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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凌情 - 與卿共眠【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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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04 AM
標題:
月凌情 - 與卿共眠【單】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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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他是個夜晚無法闔上眼的男子;
竟在見到她後,有了股想擁她入眠的衝動!
再次的相遇──
說什麼也不能放棄這個擁她入懷的機會!!
只是他沒掌控的是──
一夜的火花,竟讓他的人生脫離了常軌……
她可悲的被當成了禮物奉送出去,
只因這是她償還恩情的唯一選擇……
雖然她得為此出賣自己的第一次,
但為了重獲自由,她願意傾盡自己的一切,
結果這樣的交易卻讓她失了身、也丟了心,
再也回不到原來的自己……
【出版日期】 2001年05月01日
【出版社名稱】 耕林
【書系及編號】 緋愛系列 A030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06 AM
序 月凌情
又要寫序了,嘻嘻嘻……別人寫序是痛苦的,但凌情我一點也不覺得喔,因為寫序就代表凌情又有新書要出囉,這麼高興的事,凌情恨不得每月都來寫上一篇呢。雖說凌情喜歡寫序,但就可惜我的速度……唉……不提也罷,免得傷到自己小小的心靈。
常鼓勵自己要懂得上進、要勤勞點,不要再跟懶字扯上關係,但是,嗚……事實總是與理想相違背。
所以呢,為了爭取時間寫稿子,凌情我又決定要奮發向上了,再所以呢,這篇序我就以月凌情界裡的一篇情愛閒聊代打囉。
※※※※
終於把這浪子回頭系列給結束了,真是太太太感動了……感動到腦子呈現一片空白——
說真的,當初在寫這系列時,我對故事中的三對男女主角,並沒有做特別的個性設定,但是,當第三本稿也交出去之後,才發現……
嘿嘿嘿……我居然真的寫了三個男人、三個女人ㄋㄟ,這話怎麼說呢?因為這三本書的男女主角個性都不一樣,故事也不同類型呀。
像第一本「勾魂浪君」,我會說它是逍遙之戀,第二本「縱情浪君」,是悲情之戀,第三本「奪愛浪君」,則是追愛之戀。而且在這次的「奪愛浪君」裡,應讀者之請,我還把場景拉到歐洲的愛琴海喔。
不過,這次的「奪愛浪君」也拖了很……嗯……也寫了很久,實在是……人真的不能懶下來,一懶下來,就會發覺,天呀!怎一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
記得我才剛交稿沒多久,可是……為什麼又沒書出了……雖然已經寫了十幾本書……但是,我還是好喜歡那種收到新書時的興奮感覺。
只是……為什麼我一月份沒書可以出?嗚……我真的很認真呀。只是——
姐:妳又出書啦?
情:耶——妳有感覺我常出書嗎?(那個「又」字聽起來,像是要誇獎我的意思ㄋㄟ——擺好姿勢等她誇獎——嘻嘻嘻……)
姐:妳不是又要寄書出去了嗎?(她指著散於一床的書。)真看不出來這麼認真上網,這麼認真睡覺,又這麼認真偷懶的妳,還可以一直出書……
情:!#%$……
早知道,我就不問那一句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07 AM
第一章
吱地一聲!黑亮的賓士房車,緊急在位於敦化北路上的戚氏企業大樓前煞住。
不等司機下車開門,戚格律已一臉陰沉,自行推開車門。一跨下車,他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九點四十分。
該死!一聲咒罵衝出口。
在九點三十分,他有一場重要的業務會議要開,而他竟——睡過頭!?
最近這一陣子,他不是常失眠嗎?那為什麼在他只想閉眼,稍養足精神的時候,卻又一覺無夢,睡過原該起床的時間!?心中的憤怒,教戚格律啪地一聲,用力甩上車門。
凝著一張滿是怒意的冷峻臉龐,他一路上大步直行。就在步上階梯之時,前方的一個異樣,引他抬頭望去——他頓地一愣。
那自一樓大廳裡,迎面走來的白色身影,教他心口突然一窒。戚格律駐足凝看推門而出的女子。
隨著旋轉玻璃門的推動,他見到了現於陽光底下的她。
在那顯得晶瑩剔透的粉嫩臉頰上,嵌有一雙清亮大眼、柔潤紅唇。那讓陽光映照的臉龐,揚眼含笑的她,有著他從未見過的迷人嫵媚。
這時,秋風輕拂,掠過她美麗臉龐。她輕擰柳眉,斂眼輕闔,抬手撩過隨風飄舞而遮住視線的髮絲,白衣女子揚眼仰望頂上的一片藍天穹蒼。
似感受到他過於炙烈的緊盯注視,白衣女子在輕移步子走下階梯,與他錯身而過之時,柔媚眸光與他交會於空中。
眸光交會的瞬間,兩人明顯一震,而感驚訝。因為,他們似乎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也感受到對方眼眸裡,那剎那間的溫柔。
隨風輕揚的黑髮,輕拂過他的臉龐,而教一股淡淡幽香撲鼻而來,沁入他心。抬起手,他想觸摸她泛有一圈光暈的柔亮髮絲。
忽地,一聲急駛而過的汽車喇叭聲,喚醒戚格律猶沉浸於陌生溫柔中的心緒。驚覺自己的失態,戚格律倏地收回手,低咒一聲,即又直步前行。
什麼樣的女人他沒有?而現在,他竟對著一個陌生女人發愣!?甩去腦海中殘留的身影,戚格律冷著臉,抬手推動旋轉門,進入大樓內。
無視眾人對他的敬畏問候,他緊抿雙唇,目光暗沉,穿過一樓大廳,來到專用電梯前。
拿出身上專用磁卡,戚格律憤地往牆上辨識器,一刷而下。他不該在這時候,還想女人事的。只是——
在進入電梯之前,他還是轉過頭,凝眼望向那個漸行漸遠的窈窕身影……
※※※※
「戚秘書,跟我來。」業務會議一開完,戚格律丟下一句,轉身就走。
聽到指示,戚珞亞快速將桌上文件掃進懷裡,急步跟上他的速度,走出會議室。臨進總裁室之前,她急忙衝回一旁的秘書室,丟下滿懷的文件,又趕緊轉出來。
一推開門,戚格律直接走向辦公桌後的皮製座椅。
拉開適當距離,一落坐,他即向後躺靠,並將雙腿直接跨上桌沿。閉起雙眼,他抬手揉著眉間。
「哥,找我來做什麼?」戚珞亞在他辦公桌前站定。
「去倒杯咖啡來。」
「你叫我來,就為這件事?」戚珞亞雙眼倏地瞪大,氣得直跺腳。「戚先生,好歹我也跟你同姓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現在很忙耶,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不知道。」他搖頭。
「你!你別想仗著比我早出生幾年,就吃定我,要我為你做牛做馬。」她不甘心地說著。
「妳做牛做馬了嗎?」張開眼,戚格律瞟看她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妳背地裡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我……我哪有?」戚珞亞因受到冤枉而叫著。
「哪有?妳當我不知道妳蹺班的事?還有,擅自作主幫王秘書向財務部調頭寸的事?」
頓時,戚珞亞有些心虛。
「我……反正我工作又不多,出去看場電影又沒花多少時間,那同事有難,幫忙一下也是應該的,你幹嘛要這麼計較?」她強辯著。
「我也不想計較,所以現在,請給我一杯咖啡。」他向來知道該怎麼治這個惟一的妹妹。
一旦抓到珞亞的錯,只要三不五時提醒她,他不怕她不乖乖聽話。
「好嘛。」戚珞亞心不甘情不願走出辦公室。
當她快速泡來一杯沒有加糖的黑咖啡,戚格律放下雙腿,接過咖啡,簡潔道了聲謝。喝下苦澀的提神咖啡,格律覺得自己的精神已經好一些了。
「這是日本森田家,派人送來的邀請函。」戚珞亞將方才助理秘書交給她的一封請柬丟上桌。
她覺得這森田家也真是怪,不過就一塊地,幹嘛要輪番上陣找戚氏要地?
所以,在見多了森田家的禮多人怪,與格律的不睬態度後,戚珞亞很放心自己在日本築屋的夢想不會有問題。
因為,當初就是她建議要在東京購地置產的。而原因不是出自她特別喜歡日本,而是因為她討厭住飯店。
所以她希望下次再去東京玩時,能有一個固定的地方可以住。
當然囉,最好格律能在全球各地,都有專屬的度假小屋,而這個目標,就有待她再努力拐他出錢了。戚珞亞暗暗吐了舌頭。
看了眼標有森田集團商幟的請柬,戚格律面無表情的拿起筆,翻開桌上一份正等待他簽閱的文件。
看著又將自己投入工作之中的大哥,戚珞亞無奈的歎了口氣。雖說事業之於男人是挺重要的,但是,緊繃的情緒若沒好好紓解,不也是挺難過的嗎?
她就不懂,為何要他暫時放下公司一切,放鬆心情出國度個假,怎像找他麻煩一樣,讓他一拖再拖。
「哥——」她雙肘抵在桌上,撐著下巴看著他。
戚格律繼續自己手中的簽閱動作。
「哥,你是不是又失眠了?」看著他似有些倦累的臉龐,珞亞突然問出一句。
「……」正批寫著決策的筆,頓了一下。
「你打算就這樣下去嗎?」她又問。
「……」戚格律揚起頭,看著自己惟一的妹妹。
「你真的不聽我的建議,去度度假喔?」每見他一次又一次因失眠而沉下的心情,戚珞亞就覺得自己身負重任。因為,她真的不想再看他那張黑臉。
就目前狀況來看,她認為大哥一定是工作太累,壓力太大,才導致長久以來的失眠習慣。
所以當她卜算出東京對格律有益時,她就強烈建議他找個時間出去度假,希望他能盡快恢復正常的生活作息。
只是,從他答應空出時間,一直到現在都已經過半年的時間,她還是不見他有任何的準備動作。拜託!他嘛幫幫忙,有誰家老闆會累得跟狗一樣啊?戚珞亞翻翻白眼。
「妳要不要再卜個卦,告訴我明天出門要不要帶傘?」戚格律嗤笑一聲。
戚珞亞臉色一變。她雙手一撐,站挺身子。
「你怎麼這樣頑固呀?」她想也知道,格律是在恥笑她的興趣。「我也是為你好,才幫你卜卦算命的。」
「是嗎?」
「本來就是。倒是你,幹嘛要跟自己這樣過不去?現在生活受到影響的人是你,你就當是幫自己一個忙,信信無妨嘛。」
「幫自己一個忙?」他重覆念著。
「沒錯。說不定你的失眠,都將因這次的東京之行而解決。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的東京之行,你很有可能會得到一個意外收穫。」
嘻……說到這,戚珞亞頓時笑得有些狡黠。
因為,她早上剛卜出自己有個貴人在東京。只是,有一點真是奇怪,為什麼從卦象看,她這個貴人是經由格律帶回台灣,而不是她自己找上門去呢?珞亞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大哥。
戚格律擰了眉。
「哥,好啦好啦,去嘛,去……」看見格律臉色凝重,戚珞亞挨身向前撒嬌道。
「知道了。」其實,他是真的該找個時間,出國放鬆緊繃許久的心情了。
他的反應,教戚珞亞眼睛一亮。因為,她已經明顯感覺到戚格律心態上的轉變。
「對嘛、對嘛。」戚珞亞興奮的說著。「反正你都在東京買地要蓋房子了,就當是一邊度假,一邊去勘查那裡的環境……」
看著珞亞興奮的表情,戚格律知道珞亞又輕易猜出自己的決定。他笑搖了頭。
確定這次格律的東京之行,不會再無疾而終,戚珞亞對自己將不會再看見他那張黑臉的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希望。還有——
還有她那個即將出現的貴人。貴人……貴人……想到貴人,戚珞亞不禁心情亢奮,雙眼倏地閃出一道亮光。
※※※※
看向窗外的亮眼陽光,戚格律再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要再兩個小時,飛機才會抵達東京,而這表示,他沒睡多久。
他是知道自己無法在短時間內入睡,但卻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可以撐多久。抹過一臉的疲憊睏意,他按下豪華座椅上的服務鈕,要負責頭等艙的空姐送來一杯烈酒。
接過空姐手中盛滿酒液的杯子,戚格律一口一口的啜飲。
難得見到這麼出色的男人搭乘頭等艙,而不捨離去的空姐,一臉嬌艷地猛向他拋媚眼。
遞還杯子時,戚格律發現她的異狀。
「妳該去看眼科了。」冷瞥一眼,格律揮手要她離開。靠向舒適而寬敞的座椅,戚格律神情疲累的轉望窗外。
為要挪出幾天度假時間,他已經連續多天未曾好好睡一覺,而將自己困坐在辦公桌前。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聽從珞亞的建議,到日本東京度假;甚至還應她要求,在東京買地建屋,作為日後的度假住處。現在,他真的後悔了。因為——
以前,他還能利用午休時間,稍微小睡一下,養養精神。但是現在,他卻要為挪出假期,而把自己累得更慘。
似乎只要他一閉上眼,就會跌入另一個時空,就會被迫作起一些莫名其妙的夢。
而每一次的夢境,都擾得他不得安眠。甚至,他還意外夢見她,夢見那個一身雪白的美麗女子。
而這一連串的失控,都是源始於他決定找時間到東京度假的那一天。有她的夢,是越來越密集了,密集到兩人在夢裡,已經心意相通。
有她的夢境原只是一個模糊影像,但是,隨著時間的累積,難得假期的來臨,他的夢境是越加清晰,甚至教現實中的他,已經有些分不清楚這夢是真?是幻?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時間一分一秒的累積,他對她的印象也越來越深刻。
或許,夢見她是他這陣子較能接受失眠的原因。只是,想起此次度假的目的,他突然不知道,那,東京會是解放他緊繃心情的起點?還是結束他夢境的地方?
珞亞說這次的東京之行,他很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穫,只是,他還需要什麼嗎?戚格律低頭思索。
目前他所擁有的一切,已經夠多了,再有的附加價值,對他來講都只是可有可無;那,他還需要什麼?
想到這,戚格律忽然笑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目前,還真有一種急迫的需要,那就是——睡眠。
看著機艙外的朵朵浮雲,與穿透雲層映射而下的耀眼陽光,戚格律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絲毫野心。
因為,現在只要能讓他好好睡上一覺,他就會很感激的。
※※※※
日本東京 明室大飯店特級套房
一百二十度的觀景窗設計,將東京的午後陽光,引進面積偌大的特級套房,映亮了一室的尊貴與不凡。
這次的日本東京之行,純為休閒度假,但是……那持續的夢境,卻像與他作對般,不住地干擾著他的悠閒假期。
只是就算這幾日的東京之行,對他的睡眠並無任何幫助,但東京溫暖的陽光,清閒的午後,合該是一個可以放鬆心情的好時光。
「是該好好輕鬆一下。」看著窗外懶懶陽光,他開口說著。既已注定失眠,那他也懶得再強迫自己入睡。
所以,戚格律利用這段時間,親自勘查之前請人代為購置的土地,也與建商討論理想中的度假環境。
他想,如果珞亞知道他到日本之後,還是這樣忙碌,準會說他是浪費時間,而不懂休閒。不過,忙碌歸忙碌,像遇到今天這樣有著懶懶陽光的迷人午後,他還是會想放縱一下自己的心,對自己好一點。
看著身邊的女人,戚格律笑了一下。他打算與深恭香代一同到樓下咖啡廳坐坐,共度這個午後假期。
「律,你真的星期六就要回台灣嗎?」深恭香代親暱的挽著他的手臂。
「我已經來很多天,是該回去了。」他笑了笑。
「不要嘛!你就再多留幾天,人家……」她嬌媚地嘟起紅唇。
「妳也停接很多天的通告,該回公司報到了。之前,妳不是才說這些天有部電影要開拍?」
「可是,人家不要你走嘛。」她搖著他的手。「每次人家去台灣找你,你都沒空理人家,現在……」
「好了。」他制止她未出口的話。「妳知道我喜歡懂事的女人。」
「這……好嘛好嘛,人家都聽你的就是了。」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深恭香代連忙轉移話題。「你剛說要請人家喝下午茶,現在就去,好不好?」
看著眼前的艷麗五官,戚格律似乎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與深恭香代上床。
若真要他想,他也只記得之所以會接受她,是因為自己在日本並無固定女伴,而香代曾學過中文,外在又十分搶眼。
所以,當她使出渾身解數,主動想攀附他時,他大方的給了她一個機會。
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深恭香代竟出身豪門,是大日企業集團總裁的獨生女。有這樣出身的女人,都該嬌生慣養,但香代在他面前,就是百依百順。
或許深恭香代能成為他固定女伴,聽話也是條件之一,再者就是,她滿足了他大男人的心理。
「走吧。」點了頭,戚格律攬住她婀娜腰身,走向房門。
只是——才開了房門,深恭香代就讓上門拜訪的貴賓,給作主派人攆走了。
雖然深恭香代極不願離開,但是,礙於森田龍司的身份,卻也教她不敢有二話。因為,森田集團在日本擁有龐大勢力。
嘖!這午後時光可難過了。走向套房所設的內室會客處,轉望窗外的一片藍天,戚格律笑搖了頭。
原以為森田龍司是個行事明快之人,只是,在閒坐許久,仍不聞他主動開口,戚格律已經顯得意興闌珊。從茶几煙盒裡,他拿出香煙點燃,輕吐一口白霧。
若非今天他也有興趣,想知道森田家族一再纏他的真正原因,他還是情願抱女人,也不想與森田家族的成員,坐在這裡耗時間。拿下叼於唇上的煙,戚格律唇角噙笑,直視對面一臉酷寒的男人。
雖說來者是客,但他卻無意打破此刻一室的沉靜。因為——
他想知道身為森田家族長子的森田龍司,到底肯付出多少代價,來換取他剛弄到手的土地。戚格律知道自己的動機似乎糟了點,但,他一點也不以為意。
畢竟,先前與他接觸的森田家族成員,都願意提出十分優渥的條件,和他交換土地。
那,他實在好奇,身為森田企業集團亞洲區副執行長的森田龍司,又願意付出多少?戚格律笑看對方依然緊繃的酷顏。
他從不知道,自己在日本買來打算建造度假小屋的土地,竟會讓森田家族這麼感興趣。因為,打從土地到手後,不管他人在哪裡,在日本商界擁有一定地位的森田家族成員,總有辦法找到他,而其目的就是要他讓出名下的土地。
就這樣,各據內室一方的兩個男人,彼此打量著對方。
一抹深沉飄上森田龍司的眼,他知道戚格律無意出讓土地權利。否則,那塊土地早讓其他人得手,而不會等到他再找上門。
想到之前還讓若子專程送請柬到台灣,森田龍司就覺得自己根本是浪費心力。因為,戚格律連請秘書回電的最基本禮貌也沒有。只是,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還是想試一下,畢竟,那塊土地,對他意義非凡。
所以,當他得到戚格律目前人就在東京的消息時,沒有遲疑的,他立即找上門。
「我以高於一成價值的土地,和你交換。」在衡量得失,與心中最高價碼的底線後,森田龍司不再沉默,而以流利英語說出決定。
望向窗外藍藍的天空,戚格律咬著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他張開雙手搭上沙發椅背,想找出最為舒適的坐姿。
「沒興趣。」身倚著沙發,他調回視線,懶懶說道。
「再加一成市價。」龍司悶聲加價。
「先前,森田龍五與龍四,願意合出兩成價錢,嗯……我這麼說好了——」抽了口煙,他揚笑說道。「你那些兄弟都已經找過我,也都開出不錯的條件,不過很可惜,我對他們的付出,並不怎麼感興趣。」
對戚格律一派輕鬆的態度,森田龍司倍感不適。
「它對你來說,根本毫無意義。」他擰了眉。
「是嗎?我以為我可以在那裡,蓋一棟度假小屋來住的。」戚格律始終含笑以對。
「你打算住在我森田祖宅的範圍內?」森田龍司擰緊雙眉。
「有疑問嗎?」戚格律笑道。
「其他地方你不去住,卻想住到我森田祖宅的範圍裡?」他知道戚格律始終保持笑意,但是,他察覺得出戚格律的笑——毫無誠意。
「我想——」修長手指極有節奏的敲著沙發椅面,發出一陣陣低沉響聲。他噙笑說道:「有你們森田家族圍繞四周,這樣治安應該會更好一點。」
「你——」龍司臉色一暗。
就在森田龍司想再一次進行說服時,身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抱歉。」為遭到打擾,龍司不悅的拿出手機。
在他想直接關掉話機電源時,螢幕上所顯示的來電號碼,讓龍司明顯的猶豫了一下,也擰了眉。
是若子——那個因他一時心軟而伸出援手,助他們山口企業東山再起後,就默默跟隨在身邊的女人。
雖然山口企業最後仍然解體,若子的父母也為此氣急攻心,而與世長辭,但,若子仍依她父母臨終前的報恩心願,無言跟在他的身邊。
或許該說,現在的山口若子,除了他之外,已一無所有。至於他,則像是習慣了她的存在,而打算在近日內,對外宣佈兩人的婚事。
看了眼時間,森田龍司按下通話鍵——
「到了嗎?」沒有顧忌,也沒什麼好避諱,龍司直接以英文問道。他記起之前邀約若子一塊享用下午茶的事。
「到了。」山口若子的聲音傳來。
「我現在有些事,走不開。」
她停頓半晌。
「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先回去好了。」她道。
「嗯……」他考慮一下。「還是不用了,妳都已經來了。」
「可是——」她不想妨礙龍司。
「沒關係。」龍司笑了一下,他知若子懂得進退。「不過,妳可能得等一下。」
森田龍司不同於之前的和緩語氣,引起了戚格律的極大興趣。他回想著在與森田家族有接觸後,即要人所收集的資料。
戚格律想從其中,找出有可能會讓森田龍司另眼相待的人。只是,他似乎一點印象也沒有。
而這樣的結果,讓戚格律更想知道對方是誰。他笑著打斷兩人的通話——
「我想,你還是讓他上來等好了。」他捺熄煙,建議道。
森田龍司看他一眼。
「我們的事,可能會讓他等上一陣子。」他提出看似合理的說法。
森田龍司擰眉考慮。只是,當他想到戚格律願意再談,就表示自己想拿回那塊地的希望增大時,那順他的話意,似乎就不是很難了。頓時,一個意外想法,突然閃進他的腦海。他記起之前,那個讓他叫人攆走的深恭香代。
深恭香代雖是日本知名女星,但,在若子面前她也仍遜色幾分。所以——
如果,戚格律能對若子感興趣,那……為心中突起的想法,森田龍司終於揚起自見到戚格律後的第一道笑意。
他相信,他所看上的女人,應該也能引起戚格律的注意。
「上來吧,我在三六○二號房。」說出所在的房號,龍司即切斷與若子的聯繫。
其實,見過山口若子的人,都曾一再告訴他,若子不是屬於玩家圈內的女人。所以,為這個原因,他特地將向來對他無所求的若子,與其他女人分開。
畢竟,有過眾多女人的他,絕對能分辨出誰是為財富跟他,誰又是真心對他。而若子應該是屬於後者,因為,他瞭解若子想報恩的心態。
雖然若子對他沒有愛情,但她對他絕對真心。
只是,他何需她的真心呢?他森田龍司需要的,不過是女人的窈窕曲線,與躺於他身下時的輕喘嬌吟罷了。
但若子的報恩心態,與無所求的態度,教他對她始終保有一道距離。因為,就算他名聲再壞,他還是堅持不玩對他真心的女人。
雖然之前曾想娶若子為妻,不過現在,倘若犧牲她,能有助於他拿回那塊森田祖宅用地,那——森田龍司突地淡淡一笑。
看見森田龍司的笑,教戚格律不自覺的微擰雙眉。因為,他明顯感受到對方笑容裡的算計。
「當初,你們實在不該讓龍三出售那塊土地。」戚格律直接轉了話題。
「沒有人知道龍三會因為不滿我父親的財產分配,而私自出售歸屬到他名下的產權。」放鬆了心情,森田龍司直言道出家族私事。「否則,這件事不會一直等到你上門勘查土地,才爆發出來。」
「他會找上我,倒也讓我感到訝異。」戚格律記起當時,由建商從中牽線的交易。
聽說賣方是在一次宴會中,意外聽到他打算在日本置產的事。而在他將這件事全權交給建商處理後,對於能在一個禮拜之內即談妥所有買賣事宜,他只覺得建商效率頗高,卻沒想到會帶出這一連串的狀況。
把房子蓋在別人家的祖宅範圍裡,似也有些奇怪,不過,既然產權清楚,他也不想理會太多。倒是,森田家族這麼勞師動眾,希望他轉讓土地一事,真只是為這個原因嗎?戚格律蹙眉思考著。
「龍三死前說,是因為你可以現金交易,不過——」森田龍司斂眼一笑。「真是可惜了,他拿到錢,卻沒那個命可以揮霍享用。」
「他死了?」戚格律驚訝的重覆道。
「就在前些天的一場意外車禍裡。」他點了頭,簡單說道。
這時,門鈴聲響起。
知道是若子來了,森田龍司站起身,穿過外室,上前開門。
一見立於房門外的若子,龍司自上而下的打量著,最後將視線停駐於她美麗容顏之上,滿意的點了個頭。
「龍司?」森田龍司異於平常的眼光,教山口若子輕蹙柳眉。雖然,兩人已論及婚嫁,但他今天的異樣,卻教她感到些微不安。
「進來吧。」他一笑。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08 AM
第二章
緊盯著跟於龍司身後走入內室,長髮隨風輕揚的山口若子,戚格律異常黑亮,而炯炯有神的雙眼,除了有些訝異外,也毫不掩飾的讚歎她的美麗風采。他不知道龍司所等的人,竟會是多日來,一直迴旋於他夢中的女人。
對於只見過一面,卻印象深刻的她,戚格律覺得此時的她,似乎遠比他記憶中的,還要美麗動人。他情不自禁的起身走向她。
在那宛若上帝傑作的美麗臉龐上,秀挺鼻樑的兩側,嵌有如星晨般耀眼的黑瞳;而上有淡色唇膏的雙唇,則教他直想淺嘗那其中的柔潤之感。
戚格律大膽的以黑亮眸光,循著她粉嫩的臉龐,直下她白皙頸項,來到她窈窕曲線。
他想找出她外在的缺點,但,卻顯得徒勞無功。
粉色連身短裙,將她修長的雙腿,襯得分外誘人而引人遐思。尤以那似乎不及他盈盈一握的纖腰,更教戚格律想上前擁攬入懷。
那窈窕的嬌軀,並不因她的纖弱腰身,而折損她應有的美麗亮眼。而這樣的她,讓他有了一種心動感覺。
只是,他仍處於夢中嗎?面對出現在眼前的夢中女子,戚格律的眼裡,有著瞬間的疑惑。
美麗的女人,他見得夠多了,但是,他卻還未見過如她一般沉靜的女子。尤以那自她身上所散出的溫柔優雅氣質,更教他心動不已。
這一刻,戚格律不得不承認,男人在遇到有所感覺的女人時,真的都是以下半身思考。因為這一刻,他已強烈感受到胯間的異樣。
見到戚格律毫不隱藏對若子的好感,森田龍司低頭一笑。看來,森田集團亞洲區執行長的位置,對他來說已如探囊取物般簡單了。
因為,只要能從戚格律手中,拿回其他人所拿不回的祖宅用地,那他森田龍司在森田集團所有平輩中,將更顯突出;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也將更為鞏固而不可動搖。
為增加手中籌碼的價值,森田龍司隨即將若子帶往兩人中間。
「山口若子,目前是我的私人秘書兼中文翻譯。」他特地提起若子的中文專長,想加強格律對她的好印象。
在格律眼中見到一抹驚訝後,龍司才笑著轉頭對若子說道:「若子,他就是戚氏企業總裁戚格律。」
※※※※
當山口若子抬眼望向對方時,她頓地一愣,紅唇微張。因為,她記起了在台灣時,與他的一面之緣。
那次短暫的接觸,教她對他當時似溫柔的凝視,留下深刻印象。
因為,那天的他像是一記烙痕,輕輕烙於她心口上。對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有這樣深刻印象,是意外的。但,她真的無法否認自己內心的感覺。
從不以為會有再見他的一天,如今再次相遇,輕易勾起了她對他的記憶。霎時,一抹淺微笑意,飄上了她的眼。只是——
面對戚格律此刻幾近無禮的狂炙注視,若子卻因心底的不自在,而微蹙柳眉。不見森田龍司化解此時的尷尬氣氛,山口若子一抿唇,揚起頭,獨自承受下那絕不同於前次溫柔的灼人眸光。
她不知道當時錯身而過的他,就是戚格律。
