人要是拖拖拉拉的,就會有正義之士跳出來多管閒事嗎?

  尤其是這個不得不幹的正義之士還是我!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聖光護體和神翼術都還在後,我偷偷從窗口看了看裡頭,有兩個騎士正在拳打腳踢,只有一個騎士冷著張臉站在旁邊,根據我的「老大通常動口不動手」的理論,這傢伙應該是領頭的了。

  我低聲唸著魔法咒語,雖然說我是個聖騎士,不過顯然是個絕世天才祭司的料,同時還是個天才魔法師的資質,總之,我當什麼都比當騎士強就是了啦,嗚嗚!

  我的老師常常仰天長嘆:「爲什麼你只是不小心瞄到一個魔法師用麻痺術,之後就能夠依樣畫葫蘆的使出來,而我這麼努力的示範基礎劍招來教導你,你卻在看了二十幾次以後還是用不出來呢?」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譬如被人說不務正業之類的,我通常是不在人前使用魔法的,不過現在是非常情況,況且我也不打算暴露身分……

  「麻痺術!」

  我一把麻痺術用在領頭騎士身上,同時飛身踹破窗戶,然後一腳踢在那名騎士的後頸,他一聲也沒吭的躺下了,不是我要說,但是我當刺客的資質也是好的出奇……咳!不說了,另外兩名騎士拿著劍砍過來了。

  我再踹倒領頭的騎士時,順手拔出了他的佩劍,畢竟我是要隱藏身分的,總不能把閃亮亮的太陽神劍拔出來作戰,那大概只剩下瞎子不知道我是太陽騎士了。

  我一邊閃過兩名騎士的攻擊,一邊低聲唸著另一個咒語,左手一甩,一個能讓地面變的滑不溜丟的油膩術就丟了出去,當場就摔倒了一名騎士,我趕緊上前在他的腿上補了一腳,踩斷他的小腿。

  一個斷了腿的騎士簡直不比個祭司危險,畢竟他們都是一些穿著盔甲到處亂跑的鐵罐頭,要支持沉重的盔甲本就需要穩固的下盤功夫,所以一旦斷了條腿,那連站起來都有很大的困難。

  「魔法劍士!」另一個騎士臉色大變的喊。

  魔法劍士?我翻了翻白眼,拜託,我只是個不小心把初級魔法都學會了的聖騎士而已,才不是那種又學魔法又學劍術不務正業的職業。

  不過這麼簡單就打敗了這幾個騎士,倒是讓我信心滿滿,看來眼前這三個都還不到高階騎士,那就好對付多了。

  眼前那名誤以為我是魔法劍士的騎士顯然很是忌憚,不怎麼敢接近我。

  我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畢竟魔法劍士雖然是種強的很強、弱的很弱的怪異職業,不過我一上來就踹倒了他們當中最強的,瞬間又幹掉另外一個,在他的認知裡,我大概是屬於強的那種魔法劍士吧。

  突然間背後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我猛的轉身面對後方,果然看見那個首先被我踹倒的傢伙緩緩的站起來,臉上風雨欲來,更加糟糕的事,他身上爆出了淡淡的氣流,那是鬥氣,只有高階以上的騎士才擁有的鬥氣,

  「背後偷襲的無恥之徒!」那名騎士怒吼著,想拔劍卻發現劍被我拔走了,當下氣的臉色漲紅。

  原來這傢伙竟然是高階騎士,難怪他只有穿輕型盔甲,不像另外兩個傢伙穿著重盔甲。

  「鬥氣」這種東西就像是圍在身上的氣囊一樣,效果比盔甲好的多,不但可以阻擋攻擊,同時還有盔甲所沒有的緩衝力,更重要的事,由於沒有盔甲的重量,所以不會降低自己的速度,可以說是攻擊保命兩相宜的好東西啊。

  不過,這種好東西不是人人都練的出來的,從騎士一旦練出了鬥氣,立刻可以申請升級為高階騎士就可以看出來。

  想當初,我老師爲了讓我練出鬥氣,耗盡千辛萬苦,用光腦袋中的每一種方法,每天平均發出二十幾次鬥氣來讓我體驗鬥氣的發動法……最後我還是沒學會鬥氣,倒是在用眼睛記錄美女祭司時,不小心學會了高階祭司專用的輔助神術-聖光護體,差點沒把我老師給氣死。

  一直到我接過老師的棒子,成為太陽騎士後,才在一次差點要我命的任務中,體會到鬥氣的發動法。

  不過,我還是偏好用聖光護體來代替鬥氣,因為我隨手就可以用出聖光護體,但是鬥氣卻平均每三次發動會失敗一次,而且我的鬥氣實在是虛弱到有點悲哀,平均三下就會被砍暴,所以實在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付給不爭氣的鬥氣。

  我偷瞄了下那名高階騎士的鬥氣,氣流順暢,厚薄適中,看來他的鬥氣不像我的這麼不爭氣,要砍暴那層鬥氣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油膩術」我隨手又一丟。

  但是,那名高階騎士穿的是輕盔甲,他身上的重量加上一點點的油膩術顯然不足以讓他摔個四腳朝天,這魔法反倒是激怒了他,他怒吼著「卑鄙之徒」,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桌子,一口氣就朝我丟過來。

  他大概以為我會正面迎敵,帥氣的一劍把這桌子砍破,然後跟他來個驚天動地的騎士vs.魔法劍士對決吧!

  不過….我閃!外加一個「煙霧術」,用來製造一陣煙霧,讓敵人看不清楚周圍。

  然後我一把抄起地上倍打得亂七八糟的老頭子,跳出窗戶,然後一口氣衝到三匹馬的旁邊,一劍割斷了馬匹的繩子,又分別戳了兩劍在兩匹馬屁股上,兩匹馬頓時嘶叫著跑走。然後我提著老頭,跳上了馬匹,用力拉了拉韁繩。

  這時,一支劍透著強勁的氣勁穿過了破窗,然後勢如破竹的朝我衝過來。

  我若是躲開這支劍,勢必會落馬,一旦落了馬,肯定會被後頭的騎士追上,那事情就不妙了。

  因為,我現在的狀況連聖光護體都使的像是紙紮的保護罩,根本無力和人拼鬥,尤其對方還是個高階騎士。

  只好硬扛下來了!

  聖光護體再加上光明神術應該可以扛下吧……

  噗滋……那支劍卻好像穿透過兩層紙似的破了我的保護罩,我臉色一變,恰好來得及偏了偏身子,那支劍才沒有穿心而出,只是從右邊肩膀劃過去,我的肩頭馬上噴出了一道血柱。

  萬幸的事,劍沒有劃傷馬匹,所以馬兒還是盡力的往前跑,馬上就和後頭的騎士拉開了距離。

  我一邊使用治癒術穩住傷口,一邊思考,這騎士很強…...就算我的狀況完好,恐怕也討不了便宜,第一擊只是剛好趁他不注意,又配合魔法,所以才能順利擊倒他。

  這麼強的騎士,加上他口口聲聲的無恥和卑鄙之徒,他恐怕不是一般的騎士,搞不好還有貴族頭銜,才會這麼注重正大光明這種美德。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個重視正大光明的騎士到刑場棄屍……怎麼想也不大對吧!

  除非是他效忠的主子的命令,那就另當別論……唔!

  突然的一陣頭暈目眩,我用力的甩了甩頭,低頭一看,剛剛才處理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著血,也是,在這樣奔馳顛簸的馬匹上,傷口就算結痂,也會馬上迸裂開。

  還是趕快回到神殿才能夠全力治療傷口,我索性撕了一截斗篷的布條,在肩膀上隨便的纏兩圈,然後全力騎馬回城。

  當我快騎到城門的時候,就順手把老頭丟下馬,捕他個治癒術,沉聲對他說:「要命的就快點離開這裡,有多遠走多遠,聽見沒有。」

  老頭子在接受我的治癒術後,顯然是好很多了,他驚恐的點點頭,然後一拐一拐的走開。

  我也跳下馬,這匹馬可是那夥騎士的馬,我可不敢騎著牠回神殿,要是事後被查出來,省不了一陣麻煩,更何況我現在肩頭血染了一片,要是騎在馬上,那也太顯眼,恐怕會被警備隊,甚至是自家的聖騎士盯上。

  我用手捂著肩傷,慢慢的走進城中,城門的士兵皺著眉頭看了我幾眼,不過仍沒有阻止我進城,大概也看多了全身都亂七八糟的冒險者,況且城內還有警備隊和聖騎士,敢在首都亂來的傢伙大塊不太多吧。

  真是失血過多了,我虛弱得不得不恢復我的烏龜走路法。

  雖然我沒惹事,但還是有一隊警備隊盯上了我,大概是斗篷上染了半身的血實在太駭人了吧,他們可能也怕我突然發難,或者是更乾脆的往旁邊一歪,直接倒地死亡吧。

  眼見警備隊的幾個騎士越逼越近,我索性走向街道旁,那裡有三名聖殿的聖騎士正在談天。

  我靠近三人,然後對背對我的聖騎士伸出一隻手,這舉動很顯然讓警備隊和已經發現我舉動的另兩位聖騎士緊張起來,他們一起把那名聖騎士拉開…

  我本來想拍拍那名聖騎士的肩膀,不過現在顯然是拍不到了。

  「願光明神祝福你們,我的兄弟們。」我高聲的說,但是,說完才發現我的聲音並不如我想的那樣宏亮,反而異常的氣虛。

  「你是哪位?」幾個聖騎士不解的看著我,一看到我身上的鮮血,不禁皺起眉頭來。

  我微微拉開斗篷,讓他們看到我的臉,笑著說:「認得我嗎?」

  三名聖騎士一看到我的臉就瞪大了眼,其中最年輕的那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太……」

  「噓!」我在嘴前豎起食指,還俏皮的眨了眨眼,臉上能帶著輕鬆的微笑……雖然我真他媽的想暈倒了事,不過還是得努力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的形象啊!

  三名聖騎士此刻的臉色千變萬化,一下子發現我是太陽騎士,所以似乎想要行禮,但是又想起我似乎不想暴露身分,所以又不敢行哩,接著他們眼神又飄到我身上,看到我滿身的血後,臉色大變,然後不知道他們又想到什麼,臉色煞是蒼白。

  真有趣……

  「我需要護送,你們願意花費時間護送我回到聖殿嗎?」

  我的話比平常要簡略許多,什麼在光明神的注視之下,什麼聖騎士兄弟般的情誼之類的廢話通通省略,我現在只想回聖殿倒頭大睡。

  「另外,警備隊似乎對我有點誤解,麻煩請你們幫我解釋一番,但請不要暴露我的真實身分。」

  三名聖騎士戒慎恐懼的點了點頭,一名聖騎士走過去和警備隊解釋,雖然不知道他掰了些什麼東西出來,不過那些警備隊騎士只是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我面前那名最年幼的聖騎士則是有點緊張的問:「您、您要不要先療傷?我會點治癒術…...啊!」說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停住了。

  我笑了笑說:「那就麻煩你了。」

  我這話一出,三名聖騎士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大概可以理解他們的驚訝,畢竟我是以神術厲害出了名的太陽騎士,居然還需要別人幫忙用治癒術,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三名聖騎士卻也知道不要多說話,只有剛剛問話的那名聖騎士用他那不太熟練的治癒術幫我療傷,然後三人護送著我回神殿。

  有了三名聖騎士的護送,我很快就到達聖殿,我對三名聖騎士道了句感謝的話後,獨自踏上了聖殿的階梯。

  「太…您不要緊吧?」最年輕的聖騎士有點憂慮的喊。

  我的身子極不可見的晃了兩晃,轉頭對他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說:「不要緊的,請不要擔憂。」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三名聖騎士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露出更擔憂的神色。

  到了聖殿門口,我拉下了斗篷帽子,馬上對我行了個禮,我順利地進入了聖殿,然後就一直線的朝著我的房間走去,快到了,我的床啊…

  「太陽!」

  聽到叫喚我的聲音,我不得不停下腳步,還來不及轉頭,就被人拉著走,而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被他拖著走。

  「你怎麼搞的?身上這麼多血,是敵人的血嗎?是不是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哈!」

  來人有著一頭火紅長髮,大嗓門,以及高大的身形,說話也十分直接,力氣更是大的驚人,我差不多是整個人被他單手拖走。

  這人就是十二勝騎士中的烈火聖騎,性如烈火,直接而火爆,他和我、暴風以及綠葉一樣,都是屬於溫暖好人派的十二聖騎士長。

  拜託讓我走……烈火!我好想哭啊!我快要暈倒了啦!

  「對了,忘了說我找你要幹嘛。」

  烈火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只是一路把我往前拖,我看見了兩旁路過的聖騎士一看見我,就吃驚的把手上拿的文件、杯子甚至寶劍通通摔到地上去了,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可怕,是虛弱得可怕。

  再這樣下去,,我太陽騎士的形象一定會毀光光,我費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斗篷的帽子拉上。

  「寒冰躺下了,那天那個死亡騎士的劍有點古怪,他們好像說那是死什麼劍的,被刺中會導致死亡之氣入體,連教皇那老頭都只能勉強壓下死氣,他們說要你才有辦法解那個什麼氣的。」

  死亡之氣?難怪啊!難怪恢復力超強的我會虛弱成這樣,恐怕那把劍是大有來頭,更不幸的是還握在一隻死亡騎士的手裡,比更不幸還不幸的是,我被懷疑是製造出那隻死亡騎士的罪魁禍首,所以得負責查出真相。

  烈火拖著我來到殘酷冰塊組居住的那排房間,一腳踹開了寒冰的房門,然後大喊著:「我找到太陽了,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救這個冷冰冰的傢伙!」

  房內的情況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嚴重,寒冰騎士雖然躺在床上,不過他意識清醒,手上還拿著一本書在閱讀,而幾名高階祭司則是在一旁商量著要怎麼療傷。

  審判也坐在寒冰床邊批改著文件,哪怕他是來照顧寒冰的,也不會忘記公事。

  旁邊的高階祭司面露欣喜之情的說:「只要在寒冰騎士長的傷口滴上太陽騎士那長期受到光明神祝福的神聖之血,配合上我們的淨化之術,就可以完全驅趕出死亡之氣,接下來讓寒冰騎士長靜養幾天就會沒事了。」

  可不可以先讓我靜養幾天?我怎麼看都覺得我的狀況比寒冰要嚴重很多…

  唔!手臂上突然一痛,血如同噴泉般噴出。

  「就簡單啦,反正太陽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流個一、兩桶血也沒什麼啦。」烈火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舉著我的手,在寒冰的頭上亂灑亂晃,噴的他滿身都是我的血,臉上的神色也更冷冰了。

  幾名高階祭司見狀,也趕緊上前施展淨化術,只是這淨化術全數都給了床上的寒冰……喂喂!大家是不是完全忘記我昨天也有被砍啊?而且我被砍的傷口可比寒冰深多了,分點淨化術給我吧!

  我欲哭無淚的看著那些淨化術,雖然嘴中想喊,卻只有沙啞的啊呀聲出口。

  「太陽騎士長,你……」審判似乎有點察覺我不對勁,他猛然抬起頭,卻面露遲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可以理解審判的遲疑,畢竟我倆是絕不可能相處融洽的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私底下的真實狀況是如何無所謂,但是在這幾名祭司和烈火之前,他主動關心我恐怕是不妥的,況且,以我過往那如同蟑螂般的恢復力,大慨沒人相信我真的會死吧……

  在祭司給寒冰施放淨化術的期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拜託!哪個人都好,可不可以發現我快要去見光明神的事情……

  在我昏迷的最後一刻,眼尾似乎是瞄到審判一把扯開烈火的手,把我抱過去,一把扯開我的斗篷帽子,他一看到我的臉就倒吸一口氣,然後轉頭對祭司大吼特吼,不過具體吼些什麼,我倒是聽不見了。

  喔喔,還有寒冰也從床上跳了起來,這冰塊傢伙的臉上居然會有驚慌的表情耶,太不可思議了,反倒是一直都表情誇張的烈火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不管了!

  反正接下來是死是活,怎樣都不關我的事了,我現在只想睡覺……閉上眼睛,啊!真舒服,大家晚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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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騎士守則第六條:「出外靠朋友!哪怕是一具死屍也要和它打好關係」

  太陽應該沒事吧?他的恢復力很強的…

  你沒有看到他倒下的臉色,那根本是張死人的臉。

  沒禮貌,誰死了啊!我本來想翻翻身,不過身體好重,算了,繼續睡。

  教皇陛下,太陽他不會有事吧?不會吧?他已經兩天都沒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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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2:2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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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小廣場上的黑暗氣息已經濃烈到足夠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舉劍自殺,甚至是意志堅定的二十來個聖騎士也都神色蒼白且搖搖欲墬,只有烈火還勉牆能夠保持常態。

  「無恥!」死亡騎士一邊吸收著黑暗之氣,一邊往烈火走去,眼中的火焰已經從褪色的紅色變成了灰黑色,等到他變成真正的死亡領主時就會是純黑色了。

  「烈火、烈火聖騎士長……」二十來名聖騎士見到死亡騎士朝著自家長官走去,紛紛艱難的移動腳步,想要前去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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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29 02:3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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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ithoutdream 於 2009-1-29 02:59 PM 編輯

太陽騎士守則第九條:「要知道什麼秘密,去問女人就對了」

  叩叩叩!