如果當時知道他就是龍司要找的人,那她一定會當面為龍司慎重提出邀請,希望他撥出時間,與龍司談士地轉讓事宜。她知道這些日子來,龍司為拿回那塊土地,已經花了不少心力。
凝看再次相遇的戚格律,若子漸為他渾身所散發出的自然風采,臉上卻有些許陰鬱的突兀,微怔半晌。
在他桀驁不馴而垂落額前的短髮下方,是一對如鷹般銳利的黑眼,及顯得薄情寡義的薄唇。
這樣的他,就如龍司一般。因為,在兩人的身上,山口若子見到了他們彼此的影子。
只是,在戚格律緊凝著她的眼神裡……似乎比龍司多了一分炙熱……甩去浮上心底的怪異感覺,山口若子柳眉微蹙。
那似想將她淹沒於深沉大海之中的黑眸,有著一道她所無法解讀的異樣情緒。
「你一定要這樣盯著我看?」她用中文流利的說道。
「妳說呢?」戚格律目光灼熱。
他的緊盯注視,真的教若子感到尷尬。她轉過身,仰起臉龐,想尋求龍司的幫助。
「龍司?」她轉以日文輕聲喚道。
「不礙事的。」他看出若子眼底的些微不安,森田龍司輕順著她的背脊。「妳先在外室等一會,我還有事情要和戚先生繼續談。」
雖然話是對若子所說,但,森田龍司一點也沒忽略戚格律方才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冷眸光。他唇角冷揚。
森田龍司回過頭,看向已落坐沙發的戚格律。
「說吧,要如何你才願意轉讓手中的土地?」手握門把,他隨手一推。沒有若子在場,龍司還是只能以英文與戚格律商談要事。
「……」戚格律擰緊雙眉。
方才他沒有意思想出讓手中的產權,但是現在……戚格律抬眼望向隔開兩室的木門。
「她是我未婚妻。」見到他對若子的在意,森田龍司滿意極了。「本來我已經打算這幾天,就要找時間對外宣佈。」
「未婚妻?」戚格律臉色一變。
「我說的是——本來。」森田龍司加重話中「本來」二字。
「本來?為什麼是本來?」格律終於把龍司的強調聽進耳裡。
「世事多變,令人難測。」他語帶保留。
短短幾字裡,戚格律完全聽不出龍司對山口若子的真正感覺。
或許該說,他知道龍司已經看出他對若子的興趣,但,他卻沒聽到龍司該有的宣告,或捍衛自己的所有權,反而——
他只聽出,森田龍司話中的明顯暗示。就似若子只是一件商品,一旦有人喊出他心中價碼,隨時都可轉讓。
「你不愛她。」戚格律直述心底的感覺。
森田龍司一愣。像是聽到一件不可思議的新聞,他一臉驚訝地看著這個來自台灣的男人。頓時——
「哈……你竟然提到愛字,戚先生,你的話真讓人感到訝異,哈……」森田龍司狂笑出聲。
「你?」格律臉色一暗。
「難不成,你認為我森田龍司應該愛她?」他笑得狂傲。
像是要引起戚格律對若子魅力的注意,龍司忽地止住笑,一臉的曖昧。
「好,我承認,我承認我愛山口若子的美麗,也愛她在床上的熱情回應,更愛她……每一次的嬌聲喘息……」為提升若子的身價,就算他沒親手碰過,森田龍司還是大方的為若子證明該有的魅力。
何況,以若子如此美麗的外型與條件來說,他可不認為直到今天,她仍會是未經世事的處子。
「夠了!」戚格律惡聲打斷他未完的話。
「生氣了?」他一臉興味。「嘖!想不到你對若子竟會這麼有興趣。」
戚格律的冷顏,教森田龍司有所感覺的止住一切玩笑話。他可不想因自己玩笑過頭,而教戚格律失去對若子的興趣。
「我承認若子各方面的條件都不錯,但是,我對她除了習慣之外,好像也沒其他特別的感覺。」現在的他,需要借若子來籠絡戚格律的心。
聽到森田龍司的說法,戚格律的臉色依然難看。
「她知道嗎?」
「我想,多少有一點吧,她知道我向來不是一個專情的男人。」龍司想了一下。
「那她還願意跟你!」一股怒意,突然佔上戚格律紊亂的心頭。
「她之所會跟我,只是為了報恩。」森田龍司笑著從煙盒裡拿出香煙點燃。
「報恩?報什麼恩?」戚格律明顯一愣。
「若子的父母自認欠我一份情,所以,她代父母償還。」龍司抽口煙。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們日本人居然還時興這種以身相許的報恩方式?不覺得太可笑嗎?」他譏言諷笑。
對戚格律話裡的譏諷,森田龍司一點也不以為意。他現在就只在意,該如何提高戚格律對若子的興趣而已。
「若子是個典型的日本女人,自小就受到傳統的教育方式,所以在我一時好心,想幫他們山口家重新在商場上立足時,不管成功或失敗,她都受到雙親的叮嚀,一定要為我森田家做事,就算她雙親已先後病逝,若子依然謹守她父母……」森田龍司約略講述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
「這!」聽完森田龍司的講述,戚格律雙眉已擰成一線。因為,如果依龍司的說法,他目前根本無法將山口若子弄上手。
但,如果珞亞說得沒錯,他在東京會有一個意外收穫,那若子的出現,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方向指標。
他想得到她。
「現在的若子,只會聽我一人的話。」森田龍司自信的抽著煙。
戚格律挑揚眉梢,黑色眸光一閃。
「我對她有興趣。」他想知道森田龍司的想法。
「看得出來。」龍司帶笑傾身向前。「如果你想要她,那我可以……」
「你答應!?」頓時,他心倏地一緊。
雖然由龍司眾多暗示語氣中,知道他對若子的無意,但對他所給予直接而明白的回應,戚格律一樣感到些許憤怒。
他以為龍司對若子該有一絲感情的。方才若子出現時,在森田龍司的眼裡,他明明看見一抹溫柔。
「我說過——」一瞬間,龍司對自己的決定似有些不確定。只是——
以一個只是自己所習慣的女人,來換取自己衷心所愛的權勢,再怎麼說,都絕對值得。
斂起笑意,森田龍司昂首以對。
「我說過,我對若子只是習慣,而沒有其他特別的感情。」望進戚格律帶有試探意味的黑眼,他目光深沉。
「你想利用她來籠絡我?」他瞇起雙眼。
「籠絡你?戚先生,你還真瞭解我的用心。」森田龍司吸了口煙,笑了起來。
猜出森田龍司想以若子做為籠絡他的棋子,戚格律也已不難猜到,自己可以什麼樣的代價得到若子。他低頭一笑。
「那請她進來吧。」
「嗯?」龍司呼出一口白煙,不解地揚眉。
「我接受你的籠絡,不過,我希望她是出於心甘情願。」戚格律笑著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如果她真能讓我滿意,到時,我也會考慮你先前所提的土地轉讓條件。」
戚格律的回答,教森田龍司得意一笑,而捺熄未抽完的煙。
「還有,我要她的一切資料。」戚格律想了一下。
「這沒問題,回去之後,我會立即要人把若子的資料,寄到台灣給你。」森田龍司點頭,站起身,走向未完全關闔的原木門。
突然,他腳步頓停——
因為,他竟一時忘了,若子並不像其他的女人,可以接受這樣不算正常的關係。龍司雙眉緊蹙。
他一向不想強人所難,只是,在知道戚格律很有可能因若子的關係,而答應他的條件後,他似乎已經無法掌控住自己想逼迫若子答應的決心。
只要若子答應,日後,他絕不會虧待她。甚至……他眼睛忽地一亮。
就在森田龍司因想到,一個自認為可以說服山口若子答應的安排,而拉開門把時,就站立於門口處的若子,讓他微愣半晌。
「若子——」看著她清亮的眼瞳,一絲罪惡感自他心頭升起。
「需要我幫忙是嗎?」她淡笑一問。微泛水意的黑亮眼瞳,顯得清亮動人。
「這……」一時之間,龍司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看他一眼,山口若子揚頭走過他身邊,進入內室直接面對戚格律。
「那妳的意見呢?」戚格律凝盯著她的眼。
頓時,內室中、日、英文夾雜。
「如果我說不,你會考慮龍司所提的條件嗎?」見到他搖頭,山口若子淡然一笑。「那何需問我的意見。」
「若子,妳知道那塊土地,對我森田家的重要性。」龍司走到她身邊。
「我當然知道。」她側仰容顏,對他一笑。
她的笑,對戚格律來說有些刺眼,但對森田龍司來說,卻有一絲的責難與控訴。
看著眼前兩個男人,山口若子揚眉一笑。一個是想得到她,一個卻想推開她,這樣的機會可真是巧極了。
「那妳會答應嗎?」這,該是龍司僅存的君子之心。他希望若子能自行答應,而不要教他感到為難。
「只要妳幫我這次忙,不論結果如何,森田家長媳的位置一樣是妳的,我絕不會因這事,而取消對妳原有的安排。」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森田龍司直接說出方才心中的決定。
「你!」森田龍司的話,教若子怔住。
她是知道龍司想借拿回土地一事,佔上亞洲區執行長的位置,為將來坐上森田集團總裁大位鋪路。但是,她卻不知道他竟會因為這樣,而願意與別人共享自己的妻子。龍司真的是很在意權勢。
「你可以走了。」她垂下了頭。她的心,並不想嫁給這麼一個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
山口若子的無異議與乾脆答應,教戚格律與森田龍司兩人表情迥異。
她的點頭應允,掃去了龍司心中少有的罪惡感與愧意,他一向喜歡若子的懂事。褪去心中原有的擔心,森田龍司轉頭對戚格律得意說道:「我說過,若子她一向很懂事,也很聽我的話。」
望著眼前的男女,龍司低頭一笑,即想轉身離去。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森田龍司毫不戀棧的轉身,教山口若子微搖了頭。她就知道龍司是個無情的男人,就知道對他這樣的人,一點也不能交心。
謹遵父母遺命,跟隨在他身邊,就只為報恩一事。而如果現在出賣自己,能換回未來的自由之心,那……應該值得的。山口若子淡然一笑。
先前她就曾聽龍司談起,這塊土地對他將來在森田集團的重要性,既然這樣,那她會幫他的。
只是,在幫他之時,她也想為自己解開多年來的無形枷鎖。
「龍司——」她揚起頭,含笑喚道。
她的喚聲,教戚格律以為事有變化,而臉色驟然冷下。
森田龍司停下腳步,濃眉深鎖,未曾回頭。
「龍司,看著我。」若子輕聲說道。
擰緊雙眉,森田龍司轉過身,直視她的眼。
「我這樣算報恩了,是吧?」略過他凝重的神情,山口若子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什麼意思?」
「過了今天,我山口家就不欠你了,對不對?」她的語音始終輕柔。
「我從沒要求妳山口家族報恩。」他看戚格律一眼,才又接著說道:「妳在工作上已經為我做許多事了,這次,算是妳幫我一個忙。」
「不,該還的恩情,我山口若子一定還,所以,我希望事情能說清楚。」她向森田龍司直走而去。
「隨妳。」
「那——」停於他面前三步距離的地方,山口若子揚起笑意,雙手置於身前,朝他彎身行九十度禮。
「再見了,森田先生。」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09 AM
第三章
知道山口若子為報恩,可以為森田龍司與陌生男人上床,戚格律感覺一道怒火襲心而上;以致,當外室傳來關門聲,他心中怒火已狂揚飛竄。
「為了報恩,妳就這樣隨隨便便跟男人上床!」戚格律惡聲道。
「如果他要我馬上去死,我也會照做。」對戚格律的惡言,山口若子轉過身,對他笑道。
「妳!」他雙拳緊握。
走至內室中央,若子揚首望向背對陽光的他。雖然看不清戚格律此刻的表情,但是,她聽得出他話中的憤意。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你不是想得到我嗎?那我答應滿足你心中的渴望,有什麼不對?難道,你比較希望我拒絕?」
「妳不該如此簡單就——」挾帶怒火,戚格律大步向她逼近。
「原來,你比較喜歡迂迴的方式。」若子一邊向後退,一邊不忘笑說著。「如果你早告訴我,我會盡量配合的。」
「妳!」縱使他有些憤怒,但他仍接收到若子話中,對他的挑釁意味。
戚格律感到些許新奇有趣。
「我喜歡——」跨步至她身前,戚格律俯首凝向她清亮眼瞳。「可以滿足我需要的女人。」
他的逼近,讓若子有些緊張。
在保持距離時,山口若子覺得他風采迷人;然而,就站立眼前的他,教她不由得感到些許害怕。只是,就算害怕,她還是懂得掩飾。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讓你喜歡,但是我會盡量配合。」她高揚起頭,與他相視而望。
她的回答讓戚格律感到心情十分惡劣。
「盡量配合我?妳每次都是這樣滿足男人的?」他譏言道。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忍下他言語上所帶給她的難堪,山口若子撇過頭,不想見到他眼底的輕蔑。
「不要我管?這是妳對待『客戶』的態度?」戚格律惡意損她。
「你!」心口上的絲微刺痛感,教她緊抿雙唇,眸光含怨。
見她眸光怨懟,戚格律憤地出手緊掐住她的下頷,口出冷語——
「妳給我搞清楚點,今天,是森田龍司要妳來伺候我,可不是我硬要上妳的。」他瞇起眼。
「你!你說話就非得這樣傷人?」山口若子憤瞪著他。
「我只是提醒妳,要記住自身的價值,雖然我戚格律對妳感興趣,但,可也不接受目中無人的女人。」他冷笑一聲。「想自抬身價,也得看對象。」
「我就是沒價值,我就是目中無人,如何?這樣你就不要我了嗎?」他的冷言警告,教若子哼笑一聲。
「妳說呢?」見她眼中有著無法掩藏的怒火,戚格律煞覺有趣。
他認為該生氣的人應該是他,但現在,似乎有人比他還要生氣。他還以為山口若子個性溫柔,看來,他差點就上當了。
她一點也不像其他女人,會將他的心情擺在第一位。因為,他現在就可以很肯定的告訴自己,現在的山口若子,絕不在乎她現在所說的話,是不是會惹怒他。
「我現在就可以請妳出去,然後再打個電話告訴森田龍司——」他轉手輕佻撫觸她粉嫩臉龐,不懷好意地說道:「就說妳的態度與服務皆十分惡劣,所以,對於他之前所有的一切提議,我全數不予考慮。」
「你!」她憤轉開臉頰。
她明知他是故意想貶抑她,也教自己不要在乎,但是,為自己無法反駁的事實,山口若子氣紅了眼。
「隨便你。」若子十指握拳,微顫身子。她沒受過這樣的無禮對待。
「什麼意思?」戚格律微擰眉。
「隨你高興,我無所謂,反正機會不會只有這一次。」強忍下眼中的委屈淚水,若子一轉身,就想往門口走。
「想去哪裡?」戚格律上前擋住她。
「你不是對我很不滿意嗎?那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她瞪著他。
對她過於倔強與故意挑釁於他的性子,戚格律憤然。
「我沒叫妳走,妳就不能走,聽到沒有!?」他出手將她扯往另一邊的雕花門。一推開門,戚格律即將她推往置於室中央的大床。
「你!」撲跌至床緣,山口若子擰眉扶床站起。
「把剛才的話,給我說清楚!」對她剛才另有含義的回覆,戚格律感到萬分不順耳。
她撇過頭。
「什麼叫機會不會只有這一次?給我說清楚!」戚格律大步跨向她,扳過她的身子,對她大聲吼道。
他的怒氣總是教她感到不解。望著他看似憤怒的眼,山口若子微擰柳眉。
「今天,他是想以我來籠絡你,藉以得到森田家的土地,那如果你去告訴他,你對我十分不滿意,你認為我山口家對森田家的恩情報了嗎?」
「這……」他擰了眉。「他剛才說從沒有……」
「那是他說的。」她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就我山口家而言,一樣沒有達到他的要求。那,我還不是一樣要留在他的身邊?今天他為了土地可以要我陪你,下次,他一樣可以為利益,要我陪其他人上床。這樣,我報恩的機會,會只有你這一次嗎?」她冷笑說道。
「報恩報恩!報什麼恩!」若子的話激怒了他。「就因他出手幫助過你們山口家,妳就得聽他的話,陪男人上床?」
「報恩是我父母的遺願,答應他陪男人上床是我的方式,不要你管。」她抿緊雙唇,撇過頭。
她也不想這樣做,但……為完成她父母的遺願,她又能如何?若子強忍心中委屈。
她以為今天這一切就可以解決的,她也以為只要過了今天,她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但是……她輕闔濕潤的眼。
在她轉頭瞬間,戚格律見到她眼底的一絲水光。本想再緊鉗住她的雙手,突然鬆了開來。這樣的她,教他的心微微泛疼。
其實,他不能怪她有所謂的報恩心態。雖然她方法過於八股也不對,但,現今社會擁有感恩之心的人,真的太少了。
他是真的不能怪她。因為,他沒有資格干涉他們山口家的事。
「那如果我不提這事?」他轉手抬起她的下頷,要她面向自己。
「你——」山口若子微愣。
「或許,妳真的可以滿足我的需要。」他凝看著那嵌於美麗容顏上的水亮黑瞳。
因為,自從再見到她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越來越輕鬆,就好像臨睡前,那種全身放鬆的感覺。
他黑沉的眼,緊盯著她略顯驚慌的眼眸。
「你……你都這麼看人的嗎?」微顫的聲音,洩漏出她心底些微的不安。
「不,我只這樣看妳。」戚格律唇角噙笑,抬手撫上她酡紅的臉龐。「妳比夢中還要更美……」
「夢中?」清亮的眼中,有一絲不解。
注意到自己對她提起夢境一事,戚格律笑了笑。
「妳還記得我們上一次的相遇吧?」
若子一愣。她知道格律問的是在台灣那次。
「我……」微抿雙唇,她突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坦承記得不就表示她對他印象深刻,若說忘了,那又未免太過矯情。頓時,酡紅的臉龐,染上了一抹羞澀。至今,她仍記得當時,在他眼底所見到的剎那溫柔。
早該習慣旁人對她的注視了,但是,面對戚格律緊盯住自己的模樣,她卻控制不了自己已趨於狂跳的心。
「自從那天見過妳之後,我就常夢到妳。」瞧見她似羞赧而再次染紅的臉龐,戚格律知道她是記得的。他滿意的以指腹輕撫她紅潤雙唇。
「你……」她訝異於他的直言,卻也因他一再的親密撫觸,而被攝去心魂,無從思考。
「不過,別管夢了,我現在就只對真實的妳感興趣。」他語意曖昧。
她心怦然一跳。她差點忘了,自己還留在這裡的原因。
「你……」若子想壓下心口間,對男女間親密接觸的懼意。
其實,就算沒親身經歷過那種男女情事,她也曾在電視、電影上看過,再不然也聽朋友提過,男女在一起還不就是那回事。
只要上了床,男人自然會掌控一切。只是……她還是害怕。一抹怯意佔上她的眼。
「妳在發抖?」對自己的發現,戚格律感到十分訝異。他握住她微顫的雙肩。
「我……我沒有。」山口若子漲紅臉,急切開口辯道。
「妳有。」他加強手勁一握。手中的微顫,是她所無法否認的。
「我沒有接觸過外國人,所以……」她為自己找借口。
男人的沙豬心態,在這時猛地竄上戚格律的腦海。他瞇起眼,危險的看著若子。
「千萬不要在一個男人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甚至是過往韻事。」
他陰沉易變的性情,教若子一驚。
「我……」她想掙脫他雙手對自己的鉗制。
見到她眼底對自己的些微驚懼,戚格律頓時心生不滿。方才,他可沒看見她對森田龍司有一絲的害怕之意。
突然,戚格律一愣。因為他發現,這樣的他像在吃醋一般。他悶聲笑了起來。
「你?」見他時而陰沉,時而怪異的性子,山口若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
「沒事。」戚格律噙笑,抬手以指腹輕觸她粉嫩水膚。
看著身前似如處子般嬌怯的美麗紅顏,他對自己一時的失常,很能體諒。因為,這樣出色的她,是真的能教他對那些曾擁有過她的男人,升起一股嫉妒之心。
感受到指腹間的絕美觸感,戚格律目光漸沉。他以拇指廝磨她豐潤紅唇,想像著其中的甜美滋味。而以指腹感覺她,那還不如……
他目光一沉,出其不意地俯身吻上誘人紅唇。一觸到她柔如絲綢的唇瓣,格律禁不住加深唇舌對她的探索。
他探舌舔吻她美麗唇角,以齒輕咬她豐潤紅唇,以唇廝磨她一如想像的潤滑雙唇。碰觸著她,讓他感到絲絲滿足溢出心口。戚格律輕歎一聲。
他覺得,自己現在似可以沉沉入眠了。長久以來的失眠,教他嚮往沉睡的滋味。只是此時,美人在抱,教他有些掙扎。
甩去漸濃睡意,格律啃咬她的唇,一路舔舐至她頸項,來到她的胸前。雖然遭到若子雙手微微的抗拒,但,他仍堅持往下探尋。伸手攬住若子纖細腰身,他要她向後倒下。
突然加諸於身上的重量,教山口若子悶哼一聲。聽到她的輕聲抗議,格律低笑一聲,以雙手撐起自己部分的體重,而持續唇舌對她的舔吻。
受到他溫柔的誘惑,若子情不自禁地將手環上他的頸項。
他想探舌侵入她口中,享受若子口中的甜美濕滑。只是,她緊閉的唇,卻教戚格律挫敗不已。他略為不悅地咬痛她的唇。
「啊!」他的咬人動作,教山口若子瞪大雙眼。「你咬我!」
「妳看過有誰接吻是緊閉雙唇的?」戚格律也瞪著她看。
「我——」她臉色漲紅,強辯說道:「電視上多得是。」
「哼!別笑死人了,我看得可都是熱情如火。」看見她臉龐緋紅,戚格律嗤聲笑道。
「你!」
「妳別以為我只想做那種程度,我要的遠比妳所知道的還要多。」見到她一臉驚慌,戚格律越想嚇她。「是妳自己說會盡量配合我的……」
只是,又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孩子,她幹嘛一臉恐懼。戚格律懷疑的瞪看著她。
「你!」他的話真的嚇壞了她。山口若子驚瞪大眼。
一見她似被他嚇著的樣子,戚格律強忍住心中笑意,又趁機探舌侵入她口中。
褪去原有的溫柔碰觸,格律轉而深入輾轉吸吮她的唇與舌,想釋出對她熱情的需索。只是——
那濃濃襲來的倦意,教他微微失神。
「我好睏……」戚格律俯趴在她身上,窩進她頸側喃喃低道。
「呃?」
「我好久沒好好睡了……」沁入鼻翼的淡淡體香,迷惑著他倦累的心。
「……」山口若子懷疑的轉頭凝看他的側臉。
剛才的他看起來精神十足,怎現在卻……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似乎比較沒有危險性。山口若子研究著他的睏累神情。
「如果我睡著了,妳會不會怪我?」他睏意正濃。
「不會。」山口若子猛搖著頭。
「真的?」困難的翻下她的身子,戚格律伸手擁她入懷,而想側過身拉開被子覆上兩人。
只是,睡意濃濃的他,卻始終拉不開被兩人緊壓住的被子。戚格律有些懊惱地直扯著被單。
看他動也不動身子,就想扯開被他們壓在身下的被子,若子嬌笑一聲。現在,她可以很肯定他是真的想睡。
強忍笑意,若子起身離開他,下了床。站在床邊,她要格律微抬身子。
「真的。」她一邊動作快速的拉開被子,一邊挪動他已接近沉睡狀態的健壯體格。
「那……那妳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吸引力?」格律勉強張開一雙睡眼。
她笑了一下。
「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沒魅力?」他一點也不想冷落她,但是,他真的好想睡。
「這,我想應該會有一點吧。」山口若子苦笑著。
「真的?那……那我不要睡好了。」戚格律打起精神,想撐起身子,繼續未完的事情。
「不不不!」山口若子連忙傾身,出手將他壓回床上。「你先睡好了,等你醒來再說,好不好?」
「但是……」戚格律覺得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了。「但是妳……」
她喜歡這一刻看似單純的他。
「我知道你真的累了,快睡吧。」若子輕拍著他的胸膛,也輕哼著曲子。
只要他睡著,自己就可以走了。山口若子唇揚笑意。
至於森田龍司的恩情,她只能再等機會了。頓時,一抹愁緒飄上她含笑的眼。
「陪我……」掀開被單,再挪了位置,戚格律出其不意的將她拉上床。
沒料到睡意正濃的他,還有力量扯拉自己,山口若子驚呼一聲,即往他旁邊倒去。她擰眉掙扎。
一把抱住掙扎中的她,戚格律將她緊擁在自己的胸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拍著她的背。
抬起惺忪睡眼,他對著雙眼澄亮、了無睡意的山口若子,輕輕說著:「不要動了……快睡……乖乖……」
※※※※
他第一次睡得如此舒服而安穩。所以,戚格律直覺認為山口若子就是珞亞口中的意外收穫。
為此,他直接來到森田企業大樓。沒有意外的,山口若子仍然跟在龍司的身邊。
看見戚格律打從一進門到坐下,就一臉陰沉的瞪著若子看,森田龍司感到十分不解。
「若子說你對她很不滿意,所以……」他看向身後的若子。
「所以,她就想再為你跟別的男人上床?」他心情鬱悶,言語譏笑。
若子身子一僵。之前因見到他出現的喜悅之情,已輕易教他出口的惡語所打散。眨去眼中的不適,她無言。
「那又如何?你有資格干涉嗎?」面對戚格律惡意損人,龍司雖不想介意,但卻也不願若子受到一絲委屈。
「你!」他雙手倏地緊握成拳。
「若子是我的人,我希望戚先生說話能客氣點。」森田龍司冷言道。
「你的人?我已經上過的女人,你還要!?」他的話引燃戚格律心中怒焰,而不惜說出謊言。
始終垂首的山口若子一怔。
「我說過,只要她幫我這次忙,我森田家長媳的位置,一樣是她的。」森田龍司伸手攬上若子的腰,對他挑釁一笑。
「你就不怕外人傳言你娶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心中怒焰攀搖直上。
森田龍司冷笑一聲。
「那也要娶了才知道。」龍司冷眼看他。
「娶了她,你還不是一樣會要她……」一想到若子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戚格律有滿心的憤怒。
看出戚格律眼中,對自己毫不遮掩的敵意,森田龍司笑出一聲。他當然知道戚格律的意思。
「只要是若子心甘情願,你憑什麼有意見?」他覺得戚格律似乎露出弱點了。
「你!」格律頓時無話可說。
「戚先生,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一點,若子她現在還是我的人。」
龍司的話像盆冷水,澆熄戚格律過於憤然的怒火,也澆醒他差點昏睡的理智。他竟然又為她被激怒了。
戚格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山口若子。縱橫商場數十年,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因一個女人,變得這麼衝動易怒。
而衝動易怒的下場,就是——輸。然而,輸字在他人生字典裡,就和失敗一樣,一向只是個隱形字彙。而今,他竟一再的因同一個女人而動怒。
戚格律靜看著她。即使還無法理清自己此時已顯紊亂的心緒,但,他知道自己不想若子再為報恩一事,而出賣身體與感情,成為森田龍司手中的一顆棋子。
而如今,惟一能阻止這事的方法,似乎就是讓她償還森田龍司對她山口家的恩情。
頓時,一室的沉靜籠罩住三人。
面對戚格律深沉的眼,山口若子緊抿雙唇。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她一點也不想把自己關在這兩個男人的世界。就在她深吸口氣,打算離開這是非之地時——
「我答應。」三字鏗然有聲地打破一室沉寂。「我答應轉讓手中的土地所有權。」
「你!」森田龍司與山口若子一驚,同時表現出心中的驚訝。
森田龍司驚得是自己在那三個字裡,所聽到的堅決與肯定。就像此時無論自己開出什麼樣的條件,戚格律都會全盤接受。
而山口若子驚得是,戚格律眼中所反應出的全然佔有。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回應時,戚格律再出口的話,教她瞠大了雙眼。
「若子算是滿足了我的需要,所以,我答應轉讓森田家的土地。」他語意曖昧地凝看著她。
看到若子睜大的眼瞳,格律對她一笑。他一點也不想隱藏自己對若子的特有感覺。
戚格律心情輕鬆的從上衣口袋,拿出香煙並點燃它。
「你是說——」森田龍司眼中精光一閃。
「你可以用同等價值的房子,換回森田家的土地。」深吸了口煙,格律輕輕吐出一口白霧。「我妹妹希望她來日本時,有固定的地方可以住。」
「可以,這沒問題。」龍司滿意的看了若子一眼。「若子,這次多虧妳幫忙了。」
「我……」山口若子有些不自在的看著龍司。
調移視線,她轉看那個令她感到驚訝的男人。她什麼都沒做,相反的還不止一次惹怒他,那他為什麼還要答應龍司?