  一個破舊的風吹便倒的小屋發出了一陣木門開啟的吱拐聲響,然後門把下面露出了一張小女孩臉孔,她嘴裡還咬著一根比她頭還大的粉紅色草莓棒棒糖。

  「粉紅,我答應從現在開始當妳的徒弟,學習死靈法術。」我認真的說。

  小女孩愣了愣,對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蹲下。

  怎麼?難道當徒弟還得先進行什麼儀式不成?我懷著疑問蹲了下來,這時粉紅又勾勾手要我靠近點,我照做的把臉再度移近。

  然後,她把手掌橫放在我的額頭上,驚呼:「糟了!太陽,你的額頭溫度好高啊,燒成這樣,難怪你剛剛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耶!」

  「那是因為妳是個死人,手是冰的……」

  粉紅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後,了解的說:「說的也是,差點都忘記自己是死人了,不過……」

  她懷疑的撇了我一眼:「你確定你沒有發燒?」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在光明神的庇護之下,我從十歲開始就沒發燒過。」

  「喔!」粉紅點點頭,十分了解的說:「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幫你囉?這次下的決心真大,連『死亡前的自己』都打算賣掉了?」

  我趕緊說明契約內容:「我只是說要和妳學死靈法術,可是我還是要繼續當我的太陽騎士喔!」

  「兼職死靈學徒的太陽騎士?」粉紅搖了搖頭,嘆到:「這種事也只有你敢做,也不怕你家的光明神會降道雷劈死你?」

  「我相信光明神會明白我的苦心的!」我嚴肅的說完,補充說明:「更何況,幾百年前都沒看見他老人家了,相信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輕易下凡的。」

  粉紅舔了舔棒棒糖,對此不發表意見。害我突然有點頭皮發麻,剎那間真的認真思考起了光明神會降雷劈我的可能性有多高……

  沒這麼倒楣吧!我甩了甩頭,問粉紅:「怎麼樣?接不接受嘛?」

  「說吧,你要我幹什麼呀?」

  「我想……」

  拜託完了粉紅,我走回了神殿,當然,已經把我的斗篷帽子給拉下來了,如果再來一個把我錯認為死亡騎士的傢伙,我肯定會氣得把那傢伙變成「死亡的」騎士。

  接下來,我還得去拜託一個人,這個人倒是比粉紅更好搞定,所以我並不太煩惱。

  我對走廊上的一名騎士微笑道:「我的聖騎士兄弟,光明神高掛在世界的中央,微笑俯瞰世人,真是個充滿光輝燦爛的一天,願你也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

  被我攔下來的聖騎士十分的興奮,帶著恭敬和崇拜的語氣回禮:「也願您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太陽騎士長,今天的天氣真的是很好呢,希望可以順利抓到死亡騎士。」

  我點了點頭:「我的兄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暴風騎士長兄弟如今沐浴在光明神的何處恩典之下?」

  聖騎士緊張了起來,有點不確定的問:「呃……請問,您是問暴風騎士長在哪裡嗎?」

  我點了點頭。

  聖騎士鬆了一口氣的回答:「暴風騎士長三天來都在房間裡頭批公文。」

  「我的聖騎士兄弟,太陽十分感謝你充滿善意和仁愛的言語,願你無時無刻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我禮貌的道完謝,就直接轉身離開。

  「太陽騎士長,您實在太客氣了!」聖騎士帶著崇拜的眼神目送我離開。

  我馬不停蹄的走到暴風門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緩慢得不能再緩慢的打開了,然後出現了一張和死亡騎士差不多灰白的臉,如果不是確定死亡騎士不會長黑眼圈的話,我真的會以為暴風已經成為葉芽城的第二隻死亡騎士了。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暴風一個揮手擋住話頭,他有氣無力的說:「太陽,請盡你所能的用最精簡的話來說明,不然我保證我會在三秒鐘內睡著。」

  我思考了一下,說了三個字:「幫我忙。」

  「我可以拒絕嗎?」暴風抖著他那熬夜過度而毫無血色的唇問。

  我再度思考了一下,把話縮短到兩個字:「命令。」

  「……真夠簡略的。」

  當交代完暴風事情後,我十分放心的離開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雖然暴風這傢伙一副看起來下一秒鐘就會撲倒死亡的樣子。

  不過不用擔心,就算真的撲倒死亡了,他也會變成死亡騎士,然後爬起來把工作做完,這傢伙就是這麼認真工作的人,和他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形象是半點也不符合。

  當我正想偷偷摸摸找個地方變身成「太龍」的時候,走廊的另一端卻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些許的低語說話,這麼紀律嚴明的小隊也只有審判騎士長的那支了。

  果然沒錯,沒多久,審判騎士長就率領著二十來個聖騎士走過來,他一如往常的跟我說:「願你早日領會光明神的嚴厲作風,太陽騎士長。」

  「今晚,死亡騎士會去皇宮殺他的仇人。」我低低的說。

  聞言,審判騎士長停下腳步,這麼突然的停下,但他後頭的二十來個聖騎士竟然也整齊劃一的停下來,一點吃驚和混亂的樣子都沒有。

  審判只是一個揮手,他的小隊馬上二話不說,直接繞過我們離開。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審判立刻問我:「你確定?」

  「嗯!」我點了點頭,羅蘭這傢伙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說要去做,保證就真的馬上去做了。

  審判有些懷疑的看著我,問道:「你下定決心要抓他了?」

  「我是太陽騎士,審判長。」我平靜的對他說:「太陽騎士決不容許已經死亡的人干涉生者,哪怕那個生者是罪不可赦。」

  審判騎士平靜的回答:「今晚,我會派人埋伏在皇宮保護那位,同時抓住死亡騎士。」

  我瞄了他一眼:「真不簡單,你已經查出是誰殺了羅蘭的?」

  「嗯。」審判簡單的解釋:「我抓到了那個刑場看守人,問清了屍體的狀況,知道他是被虐殺的,又讓暴風去調查和傑蘭伯爵三子有關,而且又有虐殺惡習的貴族,嫌疑人只有三個:國王陛下、大王子殿下和傑蘭伯爵。」

  可憐的暴風,被我轟炸也就算了,還被審判給轟炸了,難怪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你是怎麼判斷是哪一個?」我有點好奇的問。

  「其實根據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大概就知道是誰了,但是為了確定,我讓見過死亡騎士的寒冰從聖騎士中挑選出最相似的一個,讓他臉色畫得蒼白些,然後帶他去拜訪那三個人,還讓他做出鬼祟的行為。」

  審判搖了搖頭,嘆到:「雖然這裝神弄鬼的方法不妥當,但是卻很有效,很容易就確定兇手是誰,那兇手怕得連身體都顫抖起來了。」

  「真是厲害啊!」我由衷的讚嘆,我自己可是和羅蘭當面對談後,才發現兇手是誰的。

  「既然太陽你下定了決心,那今晚就由太陽小隊和審判小隊一起在皇宮埋伏。」審判謹慎的做決定:「畢竟,那位雖然罪不可赦,但是卻不能有所損傷,否則將會引起大風暴。」

  「我同意,但我想多帶烈火和大地。」

  審判有些不解的問:「我能理解要帶大地騎士的理由,他的保護能力能夠確保那人不受損傷,但是烈火的專長是幽靈,不是不死生物。」

  我搖了搖頭:「不怕你知道,審判,我當面見過羅蘭了,他已經快要成為死亡領主了,若是他因為解決不了他的執念,能夠召喚幽靈等黑暗生物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嗯,還是你比較熟悉不死生物,這樣做很周到。」審判點了點頭,補充說:「我也很高興你終於下定決心要除去昔日的朋友,這並不容易。」

  「是不容易。」我平靜的回答:「非常的不容易,尤其那是羅蘭。」

  「等到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很樂意聽你談論這位羅蘭生前的事蹟。」審判點了點騰,然後對我道別:「願你的朋友早日安息。」

  說完,他便走開了。

  我看著審判離去後,轉頭看了看窗外,外頭陽光仍然充足,很好!時間尚早,足夠我完成事情後,再回來招集我的太陽小隊。

  搞定了暴風和審判後,我現在只剩下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潛入皇宮去找出羅蘭被虐殺的地方。

  既然羅蘭說,那人是個虐殺慣犯,那肯定有個專門用來虐殺的地方,如果能找出這個地方,拿到證據,那才有辦法指證那人的虐殺罪行。

  雖然說,皇宮戒備森嚴,不過我好歹也在皇宮中來回過無數次。

  那隻肥豬王三不五時就要惹禍出來,每次都要出動我去唸到他生煩生厭,然後再由跟我去的另外一名十二聖騎士出言威脅,大部分時候,跟我去的都是暴風騎士,不過事情真嚴重到一個境地的時侯後,就會是審判騎士了。

  除了規勸肥豬以外,我也常常來這裡做神殿與皇宮的良好交流,什麼皇后的生日、伯爵女兒的成年舞會、王子第一次打獵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屬於我的業務範圍。

  總之,太陽騎士就是光明神殿會走路的活招牌就是了。

  更別提,皇后是我老師的義母,我的老師可是和大王子殿下稱兄道弟的,所以,我的老師常常的帶著我來皇宮閒嗑牙,美其名在幫神殿與皇宮做良好交流與溝通,實際上,卻是在和美麗的皇后、公主和一堆仕女喝下午茶……

  咳!所以皇宮的戒備對我來說完全不是個問題,因為我是從大門口正大光明的走進去的,兩旁的皇宮守衛還恭敬的跟我行禮呢!

  「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找個皇宮內部的陰暗角落,穿上了黑銀交雜的吸血衣後,我打算偷偷的潛入皇宮,找尋那一處地方……

  主上,在下名為龍的聖衣,並非吸血衣。

  「喝!嚇死我了。」我拍拍胸膛,不怕不怕!罵道:「沒事別突然開口,差點害我以為被人發現了。」

  是的,主上。

  雖然說,現在是白天, 穿著一身黑衣實在不是個明智之舉,不過至少比穿著太陽騎士裝,然後被人發現行為鬼祟的好。

  況且,就算現在是白天,皇宮走廊上還是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巨大裝飾品可以供我躲藏,譬如說,譬如說,比人還高的花瓶啦 (這還能插花嗎這?)、哪怕是騎士穿上去也走不動的盔甲啦 (當初製造它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一大堆的雕刻品。

  要是真躲不過了,也沒關係。

  我的老師常常說:「孩子,你不要以為皇宮真的是什麼銅牆鐵壁,也許一開始建照的時候是吧,但是,每個國王都會想開一條只有自己知道的逃生密道,順便在開個可以用來坐齷齰事的密室……幾十任國王下來,那就有幾十條密道和幾十個密室,雖然那些密道和密室都有個『密』字,但你也別以為那些真是什麼秘密。相信我,就是現任國王,包準也沒有他的枕邊人皇后和公主知道的清楚。」

  「那老師你為什麼會知道呢?」我十分的不解。

  「當然是公主告訴我的。」

  「不告訴我,那我要怎麼潛入皇宮和她偷情……噓!小孩子不要知道這麼多,把密道和密室的入口位置記清楚就是了。」

  「是,老師。」

  現在回想起來,我老師真不是省油的燈啊,為什麼呢?

  因為那時皇宮中只有兩位公主,一個年齡逼近五十歲,是國王未出嫁的妹妹,另一個年齡是十五歲,是國王的女兒,而我的老師那時卻大約是三十來歲,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嫩草還是被吃嫩草了……咳!扯遠了,總之,我猜想,虐殺的地點應該是離那人臥室不遠的密室。

  我打算先賭賭運氣,那位應該會利用現有的密室,而不是另外開闢,畢竟根據我老師告訴我的密室和密道的數量,這座皇宮根本已經差不多中空了,可能連皇宮建築師都不敢輕易下手挖洞,以免發生整座皇宮倒塌的意外。

  我一邊在走廊上躲躲藏藏,沒事就閃進密道中行進,然後再閃出來,接著又閃進另一條密道,途中還差一點撞到一對正在擁吻的男女,幸好他們親的很認真,沒注意到多了一個我,我趕緊拐進另一條岔路去……

  等等!我皺著眉想,剛剛那對在偷情的男女,其中一個好像是公主殿下啊?

  就是那個當年才十五歲,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老師偷情對象的公主,她今年算算都過二十五歲了,卻還賴著不肯嫁別國的王子,原來是因為有心儀的對象了呀……看來那對象的地位肯定不高,國王根本不可能把公主嫁給他,所以兩人只好在密道裡頭偷情了。

  看來這些密道和密室果真如我老師說的,根本算不上多大的秘密,根本就是偷情勝地。

  我一邊利用密道行進,一邊則思考著我老師告訴我的眾多密室位置,那位的防房間周圍密室不少,但是有在臥室設置出入口裡頭的,只有三個密室,其中兩個可以利用外面的密道進入,有一個是封閉式的,只有臥室裡頭有一個出入口。

  我打算先去兩個有密道可以進入的密室探探。

  在密道中東繞西繞了不少路,幸好我的記憶力過人,這樣亂七八糟的密道也走得出來,沒多久,我就踏進了一間空蕩蕩的密室,就我的記憶,這裡應該是我要找的地方之ㄧ。

  但是我看這裡的蜘蛛網結淂都比我的披風布料還結實了,應該不是這裡。

  我接下來的打算,是從這裡進入臥房,然後再從臥房進入另外兩個地方,不過看到眼前這層層疊疊的蜘蛛網,一想到我得鑽進這裡面,我真想放把火把它們燒乾淨算了。

  但是皇宮可是有魔法師的,要是被魔法師感覺到我施展的魔法,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我還是只能乖乖的用手撕破蜘蛛網,然後當我費盡千辛萬苦,全身佈滿了蜘蛛網後,才終於走到密室的對面,我蹲下來檢查了下暗門……

  「封死了」

  我欲哭無淚的發現這個事實,唉!我早該猜到的,堂堂的皇室怎麼可能放著能通往自己房間的密室不管呢?

  「希望另外一條密道沒有封起來。」

  我抱著期望的走回頭路,再度九彎十八拐的來到另一條密道,沒想到這條密道比上一條小很多,幾乎只有我半人高而已,我只能跪下來用爬的,當我爬到盡頭時,那間密室根本就是個長寬高各不到兩公尺的空洞而已,別說虐殺了,要擠進兩個人都挺勉強的。

  我抬頭檢查了下暗門,這裡的暗門是在頂上的,幸好它沒被封死,想必這條密道是比較隱密的,連臥室主人都不知道。

  我輕輕的把暗門頂開了一條縫,這暗門可真重啊!左右看了看,很好!臥房裡半個人都沒有。

  我本想輕手輕腳的把暗門整個頂起,但是卻發現這暗門根本動也不動,我用盡我吃奶的力氣,我抬 ~ ~ 好不容易把暗門抬起了約十公分,我努力的把它往旁邊移動,最後總算把這暗門給移開了,我也差不多汗濕了整件衣服。

  呼呼 ~ ~ 真懷疑我若是沒有穿龍的聖衣來加強力量,搞不好根本打不開這暗門。

  當我喘完氣,爬上臥房的時候,才發現這暗門上頭竟然是一個大理石製的櫃子,比我人都高上十幾公分,難怪這麼重!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不知道臥房主人什麼時候會回來,我還是趕緊辦正事要緊。

  我沒花多少力氣就在牆上的穿衣鏡後頭找到了封閉式的密室,然後一腳踏進了這最後一個地方,心中只希望我沒有白來……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濃厚而且透著腐臭的味道。

  眼前有一塊厚重的布料阻擋了我的視線,但是卻阻擋不了那股血腥的味道,我知道,我找對地方了。

  我走上前,掀開了那塊布……

  我呆楞住了,已經找到了證據,該早點走才是安全作法,但是,我只能傻愣愣的看著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沒有半具屍體,也沒有什麼血肉橫躺的景象,相反的,這個地方刷的很乾淨,牆上的枷鎖和各種刑具甚至還是上過了油,還正亮著的。

  中間的一張木床也在發亮。

  大概是再怎麼洗刷也刷不去上頭的血漬吧,血漬疊了一層又一層,最後,那木床上頭凝固的血都黑得發亮了。

  四周的牆壁和地板,猛一看並沒有什麼痕跡,但是,死者的吶喊卻從牆壁的最深處透了出來,透出了一股如地獄般的血腥腐臭味。

  乍看彷彿乾淨的地方,但卻處處透著最污穢骯髒的意念,空氣中的味道充滿了死者不甘的吶喊。

  我忍不住用手指去劃木床上的那層黑亮,那層黑亮比我想像的還要堅硬,我的手指不過沾上了一點點的黑紅色而已。

  這裡面,也有羅蘭的血吧?

  「羅蘭,如果你是死在這樣的地方,那我明白你為什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為什麼執意要殺了他。」

  眼眶有點溼潤,但我並不想忍住眼淚,我和羅蘭都是孤兒,他又是死於這種不能見光的原因,也許,他的死只有我會感傷吧。

  只有我會為他流淚而已。

太陽騎士首則第十條:「執行正義是太陽騎士的存在意義」

  我和審判把事情跟大王子挑明了,畢竟要偷偷埋伏下將近五十個聖騎士而不驚動皇宮中人,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大王子也很乾脆的點頭了,看來他也早就有心理準備。

  聖騎士們有些換上了皇家的裝扮,在附近巡囉,有的則是裝扮成僕役的模樣,反正皇宮本來人口眾多,隨便塞進五十個人,看起來也一點都不突兀。

  審判則是在床上偽裝成羅蘭要殺的人,我為了隱藏身上的神聖氣息,只好請教皇設計一個不讓神聖氣息外漏的封印,然後把封條貼在衣櫥上,把自己關在衣櫥裡頭。

  不是我要說,但是皇家用的東西果真不一樣,光是一個衣櫥就有我半個房間大,衣櫥底部還鋪著一層天鵝絨,害我忍不住躺下來體驗一下,又順手拿了件披風來當被子蓋,幸福啊!我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這個衣櫥都比我的床鋪舒服多了。

  幸好,我沒有去躺審判的位置,光是個衣櫥就讓我昏昏欲睡,要是躺在床上,我可能會因為床鋪太舒服,導致我睡得不省人事,然後被羅蘭一劍劈成兩半……

  「太陽、太陽?」

  「唔?!」我翻了個身,幹嘛啦!吵死人了,我睡得正舒服呢!