「你——」她想開口問他,但卻不知該如何問起。
「我想,這樣森田龍司對山口家的恩情,妳應該算是還了。」戚格律唇角噙笑。
山口若子愣然的點了頭。
「那妳算是自由之身了?」戚格律再問。
她再點頭。
「嗯,這樣就好。」咬著煙,他笑著站起身。
森田龍司隨之站起。想到自己因再次達到父親的期望,而可加重在他心中的份量,龍司心情極為愉快。
「謝謝你。」他伸出手。
「不客氣。」拿下含在嘴裡的煙,戚格律伸出手與之交握。「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龍司與他一同走向門口。
「不用了,你去忙吧,至於土地的事,我會交代下去。」格律揮了手。
「那——」龍司想了一下,即回頭看一眼還呆立在原地的若子。「若子,妳不說些什麼嗎?」
山口若子知道,自己有許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但,一時之間,她的腦子竟理不出任何頭緒。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問些什麼,而只能呆望著他向門口走去的身影。
而森田龍司的話,適時驚醒了一臉茫然的她。
「你……就這樣?」一見戚格律就要跨出門檻,山口若子對著他的背影,急聲問道。
她的心,真的得到自由了嗎?心底浮起的答案,讓她搖了頭。
從眼前情況看來,似乎一點也不……因為,他莫名答應轉讓土地的事,教她似乎在獲得自由的同時,又被鎖進另一間無形的牢籠了。
她的話教格律停了腳步。
「嗯?妳想說什麼?」回過身,他一邊抽著煙,一邊向她走近。
「我……」見他直步向自己走來,若子下意識又往後退。
停在茶几之前,格律彎身將抽了一半的煙,捺熄在煙灰缸上。他站挺身,唇角撇揚看她。
「這麼怕我的妳,能說些什麼?」
「我……」她咬了唇。
在她無語的當口,戚格律突然再向她跨近一步。在若子還來不及退後時,他俯身對她低語——
「妳可不要因為這樣而想對我報恩。」他笑看她眼底的驚訝,而低聲解釋自己的語意。「我已經失眠很久了,所以,現在能讓我好好睡一覺的,都算是滿足我的需要;這樣,我們誰也不欠誰,對嗎?」
「你!」他的話,教她一震,雙眸漸染水意。
她感受到格律對她的溫柔與愛憐。因為,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卻也解放了她的心。
她知道他是不希望她在獲得自由之時,又讓自己失去自由的心。他可以不說出心底的想法,也可以借此要求她,但是,他沒有,他毫無要求的讓自己與他處於平等地位。這樣的他,讓她的心為之輕顫。
「謝謝你,山口若子謝謝你。」盈盈水意映亮了她清亮的眼。自由對她而言是可貴的。
面對若子的衷心感激,戚格律抬手耙梳過一頭短髮,對她揚起一笑。
其實,他不要她的感激與謝意。因為,如果可以,他也想有若子的相伴追隨,擁她入夢。
只是,在這之前,他要她——擁有自由。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但,若子的出現,卻教他不得不對自己刮目相看。
低笑一聲,他揮了手,帶著一身瀟灑,轉身離去。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0 AM
第四章
望著鏡中滿是血絲的雙眼,戚格律再一次將自己丟上大床。
自回到台灣,他又失眠了。不!或許該說,他就只有若子相伴的那一天,睡得舒服而已。
「可惡!」
他真的很想再好好睡上一覺。但現在他卻滿腦子都是若子的身影,甚至有時還會夢見若子身著輕薄衣物,對他回眸淺笑的嬌羞模樣。這簡直就是想逼瘋他。
原以為只要找女人,來滿足自己因夢所產生的需要,這失眠就可輕易解決。但是,每每見到女人赤身裸體,他的慾望卻又消逝的極快。
仿似讓他抱在懷裡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塊寒冰,很快就融掉他一心想滿足的火熱慾望,而讓他提不起勁。他抬手抹過一臉的疲憊。
以前失眠可能是因為工作壓力的關係,但現在,卻是因為一個女人。這事若讓珞亞知道,怕不笑壞她了。他無力地牽動唇角。突地——
戚格律猛自床上坐起。
因為,他覺得若子真的對自己產生部分影響了。而這樣的影響,教他似乎認清了一件事。
如果沒有她,他就必須這樣徹夜難眠,那他誓必要將若子給留在身邊。只是,他該怎麼留她呢?他擰眉細想。
然而,想得再多,似乎還是不及與她直接溝通。
站起身,他拿起一旁睡袍披上,走向房室一角。伸手推開面前的一扇門,戚格律走進位於隔壁的書房。
他拍掌聲控書房的燈光,走到書桌前坐下,打開桌上電腦,連上網路,叫出郵件資料夾。
打開新郵件,他直接打上在若子資料上看到,也已經烙印於腦海的MAIL信箱。只是,當他在主旨欄裡,以英文打下自己的名字後,卻停下了手。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跟她說些什麼。
就在失神的瞬間,一個不注意,他按到傳送鍵。就這樣,一封只打有自己名字的郵件,被傳送了出去。看著自己的不小心,戚格律笑著搖了頭。這陣子,他真的蠻容易分神的。
看了眼時間,知道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他索性拿出帶回家的公文仔細研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他的公文也一頁一頁的翻,就在他看完手中公文,打算直接連線進入公司網路,讀取部分業務檔案資料時,愕然發現電腦右下角的地方,有新郵件的通知。
一打開郵件,他就見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自己的名字後面。
「格律?」
「是我。」他按下傳送鍵與對方連線。
沒幾秒時間,他立即得到若子的回覆。
「有事嗎?」
「沒事。」
送出「沒事」二字,而沒迅速得到若子的回應,戚格律顯得有些急躁。
「若子?」他再送出郵件。
「嗯?」
看著螢幕上十分簡潔的信件回覆,戚格律苦笑。
「妳能多打一些嗎?」
「……」
看到她的符號回應,戚格律有些哭笑不得。
「妳還沒睡?」
「不,我剛睡醒,你呢?」
「我失眠了。」
「你……」
「我很想睡,但是我失眠了。」
「有去看醫生嗎?」
「沒用的。」他覺得很無奈。
「但我記得你那天睡得很熟。」
「那是因為有妳在身邊。」
「……」
「若子——」
「嗯?」
「陪我睡,好不好?我真的很需要睡眠。」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竟想透過網路,而得到與她同睡那天的效果。
又沒有得到她的即時回應,戚格律擰眉直用滑鼠點著信件的接收鍵。
當戚格律以為她已經斷線,而又再收到回覆時,他頓時笑了起來。
「我唱歌給你聽?」
藉著網路的溝通,他看見了若子的溫柔、包容,也見到了她的體貼。
「是那天輕哼的曲子嗎?」他記起那天午後,她也曾為他哼唱曲子。
「就那首。」
就在若子告訴他,以MAIL傳送有些不便時,戚格律立即將公司網路會議室的位址傳給她。因為,會議室具有即時顯示,及自動更新等多項功能。
「如果想睡就睡了,不要理我,也不要動電腦。」一進戚氏網路會議室,若子立即打出訊息。
戚格律笑了一下,即動手打開一旁七十二寸電視大螢幕連上電腦,並快速回到臥室拿來一條毯子。見一切都已就緒,他拉出沙發床躺上去。
看著她打出一次又一次,在他看來是一串串的亂碼訊息時,戚格律笑了笑。雖然不知道她打的內容,也聽不到她的歌聲,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又輕鬆了。
輕鬆得就像那天下午,擁她入睡一樣。
「若子……」看著電視大螢幕,他低聲喚道。就像是她真的偎在他身邊,戚格律有了一種心安的感覺。
注視螢幕上一字一字出現的即時亂碼,格律有些倦累的揉了揉雙眼。
下次,他要告訴若子,每打幾行字一定要空行,不然,行數過多的語辭,會很容易讓人視線錯亂的。
雖然,他一字也沒看懂……
※※※※
這陣子,他們明顯感覺到上司的好心情。
因為,這一、兩個禮拜以來,他每天總是神清氣爽的進公司。沒了以往的冷嚴態度,換上了溫和笑意,教公司上下皆感受寵若驚。
現在的他,是他們從未接觸過的。只是,對於他前陣子所下達的命令,他們還是感到不解。原上下班時間,皆開放給公司職員使用的網路會議室,日前在他的禁令之下,已更改密碼禁止所有人員進入。
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見到總裁這些日子以來,難得的好心情,他們都樂意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規定。
只是,對常找人上會議室聊天的戚珞亞來說,這可是一大酷刑。
有人喜歡當面聊天,有人喜歡緊抓電話不放,而她戚珞亞偏是一個怪胎。她喜歡浪費時間,喜歡上網打字聊天,順便再跟人拼速度比快慢。
所以,以前下班回家,她都可以找三五好友上會議室玩,但是現在……
忍了多天之後,珞亞終於確定自己是屬於沒耐性的一群。所以,一見戚格律又笑容滿面的出現,她立即緊跟在後,隨他走進辦公室,一再要求他說出新密碼。
「哥——別這樣嘛。」她一臉可憐相。「告訴我密碼啦。」
「不行。」格律笑著搖頭,一邊點燃煙。
「哥!」珞亞垮下臉。
「現在網路聊天室很多,又不是只有公司一間。」他提醒道。
「問題是人家已經習慣公司的版面設計,還有功能了嘛。」她急說著。
「我說不行就不行。」他還是搖著頭。
她不滿的瞪著他。
「你們兩人也真是奇怪,幹嘛不用電話聊天,偏要佔著會議室啊!」忘了自己的情形,戚珞亞衝動地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妳呢?」他抽一口煙,懶懶的反問道。若非當初讓珞亞給逼急了,他也不會告訴她暫時關閉會議室的理由。
「我……我……我付不起電話費,怎麼樣!」被抓到語病,戚珞亞漲紅臉強辯道。
「沒怎樣。」他吐出一口白煙。「但,不行就是不行。」其實,他早已用電話和若子聯絡了,而至今仍禁止他人進入網路會議室,只是因為,他忘了再次開放而已。
而現在,見珞亞一臉急躁,耐心全無的模樣,他就更不想如她的願,而想多玩她幾天。他笑得有些狡獪。
又是一聲不行!戚珞亞頓時憤然。
「真的不行!?」
「妳有意見?」戚格律瞟看她一眼。
一見他冷眼瞟過來,珞亞連忙雙手連頭一起搖。
「沒……沒敢有意見。」她現在可不是來找罵挨的。「你是大哥,你最大,你說了算。」
想到格律真的和她的貴人有所進展,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還敢有意見。只是,若子到底是她的貴人?還是大哥的網路情人啊?戚珞亞左手托右手,以食指直敲著下巴,有些傷腦筋的想著。
想到情人二字,戚珞亞笑瞇了一雙眼。
源源不斷湧上心頭的好奇,教她傾身趴到格律的辦公桌上,壓住他正要批閱的公文。
「哥,你和山口若子到底是來真的,還是假的呀?」
瞪一眼她那看來十分賊樣的表情,戚格律拿下含在唇上的煙,毫不客氣的往她臉上噴出一口白霧。
「咳咳……哥……你這是在幹嘛啦!」珞亞被他嗆得直起身子,緊皺雙眉抗議道:「你不知道,現在吸二手煙會死得更快嗎?我這麼年輕、這麼出色、沒男人、沒結婚,更沒小孩,萬一提早升天,那多浪費啊?像我這麼優秀的女孩,若沒找個優秀的男人,再生他幾個優秀的兒子女兒,造福社會國家,你想想,那有多可惜? 再說……」
原本她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但全讓戚格律接下來的一句話,給弄得興趣全沒。
「妳說夠了沒?」戚格律看她一眼,繼續抽著自己的煙。
「夠了夠了,我已經說夠了,現在換你說。」珞亞連忙擺出一副討好的可愛笑臉。
「我有什麼好說的?」戚格律冷看她一眼。
「你可以說說,你對山口若子未來的安排呀。」珞亞熱心的提示。
「未來?」戚格律突然一愣。
「對呀,就你和山口若子的未來。」她理所當然的點著頭。
沒注意到他已然變色的容顏,戚珞亞持續說著自己心中的憂慮。
「我想,能讓你看上眼的女人,一定也有很多人追。萬一她在日本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了,又萬一有個和你一樣優秀的男人想追她,再萬一她對哪個男人有好感,那你……」珞亞一臉杞人憂天。
她真的好擔心山口若子會被別人追走。嗯……應該說,她更擔心自己的好日子只是曇花一現。
因為——
能解決大哥長時間的失眠問題,又教他心情這麼好,讓她天天可看見他神采飛揚的一張帥臉,山口若子絕對是她的貴人。
但是,萬一大哥和若子沒有結果,那她未來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想到這裡,她掩於大黑鏡框之下的五官,全皺起來了。
她的話,一再傳進戚格律的耳朵。
他想忽略珞亞說出的所有假設、所有萬一,但是,他卻不能否認若子身邊,真有這樣的一個男人存在。那個森田龍司,教他感到心情鬱悶。
※※※※
「若子,把松下集團的合約檔案帶著。」一走出辦公室,森田龍司頭也不回的直接走向電梯。
「是。」點了頭,山口若子立即從座位後方資料櫃中,抽出松下集團的合約。
在略為審視內容無誤之後,她拿起一旁的文件袋裝進,並快步跟上森田龍司的腳步。
龍司轉頭看一眼跟在身後的她。其實,他是故意要若子和他一塊離開公司的。
相處多年,他知道若子的一切優點,也知道一旦讓她離開自己,這輩子他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像她一樣的女人。
那,他還要讓她走嗎?想到前些天戚格律在電話裡,告知他將在今天親自來帶走若子的事,龍司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些天,山口若子對森田龍司的怪異神情,也早有所覺。而現在,再見他緊盯住自己的模樣,她不禁也低頭瞧著自己。
乘著電梯來到一樓大廳,一直到坐上房車,互相專注於對方一切的兩人,一點也沒注意到戚格律的出現。
原來,這就是若子這些天,不與他聯絡的原因。看著遠去的黑色房車,戚格律臉色難看,全身緊繃。
「跟上前面那輛座車。」坐進飯店為他所安排的賓士轎車,他冷顏道。
「是。」司機恭敬闔上車門,即快速繞回駕駛座,打檔加油,熟練的轉動方向盤,緊跟住前面那輛豪華房車。
經過近三十分鐘的跟行,司機終於看見前面房車停在松下大樓前。
而司機車子一停,戚格律也隨即下車,只是,一進一樓大廳,即有人朝他行來。
「先生,請問你……」面對戚格律一臉的冷然,大廳服務人員有些畏懼。
「我和森田龍司有約。」戚格律冷瞥她一眼,以英文說道。
「森田先生?那請你跟我來。」
一聽眼前相貌俊酷的男子,提及森田家老大,服務人員不敢稍有怠慢,立即在前帶路,帶領他乘著電梯,一路直上二十八樓總裁會議室。她知道森田先生今天和他們總裁有約。
電梯門一開,戚格律即跟著服務人員,走進十分高級氣派的辦公室。空曠的室內,有著冷寂的空氣。
服務人員行至會議室前,舉起手想敲門進入。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戚格律抬手制止她,並揮手要她下去。
「是。」恭敬行了禮,服務人員即轉身離去。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1 AM
第五章
沉默許久,森田龍司在松下總裁未到之前,問出心中所在意的事。
「若子,戚格律這陣子有和妳聯絡嗎?」
雖然當初是他為兩人所牽的線,只是一旦事情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他的心就似有一種令人無法理解的怪異情緒升起。
就好像原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於轉眼間,就成了別人的所有物一樣。
「這……」剛放下手中的合約文件袋,山口若子頓了一下。「我的資料都是你給他的,不是嗎?」她拿出袋子裡一式兩份的合約,擺放到桌上。
「可是我沒想到他會——」
「我們這些天都沒有聯絡,如果這是你想知道的。」若子笑了一笑,在他身邊坐下。她笑意間,有一絲淡淡愁悵。
在格律明白告訴自己,他是因為失眠而與她聯絡時,她就知道自己不該再與他有所牽連。
只是,見他字裡行間那種失眠的痛苦,與對睡眠的渴望,她卻無法……頓時,一絲水光劃亮了她的眼。
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再沉淪下去了。所以,當格律提及生活都已正常時,她知道自己也該恢復原來的生活了——一個沒有他的生活。
而切斷網路,拒接電話,似乎就是再度拉遠她與他之間距離的方法。原以為格律對她,會比龍司多出一份真。但是,現在看來,是她太過奢求。
她真的差點就讓網路中的他所迷惑。頓時,山口若子笑出自己的多情。
「真的?」龍司感到驚訝。
若子笑而不答。
看出若子並不想再談這話題,龍司話題一轉。
「妳看我們的婚禮訂在什麼時候比較適合?」為想除去戚格律對自己所造成的威脅,龍司直接提起婚事。
「婚事?」若子一驚。
「之前我就說過,無論如何我一樣會娶妳,妳忘了嗎?」龍司笑著握住她置於桌上的手。
「這……我……」他的話讓若子在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是記得那天龍司曾說過這樣的話。但,在格律幫她拿回自由之後,她就從沒想過要嫁入森田家的事。
如果能有選擇,她並不想嫁給像龍司這樣的男人。就算他權傾一方,她還是不想。因為,相信沒有女人,可以忍受丈夫的出賣吧。她澀然一笑。
為報恩,她可以出賣自己,但在一切事情都劃清界線,都結束之後,她怎可能再糟蹋自己?現在,她只想好好珍惜自己而已。
轉望窗外一片藍天,看著片片白雲輕飄緩移,山口若子總覺得自己今天的心情有些浮躁,就好像有好事要發生一樣。
只是,在與他斷了聯絡之後,她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感到驚喜的。他……格律……低喃念著他的名,山口若子淺笑微揚。
「若子?」見到她突然漾出的笑意,龍司擰緊眉。他並不認為那柔美輕揚的笑意,是因他而起。
森田龍司的叫喚,讓若子頓時像被人看出心事般,粉頰緋紅。
「就決定下個月五號,明天我就請公關部長向外發佈這個好消息。」一見她突然泛紅的臉龐,森田龍司不動聲色,開口說出剛下的決定。
「這!」他的決定教山口若子一愣。
「婚禮一切就由我來安排,妳只要好好準備當個漂亮的新娘子就成了。」龍司含笑抬手撫上她粉潤的臉頰。
突然——
砰地一聲,有人踹門而入。
山口若子驚坐直身子,轉頭看向門口。
「格律——」她睜大雙眼,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特意忽略森田龍司的存在,戚格律唇角噙笑,走向他想念許久的女人。多日不見,她依然美麗。
「這就是妳拒絕和我聯絡的原因?」他溫柔的語調,噙笑的模樣,讓人一點也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其實,在見到若子與森田龍司一同離去時,他真的很生氣。但是,他也注意到方才若子因見到他,而發亮的雙眼。
他懂得她那樣的眼神。因為,她那眼神就像方才他趕到森田企業,見到許久不見的她時,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戚格律十分慶幸自己方才並沒有一怒離去,反而為要得到她的親口答覆,而跟隨他們來到松下集團。
知道若子仍在意他,格律一掃方才在門外,聽到龍司對她開口求婚的惡劣心情。
那天,珞亞在辦公室裡,不斷對他說出的多個「萬一」,教他心情仿似跌至谷底。而隨著若子後來突然的拒絕聯絡,他的生活步調似乎又亂了。
這陣子,他心情浮躁,極惡的語氣也嚇壞不少職員,就連珞亞最近也是躲著他。這樣的情形,讓他不得不靜下心來思考問題所在。
沒錯,沒有若子的幫助,這陣子他也是能安穩入眠。但即使如此,若子對他而言,還是一樣重要。
「妳知道沒了妳之後,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妳可知道沒妳的消息,我的心感到很不安,我的性子變得很暴躁、很易怒?」格律溫柔的看著她。
他相信若子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否則,她之前不需要理會他失眠的事,而陪他聊天至深夜。
「格律?」他像是愛意的傾訴,染紅了山口若子的臉龐。
「若子,我是真的在意妳。」他輕抬起若子的下頷,凝視著她的眼。
「你!」山口若子羞紅臉避開他的碰觸。
「這次,我是特地為妳來東京的,那,妳還要嫁給他嗎?」戚格律看也不看森田龍司一眼。因為——
他討厭森田龍司。
之前就已通知過他,自己將在今天來帶走若子,那為什麼他還要這樣與他作對?甚至,還故意搶在自己之前向若子求婚?戚格律憤瞪他一眼。
「我知道妳與他相處的時間較久,但是,妳一定可以感覺到我比他更尊重妳吧?嫁給像他那樣的男人,妳日後會很慘的。」
看見突然出現的戚格律,森田龍司有剎那間的驚訝。他沒想到,戚格律竟會即時出現,還一再的在若子面前損他。
「戚先生,可否請你稍微注意一下你的言辭?」他冷下臉。
「我有說錯嗎?森田先生。」戚格律冷瞥他一眼。「難道之前你沒有出賣她,跟我交換土地?」
「你!」森田龍司瞪他一眼。
「既然是事實,你又何必和我強辯?」格律朝他惡意一笑。
「那事已經過去,現在我一樣會給若子一個盛大的婚禮。」龍司臉色一變。他討厭戚格律緊咬住他之前的決定。
「森田先生,你是真心喜歡若子?還是因為前些天我告訴你,我會來帶她走,所以你才故意……」
兩人的一來一往,教山口若子感到有些好笑,只是,格律說——
「你……你會來帶我走?」若子怔住。
「他沒告訴過妳嗎?」格律顯得驚訝。
他以為龍司至少會為他轉告給若子知道。只是現在一見,顯然他是高估了森田龍司的為人。
「在之前那筆土地交易中,從龍司口中我知道妳還在為他工作,所以前些天在聯絡不上妳時,我就請他轉達今天會來找妳的事。再說,妳幫他工作,而我想帶走妳,禮貌上總要知會他一聲的,妳說是不是?」像是又抓到龍司的把柄,戚格律不懷好意的轉頭對他一笑。
「他——」若子轉頭看著龍司。「我不知道這事。」
「若子,妳也知道這些天我工作忙了點,像這種小事,我怎麼可能會記掛在心上?」森田龍司擰眉說道。
「這……」山口若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沒關係,現在知道一樣不晚。」不同於龍司難看的臉色,戚格律笑得一臉溫柔。「若子,我想帶妳到台灣去,妳願意嗎?」
「帶我去台灣?為什麼?」她不解的仰起頭。突然,她想到一個可能。「因為你又失眠了,所以……」
對自己只是格律的安眠藥劑一事,她的心……有些苦澀。山口若子眼神一黯。
戚格律抬手伸出食指,貼向她的唇,止住她未出口的話。他知道若子想說的是什麼。
「不,我現在已經可以睡得很好了,但是,我的心還是要妳。」
「你是說——」格律的話教她心悸。
「我想對妳正式提出交往的要求。也許,我們之前的相識方式有些不完美,但是,我希望我們能一同看向未來。」他記起珞亞所說的未來,揚笑說道。
「未來,你……」凝眼望進他深邃的黑眸,若子的心怦怦跳躍著。
「沒妳相伴的這些日子,我有了一種不安的情緒。」格律俯視她的眼。
「格律……」他的話語,誘動了她的心。
一點也不在意森田龍司在場,戚格律眼中一直只有若子的存在。
「或許,夜晚我可以暫時忘了妳的存在,但是白天,妳始終縈繞在我的腦海裡,就好像妳一直如影隨形地緊跟在我身邊一樣。」
像是要誘惑她的心,格律靠著會議桌俯下身,靠近她。
「若子,我真的好想妳。」他聲音低啞而深沉
「格律……」像是受到了他溫柔言語的蠱惑,若子眸光朦朧。
從沒有人如此真誠而坦白的對她說著如此動人的情話,面對格律無視外人存在,表白出對她的在意,山口若子除了感到倍受珍視外,就是滿心的甜蜜了。
真的很難想像格律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原以為斷了聯絡,自己與他就再也不會有所交集,哪知道今天,他竟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妳該知道我比他更在乎妳,若子。」戚格律知道自己勝券在握,而轉頭丟給森田龍司一個得意的笑容。「像他那種會出賣女人的男人,絕對不適合妳。」
「你!」龍司臉色已變。
其實,打從他出現之後,森田龍司就知道求婚一事,已得不到若子的點頭了。因為,他在若子的眼裡見到一道柔媚眸光。而那樣嬌媚的神態,是他多年來從未見過的。
想到與若子相處多年的時間,竟抵不過半路殺出的戚格律,他的心多少有些不服氣;再聽到戚格律扯他後腿,森田龍司更是生氣。
「怎麼?不甘心?還是不服氣?」戚格律挑釁似的朝他高揚下巴。
「戚格律,我希望你先注意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森田龍司咬牙切齒。「這裡不是台灣,容不得你在這撒野。」
看見森田龍司似又讓自己逼急,而口出威脅,一道得意光芒,倏地自他眼中飛閃而出。戚格律轉頭凝望著始終注視著自己的水亮眼瞳,一臉深情而無辜。
「若子,妳看看他威脅我,恐嚇我的樣子——」格律指了指旁邊已氣得漲紅臉的情敵。「這樣的男人,妳能嫁嗎?」
「我……」山口若子眨了眼。她知道格律是故意找龍司麻煩。
「戚格律!」森田龍司似乎已被惹毛了。
如果為了若子,他就必須讓戚格律在他面前這樣囂張,那他寧可不要!要女人,他森田龍司多得是,不需要若子再來湊數字。
只是……森田龍司不甘的瞪向戚格律。一想到這樣簡單就讓戚格律自他身邊帶走一個得力助手,他真的不甘心。
「深恭香代呢?你打算怎麼安排她?」突然躍進腦海的女人,讓龍司眼睛一亮。
「深恭香代?」戚格律一愣。他沒想到龍司會突然提起深恭香代。
聽到深恭香代的名字,山口若子猛地回過神。她差點忘了格律身邊,還有其他女人。
如果格律對她只是一時的興趣,那萬一兩人分手,她該如何自處?她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嗎?她垂下了頭,淡淡愁緒也佔上了她的眼。
「沒錯,深恭香代不是你目前在東京的固定女伴嗎?」龍司撇著唇角,涼涼的等著看他變臉。
聽出森田龍司話中的故意,戚格律無謂一笑。
「從發現若子的那天起,我就已經忘了那個女人的存在。既然這樣,就表示她從不是我心裡所想要的女人,所以,她再也無關緊要了。」
「你!」若子猛地仰頭,黑瞳閃亮。
他抬手輕觸她柔潤紅唇。他知道若子眼中,那一閃而過光芒的涵義。微勾唇角,他溫柔一笑。
「若子,到我的身邊來,好不好?」
※※※※
女人……漂亮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很漂亮、很脫俗、很優質的女人。擦了溢出嘴角的口水,戚珞亞看得兩眼發直。她沒想到貴人會長得這麼優。
前來接機的戚珞亞,一見到隨同格律搭機來台的山口若子,一雙大眼就直盯在那張美麗容顏之上。她心甘情願的提過若子的行李,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邊。
一見珞亞癡呆模樣,戚格律雙眉一擰,腳步一轉,即將若子摟向自己的右邊。
雖然不知格律為什麼突然要換邊行走,山口若子也只是柔柔對他一笑,沒有任何意見。
見到若子溫柔笑顏,戚珞亞伸長了脖子越過行於中間的大哥,癡癡地直盯著她。只是這樣,脖子真的太累了。
她捶了捶有些酸痛的頸子,一邊向後退,繞過中間礙眼的男人,直接走到若子的另一側,開心的對她咧嘴笑。
「妳好漂亮。」珞亞又笑出一臉呆樣。
看著又突然放大在眼前,戴著黑色鏡框的戚珞亞,若子在驚愣之後,即回以一笑。她覺得格律的妹妹好特別。
「妳看夠了沒?」看到珞亞一臉花癡樣,戚格律心中就有氣。他停下腳步將若子直接藏到身後。
「呃?」見到突然擋住她觀看美麗女人的寬厚胸膛,戚珞亞一愣。
「妳要不要讓人這樣盯著妳看?」戚格律再問。
「嗯?」她仰起頭,呆望著看起來似有些生氣的大哥。
「不要就給我閃邊去,不要一直跟著我們。」搶過她手中若子的行李,格律瞪她一眼,丟下一句:「賊樣。」
戚珞亞原有的好心情,全讓戚格律一句賊樣給破壞了——
「什麼!」戚珞亞指著自己的鼻子,瞠大眼。「你說我賊樣!?」
「一雙賊眼就緊盯著若子在那溜溜的轉,不是賊樣,是什麼?」戚格律瞟眼瞪她。
「格律,沒關係啦——」山口若子扯著他的袖子。
「不行,我討厭她這樣盯著妳。」戚格律一邊對她輕聲說著,一邊再挺身擋住戚珞亞對她投射過來的礙眼視線。
「她是我的貴人,我為什麼不能盯著她看!」珞亞氣呼呼的手叉腰。
「哼。」戚格律對她冷哼一聲。「若子是我的人,不是妳的貴人。」
「哼!」珞亞學著他從鼻孔哼出一聲,再挖他瘡疤。「有辦法教你眉開眼笑,讓我不會天天看到一張破碎又難看的黑臉,就是我的貴人!」
「妳!」戚格律臉色乍變。
「格律,珞亞她現在只是對我好奇而已,你不要生氣。」對自己意外成為兩兄妹的爭論點,若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想破壞自己在若子心中的形象,戚格律一再告訴自己要忍住氣。
「怎麼?我有說錯嗎?」仗著有若子在的關係,戚珞亞得意而驕傲的挺胸對他。
嘿!就說若子是她的貴人咩,他就是不信。瞧瞧,現在她在他跟前,不就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卑微了嗎?戚珞亞朝他得意的肩膀胸部一塊搖。
看她態度越來越囂張,戚格律就越顯不甘。突然,他想到她的弱點之一——
「哼!就知道妳沒本事。」他哼笑一聲。見她果然瞠大的眼,戚格律再回送她之前說的話。「怎麼?我有說錯嗎?有本事妳就去找個人來看,不要只會緊盯著若子不放,看了就礙眼!」
瞥見珞亞臉色乍變,戚格律揚唇一笑。他就知道她激不得。
「你……你以為我稀罕啊!」一向讓人激不得的珞亞,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她轉眼看著四周。「找就找,我就不信,我會找不到一個比若子更美的女人!」
突然,她眼睛一亮。
「哈!我等會就給你難看!」戚珞亞一邊猛瞧著不遠處的目標,一邊得意的對戚格律叫道。
看準目標,戚諾亞立即一臉興奮的直奔過去。今天她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居然可以同時看見兩個大美女。
一見美女要上車,戚珞亞急忙撲身向前,死命抱緊她。
美女一臉驚訝的轉過頭。
「妳做什麼!快放手。」兩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一見有人冒失的抱住自己的主子,嚇得連忙上前想抓開戚珞亞。
一見有人想抓自己,戚珞亞頓時像八爪章魚般,緊緊地纏住美女。
「漂亮姐姐,幫我一個忙好不好?」她低聲懇求。
「漂亮姐姐?」兩名黑衣人突然一愣,抬眼看向一臉神色難看的主子。
「快快!快幫我給他難看!」感覺兩個黑衣人手勁鬆了不少,戚珞亞一邊指著原來的方向,一邊拖著美女,就要回去給戚格律難堪。
「小姐,妳找錯人了。」一名黑衣人連忙出手,用力想扯開戚珞亞緊抓住主子的雙手。
「你們不要抓我啦!」珞亞尖叫著想甩開黑衣人的手。「現在這裡就只有漂亮姐姐可以幫我出這口悶氣,你們再攔我,我就翻臉!」
「妳說的人已經走了。」另一名黑衣人回頭看向她指的地方。
「啊!走了!?」戚珞亞一愣,而停下所有的掙扎動作。
她憤地同時甩開美女和黑衣人的手,對著早已經走遠的男女身影,忿忿不平的叫著:「什麼嘛,借人看一下又不會怎樣,幹嘛要這麼吝嗇?叫他別走,還偏給我走掉,死格律——」她還想多罵一點,只是,旁邊傳來的聲音,教她頓停──
「妳說我是漂亮姐姐?」美女雙手環抱胸前,眉眼挑揚。
聽到美女說話,戚珞亞趕忙回過頭。
「對啊對啊!還是大美人一個喔,跟我哥的山口若子有得拼了。」戚珞亞下巴抬得高高的,十分肯定的對美人點著頭。
「妳真的以為我是大美人?」美女瞇眼再問。
「嗯……這個……」美是美啦,但珞亞發現好像有不對勁的地方。「你的聲音比較低沉,若子的聲音比較輕柔。不過,沒關係啦,妳是美女,聲音多低都沒關係。」她又拿山口若子和眼前的美女作比較。
「是嗎?」美女冷笑。
戚珞亞很有包容力的點頭。
「對啊。反正妳人漂亮,腿又長,身材又……呃?」
當戚珞亞把美女從頭到腳都梭巡過一遍,要誇美女身材好時,那個有些平坦的胸部,教她不禁愣住——
「妳A罩杯穿起來,會不會太大?」她眼露同情。
「還A罩杯?」美女嗤笑一聲。
一直處於旁邊,想笑又不敢笑的兩名黑衣人嘴角猛抽搐。聽到異聲,美女轉頭狠眼一瞪,嚇得黑衣人倒退一大步。
像是要告訴珞亞,她錯得有多離譜,美女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龐,一路下滑至頸項。
而戚珞亞的視線,果然順著美女的動作,將視線緊盯在她纖長手指之上,移往她的喉嚨。頓時,她瞠大雙眼,手指微顫,直指美女。
「妳……不!你……」終於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的戚珞亞,猛嚥著口水,一步步往後退。
美女唇角噙笑,步步逼近她。
「讓漂亮姐姐吻一下吧,漂亮姐姐我最喜歡可愛的美眉了。」
驚看眼前驟然放大的臉孔,戚珞亞發出一聲尖銳驚叫——
「哇!人妖!」
※※※※
戚格律身邊突然出現日本女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商場。
而珞亞從以前三不五時就表演一次失蹤的戲碼,也在若子出現之後,上演得更加頻繁。因為她說:放著這麼好用的貴人不用,太可惜了。
而對於這樣的現象,戚格律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介意了。
因為,除了幾個月前,若子對四周環境有些水土不服外,在公事上,她比珞亞更適合待在他身邊,幫他處理一些事務。
而每遇外語合約傳真的檔案文件,秘書處的職員,也極有默契的交由她去處理。
雖然,她們覺得若子沒有珞亞活潑,但是她在工作上的表現,卻遠比她們任何一人都還要來得出色。所以,她們對她已經由一開始的排斥,進而接受她的出現。
畢竟,再怎麼說,若子都是她們上司的女人,她們才沒那膽子敢作怪呢!
「若子,進來一下。」透過內線,戚格律吩咐道。
「是。」站起身,山口若子拿起桌上的筆記本,就要往總裁室走去。
「若子、若子!」小馨在位置上對她揮著手。
「嗯?」若子走到她身邊。
「晚上有沒興趣去聽演唱會?」小馨從皮包裡拿出兩張票。
票是珞亞之前就要她先去買的,但是,現在可好,那女人說失蹤就失蹤,請她買票也不先給錢。
她還以為珞亞今天一定會出現,可是,都快下班了她還是不見人影。
本來想找其他人一塊去聽演唱會的,但是,卻沒人有興趣,真是急死她了。她若再找不到人買下另一張門票,她這個月就會有好幾天要吃泡麵了。她苦著一張臉。
「演唱會?」若子好奇的拿起門票,上下翻看著。
「對呀,她在台灣很紅喔。」小馨慫恿著她。「我們一起去聽看看,好不好?」
「但是……」她轉頭看一下那個緊閉的門。
她知道格律不喜歡她走出他的視線,而她也一再靜處於他所局限的世界裡。即使他有應酬,也一定要她好好待在家裡。
「好啦好啦……」小馨可憐兮兮的說著。
「可是——」
「不然這樣好了,我給妳打八折。」小馨一臉心痛。打八折總比要自己全數吸收來得好吧。
「不是錢的問題,是……」若子搖著頭。
「不是錢的問題?太好了!」聽到不是錢的問題,小馨精神一振。「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們一塊去,到時妳再把錢給我就好。」
「若子?」內線再傳出他的呼喚。
「啊!」若子轉頭看向桌上又亮起的內線,連忙快步走向他的辦公室,一邊回頭對小馨說著:「知道了。」她覺得自己是該出去看看台灣了。
推開總裁室的大門,若子快步向立於桌後的男人走去。
「啊!」過於匆忙的步子,讓她腳步一踉。
戚格律一驚,急步繞過辦公桌。
「痛不痛?」他扶起跌坐地上的若子。
「不痛。」山口若子漲紅臉,搖著頭。「找我什麼事?」
「沒有,我只是想看看妳而已。」他一笑。
「你……」若子一怔,繼而臉紅的移開視線。
瞧見她臉色緋紅,戚格律輕笑一聲,即扶著她坐到一旁沙發。他彎身想檢查她的傷處。
「坐好,我看看。」
「沒事的。」若子連忙伸手推開他,一邊轉移話題。「對了,小馨找我晚上一塊去看演唱會,我想……」她話沒說完,就被戚格律打斷。
「不准去。」沒有多餘的解釋,他簡單的給了她回應。
「但是我已經答應小馨,她門票也算我一份了,如果我沒去,那她——」
「門票錢給她沒關係,但是妳不准去。」黑色眼眸一沉。
「可是——」她擰了眉。
「我晚上沒應酬,想和妳一塊吃飯。」戚格律臉色一沉。他就不相信看演唱會,會比陪他吃飯重要。
「真的?」她眼睛亮了起來。「嗯,那我等一下就和小馨說我不去了。」她珍惜所有能與格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嗯,這樣才聽話。」得到心中的答案,他臉色漸緩,滿意的點頭。「如果妳真想出去走走,等過些日子比較不忙時,我就帶妳到南部去,那邊的海景很漂亮。」
「嗯。」若子開心的笑點著頭。
見她笑得開心,格律也回以一笑。她的笑,總是來得如此簡單。
「讓我看看妳的腳。」記起她剛才跌倒的事,格律單膝著地,一伸手就握住她的腳踝。
「不……不用了。」她臊紅臉,搖著頭。
「我看一下。」他堅持道。
「我沒事的。」她慌得想站起身。
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但是,他們除了一般的親吻外,並無特別的親密關係。而今讓他抓握住自己的腳踝,山口若子不羞也難。
「若子——」她的拒絕,讓他眼神一暗。她始終這樣,對他保有距離。
「我真的沒事。」她急著想收回被他握住的腳踝。「你快放開手。」
他輕歎了口氣。
「若子——」鬆開了手,他抬眼看進她有些慌亂的眼瞳。「我們就只能這樣嗎?」
「我……我們——」因不瞭解他話中的含義,山口若子微微一愣。
只是,他的問題似也是她心中的疑問。因為,這幾個月來,他對她就像朋友一般。他,是這個意思嗎?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3 AM
第六章
雖然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下,但是,他對她始終以禮相待,也始終保持距離。在他的眼裡,她似乎再也看不到與他初識時,那種熾烈如火,卻也溫柔醉人,引人迷惑的深情眸光。
她覺得,格律是在冷落她,也覺得他只是想把她帶回台灣而已。一抹幽光輕飄上她的眼。
「若子,妳該要靠近我的,但是,從妳來到台灣之後,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好像淡了……」他耙過一頭短髮,站起身。「我們不該是這樣子的,我們……」
戚格律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些什麼,但是,他就是覺得他與若子現在的關係不對勁,雖然若子人在他身邊,但他卻一點也沒有擁有她的感覺。
難道,他對若子當初那種強烈的需求,只是一種錯覺?她對他的影響力,並沒有他所想像的深刻?
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什麼他會對若子與其他人的笑語,感到刺耳?他討厭若子對著別人笑,更厭惡公司其他男主管,對若子所流露出的愛慕神情。
甚至,為杜絕會有自己掌控不了的情形發生,他強要若子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不論她走到哪,他都要在身邊,否則,她就只能留在他為她所架設的框框裡。
他能感受到若子在無言之中的一絲無奈,但,他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這事情,讓他變得有些焦躁?