  外頭的人安靜了會,然後是震天響的敲衣櫥門聲。

  我嚇得猛然蹦了起來,慌張地問:「喝啊!怎麼啦?羅蘭來了嗎?」

  「還沒有。」審判那低沉的嗓音在衣櫥外響起:「但是,我擔心即使他來了,你也會因為睡得太熟,完全沒有發覺。」

  「呵……哈哈哈!怎麼會呢!」我乾笑著,這還真有可能,果真知我者審判也。

  「現在才剛入夜,羅蘭應該不會這麼早來,為了避免你睡著,說說羅蘭的事情吧。」

  我沉默了好一會,不知道該從哪邊說起,而審判一向耐心十足,他也沒有開口催促我,最後,我長呼出一口氣,開口敘訴起那段往事。

  「我第一次見到羅蘭的時候,是在神殿舉辦的十二聖騎士徵選會,就是只剩下十個孩子在競爭的那時候。」

  「你應該或多或少知道,那簡直是城內最大的賭博盛事,幾乎每個人都會下注,賭看看哪個孩子未來會成為十二聖騎士的成員。」

  「我知道。」外頭傳來了審判的聲音,聲音挺遙遠的,看來他又躺回床上去了。

  我不敢再躺下來,只好把背躺在衣櫥門上,問道:「你還記得你的賠率是多少嗎?」

  「沒有注意過。」

  我笑了出來:「你和羅蘭一樣認真,你們都把所有時間花在練劍術上吧!我還記得,你的賠率是一比一點零八三,在你身上下注,即使贏了都沒什麼錢賺。」

  「你記得真清楚。」審判的語氣隱隱透著點佩服。

  沒辦法,我就這點記憶力可以見人嘛!

  我繼續說道:「羅蘭的賠率是一比一點零五二,賠率比你還低。也就是說,當時,他當上太陽騎士的可能性,比你當上審判騎士的可能性還要高。」

  「但他沒有。」審判淡淡的回答。

  「是呀,他沒有,卻由一個賠率是一比五百六十三的傢伙當上了太陽騎士。」我有點自嘲的說:「當年因為下注在我身上,而變成超級大富翁的人可不少喔。」

  外頭傳來了審判淡淡的話語:「你沒有那麼差,你的神術和筆試成績是所有孩子中最好的,只是外行人看不懂神術,也不清楚筆試成績。」

  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了,不過聽到審判的安慰,我還是有種很爽的感覺,對嘛!我哪有那麼差,只是劍術糟糕了點嘛!

  「不過,你的劍術也真的事很糟糕。」

  喂!這句就不用補充了好嗎?

  「反正,大家都認為羅蘭就是未來的太陽騎士了,我又是最不可能的人選,所以我們兩個人之間處的很好,他還常常幫我忙,像是……」

  「像是幫我打架、幫我爬牆去買藍莓點心、幫我打咬我的狗等等。」審判嘆了口氣:「格里西亞,你可真是從來沒變過。」

  「哈哈哈……」我乾笑著,對喔!自從羅蘭走了以後,審判就頂替羅蘭的功用。

  「因為你搶了他的位子,所以羅蘭之前才陷害你嗎?」

  「不,他沒有陷害我。」我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只是神經太大條了而已,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不小心害我被傳言成虐殺他的兇手,只以為自己失手砍中了我一劍。」

  「關於虐殺的這個傳言,我有點懷疑是……」審判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

  我正感覺奇怪的時候,外頭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只是,多了很多我未聽過的怨恨之念在裡頭。

  「我說過,我羅蘭會回來找你的,國王陛下。」

  羅蘭?怎麼會呢?他是從哪裡進來的……啊啊!肯定是密道,該死的!我竟然沒想到羅蘭也有可能知道密道在哪裡。

  「你、你不是國王……」

  被發現了嗎?

  我趕緊一把拉開衣櫥,跳了出去,同時手上的聖光一閃,這是通知外頭埋伏的人馬進來的訊息,而我們聖騎士精銳的實力可不是蓋的,在我的聖光剛閃完的時候,烈火騎士夥同審判小隊從兩面窗口跳了進來,大地騎士則是和太陽小隊從房門口大剌剌的走進來。

  審判騎士手拿著審判神劍,也從床上跳下來。

  羅蘭先是對這陣仗一愣,隨後轉頭看著我,難以置信的說:「格里西亞……怎麼可能!」

  「羅蘭,你該知道,我不可能任由你殺人。」我有點悲傷的看著昔日的朋友。

  「但是,我明明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打斷了羅蘭的話:「你告訴我,你的仇人是大王子殿下。」

  「但是,」羅蘭怒得用吼叫打斷我的話說:「這裡是國王的臥室!」

  「對,一直到你親口對我說,你的仇人是大王子殿下的時候,我才百分百確定,你的仇人其實是國王陛下,因為羅蘭你啊,從以前說謊的功力就跟我的劍術一樣糟糕啊。」

  「你……」羅蘭十分的震驚。

  「更何況,大王子殿下會不會虐殺人,這點我是不確定,但我很確定的是,如果大王子真的幹了虐殺這種事情,恐怕就是再過十年,也不會被我們發現。」

  我聳了聳肩:「大王子可不是個迷糊蛋,他若是真的虐殺了人,最後肯定會毀屍滅跡,一勞永逸,絕不會傻得讓手底下的騎士親自去棄屍。」

  「加上後來居然傳出了流言,流言內容是我虐殺了死亡騎士,如果說只有我『殺』了死亡騎士,那還可以理解成,大家是因為聽見你說會回來找我,所以自行揣測殺你的兇手是我,但是,流言的內容居然詳細提到是『虐殺』,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我看了看羅蘭,他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果然,這傢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流言,不過不要緊,反正我也不是說給他聽的。

  「知道死亡騎士是被虐殺的人,除了死亡騎士本身以外,就是兇手那邊的人了。」

  我再次瞄了羅蘭一眼,後者皺起眉頭來,似乎努力想聽懂我的話,我繼續解釋:「但是,這則流言傳遞得很快速,我想應該不是死亡騎士自己傳出去的,畢竟,死亡騎士可沒辦法直接跑到街上去和人閒話家常。」

  「所以這誣賴我的流言應該是兇手那邊傳出來的。」我笑了笑,轉頭看向審判說道:「你剛剛想和我說,有關流言的事情就是這個吧?要不要補充啊?審判騎士。」

  審判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別胡鬧了」的責備意味,但他還是接過了話頭:「原本,如果神殿發現事情和皇室有關,很有可能會直接放棄調查,皇家的醜事也就不會被查出來,但是,事情一旦牽扯上太陽騎士的名譽,那就非查清楚不可。」

  「所以說,兇手居然傻到去誣賴我,逼得神殿不得不查清事實,這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也不是大王子會做的傻事。」

  我冷笑了一聲:「再隨便一想,誰特別跟我有仇,還得要有足夠的膽子和過量的愚蠢來誣賴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那除了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以外,還有誰呢?」

  「胡說八道!你這個無禮的傢伙。」

  旁邊的書櫃突然朝兩旁一開,國王氣急敗壞的從後頭衝了出來,大王子則緊跟在後,眉頭深鎖,兩人旁邊自然跟著為數不少的皇家騎士。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躲藏的密室正是我剛才偷偷來查的時候,第一個到達的密室,看來他們為了埋伏,把那個封死的密室重新打開來了。

  「吼!」

  羅蘭一看到國王,眼中立刻血光大盛,瘋狂的朝著國王等人衝過去,國王大驚失色的拉過自己的騎士,躲在他們身後。

  「審判!大地!」

  我趕緊提醒的喊,但是審判的反應比我還快,早就提劍上前檔下羅蘭,而大地則是在聽我喊完後,趕緊擋在國王跟前,用出了大地守護盾。

  我念起了咒語,隨著我的咒語越唸越長,房間中的聖光也越來越盛,這光正是不死生物的剋星,哪怕羅蘭生前是劍術高手,死後又是不死生物中的佼佼者-死亡騎士,也不可能在這種聖光之下抵擋太久。

  而且他的對手還是審判騎士,十二聖騎士中,劍術最強的人。

  果然,沒有多久,羅蘭就支撐不住了,他的劍被審判一劍打飛,人也被滿室的聖光壓得半跪在地上。

  見狀,那位原本躲在騎士身後的國王立刻衝了出來,一腳就往羅蘭頭上踩下去,邊踩還邊罵:「混帳東西,我殺你是抬舉你,竟然還敢回來報仇……」

  「父王,快住手!」

  大王子臉色大變,想上前拉住他父親,但是身體瘦弱的他反而被國王撞開,幸虧周圍的騎士即時扶住了王子,沒讓這位血統高貴的殿下當場摔在地上。

  「不要再踩啦!」一旁的烈火騎士反而第一個沉不住氣,上前一把推開了國王。

  「你居然敢推我……」國王十分的震驚,隨後歇斯底里的大喊:「皇家騎士!我的騎士們,他攻擊我,快點給我反擊!」

  皇家騎士們收到要攻擊聖騎士的命令時,很顯然的都是一愣,不過他們也不愧是皇家騎士,才一愣,馬上又抽出了佩劍,井然有序的逼近烈火騎士。

  烈火自然是氣得臉都漲紅,啞著聲音嘶吼:「竟然敢把武器對著我?聖騎士們,備戰!」

  聖騎士把佩劍對準了皇家騎士。

  「都住手!」這時,審判十分憤怒的吼。

  但是,情況竟然混亂得連審判騎士的怒吼都止不住,審判騎士小隊的確垂下了武器,他們絕不敢違反審判騎士的命令,但是現場還有我的太陽騎士隊,有脾氣火爆的烈火騎士和表面老實內心陰險的大地騎士。

  以國王平時的不良素行,恐怕這群聖騎士在內心早就對國王嗤之以鼻,偏偏這老傢伙又自己上前猛踩死亡騎士,還親口說他殺了羅蘭,簡直像是怕人不夠討厭他似的。

  聖騎士和皇家騎士彼此狠瞪著對方,雙方都擺好架勢了,又有國王在火上加油,這老傢伙竟然抓起一只花瓶,朝著烈火騎士擲過去,雖然沒有碰著他,而是撞碎在大地騎士施展的保護罩上。

  但是,這種藐視神殿十二聖騎士的行為立刻激怒了太陽小隊,不知是哪個小隊成員對皇家騎士吐了口口水,然後,情況完全失控了,雙方立刻就打上了,頓時武器相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

  不是我要說,我的太陽小隊脾氣一向不太好,但是,他們的實力保證是一等一的好。

  我的小隊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還是天性使然,他們三不五時就會惹上不該惹的對象,但是自家的隊長又永遠滿臉笑容,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外加又對他們採取「都不管」政策,所以他們只好自立自強,憑著絕佳的實力和整隊的團結一致,打得對方連上門告狀都不敢。

  我沒理會背後的那場群架,走到了羅蘭跟前,低頭看著他,心中有著百種滋味交錯。

  「格里西亞、格里西亞!」

  羅蘭低喊了我的名字後,他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只有眼中的火焰逐漸變的濃黑,他用那濃黑之火盯著我,問道:「你做了太陽騎士,就是要保護那種人嗎?」

  我低低的說:「羅蘭,這世上有很多不得不妥協的事情,我身為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羅蘭眼中的黑火越來越濃烈。

  「羅蘭!你醒醒吧。」我的眼中帶著憐憫:「不管國王做了什麼,只要他還是個國王,我就必須阻止你殺他。」

  「哪怕他罪該萬死?」羅蘭死盯著我,眼中的火焰已經燒出了眼框。

  「是,哪怕他罪該萬死。」我坦然的承認。

  「好一個太陽騎士!」羅蘭突然笑了起來,從輕笑到大笑,一直到瘋狂的笑,他眼中的黑色火焰早就突破了眼框,一路燒過了他的臉頰,就像兩道黑色淚水。

  「唔!」

  冷不防地,羅蘭重重的用肩頭把我撞飛了出去,滿室的聖光馬上消失無蹤,聖光一消,羅蘭就從半跪的姿態中站起身來。

  我被羅蘭撞飛,又爬了起來,雖然守在門口的審判小隊發現了,想上前扶持我,我卻一個舉手阻擋住他們,要他們固守在門口。

  除了審判小隊外,沒有人發現這個變故,因為這時,臥室裡頭亂得像戰場似的,皇家騎士和烈火、大地騎士以及我的太陽小隊,雙方大約五十多人彼此槓上了。

  雖然王子和審判騎士一直在叫住手,但是國王卻拼命地火上加油,而我的太陽小隊也根本不理會審判騎士,反正,他們的頭頭我和審判騎士是死對頭嘛!所以他們不聽話也是正常的。

  大王子殿下的臉色蒼白到好像隨時會昏倒,相反的,我方的審判騎士則氣得臉色快發黑了。

  幸好這是國王的的臥室,大得像是個會議廳似的,不然哪容得下這堆人在這比拼。

  我唸著咒語再度使出了聖光,這次聖光的耀眼程度更勝之前那次,只是我偷偷動了點手腳,把聖光圍繞在整個房間,卻唯獨繞過羅蘭的周身。

  我要讓羅蘭成為死亡領主,唯有如此,才能達成我要的計畫。

  聖光成功的擋下了死亡騎士在變成死亡領主的過程中,周身會出現的濃烈黑色氣息,而在聖光刺目的效果之下,根本看不清羅蘭的身影,審判小隊大概已為死亡騎士已經被我制住了,所以也沒有什麼舉動。

  而其他人更別說了,我懷疑那群打紅眼的傢伙到底有沒有發現聖光消失又出現了。

  我施展的聖光卻阻撓不了我的視線,我因此見證了死亡領主的誕生。

  羅蘭原本全身都是灰白色的,後來是眼中的火焰變成了濃黑色,火焰流過了臉頰,行程兩道紋路,但這時,紋路卻往下蔓延到脖子,雖然我看不見衣物下是如何,但是那紋路很快的蔓延到沒有衣物阻撓的手臂上。

  除了從眼框流出的黑色紋路之外,羅蘭周身的黑暗氣息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面,然後慢慢從背後『長』了出來,形狀就像是一對壁畫上會出現的龍翅!唯一不同的是,翅膀最頂端的地方卻多出了一隻尖銳的爪子。

  灰白之身,黑色紋路,銳爪龍翅,這就是死亡領主的姿態嗎?

  我不得不承認,看起來真是又帥又強大的樣子,現在只希望我的計畫真能阻止羅蘭,不然的話,哈哈!估計我只有和這傢伙同歸於盡的份了。

  這時,羅蘭睜開了眼睛,他有點好奇的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紋路,又摸了摸背後的龍翅。

  是時候了!

  我衝到了羅蘭的身邊,和他面對面,彼此的距離不到一公尺,羅蘭一見到我,臉孔都憤怒得扭曲了,他一掌就把我打飛了出去,我卻連他的攻擊都沒看清楚。

  我又撲倒在地上了,媽呀!這次真的很痛,十分懷疑我的胸口是不是凹陷下去,甚至更糟糕,已經可以通風了!

  「太陽騎士!」

  審判小隊第一個注意到我的慘狀,紛紛驚呼一聲後,就要衝過來保護我,只是羅蘭的手一伸,嘴裡唸了句咒文後,竟然就招喚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黑暗生物:僵屍、骷髏、人面蜘蛛、幽靈……甚至還有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太強了吧!我臉色慘白的想,這次不會陰溝裡翻船,直接被羅蘭殲滅在這裡吧?

  這下子,審判小隊也沒有人有空來扶我了,大家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有點措手不及,但是,總算是引起那群混戰中人的注意了。

  皇家騎士們個個大喊保護王子殿下……當大家發現都叫同樣的話後他們才趕緊亡羊補牢的喊保護國王陛下,那老傢伙還真是不得人緣啊!

  而我的太陽小隊發現我吐血倒地的時候,個個嚇出來的臉色都可以編成一本「驚嚇臉孔大全」了。

  我忍著痛,對我的小隊下命令:「阻擋黑暗生物,不能讓任何一隻離開這個臥室。」

  「是!」我的小隊異口同聲的回答,紀律好的不像是剛剛才混戰過的隊伍。

  雖然他們平常做事亂七八糟,不過一遇上我的命令,那可是乖得跟小貓沒兩樣,因為我曾經告訴過他們,我就是叫他跳懸崖,他都得給我跳下去,不然我就親自把他丟下懸崖,然後在推塊大石頭下去跟他作伴。

  本來他們還不太害怕的,畢竟我可是個微笑的太陽騎士,看起來一點都不兇,但是,當我微笑著把兩個隊員踹下懸崖,又推了兩塊比人還大的大石頭下去後,其他人就選擇自己跳下去了。

  我的太陽小隊清除起黑暗生物的效率比審判小隊好得多,畢竟黑暗生物最怕的聖光和神聖祝福等神術,是太陽小隊的必學技能。

  我看太陽小隊清除起黑暗生物並不吃力,只是一時之間清除不玩而已,心下也放心多了。

  這時,烈火和大地騎士來到我身邊,他們兩人把我扶了起來,我站起來後,就對兩人下指示:「烈火,幽靈交給你處理;大地你見機支援,我不要看到有人受致命的傷勢。」

  兩人點了點頭,烈火騎士在他的雙手劍上燃上火焰後,加入了戰局,專挑幽靈類的來打。

  大地騎士則站在我身邊,雙眼緊盯著場中戰況,時不時就出手施展保護罩。

  羅蘭被一堆黑暗生物包圍在中間,他看著周圍打成一團的混亂模樣,嘴角居然還帶著邪惡輕浮的微笑,那根本不像是他會有的神情。

  我開始懷疑,羅蘭這傢伙該不會已經氣到失去理智了吧?