她感受到他心底的一股焦慮,也看出他眼底的無力。她害怕,害怕格律會因此而突然放開自己。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格律,我……」若子一臉驚慌地抓住他的手。
他聽得出她語中的驚慌。只是,他不懂,問題到底出在哪?為什麼他們兩人似乎都讓同樣的問題給困住了?她依然溫柔,依然是他心中所想要的女人,但是,他卻一直擔心她隨時會離去。
隨時會離去!?戚格律猛地一震。他知道了,他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突然理解的情緒,教格律精神一振。因為,他似乎一直因她的異國身份,感到兩人間有某種無形的距離,而對她壓抑自身的情緒。換句話說,若子會對他保持距離,是因為他一直拿她當外人對待的關係。
但,她不是外人,她是他遠從國外帶回台灣的女人。
「若子,我冷落了妳嗎?」格律轉手撫上她的臉頰,俯身看她。
山口若子身子一僵。
「若子?」他低聲喚道。
「我以為……我以為你……」一絲水意模糊了她的視線。
「若子?」她眼中的水意,教格律一驚。
若子猛地站起,張手環住他的腰,緊靠著他的胸膛。
「不喜歡我,可以告訴我,我回日本就是了;但是,請你不要什麼都沒說,就這樣冷落我,你知道嗎?我好怕這種寂寞……」她聲音哽咽。
找到宣洩數月以來委屈的出口,山口若子淚濕了雙眼。
「在這裡……我誰也不熟,也沒人能陪我。上班的時候,你我中間隔著一道門;下班的時候,你還是做自己的事;星期假日你還有應酬,你總是不理我……你拿我當透明人……我……格律,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台灣,你不是說喜歡我、在意我的嗎?那為什麼現在,我們卻像陌……」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摟著懷中輕顫的身軀,格律輕拍著她的背。
他真的忘了來自異國的她,需要他的陪伴。
「妳可以早點告訴我的。」對於自己的疏忽,他真的感到很抱歉。
「格律……」她猛吸著鼻,仰起一張帶淚的臉龐。
「別哭了,好不好?」她的抽泣,教他的心也跟著抽痛。「看妳這樣,我很難過。」他抬手為她拭去兩頰的淚水。
「真的嗎?」一雙淚眼幽幽迷人。
「我只想看著妳對我笑。」他低頭吻去她的淚。
「格律——」即使只是一句甜言蜜語,山口若子也深受感動。她伸手環上他的頸項,主動獻上自己的吻。她好久沒聽到他說類似的話語了。
若子突然的親近舉動,教戚格律感到受寵若驚。
他早想這麼抱她吻她,但之前兩人間無形的距離,與他強制抑下自身的情緒,卻總教他急時煞住,未曾狂釋出自己對她的需要。而今,她主動的接近,教他心中慾火,猛飆而上。
他啃咬著她的唇,吸吮著她的舌,左手抵住她的後腦,右手撫上她的臀,要她緊靠向自己已為她躁動難安的慾望中心。
感覺到他抵著自己下腹的異物,山口若子顯得有些膽怯,伸手想推開他。
「格……格律……」她知道這一切是自己起的頭,但,她還是感到害怕。
「妳要拒絕我嗎?若子?」就著她的唇,他聲音低啞而誘人。他啃咬著她,探出舌尖舔滑過她白皙頸項,來到鎖骨之間。
「我……」她緊抓住他的雙肩,無助的望著他。
藉著高大身材的優勢,戚格律將她逼退至牆柱,而以身體緊壓住她。這時候,他的慾望早已漫無止境,自心口向四肢蔓延開來。
「妳知道我有多想要妳。」他不想讓若子在這時候喊停,只能想辦法,教她燃起如同自己一般炙熱的愛慾火焰。
解開腰帶,拉下長褲拉錬,格律隔著棉薄以自身的火熱根源,摩蹭著她腿間。扶住她的臀,他要她緊密的貼著他。
「妳感受到我的需要了嗎?若子。」他盈滿情慾的低啞聲,在她耳畔輕語低訴。
「嗯!」承受不住他的壓靠,若子微仰起頭,雙手緊掐住他的肩膀。
格律微微向她頂送自己胯間已然脹大的硬物。忍了許久,他極盼能得到她溫柔的包覆,品嘗她一身的美麗與甜美。
隨著他的頂碰,一聲又一聲的喘息,自她唇間逸出。
他想再多逗弄她一會,只是胯間激動的硬物,卻不住地想往若子體內衝頂而去。咬緊牙關,戚格律橫抱起她,一腳踢開一旁暗門,進入私人休息室。
在暗門自動關闔上之時,他也將若子拋往柔軟大床之上。
解開自身領帶,脫掉西服,戚格律抬手施力扯開身上的純白襯衫,鈕扣因他狂猛力道掉落,而露出光裸且結實的健壯胸膛。
在若子仍迷亂之際,他雙手已快速解去她身上的一切束縛。看著現於眼前的美麗胴體,戚格律喉嚨一澀,呼吸變得急促。
他覆上她嬌柔身軀,雙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挑燃火焰,直到若子再也忍受不住拱身一挺。
她突然的拱身相觸,教戚格律因胯間脹痛而低吼出聲。
抬起她修長雙腿,纏上自己腰際,他在只有絲毫空隙間,伸手進入兩人緊貼之處,抓握住自己的熊燃慾望。
他佈滿情慾的黑眼,直盯著自己胯間昂首硬物,與那引他痛苦難耐的幽谷入口。他渴望見到自己衝頂進若子私處的瞬間。
抵住她幽谷入口,戚格律迅速移開手,撐起自己的上半身,雙眼直盯著兩人將結合的剎那間影像。只是──
「啊!」一股似遭利刃劃過的撕裂痛感,教若子痛喊出聲。
意外受到的阻礙,與若子同時的慘叫,教戚格律一驚。只是,他現在根本已無法抽身。
「我以為……妳已經……」若子是處子的事實,教他愕然。
緊閉著眼,緊抿著唇,山口若子緊緊地鉗住他的臂膀,想褪去體下那一股痛意。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頭了。
格律心疼的擁著她,在她耳畔邊,喃喃低訴著對她的歉意。
「對不起……」他輕吻舔舐她緊抿的唇,想轉移若子對體下痛覺的注意。
張開凝有淚光的眼,山口若子深深地呼吸著。
「森田龍司曾說妳在床上熱情如火,所以,我以為……」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對她曾有的誤解,格律抬手耙過自己的一頭亂髮。
她知道格律說的事。因為那一天,龍司與他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他當時是想挑起你對我的興趣。」她抿緊唇。
「若子……」盈滿情慾的黑眸,多了一分愧意與心疼。
「沒關係,只要你真的在意我,我都無所謂。」女人就是這樣的不貪心。
遇到了真心喜歡的男人,女人可以放開所有,忘掉過往的不快,只求擁有現在與未來的幸福而已。這——就是女人。
「山口若子對你發誓,你會是我今生惟一的男人。」褪去心底原有的難過,山口若子對他綻出一抹笑意。
該只是男人吧。因為,他們現在什麼也不是。她再次送上自己的唇,與他交纏。也因為,在這一刻,她不想思考那些教人傷神的事。
天長地久固然是女人心中渴求,只是,若沒有此刻的擁有,又哪來未來可言?既然這樣,那,就將未來交給蒼天決定吧!吻著他的唇,若子心中對他有著不悔的情意。
受到她溫柔舉動的誘惑,戚格律體內慾火再次熊燃而起,飆揚上他已為她迷失的心。
「可以了嗎?」他試探的擺動腰臀,想要若子適應他的存在。
而隨著他的輕輕擺動,若子緊抿紅唇,想抑住自己因受到蠱惑,而想衝出喉的嬌吟。
「嗯!」只是,那燃燒著她所有熱情的抽動,教她終是抑不住口,呼喘出一聲又一聲的愛慾旋律。
她的嬌聲喘息,就似一道魔咒,攪亂了格律原有的步調,轉而狂肆地朝她釋放出心中的激情熱潮。
他衝動的狂吻吸吮著她的唇,一次又一次的對她釋放自己對她的渴望。那遭到她緊緊裹覆的窒人快感,就似要奪走他的呼吸,教他一再的沉聲喘息,一再的對她需索所有的狂熱激情。
抓下她緊箝住自己的雙手,戚格律狠狠地啃咬著她的頸項,低下頭以舌尖挑逗她胸前的瑰麗蓓蕾。
若子吃痛的低喊一聲,卻又讓他接連而來的狂野頂撞,引去了心魂。
沉浸於激狂慾海之中,戚格律一再的狂擺腰臀,一次次的對她猛烈抽動自己的灼燙硬物。
那脹痛的快感、難耐的痛苦快意,就似要斷了他呼吸的緊繃之弦。那凝於心的情,那溶於心的愛,已如狂風暴雨般,在兩人心中翻騰湧起。
凝望身下緋紅的嬌軀、美麗的臉孔,戚格律意識到自己的心,早已迷失……
※※※※
一旦知道若子可以為自己分擔許多工作,戚珞亞對她的印象,可說是好得不得了。所以,現在只要有時間,她一定會纏住格律,想多套出一點兩人感情的進展。
「嘿……哥……」說完一些基本的客套寒暄,跟五四三拉雜事之後,戚珞亞就笑得十分曖昧。
戚格律挑眉看她。
「那個若子,你現在打算怎麼安排?」
「一樣。」想到若子,戚格律轉頭看向緊閉的木門,微微一笑。
「一樣?」戚珞亞臉色頓時一變,替山口若子感到忿忿不平。
「戚先生!你都和她試婚這麼久的時間了,難道從沒想過結婚的事?人家好好一個女孩,都讓你給生吞活吃,還無怨無悔為你戚氏企業做牛做馬不支薪,你居然還只想把她當成一般同居人?你別忘了,若子為了你,隻身來到她不熟悉的台灣,你這樣……」
她話還沒說完,就讓戚格律抬手制止。
「妳會不會管太多了?」戚格律擰了眉,從桌上煙盒裡,拿出一根煙點燃。
對於若子無所求,願意隨他定居台灣一事,他不想多談。也或許該說,他從不想正視這個問題。
聽也知道格律是在怪她多事,戚珞亞瞪他一眼。
但是沒辦法,自從工作上有若子可以幫忙分擔之後,她就是無聊。所以,不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她真的擔心自己會無聊死。
「不是兄妹,我還懶得管。」戚珞亞為自己的無聊,找到一個尚稱完美的借口。
「是嗎?那還真是蒙妳看得起。」戚格律吐出一口白煙,看她一眼。
「好說好說,大哥有事,小妹我理當幫著分憂解勞。」戚珞亞大言不慚地道。
這時,她突然想到格律現在的情況,好像和堂哥戚涼風在結婚前有點像。一樣都喜歡把女人給藏起來。
「哥,難道你現在和那個笨涼風當初一樣,分不清楚喜歡和愛?」
戚格律瞟她一眼。
戚珞亞突然一臉賊樣的湊上前。
「喂,看在兄妹份上,我偷偷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提喔。」珞亞神秘兮兮地在戚格律耳邊,小聲說著:「聽說涼風的老婆前些天離家出走了,而冷雲的女朋友不見了,好像都是因為一些小誤會……」
說到涼風、冷雲那對兄弟,她就想笑。不是她愛扯他們後腿,而是他們對感情實在有夠智障。從小到大,就見他們兄弟倆在校成績一極棒,感情成績零鴨蛋。一直到現在,那對兄弟一個跑了老婆,一個丟了女人,半斤八兩還是一樣菜。
哪像她現在自個兒一人,單身得意、生活如意。戚珞亞囂張的咧嘴笑。
「請妳不要拿那兩個笨蛋來和我相提並論,因為,我十分清楚自己對若子的感情。」聽到戚涼風老婆跑了一事,戚格律嗤笑一聲。
「那你為什麼還這一副死樣子?」她趴上格律的辦公桌,挪身往前,直接把自己醜化過的臉孔,在他眼前放大。
「喂,說真的,你和山口若子在一起這麼久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這女人心呀,是最難……」也不管格律是否有在聽她說話,戚珞亞只顧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珞亞的問題,教戚格律腦中頓然呈現一片空白。因為,除了知道若子對他的真心之外,他似乎一點也不清楚她心裡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
「她……」拿下叼於唇上的煙,戚格律沉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這些日子以來,若子一直對他無所求。只是──她真的會一直無所求嗎?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對他提出某項要求,他也能一口答應嗎?
須臾,格律因心中所浮起的答案,而勾揚唇角笑了起來。他相信,他可以的。以若子懂事與溫柔的性子,他相信她絕不會讓他為難。
沒聽到應有的回應,珞亞這才注意到,戚格律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哥!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給我聽進去呀?」戚珞亞氣得大叫一聲。「說給牛聽,牛煩了還會哞一聲叫我別吵,你怎一點反應也沒有!?」
「妳真的是很吵。」戚格律瞪她一眼。
「你!」翻下他的辦公桌,戚珞亞一臉自尊受損的瞪視著他。「你太過分了,我隨便說說而已,你還真的說我吵?」
「好了啦妳,別給我裝出那副嘴臉。」戚格律白她一眼。
「你……」戚珞亞委屈地叫道:「如果老爸老媽知道你這樣對我,一定會替我討回公道的,到時你……」
「妳夠了沒?」看她一副還未斷奶的模樣,戚格律就感到十分不屑。他直接轉了話題。「妳剛說什麼?」
「我說——」見格律把話題轉回主題,戚珞亞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重覆說道:「像山口若子這樣的女人,人美氣質佳,舉止又優雅,想追她的人一定不少,那她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只當你的同居人?」
戚格律擰了眉。
「看那些還一直圍在你四周打轉,等著大風吹的花蝴蝶,我相信我們戚氏集團總裁夫人的寶座,應該還是搶手貨才對,難道若子她一直沒跟你明示加暗示提過,她想嫁進戚家的事?」
「很難相信嗎?」戚格律含著煙,輕吐白色煙圈,笑說道:「至少直到目前為止,若子一次也沒提過。」
該說是他運氣好,碰上了一個好愛人、好情人。因為,若子一點也不會給他找麻煩,一點也不貪心。她始終是個溫柔的女人,就只單純的在乎著他這個人而已。想到這,戚格律就顯得十分得意。
「不會吧?她真的一次都沒提過?」看到戚格律點頭,戚珞亞簡直不敢相信。「該不會是她另有男人,所以才……」
話還沒說完,戚珞亞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她倏地倒退一步,瞪大眼看向突然捶桌站起,臉色極為難看的戚格律。
越過辦公桌,戚格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危險的瞇起一雙黑眼。
「妳說什麼?」他張揚起一身芒刺。
戚格律突來的暴力,讓珞亞嚇得猛吞口水,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只是,就算她真的有說些什麼,從現在起,她堅絕否認,除非她想跟格律打架。問題是,她再怎麼會打架,也不可能打贏男人嘛。
「呃——有嗎?我有說什麼嗎?」她裝傻的反問道。
戚珞亞一直以為格律就算不是個標準的好哥哥,但至少還是會讓讓她,給她佔點便宜。所以,當她看見戚格律因她一句隨意揣測的話而失控,並一副想揍扁她的狠樣時,還真是嚇到她了。
「沒有嗎?」戚格律瞇起雙眼。
「當……當然沒有。我只誇她人美氣質佳,舉止優雅,就這樣而已。」避重就輕是她戚珞亞的生存本事之一。
「再來呢!」這三字硬由戚格律齒間迸出。
「再來?有嗎?我再來有說什麼嗎?哥,你會不會聽錯了?我真的一點也不記得剛才還有說什麼。」瞧他眼露凶光的樣子,她哪敢再想起更多的事。
「妳最好給我記住一點,若子她不是可以讓人污蔑的,妳要是再給我亂說話,就看我怎麼治妳!」因強抑制住胸口的一股悶氣,冷色眼眸已蒙上一層陰霾。
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詆毀若子一字一句,就算是親妹妹——他也不許!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4 AM
第七章
臨時接到定居於美國的父母通知,要回台商量要事的戚格律,準時出現在機場,將他們接回戚家別墅。
只是,他再怎麼猜,也猜不到父母所謂的要事,竟是日本大日企業要求聯姻一事。
「你覺得怎麼樣?」戚父開口問道。
其實,對於大日企業突然提出的聯姻要求,他們也曾猶豫。只是,一想到這是壯大戚氏的機會,也評估過未來戚氏所能得到的利益,他們兩老覺得沒什麼理由好拒絕。
「這——」戚格律雙眉緊擰。
「聽說你和香代很熟,不是嗎?我想,既然都這麼熟絡了,那……」戚母微笑的說著。
「我和很多女人都很『熟絡』的。」他唇角冷揚,加重熟絡二字。
「這……」戚母一時笑僵了臉。
「如果我必需和每個熟絡的女人結婚,那我想,重婚罪我是跑不掉了。」他冷笑一聲。
「格律,不准這樣和你母親說話。」戚父語氣一正。
「沒關係,他說的也沒錯。」戚母搖了頭,笑著說。
「就告訴他私生活不要太糜爛,他就是——」戚父感到頭痛。
「格律,你都已經三十好幾,是該定下心結婚了,反正,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那大日的香代小姐,你就考慮一下。」剛回台灣的戚家兩老,一點也不清楚兒子在台灣的事。
「娶個對戚氏有幫助的妻子,是不會吃虧的。」戚父也說道。
「你們怎確定我沒有喜歡的人?」他吐出一句。
看見父母突然瞪大雙眼的驚訝表情,戚格律抬手揉了眉間。
他確定若子是他所喜歡的女人,但他也知道自己在猶豫。只是在猶豫什麼,他不知道。
因為,他現在只知道自己的心——已然浮動。
※※※※
在送父母上飛機回美國之後,戚格律即在隔天,也就是連續假期的第一天,帶著若子遠走至南部海邊度假。這是之前早已決定的事。
看著白鏈似的沙灘、耀眼的天空、藍色的海洋,若子清亮黑瞳之中,有一絲水光閃過。
天很清,海很藍,而她的心情,也因格律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在意與疼惜,藍得像海、清得像天。
腳踩細沙,海風輕拂,她輕旋過身,對著身後所愛的男人,綻出一抹幸福笑意。
那是她今生惟一所愛的男人。別人終其一生所無法兼得的愛與被愛,她極其幸運的都擁有了。
她知道,不管將來如何,格律始終都是她生命中的最愛。即使,他從沒對她說過——我愛妳。
她不該貪心的,不是嗎?能得到像格律這般出色男子的溫柔對待,她已別無所求。
只要能擁有他的溫柔與笑容,她——情深似海。張揚起雙手,山口若子擁進滿懷的海風。
含笑望著走在前頭的若子,格律覺得現在的她,像是放出了籠子的飛鳥。
因為,洋溢在她美麗臉龐上的歡笑,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意,就如同得到自由的籠中鳥般。
見她張開雙臂,擁進一懷抱海風,回首的粲笑模樣,他知道,若子的要求真的不多,似乎只要他多花一點心思在她身上,她就會像個小女孩般,因得到意外的注視而滿足。
而他,該能一直給她這樣的幸福吧?抬手耙梳過遭海風吹亂了的短髮,戚格律眼底有了一絲不確定。
想起前些日子,父母親為公司利益而提出的聯姻建議,他對與若子間未來的感情,真的有些不確定了。
如果他結婚了,他不知道,若子是否還願意……踢著腳底細沙,戚格律一步一步的走著。
見他似乎失神了,若子眉眼微揚,走回他身旁。跟著他的步伐,她兩步當一步的緊追在他身邊。
「想什麼?」
她知道格律的父母匆匆回台,又匆匆離台的事。雖然不知他們是為何原因趕回台灣找格律,但她猜想,那一定是很讓格律頭痛的事。
因為,格律原要安排她見他們兩老的事,也臨時取消了。
「還在想你爸媽找你商量的事嗎?」她側仰臉龐,帶笑的問著他。
盈滿快樂之情的清亮嬌語,打斷了戚格律不想再面對的心煩事。他笑而不語,伸手攬上她的腰。
含笑抿唇凝望他的眼,若子抬手覆上他擁住自己的手。只要兩人在一塊,即使沉默,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若子——」抬眼望向清朗無雲的藍天,一絲猶豫浮上他的眼。
「嗯?」隨著他的視線,若子也仰頭望著台灣的天空。
「妳不會離開我吧。」
山口若子一愣。她不明白格律為何會突然這麼問。
「什麼樣的情況,妳會走?」他又問。
看著他似不願再注視她而高揚的臉孔,若子隱隱感覺到兩人感情已發生了變化。她不安了起來。
「為什麼這樣問?」她的心越來越慌。
聽出她心中的恐懼,戚格律訝異的調回視線。
「怎麼了?」他輕順著她的背,溫柔問道。
「沒……沒什麼。」見到他又一如往常的溫柔,若子擰眉責怪自己的多慮、多疑與多心。
因為,她有什麼好不安的?她又有什麼好心慌的?只要格律的眼裡有她,只要他以心相待,她根本就沒有不安與心慌的理由。
揚起頭,她凝望進那一雙深沉的黑眼。一直以來,她要的就只有格律的心而已。
俯頭吻上她柔潤紅唇,戚格律貪戀的汲取著她口中的濕滑。一觸及她口中甘甜,他眸光黝深,轉而狂野地探舌與之交纏。
「我只是……隨便問問,別放心上。」在急促的呼吸間,他困難的說著。
他真的就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因為,即使兩人真有分手的一天,他想,他一定也無所謂。
只是他真沒想到,深恭香代竟會找她父親出面,與他父母談論聯姻的事。
雖然,他對香代的一廂情願感到有些厭惡,但一想到娶了她,就能為公司帶來利益,再怎麼說都划算。
所以,事業與女人對男人而言,當然還是事業重要。畢竟,他過去分手的女人,已經多到讓他沒有印象了,而若子在他身邊,似乎也——
停留得夠久了……
※※※※
甜蜜的假期,總是結束得非常快。
一片暗色玻璃,將房車駕駛前座與後座完全隔絕。轉頭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而去的山邊景色,戚格律表情陰沉而無笑意。
他,該有決定了。
低頭看著沉睡中的美麗容顏,戚格律抬手輕順若子被散於他身側的柔細髮絲。回去後,他會打電話通知父母,他的最終決定。
捲繞起她的長髮,戚格律俯首印下輕輕一吻。只是,即使他動作輕柔,長髮的扯動,仍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兒。
「格律……」睜開惺忪睡眼,她見到他唇角噙有笑意的俊挺顏容。
「醒了?」輕撫她的臉龐,戚格律微動著讓她壓靠而有些麻痛的雙腿。
他的挪動,讓若子注意到自己是枕靠他的腿睡著的。頓時,她睡意褪去。
「對不起,我……」若子連忙坐起身子,一臉歉意。
格律笑著抽出一旁的濕紙巾。
「沒事的。」他輕柔的為若子擦拭未上脂粉,而依然粉嫩的臉龐。「先擦把臉。」
「格律——」眨了眼,若子感動得伸手環住他。她想告訴他,她好喜歡這樣溫柔的他。
「嗯?」丟開手中的濕紙巾,格律將她擁進懷裡。
眷戀著他懷中的溫暖,她偎向他,伸手為他麻痛的雙腿,輕輕按壓著。
「剛才你該要叫醒我的。」
戚格律閉起眼,靠著椅背,享受她此時雙手的溫柔。
「如果叫醒妳,就沒有現在的好處了。」他張眼,朝她勾唇一笑。
「你——」她粉頰泛紅,明眸一瞪,就收回了手。
只是,在見到他臉上微露疲憊時,她還是抬起手幫他按揉雙肩,心有愧意的說著:「你真的太累了。每次見到你為公司那樣忙,還要照顧我,我……」
「我喜歡照顧妳。」聽出若子話中的愧意,格律抬手輕拍著她的腿,笑著要她不用在意。他眸光忽而一閃,「只要妳願意,我可以一輩子『這樣』照顧著妳。」
只要她不在意他與深恭香代結婚,他願意一輩子照顧她。凝望美麗紅顏,格律突然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否會太過自私。只是,與失去她相比較,是否自私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沒注意到戚格律話中含義,山口若子認為此刻,自己是幸福的。
「格律……」抿了唇,黑色瞳眸已蒙上一層水霧。
偎著他寬厚的胸膛,山口若子一點也不知道,她的世界……就要變了……
※※※※
人家是周休二日,戚格律已經是周休三日了。
因為,不知為何,他這陣子總是極為忙碌的想把工作進度超前,而在星期五晚上,開車載若子四處去玩,一直到星期一早上,才又準時走進辦公室。
而今天對他來說,真的是忙碌的一天。這時——
砰地一聲,總裁室沉重的木門,被人用力自外推開。埋首於文件堆中的戚格律擰緊了眉。一抬眼,就看見張牙舞爪的深恭香代。
在日本一直等不到戚格律聯絡的深恭香代,終於氣急敗壞地提著行李,搭機飛抵台灣,一路直衝戚氏大樓。
她沒想到,在得到格律首肯答應聯姻之後,他竟然還將山口若子留在身邊!要不是她在得到戚家的回應後,就派人跨海暗中注意他的一切,只怕她現在還被蒙在鼓裡。
「小姐,妳不要這樣。」助理秘書跟著衝進總裁室,一再的想攔下她。
「滾啦!」她忿忿地推開礙事、想擋她路的助理秘書。
一想到他還跟山口若子住在一起,深恭香代已是氣得怒火攻心。她憤聲對著仍未抬頭的戚格律興師問罪——
「聽說你還跟山口若子住在一起!?」
早在之前,她就聽到他帶山口若子回台灣的事。雖然她對格律這樣的行為感到不滿,但是,她也不信那女人可以鎖住格律多久時間。憑她深恭香代的手腕還有家世,她就不信格律會放棄她,去選那個女人。
她一直等著看兩人分手,但是,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他們卻還是在一起,甚至,在她打國際電話想跟格律聯絡時,也找不到他。虧她為了得到他的心,還特意裝溫柔,對他百依百順。
還好意識到自己處境的危險,她拋掉女人該有的矜持,央求父親想辦法跟戚家搭上線。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就只能靠家世搶回格律的心。
以前對他任何言行都沒有意見,是因為她沒立場,也沒資格說話。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將是她深恭香代的丈夫,怎還可以和以前一樣玩女人!他簡直太過分了!