  當我懷疑的同時,羅蘭卻做出了讓我百分之百肯定這傢伙已經氣昏頭的舉動,他把黑暗氣息當作是網子般,將這個房間完全籠罩住,把所有人都困在這裡面後,他再次招喚出更多的黑暗生物,數量已經和在場的騎士數量差不多了。

  難怪,不死生物教科書上面都寫說,絕對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不然將是一場災難……原來死亡領主真的強到不可思議了!

  看來我這次的計畫真的有些太魯莽了。

  我看見一旁的審判騎士正在問大王子:「很抱歉,大王子殿下,情況失控了,請問皇宮中的其他騎士或者是衛兵需要多久時間,才會注意到這邊的異狀?」

  大王子一張臉蒼白得要命,時不時還得應付自己父王的咆哮,他苦笑著回答:「因為要處理這種……不太能夠擺上檯面的事情,所以我把衛兵都調遠了,而且吩咐過所有人,就算有動靜也不需要過來。」
 
  聞言,審判騎士皺緊了眉頭,然後朝我看過來,我大概可以猜得到他的打算,大約是要我先衝出去通知皇宮其他人和光明神殿。

  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第一,我受重傷了;第二,就算我沒受傷,戰鬥力和受重傷的人也差不多;第三,我全身都充滿神聖氣息,很容易就可以衝破周圍的黑暗氣息牢籠。

  但我有我的計畫,現在就差最後那麼一步了。

  「我養你們這些騎士是幹什麼用的?還不快點去把那傢伙給我宰了!」國王氣得全身肥肉不停顫抖,甚至甩了某名皇家騎士一巴掌。

  親愛的國王陛下,我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麼想親吻你那肥滋滋的手!

  這種舉動和話語百分之百能夠激怒羅蘭,而我就是在等這一刻

  羅蘭果然生氣了,他眼中的火焰大盛,嘴裡發出非人的低吼,黑暗氣息狂暴了起來,連整個房間都在微微的震動。

  我馬上朝國王跑了過去,雖然我不知道羅蘭要怎麼突破那些皇家騎士,直達國王面前,但是那傢伙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的,我只要在他攻擊之前,站在國王面前就對了。

  我邊跑,邊扭頭看羅蘭,隱隱約約之中,看見羅蘭周身的空氣似乎有扭曲的景象,難道是……

  我加快了腳步,深怕自己會來不及阻止羅蘭。

  羅蘭的身影消失了。

  在眾人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死亡領主卻又出現在國王的跟前,對他露出了滿足的邪惡笑容:「國王陛下,贖罪的時刻到了。」

  國王嚇得軟腿跌坐在地上。

  這是,空間魔法中的瞬間移動,能夠在一瞬間縮短空間據哩,到達另外一個地方,想不到死亡領主連這種魔法都能施展!

  「住手!羅蘭。」

  看到羅蘭毫不遲疑的舉劍刺往國王的頭頂時,我及時一躍到國王的面前,用神術加上聖光護體,擋下了羅蘭的攻擊。

  雖然如此,我的胸口還是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噴出來的血花濺灑在他身上,這些充滿神聖屬性的血對他來說,每一滴都具有殺傷力,他痛得不停低聲嘶吼。

  雖然,他身上被我的血溶蝕得有些狼狽,但是,神情卻恢復正常了,眼中的火焰也不像之前的濃黒,見狀,我不禁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總算平靜下來,原本我還擔心他會一直這樣瘋狂呢!

  「格里西亞……」羅蘭抬起頭來,有些疑惑的問:「你剛剛為什麼不阻……」

  「羅蘭!」

  我打斷了他的話,開什麼玩笑!要是讓這裡的人知道是我讓羅蘭成為死亡領主,那離我被綁上火刑柱的日子就不遠了。

  「我知道你執意要殺死虐殺你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你並不是為了報仇,而是不容許一個不仁不義的虐殺兇手統治這個美好的國家,陷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製造出更多不幸的死亡騎士來,是嗎?」

  聽到我這句反問,理論上和羅蘭本身的意念差不多,他果然反射性的點了點頭。

  我平靜的看著他說:「既然如此,若是國王願意退位,已是對自己的罪孽負責,你可以滿意地生天了吧,羅蘭?」

  「太陽騎士,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國王氣得滿臉通紅。

  羅蘭則皺起了眉頭,似乎有點拿不準我到底在打什麼主義的樣子。

  「羅蘭?難道你是羅蘭小隊長?」

  這時,其中一名皇家騎士驚呼,而他這麼一叫,皇家騎士們似乎也都知道羅蘭這名字,紛紛打量起了死亡領主的長相,一個、兩個、許多人都慢慢認出了羅蘭。

  眾騎士議論紛紛起來:「真的是,之前在皇家騎士中,最年輕的那個小隊長。」  

  「是羅蘭!我之前和他一起巡邏過。」「他是那麼有才華的騎士,怎麼會這樣……」

  「羅蘭小隊長!您、您不是在外出任務的時候,被、被敵人殺死的嗎?」剛才認出羅蘭的皇家騎士激動得大叫。

  羅蘭看向那名年輕的皇家騎士,臉上表情很明顯的放柔了,說道:「原來是你啊,何里。」

  「真的是羅蘭小隊長!」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來,何里激動的連劍都摔地上去了,不敢置信的大叫:「您、您怎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的?」

  羅蘭緩慢的轉頭看著國王,臉上的仇恨表情在在告訴他人,這人就是害死他的兇手。

  皇家騎士們的視線投射到了國王身上,不少人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根本沒有懷疑羅蘭的話,畢竟,國王平時的作為都在告訴別人,他就是會幹這種事的人。

  國王似乎惱羞成怒了,大聲叫嚷:「就算我殺了他,他是我的皇家騎士,他犯了錯,我處決他,有什麼不對?」

  一旁的大王子殿下疲憊的把臉埋進手掌中,似乎對父王犯下的爛攤子十分的厭倦。

  「胡說!羅蘭小隊長是最遵守紀律的騎士了,他才不會犯什麼錯呢!那你說,他到底犯了什麼錯?」

  那名叫做何里的皇家騎士顯然是「羅蘭後援會」的,竟然敢跟自家國王嗆聲,雖然他嗆完後,就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他說的話顯然讓周圍的皇家騎士都十分認同,雖然其他人沒跟國王嗆聲,不過看他們一副冷眼看國王的模樣,顯然羅蘭當初在皇家騎士中的形象十分的好。

  「他、他調戲公主!」國王狡獪地挑了個十分難查清的罪行,連自家女兒的清譽都不管了。

  接下來的景象十分壯觀,二十來個皇家騎士一起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何里更是哭笑不得的解釋:「大家都知道,羅蘭小隊長不近女色不愛財不賭博不喝酒不打架,他除了練劍以外,還是練劍……」

  這種人還真是難找理由陷害,我估計國王的內心大概是這麼哀號的。

  「我、我身為一國之王,絕不會無緣無故殺了自己的騎士,我說他調戲了公主,就是調戲了公主!」國王硬著頭皮狡辯。

  皇家騎士們都沉默了下來,國王如果硬是不承認,那他們也無可奈何,話說回來,就算國王承認了,騎士們除了心寒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呢?除非要造反……

  「國王陛下要殺他,是因為啊……」

  一個懶洋洋到不應該在現在這種緊繃現場中出現的聲音響起,在眾人吃驚到眼珠快要掉下來的情況下,暴風騎士從一面穿衣鏡後面出來了,姿態輕鬆,臉上帶著在看見死亡領主後絕不該有的微笑。

  暴風生氣了!

  我看得出來,這傢伙每次生氣,就會做出一種輕鬆的姿態,然後帶著這輕鬆姿態,在對方毫無警覺之下,突如其來的發動攻擊,重傷對方。

  我目前是惹火他的最高次數保持人,十三年來共計惹火他十次,慘遭冷不防報復九次,少一次是因為我在惹火他以後,緊接著又惹火了我的老師。

  當他姿態輕鬆的要來報復我的時候,我已經慘兮兮的躺在床上,全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了,他默默的在我床前站了十分鐘,想來,最後他的同情心終於戰勝報復心(或者是找不到沒傷的地方可以下手?),總之,他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看來這次,那個虐殺密室讓暴風真正火大了。

  暴風用力推開了穿衣鏡門,穿衣鏡門碰的一聲撞在牆壁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牆壁好像龜裂了……

  「他發現你虐殺女僕的惡行,想揭發你,卻被你抓起來,足足凌虐了三個月才死。」

  三個月這麼明確的時間是哪裡來的?我十分的疑惑,連我都不知道羅蘭到底被凌虐了多久。

  國王猙獰著臉孔,拼命大吼大叫:「誣賴!這是誣賴!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我關了羅蘭多久!」

  暴風淡淡的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查不出來的秘密,我連你現在穿的是紅色豹紋內褲都知道了,還有什麼是我查不出來的?要不要我把你虐殺他的手法從頭複習一遍?鞭打、炮烙、拔指甲、剝皮、剪舌頭、泡鹽水、淋糖水放螞蟻……怎麼樣?還要繼續複習嗎?」