「小姐,請妳冷靜點。」助理秘書一邊擦著冷汗,一邊想把深恭香代推出總裁室。
她怎會這麼倒霉?才幫忙代若子兩個小時的班,就跑出一個瘋女人。只是,這女人到底是誰?怎氣焰這麼囂張?助理秘書有些氣惱地抓住深恭香代的手。
「妳敢碰我!?拿開妳的髒手!」深恭香代氣得打掉助理秘書向她抓來的手,大聲叫罵。
「若子去醫院,還沒回來嗎?」不理會香代的叫囂,戚格律對助理秘書開口問道。
「還沒有。」助理秘書趕緊回道。
戚格律擰了眉,對若子近幾天顯得蒼白的臉色,總有些擔心。
「她最近臉色很差,妳們要多幫她一點。」他直接關照。
「是,我們會的。」看見戚先生對若子的明顯關心,助理秘書就替若子感到好幸福。
得到滿意的回應,戚格律點了頭。早要若子上醫院看病的,但,她總推說她沒時間。
若不是之前他要強壓她上醫院看病,而她又知道他真的很忙,不想讓他為她擔心,恐怕到現在,她對自己的身體還是不當一回事。
這個女人,實在有點不聽話。戚格律忍不住在心裡念著。
為了他和山口若子還在交往的事,深恭香代已一肚子氣了,現在,再聽到他對若子的言語關注,她更氣!尤其——
「你還留她在你身邊工作?你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砰地一聲,深恭香代氣得往他桌上一拍。
憤恨的妒火,燒紅了她的眼。
「妳出去吧。」戚格律看一眼讓香代嚇得手足無措的助理秘書。
「是是是!」助理秘書連忙轉身快步離開。
門一被帶上,深恭香代馬上又發飆。
「你怎麼可以背著我和那女人交往!?」她尖聲怒叫。
穩坐於旋轉椅上的戚格律,眼一沉。
「妳說什麼?」一句冷言自他口中傳出。
頓時,他的話就像是一道冰冷水柱,突然澆熄深恭香代心中的怒火。
「我——」她頓地一愣。
看向他黑沉的讓人瞧不出其中思緒的雙眼,深恭香代突然擔心自己方才的衝動,會不會對兩人未來關係造成負面影響。
只是,她又沒錯!想到這,她理更直,氣更壯的對他指鼻叫道:「玩女人的是你,偷腥的也是你,我有說錯什麼嗎?我的丈夫跟外面的野女人糾纏不清,我這個做太太的,還不能說、不能問!?」
「喔?」一見她態度完全不復以前的溫柔依順,戚格律冷笑一聲,伸手就要按下內線,叫人將她給轟出戚氏大樓。
雖然他想借助大日企業來擴展自己的事業版圖,但,他可不想娶這麼一個標準的富家千金。
他喜歡女人的溫柔,而相對的,他討厭咄咄逼人的女人。而口出惡言、濫罵叫囂、仗勢欺人、態度囂張的女人更教男人厭惡。
這時,戚格律的手都還沒觸到內線按鈕,就已經有人推門進來。他抬頭一看——
一從醫院回來,若子神情興奮的直奔總裁室。一闔上門,轉過身,山口若子就想快快告訴格律,只要再過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就會有一個健康寶寶的好消息。
「格律,我剛去醫院,醫生說……」清亮大眼閃著耀眼光芒。
深恭香代一回頭就認出眼前的女人,就是調查報告相片中,與格律親密相偎的山口若子。
心中怒火正旺的深恭香代,飛步上前,伸手就給山口若子一個巴掌。
「就是妳!」
「啊!」若子腳步一踉,跌撞向一旁的沙發。
摀住受到掌摑,已然紅腫的臉頰,若子神情驚駭地看著在公司出現的深恭香代。
這是怎麼回事?山口若子臉色蒼白,轉頭望向一臉震驚的戚格律。
「妳在做什麼!」見若子受委屈,戚格律一怒,拍桌而起。
疾步跨出座位,他伸手拐起深恭香代打人的右手,而高揚手掌,就想為若子出一口氣。
「你……你敢!」看見他一臉凶狠,深恭香代臉色一變,以音量壯大自己的膽子。「只……只要你敢動手,就別想得到我大日企業!」
「妳!」戚格律拳頭一握,怒眼恨瞪。
注意到戚格律稍微收斂的怒焰,深恭香代可得意了。因為她已經確定,自己可以用大日企業來牽制他。
「打呀!有膽你打呀!」深恭香代用力甩開他的手,一臉囂張的手叉腰,挺胸向他撒潑地叫道。「打嘛!你打看看嘛!」她現在可一點也不怕戚格律發怒。
「格律,這……」眨著淚眼,山口若子無助的望著他。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眼前艷光四射,出手打她的人是日本紅星深恭香代。
只是,深恭香代怎會出現在這裡?格律不是說……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女人了嗎?水亮黑瞳凝滿閃閃淚光。
「給我滾出去!」聽到若子的聲音,香代怒轉過身,對她尖聲叫道。「從今以後,妳給我離格律遠一點,要再讓我發現妳還死纏著他,小心我給妳好看!」
知道自己能以家世背景來壓制戚格律,深恭香代對山口若子更是不客氣。
「妳!」香代的話教若子心口一顫,她淚眼看向一旁不發一言的男人。「格律?」
深恭香代往他們兩人中間一站,擋住兩人對望的視線。「叫什麼叫!妳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她對著山口若子尖聲怒叫。
「格律?」她再哀喚一聲。格律的無言,教她心慌。
深恭香代氣得衝上前,出手將若子往門口一推。一旦知道戚格律真想入主大日,她哪還會忍受山口若子的出現。
「妳還叫!?妳是聾子、瞎子還是白癡,竟看不出來這裡不歡迎妳!」香代尖聲罵道。
「妳不要這樣,我要和格律說話……」若子掙開對她抓來的手,奔向始終立於原地的男人。
她顫聲輕問:「格律,這……這是怎麼回事?她怎會在這裡?」
「怎麼回事?我怎會在這裡?哼!我現在就說給妳知道,讓妳聽個頭條新聞。」帶著憤怒之中的得意,香代再次隔開兩人。
瞧見若子一臉蒼白,深恭香代看了就有氣。
「律和我再過不久就要結婚了,所以,請妳山口大小姐給我識相點,滾遠一點,不要再來這裡礙我們的眼!」
山口若子神情震駭,全身一顫。
「格……格律?」仰起淒淒容顏,若子凝淚望進那雙仍然黑沉的眼。
「妳還叫!」山口若子的哀喚聲又激怒了她。憤揚起手,深恭香代又要朝她甩出一掌。
「住手!」一把鉗住香代高揚的手,戚格律怒聲憤道。
「你還為她!?」深恭香代憤轉過身,趾高氣昂地要給戚格律一個下馬威。「你別以為結婚後,我還會讓你們搞在一起!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讓戚格律硬推撞上還有些許距離的牆壁,發出一聲哀嚎。
「啊!好痛!」揉著撞痛的肩膀,深恭香代回頭,朝他尖叫:「戚格律,你!」
戚格律危險地瞇起雙眸,「妳鬧夠了沒!」
深恭香代當然覺得不夠,想出聲咒罵。但是,戚格律已然冷下的俊酷顏容,教她只能憤地止住即將出口的咒罵,狠瞪著那個該死的女人。
雖然氣憤戚格律現在給她難堪,但是,香代也知道,若自己再鬧下去,難堪的將會是自己。因為,她已經感受到格律瀕臨爆發邊緣的憤怒火苗。
「格律,你說話啊。」扯著他的袖子,若子噙淚叫著。
「妳先回去。」因強抑心中對香代的怒氣,而緊繃的低沉聲音,就似對若子下了一道逐客令。
「格律!」若子瞪大淚眼,不相信格律真會這樣對待自己。
「有事回去再說。」他緊抿薄唇。
「你……」瞠大淚眼,搖著頭,山口若子淚水濛濛的喃喃直道:「不……不會的,你不會這樣對我的……」
懷有一絲希望,她仰起臉龐。
「格律,這不是真的,對不對?」緊握住他的手,她聲音輕顫。
「你不會和她結婚,也不會這樣對我,是不是?你說你在意我、在乎我,你說……」她記得格律曾對她說過的每一句溫柔話語,她可以說得更多。
但是,那一聲聲出自她喉間哽咽的輕顫,教戚格律心煩氣躁,衝動的飆出對她的第一次怒吼——
「我說有事回去再談!」
若子心口倏地一緊,驟然鬆開扯住他袖子的手——
「格……格律……」強忍即將潰堤的淚水,山口若子瞠大了眼。
然而,伴隨冷然臉孔、低吼怒聲而來的,是一字傷透她心的——
「煩!」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5 AM
第八章
還來不及與他分享孕有新生命的喜悅,她的心就已被傷得血痕斑斑了。望他一眼,若子含淚轉身走出那個——似已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踩著夕陽,她神情哀戚地向前移行。緊抿輕顫雙唇,若子一再的抑住想奪眶而出的傷心情淚。
只是,強睜的大眼眨了,眼也濕了,串串淚水再也止不住,緩緩順頰流洩直下。
與路人錯身而過,與陌生人並肩齊行,帶著心底的悲傷苦痛——
路,她一步、一步的走;心,她一次、一次的痛。
映著殘陽落日光芒的淒愴紅顏,早已引起旁人的注意。她眼中的悲哀,讓人想上前為其分擔。
有人上前,她含淚搖頭。拒絕一次又一次的好意,山口若子摀住嘴,哽著聲,一再加快腳步,想遠離人群,藏起自己的悲與痛。
眨去不斷滑下臉龐的淚水,她抬頭仰望頂上那一片滿佈紅霞的闊廣穹蒼。天地是這樣寬闊,可她的容身之處究竟在哪?
原以為格律是真心待她,但是現在,她真的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真心、什麼是虛假。現在的她,不需誰的同情與憐惜,她只需要一個能盡情宣洩此刻心中所有痛意的無人空間。
她身形飄晃,腳步踉蹌。一再加快的速度,教若子奔跑穿過層層人群。白裙輕飛,長髮飄揚……
※※※※
趕走鬧事的深恭香代,戚格律立即驅車回住處。他想和若子好好談談。
只是,一回到家不見該有的身影時,他滿腔怒火頓時攻心而上。
她就不能不給他找麻煩嗎!?被深恭香代惹毛了的戚格律,怒極的抬手一甩,將放置於玄關處的花瓶掃落於地。
離開大廈住處,他又開車繞回公司,順著回家之路找尋多遍。
一直到深夜,他幾乎找遍了所有回家的路線,但,就是不見若子的影子。他知道若子在台灣,除了他的懷抱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
他是若子惟一的依靠,那,離開他,她又能去哪?酷俊的臉龐上,有因若子看不清自身處境的忿忿怒火。
強控制住心底怒焰,戚格律轉回到住處,想確認她是否已回家。
他抬手往大門掌紋辨識螢幕貼上。叮地一聲,豪華大門已自動開啟,而螢幕上也出現有人在家的訊息。
略為調整心中混亂思緒,戚格律這才推門進屋,並反手關上。
一進門,戚格律就又因一室的黑暗,而蹙緊雙眉。他雙手輕拍兩聲,室內燈光立即應聲而亮,照映著一室孤寂。
跨過之前教他給甩碎於地的花瓶碎片,戚格律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見蜷縮著身子的她。
「為什麼不開燈?」
他的問話,讓一室的沉默所掩藏,而沒有得到她的注意。
「累了就去床上睡,不要坐在這裡。」他走到她面前,忍著氣說道。
蜷縮的身子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我在跟妳說話,妳聽見了沒有?」又累又餓的他,已教若子的沉默給激怒。
無視他的怒氣,若子仍將自己封閉於自我的世界裡。
「妳!」戚格律憤怒地抓住她的雙肩,要她站起身面對他已染怒焰的酷顏。
「我在跟妳說話!」他憤言怒道。
眨了乾澀的眼,她直看著他。
「說什麼?」她面無表情的問。
戚格律愣了一下。面對她木然的反應,戚格律猛地放開雙手。
突來的鬆手,讓形容憔悴的若子,又跌落在沙發上。
不想看見她仿似失去心魂的蒼白容顏,戚格律轉身回房,脫下身上西服。
「天一亮我就走。」看著他的背影,她說出心中的決定。
戚格律身形一震,奮力將手中西服甩丟上床,一轉身,就帶著滿腹怒火朝她衝去。
一切就這樣算了,山口若子突然笑了起來。
走了許多路,想了許多事,也哭了許多次,她累了、倦了,也釋懷了。當他再也不是她的男人,那,她就該懂得離開。若子眨了眨酸澀的眼。
「妳說什麼!」酷俊臉龐有著駭人神情。
「天一亮我就走。」她又重覆一次。
「妳!有膽妳再給我說一次!」他殘虐地緊掐住若子的肩膀,憤然地將她抓起。
「天一亮我就走。無論你要我說多少次,我都會說。」忍著肩上傳來的痛楚,山口若子揚頭直視他的眼。
「我沒叫妳走,妳就不許走!」戚格律朝她吼著。「聽到沒有!?」心中的憤怒,教他一把推開她。
他早知道若答應聯姻,與若子就會有分手的一天。但是,他就是不准她走!他說過,他可以照顧她一輩子的。就算他結婚了,也還是可以!
看著他閃著憤怒火光的黑眼,山口若子都快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最該生氣的人。
「你不是要和深恭香代結婚嗎?那你還要我留下來做什麼?」挺起腰身,山口若子要自己面對他即將爆發的怒焰。
緊抿薄唇,他雙拳一握。
雖然若子一向對他無所求,與他的感情也早已如同夫妻般親密,但他知道要若子在他婚後,仍留在他身邊絕非易事。只是——
男人是自私的。因為,就算要結婚的是他,要事業的也是他,他還是不准若子離開自己半步。
閉上眼,戚格律調息著胸口過於激動的情緒。因為,即使是處於情緒失控的狀態,他也知道該用溫柔留下自己所在意、所喜歡,也在乎的女人。
他知道若子喜歡,也眷戀他的溫柔。再張開眼,戚格律已能對她露出溫柔迷人的笑容。
「若子,妳該知道,我喜歡也在乎的女人,一直只有妳。至於這次會答應和深恭香代結婚,不過是一種商業利益的聯姻罷了,妳就不要太在意。」
他伸手攬過若子纖細腰身,輕撫著。
「就算跟她結婚,就算她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我也絕不會讓她有再找我們兩人麻煩的機會。」他笑著撩過她的髮絲。「明天我就去找她把話說清楚,叫她閉嘴,這樣好不好?」
看著他依然溫柔的笑,聽著他結婚的理由,若子的心痛極了。為報恩,她曾想出賣自己,而如今,格律卻也為事業,願意出賣婚姻。
當一個出賣自己的女人,愛上了出賣婚姻的男人,那,該有什麼樣的結局?山口若子澀然一笑。
「妳還是一樣留在這裡,哪也不准去,知不知道?」格律微縮緊擁住她的臂膀,對她笑著說道。
他態度輕鬆閒適,就好似他現在所談的,不過是小事一樁,根本不需在意。
「哪也不准去?你還是哪也不准我去,就連你自己都要結婚了,你還是哪也不准我去?格律——」抿了唇,她淒笑出一抹慘然。「你這樣對我,會不會太自私了點?」
「妳!」他臉龐驟然冷下。
被明白指出而羞愧的心,又再度煽燃起之前未曾完全熄滅的怒火。
「我不想再說什麼了。」她吸了口氣,淡然一笑。「既然這樣,就當我們……緣分盡了……」
沉默的寂靜氣氛,教戚格律聽見了自己胸口之中,激動翻湧的忿忿怒潮。
「做夢!」他雙拳一握,黑眼瞇起,臉龐酷寒。
她一再堅持離去的心,觸怒了戚格律向來最為驕傲的男性尊嚴。他憤地推開她。
不同於之前的怒言,教若子感受到其中的陰寒氣息。只是,沒料到他會突然推開自己,山口若子驚叫一聲。
「啊!」她臉色慘白的急側過身,以肩膀撞上硬實的樑柱。山口若子明顯受到驚嚇,而伸手摀住自己尚為平坦的腹部。
「別以為我會讓妳回去找森田龍司,也別以為我會讓妳再找其他男人,更別以為我戚格律會讓自己的女人,再爬到別人的床上!」伴隨他的憤聲怒吼,戚格律大步一跨,隨即毫不憐惜地抬手掐住她的下顎。
他黑眸森冷無情。
「只要我不放手,我就不信有誰敢為妳跟我戚格律作對!」似要捏碎她的下顎,戚格律憤恨地再施力一掐。
「你!」他的力道,痛得她淚光再現。
「妳最好記清楚誰才是可以出聲說話的人,而不要再惹我生氣。」他狠聲道。「我對女人向來沒什麼耐心,要妳留下來,對妳已經是一種例外,千萬別給臉不要臉,還硬要耍性子!」
「我給臉不要臉?我耍性子!」他的話刺痛了她的心。
「懂事就給我乖乖留在這裡,不要再給我找麻煩。不然的話——」冷色眼眸倏地閃出一道惡意光芒。「妳就等著看我怎麼整死妳!」
他猛撤回手,而教她步子一踉,跌坐於地。
酸澀的眼,蒙上了絲絲水光。強睜雙眼,緊抿雙唇,山口若子對自己所受到的冷言諷語、無情脅迫,感到心冷,感到心碎。
一直以為自己愛上的是一個溫柔的男人,而如今,她的心卻——
她的心卻被自己所愛的男人,狠狠地踐踏,狠狠地摧殘,狠狠地撕碎……
強忍心中痛,她泛淚的眼,緊咬的唇,在在訴說著對自己曾有的選擇,感到不甘、不平,也不服。
因為,他是這樣傷她,而她竟還……愛著這樣一個無情的狠心傷透她心的男人。她恨,真的恨!只是——
恨又能如何?能說不愛了嗎?早已沉淪的愛,能這樣說不愛就不愛?早已無法回頭,而源源付出的情,能簡單的說不要就不要?
愛人的心,早已沉淪了;愛人的心,也早已不再是她原來完整的心了。
而今,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是她……給了他傷透自己的機會……是她……是她先傷害自己的。
噙淚凝看他森冷無情的眼,山口若子咬緊雙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讓我走吧。」眨去眼中的淚水,她仰起一張慘白容顏。「我們已經不能在一起生活了。」
「休想。」強控制住即將爆發的怒意,戚格律恨吐二字。
毫不遲疑、毫無感情的二字,椎痛了她的心。她細弱的雙肩,似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無情話語而輕顫著。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她不平!
是他對不起她,是他負她的!那他憑什麼不讓她走?她又為什麼要這樣受他控制!?山口若子倏地十指緊握——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你明明已經不在乎我了,為什麼還要將我困住?為什麼還不讓我走!?」她顫聲厲問,慘白的臉龐有著她訴不出的痛。
「不准就是不准!」因無法回答連自己心中也沒有答案的問題,戚格律憤轉過頭。
他現在混亂的腦子,根本無法理解自己此時莫名的激動與憤怒。
她要走,就讓她走,這有什麼困難?現在,他是在意她、是喜歡她、是在乎她,但是,他以前又不是沒有在意、在乎、喜歡過別的女人。
那為什麼以前,他可以踢開自己不要的女人,現在卻得想盡辦法要她留下?甚至還出言威嚇?他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而他現在——也不想知道!
「如果我一定要走,你攔得住嗎?」她十指緊握。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俯看她的酷俊容顏,似蒙上冰冷寒霜。
「你!」嬌弱的身子一震。
揪緊的心似被凍僵了。她的心在顫抖,她的心在抽痛,而他卻一再的蹂躪著她的心……她在做什麼?她又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機會嗎?盈於眶的淚水,一再地威脅著她,要潰堤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分手?為什麼要這樣情斷愛絕?難道,難道他們不能為彼此留下最美好的一面?不能為彼此留下一條退路?懸於眶的晶瑩淚水,映閃著她心底最深沉的慟意。
不,她不要這樣的結局,她不要……摀住悲戚的臉龐,若子一再搖著頭。
薄唇緊抿,眸光冷漠,戚格律一把扯起地上的她。
「格律——」她微顫的手,忽地緊握住他手中的一絲溫暖,她目光哀憐。「告訴我,請你告訴我,到底要怎樣,你才肯讓我走,才肯施捨給我一點女人的尊嚴?」
「妳就這麼想離開我!?」緊握雙拳,他含怒問道。
戚格律的憤怒問句,教她悲愴地垂下了頭。她不想,但是……
「留在這又如何?再讓你糟蹋?再受深恭香代的辱罵?再聽你嘲諷譏笑?」搖著頭,她淒淒一笑。「不……我不要這樣……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你沒心,你……」
戚格律酷顏變色。
「我沒心!妳說我沒有心!?」戚格律為她的斷言,情緒頓時失控。「我一直是以心待妳,也一直將妳放在心底深處,而現在,妳竟然說我沒心!?」
若子緊抿雙唇,凝淚望他,不說一句。
「收回去,妳給我收回去!我不准妳這樣說我!」戚格律猛搖她的肩膀,要若子收回對他的無心斷言。只是——
一見她噙淚的眼,緊閉的唇,他就似看見若子心底對他的無言控訴。他猛調轉過頭,不看她眼中的傷與痛。
只是,他……他真的沒心嗎?為自己心底也緩升而起的疑問,戚格律憤怒異常。
「我不准妳這樣說我!妳聽到沒有!?」他厲吼出聲。
看見他憤恨模樣,若子知道自己似乎也傷了他的心。她該高興自己也能弄痛他的心,但是,這樣的結局,不是她所要的。
她不要自己這樣傷他,她不要,她也不捨……斂下眼眸,晶亮淚水已輕滑而下。
「格律——」深吸一口冰冷氣息,張開滿是淚水的眼眸,她仰起臉龐。「我們一定要這樣嗎?難道,我們不能好聚好散?」
即使最後,她還是希望能保有兩人之前所擁有的甜蜜記憶。水亮黑瞳因想起兩人曾有過的快樂日子,而顯迷離。
「我記得在日本那天,你說你是真的在意我,你也說是專為我到東京,你還問我,這樣我還要嫁給龍司嗎?」眨去眼中淚意,若子突然揚頭對他綻笑問道:「格律,你還記不記得這些?」
對她眼中突然閃耀出的快樂光芒,與揚於唇際的笑意,戚格律霎時一愣,鬆了手。
「你還說要我跟你到台灣,是因為你的心要我,你說沒有我相伴的日子,你的心有了一種不安的情緒。」
說到這裡,若子因憶起當時心中的甜蜜,而嬌笑出聲。
「是嘛,你怎可能會沒心,剛才是我說錯,你有心的。」她笑著為格律承認方才的失言。
隨著若子言語態度的改變,戚格律似也找回方才失去的理智。
只是,他才被若子承認的心,卻似被拋下了萬丈深淵,不住地往下掉,往下沉。因為——
「若子——」他知道她是在笑,也笑得美麗,但是——那夾雜於濃濃鼻音之中的哀傷,卻教他無法忽略。
聽見他的叫喚,山口若子揚眉含笑。只是,久等不到格律開口,若子眼神一飄,又繼續說著前塵往事。
「我還記得當時,你說你會比龍司更在乎我,對不對?」看見格律點頭,若子像是成功的向他炫耀自己無人能及的記憶,而開心得大笑起來。「格律,你說過的話,我都還記得喔,我還記得你有一天……」
他靜聽著,也看著若子一次又一次因回憶而開心的巧笑嬌顏。藉著她一句一句的回憶,他也沉浸於兩人往日的快樂時光。
隨著若子時而輕訴,時而興奮的語調,戚格律的心情也為之低回高昂。盯看著她似快樂,而閃爍著耀眼光芒的淚眼,他找回了自己差點迷失的真心。
忽地,她停住了笑聲。
「格律——」她仰起臉龐,凝進他的眼。
「嗯?」他抬手撫上她的臉龐,拭去她的淚,聽著她未說完的話。
「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隔著濛濛淚水,她凝望著他。「就讓我們保有一切美好回憶,也讓我們不後悔曾一塊攜手走過這段日子,好不好?」
她的小小要求,教戚格律的心微微一抽。
一直以為自己能給若子一種她所想要的單純幸福,而今,為了事業,他卻傷了自己真心在乎的她,而讓她對他只有這樣一個小小的希求。戚格律緊閉起了眼。
記得以前他曾問過自己,如果有天若子真對他提出某項要求,他是不是能一口就答應,當時他的答案是肯定的。因為,他知道溫柔懂事的若子,絕不會讓他為難。
但他沒想到,從不開口要求他給予什麼的若子,第一次對他提出的卑微要求,卻刺痛了他的心。
只是,即使刺痛了他的心,他能不答應嗎?在選擇了事業之後,他能不答應她這小小要求,而又將她強留在身邊嗎?
他……真的差點就毀了若子對他的愛。他眼眶泛紅。
「格律,再抱我一次好嗎?」斂下眼中的酸澀,她揚起唇角。
張開手,戚格律無言擁進她一身纖弱。
依偎著曾只屬於自己的胸懷,山口若子哽泣出聲。
她要的,就只是這樣的結束。即使與格律已經沒有明天,沒有未來,她仍想保有自己今生惟一的愛戀。
凝淚望進他微紅的眼,若子相信在這一刻,格律是愛她的。因為,他為她紅了眼。只是,格律自己知道嗎?他可知道,他也是愛她的?
緊偎著他的胸膛,若子緊緊地擁抱住他。
「格律,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吧?雖然,我們沒有一個美麗的結局,但是,能有這樣的結束,我的愛再也沒有怨,也沒有恨……」
低下了頭,若子雙唇微顫,無聲地低訴——有的就只是那被烙印於心的無形傷痕,與眼中的淚。她眨了眼。
她是該釋懷,是該無怨無悔的退出格律的世界,讓他擁有自己所想擁有的事業王國。
似再也無法抑住湧上心頭的悲慟,山口若子突地痛哭失聲。那浸濕她眼的淚水,已如潰堤般傾洩直下——
「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好,我……我會記得,永遠永遠都會記得。」
「若子——」斂下眼中絲微水意,戚格律抿緊唇,擁緊懷中痛哭的她。
止不住的淚,是她停不了的愛啊!
「格律……格律……」擁抱著此生惟一的愛,山口若子哭喊出心底一聲又一聲的悲與慟。
她的愛情……她的愛情,就這樣結束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6 AM
第九章
「唉。」一進總裁室,戚珞亞就無力的把自己癱在沙發上。
想到若子跑了,她就覺得自己的彩色人生變黑白了。難怪那天,她眼皮直跳,卜到的都是那種教人想哭的爛卦,原來是她的若子貴人走了。
「唉……」看一眼又望著窗外天空的戚格律,珞亞又長歎了一聲。
只是,不管她哀歎了多少聲,戚格律一聲也沒注意到。或許,他根本就沒發現,這辦公室裡除了他還有別人。
「唉——」珞亞很有耐心的再長歎一聲。
呃?還是沒反應?戚珞亞一邊盯著戚格律看,一邊直敲著下巴。是她哀歎的太小聲嗎?
「唉!」這次,她特別加重音。只是,不管她怎麼歎氣,就是不見格律轉過身關心她一下。
想到若子一走,所有工作又自動繞回她手中,她已是越想越嘔了,現在再見到自己被徹底忽略,就算她再有耐性,也要發飆了。
「唉唉唉唉唉!」她氣得跑到戚格律面前,對著他叫出連聲哀歎。
「妳做什麼?牙痛嗎?」戚格律擰眉看著突然冒出來珞亞。
「我頭痛。」終於得到注視的戚珞亞,雙手向後往他辦公桌一撐,跳坐上桌。
「去看醫生。」轉回身,格律坐進皮椅打算繼續工作。
「我……我手痛!」她雙眼一瞠。
「我記得松江路上有一間中醫推拿。」他抬頭看珞亞一眼,順手就把她推下桌面。
「我……我屁股痛!」摔下桌的她,氣得鼓起兩頰,猛吐著氣。
「那該看什麼科?」格律皺著眉。
「你!我眼睛也酸痛。」她嘴角抽搐。
「就叫妳沒近視不要戴眼鏡,妳就是不聽話。」戚格律擰了眉,抬手摘下她的平光眼鏡。
「我……我嘴巴也很酸。」紅咚咚的臉頰開始抽動。
「妳怎麼一身都是病?」戚格律終於有了擔憂之情。他不知道珞亞的健康會這麼差。「妳趕快去大醫院掛號,做個徹底檢查好了。」
「你!我的心好痛……」她真的無力了。
「怎麼回事?以前從沒聽過妳有心痛的毛病。」珞亞的話,教他一驚。他不想再失去若子之後,連惟一的妹妹也——
只是,心痛?他的心好像也微微的抽痛著。因為若子的離開,教他的心似沒了活力,而一再的揪痛。
愕然發現自己又想起已離開台灣兩個多月的若子,他猛地甩了頭告訴自己,現在需要他注意關心的是珞亞。
「哥,我就快死了……」戚珞亞垮下了肩膀。有這麼一個不懂妹妹想法的大哥,她也許死一死會比較痛快點。
「妳?」看到珞亞突然萎靡的神態,戚格律急忙站起,拖著她就要往外走。「走,現在就去醫院。」
「幹嘛要去醫院?」珞亞甩掉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哥,你嘛幫幫忙,行行好,讓小妹我拜託一下下,可不可以?」
「妳?」看見珞亞又很有精神的模樣,格律雖然比較放心,但還是對她的話感到不解。
「我沒病痛啦……嗯……不對,我全身都痛……耶,不對不對,我不是真的病痛啦,我是……我是……」珞亞說得連自己都迷糊了。「哎呦!我到底在說什麼呀!哥!你不要因為若子離開,就變得這麼鈍,好不好?」
「妳到底想說什麼?」聽到若子的名字,戚格律臉色一變,全身緊繃。
「我……」想了一下,珞亞終於記起自己想說什麼。「我想說若子不在,沒人分擔我的工作,所以我頭很痛;若子不在,我整天要坐在椅子上,看電腦打資料打到手抽筋,坐到屁股痛,看到眼睛會酸痛;還有,若子一不在,我要接的國外客戶電話太多,所以,我講電話講到口很渴,嘴巴也很酸,這樣你清楚了沒?」
斂下眼底的一絲異樣,戚格律走回座位坐下。
「妳剛說心痛,就快死了,又是怎麼回事?」
「這就不是若子的問題了,而是你的關係。」她撇著唇角。
「我?」
「對!就是你的關係。」戚珞亞心情不爽快的發出抗議。「若子跑了,我損失也很大耶,我都還沒找你麻煩了,你幹嘛一副沒精打采、失魂落魄的鬼樣子啊?」看格律這模樣,她不用大腦想,也知道原因。
他雙眉緊擰。
「只是,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這麼在意若子,那幹嘛還要答應跟那個深恭香代結婚?」戚珞亞眼一瞟。「雖然說聯姻有聯姻的好處,但是,為大日企業放棄自己在意的人,還是不划算吧?」
只要一想到前些天,深恭香代以戚家人自居,對著公司其他職員頤指氣使的樣子,她看了就不爽快。
要不是她也姓戚,恐怕也會讓那女人給欺負了。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叫哥去把若子給找回來,這樣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一件。
而據她早上出門前,所卜到的卦象,這些天,她可是會有好事連樁,樂翻天。所以呢,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這幾天,纏住格律,再伺機而動。
「嘻……」想到好事會連樁,珞亞頓時得意忘形,笑得花枝亂顫。只是——
她突然止住笑聲,睨眼瞧看與自己一塊生活二十多年的哥哥。
「哥——我們當兄妹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你剛居然還以為你妹妹我是病美人?麻煩你,下次有人向你問起我們的關係時,你就直接說不認識我,免得別人深入問起我的事,你會一問三不知,這樣,我會覺得很丟臉的。」戚珞亞很不屑的揚起下巴。
對她的嘲諷,戚格律在微搖頭之後,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呃?」頓時,戚珞亞瞠大眼。不對!真的不大對。
依以前的例子,大哥應該要先瞟她一眼,瞪她一眼,再仗著自己是大哥的身份吃定她,然後再像使喚小妹一樣,使喚她做一些她不喜歡做的事。
但是,他現在居然沒有……他真的轉性了……戚珞亞眼睛越瞠越大。
對她明顯的嫌棄,戚格律不是沒聽到,只是,他好像已經沒什麼精力,可以應付珞亞的故意找碴。
山口若子離開之後,他覺得好像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引起他的興趣;也似乎,在若子離開後,他的情緒就已經沒什麼高低起伏。
轉頭望向窗外,戚格律不經意的低喚一聲——
若子……
※※※※
森田龍司按下內線,喚來近日一直在躲避他的山口若子。
「前些天我和妳提的事,妳考慮的如何?」他以鋼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辦公桌面。
看著眼前日漸消瘦的若子,他就不知道她以為在他的公司裡,能避他多久時間。而既然答應回他公司工作,也不該這樣對他。
好歹,他也是上司;好歹,他也是很有誠意的向她求婚。再怎麼說,她總該給他一個答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躲著他。
他是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若子與戚格律究竟為何分手,但,既然她人又回到日本,那就是屬於他的範圍;而他現在又恰巧急需一個新娘,他當然希望若子能忘掉之前與戚格律的事,答應他的求婚。
想到父親幾日前,以森田集團亞洲區執行長的位置為條件,要他盡快結婚的事,森田龍司滿心不悅。若不是他身邊有能力受到父親肯定的若子在,那他豈不是真要聽從父親的意思,與岩倉貴子結婚了?
一想起那個一看起來,就沒什麼大腦的岩倉貴子,森田龍司的心情,就一再的往下沉。
「對不起——」她垂下了頭。「我不能答應。」直長的黑髮,隨著她搖頭而微閃出一道柔亮光澤。
她原不想再與龍司有任何聯絡的,但是機緣一事真的很難說。因為,在她回日本那天,就意外在機場碰到剛回國的他。對她以分手二字,簡單帶過與格律感情的結束,龍司也沒多加探詢。
所以,在他開口問她要不要回公司,而她也想為肚子裡的孩子多存一些錢時,她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森田集團的薪水一向高於同業。只是,她沒想到龍司竟又突然向她求婚。
「為什麼?」他擰眉。
「這……對不起,我……」她抿緊唇,再搖了頭。
「妳還忘不了他?」他問。
「怎可能忘得了?」她抬起頭,淡淡一笑。「我想,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和他曾有過的日子。」
「若子,我不想追問妳和他之間的事,但是,嫁給我對妳來說,並沒有損失,不是嗎?」她的拒絕,讓龍司有些氣惱。「嫁給我,妳日子一樣可以過得舒適,一樣可以很快樂,他可以給妳的,我一樣也不會少,那妳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他。」她接過龍司的話。
「若子——」她簡短的幾字,教他沉下臉。
「如果你愛過,就多少能體會我的心情,但很可惜,你是個不交心、也不懂愛的男人。」若子對他一笑。
她知道龍司有些生氣了,只是,她還是要告訴他。
「嫁給像你這樣,只想要女人為你付出所有,最後卻無情離開的男人,日子會很苦。」
龍司憤地瞪眼看她。
「妳!這世界上有太多像我這樣的男人,難道,我們都不能結婚?都沒人肯嫁給我們?」他是不怎麼想結婚,但是,當若子直言道出他對女人的無情時,卻教他不得不辯解。
「不,你們當然可以結婚,還是有很多女人願意嫁給你們,只是,願意的理由是什麼,就不一定了,但可以確定的是,她們不是為自己的愛、為自己的心,而是為你們所擁有的一切。」她說的明白。
他冷下臉。
「你們男人可以為各種理由娶自己不愛的女人,女人同樣的也可以為一些理由,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因想起格律,她神色黯然。
聽她這樣說,森田龍司忽然笑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妳同樣也可以找到理由,嫁給不愛的我,不是嗎?」
「我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嫁給你;龍司,你該去找別……」若子話還沒說完全,就因腹中一陣反胃,而猛地打住。
她臉色一白,即摀住嘴,轉身跑出辦公室。
見到若子又臉色蒼白,摀住嘴跑出去,森田龍司一驚。這情形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之前問她,她說是胃不舒服。但是仔細想想,她真的是胃不舒服嗎?認識她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以前他就不曾看過她有這樣類似反胃想吐的現象出現。
反胃?想吐?突然,森田龍司推開座椅,急追出去。
迫於想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測,森田龍司直接追她進入化妝室。聽到她一陣陣乾嘔聲,森田龍司因勝算不斷增加,而揚起唇角。
她說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嫁給他,是嗎?那——他就幫她找。森田龍司身靠白色磁磚,唇角噙笑地看著不住乾嘔的背影。
見若子已停止嘔吐,轉開水龍頭,雙手捧水往自己臉上潑撒,森田龍司伸手抽出一旁的紙巾遞給她。
突然遞過來的紙巾,讓若子愣了一下,轉過身。
「沒事了?」他笑問著。
「嗯。」她點了頭,伸手接過龍司手上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水滴,「謝謝。」
「那我們可以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他笑著說。
「你——」她驚訝地看著他。
她不知道在自己明言拒絕之後,龍司竟還堅持著。只是,他的堅持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必須辭職。
這陣子她孕吐的厲害,肚子也明顯大了起來,若再待下去,只怕她未婚懷孕的事就瞞不住了。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這裡正孕育著她與格律的孩子。若子眸光溫柔,輕撫著自己的肚子。
「若子,該回神了。」看見她出神的望著腹部,龍司露出勝利的笑容。
「對不起。」發覺自己失態,山口若子微紅了臉。
「沒關係,我會體諒妳的。」他的笑容始終沒換過。
「你?」她不懂龍司的意思。
「我們回辦公室談。」森田龍司以眼示意,要她和自己出去。
「龍司,我就做到這個月底。」一走出化妝室,山口若子就開口提道。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往辦公室走。
「我很抱歉才回來沒多久,就要辭職,但是我有理由,而且當初,我答應回來工作時,也已經事先告訴過你。」她繼續說著。
「妳走不了了。」他邊走邊說道。
「什麼意思?」若子一愣。
停住腳步,森田龍司轉過身,對她揚唇一笑。
「剛才,我已經幫妳找到必須嫁給我的理由了。」他笑得胸有成竹。
「理由?什麼理由?」她擰眉。
「妳懷孕了。」心中的得意,教龍司止不住一再上揚的唇角。
看著眼前頓然又蒼白的臉孔,與睜大的眼,森田龍司相信,她終究會答應的。
或許這婚姻,她會答應得很勉強,但是,勉不勉強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因為,他要的只是她的答應而已。
想到與若子結婚,不僅可以甩掉岩倉貴子那個花癡女,將來,還可以讓戚格律的兒子喊他一聲爸爸,教戚格律難堪,森田龍司不禁狂笑出聲——
「哈哈哈……」
※※※※
「深恭小姐,戚先生現在很忙,沒……」助理秘書一臉為難的擋在總裁室前。
「很忙?他忙多久了!?」從下榻飯店來到戚氏企業的深恭香代,怒道。
想到格律到現在,還不讓她搬進他的住處,她就已經夠火了,現在她有事來找他,他居然還沒空理她?真是太過分了!深恭香代氣紅了臉。
「他忙很久了,因為,公司這陣子較忙,所以……」助理秘書趕緊搬出用了不下數次的理由。
「我每次來妳都說他很忙!」深恭香代聲音尖銳。「妳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呀!妳有問過他要不要見我嗎!?」
「戚先生是真的很忙,雖然妳說妳是戚家未來的長媳,但戚先生交代說,他沒空見妳。」助理秘書有條理的回答深恭香代所有問題,最後還很有禮貌的加上一句:「還請深恭小姐不要讓我為難。」
「妳!」一聽到是戚格律不見她,深恭香代臉色一變,抬手就推開她。「滾開!我要進去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推開門,深恭香代腰一扭,就踏進總裁室。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小小的助理秘書,竟然告訴我你不見我!」她尾音上揚,盛氣凌人。「你說,你是真的這樣交代她嗎?」
戚格律一抬頭就看見助理秘書被推向一邊,他以眼示意她退下。至於出現在眼前的深恭香代,他則連看也沒看一眼,即繼續手邊的文件簽閱工作。
自從知道戚格律可以為事業跟若子分手,深恭香代對自己未來在戚家的地位,已經是有恃無恐。
所以,不管是對誰,她驕縱的個性顯露無遺。不管是對外人,還是戚家人,她一樣從不拿正眼瞧。只是——
一見戚格律毫無表情的面容,她還是有些忌憚。壓下方才的不快,深恭香代同時也記起自己這些天來一直找他的目的。
「律,前些天我爸爸打電話告訴我,他明天會順道從美國接戚爸爸和戚媽媽回台灣,和你一塊討論婚禮的事情。」
深恭香代態度一變,聲音一轉,馬上又展現出嬌媚溫柔的模樣。就在她靠向前去,想偎近他身邊時,旁邊的一個異樣引起她的注意——
這些天一直纏住戚格律,等待好時機的珞亞,一聽到深恭香代突然嗲聲嗲氣的聲音,立即蹲下身子,直撩撥著地上的長毛地毯。
「咦,珞亞妳也在這裡。」一見未來的小姑也在,深恭香代故作熱絡的出聲招呼。「妳在找東西嗎?要不要我幫妳找?」她蹲到珞亞身邊。
「好啊好啊。」看她一眼後,戚珞亞又繼續翻找著地毯。「妳的聲音害我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快幫我找找。」
「妳!」深恭香代紅著臉,倏地站起身。
「我怎樣?」戚珞亞隨之站起,斜著眼將她從頭到腳看一遍。
她就不懂,大哥為什麼要為這個女人而放棄若子。依她的眼光看來,這個深恭香代從頭到腳,沒一點比得上若子。
「珞亞,看在妳是律的妹妹份上,我不跟妳計較,但是,希望妳以後對我的態度要禮貌一點。」強忍住氣,她表現出豪門千金的風範。
「呦!這是在訓誡我嗎?」戚珞亞瞟她一眼。「妳以為妳誰啊?」
「珞亞!我可沒有惹妳,妳不要——」她臉色乍變。
「是啦是啦,妳沒惹我,是我看妳不順眼,怎麼樣?」戚珞亞雙手往腰上一叉,擺出一副準備吵架的架勢。
其實,深恭香代是沒惹過她啦,照理講她是不該這樣不給她面子。但是——
每當想到深恭香代是依仗家世背景,利誘爸媽和格律答應聯姻,她就感到不屑。
今天,可讓她找到機會發飆了。
哼哼,好事果然來一樁了。戚珞亞睨眼瞧她。太久沒吵架,她都快覺得自己口才退步了。
「沒見過像妳這樣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想靠家世背景嫁給我哥?妳是斷手缺腳還是醜不拉嘰啊,要這樣硬賴我們戚家?」
「戚珞亞!」深恭香代怒火上升。
一想到若子會走,全是因為深恭香代出現的關係,珞亞就不想對她客氣。而如果能把這女人罵得滾回日本,她就放鞭炮大肆慶祝。
「幹嘛,要膜拜我嗎?我的要求不多啦,一切就照我們台灣規矩來,每天早晚三炷香,三步一拜、五步一跪、九步一叩,從大門到大廳距離不遠,就短短三百公尺——而已。」她一口氣,飆完一大段,而且不NG。
「妳這個死丫頭,敢這樣對我!妳當心我跟我爸——」深恭香代終於破口大罵,只是,她還沒罵完,珞亞又——
「死丫頭?哈!」戚珞亞大笑一聲。「沒關係,妳盡量的叫、用力的叫、大聲的叫,因為本小姐我食衣住行樣樣自己來,沒丫頭可以死。倒是妳——」
珞亞忽地瞟深恭香代一眼,黑溜溜的眼睛一轉。
「死女人!」在深恭香代還來不及反應時,戚珞亞出其不意朝她咒罵一聲。她戚珞亞牙尖嘴利,罵人一向不輸人。
「死丫頭,妳居然敢罵我!妳……妳……」深恭香代氣得直指著她。
「罵妳死女人又怎樣?別以為有大日企業當靠山,就了不起。那是我哥笨,以為事業可以當飯吃、當床睡、當女人疼,所以才會笨得答應這件婚事,害我被牽連而累得像條狗一樣。要是我——」戚珞亞越說越氣。
她好不容易才有若子可以幫她分擔工作的。現在可好了,若子人一走,她不僅不能蹺班,還得接下若子在時,所做的國外事務聯絡工作。
這些新仇舊恨,她若不跟深恭香代清算清算,她戚珞亞就改名叫秋田,給她當狗叫。癟了嘴,她恨瞪禍首好幾眼。
深恭香代被她橫眉豎眼的模樣,給嚇退一步。
「要是我,我就呸!我呸呸呸,我九九八十一全部都給妳——」珞亞是越想越氣,越氣就越逼進,最後,她往香代臉上大叫一聲——「呸!」
「戚珞亞!妳太過分了!」急閃過戚珞亞呸來的口水,深恭香代怒轉過身,向戚格律討公道。
她怒跺著腳。「律,你看她——」
戚格律拿筆的右手,倏地緊握,關節泛白。對深恭香代,他——心生怨恨。啪地一聲,筆應聲折斷。
若非不想正面與她撕破臉,他絕不會現在還讓她站在他的地盤上。而珞亞什麼都吃,就是死不吃虧的性子,則教戚格律因深恭香代居於弱勢的情形,而有一絲報復的快感。
讓珞亞整整她,只能算是給她一點小教訓,否則,若真教他動怒了,那就不會只是口頭上的耍狠。只是,珞亞剛才所提起聯姻的事,卻教他……
擴展事業版圖有什麼不對嗎?為什麼,他卻從珞亞的言語間聽出,她對他作法的不滿?
他知道自己是為事業出賣婚姻,但是現在……為什麼他卻沒有絲毫的喜悅?
香代以前也跟過他,那與她結婚,應該不是一件多難接受的事,那為什麼自從答應聯姻之後,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盯看桌上的報表文件,戚格律低頭思索自己心中的疑問。
能壯大戚氏企業,他是該要興奮的。
「戚格律,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聽進去?」香代因沒得到他應有的重視,而扯著他的手。「你妹妹一直在欺負——」
「出去!」甩開她的手,格律硬從齒間擠出二字。
聽見他惡聲,深恭香代得意的轉身面對戚珞亞。
「還不快出去,我和律還有正事要說,沒空理妳。」她驕恣地揚起下巴,對珞亞揚聲叫道。
「哈!是妳該出去吧?我哥可沒說任何歡迎妳的話。」戚珞亞嗤笑一聲。剛才,她可沒漏看大哥眼中對深恭香代的厭惡。
「妳!」深恭香代惡狠地瞪她一眼,轉頭就向戚格律挑撥言道:「律,你看她一點也沒把你放在眼底的樣子,你再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哪天她就——」
啪地一聲,戚格律猛地拍桌站起。
「我叫妳出去!」原似一湖死水的情緒,早已讓深恭香代的出現,激得怒潮洶湧。
雖然,他為事業答應聯姻,但是現在,他一點也不想看見深恭香代。因為,若不是她挾帶著大日企業的家世背景出現,他和若子不會就這樣分手。
他不該因一時的權勢誘惑,而……他狠眼瞪向深恭香代。
「你!」他的眼神,教深恭香代打了個寒顫。
「我答應和妳結婚,就只是因為大日企業,所以,妳最好少出現在我面前。」他黑眸陰冷。「就算以後結婚了,妳還是給我滾遠點,不要教我再看到妳!」
「好!說得好啊!哥!加油啊,千萬不要讓那死女人在我們戚家地盤上撒野。」乍聽格律對香代的警告聲明,珞亞忍不住鼓掌叫好。
「你們兩個!」她一雙眼睛,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想想人家若子她多溫柔、多討人喜歡、多懂事、多體貼,在台灣的這段日子,幫我們戚氏做多少事,倒是妳……」戚珞亞不懷好意的說著。
「妳!」聽到她提起山口若子,香代十指緊掐。
「嘖!就看妳常來公司東叫叫西吼吼的,不會幫忙也就算了,還處處給人難堪,還擺出一副鬼架子,拜託!妳擺給誰看啊?真是教人討厭。」
珞亞覺得今天好像已經罵夠本了,因為,她喉嚨好乾。走到格律桌前,她拿起桌上已被喝了一半的開水,邊喝邊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下,準備看戲。
瞥看格律陰沉的臉龐,珞亞希望這次煽的火夠大,最好是大到可以讓他放棄聯姻的想法,直接叫深恭香代滾回日本。
當然,如果她運氣能再好一點,說不定……嘻嘻嘻……想到若子有可能再回來幫她做牛做馬,戚珞亞忍不住掩嘴竊笑。
香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憤轉過身。
「戚格律!你怎麼可以讓她這樣對我說話?你別忘了,沒有我,大日企業不會為你們戚家……」驕縱的個性,禁不起一絲難堪。
「大日企業!」戚格律臉色難看地從唇縫間噴出四字。
「對!就是大日企業,我爸爸的大日企業可以幫你將事業擴展得更大,讓你們戚氏……」她再次想借家庭背景,抬高自己在戚家的重要性。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7 AM
第十章
見深恭香代一再想借大日企業來控制他,戚格律已是忍無可忍。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聽她鬼話連篇?
她以為她家的大日企業,真有這麼了不起嗎?而戚氏沒大日的幫忙,就會垮了不成?戚格律倏地冷笑一聲。
會答應聯姻,只是因為他想滿足他大男人的事業野心。只是——
他真要一輩子這樣追著事業野心跑?戚格律突然一愣。他真要再把自己累得失眠,累得沒休息、沒假期,就像還沒遇上若子之前一樣?
不!他不要!他不要再過那樣的生活。心中立即出現的答案,教戚格律一怔,表情愣然。如果他不要那樣的生活,那,他要什麼樣的生活?
忙碌,不是他惟一的生活方式嗎?頓時,若子的美麗嬌顏迴旋於他腦海之中。一幕又一幕與若子共有的生活回憶,不斷地浮現在他腦海裡。
這一刻,他聽不見深恭香代不斷以大日企業,來襯托自己身價的傲人言論,但,卻看見與若子曾經有過的美好生活。
若子……那個讓他曾以心相待的女人。想起若子,他眸光泛柔。
只是,當腦海畫面閃至分手那天,再想到自己曾為事業,而讓她傷心哭泣時,他的眼卻酸澀難過。
那夜,他傷了她的心,但她卻一樣溫柔對他。她說,她會記得他……若子一直是這樣的溫柔,而他卻為事業心而——
刺耳的怒叫聲,打斷戚格律沉浸於有若子的思緒裡。
他怒目瞪向眼前的女人,憤地緊握拳頭。事業事業!他要那麼大的事業版圖做什麼!?現在他想要的,就只是若子一人!