  國王猛然變了臉色。

  羅蘭聽到那些手段後,也掩面低吼起來,顯然他回想起那些慘無人道的手段。

  喝啊!我差點想給他立正鼓掌,本來只是叫暴風在事件中途跳出來,幫我揭穿那間密室的存在,想不到他真是負責任的傢伙,居然連羅蘭被虐了多久,用哪些手段虐殺,外加國王內褲顏色都查出來了,我誠心對光明神祈禱,祝福暴風不會因為太認真工作而過勞死。

  暴風從穿衣鏡前離開了幾步,我這時才發現他把密室中的那塊掛布都給扯下來了,少了那塊布,密室中那股腐臭的血腥味頓時瀰漫出來,更加強了暴風所揭發的虐殺行為。

  這時,我的太陽小隊已經把黑暗生物收拾得差不多了,羅蘭並沒有注意到他身後已經沒有黑暗生物在保護他了,但是,卻也沒有人上前攻擊羅蘭。

  事實上,看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是想攻擊國王大過於攻擊死亡領主。

  「烈火,去淨化那密室中的怨氣。」我下了命令。

  烈火點了點頭,當他進入那間密室後,卻沒有立刻施展淨化靈魂之火,而是呆呆的站在裡頭,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一片死寂,好一會,才聽到烈火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淨化之火的火光剛起,密室中響起怨靈的尖叫聲,如同他生前被折磨得最慘時,所發出的最慘烈的叫聲。

  不少人臉色蒼白的聽見這些尖叫後,立刻低下頭唸起禱告詞。

  當尖叫聲過去後,一句更震撼的話語響起。

  「父王,請您退位休息,以安享晚年吧。」

  大王子殿下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臉上滿是濃濃的疲倦,顯然對這整睌的鬧劇很是厭倦。

  「你說什麼……」國王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大王子卻面色嚴厲的對國王說:「請您退位,以示負責,讓孩子服侍您安享晚年。」

  聞言,國王的眼神閃爍不定,他看了看周圍,皇家騎士們正冷眼瞪著他,聖騎士們的臉上根本就充滿不屑,離他不遠處,還有一隻恨他入骨且實力高強的死亡領主。

  最後,他看了看我,而我轉過頭去,利用一頭金髮和角度遮掩,只讓他一個人看見,我臉上那抹邪惡的冷笑。

  他臉色大變,顯然明白這整睌的事件到底是誰幹的好事,正巧,這個幹下好事的人可是十二聖騎士之首,可以調動整個聖殿的傢伙,我猜測,這傢伙說不定還會自行亂猜,這根本是整個光明神殿的陰謀之類的。

  「我、我退位。」

  最後,國王臉色灰敗的宣布。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輕輕伸手到口袋哩,捏碎了一個玻璃製的粉紅色愛心。

  這時,羅蘭身上的異狀突變,他緩緩的飄了起來,原本眾人以為他要發動攻擊,但是,他卻茫茫然的看著腳下,似乎連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浮起來。

  他身上的黑暗氣息慢慢的收斂起來了,取而代之,卻是淡淡的粉色光芒。

  怎麼會是粉紅色?我明明說要白色的……我在心底碎碎念。

  「難道,他因為解決了執念,要升天了?」某名顯然有讀過不死生物教科書的聖騎士驚呼。

  「羅蘭小隊長!」何里看著半空中的羅蘭,帶著哭泣的嗓音喊。

  羅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很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升天,他有些掙扎了起來,黑暗氣息逼退了一些粉色光芒……

  「死亡領主,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高喊一聲,然後把聖光籠罩在羅蘭身上,黑暗氣息馬上消失無蹤,只剩下粉色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半空中出現了一團柔和的粉紅色光芒,光芒緩緩下降,將羅蘭籠罩在其中。

  最後,羅蘭似乎是明白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開口說:「格里西亞,再…見。」

  我對他點了點頭。

  光芒一閃,死亡領主的身影消失不見,半空中落下嬌嫩的粉紅色花瓣,灑滿了滿室,花瓣的芬芳之氣告訴眾人,這裡已沒有任何黑暗之物。

  我看房間裡頭飄散的粉紅色花瓣,心中是萬般慶幸,幸好事情真的照我所計畫的完成了。

  只有羅蘭成為死亡領主,他才能真正威脅到國王的生命,當我以身救了國王的命,那麼大家就不會認為我偏袒羅蘭,接下來,再讓暴風揭穿了國王的真面目,讓聖騎士、更重要的是讓皇家騎士都對國王離心…..雖然我覺得他們不用我挑撥就已經離心了。

  在死亡領主的威脅、皇家騎士的離心之下,大王子殿下第一可能也擔心死亡領主會做出什麼同歸於盡的事情;二來也為了安撫皇家騎士;第三嘛……也許是一個逼近四十歲的老王子的小小私心,他終究還是出言勸父王退位了。

  大王子掌政已久,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即便是國王也不敢冒著和大兒子完全翻臉的後果,拒絕退位。

  最後,總算逼這個虐殺兇手退了位,相信在我說過「有可能製造出更多死亡騎士」的話之後,大王子殿下會好好看緊他的父親,不讓他再製造更多悲劇。

  羅蘭,如此做,也許你不會滿意,但是我終究不是死亡騎士,無法以殺來解決這件事情。

  死者可以殺完人,報完仇就升天,但是,活人卻得留下來承擔後果,所以,活著的人們總是必須妥協,只希望你能接受這妥協之後的正義。

  國王退位,死騎升天。

  事情以意想不到的結局收尾了,但也算是個好結局了!

  我們這五十來個聖騎士自然也回到聖殿,雖然避免不了有人輕傷有人重傷,不過在神殿祭司的努力之下,半個小時以後,大家通通都沒傷。

  我身為太陽騎士,又受重傷,當然就第一個被十幾位大祭司丟了十幾個高級治療術,估計連我頭髮的毛鱗片分岔都治好了,我立刻就轉身,走回房間要去補眠,審判騎士卻跟了上來。

  「太陽,我可以問你幾件事嗎?」

  「嗯?」我微笑看著他。

  審判遲疑了下,還是皺著眉頭問:「你帶烈火和大地去,應該是真的爲了阻擋死亡騎士,而不是他們兩人生性容易和人起衝突,藉此可以讓羅蘭有變化成死亡領主的時間?」

  「大地騎士生性忠厚老實,怎麼會是容易和人起衝突的人呢?」我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對我的話,審判只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他無法反駁,畢竟大地騎士忠厚老實的事情是全大陸都知道的嘛!

  他只有繼續問道:「那騎士和聖騎士衝突時,你和羅蘭才說了幾句話,他就開始變化成死亡領主,你應該不是利用你對他的了解,所以故意說話激怒他,讓他成為死亡領主?」

  我正想開口再來個「唬爛式」回答,但是審判卻繼續問下去了,沒給我開口唬爛的機會。

  「在羅蘭快要變成死亡領主的時候,你真的沒辦法阻止他變嗎?」

  審判騎士一口氣說出兩個問題後,又遲疑了下,終究帶著幾乎是肯定的語氣說:「今天晚上,事情會演變到國王退位,難道都是你為了羅蘭做的?你這樣做……」

  「審判騎士!」

  我微笑的打住了審判的質問:「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不管那個死亡騎士是羅蘭,還是陌生人,事情的發展也絕對會是如此,不會有第二種結局了。」

  審判騎士皺了皺眉頭,顯然有些不信。

  我平靜的將手放在胸前的太陽騎士標誌,嚴肅的說:「我的老師告訴我的第一句話是:『正義是太陽騎士存在的信念』。」

  孩子,太陽騎士也許做不到全然的正義,太陽騎士也許會妥協,但是,太陽騎士絕對不放棄執行正義,一旦你放棄執行正義,那就撕掉你胸前的太陽標誌,因為你不是個太陽騎士!

  「我的回答,你明白嗎?審判騎士。」

  審判沉默了會,點點頭:「我明白了,『太陽騎士』,不過,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還有問題呀?」我苦哈哈的笑。

  「太陽騎士應該不會讓死亡騎士在外頭閒晃吧?」

  「當然不會呀!」我做出了我最無辜的笑容,然後打了個大哈欠,道別:「好睏喔!我要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審判騎士沉默了會,在我加緊腳步,總算快要可以在走廊上轉彎,脫離他的視線範圍時,他又突然問了句:「那麼,格里西亞會不會放過羅蘭呢?」

  聞言,我停下腳步,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個兒的口袋,在我捏碎粉紅色琉璃愛心後,口袋裡就突然多出了一本高級亡靈法術大全、亡靈學徒證一張,還有一張我一直沒時間看的紙條。

  我苦笑了笑,一邊打開紙條偷看,一邊打哈哈道:「這個嘛,時間太晚了,格里西亞已經睡著了,改天再回答你啊!」

  紙條上寫著 ──

  『乖徒弟,你家的羅蘭別想升天了,他告訴我,其實他的執念是想當太陽騎士。』

  幹!

  早知道一開始就燒死他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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