「所以,只要我隨便跟我爸爸說一句你們戚家的不是,你就別想有機會得到大日企業,擴大你的事業!你聽到沒有!戚——格——律!」深恭香代怒焰高漲,尖聲叫道。
發覺深恭香代一再想以大日企業,喚起格律的事業心,戚珞亞頓覺不妥,而決定再次上場。放下手中的水杯,她走到戚格律面前。
「哥,男人有事業心當然是好,但是,當事業心變成在事業上一種無盡頭的野心時,那問題可大了。」
戚格律擰眉看向自己的妹妹。
她搬出一些在網路上,看到的人生啟示。
「嗯,我這樣說好了,假設你只剩下七天的生命,你最想做什麼?而如果,你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你有沒有什麼遺憾?有沒什麼話想對誰說?再假如啦,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你可以要求見一個家人以外的人,你最想見的是誰?」珞亞越說越嚴重,好像巴不得快快踹開戚格律,佔上戚家老大的位置一樣。
嘻嘻嘻嘻……因幻想未來坐大戚家的得意,戚珞亞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若子!」突然,戚格律對珞亞驚喊一聲。
因為,他所有答案都是繞著若子在轉。而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若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的心,也是因為若子是他最在乎、最在意、最喜歡、也是最愛的女人。戚格律神情震駭,心情激動。
天呀!他怎會到現在才發現,若子早已滲入他的心房?早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而自從有她在身邊後,他的喜怒哀樂幾乎都是為她一人。
他……他竟然到現在才認清若子之於他的生活意義。
「哥!你發燒啦?怎對著我叫若子?」珞亞瞪大眼,猛地向後退一步。
「我……若子……」他想去日本找回自己的愛。
突然認清自己的生活意義,戚格律覺得自己的心,似又活絡了起來,而感到興奮。他要到日本找回自己的真愛。
「哥,你不要嚇我啦,我不是若子,我是你妹妹珞亞,你還記得嗎?」戚珞亞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珞——」發現珞亞誤解他的意思,戚格律擰眉。
「完了完了,這下子真的是完了,你又叫錯人了。」珞亞急得快哭了。「如果爸媽知道是我把你逼瘋的,他們一定……」
「戚珞亞!妳是連續劇看太多了嗎?」聽不進珞亞的胡思亂想,戚格律抬手就往她後腦拍過去。
「啊!好痛!」後腦突然遭到襲擊,戚珞亞尖叫著雙手抱頭,逃竄向門口。退至安全距離,她不平的放聲叫道:「死格律!我這也是在擔心你耶,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還動手打我!你給我等著瞧,我一定要打電話跟爸媽告狀!」
砰地一聲!她大力甩上門。
「戚格律!我剛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聽到他們一再地在她面前提起若子,深恭香代妒火中燒,憤聲叫道:「只要我跟我爸爸說一句,你就別想擴大你的事業!」
雖然格律想盡快去找回若子,但,他知道在這之前,自己必須先把深恭香代解決掉。
「是嗎?」他冷言道。
「當然,戚格律你最好給我搞清楚點,我深恭香代不是像山口若子那種,可以讓人大小聲的賤女人,你要是讓我——」
聽到深恭香代對若子的濫罵,戚格律憤地繞過辦公桌,揚手就甩她一巴掌。
深恭香代瞠大雙眼,捂著受到掌摑的紅腫臉頰。
「你!你打我?」
「那是代若子打的!」他眼露危光。
「你為那個賤女人打我?」她不敢相信。
黑眸一凜,啪地又是一聲。
「你!」香代雙手摀住雙頰,瞠大的眼中淨是不信。
「這次是我為自己的女人打的。」戚格律冷聲警告:「只要再讓我聽到妳對若子辱罵一字,我絕不輕饒!」
「你打我!你居然一再為那個女人打我!戚格律,我跟你拼了!」受到從未有過的委屈,深恭香代有如潑婦般地撲向他,手腳齊來捶打著他。
他讓深恭香代的瘋狂舉動給激怒了——
「瘋女人!」毫不在意她朝自己抓來的尖利指甲,戚格律一出手就掐住她的頸子。
「你!咳咳!」香代想扳開掐住自己的大手。
「妳實在不該找上我父母的,也不該出現在台灣。」他恨聲道:「若不是因為妳的出現,若子那天不會那樣難過,我跟她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深恭香代!妳真是個令人厭惡的女人!」
他那一聲咬牙切齒的厭惡二字,教深恭香代嚇白了臉,她神情駭然地望進那一雙黑沉的眼。
她知道此刻的戚格律,是可怕的,是不容招惹的。因為,在他黑色的眼眸裡,她看見一抹從未見過的陰狠。
她以為只要有大日企業當靠山,戚格律一定會匍匐在她腳下,但是現在……深恭香代難過得想抓開他的手。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她痛苦的呼吸著。
「放開妳?」他冷笑。
「快……快放開我……」她想扒開他的手。
看見她臉色已然轉紫,戚格律這才反手將她往旁一推。
撲跌上沙發的香代,雙手搖著自己受到殘虐對待的頸子,拚命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剛才她差點就要被勒死了。
看見她被嚇白了的臉色,戚格律突然有了一絲好心情。
「妳不是想和我結婚?不是想用大日企業控制我?既然這樣,那妳該希望我巴著妳不放才對,怎現在卻要我放開妳呢?」
他雙手背於後,居高臨下,笑看著正張大嘴巴呼吸的女人。
「香代,妳是不是說錯了?」輕揚的聲音裡,摻有冷冷寒意。
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深恭香代猶如驚弓之鳥,嚇得忙翻到沙發另一邊。
「不會了,我以後……我以後再也不會了……」聽到他寒冷刺骨的冷語,她雙腿直抖著。
「不會?不會什麼?」戚格律帶笑,再走到她旁邊,俯身問道。
「不……不會……我不會……」受到驚嚇的深恭香代,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不會什麼。
「妳最好是不會再惹到我,否則下次——」他笑容漸冷。
他未完的警告,讓深恭香代全身不住顫抖,而猛點頭說道:「不會……我不會……」
「不要以為有大日企業當靠山,我戚格律就得聽妳的,就得看妳臉色。若真要論財力、勢力,我戚氏可比妳大日企業要龐大多了。」他冷冷一笑。「千萬不要才給三分顏色,妳就給我開起染房來了,那會讓人笑話的——深恭小姐。」
「我……我……」深恭香代臉色慘白。
嬌生慣養的她,自小就受到家人的呵護,即使長大後無論走到哪裡,也總因家庭背景關係,受到特別禮遇。何時遇過今天這種場面?她真的被嚇到了。
「給我滾回日本去。」他勾抬起她的下顎。「回妳的國家當千金小姐,還是當大明星都沒關係,但就是不要再讓我看見妳。聽到沒有?」
「我……我……」她困難的嚥下口水。
「至於我們兩家聯姻的事——」他突然提起。
「不……不要……我不要結婚……」她驚駭地對他猛搖著頭。
「我有說要娶妳嗎?我只是要妳告訴令尊大人,把兩家聯姻的事取消,我爸媽那邊就不用麻煩他老人家了。」戚格律睨看她一眼,笑她的恐懼。「到時,我自會帶若子去接他們兩老回來主持婚禮。所以——」
他的那一聲所以,教深恭香代瑟縮起身子,四肢一起抖。
「所……所以?」她哆嗦地顫著。
「所以,妳最好祈禱,我這次可以順利帶若子回台灣,否則的話——」黑眸倏地一冷。
見到他直射而出的冷冽眸光,聽到他冰冷駭人的陰狠語意,深恭香代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
拋開事業心,拋開野心,拋開男人所需要的企圖心,戚格律立即要珞亞為他辦好一切到東京的手續。
他利用等待的時間,處理公司要事。一待機票與簽證到手,他立即風塵僕僕趕到東京,想接若子回台灣。但是——
一到東京,一下飛機走進入境室,戚格律就從人來人往的人群中,捕捉到一個令他震愕的訊息。
一轉頭,他也在一旁的報紙販賣機上,看見若子始終淡笑,偎在森田龍司身邊的新聞相片。再抬眼,他看見那寬大的電視螢幕上,正連線播送著此刻森田宅室的熱鬧婚禮實況。他神情震駭。
一坐上明室大飯店所派來的接送轎車,戚格律情緒激動的命令司機快速駛向森田宅室。望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建築,他雙手緊緊交握。她不能就這樣拋下他,她不能!
雖然訝異於戚格律的意外命令,但專屬司機也記起前次他要求跟蹤森田先生座車的事,而盡速的飛車前往森田宅室。
司機知道今天在那裡,有一場盛大婚禮要舉行,也知道那裡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入。
看一眼似沉入自己混亂思緒的戚格律,司機即以車內配用電話聯絡飯店,告之此刻狀況,並要求協助打通進入森田宅室的必要關卡。
※※※※
一場耗資數佰萬的世紀婚禮,今天就在森田宅室裡盛大舉行。
粉色緞帶花飾,與隨風輕飄的多色心型氣球,將長達兩百公尺的私人大道,裝點得柔美而浪漫。
不斷自外駛入的積架、克萊斯勒、賓士、BMW等高級房車、轎車,也載著各界名流士紳、貴婦淑媛,前來參加森田裕一的長子森田龍司與山口若子的豪華婚禮。這合該是一場美麗盛宴,只是——
立於森田宅室外,仰望一路自大門綿延至高巍豪華建築前,迎風輕飄盈滿喜氣的粉色緞帶,戚格律臉龐緊繃,雙拳也因緊握而微微地顫抖。
他以為她會等他的。
就算他要結婚,她還是會等他的,他相信,若子真的會等他,會默默的在他背後守候著他。但是……
難掩眼中痛意,戚格律抬手一把抹過臉上的疲倦與累意。他似乎累了。
但是……他是否真的已錯過了這一生的最愛?錯過了若子的心與情?
他想給她一個驚喜的,他想當面告訴她,自己心底的最終選擇,他想親眼見到若子因心中喜悅,撲身投入他懷抱的激動與愛戀。
只是,他錯了……他錯失了這樣一個機會。
她怎可以?她怎可以這樣對他?她不是說愛他的嗎?她不是說永遠永遠都會記得他?那她怎可以帶著有他的記憶,嫁給別的男人?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若子真會這樣就嫁給森田龍司,他不相信!
※※※※
一身泛著淡淡暈光的粉色婚紗,映出她美麗紅顏的清雅與柔媚。高挽於腦後,梳成宮髻的黑髮,在名師的設計下,自然地垂落幾許柔細散於臉側,隨著房內空調的吹送,它輕輕飄揚劃過,那上有淡妝的清麗容顏。然而——
那凝有絲絲幽光的黑色瞳眸了無喜意,上有粉嫩色澤的豐潤紅唇也無絲毫笑意,纖弱雙肩卻微微地顫著。
真要嫁給龍司?眨了眼,若子再一次的問著自己。
雖然之前她曾一再以同樣的問題反問龍司,但,他總是極盡一切,除去她心中所有的疑問。
甚至,他也說他並不在乎她心裡仍有格律的存在,就算她不願與他行夫妻之實,他也無所謂,因為,他外面女人多得是,但——
她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嫁給龍司?真要這樣嗎?她一再這樣的反問著自己。因為,她知道這一刻已是她最後機會。
雖然,龍司說她可以保有對格律的記憶,甚至可以要求分房睡,但,就算他願意這樣,她也知道自己辦不到。
她無法在結了婚之後,還想著其他的男人。因為結了婚,她就要對丈夫忠實。然而——她有辦法忘了自己真心所愛的男人嗎?
就算她努力想將格律給忘了,但是,她忘得了嗎?她該怎麼辦?她真的能嫁給龍司嗎?再一次的,濛濛水意浸濕了她淒然的眼。
沒有任何繁雜累人的規矩,在婚禮即將開始之前,森田龍司迫不及待想先看看自己的新娘。
一進新房,龍司即見到靜坐於梳妝台前的新娘。
「龍司少爺,恭喜。」
「龍司少爺,真是恭喜了,新娘子好漂亮呢。」一聲聲的恭喜接連響起。
「嗯。」森田龍司心情愉快的一一點頭。
他腳步輕快地走向若子。
「妳今天真美。」凝望眼前沉靜紅顏,森田龍司毫不吝惜地為她贊出一聲美麗。
突然傳來的聲音,教山口若子一震。
「龍司……」她抬眼凝進龍司的眼,她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拒絕機會。
「很緊張嗎?」他注意到她置於膝上的十指,正緊緊交纏著。「沒事的,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妳到時只要對那些人笑一笑,這樣就可以,其他的都交給我。」
「我……龍司,我……」水亮黑瞳,閃出一絲淚光。
森田龍司臉色一暗,卻又隨即揚笑地對她說道:「時間就快到了,我幫妳戴頭紗。」他伸手接拿過管家所送上的頭紗。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顫著聲,搖著頭,一再的說著抱歉。
那一聲對不起,教正要為她披上頭紗的手,頓地一僵。
閉起了眼,森田龍司似再也拿不住輕盈的美麗頭紗,而鬆了手指,教它無聲墜地。
他深吸了一口氣,無奈一笑。不需她再多說了,因為,她泛有淒蒙水意的黑瞳,早已說明一切。
「你們都出去。」他低聲遣走房內的其他人。
映有窗外耀眼陽光的偌大新房裡,有著明亮,有著溫暖,也有著一絲寂寥的難堪。
凝看她水亮眼瞳,森田龍司斂下眼中的一絲抑鬱。他知道,她還是無法忘去曾有的一段情,縱使——他從不在意。
原以為只要能拖過今天,等一切都成定局,就算她後悔,也來不及了。但是,她終究還是搖了頭。
「妳想清楚了嗎?妳真的不為妳肚子裡的孩子作打算?妳真要他背負私生子的惡名,在未來遭受眾人的指指點點?嫁給我,我就能為妳庇護一切,那——」抬了手,他撫上她淒幽的臉龐。「若子,嫁給我,真有那麼困難嗎?」
他說的都是她當初答應龍司婚約的理由。為了讓孩子有一個正常的生長環境,她以為嫁給龍司應該不難的,但她沒想到,難的是,她根本無法忘懷,也無法背棄與格律曾有的一段情。
凝於眼的淚,浸痛了她的眼。
「我也想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我也想他有爸爸,我也不要他以後被別人指指點點,但是……」她強睜淚眼,聲音哽咽。「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這樣結婚,我愛格律,除了他,我無法……」
砰地一聲,房門突然教人給用力推開——
※※※※
看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戚格律,山口若子睜大讓淚意浸得水亮的眼瞳,緩緩站起。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夢中有多少次,她都夢見他來了……凝於眶的閃閃淚水,終於潰堤而下……
「格律!」帶著一身的慟,她哭喊著往他奔去。這一刻,她的心有驚、有喜、有痛,也有苦。
只要他來找她,她真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就算以後,她和孩子真會被外人所唾棄,她也沒關係,只要格律心中真的有她存在,那這一切的委屈,她可以忍,也可以吞。
「若子……」戚格律心情激動,緊擁著向自己撲來的山口若子。他就知道若子不會忘了他,他就知道。他斂下染有一絲水霧的黑眼。
抵著她肩,戚格律不斷縮緊著擁緊住她一身纖細的臂膀。他慶幸自己即時趕到,更慶幸自己聽到若子方才對森田龍司,直言道出她對自己依然不變的愛。
偎著愛人的胸膛,若子想教自己不要再哭了,但是,晶亮的淚水,仍不斷地滑落她臉龐。她停不了自己對格律的愛,也止不了灼痛她眼的淚。
淚濕了她的眼,也濕痛了她的心,但,她是快樂的……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快樂的。
抬起她滿是淚痕的臉龐,戚格律拿出身上手帕,為她輕輕拭去那令他心痛的珍珠淚雨。
他不想再讓若子為他哭,只想要一輩子寵著她,愛著她。克制住心底的激動情緒,他抿唇吸鼻,笑看她不斷滑落淚水的美麗臉龐——
「別再哭了。」他輕順著她的背,笑語調侃。「穿得這麼美,再哭都醜了。」
「格律……格律……」含淚的眼,水影閃耀。
「再哭,我就不帶妳回台灣了。」一旦再次確定她對自己的愛,原感沉重的心情已顯輕揚。
「你——」她眨著淚眼,凝望他眼中的絲絲情意。
「我已經把深恭香代解決掉了,以後,就妳和我而已。」
「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她搖著頭,哽著聲。「我不要破壞你的家庭,我們……我們就這樣好了……」若子以為格律是要她處於情婦的位置。
「不——」一字輕聲卻肯定的「不」字,帶出他眼中的溫柔。「除了妳,我不會和其他女人結婚。」
「你!?」水亮大眼閃出一道希冀光芒。
「我這次是來接妳回台灣。」戚格律笑看她毫不掩藏的驚喜眸光。
「但是,深恭香代她……」瞬間,她有一絲的猶豫。她沒忘記格律想借用大日企業來擴展戚氏事業的事。「你不是需要大日企業來——」
「跟失去妳比起來,大日企業實在不算什麼。以前,我是讓事業心給蒙蔽住一切,所以才沒認清自己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凝看著她的眼。「沒有妳在的日子,我覺得很孤單,也很寂寞——」
「格律——」對他的表白,若子驚喜。
「我愛妳。」湊向她耳畔,戚格律溫柔低聲訴出自己未曾對她開口的愛意。
「格律!」乾澀的眼,再次泛上水意,山口若子噙淚地笑喊著他的名。「你終於知道你是愛我的了,你終於知道了……」
若子的話讓他一驚。
「難道妳早已經知道?」
「嗯。」她紅唇微抿。「在你也捨不得我離開,在你也為我紅了眼時,我就知道了……」
「妳!」知道她早已瞭解到他的心,卻仍願意放手讓他離去,而不說一句,戚格律動容的再次將她擁摟入懷。
他頭抵她的髮,低語著:「跟我回去,我會給妳一個更盛大的婚禮,好不好?」
「嗯。」她淚水盈眶,唇角噙笑,對他點著頭。「格律,這次我會答應龍司的求婚,是因為——」她想說出懷孕的事,也順便解釋會有這次婚禮的理由。
一聽到森田龍司的名字,戚格律臉色一變。扶握住她雙肩,格律截斷她未出口的解釋,直接轉移話題。
「回台灣之前,我想先到美國親自告訴我爸媽,我們要結婚的事。」他牽握起她纖長柔荑。「妳要跟我一道去嗎?」
「只要你願意帶我走,無論哪裡,我都去。」沒注意到格律怪異的眼神,山口若子含淚點頭。
得到她的點頭應允,戚格律笑得眉眼齊揚。
「那,我們走吧,外面有車在等。」帶著她,戚格律快步走向房門。臨去之前,他回過頭,得意的瞥瞪一眼始終靜默於房內的第三人。
他從沒忽略過森田龍司的在場。但是,他始終把礙他眼的龍司當透明人一般看待。因為,他就是要龍司明白,與他戚格律比起來,他森田龍司是有多麼的不受若子注意。
想搶他的新娘?哼!戚格律在心底冷哼一聲。一跨出盈滿喜氣的新房,他砰地一聲,憤力摜上門。
發覺自己竟絲毫不受若子注意,而瞪看著被憤力甩上門的森田龍司,表情乍變——
新娘子跑了,那他的婚禮該怎麼辦!?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18 AM
終曲
聽到若子說出之所以會接受森田龍司求婚的理由,戚格律差點沒嘔死。因為,幾次交手下來,他可不認為那個男人真有心想幫他養兒子,而以他對龍司的瞭解,他知道龍司只是想借此教他難堪而已。
每每想到自己的兒子,差點就要認敵做父,戚格律就一臉難看。
「哥,你的臉色真難看。」戚珞亞一臉嫌棄地瞥看坐在對面,眼睛卻猛往外飄去的格律。
戚格律轉頭瞪向多話的她。當初,若不是爸媽聽到若子已懷有身孕,而立即跟回台北,並堅持若子回戚家大宅待產,也好有個照應,他一點也不想看到珞亞那張越來越討厭的臉。
「妳以為妳的臉色又好看到哪裡了?」他哼笑一聲。
「至少比你好看。」珞亞回他一個笑臉。自從有若子可以當靠山,她可是一點也不怕格律翻臉。
「妳!」他咬牙道。「好,好,等會我就看妳能好看到哪裡!」
原舒服癱在沙發上的戚珞亞,一聽到他的話,猛坐正起身子。
「什麼意思?」她瞪大眼。
「什麼意思?」瞧見她一臉緊張,戚格律突然覺得心情愉快,他就知道一定有人可以治得了她。「沒什麼意思。」
「哥!」不對勁!她感覺他話中有話。
他站起身,走向玄關,想到前庭去找若子回來。
「剛才我接到一通電話,是梅曼非——」他回過頭朝她惡意一笑。
「呃!」聽到電話,聽到梅曼非三字,戚珞亞臉色慘白。
等不到戚格律說完下面的話,珞亞咻地轉身衝上樓,不到五秒的時間,戚格律就看見她人已經又直衝下樓。
「妳要去哪裡?」看著沖得比狗快的珞亞,手拿簡單行李,一副要逃難的樣子,他擰眉問道。
「我瘋了才告訴你!」他以為她不知道他和那個梅曼非最近走得很近嗎?
「妳又想蹺班?」他伸手攔住她。
「反正有若子可以幫你。」她推開向她擋來的手。「你別擋我的路啦。」
「妳就這麼吃定若子?」他很不高興。
「你以為她貴人當假的啊。」瞪他一眼,戚珞亞丟下一句,即衝向車庫。
一想到那個曾被她誤以為是人妖的男人又找上門,她就覺得自己未來的日子堪慮。因為,她也不過是那時錯認他的性別而已,他有必要這樣生氣?有必要這樣三不五時就找她麻煩嗎?
想起上次被他暗算的事,她頭皮還直發麻。而今天他又找上門,誰知道他又想耍什麼花招?所以,如果能離他遠一點,她相信中自己也會安全一點。
急速坐上紅色轎車發動引擎,戚珞亞連暖車也沒有的即快速打檔加油,倉皇駕車逃離。
看見珞亞一副遇天敵的逃難模樣,戚格律不禁放聲大笑。他知道她的好日子已經不多。帶著一臉愉快笑意,戚格律邁步走出大宅,想找那個已經在外面逗留超過他所限制時間的若子。想起若子,格律不禁笑出滿眼的溫柔。只是——
一進前庭花園入口,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嬌笑聲,戚格律臉色隨即一變,臉頰微微抽動。
他神情驚駭,疾步衝進花園。
「哈利——快快快……」在艷陽的映照下,身穿白色孕婦裝的山口若子,直對著不斷跑在前面的大狼狗,特意壓低聲音的哄叫著。
那始終揚於她臉龐之上的燦爛笑靨,猶似灑落她四周的陽光般耀眼。含笑眼瞳、酡紅的臉龐、笑揚的唇角,在在告訴他人,她是幸福的。
驚瞪眼前一人一狗前後追逐奔跑的模樣,格律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快停了。
她……她……她居然跟那隻大狼狗在玩!?
「山口若子!」他怒吼一聲。
一聲怒吼,同時震住相互追逐的人與狗。略過格律顯得十分憤怒的口氣,山口若子即時止住向前奔跑的步子,回身對他揚起一抹亮麗笑顏。
見到她突然綻現的笑顏,戚格律頓然一愣,隨即悶聲低笑。
總是這樣。不管他心情如何,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氣,只要見到若子因聽到他的喚聲,而揚起的粲笑歡顏,他的心情總能在瞬間被改變。
「格律——」帶著好心情,若子向他奔跑而來。
他快步上前,張開手,擁進她向他撲來的豐腴身子。
「妳又不聽話了。」他拿出身上的手帕,為她拭去沁於額際的汗水。
「只是運動嘛。」知道他指的是她跟狼狗玩的事,她撒嬌地對他甜甜一笑。
「妳理由最多。」他笑點她的鼻尖。
撩過她因奔跑而散落臉龐的髮絲,格律以指輕摩蹭著她酡紅臉頰。
若子低頭淺笑。
「對了,爸媽說婚禮就決定在明年一月。」他提道。
「一月?那時孩子不是才滿月嗎?會不會太快了點?」她想了一下。
「快?」他搖頭一笑。「若不是妳堅持要生下孩子,才要舉行婚禮,我連一刻也不想等。」
「格律——」她抬起臉龐,望進他溫柔而深邃的眼眸裡。
「妳可知道那天,在我看到妳要嫁別人的消息時,我的心有多痛?有多不相信?」記起前次的東京之行,他的心總是微微抽痛著。
「格律,那是因為……」若子以為他還在介意她要嫁給龍司的事,而顯得有些心慌。
「我知道。」他以指置於她唇間,要她讓他把話說完。「我知道妳是因為孩子的關係,我不會怪妳的。只是,每當想起自己差點就要失去妳的事,我的心口就會一陣陣的抽痛。」他輕撫著她的臉龐。
感受到他言語之間的深情,若子緊緊的環抱著他。
「那,妳說這婚期會快嗎?不,我覺得它一點也不快。」他輕勾起她美麗臉孔。
「格律——」一陣淚意泛上她的眼。
凝視她盈淚眼瞳,他勾揚起一抹溫柔。
「我愛妳。」
聽到格律再次出口的甜蜜愛語,再見到他眼底的款款深情,眨去眼中濛濛水意,若子輕笑綻出心中對他所有的美麗與溫柔。
【全書完】
賭情契約(月凌情) 緋愛系列 058 男主角 森田龍司 女主角 陸昭榆
作者:
fatbibis
時間:
2012-8-4 12:23 AM
本帖最後由 fatbibis 於 2012-8-4 12:26 AM 編輯
花情君界(十一) 月凌情
一、公佈「冷心摧情」一書中,第九次預約新書活動之後續——
1、問題解答:A、法國。B、第十五本。
2、獲贈新書者:正興路的瑤玲、崇善路的錦蓉、文化的雅慧。(以上三位可得「救贖天使」一書)
二、公佈「救贖天使」一書中,第十次預約新書活動之結果——
1.預約主題:(A&B請同伴作答。)
A、請問,女主角對著窗外的一片迷濛,在心底說了哪幾句話?
B、請問,參加此次預約新書活動,「原則上」可獲贖月凌情的第幾本書?
解答:A、如果這場雨真能挽回斯玄對我的心,那——下吧,大雨……
B、第十六本。
2、獲贈新書者:未定。(因本書完稿時,救贈天使尚未出版,所以到時,各位可先前往網站中查閱,且凌情亦會於新書中陸續公佈,並於當期盡速將新書寄出。)
三、宣佈本書預約新書活動內容:
1、預約主題(A&B請同時作答。)
A、請問,戚格律為誰而答應轉讓手中土地?
B、請問,參加此次預約新書活動,「原則上」可獲贈月凌情的第幾本書?
2、預約地址:樹林市郵政139號信箱(郵遞區號:238)
3、名額:共三名。
PS1、本活動之詳細內容,可至網站中查閱。
PS2、凌情感謝各位參與贈書活動,但是……希望各位親愛的讀者們,在你將信件寄出時,雖忘了寫上名字及完整住址呦;不然,凌情就算抽到你,也只能很抱歉的將機會轉讓給下一位幸運者了。
PS3、為方便讀者,所以,當你已購買凌情的新書,而又幸運的獲贈凌情「同本簽名書」時,歡迎你將「主動所購買」的凌情新書,以「掛號」方式寄給凌情,並告知所想更換的小說書名,凌情將在核對獲贈名單之後,以同樣方式將書寄達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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